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归来:(二十八)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23 10:17 1

摘要:窗外的人影闻声微动,先推门而入的是听琴,见曲凌仍躺在床上:“郡主,奴婢先伺候您更衣。”

第173章 不着急

窗外的人影闻声微动,先推门而入的是听琴,见曲凌仍躺在床上:“郡主,奴婢先伺候您更衣。”

“不必。”

曲凌撑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只着雪白里衣的身躯,长发如瀑散在肩头,衬得肌肤如雪。

听琴还想说什么,池渊已走到门前,他见曲凌的模样,微微发愣,克制的移开目光,也不进去。

“进来吧。”曲凌笑道。

池渊犹豫一瞬,理智渐渐丢失,双脚不听使唤的进了屋。

曲凌盘腿坐在床榻上,里衣领口微敞,残阳落在她身上,连发丝都仿佛在发光。

池渊呼吸一滞,曲凌刚睡醒,眼角还带着浅浅的红晕,嘴唇比平日更加饱满红润,她就这样毫不设防地看着他,池渊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一层红晕。

“你过来。”曲凌朝他招手。

这实在太大胆了,未婚男女,独处内室,一方还衣衫不整,若传出去,不知会惹来多少非议。

池渊逼迫自己站住脚,靠近,对她不好。

曲凌看着池渊僵硬,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合规矩,世家贵女应当端庄持重,矜持内敛,绝不该如此放肆。

可她是在江州长大的,没有人教她这些繁文缛节,上一世回京后,也没人在意一个不受宠的嫡女该学什么礼仪。

没人教也好,她不想学那些束缚人的礼教,男子放浪形骸,会被赞一句风流潇洒,怎么女子言行有一分不对,就要被唾弃呢?

而现在,她只想抱一抱池渊,感受这个让她心安的人的温度。

池渊喉咙发干,在看到曲凌眼里的失落时,终于失去了理智,他慢慢挪到床前。

曲凌笑了起来,伸手抱住他的胳膊,轻轻一拉,让他坐在床沿,她看着他,发现素来沉稳的世子此刻连脖颈都泛着红,不禁莞尔,空中流淌着让人无法捉摸的情丝,轻盈流转,在人的心上轻抚缓触。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曲凌靠在他肩头,声音轻软:“梦见我和你前世就见过……”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池渊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的全部感官都被怀中的人占据,她发间淡淡的香气,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这让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发烫,几乎要灼伤自己。

“……宋家的事,我什么都没和你说,你怪我么?”曲凌突然问道。

池渊这才回神,低头对上她的眼睛,他心头发软,控制不住将曲凌揽入怀中,下巴轻抵她的发顶:“你那样的耀眼,那样的聪慧,我只盼着自己将来不给你添乱,也不会成为你的后顾之忧。”

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怪她,想都是不应该的。

“如果你需要我,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

“包括我的命。”

这么多年了,靖威侯府终于完全落入他的手中,再也没有什么各一半的说法,侯府是他的。

他不用提心吊胆,处处谨慎,也不用为了世子之位,明明厌恶至极,还要与正院虚与委蛇。

“是你给了我救赎,把我从深渊中拉出来。”

他的命,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曲凌心头一颤,她想说,是他在她上一世最黑暗的时刻,给了她一点光亮,渡她挣扎过苦海,重回人间报仇。

“陪我用晚膳吧。”她最终只是这样说,唇角却扬起明媚的笑。

池渊点头,却没有立即起身,两个人拥在一起,原本相隔的心此刻仿佛真的融到了一起。

靖威侯府,被护卫层层围住的正院,胡映月正把外面发生的事情,声情并茂的说给靖威侯夫人听。

“郡主带着数不清的护卫,拿着棍子冲进宋家,把宋家给烧了个精光……”

“......出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两个滴血的包裹,八成是宋玉桢和宋璋的人头,毕竟柳夫人还活着......”

“……嘉平郡主先是把那黑衣人的手脚筋都挑断了,又和颜悦色的送咱们郡主回府,啧啧啧,那是真疼咱们郡主.……”

她说得眉飞色舞,靖威侯夫人听得心惊肉跳,宋家就这样完了?

不可能吧?宋玉桢,死了?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帮她对付曲凌,她怎么能说死就死?

那以后怎么办?留着她一个人对付曲凌那女魔头?

“姨母,要不说您有福气,将来长公主说不定还要更进一步,咱们郡主那可就和公主没区别了,”

胡映月是真心高兴:“您的福气,还在后头。”

靖威侯夫人听得想哭,她还有什么福气,曲凌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嫁进来,她还能有命么?

“你赶紧逃命去吧。”靖威侯夫人面色颓败。

正说得起劲的胡映月愣了愣:“我干什么去逃命?”

她还等着沾光呢。

“当初我接你来给她添堵,她日后能放过你?”靖威侯夫人有气无力。

胡映月干笑:“姨母,郡主又不是胡搅蛮缠,不讲理心狠手辣之人,你我用心的讨好她,将来只有数不尽的好处。”

“你这是哪里学来的做派!”靖威侯夫人瞧不上她的小家子气。

“从古至今,没有婆母去讨好儿媳妇的说法!”

胡映月听她这话,吓了一跳,不可置信问:“难道您还不死心,非要和郡主争高低?”

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靖威侯夫人又怕又不甘心,最后满腔情绪化作了怨怼,她才是侯府的女主人。

从前,老夫人在的时候,压得她抬不起头,好不容易老夫人死了,难道还要被儿媳妇压得抬不起头?

“我是世子的娘,”

靖威侯夫人自言自语:“世子是我生的,他再恨我,也是我的儿子。”

她不信曲凌敢真的对她怎么样,除非曲凌不打算和池渊过了,否则,总要顾及情分。

她不着急,等曲凌嫁进来,总会找到机会的。

第174章 仁慈

长公主突然发难宋光,赵玄翊这个太子是不知道的,这和之前的计划不一样。

长公主说,四月三十日动手。

皇帝不在宫中,千牛卫虽然留下,但不会听她调遣,所以到时候,需要崔彦直率东宫亲卫埋伏在宣德门,等宋光一进宫门,即刻拿下。

赵玄翊今日还让人去宣德门打探消息了,没有动静,东宫烛火未熄,赵玄翊正由宫人整理朝服玉带,准备前往议政殿晨议。

铜镜中的人清俊贵气,只是眼底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倦色,长公主,宋光,还有他,三方之间的博弈,越来越激烈了。

“殿下,该动身了。”崔彦直在殿外轻声提醒。

赵玄翊正要迈步,殿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殿下,出事了。”

太子贴身伺候的卫公公脸色前所未有的苍惶:“长公主把中书令大人抓起来了。”

赵玄翊猛地往前两步,声音陡然变凉:“什么时候的事?”

怎会临时变卦。

“就在方才,长公主以谋逆罪把中书令大人抓住,押往刑部了。”卫公公心惊,他伺候在太子身边,知道太子是彻彻底底被长公主骗了。

殿内安静得可怕,赵玄翊眼睛里涌出一丝愤怒,他诚心与姑母联手,姑母就这样欺骗他?

“长公主从何处调的兵?”他少见的疾言厉色。

卫公公说:“拿了陛下的手令,调的千牛卫。”

赵玄翊变了脸,广袖掀翻一盏宫灯,难怪当初不让千牛卫随行,而是让侯序另调禁军。

“她何时取得的手令?”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卫公公硬着头皮说:“长公主派人来请殿下,即刻去议政殿。”

他说完,膝行两步,心急如焚:“殿下,您不能去。”

崔彦直也进来了,快步上前:“殿下不如借口生病,公主若是心怀不轨,可能对您不利。”

他眉头紧皱:“咱们根本不知道长公主还藏了什么招数。”

赵玄翊从未如此焦躁难安,姑母的野心他知道,可未免欺人太甚了些。

这段时间,他们姑侄联手,在朝堂上叱咤风云,还算不错,姑母对他总是和颜悦色,也唤他一声,“阿翊。”

他甚至想过,保持这样的局面,他和姑母一直这样下去,也很好。

姑母在政事处理上的老辣,赵玄翊从未在宋太后和皇帝身上见过,有她在,王朝会更加繁荣昌盛,等将来,父皇驾崩了,他以太子正统继位,会加封姑母为镇国大长公主。

他会娶元容为妻,他们的孩子会成为新的太子,可姑母竟对他有所隐瞒,还有元容。

赵玄翊有些难过,心里泛苦,父皇的手令是她去行宫拿的吧,是侯序帮了她。

这一手来得太快太狠,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

赵玄翊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她不敢杀了孤的。”

起码,现在不会。

“她爱惜自己的名声。”

女帝上位,本就有极大的阻力,再背上弑君杀侄的骂名,各方势力都会不服,王朝会动荡不安。

议政殿外异常安静,本该列队的文武百官不见踪影,只有千牛卫把守殿门。

踏入大殿,往日群臣议事的场所空空荡荡,唯有长公主一袭绛紫长袍,坐在为监国所设的太师椅上,正执朱笔批阅奏章,裴景明守在她身侧,见太子进来,神情淡漠的见礼。

长公主听到动静,头也不抬,朱笔在奏折上勾画:“阿翊来了。”

赵玄翊上前,躬身行礼:“见过姑母。”

这姿态,更像是臣子觐见君王。

长公主这才搁笔,问:“往后,你有何打算?”

赵玄翊心里咯噔一下,打算?他该如何打算?

自请废太子,将皇位拱手让给长公主?

赵玄翊的心境再也无法平和:“侄儿当竭尽全力,为父皇分忧。”

他是不会认输的。

长公主得了他的回答,端详他片刻,将手上的一本折子扔在桌子上,意味深长的笑道:“好啊。”

从宋光被抓开始,原本是盟友的两个人就站到了对立面。

“姑母是以何罪将中书令下狱的?”赵玄翊明知故问,他就想听长公主怎么说。

“谋逆。”

“何以谋逆?”赵玄翊继续问。

长公主看穿他,脸上浮现几分嘲讽之色:“太子不知道么?宋家私养暗卫,谋害朝中官员。”

“中书令招了?”

“不用他招,”

长公主戏谑:“赤影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赵玄翊心沉谷底,越发不安:“姑母的意思,是找到赤影了?”

长公主的笑容变得奇异:“太子啊,你乃一国储君,怎能如此畏手畏脚?”

莫名被训的赵玄翊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请姑母赐教。”

“赤影再厉害,能与禁军比么?”

长公主说:“本宫无需去找,禁军出动,每一寸土都会被掀开来看,区区暗卫,能藏到哪里去。”

“你是太子,你当明白,真正手握权利,是无需花费心力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赵玄翊久久无法出声。他得不到的赤影,姑母竟从未在意过?

但他还有疑惑:“禁军岂能擅自调动?”

“本宫说能就能。”

长公主不愿与他多言:“你去看看你的外祖父吧,他在刑部的大牢中。”

赵玄翊走出议政殿时,心情变得沉重。

“殿下,”

崔彦直得面色更加凝重:“宫外的消息,宋家起了大火,嘉平郡主出宫抓住了赤影的首领。”

赵玄翊沉默不语,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赤影就这样没了,如今,他对上姑母,只有太子正统这点身份上的优势了。

赵玄翊一时不知该从何处开始着手。

“先去刑部。”

宋光盘踞朝堂多年,党羽多如牛毛,长公主不可能全部剪除,若是能将这些人收入囊中,也未必不能顺利继位。

赵玄翊一路沉思,长公主比他被动,他只需要不被抓到错处被废太子,好好活着,就是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他走后,长公主也发出一声喟叹:“本宫顾念骨肉血脉,本想着他能识趣一些,可他似乎,不愿退让。”

裴景明发出低低的笑声:“殿下总是对赵家人如此心软。”

长公主幽幽道:“本宫的确过于仁慈了。”

第175章有客

赵玄翊坐在马车上,远远能看见宋家的火烧红了半边天,他掀开帘子,热风裹挟着灰烬的气息扑面而来。

“何人干的?”

赵元容来不及放这把火。

“是嘉安郡主。”崔彦直说。

赵玄翊说:“真没想到,定襄侯府还有这样有胆子的人。”

“是。”

“寻个机会,杀了吧。”

姑母的身边,不能再多一个帮手。

“长公主殿下和元容郡主护她周全,她要嫁入靖威侯府,就更难杀了。”崔彦直说。

从前宋家两次出手,都没能要她的性命,这位嘉安郡主,谨慎得很。

赵玄翊眉宇间疲惫尽显:“既然如此,就等母后回宫吧。”

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对付一个曲凌。

掀开车帘,望向浓烟滚滚的方向,他目光闪动:“宋玉桢死了?”

亏他以为那个女人真能拿到赤影助他一臂之力,他把长公主的计划透给宋玉桢,没想到,长公主谁也不信。

崔彦直摸不透太子是如何想的:“八九不离十是死了,要不再让人打听打听?”

赵玄翊摇头,放下车帘:“不必了。”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长公主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狠,他不能再分神。

刑部大牢阴冷潮湿,狱卒提着灯笼在前引路,最深处那间牢房里,宋光虽被剥去了中书令的官服,只着一件白色中衣,却依然挺直腰背坐在石床上,风姿依旧。

“太子殿下造访,看来是有求于老夫了。”宋光听见声音,不用睁眼都知道是谁,语气里的讽刺,让赵玄翊微微蹙眉。

赵玄翊示意狱卒退下:“外祖父好定力。”

“比不上太子殿下好算计,”

宋光睁眼:“可惜,你实在愚蠢。”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稳坐太子之位?”

“赵莒是先帝一手培养的,她的狠辣果断,甚至玩弄权术的本事,都在你之上。”

赵玄翊面色不变,轻描淡写:“我也是今日才发现上了她的当,所以才来寻外祖父。”

这句话让宋光哈哈大笑,言语激烈:“你以为,老夫这些年是怎么在中书令位置上坐稳的?赵莒十六岁就能在先帝跟前杀朝臣,你呢?你连个赵元容都放不下。”

赵玄翊任由宋光发泄,闭口不言。

宋光骂了一句又一句,直到精疲力尽,他盯着赵玄翊波澜不惊的脸,突然感到一阵无力。仰着头靠在石墙上,脸上起了一种古怪的神情:“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想要朝堂上我的人,支撑你登基。”

赵玄翊唇角微扬:“外祖父说得对。”

宋光眼中精光毕现:“长公主对我欲杀之而后快,可她却先将我押入大牢,因为她想等刑部审我,将我名正言顺的问斩。”

“太子,我的罪名是否能成,就看你的本事了。”

赵玄翊有些佩服他,都关进大牢了,还在筹谋脱身。

“若是,太子能保住我的性命,我自然会将积攒多年的人脉交给你,包括赤影。”

宋光语气不善:“若是,太子这点本事都没有,那老夫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到这一刻,宋光才开始理解先帝想传位给长公主的决定,皇帝和太子,不愧是父子,一样的没用。

“我可以保你性命,”

赵玄翊说:“只是,少不得落个流放。”

宋光呵呵一笑:“保住性命,足矣。”

他把赤影交给孙儿,到时候,定能救他出去,长公主和太子本就不是一条心,他一定会寻到东山再起的机会。

“那么,外祖父我说说,三省六部,有哪些可用之人。”

宋光刚想开口,一道女音传来:“中书令大人,可别上当了。”

赵玄翊回头,只见赵元容手持两个渗血的布包走过来。

“元容,你……”

赵元容无视赵玄翊,径直走到牢门前,将手中布包丢在宋光脚下,布包散开,两颗人头滚落在地。

“宋家没了,”

赵元容淡然道:“你们宋家,死完了。”

宋光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些年在朝堂上,什么样的困境都挣脱了,偏偏此时,感觉喉咙被扼住了。

他呆滞地望着地上两颗头颅:“不可能....”

突然,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毒妇,你和赵莒,会不得的好死。”

他猛扑过来,恨不得撕碎赵元容。

赵元容后退一步,冷眼看着宋光发狂,只是可惜,没有让宋太后看到这一幕。

“哦对了,宋璋是被宋玉桢杀的,我只是砍了个头。”她转身要走,赵玄翊便跟上去。

“你何时去找父皇要的禁军调令?”他问赵元容。

赵元容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往前走。

“你和姑母不信我,甚至骗了我,”

赵玄翊不甘心,拽住赵元容的胳膊:“为什么?我对你不好么?”

赵元容轻笑,甩开他:“我稀罕你的好么?”

她近乎残忍的说道:“你若能赢我,到那个时候,我会跪在地上,祈求你的好,而现在,你的好,一文不值。”

赵元容走了很久,赵玄翊才缓过神来。

牢房内,宋光抱着两颗人头喃喃自语,状若疯癫。

赵玄翊情绪冷静了几分,既然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那就看最后鹿死谁手。

宋家的落败在王朝引起轩然大波。曲凌带人闯进宋家的事迹,外头的传言越说越离奇。

宋家被定了谋逆,倒也无人敢说曲凌此举不妥,只是被茶馆的说书人形容成凶神恶煞的夜叉了。

胡映月听得有趣,回去又说给靖威侯夫人听,靖威侯夫人听见“郡主”两个字就发晕。

暖山居却与外头的喧嚣天差地别,曲凌一心一意准备成亲事宜,足不出户,反正,只要长公主不倒,谁也无法动她一根头发。

五月,天气渐渐热了,这份宁静却被打破。

“郡主,河东老家来人了。”李嬷嬷亲自到暖山居告诉曲凌。

曲凌拿着一柄扇子,慵懒的倚靠在窗前,望着满院翠竹,闻言回头:“娘的棺椁,不是姨母派人去运的么?河东老家的人来干什么?”

求了圣旨让徐照月和曲裎和离后,长公主便要把徐照月的棺椁葬入她的陵寝。

“从河东带了一个孩子来,说是过继给侯爷。”李嬷嬷无奈。

曲凌愣了愣,随后用扇子掩嘴大笑,她还发愁,河东路远,怎么杀了那群老东西的,没想到,自己送上门了。

上一世,河东那群趋炎附势的小人为讨好宋家,把徐照月的棺椁移了出来,他们把合葬的位置让给宋珺,他们还想把嫡长女的位置让给曲连枝。

天高地远的,账不好算。

“更衣。”曲凌起身,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拨动佛珠。

“有客自远方来,当好好待之。”她心情很愉悦。

第176章不白来

“郡主,河东的人在花厅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在抱怨呢。”

观棋到处游荡,府里上上下下,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曲凌对镜梳妆:“让他们等着吧。”

半晌,才扶着听琴的手往花厅去。

花厅里有五个人,主位是个老者,满脸褶子里都夹着不满,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两个与曲凌年纪相仿的一男一女坐在下首,正小声交谈着。

见曲凌进来,那老者冷哼一声:“果然府上没有长辈教导,才成了这怠慢不知礼数的样子。”

“你才是不知道尊卑,”

观棋横眉竖眼:“这位置是你能坐的?”

“还不快些起来,难道要喊人来赶你么?”

老者本想给曲凌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反被教训,一时间,面色阴沉如墨,但他没有起身。

曲凌眼皮都不抬,径直走向主位,两个婆子从她身后走出来,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把老者从主位硬生生的拽了下来。

“郡主请坐。”

曲凌用扇子捂住鼻子,秀眉微拧,听琴立刻吩咐:“还不快些换张椅子,什么脏的臭的,就敢让郡主坐。”

她意有所指,听得老者面皮都涨红了:“你放肆……”

厅中的美妇人连忙打圆场:“五叔,阿凌自幼没了母亲,已经可怜,宋氏又非良母,从未仔细教导她,您就别挑她的理了。”

中年男人点头如捣蒜:“是啊,阿凌怪可怜的,五叔别和她计较。”

花厅里伺候的下人听得想笑,郡主哪里可怜了?

掌着侯府,有着用不完的聘礼嫁妆,还有长公主的疼爱,在行宫养身体的康乐公主只怕都没有这样的自在。

五老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一甩袖子,坐到了左下第一个位置。

听琴接过小丫鬟奉上的茶,试过温度,亲手递给曲凌,曲凌也不喝,垂眸道:“说说吧,你们都是谁?来干什么?”

她的手指着还在生气的五老太爷:“从你开始说。”

五老太爷目瞪口呆。这个小女娃怎么敢的?

中年夫妇正是河东曲氏族长的儿子曲襕,和儿媳王氏,两人一样瞠目结舌。

五老太爷是族长一母同胞的弟弟,在河东老家,人人敬重他。

没想到,刚到了侯府,郡主最基本的体面都不给,简直和县令审理犯人一样。

“你岂敢如此无理?”五老太爷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指着曲凌骂。

曲凌直接吩咐:“把他丢出去冷静冷静。”

立刻有小厮进来抓人。

“放肆,你如此不敬长辈,蛮横无理,我要告诉族长,要把你从族中除名.……”

人是被拖着倒行出去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曲襕和王氏迅速交换了的眼神,郡主不是好相处的。

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嫁出去了。

王氏眼中立刻盈满怜惜:“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她说着起身要拉曲凌的手。

“大胆,”

听琴一个箭步挡在曲凌身前:“郡主跟前,怎能如此不知礼数。”

王氏的手僵在半空,讪讪地缩了回去,曲襕干笑两声:“都怪我们,见到侄女一时忘了礼数。”

他拉过两个孩子:“阿耀,连梦,过来给大姐姐见礼。”

名叫曲连梦的少女,双眼从进门起就黏在曲凌身上,真是贵气逼人,光郡主头上的东珠,光泽温润,只怕价值连城。

曲凌将少女的艳羡尽收眼底,却不点破,只淡淡道:“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侯府不留外人。”

“郡主误会了,”

王氏强笑着打圆场:“我们这次来,也是奉了族长之命。”

她把曲耀往前推:“你父亲膝下无子,族中已经决定把阿耀过继给你父亲。”

曲襕迫不及待地补了一句:“已经开祠堂,把阿耀写在你父亲名下了。”

板上钉钉,他们怎么能算外人呢?

侯爷得了疯病,他们是好心才过来帮着照顾的。

“是啊,郡主,”

王氏附和:“这都是族中的决定,我们也是没办法。”

“眼看着你就要出嫁了,府上也没个长辈帮衬你,以后有我在,我会尽心尽力帮你操持……”

“本郡主的事,不需要你费心,侯爷也无需你们照顾,”

曲凌不耐:“你们现在打消念头,回到河东,一家人还能高高兴兴地在一起。”

“那怎么行。”曲耀年轻,沉不住气,这可是他改变命运的机会。

“我已是父亲的儿子,自当侍奉在身边。”

曲凌说:“京城的荣华富贵,可不是什么人都有命享的。”

她含了丝警告:“我怕你们有命来,没命回去。”

王氏只当她吓唬人:“郡主,您马上要嫁人了,总不能看着侯爷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家吧,阿耀和连梦,会替您尽孝。”

她姿态放得低,说话也好听:“我们绝不给您添麻烦。”

这个时候回去,简直是傻瓜。过继曲耀,是族中的决定,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不允许。

曲凌摇着扇子,突然笑了:“听琴,带她们去二房歇下吧。”

天上不会掉馅饼的,只会掉陷阱。

王氏松了口气,又沾沾自喜,往后,侯府泼天的富贵就是她们一家的了,郡主能嫁到靖威侯府,她的女儿,也会有好姻缘的。

“郡主放心,日后有阿耀为您撑腰,便是靖威侯府,也不敢欺负您。”王氏存了讨好曲凌的心。

曲凌并未理她,起身走了。

“郡主,咱们真的要留那一家子住下么?”观棋不是很高兴,那一家四口打的什么算盘,太显而易见了。

“就你话多,”

听琴瞪了她一眼:“郡主什么时候做过无用的决定。”

曲凌摇着扇子,沿着回廊往暖山居走,身后跟着十几个下人,威风得很,她想让定襄侯府灰飞烟灭,背锅的这不就来了么?

“不是想为我撑腰么?”

曲凌笑道:“告诉王夫人,靖威侯夫人不喜欢我,针对我,让她好好的为我撑腰。”

既然来了,那别白来。

第177章积德

曲襕一家就这样住进了二房,第二天,王氏便和曲襕说:“让五叔回去吧,咱们既已安定,他便可以上路了。”

郡主不喜欢他,王氏看出来了,曲襕都听媳妇的,家里大小事情,都是媳妇说了算,他没有意见。

五老太爷也想走,他对曲凌厌恶至极,但又拿她没法子,侯府虽富贵,但他一把年纪了,吃喝玩乐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次我陪你们入京,除了过继,还有其他的事情。”

五老太爷说:“河东的祠堂要修缮,族学也要维持,还有祭田,也该再扩大一些。”

说白了就是要银子,从前,曲裎年年都有大笔的银子送回河东,去年开始,这钱就没有再送了。

“你们一家有今日的造化,是族人的推举,万不可忘恩负义。”

曲襕连忙说:“当然不会忘。”

“那就从侯府的账上支银子给我带回去吧,”

五老太爷开门见山:“侯爷病了,阿耀是他儿子,他做主就是了。”

“你们是阿耀的爹娘,也能做主。”

王氏眼皮轻跳:“此事还是得郡主点头吧。”

“你懂什么!”

五老太爷不悦:“她一个姑娘家,马上要出嫁,岂能对侯府之事指手画脚。”

王氏也想趁机试试侯府的深浅,便叫来了账房先生,她不敢狮子大开口,试探的要了三千两银子。

很顺利,账房很快就支取了出来。

王氏心花怒放,看来侯府的人都清楚以后要讨好谁,曲襕拿着三千两银票,也乐得找不到北。

“五叔说要一万两银子,咱们赶紧让账房拿了出来,打发他走。”

王氏嗔了他一眼:“就你蠢,他要你就给?这可是都是咱们儿子的钱。”

隔日,她把三千两银子给五老太爷:“您也知道,郡主大婚在即,要花银子的地方多,账上没现银。”

她又私下给五老太爷塞了三百两:“这是给您路上使的。”

给了贿赂,五老太爷再不满,也不说话了。

三千两,那是族里的,三百两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

但他还是不满意:“靖威侯府给了半个府的家产做聘礼,待郡主出嫁后,仔细清点入册,到时候......”

他想要油水。

王氏便顺着话说:“聘礼单子,郡主是有的,不如,五老爷去问郡主要一份?”

就连,曲凌自个也没想到,老东西竟然真的敢找她要。

五老太爷让人到暖山居传话,叫曲凌去见他,那些人表面恭敬的应了,转身根本没往暖山居去,谁敢传这话?

不是找霉头么?

五老太爷发现下人们的阳奉阴违,拄着拐杖怒骂:“岂有此理,这侯府哪里还有半点规矩体统!”

他气不过,去找曲裎。

结果,被疯了的曲裎泼了一脸的茶水,出来时,胡子上还挂着茶叶。

无奈,只能往暖山居去,听琴拦了他:“老太爷请回吧,郡主今日不见客。”

老太爷眉毛一竖:“放肆,我是她叔祖父,算什么客?”

他抻着脖子往院里瞧:“去告诉她,河东族里要核对她的嫁妆和聘礼,让她把单子抄写了,交给我带回去。”

还特意加重了一句:“这是规矩!”

观棋闻声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什么规矩,分明是不要脸,打量着别人不知道你肚子里的那点算计?”

“怎么,郡主不给你,你就腆着脸来抢?”

老太爷老脸涨得通红,拐杖重重杵地:“没规矩的奴婢,这就是你们郡主教的礼数?”

“我们郡主教的可多了。”

观棋把鸡毛掸子往前一挥:“比如不要脸的人上门,直接打出去。”

老太爷哪里受过小辈这样直白的骂,举起拐杖要打人,观棋不躲不闪,反而上前一步:“您老可想清楚了,这一棍子下来,打的是长公主的脸面。”

拐杖硬生生停在半空,老太爷想起长公主派人去河东要徐照月棺椁的场景。

族中还想阻拦,亦或者是想要些好处,结果,祖坟全部被刨开了。

为首的人,手上拿着圣旨:“我等奉旨带回徐夫人,你们若是不配合,我们可以把祖坟刨干净,棺材一具具打开查验。”

族长当场就一口气没上来,根本不用全部刨出来,墓园是有墓碑的。

这便是长公主的行事手段。

五老太爷放下拐杖,眼中阴鸷一闪而过,等他回河东,定要把这事说与族人听。

除名。必须除名!

还有那聘礼,她不给单子又如何?

那是定襄侯府的,她别想带走,他回了河东,就让族中再派人来清点聘礼。

曲凌听完禀报,唇畔起了丝凉意,上一世,河东那些人怎么对徐照月的,历历在目。

“若我真是孤女,聘礼守不住,嫁妆也守不住。”

“他们想吃绝户呢。”

她冷笑一声:“王氏夫妇倒是有点小聪明。”

可惜,不多。

五老太爷离京的那日,风有些燥热,曲凌躺在树荫下的藤椅上,扇子盖在脸上挡住透过树叶投下的光。

“他年纪大了,舟车劳顿,很容易死的。”

京城往河东的官道上,五老太爷坐在马车里拨算盘,这趟京城之行虽累了些,也得了不少好处。

他望向身边的包袱,那里有他从侯府拿的几件值钱老古董。

五太爷满意的摸了摸胡子。

“老爷,前面有个茶寮,可要歇歇脚?”车夫问道。

五太爷掀开车帘,烈日晒得他眯起眼:“歇吧,沏壶好茶来。”

茶寮很简陋,只支着个草棚子,卖茶的人手脚很快。

歇过之后,五老太爷继续赶路,只是肚子隐约传来不正常的痛感,他没放在心上。

过了两日,曲凌在暖山居收到了三千三百两银子,观棋麻利地清点完毕:“分毫不差。”

“捐给慈济院。”

曲凌微微笑:“给老爷子积点德,下辈子投个好胎。”

住在二房的王氏也收到消息了。

“夫人,不好了,五老太爷在回程路上死了。”

王氏吓了一跳:“怎么死的?在哪里死的?”

“天气太热,吃坏了东西闹肚子,生生拉了两天,又想着赶紧回河东,着急赶路,谁知道半路就……”

王氏愣了很久,总觉得哪儿不对,五老太爷身子一直不错,才特意让他陪着来京城。

当天下午,王氏又得了个请帖:“靖威侯夫人想请您过府一叙。”

王氏更是疑惑,郡主未来的婆母,见她做什么?

暖山居,观棋正拉着素商等人下注:“明日,王夫人和靖威侯夫人,谁会更胜一筹呢?”

曲凌细腻的脸上浮现淡淡笑意,手上的扇子轻摇,她也很想知道胜负。

第178章添妆

给王氏的帖子,当然不是靖威侯夫人下的,她在禁足。

曲凌给池渊递了消息,池渊让尹嬷嬷用靖威侯夫人的名义下了帖子。

成亲前夕,李嬷嬷忙得脚不沾地,曲凌却无事可干,她想给靖威侯夫人添点堵,被禁足什么都不用操心,曲凌不想让她过得那样舒坦。

王夫人收了帖子,并未告诉曲凌。

她一夜无眠,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这位亲家呢,思来想去,她决定直接与对方撕破脸。

将来,郡主与婆婆不和,才会想起能为她撑腰的兄弟,才有利可图。

在河东老家,不少夫人都会在女儿成亲后,拼命的搅和女儿与婆家的关系。

女儿受了委屈,回娘家求助,她们才会一心向着娘家,不会被夫家哄骗了去,将来也能不留余力的帮扶娘家

王夫人打定了主意,她也这么办。

翌日一早,收拾妥当,往靖威侯府去了,下人报到靖威侯夫人面前:“定襄侯府有位王夫人,来拜见您。”

靖威侯夫人脱口而出:“她们府上都死绝了,哪里还有什么夫人。”

胡映月赶紧解释:“郡主的母亲棺椁回京了,河东曲氏也派了人来,说是要给侯爷过继一个孩子,想必是那孩子的娘了。”

“真是世风日下,什么犄角旮旯的人也往我跟前来。”靖威侯夫人嗤笑。

她正烦闷呢,就有人上门给她解闷,收拾不了曲凌,还收拾不了一个乡野来的妇人?

曲凌得知王氏出门了,笑了笑,话锋一转,问道:“曲耀有在侯爷跟前伺候么?”

听琴点头:“尊郡主的吩咐,日日扣着他呢,云雾姑娘盯着,出不了岔子。”

曲耀当天就被半拉半推送到曲裎跟前,云雾教他怎么伺候疯子。

曲耀坚持了半个时辰,就喊着要回去找爹娘,结果,被阴阳怪气的告知:“您是侯爷的儿子,该尽孝,还有,二房那两位,不能叫爹娘了,让郡主听见,可不得了。”

曲耀叫苦连连。

午后,王氏回来了,观棋说,满脸沉郁,裙子上还有茶渍。

看来,不是靖威侯夫人的对手。

让曲凌没有想到的是,胡映月也来了,她命身后的丫鬟取出一个匣子,里头是一对耳坠,样式典雅,是好东西。

曲凌似笑非笑:“你堂而皇之到我府上来,不怕你姨母怪罪你?”

“您很快就嫁到过去了,总不能不相往来。”胡映月头一回来,眼睛也不乱瞟。

“我今日是有事想求郡主的。”

曲凌示意她说。

“我来京城的时候,带了一封血书和县令写的奏折,前几日递给了御史台,我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让长公主殿下看到。”

胡映月有些紧张:“本来不该麻烦郡主,可越州百姓苦,狗官久矣,还望郡主帮我问一句。”

曲凌目光扫过那对耳坠:“你的礼,我收下了。”

胡映月松了口气,等一盏茶喝完,便起身告辞。

出门的时候,恰好碰见裴景明,胡映月见到这位天人之姿的郡王,并未有任何的愣神,退到一旁,规矩见礼,待人走后,若无其事的离开。

“郡主府上还有客呢。”裴景明进了暖山居,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半点不客气。

曲凌斜了他一眼:“若是有好东西给我,就放下,若是没有,就赶紧走。”

裴景明笑了起来,眼睛看向还没有撤下去的茶盏:“人人来你这,都能得一杯茶,怎么我就没有。”

他看着曲凌:“你要不亲手给我奉茶,等你出嫁,我可不背你。”

“姨母让你背我出嫁?”

“难不成,你想让你那从河东来的弟弟背你?”

“我谁都不要,”

曲凌摇着扇子:“我要元容姐姐背我。”

裴景明说不出话来:“好,你元容姐姐也乐得干这活。”

他招手让下人进来:“这是母亲,我,还有元容给你的添妆。”

曲凌起身,上前一一看过。

长公主和赵元容给的自然是极其珍贵之物,让她意外的是裴景明送的东西,是一箱典籍。其中多数为儒家九经,还有文学典籍和史书。

裴景明拿起其中一本,长眉微挑:“这些书,我与元容自识字起便开始读,你虽在江州长大,侯府并无认真教导你,但识文断字对你而言并非难事。”

“不过我猜,你读的多是《列女传》《内则》这类闺阁训诫。那些书,能教你相夫教子,却教不会你在朝堂翻云覆雨。”

“母亲疼你,你也的确有着出乎人意料的果断和狠辣,但光有这些不够。你是个聪明的人,不该埋没在后宅,母亲和元容身边有你,如虎添翼,将来她们登高位后,面临的困境会更多,而你现在的手段,不足以帮她们。”

裴景明神色难辩:“你若想在那群男人手中夺食,便得读男人读的书,从中领悟出男子不会的谋算。”

曲凌望着堆叠如山的典籍,强压下心中翻涌的震撼,敛衽深深一福:“多谢郡王教诲,这番话,我铭记于心。”

裴景明又回到那副散漫的样子,他在雕花木椅上坐下,漫不经心:“你那夫君是科举出身,这些书若是读不懂,便去问他,夫妻二人灯下共读,倒也不失为闺房雅趣。”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若敢阻拦,说什么你读这些无用,我奉劝你与他和离。”

曲凌应下:“我记住了。”

裴景明望向窗外,眼中情绪晦涩难明,母亲,当年您教我的,我都教给您最疼爱的外甥女。

夺权之路,我甘愿粉身碎骨为您铺平,待将来您拿回属于您的东西,不再需要我,甚至是想剪除我,至少,您身边还有人为您排忧解难。

曲凌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缕散不去的孤寂,她忽地笑了一下,问道:“元容姐姐干什么去了?她怎么不来?”

裴景明将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绪掩去,眉宇间荡起深意:“太子今早去行宫了,元容也去了。”

曲凌正色:“太子想请陛下回宫?”

“谁知道呢。”裴景明说。

赵元容审了那个赤影首领一天一夜,什么都招了,宋光这些年动用暗卫杀了哪些朝廷命官,一目了然,其他的罪证,御史台这些年积压的卷宗翻一翻,多不胜数。

死罪是逃不掉的。

太子却在议政殿堂而皇之为他求情,惹恼了长公主。

宋光能否逃脱死罪,太子的结局又会如何?预知后续,精彩明日继续……

来源:九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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