摘要:在中国,99%的人知道延安,但99%的人不知道,在湖北丹江口的深水之下,曾藏着一座被誉为“鄂西北小延安”的传奇小镇,草店。
在中国,99%的人知道延安,但99%的人不知道,在湖北丹江口的深水之下,曾藏着一座被誉为“鄂西北小延安”的传奇小镇,草店。
1968年丹江口水库蓄水,草店这个地方永远沉入汉江之底,只留下一个码头的名字,和一段几乎被遗忘的热血记忆。
然而,1938年的冬天,这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群英荟萃、歌声嘹亮、抗日旗帜高扬!
短短半年间,这个偏居武当山脚的山乡是鄂西北最耀眼的“红色之都”。
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又为何终结的呢?
武汉沦陷后,他们为何集体涌向这个山沟?
1938年10月,武汉失守,鄂西北岌岌可危。靠近前线的襄樊顶上了前线,面对日军的咄咄攻势,整个抗日战线急需一个更安全的“战略根据地”。
这时,草店进入了中共湖北省委的视野。
它地处武当山北麓,汉水南岸,背靠崇山峻岭,前有道教宫观群可作掩护,东连老河口、西通汉中,是天然的“进可攻、退可守”之地。更重要的是,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驻节襄樊,对中共抗日团体相对宽容,为“抗日力量”的聚集提供了宝贵空间。
于是,从1938年11月起,一支支由中共党员和进步青年组成的救亡团体,如潮水般涌入草店:
“乡促服务团”进驻武当小学;500多名难童和40多位教员组成的“战时儿童保育院”安家遇真宫;
五战区文化工作站在此设立,儿童剧团在古戏台上演活报剧;妇女救亡会组织姐妹结拜,绣慰问袋送往前线;甚至国民党77军副军长何基沣(中共秘密党员)也率部驻扎周府庵……
一时间,这个只有2000人的小镇,人口暴增,临时搭起的“草房街”“新马路”成了战时奇观。草店,俨然成了鄂西北的“小延安”。
很多人以为,这些团体只是搞搞宣传、办办识字班。其实不然,中共湖北省委的真正目标,是把草店打造成未来武当山抗日根据地的战略支点!
早在1938年6月,鄂北工委就在报告中明确提出:“均县武当山为我们游击根据地”,“可成为最大的游击区”。省委甚至计划:一旦襄樊失守,省委机关就迁往均县(草店所在),以武当山为依托,开展敌后游击战。
为此,中共在草店迅速建立了统一领导机构,均州中心县委书记赵石直接传达省委“以草店为中心,准备沦陷后建立抗日根据地”的指令。他们发展党员、培训骨干、发动群众,短短几个月,党员从几人发展到百余人,覆盖均县、郧阳、竹山等地。
草店,不只是一个避难所,更是一个正在孵化的红色战斗堡垒!
然而,历史没有给草店更多时间。
1939年1月,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召开,正式确立“溶共、防共、限共”方针。蒋介石派特务头子张元良进驻第五战区,草店很快开办了“特务训练班”。
李宗仁迫于压力,下令解散所有抗日救亡团体。特务开始监视、抓捕共产党人。1939年4月,保育院被迫迁往重庆;春夏之交,“乡促”“战教会”“文化站”相继停摆。
1939年6月1日,交通员王述宏被捕,宣告着“草店红色根据地”就此落幕。
更致命的是,1939年5月的随枣战役,成功将日军击溃,鄂西北并没有如同想象的那样沦陷。中共战略重心也转移到已成气候的鄂中敌后,武当山根据地计划彻底搁浅。
草店的“红色火焰”虽只燃烧了半年,但它的功绩,绝不该被遗忘:
它是鄂西北抗日救亡的“心脏”:点燃了武当山区的抗战热情,播下无数火种;
它是国共合作的典范:在李宗仁默许下,中共得以合法开展群众工作,展现了统一战线的力量;
它是干部的“摇篮”:赵石、郑绍文、张执一等大批骨干从草店转战鄂中,成为新四军第五师和鄂豫边区的中坚;
它是武当山腹地斗争的起点:草店撤退后,中共转入南区农村,坚持斗争至1942年,成为鄂西北坚持最久的红色据点之一。
今天,当我们站在丹江口水库边,望着碧波万顷,或许很难想象,水下曾有一座小镇,承载过如此炽热的理想与牺牲。
它没有等到沦陷,没有打响游击战的第一枪,但它为抗战积蓄了力量,为革命保存了火种。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草店虽沉,精神永存。
来源:酒歌说文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