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嫂子虐待老人,妹妹把父母接回自己家,从此不再来往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8-31 04:30 1

摘要:客厅里没人,电视机开着,花花绿绿的广告在空无一人的沙发前闪烁,声音开得很大,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那天,我推开哥哥家门的时候,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就扑了过来。

那不是饭菜的香气,也不是寻常人家里的那种烟火气。

是一种混杂着潮湿、酸腐和长久无人打理的尘土味。

客厅里没人,电视机开着,花花绿绿的广告在空无一人的沙发前闪烁,声音开得很大,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我喊了一声,“爸,妈?”

没人应。

声音像是被那股沉闷的空气吞掉了一样,连个回音都没有。

我心里咯噔一下,往里走。

穿过客厅,就是他们住的那间朝北的小房间。

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

就是那一瞬间,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爸,那个曾经能把我举过头顶,用胡茬扎得我咯咯笑的男人,正蜷缩在床边的一张小凳子上。

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碗,碗里是半个发了灰绿色霉点的馒头。

他的手,那双曾经宽厚有力,能修好家里一切坏掉东西的手,正哆哆嗦嗦地,要去拿那个馒头。

我妈就坐在床沿上,低着头,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一蓬枯草。

她没哭,也没说话,就是那么坐着,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了灵魂,只剩一个空壳。

整个房间里,只有电视广告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健康生活,快乐全家”。

真讽刺。

我冲过去,一把打掉了我爸手里的馒头。

那馒头掉在地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像一块湿透了的烂木头。

我爸吓了一跳,浑浊的眼睛抬起来看我,眼神里先是茫然,然后是惊慌,最后,是一种深深的、无地自容的羞愧。

他想把手藏到身后去,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爸……”我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又干又疼。

我妈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到我,她的眼睛里瞬间涌满了泪,但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啊?

是委屈,是绝望,是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时的那种无助。

就在这时,嫂子拎着几个购物袋,哼着歌从外面进来了。

她看到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来,特别假。

“哟,妹妹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买点好菜。”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的馒头,脸色变都没变一下,好像那只是一团无所谓的垃圾。

我指着地上的馒头,声音都在发抖,“这是什么?”

嫂子瞥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哎呀,早上买的馒头,估计是放久了,爸这人就是节约,舍不得扔。”

她轻描淡写地,就把一切都推给了我爸的“节约”。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我哥呢?

我问。

“加班呢,公司忙。”她一边说,一边把购物袋里的零食、水果往冰箱里塞,那些东西,包装精美,一看就不便宜。

可我爸妈的桌上,只有一个发霉的馒头。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拉起我妈的手,她的手冰凉,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妈,跟我走。”

我又去拉我爸,“爸,我们回家。”

我爸却像被钉在了凳子上,使劲往后缩,“不,不走……你哥……你哥他会不高兴的……”

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充满了恐惧。

我妈也拉着我的胳膊,一个劲地摇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闺女,别给你哥添麻烦……我们挺好的……”

挺好的?

吃着发霉的馒头,住在这间连阳光都照不进来的小黑屋里,叫挺好的?

我看着他们俩,心像是被一把钝刀子来回地割。

他们不是傻,也不是感觉不到痛苦。

他们只是被一种叫做“养儿防老”的传统观念给捆住了,被一种叫做“不能给儿女添麻烦”的自我牺牲给压垮了。

他们觉得,儿子家,就是他们的根,再苦再难,都不能离开。

离开,就是给儿子丢人,就是让外人看笑话。

嫂子在一旁冷眼看着,抱着胳膊,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妹妹,你这是干什么?爸妈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你非要折腾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着他们了呢。”

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不想跟她吵。

跟这种人,没什么道理可讲。

我蹲下来,看着我爸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爸,你跟我走。你再不走,你就没有女儿了。”

这句话,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了我爸的心上。

他浑浊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床边不说话的妻子。

许久,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走……我们走……”

我扶着我爸,拉着我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扇门。

身后,是嫂子尖锐的叫骂声,是电视机里依旧聒噪的广告声。

但那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我把他们带回了我的家。

那是一个很小的两居室,远没有哥哥家宽敞明亮。

但我给他们收拾出了朝南的那间卧室。

阳光可以从窗户里照进来,暖洋洋地洒在床上,洒在地板上。

我给他们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子在阳光下晒过,有种暖烘烘的、好闻的味道。

我扶着他们躺下,他们俩像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局促不安。

“闺女,给你添麻烦了……”我爸小声说。

“这会影响你和小陈的生活吧……”我妈也忧心忡忡。

我给他们盖好被子,坐在床边。

“爸,妈,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从今天起,你们哪儿都不用去了。”

我给他们熬了粥。

白白的米粥,熬得又软又糯,上面撒了一点点肉松和葱花。

我一勺一勺地喂他们。

他们吃得很慢,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吃着吃着,我妈的眼泪就掉进了碗里。

她说:“闺女,我好久……好久没吃过这么热乎的东西了。”

我爸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那个晚上,我几乎没睡。

我悄悄打开他们的房门,看到他们俩依偎在一起,睡得很沉。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苍老的脸上。

我看到我爸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没干的泪。

我突然想起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家里穷,有什么好吃的,爸妈总是先给我和哥哥。

有一次,我爸从外面带回来一根油条,香喷喷的。

他把油条掰成两半,大的那半给了哥哥,小的那半给了我。

我当时就不乐意了,坐在地上哭,说爸爸偏心。

我爸没骂我,他只是蹲下来,摸着我的头,笑着说:“你是妹妹,哥哥要让着你。但是哥哥是男孩,以后要撑起一个家,要多吃点,长力气。”

我妈也在旁边说:“是啊,以后我们老了,还要指望你哥呢。”

这些话,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也刻在了我父母的骨子里。

他们倾尽所有,把最好的都给了哥哥,只因为他是儿子,是他们未来的依靠。

而我,只是个女儿。

迟早要嫁出去,是“别人家的人”。

可现在呢?

那个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儿子,那个要“撑起一个家”的哥哥,却让他们吃发霉的馒头。

而我这个“别人家的人”,把他们接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我哥的电话就打来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把爸妈接走了?你搞什么?不知道他们住惯了,不喜欢挪地方吗?”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我为什么要把爸妈接走。

他关心的,只是他自己的生活被打乱了。

我没有跟他吵,只是平静地告诉他:“哥,爸妈以后就住我这儿了。你不用管了。”

“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高了起来,“你让别人怎么看我?说我不孝顺,把爸妈赶出家门?”

他还在乎他的面子。

“别人怎么看,重要吗?”我反问他,“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让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近乎于哀求的语气说:“你把他们送回来吧。我……我跟小丽说,让她以后对他们好点。”

“不用了。”我打断他,“哥,有些东西,碎了,就拼不回来了。”

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这个家,算是彻底散了。

父母在我这里的日子,一开始是小心翼翼的。

他们走路都踮着脚,生怕弄出一点声音。

吃饭的时候,碗里掉了一粒米,我爸都会赶紧捡起来放进嘴里。

我老公小陈下班回来,他们会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局促地搓着手,像两个等待被审判的犯人。

小陈是个很温和的人,他看出了他们的不安。

他会主动跟他们聊天,给他们讲公司里的趣事。

他买回来一个很大的鱼缸,里面养了几条金鱼。

他对我说:“让爸没事的时候喂喂鱼,有个事儿干,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我还把我家的阳台,改造成了一个小小的菜园。

买了几个大花盆,装满了土。

我爸以前在老家,就是个种地的好手。

我把种子和工具交给他的时候,他眼睛都亮了。

那是一种久违的光彩。

他开始每天都泡在阳台上,松土,浇水,施肥。

他种了西红柿、黄瓜、还有小葱。

他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着那些小小的秧苗。

我妈呢,她开始试着走进厨房。

一开始,她只是站在旁边看我做饭,帮我递个碗,拿个盘子。

后来,她会小声地问我:“这个菜……是不是该放点酱油了?”

再后来,她会主动说:“今天的晚饭我来做吧,我给你做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打卤面。”

那天晚上,我吃着我妈做的打卤面,眼泪差点掉下来。

那是我记忆里,最熟悉的味道。

日子就像阳台上那些慢慢长大的秧苗,一天天,变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我爸不再整天唉声叹气,他的腰杆好像都挺直了一些。

每天早上,他都会去阳台看他的宝贝菜。

“闺女,你看,西红柿开花了!”

“闺女,快来看,黄瓜长出来了,小小的,顶花带刺!”

他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

那种发自内心的、舒展的笑容。

我妈也不再整天沉默不语。

她会跟着电视里的戏曲节目,小声地哼唱。

她会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东家长西家短。

她的手,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饭菜香。

我爸我妈,还有小陈,三个人正围在桌子边包饺子。

桌子上摆着好几盘已经包好的,有白菜肉的,有韭菜鸡蛋的。

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气氛特别融洽。

看到我回来,我妈笑着说:“快去洗手,就等你了。今天我们吃三鲜馅的。”

我爸也指着一盘饺子,得意地说:“这个是我包的,你看,像不像个元宝?”

小陈在一旁打趣:“爸包的饺子,吃了肯定能发财。”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给他们每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才是“家”。

家不是一所多大的房子,也不是多少钱的存款。

家是热气腾腾的饭菜,是温暖的灯光,是家人的欢声笑语。

这期间,我哥和我嫂子,一次都没有来看过。

他们只是偶尔会打个电话。

电话的内容,永远只有一个主题:钱。

“爸妈的退休金,是不是该给我们了?他们吃你的住你的,总不能钱也让你拿着吧?”

这是嫂子的原话。

我哥的说法,则要委婉一些。

“妹妹,我知道你辛苦。爸妈的钱,你先拿着,就当是他们的生活费。不过……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看……”

我每次都用一句话怼回去:“爸妈在我这儿,他们的钱,我来安排。”

然后就挂掉电话。

我没有告诉爸妈这些事。

我不想让他们再为这些事情烦心。

我用他们的退休金,给他们买合身的衣服,买他们爱吃的零食,带他们去公园散步,去附近的城市旅游。

我想把我亏欠他们的,把哥哥亏欠他们的,都一点一点地补回来。

我带他们去拍了一套全家福。

是我,小陈,还有爸妈,四个人。

拍照那天,我妈特意穿上了一件红色的新衣服,还让我给她稍微化了点妆。

我爸也穿上了崭新的中山装,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在照相机前,他们笑得特别开心。

我把那张照片放大,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照片里,我们四个人,紧紧地挨在一起,笑得像阳台上盛开的花。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

阳台上的西红柿红了,黄瓜也长大了。

我爸摘下第一个熟透的西红柿,用手擦了擦,递给我。

“闺女,你尝尝,自己种的,甜。”

我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

是真的甜。

甜到了心里。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而幸福地过下去。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是嫂子。

她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妹妹……你快来医院……你哥……你哥他出事了……”

我当时就懵了。

我哥,那个在我记忆里一直很健康的男人,怎么会出事?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他正在抢救室里。

嫂子瘫坐在抢救室门口的地上,妆都哭花了,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看到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

“你哥……他被查出来是肝癌晚期……医生说……医生说没多少时间了……”

肝癌晚期。

这四个字,像晴天霹雳,把我炸得晕头转向。

我怎么也无法把这四个字,和我哥联系在一起。

虽然我怨他,恨他,甚至决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可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

是那个小时候会把大半个油条分给我,会在我被别的孩子欺负时,第一个冲上去保护我的哥哥。

抢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疲惫地对我们摇了摇头。

“我们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嫂子的哭声,一下子变得尖利而绝望。

我站在那里,手脚冰凉,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我哥就这么走了。

没有留下一句遗言。

我甚至,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这个消息,我瞒了爸妈很久。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开口。

我怕他们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我哥的后事,是我和小陈帮忙办的。

很冷清。

除了我们,就只有嫂子娘家来了几个人。

嫂子整个人都垮了,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她拉着我的手,一遍遍地哭着说:“我对不起你哥……我对不起爸妈……如果我早点让他去检查……如果我对他好一点……如果我对爸妈好一点……他是不是就不会走得这么快……”

她说,我哥其实早就知道自己身体不舒服了。

肝区一直疼,吃不下饭,人也越来越瘦。

但是他不敢去医院。

家里要还房贷,要养孩子,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他怕一检查,就是大病,怕花钱。

所以就一直拖着,疼得受不了了,就吃几片止痛药。

嫂子呢,她也只顾着自己吃喝玩乐,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他的身体。

甚至在他去世的前一天,他们还因为一点小事大吵了一架。

我听着她的哭诉,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该安慰她,还是该责备她?

好像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回到家,我看着客厅里那张放大的全家福,照片上,爸妈笑得那么灿烂。

我实在不忍心,把这个残酷的消息告诉他们。

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那天,我妈在看电视,地方新闻里,正好播报了一起交通事故。

事故的地点,就在我哥家附近。

新闻画面里,闪过了我哥小区的名字。

我妈突然像想起了什么,问我:“闺女,你好久没提你哥了。他……他最近好吗?”

我心里一紧,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挺好的,他公司忙,经常出差。”

我妈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你别骗我了。”她轻轻地说,“你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

我以为他们会哭,会闹,会崩溃。

但是没有。

他们听完后,只是沉默。

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

我爸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把他脸上的皱纹,照得像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我妈则是走到阳台,看着窗外。

她的背影,显得那么单薄,那么脆弱。

过了很久很久,我爸才转过头,看着我,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走的时候……疼吗?”

我摇摇头,“医生用了镇痛药,他走得很安详。”

我爸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那天晚上,他们俩谁都没有吃饭。

第二天,我妈对我说:“闺女,带我们……去看看他吧。”

我带着他们,去了我哥的墓地。

那是一个很小的,很偏僻的角落。

墓碑上,贴着我哥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他,还很年轻,笑得有些腼腆。

我妈伸出手,颤抖着,想要去摸一摸那张冰冷的照片。

可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她就那么站着,看着照片上的儿子,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我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是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

他一层一层地打开手帕。

里面,是一个已经捏得不成样子的,发了霉的馒头。

就是那天,我从他手里打掉的那个。

他竟然,一直留着。

他把那个馒M头,轻轻地放在了墓碑前。

然后,他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什么也没说。

但是我知道,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在那个馒头里,都在那个鞠躬里了。

有失望,有怨恨,但更多的,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永远无法割舍的爱和痛。

回去的路上,爸妈一句话都没说。

回到家,他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都没出来。

我很担心,我怕他们会想不开。

我守在他们门口,不敢离开。

到了晚上,房门开了。

我妈走了出来,她的眼睛红肿,但神情却很平静。

她对我说:“闺女,妈想明白了。”

她说:“你哥这辈子,活得太累了。他心里,一直都想着要出人头地,要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他给我们买大房子,就是想证明他自己。他只是……用错了方式。他娶了你嫂子,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路是他自己走的,苦,也是他自己吃的。我们不怨他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人死如灯灭。所有的恩恩怨怨,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就守着你,好好过日子。”

我爸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从那天起,我哥这个名字,就成了我们家一个绝口不提的禁忌。

不是忘记,而是把他,连同那些痛苦的记忆,一起埋在了心底最深处。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是,我能感觉到,爸妈好像又老了很多。

他们的头发,白得更快了。

他们的背,也更驼了。

嫂子后来来过一次。

她是来借钱的。

我哥走了,家里的房贷,孩子的学费,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哭着求我,求爸妈。

我没有借给她。

不是我心狠。

而是我知道,那是一个无底洞。

我给了她一笔钱,不多,但足够她和孩子撑过最难的一段时间。

我对她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你的路,要自己走。”

她拿着钱,千恩万谢地走了。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它能抚平最深的伤口,也能冲淡最浓的悲伤。

转眼间,好几年过去了。

阳台上的菜,已经换了好几茬。

西红柿,黄瓜,豆角,茄子……

一年四季,我们家总有吃不完的新鲜蔬菜。

我爸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得了老年痴呆。

一开始,只是记性不好,经常忘了自己把东西放在哪里。

后来,他开始不认识人。

有时候,他会指着我,问我妈:“老太婆,这闺女是谁啊?长得真好看。”

我妈就会笑着,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老头子,这是我们家闺女啊。”

再后来,他连我妈都不认识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些模糊的,久远的记忆碎片。

他会突然对着空气喊:“小军(我哥的小名),快回来吃饭!”

他会拿着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说,他在等我哥放学回家。

他的记忆,停留在了我哥还是个孩子的年代。

那个时候,哥哥还是他的骄傲,是他的全部希望。

他忘记了那间朝北的小黑屋,忘记了那个发霉的馒头,忘记了所有的失望和伤害。

他只记得,他有一个儿子,他很爱他。

也许,这样也好。

忘记了痛苦,剩下的,就都是美好了。

我妈承担起了照顾我爸的全部责任。

她每天给他喂饭,给他擦身,带他下楼晒太阳。

她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了,走路都有些蹒跚。

但她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她说:“我得好好照顾他。不然,等我到了那边,没法跟他交代。”

有一个周末,我带着他们去郊区的公园玩。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我爸坐在轮椅上,很安静。

我妈推着他,慢慢地走在林荫小道上。

我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俩的背影。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相互依偎,相互扶持。

夕阳的余晖,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突然,我爸指着前面的一棵大树,含糊不清地说:“树……爬树……”

我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她笑着对我说:“你爸想起你小时候了。那时候,你哥最喜欢爬这棵树,给你掏鸟窝。”

我看着那棵大树,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

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像猴子一样,敏捷地爬上大树。

树下,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仰着头,拍着手,大声地喊:“哥哥,加油!”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像碎金一样。

那一刻,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走上前,从我妈手里接过轮椅。

我对她说:“妈,我来推吧。”

我推着我爸,我妈跟在我身边。

我们三个人,慢慢地,向着夕阳走去。

我知道,前面的路,还很长。

但是,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因为,家,就是那个不管你走了多远,受了多少委屈,都永远为你亮着一盏灯的地方。

而我,会永远做他们那盏,永不熄灭的灯。

来源:优雅辰星oRa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