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立马回复,语气冷酷又尖锐:“呵呵,又想让我去喂猪?你以为我是你家的仆人吗?”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家里的农活堆积如山,忙得不可开交。
我拿起手机,偷偷将前任从微信黑名单中剔除。
发了条消息:“我还是放不下你,可以见面吗?”
他立马回复,语气冷酷又尖锐:“呵呵,又想让我去喂猪?你以为我是你家的仆人吗?”
我深吸一口气,意识到想找个免费帮手需要点狠招,于是又发:“我想你了。”
屏幕上突然跳出“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似乎他慌了。
去年此时,我和谢灼还没分手。
那时,谢灼说他爸妈出国工作,自己一个人在外孤单,缠着我非要回家过年。
我吞吞吐吐说出了家里的情况:
“我家在农村,你去肯定不习惯。”
“我没有自己的房间,和奶奶挤在一起。”
“每天还有一大堆家务,根本没时间带你玩。”
他听完,轻轻一笑:
“我家也是农村的,我也没单独房间,跟兄弟们一起睡,农活多我来帮你。”
老实说,被他这句话感动得心暖如春。
那是我第一次带人回家,谢灼看到家里破旧的样子,也没太多评论,只是说了句:“牛逼。”
他难道是个直男?或许吧,他当时确实很吃惊。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却能高考拿到省状元,考入H大,专业课第一,真是让我倍感自豪。
我放下心来,他关注的焦点总是与众不同。
奶奶见到他,立刻笑容满面,握着他的手,疼得像是心里美极了:
“孩子,你长得真帅,家是哪里人啊?”
“奶奶,我是北京的。”
“哎呀,这可远啦,要是你和乔乔以后结婚……”
奶奶的话还没说完,我赶紧打断:“奶奶,我们还在读书呢,真的很远。”谢灼朝我投来一瞥,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没关系,奶奶,即使再远我也会来看您的。”
“好孩子,奶奶一会儿去杀鸡,给你留个鸡腿。”
“还是给乔乔吧,她最爱吃肉了。”
那段日子里,他忙着喂猪、劈柴、砍甘蔗,独自一人将所有的农活都完成。
他的眼中,满是我的影子。
然而分手后,他恨不得踏着我的心脏,脸上绷着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满嘴冷嘲热讽。
“渣女,玩弄别人就像扔垃圾。”几个小时之后,谢灼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
我正在啃的地瓜一下子掉落在地,心跳随即加速,惊愕不已。
“你真的来了?”
“欠你上辈子的人情,这次把你家山头的野菜都挖光。”
他推我进屋,寒风直灌,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瞥我一眼,低声嘟囔:“这么冷的天,上次送你的羽绒服为何不穿?”
我吸了吸鼻子,答:“哪敢穿那么贵的衣服去干农活?”
他低头捡起掉在地上的地瓜,淡淡皱眉:“就吃这个?”
“嗯,随便填饱肚子就好。”我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惜,随即走出房外,将行李搬了进来。
光是行李箱就有两个,背包沉重地放在凳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这是准备搬家吗?带这么多东西。”
他一边打开行李箱,一边低声喃喃:“这是给奶奶的礼物,不行吗?”
几个箱子里塞满了他家那边的特产,还有我最爱的北京烤鸭。
“还有北京烤鸭!”
他笑着轻扯嘴角,面带调侃:“这是给奶奶的,你只是沾光,知道吗?”
“切,全身上下就你最嘴硬。”明明是给我的,他偏要口气强硬。
“你确定?”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奶奶得知谢灼来了,笑得嘴角上扬,乐不可支。听说山里的温度很低,他特意为奶奶挑了一件厚厚的棉袄。
奶奶眼睛眯成了细缝,冻疮满手轻轻抚摸着这件棉袄,满是珍惜。
“这衣服真暖和。”她感慨道。
“奶奶喜欢就好。”谢灼面带微笑回应。
真是能讨奶奶的欢心,难怪奶奶非要我宰了那只鸡,专门给谢灼补补身体。
那只鸡可是下蛋的,奶奶一直舍不得动它。
我反对也没用,奶奶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快去!”
谢灼是个特别怕动物的人,尤其是那些有羽毛的,包括鸡。
抓鸡的时候,他差点儿就要跃上屋顶了。
“康念乔!救我啊!”他夸张地叫。
我实在受不了,几秒钟就把鸡抓了下来。
谢灼坐在藤条凳上,目不转睛地看我干脆利索地给鸡封喉放血,再用开水烫毛,动作利落无比。
“康念乔,你什么都会?连杀鸡都能干。”
“你那么闲,不如帮我烧热水。”
他突然轻轻一笑,我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你说想我,不会是骗我来干活的吧?”
“那还能怎样?”我理直气壮地回答。
“渣女,看来我真心甘情愿被你骗。”
谢灼轻轻一骂,但语气却温柔如水。
他带上手套,回头问我:“猪圈清理了吗?我去帮你。”
谢灼真是个特别的人,做事总是乐在其中。
分手后还能兴冲冲地来帮我干活,真是不可思议。
从北京远道而来,跑到这偏僻的山村,
每天在猪食槽前忙得不亦乐乎,探着身子一点点舀水,猪吃得咕咚咕咚响。
他笑着拍了拍那头猪的头:“金刚,多吃点,我最爱吃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对,家里的年猪被他取名叫“金刚”。
他每天与它称兄道弟,还不时告诉它自己特别喜欢吃它那大大的猪耳朵,凉拌的那种。
我刚宰的土鸡下入锅中,顿时香气四溢。谢灼在灶台旁添柴,脸上沾满了黑灰。
火光从他那轮廓分明的脸庞映出,让我不由得出神。
他偷偷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调侃:“看够了吗?菜都快烧糊了。”
我注意到锅里的菜已经开始发焦,赶紧用铲子翻动几下。
“要不是你火开得太大,我怎么会这样!”
我夹起一块肉,递到他嘴边:“尝尝咸吗?”
他愣了一阵,随即张嘴将肉吞下,
“味道怎样?”我满怀期待,毕竟他以前常说我的菜太咸。
但他只是沉默,反倒低头紧紧抱住我,头埋在我脖子里,声音低沉:“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分手?”
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他又接着说:“我不信你对我已经没有感觉。”
我清晰记得,分手时我曾说过对他已经没有感情。
我仍记得他当时的伤心,嘴上倔强,却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说:“你别后悔,康念乔,再回头我就甘愿为你做孙子!”
说这番话的,实际上是他自己,因为一出口,我选择了他,他便立刻回头了。
如今他在问我,显然并不相信我之前的解释。
说实话,有些真话确实很伤人。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语气柔和:“我们都是农村人,嫁给你不就是从一个山头搬到另一个山头,没啥希望。”
谢灼气得厉害,捏着我的脸,当然并不算重。
“康念乔,你真的太现实了。”
“没办法,我害怕穷。”
餐桌上,气氛顿时冷得像冰块,我们谁也不发一言。
奶奶不停地在他碗里夹菜:“多吃点。”
他却毫无言语,只是默默把鸡腿放进我的盘子里。
这小小的举动,让我觉得,即使他生气,仍然记得我爱吃什么。
饭后,奶奶让我把另一间存放稻谷的仓库清理出来。
那原本是我父亲的房间,父亲去世后才用来储存稻谷。
床单整洁如新,麦枕是奶奶亲手缝制的,
甚至被子里柔软的棉花,都是奶奶亲自采摘,暖和得让人感到温馨。 谢灼看到我把床铺好,立刻钻进被窝,我用力踢了他一脚:“先去洗澡再说!”
“这么冷的天,明天洗也没问题。”
洗澡的地方就在猪圈旁边,是我爸年轻时修建的,
现在破旧得很,四面透风,一阵风过来,木板发出“哐哐”的声音。
我倒了热水,刚脱下衣服便感到刺骨的寒意,鸡皮疙瘩立刻冒了出来,但对此已经习惯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洗澡房墙上用一床旧被单挡住了风。
“这么大的风你还非得洗?我就说你这鼻炎老不见好,全是你自找的!”
“你才是自找的,要不每个月那几天怎么会那么疼?”
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投射在床单上,鼻梁高挺,嘴巴不停骂着。
我最喜欢他的京腔,低沉的声音出来,骂起人来反而不那么让人厌烦。
心底有个地方,温热着,逐渐升腾起热流。
谢灼总是有这种魔力,所有认识他的人都难逃对他的喜爱。
连市场上那些卖菜的大妈,见了他都会多给几样菜。
在学校里,谢灼开设的选修课上,女生的数量总是比男生多出一截。
他温柔善良,风趣热情,实在令人倾心。
我常觉得,世上似乎只有我看不清这份美好。
天还未大亮,奶奶早早起床去摘菜,为了赶去镇上的集市。
赶集那天,镇上人流涌动,能卖出好价钱。
谢灼站在仓房的门口刷牙,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头发上还竖着几根呆毛,格外可爱。
我劝他:“要不你多睡会儿,我和奶奶去就好了。”
他却坚决摇头:“别啰嗦了,这么重的担子你扛不动。”
以前摘菜的时候,我们俩总是一人挑一头。
而谢灼轻轻一挑,菜担子便轻松提起来了。
好几公里的山路,他一路走到山脚,那里才有车能通往城里。
天刚刚亮,我们便抵达了城镇。
菜贩们争先恐后,或许是快过年了,给的价钱比平时高得多,奶奶高兴得像个孩子,给我们每人买了一块糯米枣糕。
谢灼拉着奶奶去买豆花,望着他们的背影,我不禁感叹,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现世安好”吧。
自从我爸离开后,奶奶的脸上总是挂着愁虑。
可自从谢灼来了,她的笑容多了起来,叹气的时光也少了许多。
谢灼回头望着我,满脸兴奋,真像个初次见世面的孩子。
他喊道:“康念乔,要吃冰糖葫芦吗?”
我毫不犹豫地答道:“啊,要!”
我在卖冰糖葫芦的大爷面前踮起脚,挑了半天。
他宠溺地笑了,拿了两根:“这根草莓最大,山楂的也来一根。”
我正想说别买太多了吃不完,他却说:“难得来到城里,拿着吧。”
我开心地接过冰糖葫芦,心里暖暖的,仿佛被当做孩子般呵护。
儿时跟着我爸来集市,总是盯着别人吃,自己却无缘享用。
“你也来一根吧?”谢灼问。
我笑着回答:“不用,我就喜欢吃你的。”
他俯身轻咬我刚吃过的草莓,笑得非常满足。
“嗯,真甜,果然是小孩子吃的玩意儿。”我正想教训他,突然察觉到他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
他不耐烦地摁掉电话。
“谁啊?干嘛不接?”
“骚扰电话。”他说。
回程时,谢灼显得比来时要沉默许多,明显情绪低落。
我注意到他不高兴,心想着该想办法让他快乐些。
刚回到村子,就见村里的人忙着杀年猪,热闹非凡。
我想给谢灼买他最爱的猪排,逗他乐乐。
可是人太多了,猪排很快就被抢光了。
那个高中时追我的黄毛,现在成了村里的杀猪能手。看我失落,他立刻跑过来,递上了一根精致的猪排骨。“念乔,你喜欢排骨吗?我还有一根自留的,给你。
”谢灼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我急忙解释:“他是康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哦,青梅竹马是吧?说话的方式让我都快腻歪了。”康明侧眼看了谢灼一眼,“他是谁?”
“我同学。”
“男朋友。”
我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两个词,然而显然没有一点默契。谢灼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康明夹着猪排骨,愣在原地,我心里挣扎着,这排骨该不该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谢灼狠狠瞪了一眼那排骨:“拿回去吧,我们不需要。”
“我是给念乔买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康明毫不示弱地反击。
“呵呵,念乔早告诉我她最爱糖醋排骨,特地让我买的,你说呢?”
“那我就算扔了,也不会给你吃。”
两人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奶奶急忙抓住谢灼,试图缓和局面。
“奶奶正打算宰年猪,给你做醋排骨。”我默默不语。
原本家里的年猪是打算卖掉,减轻一些负担的,然而奶奶偏偏对谢灼特别上心。
康明微笑着卷起袖子:“奶奶,杀年猪那天叫上我,我来帮忙。”
谢灼冷冷一笑:“不需要,奶奶有我就足够了。”
康明不屑一顾,挑起眉:“你可压不住猪,到时候别出丑。”
“呵呵,要是我真把猪压住了,你就得叫我爸爸。”
男人们争吵起来,竟然跟三岁小孩没什么两样。
俗话说,哪怕是再黄的毛也压不住猪。
康明的头发颜色正好占据了天然优势,但谢灼偏偏不买账。
杀猪那天,谢灼在人堆中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谢灼,别再闹了。”我真的不想看他当众出丑,这家伙自尊心太强,肯定会憋出几天的闷气。
谢灼随意地抓了抓那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毫不在意地说:“不就是头猪,有什么难的。”
我知道,劝他也没用。
突然,金刚似乎闻到了什么,刚从猪圈里出来,吓得狂奔乱撞。
谢灼拼命追着,结果一下被猪撞得摔了个四脚朝天。
“金刚!你给我站住!我养了你了!”我看不下去了。
谢灼追着猪跑到屋后,结果人和猪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康明笑着问:“这就是你喜欢的人?”
“挺不错的。”
半个小时后,谢灼一脸泥巴,和叔叔们一起架着金刚,完成了杀猪的任务。
他洗了把脸,冲康明喊:“叫我爸爸!”
康明甩了甩额前的几缕黄毛,侧头看向我:“这小子从哪儿来的?胜负欲这么强。”
我向谢灼招手,回答他:“火星来的。”
这场较量中,谢灼的农村生活天赋完全爆发了。
晚餐吃排骨时,他还不断强调自己宰的猪多么美味。
可等到晚上洗澡,热水一触碰伤口,他够呛疼得嗷嗷叫,真是自作自受。
我举着药盒,关心地问他:“摔哪儿了?我帮你上药。”
谢灼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微红的脸,轻声说:“尾巴骨那里。”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静:“屁股撅起来。”
他说:“看了要负责。”
“我去叫奶奶。”我回应道。
他偏心得我没辙,刚站起就被一只炙热的大手拉住。
谢灼满脸通红地望着我,神情竟显得有些娇羞。
“你轻点儿。”就这样,假期悄然过去了。
奶奶送我们到村口,看着我们上了车。
谢灼从书包里摸出几张百元钞票:“六百啊,包里还有零花钱,等会请你吃烤肉。” 我瞟了他一眼,轻声说道:“这是奶奶悄悄给我的。”
他立刻有些失落,“这点钱奶奶能攒得多不容易……”
“唉,为了给你交学费,还给了我零花钱,她能剩下多少呀。”
看似无忧无虑的他,心里其实很柔软,难怪奶奶对他这么宠爱。
他把钱递给我:“你拿着,别瘦得像根竹竿,多买点吃的。”
“你收下吧,奶奶疼你,况且我还可以申请助学金。”
他小心翼翼地将钱叠好,放进包里,静静地望着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
“如果你真缺钱了,来找我。”
我被他的认真逗笑了:“得了吧,你爸妈在外打工也不容易,别总装阔绰了。”
他爸妈似乎一年到头都在外打工,几乎不回家,和我们村的留守儿童没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儿,我望着谢灼,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你真可怜。”
谢灼嫌弃地瞪了我一眼:“别自作多情。”
或许是返校高峰,火车站的人密密麻麻。
谢灼背着我那个粉嫩的书包,高大的身影与书包形成鲜明的对比,真是萌呆了。
他提着行李,回过头来对我说道:“打车回学校吧,人实在是太多了。”
“打车太贵了,公交车只要两块钱,挤一挤没事。”
等公交车第N次挤不上时,人群中我的鞋跟被踩断了,谢灼突然拉着我从人群中抽身而出。
“快上车啊,你拉我去哪儿?”
他没说话,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将行李扔进后备厢,又把我塞进后座。
“师傅,去H大。”
司机一回头,眼睛一亮:“你们是H大的学生?那读书一定要努力啊!我听说这学校有许多状元呢!”
谢灼笑了笑,肘子轻轻碰了我一下:“师傅,您说得对,她就是省状元。”
“你可是状元啊,那我这单就算给你们免了!”司机乐呵呵地说道。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可不太好,毕竟你们也不容易啊。”
“没事,没事,我女儿明年就要高考了,要是你能帮我写几句祝福语,那可太好了。”师傅边说边把笔记本递给我。
我愣了愣,看向谢灼,他挑了挑眉,满脸期待地说:“快写吧,状元,写点鼓励的话。”
于是我便漫不经心地写了几句祝福,师傅乐得直笑,路上东拉西扯一直在说她女儿的事情,滔滔不绝。
谢灼简直是个社交高手,话多又会聊天,不然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当我们到达女生宿舍楼下时,谢灼坚持要把我的行李搬到宿舍门口。
“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快去休息吧。”我连忙接过行李。
“你鞋后跟都掉了,怎么搬?我去跟宿管阿姨说一声,我帮你搬上去。”
“别,别……宿管阿姨可凶得很……”可是我完全拦不住他。
他弯腰在窗口朝里说了几句,宿管阿姨居然笑得合不拢嘴。
他回头指了指我,宿管阿姨朝我看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我心中暗想,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走路能骂到天灵盖的宿管阿姨吗?她竟然会笑,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谢灼小跑回来,接过我的行李:“搞定,我送你上去。”
“你跟宿管阿姨说了什么?”我好奇地问。
“不重要。”他笑着回答。
只见他大长腿跨步几级台阶,轻松将行李送到了我宿舍门口。
幸好现在是休息时间,要不然被其他女生看到,估计又要引发一阵讨论。
他回头压低声音:“那我先回去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
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心里小心翼翼地将行李安置妥当,随后从书包里拿出书本。
就在这时,书包里一件东西“啪嗒”落到地上。
在柔和的台灯光辉下,我看到一张鲜红的百元钞票静静地躺在地面。
我捡起那张钞票,发现上面还留有奶奶用铅笔画的数字备注。
这正是奶奶为谢灼准备的钱。
鼻子一酸,我真想狠狠揍他,“钱是奶奶给你的,你干嘛还把它塞回我手里!”
“拿着吧,我这粗俗的老爷们也用不上什么钱,安心过日子就好。”
学校每年都会给经济困难的学生发放助学金。
今年申请人数激增,班里决定让贫困生轮流上台讲述各自的困境,以此来争取选票。
也就是说,大家都将自己的隐私无情揭开,摆出最真实的困难,只有最惨的几个人才能赢得更多同学的同情,票数最高者将受益。
班长郝麦丽站在讲台上,敲响黑板:“来,现在有哪位同学愿意先发言?”
教室顿时陷入寂静,大家鸦雀无声。
她微微侧头,甜甜地朝我一笑:“要不康念乔,你先上吧?”
我刚想站起,谢灼却握住了我的手,随后他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郝麦丽。
“这未免太不公正了。”
“2017年教育部就明确表示,不支持助学金评选变成‘比惨大会’,提醒要保护学生的尊严与隐私。”谢灼一针见血地说。
郝麦丽歪着头,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怎么不公正?这样才最公平啊。”
“公平?”
谢灼微微一笑,继续道:“真正的贫困生因为害怕上台发言,选择放弃申请助学金,你觉得这公平吗?那些口才好、关系好的反而得到了资助,你说这公平吗?”
“是啊,班长,算了吧,大家私下填申请表格就行了。”有人跟着附和着。
看到大家一致同声的说法,郝麦丽的脸涨得通红,愤怒得说不出话来。“算了算了,你们自己处理吧,我不管了。”
身处逆光之中,谢灼那自信与张扬的模样,似乎与我们这些乡下来的孩子格格不入。
尽管我是省状元,内心深处的自卑与胆怯,却被谢灼看得一清二楚。
“谢谢你啊,改天我请你吃凉皮。”
谢灼挑了挑眉,故作惊讶:“铁公鸡终于开始慷慨了?”
“吃就吃,拉倒。”
“吃吃吃。”
学校食堂的凉皮四块钱一份,量大实惠。
“好吃,再来一碗。”
我瞥了他一眼:“你就不怕吃撑吗?”
他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却闪烁着宠溺的笑意:“我还在长身体呢,难道连这四块钱你都要斤斤计较?”
“吃吧吃吧,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我说康念乔,能不能别那么抠门啊?”
第二天一大早,谢灼就发了一堆信息催我下楼。
我头发都没来得及梳,随便披了一件外套便匆匆下楼。
在雪地里,谢灼正站着,深灰色旧毛线帽丢给谁都显得丑陋,但他戴上去反倒像极了王者。
长得帅果然可以随性而为,穿什么都好看。
他大衣的长度正好盖到膝盖,围巾是我们刚开始恋爱时我送他的深蓝色。
“这围巾都这么旧了还不扔?”
他低头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没钱买新的,就将就着用吧。”
“找我有什么事?”
他把一个精致礼盒袋递给我:“给你买的鞋。”
我愣了一下,明明我有鞋,何必要他来买?我们已经分开了,他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
“你那掉了跟的鞋能不能别再穿了,我看着都觉得心烦。”
他没多说,直接把袋子塞到我手里,然后转身将大衣裹紧,钻入人群中。
那背影依旧倔强与骄傲,丝毫未变。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谢灼总是嘴硬心软,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离谱的是,第二天我竟然被匿名举报了。
说我身为贫困生申请助学金,结果却一转头去买名牌,理应取消我的助学金资格。
郝麦丽还狠心召集全班同学,让我站出来给大家解释和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毫不客气地反问。
“你辜负了大家的感情,大家以为你是个贫困生,把名额让给了你,结果你却穿了名牌。”她居高临下地说。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穿过名牌?我身上的衣服合起来都不值三百块,羽绒服还是打折买的。”
郝麦丽气势汹汹地走到我面前,抓着我的手把我拉起来,手指着我的鞋子:
“你没钱,却穿了巴宝莉的鞋?哈?什么巴宝莉?”
“这鞋是别人送的,有什么问题?”我冷静反问。
谢灼倚在教室门口,虽然语气放松,但脸色冷峻得像冰块。
助学金的事终于暂时平息,但我脑中却充满疑惑。
“你哪来的钱买名牌?”我难以抑制好奇地问谢灼。
他懒洋洋地坐在湖边长椅上,微微眯起眼,享受着阳光的照耀,声音也带着懒散的语气:“我攒的,以前参加计算机大赛拿了两万的奖金。”
确实听说过,谢灼被同学怂恿去参赛,运气极好拿了奖,奖金也不算少。
我抱着双臂,上下打量他:“但是我听说你穿的也不便宜啊。”
他睁开眼,侧头看我,态度淡淡的:“我堂哥衣服多,没穿的衣服都给我了。”
“你真幸运,我小时候都是穿同村姐姐的旧衣服。”我嘟囔着。
这话让谢灼立刻气愤不已,他用手指弹了我的脑门,冷笑道:“那我给你买的新衣服你怎么不穿?”
好疼!我气得跳起来,抬手就想回击,谁知这家伙根本不讲轻重。
“谢灼!我要反击!疼得我快死了!”
“你根本弹不着。”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往后退。
他突然抓住了我的两个手腕,我愤怒地挣扎,结果却跌入了他的怀抱。
就在刚才,我还想着要对他施加惩罚,下一瞬却仰望着他那深邃的眼神,竟有些迷醉。
他的鼻尖轻轻碰触到我,我的心跳加速,眼睛快要闭上,如果他更靠近一点,我们的唇便会相触。
谢灼的眼神骤然阴沉,我的心中警觉大作,这种表情我再熟悉不过,心知他接下来将会如何。就在他的眼帘缓缓合上的那一刻,他紧紧锁住我腰的手突然用力,我连忙给了他一下额头。
“哈哈哈,正中目标!”
谢灼疼得捂住额头,深吸一口气,气得差点把我直接抱起来扔进湖里。
“康念乔!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我站起身,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康念乔有仇就要报!”
谢灼怒火中烧,沉默着将我送到寝室楼下。“好吧,既然你还在气头上,我就先回去了,你慢慢消气啊。”
他一边说,一边背对着我离开。
我刚转身,就被他猛地扯了回来。
谢灼咬着牙,脸上写满了委屈:“我送你回来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十一分五十六秒,你就不打算哄我几句吗?”
我微微一笑,踮起脚尖为他拣去发上的树叶。
“大男人嘛,得学会调节自我情绪,多宽容一些,怎么能和我这个小女生较真呢?”
谢灼高举双手,表示认输:“好吧,你又在暗算我了,我服气。”“明天是我的生日,我打算邀请几个朋友去KTV庆祝,你也来吧。”他突然说道。
我愣了一下,心里暗自思量:明天竟然是他的生日,我却一无所获,什么准备都没做。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目光如炬,睁大了眼睛,愤怒地问:“你不会连我的生日都忘了吧?!”
为了避开没有礼物的尴尬,我只能编个理由拒绝了他。谢灼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
“分手了就不能做朋友了?既然还是朋友,那一起过个生日有什么不可以?”他说道。
“你不会还在乎我吧?不然怎么连陪我过生日都想躲?”这句话正中我的心头,我当然不想让他觉得我在逃避。
现在最要紧的,是在他生日聚会之前,赶紧把礼物准备好。
网购已来不及,我便顺道走进了家附近的两元店。
谢灼的生日派对比我想象中的热闹得多,推开包厢门,一群高挑帅哥令我目瞪口呆。
谢灼告诉我,这些都是他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兄弟,场面让我这个土包子大吃一惊。
我原以为谢灼已经是我所见过的颜值巅峰,但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美男,竟然比女生还要动人。
他微微一笑,声音低沉地问:“勺儿,就是她?”
谢灼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举起酒杯一口喝光:“就是她。”
那位高大美男站起来,张开双臂朝我走来:“乔乔,我是谢灼的发小,齐放,见到你很开心。”
齐放轻轻地拥抱了我,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你……你好。”我结结巴巴地回答。
谢灼立刻将我拉开,脸上露出一副不满的表情:
“接下来不会又要贴面亲了吧?别老拿你留学时的礼仪说事,这里是中国。”
“好,好,你急什么呢。”
齐放笑眯眯地回应,俯身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
“待会我给你讲讲勺儿小时候的趣事。”
“好啊,那你们为什么都叫他‘勺儿’呢?”
“因为他小时候特别顽皮,我们老是叫他玩勺子玩,再说他名字里的‘灼’字也有个勺,干脆就叫成‘勺儿’了。”
我听着听着,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兴奋,看来谢灼终于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了。
谢灼显然有些不悦,他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瞪着我:“你那点真不值钱。”
我立刻反击道:“我值钱得很,你玩‘勺子把去’呢!”
嘴里还香甜地咀嚼着桃子,朝他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
这时,服务生推着一个蛋糕车缓缓走进,接下来是令人尴尬的送礼物环节。
谢灼身边的朋友们,不知道哪里来的钱,一个个都送出显眼的奢华礼物。
齐放送上的是双有着球星亲笔签名的限量版球鞋。
“这双鞋我花了大价钱入手,算作你的生日礼物,真心割舍。”他说道。
“Messi!太厉害了!”
谢灼兴奋得像个小孩子,抱着球鞋几乎要扑上去亲齐放。
齐放被搞得嫌弃,推开他:“别烦我。”
现场气氛瞬间热闹起来,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我这个全场唯一的女生身上。
我紧张得将自己的礼物揣在兜里,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我……忘记带了。”
这时,谢灼嘴角一咧,弯腰伸手直抵我的口袋,朝我眨眉:“别逗了,快拿出来。”
我连夜为他织的手套就这么被他从兜里抖出来,令我急得跳了起来:“那可不是!”
全场朋友们顿时笑成了一团,有些甚至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录下这个瞬间。
谢灼却玩得不亦乐乎,直接将手套戴上。
然而,更尴尬的是……手套居然小得可怜。
更尴尬的是……那小得让人忍不住想笑的手套。
“有点紧……嗯,能看出是临急赶的。”
我正想着找借口解决,没想到谢灼嘴角微扬,眼中闪烁着开心的光芒。
“我很喜欢。”
“这还不止,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
他一边说着,掏出一个首饰盒,打开后在灯光映衬下,那个小太阳项链的吊坠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朋友们立刻兴奋起来,场面瞬间起哄不已。
我愣在当场,心跳得如擂鼓般急促。“这……我不能收下。”
“给你的啦,地摊上买的,不值钱。”
“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说了算,你能听我一次吗?”
我刚想开口,齐放却对我竖起了手指,示意我别说话:“算了,别拦着他,不然他一发怒,谁也拦不住。”
谢灼把项链轻轻挂在我脖子上,满意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嗯,挺好看的。”
“那快去吹蜡烛许愿吧!”
不知道是谁喊的,齐放把谢灼推到蛋糕前,点燃了蜡烛。
谢灼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默默许下愿望:“我希望康念乔和我能够复合。”
就在这一刻,热烈的欢呼声在场内响起,礼花也随之绽放。
齐放拿着手机笑着对我们喊:“亲一个!亲一个!”
我愣在那里,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是烛光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谢灼的脸颊悄然泛红。
他低头看着我,声音透着一丝紧张:“乔乔,你能帮我实现这个生日的愿望吗?”
我心跳加速,眼眶却意外地温热,强挤出一个微笑:“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谢灼眼角含着泪光,脸上却带着几分戏谑:“我在开玩笑,你真的信了?”
他喝下桌上的酒,仿佛想要掩盖此刻的情绪:“反正,谢谢兄弟们今天来庆祝我的生日,大家尽情玩吧。”
“勺儿,你说这次的生日很重要,我可是提前一周从新西兰飞回来的……”
“是啊,你还好吧?别喝太多!”有人关心地说道。
“行了,喝吧,就这一次。”
我心里一阵慌乱,脸色苍白地跑去洗手间洗脸。
没想到一进门就碰见了郝麦丽。
“康念乔?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这消费可真不便宜啊。”
她故意暗讽,自从助学金的事后,她总对我心存怨气,总是找机会来嘲讽我。
我正想反驳,齐放从男厕出来,冷冷地瞥向郝麦丽:“她是我朋友,来这里有什么问题?你算什么?”
郝麦丽被怼得一时语塞,但脸上依然不甘地说:“康念乔,你倒是挺能换人的,谢灼呢?”
齐放将我拉到身后,冷冷说道:“今天是谢灼的生日,我不想和你争论。”“真的啊?那我得去找他喝一杯,上次的事情完全是个误会。”郝麦丽的精神立刻被提振起来。
她一向性格开朗,毫不客气地冲进包厢,举杯连喝了三杯。
“为了上次助学金的事,我自罚三杯。”
“我明白康念乔家里很贫困,今后关于助学金的评选,我一定会支持她。”
“谢灼,今后能带我一起玩吗?”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面对着谢灼的朋友,我的脸瞬间燃起了羞愧,恨不得立刻消失。
谢灼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那双静默的眼神冷得刺骨。
他慢慢走到郝麦丽面前,冷冷地说道:
“康念乔并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总是针对她?再说了,融不进的圈子就不要硬挤。”
郝麦丽气得脸色一青一白,指着我大喊:“真是可笑,康念乔?她家…”
“别啰嗦了。”
谢灼不耐烦地打断她,皱着眉头说道:“以后你再对抗康念乔,就是和我过不去了。”
郝麦丽狠狠瞪了我一眼,愤愤然地走开了。
我一头雾水,谢灼走过来,轻轻揽住我的肩膀,揉了揉:
“别在意她,这都是一群人的事情。”
随着生日的热闹逐渐消散,朋友们陆续告别,包厢里只剩下我们三个。
我抓起书包:“那我先走了。”
“别走。”
谢灼拽住我的书包,抬眼看着我:“陪我再待会儿好吗?”
齐放皱眉走上前,夺过谢灼的酒杯:“够了,别再喝了。”
“今天是我生日,管我做什么。”
“我送你回学校。”
齐放打算拉起谢灼,谢灼盯着他,语气坚定:“齐放,留我和她单独聊会儿。”
齐放无奈,只得离开。
临走时,他给了我一个电话:“有事记得打给我。”
“好。”谢灼喝得有些醉,凑过来,紧紧抱住我。
一个一米八的壮汉,竟哭得像个三岁的小孩。
“康念乔,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为什么?”
我拿起桌上的酒瓶,朝着瓶口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瓶。酒壮怂人胆,或许说出来,我们之间的误会才会解开。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因为我……”
却被谢灼的鼾声打断,瞬间失了勇气。
侧头望去,他脸色红润,如同一只沉睡的小猪,毫无防备地倒在我肩头。
昏昏沉沉间,有人将我摇醒。
服务员面露歉意:“对不起,打烊了,可以先结账吗?”
“啊……多少钱?”我揉着眼,急忙翻找手机。
“一共是一万八千六。”
“什么?一万八千六?!”
服务员递给我账单,态度恭敬。
这下我彻底清醒,瞧着那沉睡如猪的谢灼,心底忍不住闪过一个念头——干脆把他卖了算了。
“你们这儿有优惠券吗?打折吗?”我问道。
“抱歉,女士,我们这里没有优惠券,这已经是白金卡的价格了。”
“而且在谢先生生日那天,酒水费用没有算在内,其实已经很划算了。”服务员补充道。
一万八千多块钱……我攒了好几年的奖学金,一瞬间就这样刷光了。
谢灼迷迷糊糊醒来,看到我愁苦的神情,吓了一跳。
“你怎么脸色那么差?”
“一夜没睡。”我回答,想起那笔账,心里真是凉透了。
谢灼脸颊泛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说,你一晚上都盯着我,是不是有点奇怪?”
“还钱。”我将账单扔到他面前。
他一瞥,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为这个你竟盯了我一夜?”
“难道不值得吗?这是我攒了几年的钱!”
谢灼笑得愈发坏:“没钱的话,先欠着你,记得每天来催我还。”
“没钱又在这里充什么大款!”
我气得拿枕头砸过去,差点气哭。
这一夜我守着他,身心俱疲,结果钱还被他全骗走了。
他撩开枕头,笑得悠然自得:“怎么又生气了,又不是不还你。”“一万八千多块钱是我拼命攒下来的,真不易啊!我每天都在苦读,争取奖学金,课余还得做家教;这全都是我的血汗钱。”
“你过生日就把钱全花光了,我原本想今年攒够两万给奶奶修缮老房子的……”
话到嘴边,我再也控制不住泪水。
我知道,现在的我看起来很脆弱,但钱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谢灼愣了一下,轻轻抚摸我的发顶,声音中透出几分羞涩与慌乱。
“对不起,我只是开玩笑的,我立刻把钱转给你。”
“您的支付宝到账,五万元。”
当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响起时,格外清晰。
“一万八千六,我一分都不想多要你的。”
我急忙拿出手机,想着把多余的钱尽快转回去。
谢灼却按住了我的手,声音变得低沉:“这是给奶奶的,你无权拒绝。”
“记得要把浴室的门修好,再买个浴帘,冬天洗澡可冷得慌。”
他的目光如同深邃的夜空,温柔而迷人。
在那一刻,我心动了,但无法无条件接受他的好。
我拉开他的手,认真地望着他:“你哪里来的钱?”
他说:“我把老婆本都花光了。”
他似乎还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那我更不能接受,你没钱就别装阔,别把所有的钱都赔了。”
我轻蔑地撇撇嘴,
“那你干脆嫁给我算了?”
谢灼漫不经心地调侃,嘴角挂着一抹懒散的笑意。
“你想得美,我的钱早已转回去了。”
“你这人一点魅力都没有,真不讨喜。”
课间休息时,大家像往常一样掏出手机刷热搜,随便聊聊八卦,提提神。
谢灼趴在我旁边的桌子上,沉沉睡去。
他睡着的时候特别可爱,纤长的卷翘睫毛分外动人。
我一边帮他抄写课堂笔记,一边听着耳机里的英语单词。
“你们看热搜了没?那起肇事逃逸的家伙终于被抓了!”
“就是那个撞了人还逃跑的**###**吧?”
“真是太好了!这种人就该严惩!”就在这时,我的手一抖,点击了网页。
果然,照片虽有些模糊,但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竟是我爸。
我爸曾开货车,因疲劳驾驶撞了人。
他联系了医院,却在看到救护车的那一刻,转身选择了逃跑。
他曾给家里打过电话,说他害怕面对法律责任,担心赔偿金连累我们,所以再也没回来过。
我爸爸一辈子生活在农村,几乎没有接受过教育。
面对这样的事情,他根本不懂法律,只想躲避责任。
无论我怎么劝告都无济于事,他甚至觉得只要藏得够远,就不会被追究了。
“康念乔,你觉得这个逃逸者跟你爸有点像吗?你大一开学,是不是你爸送来的?”
郝麦丽的话引起全班的目光集中到我身上。
其他同学悄声说道:
“而且那逃逸者姓康,跟康念乔同乡呢。”
“你爸爸真的没读过书吗?连法律都不懂吗?”
“别再说了,小心被报复。”此刻,我看着这些平日里的同学,感到一阵陌生。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谢灼,心中惶惶,怕他醒来听见这事后的反应。
那一瞬间,我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抱着书本逃出了教室。
我狂奔而出,直到呼吸变得急促,才停下脚步。泪水与寒风交织在一起,刺痛着我的脸颊。手机在口袋里不停震动,让我心中涌起一阵慌乱。
谢灼的电话总是如此及时,但我却不敢接听。回宿舍的路上,我远远望见那道高大的身影,他靠在路灯下,戴着帽子,正微微喘气。
刚刚哭红的眼睛再度湿润,我不知道他在楼下等了怎样的时光。看到我,谢灼快步走来,脸上透出一丝怒意。
我正想解释,话还未出口,他已然将我揽入怀中。“外面这么冷,天都快黑了你却不见踪影,电话也不接,是想让我担心到窒息吗?”他埋怨道。
我愣愣地被他抱着,感受着他毛衣上熟悉的气息和他那温暖的体温,心底一阵安稳。“你找我什么事?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会丢。”
“你是不是非得躲着我?那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你爸犯的错,与你无关吧。”他语气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不由自主问道。
他没有回答,也不再追问。我抬头看向他,那双眼神坚定不移。“我去你家的时候,你奶奶告诉我的。”
既然事情已经谈到这一步,我也决定把一切说清楚:“这件事情与我息息相关;受害者的家属每天都来我们家要赔偿,吵闹不休,倒是过年那几天稍微安静些。”
“你别再牵扯进来了……”谢灼伸手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戳,脸上虽有不悦,却又忍不住露出微笑:“你不会是因为这事儿想跟我分手吧?”
“那还能因为什么呢?我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我只想照顾好奶奶,尽快还清债务。”
“直言不讳的。”他在昏黄的路灯下,俊朗的脸庞透出一丝愤怒,语气中带着无奈与心疼:“再说,我爸爸很快就要入狱,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你家人也绝不会同意。”
“你见过我家人吗?就这么断言会不同意?你连问都没问过我,凭什么擅自决定我们的关系?”我激烈地反驳道。“分手可不是非得两人都同意……”他冷冷地说道,语气中的冷酷令我心中怒火中烧。
“我可不想再听你唠叨……”我轻哼一声。
他忽然低下身,将我紧紧地揽入怀中。
熟悉的清新香气瞬间扑鼻而来,他微凉的唇贴了上来。
在那一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推开他。
被他突如其来的“攻势”弄得头脑发晕。
他满意地从我怀里抽身,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股霸道又强势的气场重新回归:
“我告诉你,我不同意分手,我们就这样绑在一起,拒绝的话就别说了,反正我不想听。”
爱情这东西,真的是让人心烦。
明明心中理智在警告我别再靠近,但我的内心情感却无法自已地朝他奔去。
在他的吻下,我的腿都软了,最后甚至还被他戏谑了一番——
“康念乔,喜欢就别再克制,我又不是阻止你。”
“滚!”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身后传来谢灼爽朗的笑声,我脸上顿时泛红,连忙跑上楼梯,却在拐角处差点撞上一个人。
郝麦丽穿着睡衣站在那里,双臂交叉,盯着我问道:
“你和谢灼复合了?”
“这与你何干?”我反问。
她叹了口气,“劝你别再靠近他,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忍不住冷笑,“你闲得无聊到这种地步吗?”我从她身边走过,懒得再理会她。
“她眼中的不屑我感受得一清二楚,康念乔,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
几乎每天,谢灼都会在实验楼下等我,一起去上课,一起去食堂就餐。
闲暇时,他还会带我去湖边晒晒太阳,微风轻拂,懒洋洋的感觉十分惬意。
他将下巴懒懒地搭在我的肩上,声音渐渐变得柔和:“跟我回家吧,带你见见我奶奶。”
“我去你家干嘛?”我心中有些犹豫。
谢灼低下头,声音轻柔:“奶奶喜欢热闹,陪我回去一趟嘛。”谢灼和我一样,皆是由奶奶抚养长大。
被奶奶呵护的孩子,总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共鸣,心中对她的感情格外深厚。
“我去买点东西吧?您奶奶喜欢吃什么?”
“不必了。”
他握着我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你只需到场即可。”
尽管谢灼说这只是普通的见面,我的心中仍旧升起一丝紧张,见家长总会让人倍加忐忑。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轻声一笑:“别紧张,奶奶很和蔼。”
在脑海里,我无数次想象过谢灼的成长环境。
听他提起,家是个年代久远的老宅,院子里满是青苔,还有奶奶亲手种下的玉兰花。
然而,当我真正站在那座四合院前,还是愣住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座古老的平房?”
“对,是祖上留下来的。”
谢灼笑着推开那扇红棕色的大门,一阵玉兰花的香气随之涌来。
小院中各色花草争相怒放,藤条秋千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齐放放把浇花壶放下,转身朝屋里喊:“奶奶,他们来了。”
满头白发的谢奶奶缓缓从里屋走出,带着老花镜,动作优雅,面上挂着和蔼的微笑。
“正好,你们来了,今天玉兰花盛开了。”
“奶奶,她是康念乔。”
谢灼将我推到前面,我立刻将礼盒递给谢奶奶。
“谢奶奶好,我是康念乔,谢灼的同班同学。”
谢奶奶微笑着凝视我,双手温暖地握住我的手,仔细打量。
“谢灼并没跟我提你只是同学,他告诉我,奶奶,我在学校暗恋一位姑娘,想带她回家让您见见。”
谢灼听闻此言,瞬间脸红,娇羞地搂住奶奶撒娇。
“奶奶,您这是干嘛呢?快拿出您的手艺,让康念乔尝尝,她可是个小吃货,比翠花还爱吃!”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谢灼,平日里他总是高冷骄傲,而在奶奶面前,他却宛如一个天真的孩子,撒娇模样令人为之心暖。 谢奶奶转过身,微笑着对我说:“念乔,你先去屋里休息一下,奶奶马上就来为你们做饭。”
“我可以帮您做点儿东西。”
“没事的,你就在院子里和翠花玩会儿,奶奶一个人能搞定。”
我在院子里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瞅了瞅正坐在秋千上观察的齐放,问道:“翠花是谁啊?”
齐放抱起那只胖乎乎的狸花猫,笑着解释:“就是它啊,奶奶刚捡回来的时候,瘦得像个小猴,现在好了,胖得跟猪似的。”
我接过翠花,轻轻抚摸,心想,真沉!
齐放在秋千上,指着院墙上那些模糊的字迹,那些字虽然模糊,但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那是个个写满了我的名字。
他笑着说:“这胡同里的小伙伴们都知道,谢灼心里喜欢的人是康念乔。”
齐放的家和谢奶奶的家挨得极近,他和谢灼青涩的友谊从小便开始了。
这条胡同里,都是大院里的孩子们。
齐放告诉我,谢灼六岁时,父母为了生意出国,冷不丁地把他留在奶奶身边。
每年,他们会给家里寄去不少钱,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等到谢灼十六岁那年,他终于鼓起勇气,独自前往国外找父母,结果却发现,他们早已离婚,各自组成了新家庭。
“他站在院外,看见他妈怀里抱着个混血娃,教那小孩叫妈妈。”
“那他爸爸呢?”我忍不住问。
齐放笑了笑,摇了摇头:“他爸那边也有个混血女儿,谢灼在他爸爸那儿待了两天,便飞回来了,感觉自己就像个外人。”
谢灼从国外回来后,整整封闭了自己一个多星期。
我鼻子一阵酸楚,透过斑驳的窗户望出去,看到他在厨房忙碌,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这个总是微笑的大男孩,竟然内心承受了这么多苦涩。
真想紧紧抱住他。
“念弄,真是谢谢你。”齐放突然开口,让我一头雾水。
“谢我?”我急忙追问。
“嗯,要不是你,勺儿早就不在了。”原来,我和谢灼的故事可以追溯到高二那一年。
那时,谢灼刚从国外归来,才得知父母各自再婚,并且还有了新孩子。
后来,他的父母给他打了电话,他竟然一个也没有接。
他觉得自己成了负担,抑郁症的阴影长久地笼罩着他。
偶然间,我在贴吧,看到了一个名为“火勺”的楼主发的帖子,内容是他觉得生活毫无意义,却又害怕孤独,想找人一起结束生命。
跟帖的人不在少数,但大多数只是路过围观。
也有一些人在劝导他,但他似乎已经决定了这条路,回复了句“886”,然后就消失了。
我给他发了私信,并附上了一张我在烈日下割草的照片,调侃道:
“我现在也想死,不如你先来帮我割完猪草?”
没想到他居然回应了——“不去,累。”活着不怕,反倒怕累?
后来他向我倾诉了许多心里的话,包括父母离婚的痛苦。
我安慰他,我的情况也差不多,妈和爸离婚后改嫁了,还生了个弟弟。
我们就像两颗孤独的心灵,相互理解。
他询问我想考哪个大学,我告诉他是H大。
“你为什么非得报考H大?”
“我家条件有限,考上H大能拿两万奖金。”
临近高考时,我告诉他要专心学习,暂时不再上网。
结果,我顺利考上了北京,踏入H大,心怀希望地开始新的生活。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收到他的消息。
齐放带我去谢灼的房间,一打开那棕色木质抽屉。
里面塞满了打印好的聊天记录,封面上写着“康大人语录”。
我忍不住笑出声,康大人是我在贴吧的昵称。
“他那会儿总提起你,说想去找你。我说他都快去北京了,你又选择H大,不就能见面吗?”
“他为了考上H大也是拼了,凌晨两三点,我都能看到他房间的灯亮着。”“念乔,是你让他重燃希望。”
我轻轻拾起桌上的相框,里面是我在贴吧发给他的照片,那时我正割猪草,阳光把我的脸晒得通红,汗水湿透了我的额发。
那一刻的我,脸上的笑容,直到如今回想起来也依然闪耀夺目。
“割猪草的康念乔。”我眼中含着泪光,回头见谢灼倚在门框上,嘴角微扬,眼神中满是温柔。
“你还笑?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我质问他。
“这就是你说的平房?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你墙上挂的那双限量版球鞋是怎么回事?”我略显气恼。
“我竟然曾担心你缺乏温饱,把一周的饭钱都挤出一半给你。”
“你说穷到只能买一个馒头,还撕了一半给我?”我无奈地摇头。
谢灼显然很享受我炸毛的样子,他微微一笑,声音满是欢愉:“心里乐着,和你一起吃苦,我都觉得甘甜。”
我心中暗想,之前我还为他忧虑,他其实是个京圈的公子。
自小住在四合院,二环里还有房子,根本用不着我担心。
“呸,你明知道和你发消息的是我,为何不直接告诉我?”我不满地问。
“见到你后我太激动,又害怕,怕你知道我不堪的一面,会不再理我。”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他是个真诚的人,从他的角度看,那段脆弱堕落的岁月确实是道伤痕,不愿再提,我究竟是怎样的人啊?”我气得险些想揍他。
“我错了,以后绝不再隐瞒任何事情。”他认真地承诺。
世上再没有什么比发现那位陪你度过黑暗时光的人就在身边更让人安心的感受了。
临走时,谢奶奶竟然把她珍藏已久的翡翠手镯送给了我。
“奶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拿着吧,这手镯本来就是留给我未来的孙媳妇的。”谢奶奶笑着为我戴上那只手镯,那一刻,我整个人愣住了。“奶奶,我家……”谢奶奶轻轻摇头,示意我不必再说下去。
尽管她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眼神却依旧清澈而坚定。
“我早已知晓你的事,你是个好孩子,努力读书,心地善良。最重要的是,谢灼非常喜欢你。
自从遇到你,他变得开朗了许多。奶奶由衷地感谢你,也非常喜爱你。”
这时,谢灼推门而入,看到我手腕上的手镯,眉毛微微一挑:“奶奶,这个压箱底的嫁妆都送出去了?”
“这是给我未来孙媳妇的。”
我正想说些什么,谢灼却将我揽入怀中,低声在我耳边说道:“听到了吧,媳妇儿?再拒绝奶奶可要让她伤心了。”
我真的很感激谢奶奶。
但本该幸福的时刻,我却突然感到眼眶热烫,泪水在眼中打转。
原来,幸福真的能令人感动到落泪。
回学校的路上,北京的夜景在窗外缓缓闪过,我默默思索。
忍不住将谢灼之前送我的项链拿出,问他:“老实说,这真的才八十块吗?”
谢灼睁开眼,瞅了我一眼,淡淡地答道:“八十万。”
“什么?八十万!在我家那个小县城,这些钱能够买一栋别墅!”
我脖子上挂着的,难道真的是一栋房子?突然觉得脖子沉重无比。
谢灼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说:“奶奶给你的那个手镯,能买好几套别墅呢。”
假期刚开始,谢灼请示了谢奶奶,决定和我一起回家。
“念乔,重活累活尽管让谢灼来做,这孩子身体结实,用得着。”
谢灼弯下腰,抱了抱谢奶奶,无奈地说道:“奶奶,您是我亲奶奶啊。”
刚回到村里,奶奶知道他要回来,特意跑去集市买了鱼和肉。
平时在家,她自己舍不得吃任何好东西。
说了好几遍,她嘴上答应,可总是舍不得花钱。谢灼找人把洗澡的地方重新修缮好了,他还特意装了一个浴缸。晚上洗澡再也不必担心凛冽的寒风带来的感冒了。
睡觉时,奶奶感慨道:“谢灼真是个好孩子,能把你托付给他,我心里就安稳了。”
接着,她又说:“如果你们毕业后想结婚,我不会阻拦,只是我没有本事给你准备什么嫁妆,缝几床被子算是心意吧,等到棉花丰收的季节,那个棉花比店里买的暖和得多呢。”
我闻着被子上熟悉的气味,情不自禁地拥抱了她。
看着奶奶逐渐弯曲的腰身,我说道:
“奶奶,您千万别这么想,您健康平安,就是我最好的嫁妆。”
奶奶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柔声说:“去睡吧,奶奶很好。”
在迷迷糊糊中,我看到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心里一惊,连忙坐起身来,打开窗户。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干嘛呢?”
谢灼靠着窗边,眼中闪烁着兴奋,指了指天空:“今晚的月亮特别圆,百年难得一见,你快起来看看。”
我抬头一看,夜空显得格外辽阔,月亮如银盘般悬挂,纯净的月光洒满了院子,让我不禁想起童年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这月亮、这星星,真只有在山里才能看到。”谢灼感慨得像个初出茅庐的孩子。
我也依靠在窗台上,仰望星空,听着院子里的声音,恍惚间觉得这是一场梦。
谢灼回过头来,眼神里满是柔情,他的唇轻轻落下。
这次的吻,与以往大相径庭,温柔且缠绵。
他伸手搂住我的腰,不小心碰倒了窗台上的多肉植物。
奶奶突然醒来:“发生了什么动静?”
几乎是瞬间,我赶紧把谢灼推开,他强忍笑意,向后退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刚才看了也没发现什么。”
我恶狠狠地瞪了谢灼一眼,示意他赶紧回去休息。
他笑着指了指手机,我顺手点开了屏幕。
亲吻就像在进行一场秘密行动,慌什么呢,又不是不负责任。 奶奶翻了个身,半睡半醒地嘟囔:“估计是只大耗子,明天我去买点鼠药,那家伙真是猖狂。”
我忍不住笑着回应:“晚安,那个敢跑到窗台上偷亲我的大耗子。”
爸爸终于把欠伤者的钱一一还清,生活似乎在慢慢变好。
我特地给谢灼写了个欠条,他一看到就撕掉了。
“你能不能省点心,真觉得欠我,就多亲我几下。”
说着,他竟厚脸皮地凑过来。
我拿起镰刀,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快去割猪草!”
他无奈地嘟囔几句,还是不情愿地灵活着割下了一大把草。
山间的鸟鸣清脆悦耳,阳光火辣辣地照射着,而我心中却依旧燃烧着当初见到他的那股热烈。
我喜欢的那个男孩,干净而纯粹,家世显赫却不骄傲,吃过无数美食,却愿意和我在芦羊荡里一起享受烤红薯的温暖。
他也曾经历过最黑暗的时刻,很庆幸,在他最想放弃自己的时候,是我陪在他身边。
【番外:谢灼的视角】
从美国回来的那段时间,我的情绪低落了很久。
爸妈总说我长大了,要学会照顾自己,弟弟妹妹还小,不能没有我。
开什么玩笑,他们都不需要我,干嘛还想让我来到这个世界?
我同意了吗?
奶奶对我最是疼爱,每天在门口探望,生怕我出什么意外。
就在我想放弃自己时,康念乔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只是她做衣服的普通照片,就让我对她的生活充满了好奇。
怎么会有人凌晨四五点就起床工作,竟然还能如此开心地微笑?
来源:小爱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