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唐努乌梁海，这片位于蒙古高原西北部、萨彦岭与唐努山之间的狭长盆地，曾是中国历史上不可分割的领土。自汉代便有中华民族活动痕迹，唐代正式纳入中国版图，历经宋元明清各朝代的管辖，直至20世纪初才被沙俄和苏联逐步侵占 。从1727年《布连斯奇条约》确认其为中国领土，到

唐努乌梁海，这片位于蒙古高原西北部、萨彦岭与唐努山之间的狭长盆地，曾是中国历史上不可分割的领土。自汉代便有中华民族活动痕迹，唐代正式纳入中国版图，历经宋元明清各朝代的管辖，直至20世纪初才被沙俄和苏联逐步侵占 。从1727年《布连斯奇条约》确认其为中国领土，到1994年《中俄国界西段协定》最终确认其归属俄罗斯，唐努乌梁海的变迁历程折射出中国近现代外交的曲折与挑战。本文将系统梳理唐努乌梁海从汉代至当代的历史沿革，分析沙俄和苏联吞并的关键事件与政治动机，从国际法角度评估不平等条约的合法性及当代处理原则，并研究图瓦共和国的当代状况，最后总结历史教训及其对当代中国边疆治理的启示。

一、唐努乌梁海在中国历史上的行政设置与实际控制

1. 唐代：羁縻制度下的有效管辖

唐努乌梁海地区在唐代被称为"都播地"，是唐朝对北部边疆实施羁縻政策的重要区域。公元647-648年，都播等部先后遣使请求唐朝在其地设置"唐官"，唐朝于贞观二十二年（648年）置坚昆都督府，隶属于安北都护府管辖，正式纳入中国版图 。这一设置体现了唐朝对边疆地区的间接管理策略——通过册封当地首领为都督、刺史，使其世袭管理本部事务，同时接受唐朝中央政府的监督。

唐朝对都播地区的管辖主要通过以下方式实现：

- 军事驻防：在都播地区设立军事据点，定期巡查边疆

- 行政联系：都督府官员定期前往都播地区处理政务

- 经济互动：通过贸易往来和贡赋制度维持联系

- 文化渗透：传播中原文化，如建筑风格和宗教信仰

考古发现进一步证实了唐朝对唐努乌梁海的控制。位于今俄罗斯西伯利亚南部的沙戈纳尔3号遗址，出土了唐代风格的瓦片与石雕碎片，其建筑形制明显为中原样式，表明唐朝对该地区的文化影响力 。这一发现打破了西方关于"西伯利亚在俄国人到来前无人居住"的错误认知，证实了唐努乌梁海自古以来就是中华民族活动的区域，是中华文明在北方边疆的重要延伸 。

2. 元代：直接行政管理与经济发展

元朝时期，唐努乌梁海被称作"益兰州"，成为岭北行省的重要组成部分 。1270年，忽必烈派遣汴梁（今开封）人刘好礼出任唐努乌梁海地区"断事官"，标志着元朝对该地区实现了直接行政管理 。元朝通过以下措施加强了对唐努乌梁海的控制：

- 官员派遣：在该地区设立断事官，负责司法和行政事务

- 屯田驻军：派遣军队驻守并屯田，确保军事存在

- 经济开发：将大量中原工匠迁移到此从事武器加工和手工业生产，传授农业种植技术

- 行政区划：设置4个千户，归成吉思汗直接管辖

元朝对唐努乌梁海的开发使其成为欧亚草原重要的政治、经济中心之一。该地区盛产良铁、毛皮、天然岩盐和池盐，元政府在此设置各种工匠局，促进了当地经济发展。元朝对唐努乌梁海的治理模式是中央政权直接派遣官员进行管理，与元朝在其他边疆地区的统治方式一致，体现了元朝对边疆地区的有效管辖 。

3. 清代：制度化的五旗四十六佐领体系

清代是中国对唐努乌梁海实施最系统、最制度化管理的时期。1655年，清朝将唐努乌梁海正式纳入版图，归外蒙古扎萨克图汗辖地，由乌里雅苏台将军直辖 。1727年，清朝与沙俄签订《布连斯奇界约》（又称《恰克图条约》），明确以萨彦岭为界，南面归中国，北面归俄国 。这一条约在法理上确认了唐努乌梁海的中国领土地位，成为近代以来中俄边界的重要依据 。

清代对唐努乌梁海的管理措施主要包括：

- 编旗设佐：1758年，清朝在该地设置唐努、萨拉吉克、托锦、库苏古尔四旗，1762年设置四旗总管，1764年编成克穆齐克旗，统归定边左副将军节制。到嘉庆年间，唐努乌梁海共有46个佐领，其中定边左副将军直辖的五旗共有25佐领

- 税收制度：课征貂皮贡赋，每户三张，后根据情况略有减少并可折价缴纳

- 司法管辖：将《蒙古律例》、《理藩院则例》等颁行于唐努乌梁海地区，统一适用法律

- 军事驻守：在乌里雅苏台、科布多等军事重镇中部署唐努乌梁海兵丁，定期轮换

- 贸易管理：多次颁布圣谕禁止内地商民进入该地区从事贸易活动

清代对唐努乌梁海的统治已形成完整的行政体系，通过编旗设佐、课征赋税、派遣官员、驻军防守等措施，实现了对该地区的有效控制 。1727年《布连斯奇界约》签订后，清朝在唐努乌梁海设五旗四十六佐领，进一步巩固了统治 。

4. 民国时期：短暂控制与最终失去

民国时期，唐努乌梁海经历了短暂的回归与最终的失去。1918年，北洋政府采纳乌里雅苏台佐理专员陈毅的建议，决定武力收复唐努乌梁海。1919年，北洋政府派严式超、黄成淹率军进入该地区，联合当地起义军击败俄军，于同年7月正式设立中华民国唐努乌梁海佐理专员公署 ，标志着唐努乌梁海短暂回归中国版图。

收复过程主要依靠以下措施：

- 军事行动：分两路进军，东路由黄成淹率库伦骑兵一个排和50名蒙古地方骑兵，西路由严式超率中央政府军一连

- 地方配合：当地居民聚集数千人，持猎枪木械配合中国军队围攻俄军

- 行政设立：严式超正式宣布成立佐理专员公署，任命官员管理当地事务

然而，这一收复成果未能持久。1920年直皖战争爆发，北洋政府召回驻唐努乌梁海的驻军，导致地区出现权力真空。沙俄和苏俄趁机重新介入，为唐努乌梁海最终脱离中国埋下伏笔 。1921年，在苏联红军以"支援东方被压迫人民解放斗争"的名义进入唐努乌梁海后，该地区宣布"独立"，成立"唐努图瓦共和国" 。1944年，图瓦人民共和国议会通过决议，请求并入苏联，同年10月苏联最高苏维埃决定接受其"请求" 。

1944年图瓦并入苏联是苏联长期渗透和控制的结果，中国国民政府虽于1948年5月7日由驻苏联大使傅秉常照会苏联外交部提出抗议，但苏联置若罔闻 。这一事件发生在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政府因内战和国力不足，无法采取实质性行动维护主权。

二、沙俄通过不平等条约逐步侵占唐努乌梁海的过程

1. 从17世纪渗透到19世纪的条约割让

沙俄对唐努乌梁海的野心可追溯至17世纪，随着其向东扩张至西伯利亚，开始将目光投向唐努乌梁海。然而，由于清朝前中期国力强盛，沙俄未能得逞。1727年《布连斯奇界约》的签订，实际上是以平等为基础的条约，确认了唐努乌梁海的中国领土地位 。条约规定以萨彦岭为界，南面归中国，北面归俄国 ，这在当时的国际法框架下具有法律效力。

随着19世纪中叶清朝衰落，沙俄开始通过不平等条约逐步侵占唐努乌梁海：

- 1864年《中俄勘分西北界约记》：沙俄以"调停"为名，强迫清朝签订不平等条约，割让了西北十佐领（克穆齐克旗）的领土，约10万平方公里

- 1869年《乌里雅苏台界约》：沙俄进一步侵占唐努乌梁海西北部约4万平方公里的优质草地

- 1869年《科布多界约》：与《乌里雅苏台界约》同步签订，确认沙俄对阿穆哈河以西地区的控制

这些条约的签订，标志着沙俄开始通过国际法框架下的不平等条约逐步蚕食中国领土。沙俄利用清朝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的失败和太平天国运动导致的内忧外患，迫使清政府接受这些不平等条约 。据资料显示，当时清朝官员对划界领土的认识不足，地图上连基本的河流、山川、卡伦都没有正确标注，这反映了清朝在边疆治理方面的薄弱 。

2. 20世纪初的全面侵占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沙俄制定了"黄俄罗斯计划"，旨在将长城以北全部纳入沙俄势力范围 。为实现这一目标，沙俄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 经济渗透：通过掠夺性贸易、高利贷和非法采矿等手段控制当地经济命脉

- 人口替换：大规模移民，建立俄国居民点和商站，改变当地人口构成

- 行政控制：1907年沙俄政府任命迦基洛夫大尉为国境监查官，在乌梁海中部建立殖民据点

- 军事占领：1914年6月，大批俄军侵入唐努乌梁海，尼古拉二世宣布该地区归俄罗斯所有

值得注意的是，1915年中俄蒙恰克图会议时，中国代表提出唐努乌梁海问题，但沙俄代表拒绝讨论，标志着中国在该地区的主权主张开始受到挑战 。沙俄通过长期的经济、人口和行政渗透，最终在1914年实现了对唐努乌梁海的全面军事占领 ，这为其后续的正式吞并奠定了基础。

3. 苏联的策动与唐努图瓦共和国的建立

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后，沙俄在唐努乌梁海的统治出现真空，为北洋政府提供了收复失地的机会。1919年，北洋政府短暂收复唐努乌梁海并设立专员公署，但1921年苏联红军以"追击白匪"为由进入该地区，消灭了盘踞当地的白俄势力后却拒绝撤离。同年8月14日，在苏联的策动下，唐努乌梁海宣布"独立"，成立"唐努图瓦共和国"，9月9日苏俄宣布承认其独立 。

苏联的吞并策略分为三个步骤：

- 第一步：利用俄国内战和中国内忧外患的时机，派遣红军进入该地区

- 第二步：扶植亲苏政权，建立"唐努图瓦人民共和国"

- 第三步：通过"自请并入"的假象，将该地区正式纳入苏联版图

1921年的独立宣言是苏联制造的伪独立事件，其背后有明确的苏联干预痕迹 。同年9月，苏俄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在致乌梁海人民书中宣布："苏维埃俄国不把这块领土视为自己的领土，而把它的自决与蒙古的解放运动联系在一起"，实际上承认了唐努乌梁海的"独立" 。

三、苏联吞并唐努乌梁海的关键事件与政治动机

1. 从伪独立到正式吞并

1921年"唐努图瓦共和国"成立后，苏联通过一系列手段强化对该地区的控制：

- 政治清洗：清除维护传统的右翼领导人，仿照苏联模式建立基层组织和军队

- 宗教改革：开展"反封建革命"，对反对政府的事件进行武力镇压，清除喇嘛教

- 文字禁令：推广新文字（拉丁字母和西里尔字母），停止使用蒙古文，切断与蒙古文化的联系

- 军事参与：1941年宣布派兵参加苏联卫国战争，强化与苏联的联系

1944年，苏联以"图瓦人民共和国"请求并入为名，正式吞并唐努乌梁海，成立"图瓦自治州" 。这一吞并行为完全缺乏法律依据，未与中国签订任何条约，也未进行全民公投 。据俄罗斯联邦档案局材料，所谓"申请文件"仅有27人签字，远低于人口比例 。

2. 苏联吞并的政治动机

苏联吞并唐努乌梁海的政治动机主要包括：

- 战略安全考量：唐努乌梁海位于苏联远东防御体系的关键节点，北接萨彦岭，南至唐努乌拉山，是苏联南下控制蒙古、对抗中国的前沿阵地。苏联通过控制该地区，可确保西伯利亚铁路南侧安全，防止日本或中国势力渗透

- 资源控制需求：该地区蕴藏金矿、石棉、木材等丰富资源，苏联需确保资源开发权

- 民族分裂意图：切断中国与外蒙古的联系，削弱中国在蒙古高原的影响力

- 国际政治博弈：作为对国民政府的报复，同时展示苏联在东亚的影响力

与外蒙古独立不同，苏联对唐努乌梁海采取直接吞并而非"扶植独立"的策略，主要是因为该地区三面被俄罗斯包围，战略价值高，且苏联可借此切断中国与外蒙古的联系 。

3. 中国官方的持续抗议

面对苏联的吞并行为，中国官方从未放弃主权主张。1948年5月，中华民国驻苏大使傅秉常向苏联提出抗议，声明"唐努乌梁海是永远属于中国的神圣的领土" 。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周恩来等领导人多次在外交场合强调唐努乌梁海的中国领土地位 。

1950年《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签订时，苏联同意将此前长期占据的大连租界港口归还给中国，并在新中国的一五计划中予以中国工业援助。鉴于当时中苏两国之间处于"蜜月期"的国际形势，加上苏联已经做出了重大让步，中国政府不得不暂时搁置唐努乌梁海领土争议问题 。

1960年代，苏联单方面撕毁同中国的援助条约，并撤走了所有援华专家，中苏关系走向恶化。毛泽东在当时曾经说道： "唐努乌梁海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为了苏联的一个自治州。" 然而，由于当时苏联是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超级大国，中国还面临着美国等西方国家封锁和孤立的情况，因此中国政府也并没有采取军事上收复唐努乌梁海地区的措施。

四、从国际法角度评估不平等条约的合法性及当代处理原则

1. 不平等条约的法律地位

从国际法角度看，沙俄和苏联对唐努乌梁海的吞并行为存在明显的法律问题：

- 《中俄勘分西北界约记》的无效性：该条约是沙俄通过军事威胁和外交讹诈，迫使清政府签订的不平等条约。根据1969年《维也纳条约法公约》规定，使用武力或以武力威胁强迫一国缔结的条约绝对无效 。沙俄在签订条约时，正处于第二次鸦片战争的胜利期，对清朝形成了强大的军事压力，符合"胁迫签订"导致无效的条件

- 苏联吞并的非法性：苏联1944年吞并唐努乌梁海未与中国协商，且"申请加入"缺乏合法程序（如全民公投），违反《联合国宪章》第73条关于非自治领土的处理程序 。该条要求对非自治领土的处置必须尊重当地人民的意愿，而苏联的行为显然不符合这一原则

2. 当代国际法对历史领土问题的处理原则

当代国际法对历史领土问题的处理主要遵循以下原则：

- 条约优先原则：国际法院在领土争端中优先依据有效条约，其次考虑有效控制、民族自决等原则

- 有效控制规则：在无条约依据的情况下，国际法院通过类比民法占有制度，提出了"有效控制"的概念与识别标准 。有效控制包括军事占领、行政管理、人口迁移等要素

- 民族自决原则：在殖民地独立和非自治领土问题上，民族自决是重要的国际法原则，但需通过合法程序实现

然而，国际法院在领土争端中适用法无溯及力原则 ，即不轻易否定历史形成的边界。在尼加拉瓜诉哥伦比亚案中，国际法院强调"边界条约是当事国对于争议领土意愿的最直接体现" ，同时也考虑有效控制和历史因素。

中国在1994年《中俄国界西段协定》中仅确认边界现状，未明确承认苏联对唐努乌梁海的吞并 。根据协定第六条，双方在两国边界尚未协商一致的地段维持现状，这表明中国在法理上仍保留对唐努乌梁海主权主张的可能性 。

五、图瓦共和国的当代状况：地理、人口、经济与文化

1. 地理特征与战略位置

图瓦共和国（即原唐努乌梁海）位于俄罗斯联邦西伯利亚联邦管区，面积17万平方公里 ，北至萨彦岭，南到唐努乌拉山，是一个群山环抱的狭长盆地 。全境约85%为山地，仅1/5是平地 。主要河流包括小叶尼塞河和大叶尼塞河，两河在此交汇形成叶尼塞河上游，水力资源丰富 。

图瓦共和国的地理位置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 与蒙古国接壤：南部和东部与蒙古国接壤，是连接中蒙俄经济走廊的重要节点

- 交通闭塞：至今未通铁路，主要依靠公路交通，交通基础设施落后严重制约了经济发展

- 能源资源丰富：西伯利亚力量天然气管道从图瓦脚底穿过，向中国输送能源

2. 人口结构与民族认同

根据2023年数据，图瓦共和国人口约33.73万 ，主要民族构成如下：

- 图瓦人：约82%，占主体地位

- 俄罗斯人：约16%，比例从苏联时期的60%大幅下降

- 其他民族：包括哈卡斯、吉尔吉斯、布里亚特等，约占2%

图瓦人的民族认同呈现出复杂的特点。苏联时期的同化政策导致图瓦人与蒙古文化联系大幅淡化。虽然图瓦人以"图瓦"自称，语言为图瓦语（属阿尔泰语系），文化融合突厥、蒙古、藏传佛教及俄罗斯元素 ，但俄罗斯语已成为主导语言，学校教育以俄语为主 。

值得注意的是，图瓦人与中国新疆的图瓦人存在文化联系。中国新疆阿勒泰地区仍有约2000名图瓦人，主要分布在禾木村和哈纳斯河流域 。近年来，中俄蒙三国图瓦人之间的文化交流日益频繁，成为连接不同国家图瓦人的重要纽带。

3. 经济状况与中俄合作

图瓦共和国经济状况较为落后，2024年GDP约792亿卢布（约合11亿美元），人均GDP约3500美元，远低于俄罗斯平均水平（1.2万美元） 。主要经济特点包括：

- 资源依赖型经济：石棉、木材加工和农牧业是传统支柱产业

- 基础设施薄弱：全境仅300公里硬化公路，没有铁路贯通，交通闭塞严重制约了经济发展

- 与中国合作加强：2023年6月，图瓦总统霍瓦雷格飞赴呼和浩特，一口气把草原音乐节、俄语夏令营、矿泉牛肉进口全谈妥，9月就要首发旅游直通车

- 边境贸易活跃：2023年前三季度图瓦对华出口暴涨四成，一车车锌矿石正往包头赶

4. 文化传承与保护

图瓦共和国在民族文化传承方面采取了以下措施：

- 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图瓦呼麦艺术被列入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定期举办国际呼麦艺术节

- 语言政策调整：图瓦语和俄语同为官方语言，但俄语占主导地位，学校以俄语教学为主

- 文化认同复杂性：图瓦人国家认同偏向俄罗斯，但保留了蒙古族和突厥族的文化特征，如传统服饰、饮食和节日

近年来，随着中蒙俄经济走廊的推进，图瓦共和国与中国新疆阿勒泰地区的文化交流日益频繁。中国新疆图瓦人村落成为三地图瓦人走动、探亲访友和交流的重要场所 。2015年开始，图瓦共和国的乐队就来喀纳斯村落演出，促进了年轻一代图瓦人对共同文化的了解和亲近 。

六、历史教训与当代中国边疆治理启示

1. 国家实力与主权维护的关系

唐努乌梁海的变迁历程深刻揭示了国家实力与主权维护之间的密切关系。从唐代的强盛到清朝的衰落，再到民国时期的内忧外患，中国国力的强弱直接影响了对边疆地区的控制能力。沙俄能够在19世纪中叶通过不平等条约逐步侵占唐努乌梁海，正是利用了清朝在鸦片战争后的衰弱；而苏联能够在20世纪初完全控制该地区，则是利用了民国政府的内战和抗日战争的困境。

历史教训表明：

- 强大的国力是维护领土主权的基础

- 有效的边疆治理需要制度化和常态化

- 外交谈判需要基于实力和法律依据

2. 国际法与历史现实的复杂性

唐努乌梁海的变迁也反映了国际法与历史现实的复杂性。苏联在1944年吞并唐努乌梁海时，并未与中国签订正式条约，而是通过"图瓦人民共和国"议会决议请求并入苏联，随后苏联以宪法修正案形式将其纳入俄罗斯联邦 。这种做法规避了国际法中的条约承认程序，使中国在法理上难以直接反对。

从国际法角度看：

- 历史上的有效管辖是主权主张的重要依据

- 不平等条约的合法性受到质疑

- 实际控制与法理主权的冲突需要通过谈判解决

3. 民族认同与文化融合的长期影响

苏联对图瓦的同化政策对当地民族认同产生了深远影响。通过禁止使用蒙古文、清除藏传佛教、推广苏联文字和文化，苏联成功塑造了图瓦人的新文化认同 。如今的图瓦人虽然保留了部分蒙古族和突厥族的文化特征，但整体上已形成独特的图瓦文化，与中国文化的联系大幅淡化。

这一变迁过程揭示了：

- 文化认同是领土归属的重要因素

- 长期的实际控制能够重塑民族认同

- 历史记忆的保留需要制度和文化的双重支持

4. 当代边疆治理的启示

从唐努乌梁海的历史教训中，当代中国边疆治理可获得以下启示：

- 边疆基础设施建设：加强边疆地区交通、能源等基础设施建设，避免因交通闭塞导致的经济落后和人口流失

- 民族政策与文化保护：在尊重民族区域自治的同时，加强民族文化传承和保护，避免文化认同被系统性重塑

- 经济开发与资源利用：合理开发边疆资源，促进当地经济发展，增强边疆对中央政府的向心力

- 法律体系与主权维护：完善边疆地区的法律体系，明确主权归属，为未来可能的谈判保留法理依据

- 国际合作与区域联动：通过"一带一路"等国际合作倡议，加强与周边国家的经济联系，促进边疆稳定和发展

新疆和西藏的边疆治理实践已体现了这些启示。新疆通过"一带一路"加强与中亚国家的经济合作，西藏通过基础设施建设（如青藏铁路）巩固主权并促进经济发展。这些措施有效防止了类似唐努乌梁海的领土丧失风险。

七、结论：唐努乌梁海变迁的历史意义与当代价值

唐努乌梁海的变迁历程是中国近现代外交史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意义远超单纯的领土丧失。从唐代的强盛到苏联的吞并，唐努乌梁海的命运变迁反映了中国与周边国家关系的演变，以及国际力量格局的变化 。

从历史意义看：

- 唐努乌梁海的中国领土地位有充分的历史依据

- 沙俄和苏联的吞并过程充满不平等和强权政治

- 中国历代政府对唐努乌梁海的主权主张从未放弃

从当代价值看：

- 唐努乌梁海问题提醒我们维护领土主权的重要性

- 中俄边界协定的签署体现了中国外交的务实态度

- 图瓦的文化变迁警示我们文化认同对国家统一的深远影响

唐努乌梁海的变迁不仅是历史的必然，也是中国国力兴衰的缩影。从唐代的强盛到近代的衰落，再到当代的复兴，中国始终在探索如何在国际环境中维护自身利益。唐努乌梁海的教训告诉我们，只有国家强大、边疆治理有效、文化认同稳固，才能真正守护领土主权，避免历史悲剧的重演。

展望未来，随着中俄关系的发展和国际形势的变化，唐努乌梁海问题可能仍将在历史长河中继续发酵。中国在尊重现实的同时，仍应坚持历史和法理上的主权主张，为未来可能的谈判保留空间 。唐努乌梁海的变迁历程，既是一段遗憾的历史记忆，也是中国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宝贵经验。

图瓦共和国旗

来源：历史那些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