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姜总把戒指给情人,姑爷祠堂领罚,拿退婚书出国,听完冲向机场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14 22:02 1

摘要:好一会,他才突然清醒般用尽全力挣开保镖的束缚,衣服在挣扎中已经被扯烂,但他什么都管不着,抬腿拼命往门外跑。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接上文:

好一会,他才突然清醒般用尽全力挣开保镖的束缚,衣服在挣扎中已经被扯烂,但他什么都管不着,抬腿拼命往门外跑。

在快要够到门把手的那一刻——

“砰!”

他被保镖狠狠压制在地上。

“放开我!让我走!我什么都没做!”

夏泽晞的手指狠狠抠着地面,指甲缝中早已鲜血淋漓,地板上被划出道道血痕。

电话铃声恰好在此时响起,整个病房突然如死一般寂静。

姜惜玉接起电话,放至耳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手指不断收紧,脸色愈发冰冷。

“什么? ”

突然,姜惜玉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她以为夏泽晞只是串通司机专门给她演了一场戏,没想到他是真的在货车刹车上做了手脚!

那天,裴时裕是去书店替她还书。

所以,本该出现在那里的人是裴时裕!

夏泽晞想要撞死的人也是裴时裕!

姜惜玉被这个真相震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她猛地冲上前,一把扯出夏泽晞的头发把他拎起来,双目赤红地冲他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夏泽晞脸色惨白,头皮被扯得发疼,却突然像是发疯了般大笑起来,自暴自弃般道:

“哈哈哈……我想做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他眼神狠厉,语气冰冷,终于卸下了多年的伪装:

“裴时裕该死!我就是想杀了他!”

夏泽晞像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地嘶吼着。

“他不是很爱他爷爷吗?怎么不早点下去陪他!”

“啪! ”

一个巴掌狠狠甩在夏泽晞脸上。

“裴家供你吃住、供你上学,你就这么回报的?!”姜惜玉厉声斥道。

夏泽晞脸颊泛红,嘴角渗出一丝血迹,闻言却像听到天大的笑话:

“你说的是给我吃裴时裕不爱吃的,穿他不要的,还是在学校被他居高临下地施舍?”

“他这么爱施舍,不如把这条命也施舍我!”

姜惜玉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没想到夏泽晞竟如此恶毒偏执,抬手还要再打。

夏泽晞却死死地盯着姜惜玉冷笑:“你现在想为他出头?你以为他还会和你在一起吗?”

他笑得愈发癫狂,眼角都笑出了泪。

“生日那天晚上我看到裴时裕来找你了,你猜我们当时在干什么?”

“我参赛那对袖扣是他想设计给你的吧?你猜它现在又在哪?”

夏泽晞顿了一下,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般,又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告诉你——在狗的腿上!”

“还有你不会以为我真的需要他献血吧!先不说我们血型都不一样,光想到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都嫌恶心!”

一字一句像刀一般扎进姜惜玉心脏,刺得她浑身发疼,她捂着胸口,胸膛剧烈起伏。

可夏泽晞还在继续:“哦,差点忘了!我还有他的照片呢!刚才不是弄坏了一张吗?现在我还给你!”

夏泽晞打开手机,划拉两下,怼到姜惜玉眼前——

上面赫然是裴时裕的照片!

只是他面色苍白,满身伤痕,像是失去意识般昏倒在地上!

“不得不说,把他踩在地上的感觉真是美妙。”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姜惜玉的怒火。

她猛地掐住夏泽晞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墙面上。

“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

夏泽晞被她掐得双眼翻白,浑身抽搐!

直到他被掐得快要窒息时,姜惜玉才缓缓松开手,冷声下令:

“来人!拖到手术室,给我挖掉他一只眼睛!”

话没说完,姜惜玉又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我要留着他一只眼睛,让他看着自己的另一只眼睛被喂狗!”

任凭夏泽晞怎么挣扎哀求,都毫无作用。

手术室里不断传来夏泽晞惊恐的求救声,不久又变成一声声哀嚎,凄厉又惨烈。

姜惜玉没有回头看一眼。

过大的信息量充斥在姜惜玉脑中,她要找到裴时裕!她要向裴时裕解释清楚!

她没有和夏泽晞纠缠在一起,那一吻不过是为了报答夏泽晞而已!

她不知道那对袖扣的含义,否则她绝不会送给夏泽晞当作参赛作品!

她也不知道夏泽晞曾经欺负过他,否则她绝对不会站在夏泽晞这一边!

还有玉佩、献血……

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这些事都是有原因的,她都可以解释清楚!

不知不觉,姜惜玉就来到了裴时裕的房门外。

她早已意识迷离,整个人昏昏沉沉,像是在做梦一般,伸出一只手轻轻敲着房门:

“时裕……”姜惜玉颤抖着喃喃出声。

没人回应,走廊上一片死寂。

她又不死心般继续敲打着房门,语气愈发急促。

“时裕……开门好吗?我知道你在里面……”

走廊上微姜的灯光洒在姜惜玉背上,使她的背影显得孤寂又颓唐。

“时裕,你听我解释!都是我的错!求你开门!”

拳头一拳一拳砸在房门上,门板被砸得微微发抖。

许久,姜惜玉才像认命般放下拳头。

她双腿瘫软,跌跌撞撞地倒在门口,手心早已一片红肿,嗓子也嘶哑得发不出声音。

她这才意识到——

不会再有人给她开门了。

那个愿意为她开门的人永远地离开了。

准备飞往巴黎的前一天,姜惜玉叫来了锁匠,把裴时裕的房门打开。

房间和他离开时相比几乎没变,干净整洁,一如他给人的感觉。

原本只是想进来打扫一番,好让他回来时住得更舒服些,可望着房间里熟悉的物件——书桌、阳台、躺椅……

她脑海中浮现出裴时裕曾在上面的模样。

忽然,角落一个陌生的包裹映入眼帘。

姜惜玉疑惑地走过去,无意瞥到包裹最上方的几个大字,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送给惜玉的结婚礼物】

姜惜玉心脏蓦然升起一阵钝痛,双手颤抖地拆开包裹。

里面是她和裴时裕十八年的记忆碎片:

他们认识以来的每一张合照、裴时裕一针一线亲手织的围巾、他们第一次约会看电影时留下的票跟……

每拿出一样,姜惜玉心里就更痛一分。

包裹最下方,是一沓厚厚的信件,整整齐齐的,每一封都写满了裴时裕对他们婚姻的期待与向往。

姜惜玉捧起这几百封信件,只觉得手上有千钧之重,压得她踹不过气来。

第一封,是十八岁他们定下婚约那一年写的,信纸有些破损。

【今天,终于和惜玉定下婚约了!虽然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但是我会对她很好,努力让她看到我!】

第二封,是二十岁她向裴时裕表白那一年写的,信纸早已泛姜。

【惜玉居然和我表白了!她说要爱我一辈子!我也会永远爱她,我们会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

【惜玉不喜欢吃香菜、姜、番茄酱,对芒果过敏,结婚以后做饭要特别注意!】

【惜玉晚上应酬总是会喝很多酒,要记得提前给她煮醒酒汤哦!】

【惜玉喜欢爬山。那我要抓紧锻炼身体,结婚以后就可以陪她爬遍每一座山,看遍每一个地方的日落。】

【我要为惜玉设计一对袖扣,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就把这对袖扣戴在她腕上,到时候她一定会非常高兴!】

……

最后一封,是几个月前写的,上面字迹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打湿过。

【或许惜玉已经不爱我了,我也不会和她结婚了,这段感情到此为止吧。】

泪水一滴一滴砸在信纸上,将模糊的字迹晕染得彻底看不清了。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玻璃窗上,发出稀碎的声音,衬得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剩下姜惜玉粗重的呼吸与再也压制不住的哽咽。

她早已瘫倒在地上,将那封信紧紧按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捂热这份早已冷却的期待。

十八年的时光像潮水般涌上来,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裴时裕总是布满针孔的指尖和莫名红肿手背;

吃水果捞时,他总是会一块一块把芒果挑掉;

看完电影后,他总是一遍一遍摩挲着电影票根,再万般珍重地把它夹进本子……

以前姜惜玉总是觉得裴时裕不够好,不够体贴,现在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把这份好当成了理所应当。

所以,这是老天给她的惩罚吗?惩罚她不知好歹,惩罚她不懂珍惜,惩罚她是非不分?

好!好!好!是她活该!

姜惜玉突然大笑起来,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手肘猛地撞到桌角上,泛起一片淤青。

但她却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是突然死死地盯着桌面的一角,泪流满面——

是那枚草戒。

她曾经用它向裴时裕许下一生的承诺。

“时裕,我愿意爱你、陪伴你、照顾你一辈子。”

她想起她说这句话时裴时裕盛满期待和爱意的双眼,眼泪如决堤般喷涌而出。

第二天一早,姜惜玉就坐上了前往巴黎的飞机。

她眼神坚定,手里紧紧握着那枚早已枯萎的草戒。

时裕,等我,我来履行给你的承诺了。

……

而隔壁的机舱中,一抹熟悉的身影随后也登上了机舱。

裴时裕来到巴黎已经一个月。

他租了一间旧小区的老房子,房子虽然不大,但干净整洁,街坊邻居也比较友善。

这段时间白天他一边找工作,一边参观各类珠宝设计展,到了晚上他就拿起画笔来画设计稿。

日子虽然忙碌,但他却久违地感到快乐和充实。

现在,他正在参观B区珠宝设计展,这里有他最欣赏的设计师YAN设计的作品。

展厅内灯光璀璨,展品琳琅满目,流光溢彩。

裴时裕在最右侧的展柜驻足,一枚戒指让他心头一动,久久未动。

这是一枚有残缺的戒指,戒指表面坑坑洼洼,戒环形状歪歪扭扭,像是经受过无数次捶打,布满伤痕。

但它却没有碎掉,仍然顽强地存留了下来。

右下角的纸条上写着戒指名“重生”,却没有署上设计师的名字。

“喜欢这枚戒指?”一道清润的女声传来。

裴时裕回过神,指尖还悬停在展柜玻璃上。

身旁的女子一身干练的职业装,面容温婉,正含笑望着他。

裴时裕愣了愣,有些意外在这里能遇到中国人,马上回答道:“嗯,它让我想起在崖壁上经受风吹雨打的碎石。”

说完,裴时裕才感到有点唐突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种残缺中蕴含的生命力……很感人。”

女子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扬起嘴角,随即又目光深沉地看向展柜里那枚戒指:“这么丑的戒指,居然会有人喜欢?”

裴时裕被她的直接和无礼愣在原地,反应过来时不由感到一阵恼火,刚想开口反驳,女子却又缓缓开口:

“我以为,像你这样干净精致的男孩应该会喜欢那样的的戒指,”女子伸手指了指展厅中央。

展厅中央摆着一枚金色的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戒环上的向日葵好似拥有了生命一般正蓬勃生长。

“这是设计师YAN早年间设计的戒指,这枚戒指刚设计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天才少女,她也凭借这枚戒指正式踏入珠宝设计圈。”女子继续补充,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怀念与哀伤。

“那枚戒指确实很耀眼,但我还是更喜欢眼前这一枚。”裴时裕望着女子的眼睛,语气认真道:“在我看来,它比我看到的任何一枚戒指都要美丽。”

女子被裴时裕眼神中的坚决震住。

“YAN是我很喜欢设计师,但相比她前期温暖细腻的设计,我更欣赏她后期破碎又重组的设计风格。”裴时裕坚定又执着的补充道。

只是令他感到可惜的是,YAN已经几年再没有设计过新的作品,许多人都说她已经江郎才尽。

“我一直认为,设计的本质不是追求完美,而是让每个不被看好的残缺与棱角,都能找到发光的角度。”

女子看着这个站在聚光灯下为了一枚戒指执拗地和她争论的男孩。

仅仅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戒指而已,在他眼里好像成了拥有灵魂的生命。

“还有,我们才只见过第一面,你凭什么对我的生活经历妄加猜测、随意判断?”裴时裕皱着眉,想起什么一般恼怒地开口。

说完裴时裕就转身离开,可身后女子突然追上来拦住他,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

“抱歉,是我的错。不该仅凭外貌随意给人下定义,更不该不尊重他人的喜好与审美,对不起。”女子语气诚恳认真,先前的调笑轻慢荡然无存。

裴时裕也觉自己方才太过激动——不过一枚戒指,竟让他翻涌起过去那段痛苦屈辱的记忆,实在不妥。

他神色稍缓,对女子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刚才也有些激动。”

“我很欣赏你对设计的见解,不知能否交个朋友?”女子朝裴时裕伸出手,温和一笑,“你好,我叫裴清言。”

“裴时裕。”他回握住她的手,轻声应道。

二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彼此道别。

裴清言望着裴时裕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呢喃:你知道YAN已经决定复出了吗?

恰在此时,裴时裕的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他点开一看,巨大的惊喜瞬间漫过心头——

“您好!恭喜您已通过我司面试考核……”

裴时裕抬头望向门外澄澈的蓝天,心头积压的阴霾终于散去,恍如雨后初霁,一片清明。

回到家,裴时裕就立刻收拾入职需要办理的资料。

前段时间,他刚留意到LU公司时,便已被其独树一帜的设计风格所吸引,但他也听闻这家公司招人条件严苛,从未想过自己竟真能成为这里的设计师。

LU公司坐落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装修简约却不失格调。

HR领着他走到工位前,崭新的手绘工具包静静躺在桌上,裴时裕望着它,心头涌上一阵热流,仿佛终于触碰到了梦想的一角。

他在工位前站了许久,直到旁边的同事过来提醒他,才想起该落笔。

可笔尖悬停在画纸三厘米处,却迟迟落不下去。

脑海中翻涌出破碎的片段:爷爷摔碎的那只玉佩、成为夏泽晞获奖作品的袖扣、在祠堂受刑时姜裴两家的冷眼与嘲笑……

后颈处忽然传来一阵结痂皮肤牵扯的微痒,他抬手抚过,那里曾印着九十九道交错的鞭痕,如今早已褪成浅粉色的网,像蝴蝶停驻的翅膀;

办公抽屉里,爷爷那只玉佩正安静躺着,修复师傅用银线将裂痕缀成藤蔓的模样,转动时会发出细碎的轻响,像爷爷生前唤他小名的语调;

指尖无意识滑到右手虎口,那里有道月牙形的疤痕——

是夏泽晞将皮鞋鞋跟碾进他手背时留下的,当时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地上,晕开一朵朵绝望的红。

如今疤痕早已平整,只是阴雨天偶尔会泛起淡红,像在提醒他那些疼过的证据。

裴时裕握着笔尖笑了笑。

这些疤痕是勋章,也是路标,指引他走到了此刻。

笔尖终于落在画纸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想设计一个系列的戒指,记录他过往的经历:

表面或许丑陋破损,带着挥之不去的悲伤,却在最绝望处,藏着一丝穿透黑暗的光明与希望。

戒面可以做成不规则的多边形……

边缘也可以刻意留着参差的缺口……

最深处要嵌一颗碎钻,不需要切割太过完美……

他匆匆记录着这些想法,完全忘记了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他全身心扑在设计上,从早到晚反复修改图纸,有时半夜灵光乍现,便立刻爬起来把想法画在纸上。

一个月后,作品终于正式定稿,裴时裕把这一系列戒指命名为“裂痕”。

当第一枚戒指的样品摆在桌上时,裴时裕盯着看了很久:

哑光的银面布满刻意做旧的划痕,最深的缺口里,碎钻在阳光下跳动着细碎的光,像废墟里长出的野草,倔强又蓬勃。

“裂痕”系列的走红来得猝不及防。

先是业内杂志用整版篇幅分析它的设计语言,说它“用残缺解构完美,以伤痕诠释力量”。

接着,几家知名设计展递来展览邀请,记者的采访提纲不断发至至HR邮箱。

裴时裕几乎被这突如其来惊喜弄得手足无措。

他没想到居然那么多人喜欢他的作品,居然那么多人能看到残缺背后的美感。

“裴先生,裴总请您过去一趟。”总裁助理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裴时裕还在看着戒指样品发呆。

他茫然地抬起头,脑袋有些发懵。

裴总?是公司总裁?

想起这段时间他一心扑在设计上,连公司的具体情况都没仔细了解过,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忐忑。

“裴总,裴先生到了。”

总裁办公室在顶层,推开门的瞬间,夕阳正穿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光斑。

办公桌后的女人闻声抬头,逆光中,她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唇线清晰,整个人都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裴时裕整个人都被定在了原地——

居然是裴清言!

“裴先生,又见面了。”

裴清言站起身,含笑望向他,朝他伸出手。

裴时裕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是……”

“如你所见。”裴清言轻握住裴时裕伸出来的手,语气温柔道:“本来只是想来见见‘裂痕’系列的天才设计师,没想到居然是你,你竟然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

裴时裕脸颊微红,一时语塞。

“怎么?上次见面还伶牙俐齿的,怎么现在不知道说话了?”

想起上次见面的尴尬情景,裴时裕耳根发烫,他轻咳了咳,还是保持镇定道:

“呃……裴总,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裴清言看着裴时裕故作从容的样子,轻笑了笑便不再逗他:“有个好消息。”

“‘裂痕’系列反响热烈,不少记者想采访你。公司打算为你开场发布会,简单介绍这系列戒指,你愿意吗?”

裴时裕瞬间怔住。

他?面对记者?介绍自己的设计?

“真的吗?”他心头涌上一丝惊喜,随即又忐忑起来,“可我作品不多,只有‘裂痕’名气大一点,这样够资格吗?”

前段时间裴时裕还在她面前侃侃而谈,此刻却因一场发布会乱了阵脚,这可爱的反差让裴清言忍不住笑出声。

意识到不妥,她马上收了笑意,语气温柔地认真鼓励道:“你的作品虽然不多却能收获这么多赞誉,足以可见你的优秀。”

“别急,作品是靠时间累积的。只要坚持,未来会有更多作品,还会有属于你的设计展等着你。”

回望着她真诚的眼眸,听着温和的鼓励,裴时裕心头一暖。已经许久没人这样认可他、相信他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鼓励。”裴时裕语气真挚,想要站起身好好感谢她。

裴清言立马起身制止了,看他逐渐放松下来,又开起了玩笑:“前段时间,你教训我的时候不是很坚定自信吗?怎么现在反倒扭扭捏捏起来?”

听到这话裴时裕彻底红了脸。

但听着裴清言反复提及那次相遇,又让他觉得好笑,看来这事在她心里是过不去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裴时裕一直在准备记者发布会。

由于工作频繁接触,他与裴清言的关系也日渐亲近。

吃饭时,他们会相互分享彼此对戒指设计的见解;工作中,裴清言偶尔提出的建议也总能切中要害。

裴时裕发现,除了初遇时的争执,裴清言对设计的想法竟与自己不谋而合,甚至更为成熟独到。

如果不是知道裴清言是LU的总裁,裴时裕甚至会觉得她是一个出色的戒指设计师。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记者发布会当天,裴时裕一袭修身白西装,发型精致得恰到好处。

后台的镜中,他望着背上交错的鞭痕,手心沁出薄汗,心跳如鼓点般密集。

“接下来有请设计师裴时裕先生,分享他的‘伤痕’系列。”

裴时裕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台前。过往的伤痛与连日筹备的日夜在脑海中流转,唇边却漾开一抹浅笑:“‘伤痕’系列的灵感,源于生命里每一道真实的伤疤……”

清亮而坚定的声音,漫过会场的每一寸空间。

此时,刚抵巴黎的姜惜玉,正撞见街头大屏上裴时裕的身影——

脚步骤然顿住。

姜惜玉死死地盯着街头的直播大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是裴时裕!

她抓住路人反复打听发布会地址,随即不管不顾地直接冲去现场。

发布会现场座无虚席,姜惜玉被挤在后排的阴影里,费力往前蹭了蹭,才勉强从攒动的人头间,瞥见那片聚光灯的中心。

裴时裕就站在亮光里,一身白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

“……很多人都好奇,为什么要执着于‘伤痕’这个主题。”

他顿了顿,解开西装外套,缓缓转身,露出了衬衫下若隐若现的伤痕。

当背上交错的伤痕轮廓透过薄薄的衬衫显露在灯光下时,全场响起整齐的抽气声,相机快门声密集如雨,会场瞬间躁动起来。

“我曾受过许多伤,鞭痕、踩伤、车祸留下的印记……”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最痛的,是爱人的背叛与伤害,那时我陷在绝望里,每天都痛不欲生。”

姜惜玉猛地顿住,喉结剧烈滚动,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但伤口总会结痂,如今只剩浅浅的痕迹。”裴时裕抬手抚过衬衫后背那道最深的疤痕轮廓,“人们总觉得疤痕丑陋,想拼命掩盖,却忘了正是这些痕迹,让我们成为独一无二的自己。”

快门声忽然稀疏了些,会场里静得能听见空调的送风声,许多听众都红了眼睛。

姜惜玉双眼猩红,胸膛不断起伏。

想起无数次裴时裕受伤时,自己都毫不犹豫地护在夏泽晞身前,甚至为了夏泽晞,不惜亲手伤害他。

悔意像潮水漫过四肢百骸。

那时的她总觉得,裴时裕爱她,就该等她,就该和她走进婚姻。

她习惯了深夜温暖的醒酒汤,习惯了碗里的香菜和姜片被细心挑净,习惯了他看她时眼里盛着的星光,甚至习惯了对他颐指气使。

原来那些被她忽略的瞬间,早已在他心上刻满了刀痕。

而她,正是那个挥刀的人。

“……所以‘伤痕’系列,不是要展示痛苦,而是想告诉大家,每一道疤都是勋章。”裴时裕的声音里添了些暖意,目光扫过台下时,平静如水。

掌声轰然响起,经久不息,震得姜惜玉耳膜发疼。

她站在人群后,忽然浑身发冷,像坠入冰窖。

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从指缝溜走。

裴时裕那封信上的字迹突然清晰浮现,带着绝望——【或许惜玉已经不爱我了,我也不会和她结婚了,这段感情到此为止吧。】

密密麻麻的抽痛从骨髓里钻出来,不安在胸中疯长,几乎要冲破喉咙。

发布会接近尾声,主持人笑着请裴时裕下台休息。

姜惜玉几乎是立刻拨开人群冲了过去,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引得不少人侧目。

裴时裕似有所感,回头看过去,瞳孔骤缩。

姜惜玉怎么会在这里?!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淡,转身就走。

姜惜玉却追至后台的走廊,拦住了他。

“时裕。”姜惜玉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她上前一步想抓住他的手腕,却被他轻轻避开。

“姜小姐有事吗?”他的称呼客气得像对待陌生人,连眼神都带着疏离。

“我……”她喉头哽咽,那些准备了一路的解释突然堵在胸口,“我听了你的演讲,对不起……”

裴时裕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像在看一个无关的路人。

“姜小姐不必道歉,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不是的,我……”姜惜玉被他疏离的语气刺得心头一痛,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指腹触到他手背上那道浅疤,像被烫伤一般猛地抽开了手,又不死心地抓住裴时裕的袖子:“都查清楚了!夏泽晞做的一切我都查清楚了,我现在已经惩罚了他!时裕,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姜惜玉。”裴时裕不耐烦地打断她,抽回自己的手,指尖理了理被她抓皱的袖口,“你看我身上这些疤,它现在不疼了,但也永远不会消失。”

姜惜玉还想继续说话,裴清言突然赶到,上前拦住她:“这位女士,请不要骚扰我的员工。”

裴时裕自然地站到裴清言身边,跟着她朝门口走去,从始至终,都没再看她一眼。

姜惜玉僵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再也支撑不住,重重跌倒在地。

回到公司后,裴清言泡了一杯热茶递给裴时裕,轻声说:“今天的演讲很精彩,很打动人……”

话音顿住,她刻意避开后台撞见姜惜玉的事,目光却不由自主扫过他衬衫下隐约的伤痕。

想起初见时凭外表妄下的评判,一阵羞愧漫上心头。

“第一次见面,我不了解情况就妄加揣测,真的很抱歉。”裴清言弯腰深深鞠了一躬,平日里的温和淡然荡然无存。

裴时裕反倒有些无措,笑着摆摆手,语气轻快地像在说一件寻常事:“没关系,都过去了。”

他坦然地指了指后背,“现在,这些都是我设计的灵感。”

阳光恰好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他白色的衬衫上投下细碎的金斑,像是精心缀上的星子。

裴清言望着他沐浴在光里浅笑的模样,骤然失神,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跳得飞快,手指竟也有些发痒,想伸手去碰那些阳光下的伤痕。

手伸到一半,她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耳根瞬间烧得滚烫。

良久,她清了清嗓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认真地开口:“有时间吗?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停在郊外的院子前,蛛网早已爬上院门,铜锁上也落满了灰尘,像是许多年没被打开过。

推开门时,裴时裕瞬间屏住呼吸——满屋都是戒指的设计图,墙上、桌上、柜中,连地面都铺满了。

他随手拾起一张,流畅的笔触与精妙的巧思不由得让他心生佩服。

突然他瞥到画纸左下角的落款——

YAN

如一道惊雷把裴时裕劈在原地,他全身发麻,脑袋一片空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清言。

裴清言轻笑着看着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怀念:“那是许多年前的名字了,当时,我还是一名设计师,”她随手拿起墙上一张泛姜的图纸,“那时候设计的戒指总被人夸,记者们追着喊我天之骄女,我也真以为自己能一直站在巅峰。”

“直到一场车祸。”她指尖摩挲着右手手腕,那里有道浅淡的疤痕,“右臂撞伤后落下后遗症,握着画笔时会不受控制地抖。后来的设计总带着瑕疵,线条歪歪扭扭,宝石的比例也失了准头。”

阳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媒体开始写我江郎才尽,曾经的赞美都变成嘲讽。我脾气越来越坏,把自己关在画室里,对着画纸摔了无数支笔。”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到最后,连画笔都握不住了。”

“离开设计圈前,我想做最后一枚戒指,叫‘重生’。”

她望向窗外疯长的杂草,像是在看遥远的过往,“可画出来的东西丑陋不堪,连我自己都没法看,甚至不敢署上YAN的名字。那之后,我就彻底放下了画笔,开了家设计公司,假装自己早就不在乎了。”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裴时裕脸上,眼底像是落满了星光:“直到那天在展会上,你指着那枚‘重生’与我争执,说它瑕疵中藏着坚强,说它是你见过最美的戒指。”

裴清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怕的从来不是画不出完美的设计,而是不敢承认自己的伤疤。”

她顿了顿,望着裴时裕微微泛红的脸颊,“所以我想谢谢你,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谢谢你让我敢重新拾起画笔,也谢谢你让YAN重生。”

风从敞开的门吹进来,卷起地上几张画纸,发出簌簌的声响。

裴清言往前走了半步,影子与他的交叠在阳光下,她轻声说:“我和你一样,都带着伤痕往前走。但或许,我们可以一起看看前面的光。”

裴时裕望着她清俊的眉眼,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还有从未见过的坚定,不知怎么心跳突然乱了节拍,脸颊像是被阳光烤得发烫。

那些关于伤疤的沉重过往。

都在这一刻变得轻飘飘的,仿佛都随风飞向了有光的地方。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裴时裕的画纸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他握着铅笔悬在半空,眉尖微蹙,正思忖着下一笔的落点。

“还在跟设计稿较劲?”温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裴清言端着一杯温热牛奶走近,“别太紧绷,先喝口东西。”

自那次剖白过往后,两人关系愈发紧密。

他们一同进餐、上下班,交流设计的巧思,各自的事业也渐入佳境——

裴时裕的“伤痕”系列戒指刚斩获年度新锐设计奖,办公室的玻璃柜里已经摆满了来自米兰、纽约的设计展邀请函。

他也拥有了独立的办公室,门牌上“裴时裕设计师”的鎏金字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裴清言也终于摆脱阴影,在一周前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将以“YAN”之名重新回归,一时间设计圈沸沸扬扬。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裴时裕放下纸笔,自然接过牛奶,抬眼时笑意里带着点促狭,“YAN大设计师不是忙着应付采访和邀约吗?”

裴清言想起晨报上“蛰伏五年,YAN携利刃杀回设计江湖”的标题,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裴大设计师就别取笑了,这几天我都快累垮了。”

她忽然从口袋摸出两张设计展门票,语气带点期待:“好不容易空出一天,请问裴大设计师愿不愿意赏脸和我一起呢?”

裴时裕看着她眼底的闪烁的光,轻笑点头:“好啊。”

路上,姜惜玉捧着一大束栀子花突然出现,挡住了去路。

这已是她这个月第七次纠缠——从520朵玫瑰到手写情书,再到十八年的相册……

裴时裕或无视或当面丢弃,她却始终不死心。

裴时裕习惯性地想绕开,手腕却猛地被攥住,力道大得让他蹙眉。

“放手!”裴清言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她攥住姜惜玉的手腕往外一拧,厉声道:“没看见他皱眉了吗?”

姜惜玉踉跄着后退半步,红着眼吼道:“这是我和时裕之间的事!轮不到你管!”

裴清言冷笑一声,嘲讽道:“哦?是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姜惜玉的话卡在喉咙里,裴时裕已经冷冷开口:“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不,时裕!我知道错了!”姜惜玉突然崩溃,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夏泽晞不会再来了!婚约我们可以重新签订!爷爷的玉佩我会找大师修复!我去买你想要的袖扣……”

“还有这个……”姜惜玉突然想到了什么般,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摸着。

许久,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她眼睛一亮,立马从口袋中掏出来,献宝似的递到裴时裕面前。

是那枚草戒。

“时裕,你还记得这个吗?”姜惜玉的手微微发抖,“十八年前,我把这枚戒指送给你,并承诺要照顾你一辈子。”

“现在,我来履行对你的承诺了。”姜惜玉单膝下跪,举着那枚草戒,满眼期待地望着裴时裕,缓缓道:“时裕,你还愿意娶……”

“呵。”裴时裕笑声里淬着冷意,直接打断了姜惜玉的话:“姜惜玉,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回头,我就该站在原地等你?”

姜惜玉僵在原地,脸色煞白,怀里的栀子花瓣簌簌往下掉。

裴时裕抬手拂开她递戒指的手,动作不算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那枚草戒从姜惜玉颤抖的指尖滑落,在柏油路上滚了两圈,“咚”地掉进排水沟,被湍急的水流卷着消失在暗渠深处。

“不——!”姜惜玉疯了似的扑过去,手指伸进排水沟的铁栅,指甲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混着污泥往下滴。

裴时裕转身就走,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没有回头看一眼。

裴清言快走两步跟上他,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包,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被攥红的手腕。

身后传来姜惜玉压抑的嘶吼。

她趴在地上,看着那道决绝的背影,指节深深掐进柏油路面的裂缝里,眼底翻涌的泪水混着尘土滚落,砸在地上洇出点点深色,绝望像潮水漫过四肢百骸。

裴时裕,真的不要她了……

姜惜玉端坐桌前,掌心托着一枚铂金戒指。

戒环缠绕成拉菲草的样式,与那枚被丢弃的草戒几乎无二——这是她请国际名匠复刻的。

时裕一定会喜欢!

“叮——”助理的电话骤然响起。

“姜总!不好了!夏先生也在巴黎! ”

“我查过了,和您当时去巴黎是同一趟航班!”

姜惜玉浑身一震,尚未回神,电脑屏幕上热搜榜首的字眼已刺入眼帘——

#裴时裕抄袭#!

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裴时裕得知这条消息已经是在两个小时以后。

微博上是铺天盖地的指责与戒指对比图——

有人指控他的“裂痕”系列戒指,抄袭了某位不知名设计师的“重生”戒指。

“重生”?

这不是裴清言退圈前设计的那枚,未署上她“YAN”之名的戒指吗?

他和裴清言虽有相似的受伤经历,设计理念与风格也相近,但他绝不会抄袭她的设计!

裴清言的电话恰巧在此时打过来,裴时裕急忙接起。

“时裕,你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那头,裴清言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抱歉,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她顿了顿,确认他没有挂电话,才继续说:“我马上召开记者发布会,告诉大家‘重生’是我以前的设计,证明你没有抄袭。”

听着电话里的沉默,裴清言有些不安,试探着说:“时裕,这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裴时裕沉思片刻后回应,“只是,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挂了电话,裴时裕匆匆赶往记者发布会现场。

刚出公寓楼,一道瘦小的身影突然蹿出向裴时裕扑来——

竟然是夏泽晞!

他头发散乱,脸色苍白,早已没了往日精致,更触目的是,他另一只眼睛蒙着厚厚的白纱布!

“你怎么会在这?”裴时裕下意识后退半步,声音里藏着错愕。

夏泽晞仅剩的眼里盛满愤恨,闻言嘶哑着嗓子疯笑起来:“哈哈哈……我怎么会在这?你觉得呢?”

他猛地凑近,指着空荡的眼窝,“看我这般狼狈,是不是很开心?很得意?”

裴时裕察觉他状态不对,正想找机会离开,夏泽晞却勾起一抹恶毒的笑:

“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会和我一样满身恶臭,不!我要你身败名裂!”

裴时裕脚步顿住,寒意顺着脊椎一寸寸往上爬,他猛地后退一步,脊背抵上冰冷的墙壁:“你什么意思?”

夏泽晞看着他苍白的脸,笑意愈发张狂。

裴时裕心底浮起一个荒谬却清晰的猜测,悄悄将手伸进口袋,摸到手机边缘,按下了录音键。

“热搜是你做的?”他抬头,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哈哈哈……是又怎么样!”夏泽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胸腔剧烈起伏,“为什么?因为我要让你和我一样,永远活在不见天日的阴影里!”

听着这恶毒的诅咒,裴时裕终于忍不住握紧拳头:“裴家资助你这么多,我从前对你也不算差,连姜惜玉都让给了你,你为什么还缠着我不放?”

“哈哈哈……资助?让?”夏泽晞笑声愈发凄厉,单薄的肩膀不住颤抖“把你们高高在上的施舍说得真好听!”

他一步步逼近,恶毒地细数,“我菠萝过敏,你偏要我吃完你剩下的;你给我穿你不要的衣服,害我被人嘲笑;就连在学校,你都要一脸施舍的样子,让全校都知道我是个被你们裴家资助的孤儿!”

最后,夏泽晞双眼猩红,已将裴时裕逼至墙角:“至于姜惜玉,既然你连最爱的人都肯让——”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毒蛇吐信,一字一顿砸在裴时裕耳边,每个字都淬着毒,“不如把你的命也给我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抓住裴时裕的手,望着冲来的货车,狠狠将他往路中央推去!

不料裴时裕反应极快,死死缠住他的手臂,带着他一同往路中央撞去,眼神里透着决绝。

千钧一发之际,姜惜玉突然出现,拼命将裴时裕推向路边。

“砰!”

夏泽晞与姜惜玉被撞飞出去,地上迅速洇开一滩血迹。

姜惜玉躺在血泊中,意识渐渐模糊,视线却艰难地越过车流,落在路边安然无恙的裴时裕身上。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时裕,我终于也保护了你一次。】

原来被货车撞上是这种感觉,原来那时的你,这么疼啊……

姜惜玉彻底失去了意识,她的右手早已被鲜血浸透,掌心却仍紧握着那枚戒指。

镁光灯聚焦在裴清言身上时,她正立于发布会台中央。

“……我才是‘重生’戒指的真正设计者。”她开口,声音经麦克风传遍全场,瞬间压下所有嘈杂。

“‘重生’是我退圈前设计的最后一件作品,因个人原因未署名,这是我的疏忽。”

她侧身指向身后大屏幕,高清投影上即刻浮现出一叠泛姜手稿——

铅笔勾勒的戒指侧面弧度,宝石切割角度的演算公式,甚至几处潦草的修改批注,右下角日期清晰标注着多年前的时间。

“这些原始手稿已通过权威机构鉴定,笔迹与时间均无可疑。”

记者们的闪光灯骤然密集,议论声渐起。

她抬眼瞥向会场一侧的裴时裕,语气认真:“今天开发布会,就是想告诉大家,裴时裕先生并未抄袭我的作品。”

“‘伤痕’与‘重生’虽设计理念风格相近,但核心与细节有诸多差异,它们都是独一无二的作品,倾注了我和裴先生各自的心血。”

“裴先生既是我的员工,也是朋友,我希望日后不要再有人做出破坏我们关系的行为。也恳请网上曾冤枉、辱骂裴先生的人,向他致歉。”

裴清言清透的声音漫过会场每个角落。

这时,裴时裕忽然举手。

“我有补充。”他的声音带着冷意,却字字清晰,“关于夏泽晞先生如何诬陷我抄袭,这里有段录音可以证明。”

这话如惊雷炸响,会场瞬间沸腾。

“夏泽晞是谁?诬陷? ”

“裴先生不会是要拖别人下水吧?”

……

手机录音里,夏泽晞偏执疯狂的声音清晰传出——

“热搜是你做的? ”

“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

“因为我要让你和我一样,永远活在不见天日的阴影里!”

“既然你连最爱的人都肯让——”

“不如把你的命也给我吧!”

全场死寂。

三秒后,爆发出比刚才更汹涌的哗然。

裴时裕关掉录音,指尖冰凉。

望着裴清言投来的温和目光,心底泛起暖意——他不是一人独自面对。

……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人发闷。

姜惜玉坐在病床前,手机屏幕上正直播着发布会现场。

看着聚光灯下并肩而立的裴时裕和裴清言,她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滚了下来。

病床前的桌上,那铂金戒指依旧闪闪发光。

姜惜玉下意识抬右手去够,动作却在半空僵住——空荡荡的衣袖垂在那里,刚截肢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她盯着那截虚空看了很久,有些哑然,伤口的疼痛仿佛在提醒她:

这双手,再也没有资格为裴时裕戴上戒指,

她再也无法履行十八年前那句“照顾你一辈子”的承诺。

而隔壁病房的夏泽晞彻底瞎了,精神也失常了。

护士说他整日在病床上疯癫,一会儿用尖利的指甲抠着墙壁喊要杀了裴时裕,一会儿又抱着枕头喃喃自语,说自己是裴家大少爷,该回家了。

……

裴时裕得知二人的情况时,已经是一周之后。他正在办公室看发言稿,听闻此事心里毫无波澜。

五天前,他和裴清言合作设计的情侣戒指“旷野玫瑰”发布,深受市场喜爱。

他们还收到了巴黎珠宝设计协会的邀请函,邀请二人分享创作灵感与思路。

宴会厅里水晶灯璀璨如星河,裴时裕一身剪裁合体的礼服站在中央,气度不凡。

他握着话筒缓缓开口,声音清透地传遍会场:“很多人都像玫瑰,或许都曾渴望在爱情里温柔绽放。”

“但真正的爱情从不是桎梏,不该让玫瑰在方寸之间枯萎。”

“它该是一片旷野,让玫瑰自由地生长,肆意地盛开。”

裴清言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看着他在灯光下自信大方,讲述着对设计与爱情的理解,觉得他就该这般耀眼,站在世界中央。

宴会结束后,裴时裕准备回去赶设计稿,裴清言突然从身后叫住他:

“时裕。”

裴时裕回头时,晚霞温柔地吻过他的脸颊,在他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边,裴清言瞬间觉得所有景色都失了色。

她脸色发红,心脏怦怦直跳,话到嘴边滑了好几次都没有说出口。

“怎么了? ”

裴清言深吸一口气,像是豁出去般朗声开口道:

“我愿意为你开辟一片自由的旷野。”

“只是不知道——”

裴清言顿了顿,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

“那朵玫瑰什么时候愿意为我留下。”

裴时裕呆愣在原地,看着裴清言亮如星光的眼眸。

整个世界似乎都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晚霞艳红,暖风停驻,心跳停滞。

“或许明天。”

裴时裕忽然笑了,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天色渐黑,微风拂过,时间也再次流转。

【全文完】

来源:小爱故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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