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皮埃尔,我的法国同事,正优雅地擦拭着嘴角,脸上带着那种法式独有的、对美食和人生的双重享受。
餐桌上,顶级鱼子酱被勺子刮得干干净净。
皮埃尔,我的法国同事,正优雅地擦拭着嘴角,脸上带着那种法式独有的、对美食和人生的双重享受。
他刚刚点完一瓶价值 5000 欧的罗曼尼·康帝。
这是我们今晚的“工作餐”。
他不知道,我已经默默记下了他过去三个月,所有“不经意”的花销。
当服务员递上账单时,我深吸一口气,用最标准的巴黎腔,对他说了那句让空气凝结的话。
“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按 AA 制,这是你的账单,八千欧元。”
他手中昂贵的餐巾,应声落地。
01
我是林远,在一家总部位于巴黎的跨国金融公司,亚太区运营部任职。
我的工作,说白了,就是确保所有国际业务在本地化过程中,财务和流程的严谨性。
通俗点讲,我就是公司里那群负责"算账"和"抠细节"的人。
而皮埃尔·杜邦,是总部派来的"市场拓展总监",一个典型的法国精英。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西装,举止潇洒,头发永远一丝不苟。
他似乎把自己的每一步都走成了香榭丽舍大街上的时装秀。
但皮埃尔有个毛病,一个所有在跨国公司工作的人都心知肚明的毛病——他喜欢占便宜,而且占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这种占便宜,往往是披着"文化差异"或者"国际惯例"的外衣。
第一次领教,是在他刚到上海的第三周。
为了欢迎皮埃尔,部门组织了一次聚餐。
地点选在一家中高档的本帮菜馆。
按照国内职场的习惯,聚餐的费用一般由公司报销,或者由高层主管垫付,大家心照不宣。
聚餐结束,皮埃尔突然站起来,用他那带着浓重鼻音的中文说:"今晚大家吃得很开心,文化交流很成功。那么,我们现在 AA 吧?"
他一说完,桌上瞬间安静了。
我们亚太区的同事面面相觑。
AA 制并非不行,但在这种欢迎宴上提出来,显得他非常不近人情。
主管王姐立刻打圆场:"皮埃尔,不用了,这次算是公司招待。"
皮埃尔耸耸肩,优雅地摆了摆手:"不不不,王女士,在法国,尤其是私下聚餐,AA 制是尊重彼此的表现。而且,我可不想让你们为我破费。"
他拿出了计算器,迅速把总价除以人数。
那顿饭人均不到 300 块。
按理说,皮埃尔作为总监,就算自己不付全款,也至少该请客。
但他不仅要求 AA,还非常细致地把自己没怎么吃的菜品费用剔除,甚至连酒水钱都精确到了毫厘。
那天晚上,我转账给他的钱,精确到 288.5 元。
我当时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人抠门得有点过分,也有些傲慢。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这只是他"占便宜"哲学中的冰山一角。
真正的冲突,发生在工作报销上。
皮埃尔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需要频繁宴请客户。
公司有严格的报销制度:宴请对象、人数、地点、事由,都必须填写清楚。
我作为负责审批和跟踪的财务人员,发现他的报销单总是有些"怪异"。
他似乎对所有最贵的餐厅、最顶级的红酒有着天然的偏爱。
比如,他报销过一顿两人份的晚餐,总价 15000 元。
理由是"与重要客户讨论投资策略"。
我审核时发现,那家餐厅人均消费 5000 元起,只有两个人的话,点单总价在 1 万左右就该打住了。
多出来的 5000 元,显然是红酒或额外的菜品。
我礼貌地发了一封邮件,用英文询问细节。
他的回复非常简短,且充满优越感:"林,红酒是谈判成功的润滑剂。我们欧洲人习惯用最好的葡萄酒来表达尊重。如果你认为这超出了你的理解范围,请找你的上级确认。这是国际商业惯例。"
言下之意:你一个中国本地员工,不懂我们的"国际惯例"。
王姐是我的直属上司,她是个老好人,为了息事宁人,总是告诉我:"林远,忍一忍,他毕竟是总部的人,别因为小钱搞僵关系。我们做好自己的流程就好。"
我理解王姐的难处,但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
皮埃尔的傲慢,不仅仅体现在对金钱的斤斤计较上,更在于他对我们本地同事的蔑视。
他认为,我们所有人都应该为他的"国际惯例"买单。
尤其是当他知道我精通法语后,他反而变本加厉,经常在公共场合用法语和总部视频会议,故意说一些关于中国市场和同事的刻薄话,却假装我听不懂。
他以为我的法语,只是停留在"你好""谢谢"的程度。
他不知道,我的法语专业八级证书,是当年以全国第二的成绩拿到的。
我开始默默地做一件事。
我决定,用他最擅长的"国际惯例",来给他上一课。
02
从那以后,我开始系统性地研究皮埃尔的"消费模式"。
这不仅仅是针对他的报销单,还包括他所有与我们本地同事的互动。
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规律:皮埃尔只在两种情况下表现得"大方"——
第一,他确定公司会全额报销,并且报销额度上不封顶时。
第二,他请客的对象是高层领导,且这次"大方"能为他带来巨大政治利益时。
除此之外,只要是涉及他私人钱包,或者需要与我们本地同事分摊的费用,他都抠门到令人发指。
有一次,公司组织去郊区团建,租了一辆大巴车。
中途司机休息,大家买了水。
皮埃尔买了三瓶进口矿泉水,结账时,他要求将这三瓶水单独结账,然后拿着收据去找行政部要求报销。
理由是:"我的身体只适应这种矿泉水,这是工作必需品。"
行政部哭笑不得,但最后还是给他报了。
更过分的是,他对"AA 制"的理解是双重标准的。
如果他请客,他会要求别人全额转账给他,一分钱不能少。
如果别人请客,他会挑剔菜品,要求只付自己吃的那部分。
有一次,我和几个同事私下小聚,皮埃尔得知后,不请自来。
他知道我们点的都是平价的日料。
席间,他只点了一份刺身拼盘,价格是我们人均消费的三倍。
结账时,他只付了刺身拼盘的钱,然后对我们说:"我对寿司不感兴趣,你们的账单自己解决。"
那一刻,我身边的同事小张气得脸都绿了。
"林远,这老外也太……"小张愤愤不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拍了拍小张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小张,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把‘公私分明’这个概念,玩到了极致。"我平静地说。
但我心里清楚,皮埃尔不是公私分明,他只是在享受这种凌驾于本地规则之上的特权感。
他认为,作为法国总部派来的"钦差",他有权制定自己的游戏规则。
而我们,只能遵守。
为了反击,我开始了一项长达三个月的"数据采集计划"。
我的优势是:我精通财务流程,掌握着公司所有报销和费用分摊的底层逻辑。
我建立了一个电子表格,命名为"皮埃尔项目:国际惯例追踪"。
表格里,我记录了以下几个数据:
1. "AA"黑洞: 所有皮埃尔参与的,但被他要求 AA 制的私下聚餐费用,以及他应付但未付的比例。
2. "国际惯例"溢价: 所有他以"欧洲标准"为由,超出正常预算的报销款项,以及超出部分的差额。
3. "私用公报"明细: 比如那三瓶进口矿泉水,比如他报销的几次出租车费用,但监控显示他去了私人酒吧。
这个工作量巨大,需要深入到每一个发票和收据的细节。
我甚至开始学习法国的一些法律和商业惯例,尤其是关于财务欺诈和报销漏洞的部分。
我发现,皮埃尔的伎俩,在法国公司内部,其实是被严格禁止的。
他是在利用我们亚太区同事对欧洲财务制度的不熟悉,以及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进行隐形的财务侵占。
更关键的是,我在他的报销单中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
皮埃尔经常使用一张特殊的"业务招待卡"进行大额消费。
这张卡,理论上应该用于宴请潜在客户或重要合作伙伴。
但在最近三次超过 10000 欧元的消费中,我发现他宴请的"客户",竟然是同一家艺术品投资公司的顾问。
这家公司,与我们金融业务风马牛不相及。
我感到事情越来越不简单。
皮埃尔可能不仅仅是占小便宜,他可能在进行某种更隐秘、更危险的操作。
但现在,我的筹码还不够。
我需要一次决定性的"收网"行动。
03
为了深入了解皮埃尔的底细,我决定从"国际惯例"入手。
既然他喜欢用法语来彰显优越感,那么我就用法语来获取情报。
我开始在午休时间,故意在他面前播放一些法语播客,内容是关于艺术品投资和法国富人阶层的消费习惯。
皮埃尔果然上钩了。
有一次,他听到播客里提到一个著名的红酒拍卖行,他立刻来了兴致。
"林远,你对波尔多红酒有研究?"他带着一丝轻蔑的语气问我。
"略知一二。"我用流利的法语回答,语气保持谦逊。
皮埃尔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傲慢取代。
他大概以为,我只是死记硬背了一些专业词汇。
"很好,"他说,"你帮我查一下,最近有没有关于罗曼尼·康帝 2005 年份的拍卖信息。"
我心头一动。
罗曼尼·康帝,正是他报销单上多次出现的"高价红酒"之一。
我假装认真地帮他查资料,并在查阅过程中,不动声色地与他探讨法国的艺术品投资税务问题。
通过几次交谈,我拼凑出了一个惊人的侧面:
皮埃尔的妻子是法国南部一位没落贵族的后代,他们家族在艺术品收藏方面有巨大的资金缺口。
皮埃尔急需钱来维持他妻子家族的"面子"。
而他报销单上的那位"艺术品投资顾问",很可能就是他购买艺术品的渠道。
他利用公司的"业务招待卡",以宴请客户的名义,将高价红酒或顶级食材的费用报销,然后将这些东西转卖给他的"顾问",换取现金流,填补家里的窟窿。
这是典型的公款私用,而且数额巨大。
我开始计算他通过这种方式,从公司套取了多少钱。
根据我追踪的报销记录,以及市场上的同类商品价格对比,我估算出他至少套取了 50000 欧元的资金。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占小便宜,而是严重的财务欺诈。
一旦曝光,皮埃尔不仅会丢掉工作,甚至可能面临法律指控。
但我知道,我不能直接向上级汇报。
第一,王姐胆小怕事,很可能为了"维护国际关系"而压下此事。
第二,皮埃尔在总部有关系,如果我没有铁证,反而可能被他反咬一口,说我诽谤,甚至利用职权审查同事隐私。
我必须找到一个让他无法辩驳、无法抵赖的时刻。
我需要一场"公开处刑"。
我开始着手准备我的"收网饭局"。
我要让他点的每一道菜,喝的每一滴酒,都成为他给自己挖的陷阱。
我特意找到一家新开的、极度奢华的私人会所——"天穹"。
这家会所的特色是只接待顶级 ,并提供"定制化"服务。
我以"市场拓展总监"的名义,预订了最昂贵的包厢,并特意找到会所负责人,提前沟通了一个"特殊要求"。
"请放心,林先生,"会所负责人是一位精明的女士,"我们绝对会按照您提供的清单,精确地记录每一项消费,并且会按照您的要求,在结账时将账单精确拆分。"
我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详细列出了我从皮埃尔的报销单和私人消费中,汇总得出的所有"应付未付"的款项。
这些款项,包括他过去三个月,所有在 AA 制中占的便宜,以及他私下购买的、以报销名义套现的高价红酒的差价。
我把这些零零碎碎的数字,加起来,并换算成欧元。
总计:8000 欧元。
我没有直接将这些款项计入饭局,而是让会所将这 8000 欧元,以"历史未结清款项"的名义,作为一笔"特殊服务费"加入到最终的账单中。
我的计划是:让他以为这是他今晚奢靡消费的代价,然后在公共场合,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承担这个后果。
04
"林,你真有品味。"
皮埃尔踏入"天穹"会所的包厢时,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这次饭局,我以"庆祝一个重要合同成功签约"的名义邀请了他,并特意邀请了两位亚太区的高层,以及一位他认为"没有威胁"的本地销售经理。
我这次的策略是:让皮埃尔充分展现他的"国际惯例"。
"皮埃尔,今晚你来点菜吧。你对美食的鉴赏力,我们是服气的。"我微笑着,将厚厚的菜单推到他面前。
皮埃尔毫不客气。
他翻开菜单,眼睛直接略过了所有本地菜,直奔最贵的稀有食材。
"嗯,我们从鱼子酱开始吧。"他点了一份 1500 欧元的顶级贝鲁嘉鱼子酱,"这才是谈生意时该有的格调。"
接着,他点了珍稀的西班牙火腿,以及几道需要提前预定的、价格昂贵的定制菜肴。
当服务员询问酒水时,皮埃尔轻蔑地看了看酒水单上标注的几款普通香槟,然后对我说:
"林,你这里的酒单太保守了。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我们必须喝点有历史的。"
他转向侍酒师,用流利的法语,熟练地报出了那款我早已预料到的红酒名字:
"罗曼尼·康帝,2010 年份,请确认你们有现货。"
侍酒师点头:"先生,我们有。售价 5000 欧元。"
皮埃尔满意地笑了,仿佛这 5000 欧只是 50 欧。
在场的高层领导和同事们都有些坐不住了。
一顿饭超过 8000 欧,这已经严重超出公司的报销标准。
高层领导周总轻咳了一声,用英文提醒道:"皮埃尔,这顿饭的预算可能有点……"
皮埃尔举起手,打断了周总的话,他用一副"你们不懂"的表情,用法语对周总说:
"周,请相信我。在欧洲,越是昂贵的餐费,越能体现我们对客户的诚意。这笔钱,我来想办法。我们是合作伙伴,不是吗?"
他巧妙地将"公司报销"和"个人买单"的概念混淆,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最终会以某种方式让公司承担这笔费用。
他以为,他今晚的慷慨,是为了未来的报销做铺垫。
他以为,他今晚的法语,是为了显示他对本地同事的地位压制。
他以为,我林远,只是一个只会默默给他处理报销单的工具人。
我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地用法语和侍酒师确认红酒的年份和产地,确保一切流程都符合会所的"定制要求"。
整个饭局,皮埃尔春风得意。
他喝着昂贵的红酒,谈论着法国的艺术品市场,以及他对中国市场"略显不足"的看法。
他甚至在交谈中,用法语嘲讽了周总的一个商业决策不够"国际化"。
他知道周总的法语仅限于简单的商务对话,听不出嘲讽的深意。
我看着他,心里默默倒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气氛达到了高潮。
皮埃尔站起来,举起酒杯,用法语宣布:"今晚非常成功。林远,你干得不错,这个账单,明天送到你的财务部门,我需要你确保它能顺利通过。"
他把所有压力,再次抛给了我。
我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带着一丝玩味的微笑。
"皮埃尔先生,"我用标准流利的法语回答,"我很乐意为您处理账单,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结清今晚的费用。"
服务员恰到好处地走过来,递上了一个精致的皮夹。
皮埃尔傲慢地摆摆手:"刷卡吧,直接走公司账户。"
我没有接过卡,而是从皮夹中抽出那张长长的账单。
我用双手将账单展开,递到了他的面前。
"皮埃尔先生,今晚的消费非常私人化,且严重超出预算。所以,我们不能走公司报销。按照您最推崇的‘国际惯例’,我们今天必须 AA 制。"
周总和在场的同事们,都惊愕地看着我。
皮埃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他认为我是在开玩笑,或者说,我只是想让他承担酒水的费用。
他用法语对我说:"林,别闹了。我知道你担心超预算,但这点钱,我会自己想办法。快去处理吧。"
我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不,皮埃尔先生。这不是一点钱。"
我用手指,指向账单底部,那个用粗体标出的最终数字。
皮埃尔皱着眉头,低头看向账单。
上面的数字,赫然写着:8000 欧元。
他当场愣住了。
"怎么可能?"他脱口而出,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颤抖,他的法语,不再是优雅的巴黎腔,而带上了粗俗的街头气息。
"一顿饭,八千欧?我们只有五个人!"
"八千欧元,皮埃尔先生。" 我再次强调,看着他震惊的眼睛。
我用法语,一字一句地,清晰无比地对他说:
"按 AA 制,这是你的账单。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05
皮埃尔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他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手中的餐巾应声落地。
"林……林远,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威胁,但更多的是恐慌。
他迅速将账单拿起来,试图在上面找到任何计算错误的迹象。
他看到了鱼子酱、看到了罗曼尼·康帝 5000 欧元的酒水费用、看到了各种稀有食材。
但他将所有这些费用加起来,总额也绝对不超过 8000 欧。
更何况,我们是五个人。
如果按 AA 制,他最多只需要承担 1600 欧左右。
"你算错了,林远!你把酒水费算到我一个人头上了?"皮埃尔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用法语质问我。
他以为,我是想让他承担那瓶 5000 欧元的红酒。
我平静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皮埃尔先生。我没有算错。账单的每一笔数字,都经过会所的专业核算。"
我将账单翻到背面,那里有一行小小的、用法语写的标注:
"历史未结清款项:8000.00 欧元。"
皮埃尔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认识这行字。
来源:皮孩战士g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