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引发争执的免费餐馆位于某城市老城区的一条小巷内，由52岁的张师傅夫妇经营已有3年。餐馆没有华丽的装修，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免费午餐，11:30-13:00，按需取用”，木牌下方还贴着一张小字备注：“食材有限，每日供应200份，先到先得”。

引发争执的免费餐馆位于某城市老城区的一条小巷内，由52岁的张师傅夫妇经营已有3年。餐馆没有华丽的装修，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免费午餐，11:30-13:00，按需取用”，木牌下方还贴着一张小字备注：“食材有限，每日供应200份，先到先得”。

张师傅夫妇开这家免费餐馆的初衷，源于3年前的一次偶然经历。当时他们在菜市场看到一位老人捡拾别人丢弃的菜叶，询问后得知老人无儿无女，靠拾荒为生，常常一天只吃一顿饭。这件事让两人心里不是滋味，商量后决定将自家原本经营的小餐馆转型为免费餐馆，“不为赚钱，就想让有需要的人能吃口热饭”。

为了维持餐馆运转，张师傅夫妇拿出了多年的积蓄，同时也接受社会爱心人士的捐赠——有人送来大米、面粉，有人捐赠食用油、蔬菜，还有附近的个体户定期送来肉类。但即便如此，食材的准备仍需严格规划：每天凌晨4点，张师傅就要去批发市场采购新鲜蔬菜，确保食材质量；上午8点开始，夫妇俩和3名志愿者一起洗菜、切菜、炖煮，11点前完成所有菜品的制作，11点30分准时开饭。

“固定开饭时间不是故意‘卡时间’，是实在没办法。”张师傅在之前的采访中曾解释过原因。一方面，食材的量是按200份准备的，提前开饭会导致后面来的人吃不到；另一方面，从采购到制作需要7个小时，每一个环节都不能省——比如炖菜需要慢火煮1个半小时才能入味，蔬菜要反复清洗3遍以上，确保卫生。如果提前开饭，要么菜品没熟，要么准备不充分，“总不能让大家吃没煮熟的菜吧？”

过往3年里，餐馆的运转一直很有秩序。每天11点左右，就会有食客在门口排队，大多是附近的独居老人、拾荒者、临时失业的人，大家都默认“11点30分开饭”的规则，偶尔有人来早了，也会在门口的长椅上坐着等，没人会要求提前开饭。直到争执发生那天，这种平静的秩序被打破。

事件发生在一个周三的上午，当天天气微凉，街上的行人比平时少一些。上午10点50分，一名穿着深色外套、背着旧帆布包的男子走进了免费餐馆。他看起来约莫40岁左右，头发有些凌乱，外套的袖口磨出了毛边，进门时脚步有些急促，眼神先扫了一圈店内的情况——当时志愿者正在将炖好的土豆炖肉分装到保温桶里，餐桌上还没摆放碗筷。

男子径直走到后厨门口，后厨的门没有关严，能看到张师傅正在翻炒最后一道青菜。他敲了敲门框，声音有些急切：“师傅，能麻烦烧快一点吗？我肚子饿了，想早点吃饭。”

张师傅听到声音，手里的锅铲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男子，脸上带着些许诧异——以往从没有人在开饭前要求“烧快一点”。他关掉灶火，用围裙擦了擦手，走出后厨说：“现在才10点50，我们11点30分才开饭，你再等等吧，还有40分钟。”

“40分钟太久了，我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肚子饿得难受。”男子皱着眉头，往前凑了一步，语气比刚才更急了些，“你就不能把火开大点，快点炒完吗？早几分钟开饭也没什么吧？”

张师傅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指了指后厨里正在分装的菜品，声音提高了一些：“你看里面，炖菜刚装完，青菜还没炒好，碗筷还没摆，怎么提前开饭？而且后面还有人排队，提前开饭，后面的人吃什么？”

“我不管后面的人，我自己饿了啊！”男子的声音也跟着提高，引得门口排队的几个人看了过来，“你这不是免费餐馆吗？不就是给人吃饭的？烧快一点怎么了？”

这句话让张师傅有些生气。他双手叉腰，看着男子说：“免费餐馆是给人吃热饭，但不是‘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我和志愿者从凌晨忙到现在，就是为了准时给大家端上熟饭、热饭。你能等就等，等不了你就走，别在这催。”

男子听到“等不了就走”，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尴尬又有些恼怒的表情，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最后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餐馆。整个争执过程不到5分钟，没有激烈的争吵，却让在场的志愿者和排队食客都有些意外——有人低头小声议论，有人则继续安静地排队，没人上前劝说。

张师傅回到后厨后，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打开灶火炒青菜，只是翻炒的动作比刚才快了些。旁边的志愿者想安慰他，他摆了摆手说：“没事，可能他是真饿急了，就是没考虑到别人。”当天11点30分，餐馆还是准时开饭，菜品和往常一样——土豆炖肉、清炒青菜、番茄蛋汤、米饭，200份饭菜在12点40分就被取完，后面来的几个人没吃到，张师傅还特意给他们煮了面条。

当天在场的食客中，68岁的李大爷已经在这家餐馆吃了两年多。他是独居老人，子女在外地工作，平时自己做饭不方便，每天都会来这里吃免费午餐。争执发生时，他就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排队，看得很清楚。

“那个男的确实来早了，而且说话太急了。”李大爷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语气很平和，“我们都知道张师傅不容易，每天起那么早买菜，中午忙得满头汗，从来没抱怨过。有时候菜不够了，张师傅还会自己掏钱加菜，就怕我们吃不饱。”

李大爷说，之前也有过食客来早的情况，但大家都是安静等待，“有一次我来的时候才10点，就在门口晒晒太阳，和其他老人聊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饿肯定是饿，但也不能催，人家要把菜做好啊，生的怎么吃？”

当天负责分装饭菜的志愿者小林，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每周三都会来餐馆帮忙。她告诉记者，张师傅夫妇对食客一直很温和，就算遇到有人一次要多带一份饭菜（餐馆规定每人只能取一份），张师傅也会耐心解释“食材有限，要留给后面的人”，从不会用“不好听的话”回应。

“那天张师傅会生气，可能是因为那个男的话说得太‘理所当然’了。”小林说，当时男子说“我不管后面的人”，这句话让她也觉得有些不舒服，“免费餐馆不是给某一个人开的，是给所有有需要的人，要是每个人都只想着自己，那后面的人怎么办？”

还有一位当天来捐赠大米的爱心人士王先生，也目睹了争执。他是做粮油生意的，每月都会给餐馆送100斤大米。在他看来，免费餐馆的秩序，靠的是“经营者的善意”和“食客的体谅”，两者缺一不可。

“张师傅夫妇已经做得很好了，自己贴钱、贴时间，还要受气，换谁都会有点急。”王先生说，他之前见过其他地方的免费餐馆，因为没人维护秩序，有人插队、有人多拿，最后经营不下去关门了，“这家餐馆能开3年，就是因为大家都守规矩，互相体谅。那个男的可能是第一次来，不知道情况，要是他知道张师傅的辛苦，估计也不会那么说了。”

争执发生后，小林在志愿者群里提了这件事，群里的20多名志愿者都觉得“可以理解张师傅”，还有人提议在门口的木牌上再加点字，比如“开饭时间固定，请勿催促”，但最后被张师傅否决了，“没必要，大多数人都懂，加了字反而显得生分”。

## 事件后的回响：公益服务中的“边界”思考

这件事被志愿者小林偶然拍了一段短视频发到网上后，引发了不少网友的讨论。视频没有拍清男子的脸，只记录了张师傅和男子的对话，以及餐馆门口排队的场景，截至目前，视频的播放量超过了50万，评论超过1万条。

网友的观点大多倾向于理解张师傅。有网友留言：“免费的不是‘随意’，热饭需要时间做，别人的付出也需要被尊重。”还有网友分享自己的经历：“之前在免费食堂做过志愿者，每天4点起来准备，真的累，要是有人催，心里肯定不舒服。”也有部分网友觉得男子“情有可原”：“饿急了的时候确实会没耐心，可能只是没注意说话方式。”

但无论观点如何，大家都认同一个核心：免费公益服务需要“边界感”——经营者有责任提供合格的服务，受助者也有义务遵守基本的规则，不能因为“免费”就忽视他人的付出。

张师傅夫妇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改变餐馆的运营方式，第二天依旧凌晨4点去采购，11点30分准时开饭。当天来吃饭的食客中，有人特意跟张师傅说“别往心里去”，张师傅笑着摆手：“早忘了，只要大家能吃好就行。”

上午11点20分，餐馆门口又排起了队，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排队的人身上，有人在小声聊天，有人在看手机，没人催促，也没人喧哗。11点30分，张师傅打开餐馆的门，笑着对大家说：“饭好了，大家慢点拿，不够再添。”食客们依次走进餐馆，拿起碗筷，盛上热饭热菜，坐在餐桌上慢慢吃，整个场景和往常一样，温暖而有秩序。

来源：牟平融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