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婚宴大厅里，前女友林雨薇挽着暴发户老公的手臂，当众对我冷嘲热讽。
婚宴大厅里，前女友林雨薇挽着暴发户老公的手臂，当众对我冷嘲热讽。
"陈远哲，你还真敢来？听说你那破公司倒闭了？啧啧，当年甩了我，现在混成这样，后悔了吧？"
周围宾客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握着一个破旧的公文包，确实狼狈不堪。
就在我准备默默离开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秘书焦急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整个宴会厅的人都愣住了......
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闷热，我站在云天大酒店的门口，看着络绎不绝进入宴会厅的宾客，犹豫了很久。
手里的请柬已经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皱。
新娘苏婉婷是我父亲老战友的女儿，从小看着长大的。
上个月她亲自打电话邀请我参加婚礼，我推脱不掉，只好答应下来。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裤子也是两年前买的，皮鞋的鞋面已经磨出了细小的裂纹。
公文包是创业初期用的那个，边角都磨损了，但我一直舍不得换。
深吸一口气，我推开了酒店的玻璃门。
宴会厅里金碧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男人们穿着笔挺的西装，女人们身着华丽的礼服，香水味和红酒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我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格格不入。
"您好，请出示请柬。"迎宾小姐礼貌地伸出手。
我递过请柬，她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明显变得僵硬了些。
"陈先生是吧？您的座位在......那边角落。"她指了指大厅最靠里的一张桌子。
我点点头，朝那个方向走去。
经过人群时，能明显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
"那个人是谁啊？穿成那样也好意思来？"
"不知道，估计是新娘家的什么远房亲戚吧。"
"你看他那个包，都破成那样了，也不换一个。"
窃窃私语钻进耳朵，我装作没听见，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刚坐下，旁边桌的一个中年男人突然站起来，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兄弟，一个人啊？"他上下打量着我，语气里透着几分轻蔑。
"嗯。"我简单地回应。
"看你这打扮，是做什么工作的？"他明显是想找话茬。
"普通职员。"我不想多说。
"哦——"他拖长了音，"那工资应该不高吧？这酒店消费可不便宜，随便吃一顿都得上千。"
我没有接话，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就在这时，大厅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哗。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对男女正在门口接受众人的祝贺。
女人穿着大红色的鱼尾礼服，腰间镶满了亮片，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大的金项链。
男人穿着深蓝色的西装，手腕上那块金表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那张脸，我太熟悉了。
林雨薇。
我的前女友。
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林雨薇已经看到了我。
她愣了一秒，随即脸上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挽着身边男人的手臂，踩着高跟鞋朝我这边走过来。
咯噔、咯噔、咯噔。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心上。
"哎呀，这不是陈远哲吗？"她的声音尖锐刺耳，故意拉得很高，"好久不见啊！"
周围的宾客都被吸引了过来，纷纷停下交谈，看向我们这边。
我站起身，尽量保持平静："好久不见。"
"你怎么在这儿？"林雨薇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满是轻蔑，"我记得婉婷跟你也不熟啊。"
"她父亲是我父亲的战友。"我简单解释。
"哦——原来是沾了长辈的光。"林雨薇捂嘴笑了，"我还以为你混出什么名堂来了呢，原来还是这副样子。"
她身边的男人也笑了，伸出手："你好，我是张文涛，雨薇的老公。"
我跟他握了握手，他的手掌肥厚温热，握得很用力，像是要展示什么。
"听雨薇说，你们以前是同学？"张文涛笑眯眯地问。
"嗯。"
"那时候的事啊——"林雨薇突然打断，声音更大了，"陈远哲，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说的吗？"
我没有回答，但她显然不打算放过我。
"你说你要创业，要做大事业，让我等你。"林雨薇抬高下巴，"结果呢？五年过去了，你混成什么样了？"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确保所有人都在听。
"看看你身上这件衬衫，都洗得发白了吧？还有这个包，天哪，我记得你创业那年就用这个包，现在还在用？五年了，连个包都舍不得换？"
周围响起了窃笑声。
我感觉脸颊发烫，但依然保持沉默。
"雨薇，别说了。"张文涛假惺惺地拉了拉她，"人家可能最近手头紧。"
"手头紧？"林雨薇冷笑，"他是一直都紧！当年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三年啊！他就给我买过一次花，还是打折的！"
"每次约会都是吃快餐，看电影都要等团购。"
"我生日那年，他送了我一个手工编织的手链，说是自己做的，特别有心意。"
"呵，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没钱就说没钱，还搞什么浪漫。"
她越说越起劲，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我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是的，那些她说的都是真的。
五年前，我就是一个月薪六千的普通职员。
在这个城市，六千块连房租都不够。
我租住在城郊的一个老小区，十几平米的单间，卫生间和厨房都是公用的。
每天挤两个小时公交上下班，中午吃十块钱的快餐盒饭。
林雨薇是我大学同学，家境普通，毕业后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
我们在一次同学聚会上重逢,都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打拼,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最开始的日子虽然清苦，但也算甜蜜。
周末我们会去公园散步，或者在出租屋里做饭。
她说她不在乎钱，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可随着时间推移，一切都变了。
我至今还记得,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
林雨薇突然发来消息，说公司聚餐，让我不用等她。
我做好了饭,一个人等到晚上十一点，她才回来。
一身酒气,脸色通红。
"你喝了很多？"我担心地问。
"嗯,王总请客,去的很高档的餐厅。"她踢掉高跟鞋,倒在沙发上,"一顿饭三万多,你见过吗？"
我愣住了。
三万多,是我半年的工资。
"王总的儿子今天也去了,26岁,开着一辆奔驰,手表都是几十万的。"林雨薇看着天花板,语气飘忽,"人家毕业两年,就在市中心买了房。"
我没有说话。
"远哲,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买得起房？"她突然坐起来,盯着我。
"再努力几年吧,我会努力攒钱。"
"几年？"林雨薇苦笑,"这里的房价十万一平,一百平就是一千万。你一个月六千,一年才七万多,不吃不喝要攒多少年？"
我沉默了。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贫穷带来的压力。
从那以后,林雨薇变了。
她开始嫌弃我穿的衣服太廉价,嫌弃我们约会的地方太寒酸。
"你看人家小张,上个月又升职了,现在月薪两万。"
"你看人家小李,买了车,周末还能带女朋友自驾游。"
"你呢？你就只知道上班下班,一点进取心都没有！"
她的抱怨越来越多,我的心越来越累。
转机出现在三年前的冬天。
公司要裁员,我的部门首当其冲。
领导找我谈话,给了两个选择：要么接受降薪留下,要么拿补偿离职。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
看着灯红酒绿的城市,看着那些开着豪车、出入高档场所的人,我突然意识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
我决定辞职创业。
回到家,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林雨薇。
她正在敷面膜,听完我的话,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说什么？创业？"她扯下面膜,"你拿什么创业？"
"我有一个技术方案,关于智能算法的,现在市场很需要。"
"算法？"林雨薇冷笑,"你一个普通职员,懂什么算法？"
"我这几年一直在自学,还考了几个证书。"
"证书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她提高了音量,"陈远哲,你清醒一点！创业需要资金,你有吗？"
"公司的补偿加上我这几年的积蓄,有二十万。"
"二十万？"林雨薇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二十万够干什么的？租个办公室都不够！"
"我可以先从小做起,在家里也能办公。"
"在家里办公？"她指着这个十几平米的房间,"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想在这里创业？"
我们吵了一整夜。
最后,林雨薇给了我最后通牒。
"陈远哲,你要是敢辞职,我们就分手！"
"我不要跟一个穷鬼过一辈子！"
"你以为创业是什么？十个创业九个死！你就是在做梦！"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但我还是坚持了自己的选择。
第二天,我去公司办了离职手续。
回来时,林雨薇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她站在门口,拖着一个行李箱。
"陈远哲,我等了你三年,你还是这么没出息。"她的眼圈红了,但语气依然决绝,"我不能再等了,我今年已经28了,我要找一个能给我安稳生活的人。"
"雨薇,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成功。"
"时间？"她惨笑,"你已经浪费了我三年时间！"
她转身离开,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直到今天,在这个婚宴上。
"远哲,你在听吗？"林雨薇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抬起头,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说,你那个公司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倒闭了？"
周围响起了哄笑声。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还在运营。"
"还在运营？"林雨薇夸张地瞪大眼睛,"那你怎么还穿成这样？公司赚不到钱吧？"
"还行。"
"还行？"张文涛突然插话,"兄弟,说实话,我也是做生意的,看人很准。你这样子,一看就是混得不怎么样。"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形象！"他拍了拍自己的西装,"你看我这身行头,西装两万,手表五十万,车是保时捷。客户一看就知道我实力雄厚。"
"你再看看你自己,一身地摊货,拿个破包,客户敢跟你合作吗？"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
"就是,做生意讲究的是门面。"
"穿成这样,谁敢相信你有实力？"
我依然沉默。
林雨薇得意地笑了："看见没有？这就是现实！"
"当年我跟你说,让你好好上班,攒点钱,买套房,过安稳日子。"
"你不听,非要去创业,说什么要实现梦想。"
"现在呢？五年过去了,你还不是一无所有？"
她顿了顿,挽紧了张文涛的手臂。
"还好我当年离开了你,不然我现在也要跟着你受苦。"
"你看看我老公,做建材生意,年收入上千万。"
"我们在市中心有三套房,还有一套别墅。"
"我现在开的是宝马,背的包是爱马仕,戴的首饰都是定制的。"
她抬起手,展示手腕上那个粗大的金镯子。
"这个镯子,十五万,我老公上个月送我的生日礼物。"
"陈远哲,你能给我什么？"
我看着她,这个曾经说不在乎钱的女孩,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我祝你幸福。"我真诚地说。
林雨薇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副得意的样子。
"祝我幸福？我当然幸福！"她拉着张文涛,"老公,我们走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两人转身离开,留下周围宾客指指点点。
"真可怜,被前女友这样羞辱。"
"活该,谁让他不自量力去创业。"
"现在后悔也晚了。"
我重新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手在微微颤抖。
说不在乎是假的。
被当众羞辱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但我真的后悔吗？
我问自己。
不,我不后悔。
创业这五年,确实很苦。
最开始的半年,我租不起办公室,就在出租屋里办公。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工作到凌晨两三点。
吃的是最便宜的馒头咸菜,穿的是地摊货。
所有的钱都投入到公司里,用来租服务器、买设备、发工资。
第一个项目失败了,亏掉了十五万。
我找父母借钱,他们骂我不务正业。
"好好的工作不做,非要去瞎折腾！"
"你看看人家老王的儿子,现在都当上经理了！"
"你呢？30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还在做白日梦！"
朋友们也渐渐疏远了我。
他们觉得我好高骛远,不切实际。
"远哲啊,差不多就行了,别再折腾了。"
"找份稳定的工作,踏踏实实过日子不好吗？"
最困难的时候,连房租都交不起。
房东上门讨租,我拿不出钱,被赶了出来。
那天晚上,我带着一个行李箱和一台笔记本电脑,不知道该去哪里。
最后去了一家24小时网吧,坐在角落里,盯着屏幕发呆。
周围都是通宵打游戏的年轻人,他们的笑声和游戏音效混在一起,刺耳又嘈杂。
我打开电脑,看着那些未完成的代码,突然有种想要放弃的冲动。
也许林雨薇是对的。
也许我就是在做白日梦。
也许我应该找份稳定的工作,老老实实上班。
就在我准备关掉电脑时,收到了一封邮件。
是一个投资人发来的。
"陈先生,我看了你的项目方案,很有兴趣,可以见面详谈吗？"
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光。
第二天,我去见了那个投资人。
他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人,在业内很有名气。
我们在咖啡馆聊了三个小时,我把我的技术方案详细地讲解给他听。
他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
"小陈,你的想法很好,但市场验证还不够。"
"我可以给你一笔启动资金,但你要拿出实际的产品来。"
"如果产品能跑通,我会追加投资。"
他当场给了我五十万。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
拿着那张支票,我在街上走了很久。
我想给林雨薇打电话,告诉她我成功了第一步。
但翻开通讯录,发现她早就把我拉黑了。
罢了。
我租了一个小办公室,招了三个人,开始了新的征程。
那段时间,我们每天工作16个小时,周末也不休息。
困了就在办公桌上趴一会,饿了就叫外卖。
经过四个月的努力,产品终于上线了。
第一个月,用户量突破了十万。
第三个月,用户量达到了一百万。
投资人很满意,又追加了两百万。
公司开始步入正轨。
但我依然保持着创业初期的习惯。
依然穿那些旧衣服,用那个破公文包。
不是装清高,是真的没时间去管这些。
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产品迭代、市场推广、团队管理、资金规划......
我恨不得把一天当成两天用。
衣服只要能穿就行,包只要能装东西就行。
这些外在的东西,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公司在一点点变好。
"陈先生,您的菜。"服务员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回过神,发现婚礼已经正式开始了。
新郎新娘站在舞台上,交换戒指。
台下的宾客们纷纷鼓掌,现场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也跟着鼓掌,为他们祝福。
就在这时,林雨薇又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她已经喝了不少,脸颊通红,走路有些摇晃。
"陈远哲。"她坐在我旁边的空位上,"我们聊聊？"
我皱了皱眉："聊什么？"
"聊聊过去啊。"她灌了一口红酒,"你说,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没有听我的话。"她盯着我,"如果你当初不辞职,好好上班,现在也能混个小领导当当,至少不会这么狼狈。"
我摇摇头："我不后悔。"
"不后悔？"林雨薇冷笑,"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穿着破衣服,拿着破包,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被所有人看不起！"
"你不觉得丢人吗？"
我平静地看着她："我不觉得。"
"你——"林雨薇被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她又说："你知道吗,我其实挺可怜你的。"
"当年你那么骄傲,说要干出一番事业,让我刮目相看。"
"现在呢？五年过去了,你还是一事无成。"
"我现在过得很好,我老公对我很好,给我买豪车、买名牌,带我去旅游。"
"我们每个月的开销都要十几万,这是你一年的工资吧？"
她说得越来越得意,仿佛在展示战利品。
我依然沉默。
因为我知道,跟她说什么都没用。
她已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金钱、物质、虚荣,这些成了她衡量一切的标准。
而我,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失败者。
一个当年不自量力、现在一无所有的失败者。
"算了,不说了。"林雨薇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祝你好运吧,陈远哲。"
她走后,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说实话,今天这场遭遇,确实让我有些心累。
被前女友当众羞辱,被周围人指指点点,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但我不会因此而动摇。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
有些苦,也只能自己扛。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新娘的父亲苏伯伯走了过来。
"小陈,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他和蔼地笑着。
"苏伯伯。"我站起来,"恭喜您,女儿出嫁了。"
"谢谢你能来。"苏伯伯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父亲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他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好好好。"苏伯伯点点头,上下打量着我,"小陈啊,听说你在创业？"
"嗯,做了个小公司。"
"不错,年轻人就应该有闯劲。"他欣慰地说,"不像现在很多年轻人,就想着安稳,没有一点拼劲。"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苏伯伯会这么说。
"不过——"他话锋一转,"创业很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会的。"
"嗯。"苏伯伯拍了拍我,"有什么困难就说,我虽然退休了,但还是有些人脉的。"
"谢谢苏伯伯。"
他离开后,我又坐了一会。
宴会还在继续,人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而我,像个局外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我掏出来一看,是秘书李婷打来的。
有些奇怪,今天是周末,她为什么会打电话给我？
我起身走到宴会厅外,按下接听键。
"陈总,不好意思打扰您。"李婷的声音有些急促,"但有紧急情况需要您决策。"
我皱起眉头："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国外那边的并购项目,对方突然提价了,比原计划高出30%。"
"另外,监管部门那边要求我们补充一些材料,下周一必须提交。"
"还有,董事会几位成员希望明天上午能召开紧急会议,讨论下一步战略规划。"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几件事确实都很重要。
"并购的事先放一放,让法务部重新评估风险,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材料的事今晚就要整理好,我明早回公司审核。"
"董事会的时间改到下午吧,上午我还有其他安排。"
"好的,陈总,我马上去办。"
挂断电话,我长舒了一口气。
转身准备回宴会厅,却发现林雨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
她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发消息,听到我的声音,抬起了头。
我们四目相对。
她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陈远哲,你刚才在打电话？"她走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嗯。"
"什么并购、董事会的？"她盯着我,"你在装什么？"
我没有回答。
"我告诉你,你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你更可笑。"她冷笑,"是不是在哪个小公司当个经理,就以为自己是大人物了？"
"还并购、董事会,你以为你是谁？"
我依然没有反驳。
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在她眼里,我已经被定义成了一个失败者。
而失败者说什么,都是狡辩。
"算了,不跟你说了。"林雨薇转身要走,突然又回头,"对了,陈远哲,你现在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没有吧？"
"要不要我让我老公帮你介绍一个？"
"他公司正好缺个仓库管理员,月薪五千,包吃住。"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她的语气充满了施舍的味道。
仿佛在说,看,我多善良,还愿意帮助你这个失败者。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平静地说："不用了,谢谢。"
"哎,好心当成驴肝肺。"林雨薇翻了个白眼,踩着高跟鞋走回了宴会厅。
我站在走廊里,看着窗外的夜色。
今晚的月亮很圆,星星很亮。
这个城市灯火通明,高楼林立。
五年前,我带着梦想来到这里。
五年后,我依然在这里,依然在坚持。
虽然被人误解,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
但我不后悔。
因为我知道,有些东西,比金钱和物质更重要。
那就是,坚持自己选择的路,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我转身准备离开酒店。
今天这场婚宴,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刚走到大厅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我回头看去,只见苏伯伯拿着手机,神色古怪地看着我。
周围的宾客也都停下了交谈,纷纷看向他手中的手机屏幕。
"小陈,这是......你的公司？"苏伯伯走过来,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一看,屏幕上是一条刚刚发布的财经新闻。
标题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苏伯伯的手机屏幕上,那条新闻的标题格外刺眼。
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纷纷掏出手机搜索。
林雨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一把抢过苏伯伯的手机,死死盯着屏幕,手指不停地滑动,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的声音在颤抖。
张文涛凑过来看了一眼,那张刚才还得意洋洋的脸,瞬间僵硬了。
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宴会厅里,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有人惊呼,有人难以置信地摇头,有人拿着手机疯狂截图。
刚才那些嘲笑我、看不起我的人,此刻全都呆若木鸡。
苏伯伯看看手机,又看看我,眼神里满是震惊和复杂的情绪。
"小陈,你......"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
林雨薇的手机从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摔在地上,屏幕碎成了蛛网状。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陈总，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关于明天上午的会谈，市里领导希望能提前半小时，您看方便吗？"
"没问题，我会准时到。"
我尽量压低声音。
"好的，那明天上午九点半，市政府三楼会议室见。"
挂断电话，我抬起头，对上了无数双震惊的眼睛。
林雨薇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
她刚才抢过的那部手机还拿在手里，屏幕上的新闻标题依然清晰可见：《某科技公司正式递交上市申请，创始人年仅35岁，业内估值已超50亿》。
配图正是我站在公司门口的照片。
虽然照片里的我穿着正装，打着领带，跟现在的形象完全不同，但那张脸，在场所有人都认得出来。
就是刚才被他们嘲笑、被他们看不起的那个人。
陈远哲。
"这......这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打破了沉默。
紧接着，整个宴会厅像炸开了锅。
"天哪，真的是他！"
"50亿？我没看错吧？"
"刚才是市政府办公室打来的电话？"
"我的天，我们刚才都对他说了什么？"
人群开始骚动，所有人都在低头刷手机，搜索相关新闻。
很快，更多的信息被挖了出来。
"找到了！他的公司叫云图科技，是做人工智能算法的！"
"去年营收12亿，今年预计突破20亿！"
"公司有三百多名员工，在业内排名前五！"
"天哪，他们的客户都是世界五百强企业！"
每一条信息，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林雨薇和张文涛身上。
林雨薇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青紫，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眼泪突然涌了出来，砸在屏幕上，模糊了那些刺眼的文字。
张文涛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他刚才还在炫耀自己年收入上千万，有三栋写字楼。
可现在，这些在人家面前，算什么？
50亿的身家，那是什么概念？
他做一辈子生意，也赚不到这个零头。
"小陈，你，你真的是......"苏伯伯走过来，声音都在颤抖。
我点点头："是我，苏伯伯。"
"可你为什么不早说？"他有些激动，"你穿成这样来，我们都......"
"没事的。"我微笑着打断他，"我不在乎这些。"
"你这孩子！"苏伯伯眼圈红了，"你知道刚才雨薇那丫头怎么说你的吗？你怎么不解释一句？"
"解释也没用。"我平静地说，"她不会相信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雨薇身上。
她低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周围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刚才她说什么来着？说陈总穷，说他公司倒闭了？"
"还说人家穿的是地摊货，拿的是破包。"
"天哪，这也太尴尬了吧。"
"人家那是低调，她却以为人家落魄。"
"当年甩了人家，现在人家成功了，她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割在林雨薇心上。
她突然站起来，想要离开，却两腿发软，差点摔倒。
张文涛想去扶她，她一把推开。
"别碰我！"她尖叫着。
整个宴会厅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在看她，就像刚才她看我一样。
那些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同情、还有幸灾乐祸。
林雨薇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宴会厅。
张文涛愣在原地，脸色铁青。
他刚才还在我面前炫耀，说做生意要讲排场、讲门面。
可现在，他才明白，真正有实力的人，根本不需要那些外在的东西来证明。
"那个，陈总......"他走过来，声音有些颤抖，"刚才，刚才我说话不太得体，您别往心里去。"
我摆摆手："没事，你说的也有道理，做生意确实要注重形象。"
"是，是......"张文涛干笑着，额头的汗越来越多，"对了，陈总，我是做建材生意的，您看，我们有没有机会合作？"
他的语气变得谄媚起来。
刚才那个趾高气扬、看不起人的张总，现在像条摇尾巴的狗。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周围开始有人围过来。
"陈总，我是做房地产的，这是我的名片。"
"陈总，我们公司正好有个项目，想跟您谈谈。"
"陈总，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这些人，刚才还对我指指点点，嘲笑我的穿着打扮。
现在，却争先恐后地想要跟我攀关系。
人性，不过如此。
我礼貌地接过那些名片，一一道谢，但没有做任何承诺。
苏伯伯看不下去了，挥挥手："好了好了，今天是我女儿的婚礼，大家继续吃饭吧。"
人群这才慢慢散开，但所有人还是时不时地看向我这边。
婚礼继续进行，但气氛已经完全变了。
所有人都在讨论我，讨论那条新闻，讨论林雨薇的反应。
新娘苏婉婷走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陈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没事，不怪你。"我笑着说，"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她看着我，欲言又止，"陈哥，其实我知道你的公司。"
我愣了一下。
"我在网上看到过你们公司的介绍，当时就觉得创始人的名字好熟悉。"她小声说，"后来看到照片，才确定是你。"
"但我爸说，你很低调，不喜欢张扬，所以我就没说出来。"
"你做得对。"我点点头。
"可是......"她咬了咬唇，"我没想到雨薇姐会那样对你。"
"如果我早知道她也会来，一定会提前告诉你的。"
"真的没事。"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都是过去的事了。"
苏婉婷离开后，我又坐了一会。
宴会厅里依然热闹，但我已经待不下去了。
今天发生的事，让我有些疲惫。
我起身准备离开，苏伯伯追了出来。
"小陈，等等。"他拉住我，"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我们走到酒店外面，夜风吹来，带来一丝凉意。
"小陈，你是个好孩子。"苏伯伯点了根烟，"当年你父亲跟我说，你要辞职创业，问我的意见。"
"我当时就跟他说，这孩子有志气，应该支持。"
"可你父亲担心啊，怕你吃苦，怕你失败。"
我沉默了。
父亲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后来我听说你真的辞职了，还跟女朋友分手了。"苏伯伯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是认真的。"
"这几年，我一直在关注你。"
"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我真的很高兴。"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今天的事，你做得对。"
"面对那些嘲讽和羞辱，你能保持冷静，不争辩、不解释，这才是真正的成熟。"
"要是换成别人，早就忍不住反驳了。"
我笑了笑："争辩没有意义，时间会证明一切。"
"说得好！"苏伯伯竖起大拇指，"难怪你能取得今天的成就。"
我们又聊了一会，他突然问："小陈，你对雨薇那丫头，还有感情吗？"
我摇摇头："没有了。"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那丫头啊，眼睛只盯着钱，看不到真正重要的东西。"
"她今天这么对你，已经错过了最好的东西。"
"这是她的选择，我尊重。"我平静地说。
"你能这么想就好。"苏伯伯掐灭烟头，"以后有空常来家里坐坐，你跟婉婷算是一起长大的，要多走动走动。"
"会的，苏伯伯。"
告别苏伯伯，我走向停车场。
刚走到车边，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陈远哲！"
我回头，林雨薇站在不远处。
她的妆已经花了，眼睛红肿，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她走过来，站在我面前，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我们就这么对视着，空气安静得可怕。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对不起。"
三个字，说得艰难无比。
"对不起什么？"我问。
"对不起......"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对不起当年离开你，对不起今天羞辱你，对不起......"
她说不下去了，捂着脸蹲在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五年前，她离开我的时候，我确实很痛苦。
那种被最亲近的人否定的感觉，几乎要把我击垮。
但也正是那种痛苦，激发了我全部的斗志。
我要证明给她看，证明给所有人看，我的选择是对的。
而现在，我做到了。
可当真的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我却没有任何快感。
只是觉得，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我们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路，成为了完全不同的人。
"雨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轻声说，"你选择了你想要的生活，我也选择了我的。"
"没有对错，只是选择不同。"
"不！"她突然站起来，死死抓住我的手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如果当年我没有离开你，现在站在你身边的就是我！"
"是我太蠢了，太短视了，只看到了眼前的困难，没有看到你的潜力！"
"远哲，你能不能原谅我？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和懊悔。
我轻轻挣脱她的手："雨薇，回不去了。"
"为什么？"她尖叫起来，"是因为我今天说的那些话吗？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惊讶了，我没想到你会......"
"不是因为今天。"我打断她，"是因为五年前。"
"五年前，你离开我的时候，就已经回不去了。"
"我可以改！"林雨薇急切地说，"我可以改掉所有的坏毛病！我不会再那么虚荣，不会再那么物质！"
"雨薇。"我看着她，"你根本没有错。"
她愣住了。
"你想要富足的生活，想要安稳的日子，这没有错。"我继续说，"你选择了能给你这些的人，也没有错。"
"错的是，我们想要的东西不一样。"
"你要的是现在，我要的是将来。"
"你要的是确定，我选择了冒险。"
"这就是差别。"
林雨薇呆呆地看着我，眼泪不停地流。
"可是，如果我当年等你，现在我就......"
"现在你就会埋怨我。"我接过她的话，"埋怨我让你跟着我吃了五年的苦。"
"雨薇，你不适合创业初期的生活。"
"那些日子，我住地下室，啃馒头，被房东赶出来，在网吧过夜。"
"你受得了吗？"
她低下了头。
"受不了的。"我替她回答，"你会崩溃，会后悔，会怪我。"
"所以，你当年的选择是对的。"
"你选择了适合你的生活，我也走上了适合我的路。"
"现在各自都好，不是很好吗？"
林雨薇的眼泪滴在地上，晕开一朵朵水花。
"可是我不甘心！"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不甘，"凭什么？凭什么你能成功？"
"当年所有人都说你会失败！"
"你父母说，你朋友说，我也说！"
"可你偏偏成功了！"
"你知道我今天看到那条新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我觉得天都塌了！"
"我这五年过得很好，有豪车，有名牌，住别墅，想买什么买什么。"
"我以为我是对的，我以为我的选择没有错。"
"可今天，我发现，我错过了整个世界！"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嘶吼。
"如果当年我等你，现在我就是身家几十亿的CEO夫人！"
"我可以买最贵的包，住最大的房子，去最好的地方旅游！"
"可现在，这些都没有了！都因为我当年的一个决定！"
我看着她，突然有些悲哀。
到现在，她还是只看到了金钱和物质。
她后悔的，不是当年没有陪我度过最艰难的日子。
她后悔的，是错过了一个能给她更多物质享受的机会。
"雨薇，你还是不明白。"我叹了口气，"就算当年你留下来，我们也走不到最后。"
"为什么？"
"因为你的眼里，只有钱。"
"而我要的，从来不只是钱。"
我转身打开车门。
"祝你幸福，雨薇。"
"陈远哲！"她在身后喊，"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没有回头，发动车子，离开了停车场。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她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
夜风吹起她的长发，在灯光下飘散。
她看起来那么孤独，那么落寞。
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车子驶上高架桥，城市的夜景在窗外流淌。
我打开车窗，夜风灌进来，带走了一些疲惫。
手机又响了，是李婷发来的消息。
"陈总，材料已经整理好了，发到您邮箱了。"
"明天的行程也安排好了，九点半市政府会谈，下午两点董事会，晚上七点还有个商务晚宴。"
"另外，有几家媒体想要采访您，您看需要安排吗？"
我回复："媒体采访推掉，其他的按计划进行。"
发完消息，我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专心开车。
今天发生的事，像一场闹剧。
但也让我更加清楚地认识到，有些东西，确实无法强求。
比如，爱情。
林雨薇爱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能给她的物质生活。
当年我给不了，她离开了。
现在我能给了，她又回来了。
这不是爱情，这是交易。
而我要的，从来不是这种东西。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了小区。
这是一个普通的住宅小区，房价不到五万一平。
我的房子是三年前买的，一百二十平，三室一厅。
装修很简单，家具也都是宜家买的。
很多人不理解，说我现在这个身家，为什么还住这种地方。
但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安静，方便，离公司也不远。
打开门，屋里漆黑一片。
我打开灯，屋子里熟悉的一切映入眼帘。
客厅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茶几上还放着没看完的财务报表。
墙上挂着一张照片，是公司成立那天拍的。
照片里的我，穿着最便宜的衬衫,笑得很灿烂。
身边是最初的三个员工,大家都很年轻,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我走过去,看着那张照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五年了。
从三个人到三百多人。
从地下室到三栋办公楼。
从濒临破产到估值50亿。
这一路,真的走得很辛苦。
但也正是这些辛苦,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
不是别人眼里的成功,不是物质上的富足,而是内心的坚定。
坚定地走自己选择的路,坚定地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不为别人的评价而动摇,不为眼前的困难而放弃。
这才是最珍贵的。
我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审阅李婷发来的材料。
窗外,这座城市依然灯火通明。
无数人在这里奋斗,追逐着各自的梦想。
有人成功,有人失败。
有人坚持,有人放弃。
但无论如何,生活都在继续。
第二天早上,我换上正装,打着领带,开车去了市政府。
会谈进行得很顺利,市里领导对我们公司的发展很满意,承诺会给予更多政策支持。
下午的董事会上,大家讨论了公司未来的战略规划。
有人建议收购几家竞争对手,有人提议开拓海外市场。
我听着大家的发言,做着记录。
最后,我说："扩张可以,但不能急。"
"我们要稳扎稳打,确保每一步都走得扎实。"
"不要为了规模而规模,要为了价值而扩张。"
所有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会议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六点。
我回到办公室,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这座城市,见证了我的成长。
也见证了太多人的悲欢离合。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对方说："陈总您好,我是《财经周刊》的记者,想跟您约一个专访。"
"抱歉,我不接受采访。"
"陈总,您的故事很励志,我们想让更多人知道......"
"谢谢,但我真的不需要。"我礼貌地挂断电话。
从创业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家媒体想要采访我。
但我都拒绝了。
我不需要那些光环,不需要那些赞美。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做好自己的事。
晚上的商务晚宴,我也找了个理由推掉了。
我开车回到小区,买了点菜,准备自己做饭。
在楼下碰到了邻居李阿姨。
"小陈啊,这么晚才回来？"她笑眯眯地问。
"嗯,公司有点事。"
"年轻人就是辛苦啊。"李阿姨感叹,"对了,我家里包了饺子,给你送点？"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做点就行。"
"别客气嘛,你一个人住,也没人照顾,我给你拿点,很快就好。"
说着,她转身回家,很快提着一袋饺子出来。
"拿着,晚上煮来吃。"
"谢谢阿姨。"我接过饺子,心里暖暖的。
这就是普通的生活。
没有豪车豪宅,没有灯红酒绿,但有人情味,有温度。
回到家,我煮了饺子,一边吃一边看新闻。
电视里正在播财经新闻,主持人正在介绍今年最值得关注的几家科技公司。
我的公司也在其中。
但画面里,没有我的照片,只有公司的logo。
我笑了笑,换了个台。
吃完饭,我坐在阳台上,泡了杯茶。
夜风吹来,带着淡淡的花香。
楼下的广场上,有老人在跳广场舞,有小孩在追逐打闹。
一切都那么平常,那么美好。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父亲打来的。
"儿子,听说你今天去参加婉婷的婚礼了？"
"嗯。"
"怎么样,还顺利吗？"
"挺好的。"
"那就好。"父亲顿了顿,"儿子,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您说。"
"其实啊,当年你要辞职创业,我是不同意的。"
"我知道。"
"但是呢,苏伯伯跟我说,说你这孩子有主见,有魄力,应该让你去试试。"
"他说,就算失败了,也比一辈子待在那个小公司强。"
"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支持你。"
父亲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些年,我们没给你帮上什么忙,你一个人吃了那么多苦......"
"爸。"我打断他,"您和妈把我养这么大,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傻孩子。"父亲笑了,"今天婷婷给我打电话,说你现在很成功,我和你妈高兴坏了。"
"但是儿子,你记住,不管你多成功,都不要忘了初心。"
"不要让金钱和名利迷了眼。"
"我记住了,爸。"
挂断电话,我看着夜空,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你的人,不会在乎你有多少钱,有多大的成就。
他们在乎的,是你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是那个善良、正直的你。
几天后,公司的上市材料正式通过了审核。
消息传出,整个公司都沸腾了。
员工们欢呼雀跃,庆祝这个来之不易的成果。
我站在公司楼下,看着大楼上那个熟悉的logo,心中感慨万千。
五年前,这只是一个梦。
而现在,梦想照进了现实。
李婷走过来："陈总,媒体已经在外面了,您确定不接受采访吗？"
"确定。"
"可是......"她有些为难,"这是个很好的宣传机会。"
"我们不需要宣传。"我笑着说,"让产品说话,让业绩说话,这才是最好的宣传。"
李婷点点头："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但显示地址是本地。
我接起来,对方说："请问是陈远哲先生吗？"
"我是。"
"您好,我是张文涛。"
我愣了一下。
"我知道我没资格给您打电话,但我还是想跟您说声对不起。"张文涛的声音很低,"上次在婚礼上,我说话太过分了。"
"过去了。"我淡淡地说。
"谢谢您不计较。"他停顿了一下,"另外,我想问一下,雨薇她......"
"她怎么了？"
"她这几天状态很不好,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张文涛的声音里带着担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说什么都没用,她只是一直哭。"
我沉默了。
"陈先生,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张文涛苦笑,"她心里一直有您。"
"这些年,她嘴上说忘了您,但我知道,她从来没忘过。"
"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现在,她终于承认了,却已经晚了。"
我听着,没有说话。
"陈先生,您能不能跟她见一面？"张文涛恳求道,"哪怕只是见一面,跟她说说话,让她放下,好吗？"
我想了想,说："地址发给我。"
两个小时后,我站在一栋别墅门口。
这里是高档住宅区,每栋别墅都价值千万。
张文涛打开门,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陈先生,您来了。"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屋里。
房子很大,装修得很奢华,到处都是名贵的家具和装饰品。
但却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
"她在楼上。"张文涛指了指二楼,"您上去吧,我在下面等。"
我上了楼,推开那扇虚掩的门。
林雨薇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看着窗外。
听到开门声,她回过头,看到是我,整个人愣住了。
"你,你怎么来了？"
"张文涛打电话给我。"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他说你状态不好。"
林雨薇低下头,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不是。"我摇摇头,"我是来跟你说几句话的。"
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期待。
"雨薇,人生很长,会遇到很多选择。"我缓缓说道,"有些选择对,有些选择错,但都是我们自己做的。"
"我们要学会承担后果,而不是一味地后悔。"
"可是我真的后悔......"她哽咽着。
"后悔有用吗？"我打断她,"时间不会倒流,过去的事也回不来了。"
"与其沉浸在后悔里,不如往前看。"
"看什么？"她苦笑,"我还有什么可看的？"
"你有一个关心你的丈夫。"我说,"他愿意为你担心,愿意放下面子来求我。"
"你有一个富足的生活,这不就是你当年想要的吗？"
"可是......"
"没有可是。"我站起来,"雨薇,你要明白一件事。"
"你后悔的不是离开我,而是错过了一个更富有的机会。"
"如果当年我创业失败了,现在一无所有,你还会后悔吗？"
她呆住了。
"你不会的。"我替她回答,"你会庆幸自己当年离开得及时。"
"所以,你后悔的根本不是感情,而是利益。"
"这不是爱情,雨薇。"
"真正的爱情,是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愿意相守的决心。"
"而你,从来没有过这种决心。"
她的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
"所以,放下吧。"我走向门口,"好好过你现在的生活,珍惜眼前人。"
"陈远哲——"她突然喊住我。
我回头。
"如果,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等你。"她哭着说。
我笑了笑："下辈子的事,谁知道呢。"
"但这辈子,我们就到这里吧。"
"再见,雨薇。"
我走出房间,下了楼。
张文涛站在客厅里,看到我下来,连忙迎上前。
"陈先生,她怎么样？"
"没事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对她,她是个好女孩,只是有些迷失了。"
"我会的。"张文涛郑重地点头。
走出别墅,夜风吹来,神清气爽。
这一次,我是真的放下了。
放下了那段感情,放下了那些纠缠,也放下了心里最后一点执念。
人生很长,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而我,要继续往前走。
去追寻更大的梦想,去创造更多的价值。
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车子驶上高架桥,我打开音响,播放着最喜欢的那首歌。
窗外,这座城市依然繁华。
但我知道,我在这座城市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不是最显眼的,不是最耀眼的。
但是最真实的,最踏实的。
而这,就够了。
来源：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