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提到清朝当官,你是不是第一反应就是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觉得只要穿上官服,就等于抱上金饭碗,金银珠宝、良田美宅手到擒来?但你绝对猜不到,清朝官场里藏着一群 “可怜虫”—— 他们有的穷到断炊,连茶碗都卖光;有的七十岁还拄着拐杖求差事;有的死了之后,家属要
提到清朝当官,你是不是第一反应就是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觉得只要穿上官服,就等于抱上金饭碗,金银珠宝、良田美宅手到擒来?但你绝对猜不到,清朝官场里藏着一群 “可怜虫”—— 他们有的穷到断炊,连茶碗都卖光;有的七十岁还拄着拐杖求差事;有的死了之后,家属要靠官府周济才能把棺材运回家。
这些不是野史瞎编,而是南海知县杜凤治在《望凫行馆宦粤日记》里记的真事。他在广东当差 14 年,见了太多当官的 “狼狈样”,日记里的每一笔,都戳破了 “清朝当官必发财” 的假象。
壹
首先得说清楚,清朝当官能不能赚钱,全看有没有 “实缺”。说白了,“实缺” 就是有正经官位,比如知县、巡检、典史,有这个才能拿俸禄、捞点灰色收入;没实缺,就是个空有 “官名” 的候补人员,朝廷一分钱不给,连吃饭都得自己想办法。
咸丰以后,朝廷为了凑钱,到处开 “捐例”—— 花钱就能买个官衔,结果候补官多到 “恒河沙数”,光光绪年间各省候补的,从道员到小吏就有几千人,“槁饿以死者所在皆有”。杜凤治自己就差点成了其中一个。
他刚卸任四会知县时(在四会亏了钱),有四个月没差事,本来就是穷书生的他,为官日段积蓄不多,因为之前的亏空日子快不过下去了。想跟银号借钱,人家一听是 “没实缺的官”,直接摆手:“借了你,你拿什么还?”
最后还是靠一个 “赴潮阳催征” 的临时差事,每月赚百块银元,才勉强没饿死。他跟另一个知县感慨:“我才赋闲一年多就快撑不住,那些十年没实缺的,真不知道怎么活!”
比他更惨的是浙江同乡柳应乔。这哥们本来是恩平县令,因为犯了错(得罪人)被撤任,走的时候,财物还被土匪(疑似为当地士绅指使)抢了个精光。没了实职,柳应乔彻底断了收入,家里有病人没钱治,天天揭不开锅,只能厚着脸皮求杜凤治帮忙。
杜凤治心软,就跟肇罗道台求情,说柳应乔 “近来际遇,真是山穷水尽,寓中早不谋夕,竟有断炊之忧”,哪怕给个临时差事让他混口饭也行,结果道台根本不搭理。柳应乔没办法,只能天天找杜凤治借钱,说是借,其实就是要,杜凤治也愁,在日记里叹 “无底之壑如何填得满乎!”
还有个叫屈鸣珍的知县,跟杜凤治一起到广东当官,只当了几个月海丰知县就被撤,之后又署理过一个苦缺,没多久又丢了官。这人老实木讷,知府看不起他,长期没差事,最后穷到 “赋闲太久,家中连茶碗都卖尽矣”。
杜的同年方濬师实在看不下去,求杜凤治跟知府说说,给个差使 “俾得有饭啖就可矣”。 杜凤治心里清楚:“像屈鸣珍这样的,哪止一个?官厅里没饭吃的,一抓一大把!”
贰
清朝虽然有一套名义上的致仕制度,但对于绝大多数底层官员来说,这形同虚设。因为他们致仕后没有俸禄可领,退休就意味着饿死。所以,只要还能动,就必须挣扎在官场上。
毕竟 “有缺就有俸禄、能攒点钱养家”,要是没缺没差,别说养老,连日常吃饭、雇差役、应付上司应酬都成问题,说是 “没缺就难以为生”,一点不夸张。
通判张淦来广东 30 年,七十多岁了还没固定差事,腿脚不利索,眼睛也花,却天天拄着拐杖找杜凤治帮忙。杜凤治帮他求 “安良局差事”,按察使一看张淦的样子就摇头:“这老头走路都要扶,怎么当差?” 最后勉强给了个 “催缴秋工经费” 的闲差,张淦自己去不了,只能靠杜凤治写信给各州县,让人家多给点 “程仪”(差旅费),才混口饭吃。
更离谱的是五斗司巡检俞凤书,快八十岁了还在争缺。他本来在 “佐杂第一缺” 的五斗司当巡检,一年能赚万把块,结果总督把这个缺给了自己人,把俞凤书调去三水当巡检 —— 三水巡检跟知县同城,在人家眼皮底下,根本没捞钱的空间,是个公认的 “苦缺”。
俞凤书不想去,跑到杜凤治面前 “老泪横流,长跪不起”,杜凤治只能跟布政使求情,最后改调他去慕德里司,一年能赚千把块。可俞凤书还是不满足,天天念叨着要回五斗司:“回去一年,就能攒钱带家眷回乡了!”
最让杜凤治心疼的是同乡沈锡章。这老爷子是个从九品的小官,来广东四十年,快八十岁了,儿子都死光了,身边只剩个两三岁的孙子,衣衫褴褛,天天到县衙门口求杜凤治:“求您给我女婿找个差事,不然我们祖孙俩就得饿死!”
杜凤治可怜他,给女婿找了个差,结果没多久女婿也病死了。沈锡章只能带着女儿、孙子再来求,杜凤治没办法,每月给 10 块银元资助。
后来他调离南海,还特意跟后任交代:“这老头不容易,记得每月给 10 块,别让他们饿死。” 可两年后杜凤治回来,再也没见过沈锡章 —— 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家庭,能活下来才怪。
叁
要是官员在任上有亏空,一旦死了,家属不仅没了生活来源,还得替他还债 —— 清朝有 “向亏累官员子孙追偿” 的规定,很多 “故员” 家属最后只能流落街头。
杜凤治的同年雷树镛,当了四会知县后病死,死前还欠着四五千两亏空(约合现在四五百万)。雷树镛死后,家属以他的名义写信给杜凤治,哭求:“家贫子幼,家乡万里,连运棺回去的钱都没有!” 杜凤治只能牵头,跟道台、知府凑了点钱,又让四会绅士捐了六七百两,雷家人才勉强能扶柩回省城。
朝廷也知道这些穷官惨,每年年底会让广州府给 “穷员” 发点周济银,按 “极贫”“次贫” 分,最多的给十五两,最少的给两三两,已故官员家属每家给五两。可这钱太少,还总有 “不贫的冒领”,发钱的时候 “人多嘈杂,争多厌少”,杜凤治作为首县,还得去现场盯着,怕出乱子。
广州府还会给“穷员运柩银”(专门给穷困官员家属的补助,用于将官员灵柩运回原籍的路费),有个曾任广州知府的丁浩,死后家属居然也来领 “穷员运柩银”,杜凤治觉得太丢官场脸面,赶紧跟广州知府商量,单独给了点钱,没让他们去挤着领 —— 毕竟曾经是知府,死后家属还要跟小吏抢这点周济,实在太难看。
肆
很多人看清朝历史,只看到曾国藩、李鸿章这些大人物的风光,只看到县令、县丞们捞钱,却没看到底层官员的狼狈。他们顶着 “官” 的光环,却不一定过得好,有的甚至不如平民:人离乡贱,没实缺就没饭吃,老了还要跪乞差事,死了还要连累家属。
这哪里是 “当官”?分明是 “渡劫”。杜凤治的日记,把这些 “官场可怜虫” 的惨状记下来,不是为了卖惨,而是告诉我们:任何时代,“光鲜” 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苦。清朝当官也不是人人能发财,那些没权没势的底层官员,不过是被 “官场梦” 困住的可怜人罢了。
要是你穿越到清朝,看到一个穿官服却在借钱的人,别以为他是骗子 —— 他可能真的快饿死了。
来源:六得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