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清晨五点，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程丽华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拍了拍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婆婆，对不起，我不想离婚》

清晨五点，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程丽华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拍了拍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镜子里映出她略显憔悴的脸庞，眼角的皱纹似乎又多了几道。她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该给爸翻身了。”程丽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轻声嘀咕着。

楼下传来微弱的呻吟声，那是公公赵德明又开始难受了。程丽华连忙放下手中的毛巾，快步下楼。

一楼原本是客厅，现在改成了病房。消毒水的味道和药味混合在一起，虽然开着窗户通风，但那股特殊的气味还是挥之不去。

“爸，我来了。”程丽华轻声说着，打开床头的小夜灯。

赵德明躺在特制的护理床上，听到儿媳的声音，微微转动着浑浊的眼球。五年前的一场脑溢血，让这个曾经硬朗的老工人瘫痪在床。

“难受……”赵德明艰难地发出两个字。

程丽华熟练地帮公公翻身，一边轻声安慰：“爸，我帮您按按背，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她的手法很专业，这些年来，她把护理的每一个细节都学得清清楚楚。从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的得心应手，这期间付出了多少努力，只有她自己知道。

“丽华……”卧室里传来婆婆王淑芳的声音，“要不我来吧，你昨晚才睡没多久。”

程丽华回头看到婆婆蹒跚着走过来，连忙说：“妈，您年纪大了，这活儿我来就行。您再睡会儿吧，一会儿还要给爸熬药呢。”

王淑芳看着儿媳熟练的动作，眼圈有些发红。这些年，要不是丽华，她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老伴。

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药品。程丽华一边给公公按摩，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今天要给公公吃的药。

“咳咳……”楼上传来丈夫赵建国的咳嗽声，听起来有些沙哑。

程丽华的手顿了一下，眼睛有些发酸。这段时间，丈夫越来越沉默，整天闷在自己的房间里，连饭都是自己送上去。

“建国，你咳嗽这么厉害，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程丽华朝楼上喊道。

没有回应，只有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赵建国穿着工作服下楼来，面色疲惫。

“我先去工地了。”他低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

程丽华看着丈夫的背影，心里一阵发紧。五年来，他们夫妻之间的话越来越少，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早已消失不见。

“建国，等等……”程丽华想叫住丈夫，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赵建国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程丽华站在原地，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傻闺女，别难过。”王淑芳走过来，拍了拍儿媳的肩膀，“建国这孩子就是这样，心里憋着事不说。”

程丽华擦了擦眼泪，勉强笑了笑：“没事，妈。我去给爸准备早饭。”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提前熬好的米粥。这是特意给公公熬的，要把米煮得很烂，这样他吃起来容易些。

看着锅里热气腾腾的粥，程丽华突然想起了五年前那个改变一切的早晨。

那天公公照常去晨练，却在半路上突然倒下了。送到医院后被诊断为脑溢血，虽然抢救及时保住了性命，但从此就瘫痪在床。 那一天，医生说需要住院治疗，手术费和住院费加起来要二十多万。

家里的积蓄只有五万多，赵建国跑遍了所有亲戚朋友借钱，最后还是不够，不得不去高利贷那里借了十万。

从那以后，赵建国就变了。每天早出晚归，加班加点地工作，就为了还清债务。程丽华也主动申请去医院上夜班，多赚一些钱贴补家用。

“丽华，粥要溢出来了！”婆婆的声音把程丽华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连忙关小火，盛了一碗粥，又切了些咸菜。这是公公最喜欢的早餐搭配。

“爸，该吃早饭了。”程丽华端着托盘走到病床前，轻声唤道。

赵德明微微点头，程丽华把床头调高，让公公靠得舒服些。她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送到公公嘴边。

“慢点吃，不着急。”程丽华耐心地一口一口喂着。

王淑芳在一旁帮忙擦拭公公嘴角溢出的粥水，看着儿媳妇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叮铃铃……”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王淑芳说着就往门口走。

门外站着的是邻居张婶，手里提着一袋新鲜的青菜。

“淑芳啊，这是我家菜园子里种的，给德明补补身子。”张婶笑着说。

王淑芳连忙接过：“谢谢你，张婶。这么早就来送菜。”

“哎，都是邻居，说啥谢。”张婶往屋里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你们家建国最近……”

王淑芳心里一惊：“建国怎么了？”

“就是听说……”张婶欲言又止，“他跟工地上一个女会计走得挺近的。”

这话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王淑芳心上。她勉强笑了笑：“张婶，您别听人瞎说。建国不是那样的人。”

送走了张婶，王淑芳回到屋里，看到程丽华还在耐心地喂公公吃饭，心里更不是滋味。

“妈，谁来了？”程丽华问道。

“张婶送菜来了。”王淑芳顿了顿，欲言又止。

程丽华似乎看出了婆婆的异样：“妈，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王淑芳摇摇头：“没什么，你忙你的。”

这时，楼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是12岁的女儿赵小雨起床了。

“妈，奶奶，爷爷！”小雨蹦蹦跳跳地下楼来。

程丽华放下碗，摸了摸女儿的头：“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要去参加数学竞赛啊，妈妈你忘了？”小雨撅着嘴说。

程丽华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女儿学校的数学竞赛。这段时间太忙了，差点忘了这件事。

“对不起，妈妈给你准备早餐。”程丽华抱歉地说。

小雨却摇摇头：“不用了，妈妈，我自己来就行。你继续照顾爷爷吧。”

看着女儿懂事的样子，程丽华心里一阵酸楚。这些年，她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照顾公公上，对女儿的关心确实少了很多。 小雨麻利地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又烤了片面包。吃完后，背起书包就要出门。

“等等！”程丽华叫住女儿，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拿着，中午买点喜欢吃的。”

小雨却摇摇头：“妈，我带了饭盒。这钱你留着给爷爷买药吧。”

说完，小雨就背着书包出门了。程丽华看着女儿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王淑芳叹了口气。

程丽华擦了擦眼角，继续给公公喂饭。忽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她随手点开，看到内容后，整个人愣在原地。

“亲爱的，昨天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我等你的答复。小玲”

程丽华的手抖得厉害，差点打翻了碗。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确切的证据，证明丈夫和别的女人有关系。

“丽华，你怎么了？”王淑芳关切地问。

程丽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妈。可能是有点累。”

她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照顾公公。但那条短信的内容，却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心里。

中午时分，赵建国回来了。他脸色阴沉，看都没看客厅里的人一眼，直接上楼去了。

程丽华的心揪得更紧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上楼去。

“建国，我们谈谈。”程丽华站在卧室门口，轻声说。

赵建国坐在床边，没有说话。

“你……”程丽华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

赵建国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妻子：“丽华，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把程丽华劈得晕头转向。她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

“为什么？”她艰难地问出这两个字。

“我累了。”赵建国低下头，“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

“是因为小玲吗？”程丽华颤抖着声音问。

赵建国猛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所以是真的。”程丽华苦笑着，“你真的背叛了我们。”

楼下传来”咚”的一声响，接着是婆婆的惊呼：“老赵，你怎么了？”

程丽华和赵建国同时冲下楼，看到公公正抽搐着，脸色发青。

“快打120！”程丽华大喊着，一边熟练地给公公做急救处理。

王淑芳看到儿子和儿媳也下来了，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妈，您这是干什么？”程丽华慌了。

“闺女，是我们委屈你了！”王淑芳老泪纵横，“可你不能走啊……”

原来，她刚才在楼下，听到了儿子要和儿媳离婚的话。 “妈，您快起来。”程丽华手忙脚乱地去扶婆婆，“我没说要走啊。”

这时候，赵建国突然跪在了母亲面前：“妈，都是我的错。”

王淑芳一把抓住儿子的手：“建国，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妈求你，别这样对丽华。这些年，要不是丽华，咱们家早就垮了。”

程丽华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公公还在床上难受地呻吟着，她赶紧去继续照顾。

“妈，您别哭了。建国，你也起来吧。”程丽华一边给公公顺气，一边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爸。”

赵建国看着妻子忙碌的背影，突然转身跑出了家门。

“建国！”王淑芳想去追儿子，却被程丽华拦住了。

“妈，让他静静吧。”程丽华擦了擦眼泪，“我们先把爸照顾好。”

晚上，赵建国还是没有回来。程丽华照常给公公洗漱、擦身、换衣服，忙完这些已经是深夜。

她走进厨房，看到婆婆蹲在角落里抹眼泪，心里一阵酸楚。

“妈，您去睡吧，我来收拾厨房。”

王淑芳抬起布满皱纹的脸：“闺女，你还记得五年前那天吗？”

程丽华点点头。那是公公刚住院的时候，医生说需要马上手术，可是钱一时凑不够。

“那天晚上，是你偷偷去把自己的金项链卖了。”王淑芳哽咽着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看在眼里。”

程丽华愣住了，她一直以为这件事没人知道。

“还有去年，你发烧到39度，还硬撑着给你爸换药。”王淑芳抹着眼泪，“你说你是护士，知道怎么照顾病人，让我和建国不要担心。”

“妈……”程丽华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这些年，你付出的太多了。”王淑芳拉着儿媳的手，“可是建国，这孩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赵建国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丽华，我有话要对你说。”

程丽华看着丈夫，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赵建国的声音有些哽咽，“我骗了你们。”

“什么意思？”程丽华和婆婆都愣住了。

赵建国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这是爸做手术的预约单。我瞒着你们，这半年一直在和专家联系。”

“那个小玲……”赵建国停顿了一下，“是我妹妹。她帮我联系了医院的专家。”

“可是……”程丽华想起那条暧昧的短信。

“那条短信是故意发的。”赵建国低下头，“我怕你发现我偷偷攒钱做手术的事，就让妹妹配合我演这出戏。” 程丽华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半年我一直在做装修的副业，每天下了班就去工地。”赵建国继续说，“妹妹帮我介绍的活，她怕你起疑心，就故意装作是我们有什么关系。”

王淑芳听明白了，一巴掌打在儿子头上：“你这个傻孩子！为了瞒着我们，连这种事都能想出来？”

“我……”赵建国红了眼圈，“我就是不想你们担心钱的事。这次手术需要30万，我已经攒够了。”

程丽华这才明白，为什么最近丈夫总是疲惫不堪，为什么半夜还能听见他咳嗽的声音。原来，他一直在默默地加班赚钱。

“你这个傻子！”程丽华再也控制不住，扑到丈夫怀里大哭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

赵建国紧紧抱住妻子：“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就是想给爸治病，让咱们一家人都好起来。”

“建国，你这孩子……”王淑芳也哭了，“你们两口子都是傻的，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着来啊？”

病床上的赵德明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建国……丽华……”

三人连忙走到床前。赵德明艰难地说道：“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程丽华握住公公的手：“爸，您别担心，我们都在呢。手术的事已经定下来了，您很快就能好起来。”

赵德明眼角流下一滴泪，这是这么多年来，程丽华第一次看到公公哭。

“对不起，丽华。”赵建国又说，“害你担心了这么久。等爸手术好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程丽华摇摇头：“傻瓜，我们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补偿。只要咱们在一起，就什么都好。”

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小雨揉着眼睛走下来：“爸，妈，你们怎么还不睡啊？”

看到客厅里的温馨场面，小雨有些困惑：“奶奶，你们怎么都哭了？”

王淑芳笑着擦干眼泪：“没事，是开心的眼泪。你爷爷马上就要做手术了，很快就能好起来。”

小雨高兴地跳起来：“真的吗？太好了！爷爷，以后您就能陪我去公园了。”

一家人围在病床前，相视而笑。这一刻，所有的委屈、误会都烟消云散了。

窗外的月光柔柔地洒进来，照在他们的脸上。这个经历了太多风雨的家，终于等来了雨过天晴的时刻。

可是，这世上还有多少个程丽华，在默默承受着生活的重担？还有多少个赵建国，在独自背负着家庭的责任？

五年的守护，五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希望的曙光。

这不是故事的结束，而是新生活的开始。

来源：娱乐小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