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旅顺的北洋水师纪念馆里,陈列着一块破碎的怀表。玻璃展柜的灯光下,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清晰可见 —— 指针永远停在 1894 年 9 月 17 日 15 时 30 分,那是致远舰沉没的时刻。怀表的主人邓世昌,曾用这块表校准过无数次训练时间,如今表链上的铜绿,像是黄海
旅顺的北洋水师纪念馆里,陈列着一块破碎的怀表。玻璃展柜的灯光下,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清晰可见 —— 指针永远停在 1894 年 9 月 17 日 15 时 30 分,那是致远舰沉没的时刻。怀表的主人邓世昌,曾用这块表校准过无数次训练时间,如今表链上的铜绿,像是黄海的浪花在诉说那场惨烈的海战。
邓世昌的老家在广州番禺,巷子里的老人说,他小时候读书过目不忘,却偏爱摆弄船模。1867 年考入福州船政学堂时,老师严复夸他:“此子若驾船,必能破万里浪。” 毕业后他去了英国,在朴茨茅斯港看到英国军舰时,曾在日记里写:“彼之坚船利炮,非天生也,乃人谋也。”
回国后他成了北洋水师的管带,治军严苛到近乎偏执。致远舰上的水兵回忆:“邓大人查舱时,连炮弹箱的绳结都要摸一遍,说‘松一寸,战时就少一发弹’。” 他养了条叫 “太阳” 的大狗,吃饭时蹲在桌边,睡觉跟着上甲板,水兵们都说:“致远舰有三杰,管带、太阳、吉野号的克星。”
邓世昌
1894 年 9 月的黄海,浪高五尺。邓世昌站在致远舰的飞桥上,望远镜里看到日本舰队的 “吉野” 号正在迂回包抄。此时定远舰的主炮已哑,济远舰挂起白旗逃跑,致远舰左舷中弹,锅炉舱冒出浓烟,水兵们光着膀子在甲板上搬运炮弹,衣服被汗水和血水黏在身上。
“吉野时速快,躲不过!” 大副陈金揆的声音被炮声撕碎。邓世昌盯着越来越近的敌舰,突然转身大喊:“开足马力!冲过去!” 舵手愣住了 —— 致远舰的鱼雷已经打完,锅炉随时可能爆炸。但管带的眼神像火,水兵们咬着牙把蒸汽阀开到最大,螺旋桨在海面犁出白色的浪沟,舰首的龙纹雕花越来越清晰。
邓世昌
致远舰加速的瞬间,吉野号的炮手慌了。他们后来在战报里写:“中国军舰像发疯的野牛,直撞过来。” 但一枚鱼雷先一步命中了致远舰的水线,锅炉爆炸的气浪把邓世昌掀进海里。水兵刘忠跳下去救他,发现他的辫子被弹片划伤,额头的血顺着鼻梁滴进海里。“大人,快抓住救生圈!” 刘忠喊着,却看见邓世昌推开他的手,眼睛盯着正在下沉的致远舰。
那只叫 “太阳” 的狗游过来,叼住他的发辫想往岸边拖。邓世昌突然发力,抱住狗的脖
子,一起沉入了海底。后来捞起的水兵说,海面漂着大片油污,致远舰的残骸上,“致远” 二字的铜牌还在发烫,周围漂着二十多具水兵的尸体,有的手里还攥着断刀。
清廷给邓世昌追封了
“太子少保”,却把海战失败归罪于 “临阵脱逃”。民间可不这么看,山东沿海的渔民传说,每逢大雾天,总能听见海底传来汽笛声,那是致远舰在巡逻。还有人说,邓世昌沉海时,海里突然冒出一群大鱼,托着他的身体往深处去了 —— 这当然是迷信,却让人心安。
1964 年,渔民在黄海捞出致远舰的钢板,上面弹孔密布。现在这些钢板就摆在纪念馆里,旁边是邓世昌的顶戴花翎,孔雀翎羽的眼纹已经褪色,却依然能看出当年的威严。讲解员会特意提到:“邓管带殉国后,他的老母亲收到朝廷抚恤金,当场摔了银元宝,说‘我要的是儿子,不是银子’。”
邓世昌便装照片
去年秋天我去旅顺,正赶上防空警报试鸣。尖锐的声音里,纪念馆的工作人员说,这警报声和百年前的舰笛很像。站在陈列的致远舰模型前,突然想起水兵刘忠的孙子写的回忆录:“爷爷说,邓大人沉海前喊了句‘杀敌报国’,但海浪太大,没人听得清。其实不用听清,他开足马力的那一刻,全舰队都懂了。”
黄海的水还是那么蓝,远处的货轮鸣着汽笛驶过。我不知道海底的致远舰是否还保持着冲锋的姿态,但我相信,每当汽笛响起,那个穿着北洋水师制服的身影,总会在浪花中浮现 —— 他带着他的狗,带着他的战舰,带着一个民族不甘屈服的气节,永远定格在冲向敌舰的瞬间。
#邓世昌 #黄海海战 #致远舰 #吉野号 #北洋水师 #甲午战争 #撞角战术 #海战殉国 #爱国将领 #清末海军 #黄海沉船 #忠魂永存
来源:3C捕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