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是于先生自己的意思,也是家里人的想法,按他们回族的规矩办,简单,利索,不收花圈。这倒是跟他在台下的为人一样,一点都不花哨。
于盛乐老先生走了。时间刚过十点,就在今早。
整整七十八年的人生落幕,咱们武汉楚剧的老台柱子,再也没法亲自教小辈唱腔身段了。
时间定在十月二十八号,老地方武汉回民殡仪馆,九点半开始。这
是于先生自己的意思,也是家里人的想法,按他们回族的规矩办,简单,利索,不收花圈。这倒是跟他在台下的为人一样,一点都不花哨。
大伙儿心里头都知道,咱这儿是少了个真正懂戏的人。
人家可不是随便唱唱的角儿,他是得了中国戏剧“梅花奖”的,是专门传习咱湖北地方戏根脉的重要人物。他这一走,留下了一个窟窿眼,戏迷心里头都空落落的。
往回数,老先生是1949年生人,老家在湖北仙桃,那会儿还叫沔阳。十五岁头上,就从武汉那间有名的戏校毕业了,打那起算是正式拜进了楚剧的门下。
他成了武汉楚剧院的顶梁柱之一,专门演生角,拿国家津贴的一级演员。就凭那份灵性和什么角色都能演得活灵活现的本事,戏迷们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
他最拿手的,就是那股子朴素的劲儿,可朴素里又透着新意,唱起来圆熟老练,该变的时候又变得巧。这种本事,让他在楚剧行当里,成了大家提起就竖大拇指的主心骨。
要提于老先生最风光的时候,那就得说1985年了。
那会儿新编了一出大戏叫《狱卒平冤》,他扮里头那个憨厚、直性子、爱帮人讨公道的狱卒吴明。台上那做派,台下那观众,看得是又乐又服气。
专家们看了也拍手叫好,直说演出了神髓。后来这戏送到全国去比赛,毫不含糊地捧回了主演一等奖的牌子。
没过多久,他就凭这个角色,一举摘下了中国戏剧界分量最重的“梅花奖”。
这顶桂冠往头上一戴,等于整个行当都认了他那份深厚的功底和光彩。
但人家于盛乐,可不光是自个儿唱戏演得好的角儿,他还是咱楚剧这门老手艺正经八百的“传人”,是省里钦点出来保护和传播这门艺术的人。
更别说他身上的头衔儿了,他是共产党员,也是民盟的成员,这双重身份在梨园行里可真不多见,足见他平时关心的事多广,分量多重。平常会里活动,他总是认真参与的。
他把自己整个的心血,都浇在了楚剧这棵老树上头。
他想怎么让它长新芽,开新花,又怎么能让更多人记住它原本的味儿。
《断桥》里头的许仙,《打金枝》里那个驸马爷,《葛麻》里头滑稽的小人物……
他演活了多少角儿啊!这些老戏骨子里的东西,就是他演过一场又一场的戏攒下的功夫,至今还是戏迷们逢年过节拉家常时爱提的老黄历,更是后头学戏的后生们对照的范本。
排演厅里,年轻点的演员们聚在一起,比划着老先生亲手抠过的唱词身段。
有个小伙子低声哼着调儿,旁边的人点着头:“于老师教得真细。”
“是,”旁边插话的师兄接道,“听他讲过,什么人物都得找那个根儿。”
大家嘴上评价他的话,像什么“能演的活多,底子好,台上特别真实”,嘿,听着耳熟吧?这就是当年他还在坐科练基本功时,他自个儿的师傅夸过他的话。
人就这么走了,这评语却原样传回后辈嘴里了。
窗外头,雨点子稀稀拉拉落着。玻璃上挂着水痕,一道一道滑下来,像擦不干净的泪印子。
排演的间隙里,于老师最爱跟学生们念叨的就是这一句:“咱们这行吃饭的本事,一是靠老祖宗传下的东西接着往下传,二是得自个儿琢磨着往前走。”
是啊,看看,他人虽然离开了这戏台,可那些留在观众心里的唱段,还有他打磨过的那些唱法、他用心带过的年轻人,哪个不是在延续着他的心意?台上那些熟悉的光影,还在呢。
往后练功的日子还长着呢,这些年轻人,带着老先生的念想,得把这台戏接着唱下去才成。
来源:小王侃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