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郭钧脸色骤变,一下站起身来,往林姨娘那边靠了靠,似是想要寻求庇护。
郭钧脸色骤变,一下站起身来,往林姨娘那边靠了靠,似是想要寻求庇护。
林姨娘一向看不得苏姨娘惺惺作态的模样,当即冷笑一声,开口讥讽道:
“什么见见他爹?哼,骗骗别人也就算了,可别把自己也骗了去!”
“也就是主母仁慈,不与你计较,不然你早该被浸猪笼了,还轮得到你在这里装模作样!”
苏姨娘被气得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直直看过来和我对视,眼中满是怨怼:
“夫人,林姨娘这是恶意污蔑!妾一向对将军情深意重,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夫人,您可得为妾身做主啊!”
她俩的事情,我一向不爱掺和,当下便摆了摆手,淡淡道:
“后日,你们便一起去华安寺为将军祈福吧,聊表心意。”
“苏姨娘若是挂牵将军,可提前写上一些《往生经》,以表哀思。”
虽然郭钧脸色变了又变,但离开的时候,他还是跟在了苏姨娘的身后。
只是,在离开正院前,他深深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或许是想要再次验证,我能否瞧见他这缕幽魂。
但我又怎会干预此等琐事?任他去吧。
8
夜里,万籁俱寂之时,苏姨娘的院子里却传来了阵阵喧闹声响。
我本已就寝,拢了件轻软的披风在身上,便被侍女小心翼翼地扶着起身。
“夫人,外面这般吵闹,怕是出了什么事,咱们去看看吧。”侍女轻声说道。
“嗯,去看看吧。”我应了一声,心中也有些好奇与担忧。
花园的小径被那清亮的月光照得如同白昼,清晰可见。
待我赶到苏姨娘院子的时候,住得更近的林姨娘早已到了,正站在院门口张望。
瞧见我过来,林姨娘连忙迎上前来,拉着我的手,眉飞色舞地和我说起现在的情况:
“夫人,您可算来了。苏姨娘今夜不知怎的,竟喝了酒,而后便唤了府医来。”
“这不,一来二去的,两人竟滚上了床,被下人给发现了,这才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
林姨娘说着,脸上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瞧着心情倒是不错。
我闻言,心中一动,往里看了看,果然看到了脸上还是一团酡红、衣衫不整的苏姨娘。
人还没彻底清醒过来,苏姨娘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一边还往府医身上贴去,似是寻求依靠。
而那府医对待苏姨娘的熟稔态度,却叫人难以忽略,仿佛两人之间早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抬头望向半空,只见郭钧的魂魄已经气得飘到了半空之中。
他嘶吼着、愤怒着、尖叫着……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掀翻一般。
但一切都被所有人忽视,无人理会他的疯狂与绝望。
就好像好多年前,我抱着孩子,和他吵、和他生气,坚决不允许他纳苏姨娘进府的时候一样。
那时候,他骂我是疯婆子,说我无理取闹。
而现在,他却成了第二个疯婆子,在这半空中疯狂地嘶吼着。
这边的动静终究还是惊动了老夫人。
很快,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便匆匆赶来,打探消息了。
现如今郭钧已经死了,我自然没有帮着隐瞒的理由。
于是,我便原模原样地将事情的经过和嬷嬷说了。
嬷嬷的视线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最后又落到了我身上。
那意思很明显,她怀疑是我动的手。
或者说,是老夫人怀疑是我动的手。
毕竟在将军府里,一共就三个子嗣,我的一双儿女和苏姨娘所出的一子。
这事一出来,苏姨娘红杏出墙,那她所出的二哥儿的身世也就存疑了。
“嬷嬷,您不回去给老夫人禀报吗?想来老夫人还在等着您的回信呢。”身边的侍女适时地提醒嬷嬷。
嬷嬷闻言,脸色微变,随即匆匆行了一礼,便来得快走得也快,匆匆离去了。
苏姨娘被带到了暖阁,由专人看管着;而府医则是被带去了前院,等候发落。
现在夜已经深了,我可不想再折腾了。
于是,我便叮嘱下人看着苏姨娘,不能让她自尽或者做出什么傻事来。
而后,我便带着侍女回去了。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我得养精蓄锐才行。
9
苏姨娘被带至老夫人院子之时,郭钧亦紧紧跟在她身侧,寸步不离。
只见苏姨娘一身衣裳皱皱巴巴,似被揉成了咸菜一般,被看管了一夜,眼底的青黑浓重得如同晕染开的墨汁,格外明显。
她身后跟着的郭钧,状态亦是糟糕透顶,面色憔悴,眼神黯淡无光。
我端起那精致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春日新茶。
那茶香袅袅,沁人心脾,仿佛能驱散这院子里的沉闷之气。
老夫人则靠在软榻之上,脸色黑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吓人至极。
“苏氏!你可有什么要辩驳的?”老夫人怒目圆睁,声音中满是愤怒与质问。
身为母亲,先是接受儿子逝世的噩耗,如今又得知儿子妾室竟做出越墙这般丑事,甚至自己原本宠爱有加的小孙儿,都不一定是自己的亲孙……
想到这些,老夫人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苏姨娘哭哭啼啼,声音哽咽,只一味地说着自己是被冤枉的。
“冤枉?哼!”我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苏姨娘觉得你是被谁冤枉的呢?这将军府就这么几个人,难不成还有旁人?”
好似大梦初醒一般,我伸出手,轻轻指了指自己。
“苏姨娘不会说的是我吧?”我故作惊讶地说道。
我又转头看了看老夫人。
只见老夫人因情绪过于浓烈,脸上的皱纹都深了不少,仿佛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与愤怒。
视线里,郭钧的灵魂也悠悠地走过来,一下下地打量着我,那目光仿佛要将我看穿。
“馥儿,你难道真的如此恶毒,居然用女子的闺誉去陷害苏氏?”郭钧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与不满。
在他送回来的书信里,他可是一口一句“清清”地唤着苏姨娘的,那亲昵劲儿,仿佛苏姨娘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的视线没有实质,却如同一根根细针,叫人恶心不已。
我轻轻拍了拍手,示意小厮把府医带进来。
“因着这事突然,昨夜我也知道母亲怀疑是我动手,所以便匆匆安排人去查了查。”我慢悠悠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从容与自信。
“我可不是那等没有依据就空口白牙攀咬他人的人。”我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不屑。
“来人,给老夫人讲讲我们这位府医与苏姨娘的故事。”我往后靠了靠,双手环胸,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我的话语里讥诮之意明显,老夫人扫过来的余光里带着恼羞成怒,仿佛被我看穿了心思一般。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心中暗自冷笑。
出来的小厮口齿伶俐,很快就将故事讲得清清楚楚。
说白了,就是郭钧经常不在家,这女子深闺寂寞,又遇到无论是外形还是谈吐都不错的府医。
这一来二去,便熟络起来,三回之后,竟闹到床上去了。
我看看那还跪在地上的府医,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可属实?”我冷冷地问道。
郭钧几步就走到了两人面前,死死地盯着他们,仿佛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毕竟在他的视角里,苏姨娘对他情根深种,非他不嫁,如今却做出这般丑事,他实在难以接受。
但府医的那一句“属实”,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彻底打消了他所以为的一切。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了几下。
我偏头去看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母亲,这事情闹的……事关二哥儿,我这也不好插手了,不如就劳烦母亲来看看怎么处理好?”我恭敬地说道,眼神中却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10
从老夫人那幽静雅致的院子里踱步而出,郭钧竟也似失了魂魄一般,摇摇晃晃地跟着踱了出来。
他脚步虚浮,一步步踏在回廊之上,那喃喃自语之声,竟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苏氏……她那般依赖于我,非我不嫁,怎会做出那等红杏出墙之事呢?”他眉头紧锁,满是不解与困惑。
可他又怎会知晓,这位在他口中性子爽朗、一心依赖他的女子,心中竟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心思呢?
忆往昔,他纳苏姨娘入府之时,曾多次拉着我的手,细细交代,要我务必善待这个可怜的女子。
“夫人,苏姨娘身世凄苦,你需多加照拂。”他眼中满是怜惜。
我点头应下,心中却暗自思量,这苏姨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可他哪里知道,这个他口中的可怜女子,在请安的第一天,便将我的主院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她不仅在我的主院中大闹一场,还跑到他面前去告状,泪眼婆娑地说我故意针对她,用滚烫的茶水去烫她的手。
“老爷,夫人她……她故意烫我。”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当时,他竟真的为苏姨娘来找我质问,一脸怒气冲冲。
“夫人,你为何要如此对待苏姨娘?”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信任。
我解释过,可他却不信任我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共度风雨的妻子,只信他嘴里那个爽朗又可怜的苏姨娘。
“老爷,我并未如此。”我轻声解释,心中却满是苦涩。
一路回到了主院,罗嬷嬷见状,连忙上前给我按摩额角,手法娴熟而温柔。
这段时日,或许是事情太多,忧思过重,额角太阳穴的位置总是会时不时地隐隐作痛。
“夫人,这二哥儿……”罗嬷嬷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探寻。
我闻言,不禁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二哥儿?他当然不是郭钧的子嗣。”我语气淡漠,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之事。
“不仅二哥儿不是,那位叫以冬的医女腹中的孩子,也不是。”我继续说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要问为何,那便是他早早就被我下了绝嗣的药。”我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狠厉。
来源:一颗小白菜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