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清“罪臣”到现代“顶流”,他凭什么逆袭千年?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23 09:06 1

摘要:在明清一些学者眼中,苏轼是个该被批判的人物——王夫之在其《读通鉴论》里十多次提及苏轼,次次都是差评,毫不客气地给他扣上“擅权纷乱”的帽子。然而今天,苏轼却跨越近千年时光,成为无数人追捧的“顶流”。故宫苏轼书画展人头攒动,苏东坡主题话剧《苏堤春晓》一票难求,关于

在明清一些学者眼中,苏轼是个该被批判的人物——王夫之在其《读通鉴论》里十多次提及苏轼,次次都是差评,毫不客气地给他扣上“擅权纷乱”的帽子。然而今天,苏轼却跨越近千年时光,成为无数人追捧的“顶流”。故宫苏轼书画展人头攒动,苏东坡主题话剧《苏堤春晓》一票难求,关于他的新书源源不断,六集纪录片《苏东坡》好评如潮。在B站,有关苏东坡的视频播放量动辄数十万、上百万。这位曾经被历史评判的“罪臣”,究竟凭什么在当代实现如此惊人的逆袭?

明清之际的学术界,对苏轼并不友善。以王夫之为代表的思想家,给了苏轼十分严厉的评价。王夫之指责苏轼在从政方面“擅权纷乱”,甚至认为他和元稹、白居易、苏辙等人一样,是“酒肉以溺其志,嬉游以荡其情,服饰玩好书画以丧其守”。更严重的是,王夫之还批评苏轼倡导“邪说”,认为他的《谏臣论》这类文章抹杀了君臣之义,混淆了忠奸之别。这种批评的背后,可能有着更复杂的原因。王夫之对宋代以前数十位帝王的评论往往深刻而有卓见,但他评论文人——包括王羲之、韩愈、“三苏”等,却常常失去分寸。历史给苏轼蒙上了一层灰尘,但这层灰尘终究会被时间拂去。

要理解苏轼为何能在当代逆袭,首先得明白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朱刚指出,苏轼不仅仅是一位词人、诗人,更是一位全面的士大夫。“士大夫”是理解苏轼的核心密码。宋朝通过科举考试产生的士大夫阶层,要求全面发展。苏轼正是这种全面发展的典范:诗词、文章、书画都达到了一流水准,同时还拥有经学著作、史学著作甚至医方。作为官员,他在杭州任职时整治西湖,修建了著名的苏堤。一位真正的士大夫,不仅要有文化艺术修养,还要有治理国家的实干能力。苏轼完美地融合了这两个方面。

苏轼一生的转折点,无疑是元丰二年(1079年)的“乌台诗案”。这场文字狱让他被关押130天,几近死亡。随后,45岁的苏轼被贬至黄州,成为一名受管制的“钦犯”。从春风得意的士大夫,跌落至人生谷底。站在当时的角度,苏轼有理由认为自己的政治前途已经终结。对于一个立志“治国平天下”的士大夫来说,这无疑是毁灭性打击。然而正是在黄州这段艰难岁月,苏轼实现了人生的蜕变。他先是解决了经济问题——在黄州东边的荒地上亲自耕种,缓解经济压力。

同时他保持身心健康,研读佛教著作,寻求心理平衡。在黄州的四年间,苏轼迎来了创作的巅峰期——创作了753篇作品,其中诗歌214首,词79首,散文457篇,赋3篇。他的《寒食帖》被誉为“天下第三大行书”,文学代表作“一词二赋”享誉世界。余秋雨对此评价:“这一切,使苏东坡经历了一次整体意义上的脱胎换骨,也使他的艺术才情获得了一次蒸馏和升华,他,真正地成熟了——成熟于一场灾难之后。”

那么,为什么今天的年轻人会如此追捧苏轼呢?苏轼的魅力在于他面对逆境的乐观与韧性。何楚涵分析,苏轼并非一开始就能超然物外。刚到黄州时,他也曾写下“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这样相对消极的诗句。但他没有让自己沉沦,而是通过一年又一年的努力,实现自我救赎。《百家讲坛》主讲人何楚涵指出,苏轼的作品写出了人类共同的情感体验。

他那些蕴含人生智慧的词句,穿越千年,依然能触动当代人的心弦。“此心安处是吾乡”、“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些句子被不少人拿来当作个性签名,正是因为它们道出了现代人共同的心声。在全球化激荡、人工智能迅猛发展、社会竞争激烈的今天,年轻人在“内卷”与“躺平”的拉扯中,从苏轼“竹杖芒鞋轻胜马”的豁达中,找到了治愈焦虑的良药。从“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中,年轻人获取了信心,相信自己总有发光发热的机会。

苏轼吸引当代人的,还有他真实鲜活的多元身份。他不只是一个文学家,还是一个美食家、旅行家、生活家。在儋州,他研究猪肉的烹饪方法,兴致勃勃地写下《猪肉颂》。发现荔枝美味后,他写下“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千古名句。林语堂曾用67个标签定义苏轼,从“瑜伽修炼者”到“水利工程师”。这种由复合人生所产生的跨界能力,让当代“斜杠青年”倍感亲切。苏轼的交际圈也极为广泛,他曾自言:“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这种胸怀,让他在任何环境中都能找到朋友,保持开放的心态。

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赵冬梅认为,只要汉字在,汉字所承载的文化在,大家就永远会记得苏轼,永远能从他身上汲取力量。在她眼中,苏轼是“华夏最美人格的代表”。真实的人怎么会始终情绪稳定、不起波澜?赵冬梅说,苏轼有消极情绪很正常。毕竟“明天是新的一天”,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打击,只要睡一觉熬过去,第二天就会觉得事情没那么糟糕。苏轼不是没有痛苦,而是他最终超脱了痛苦。

朱刚教授这样描述苏轼在黄州的转变:从初到时的强装旷达,到痛苦浮现,再到从痛苦中解脱。到元丰五年(1082年)写前、后《赤壁赋》时,我们已经可以看到一个心灵上比较澄澈、成熟的苏轼了。苏轼把人性的可能性、丰富性挖掘了出来。现实世界存在很多束缚和阻力,常常让你觉得这也做不成、那也做不成。但苏轼告诉我们:做不成公务员,可以做学者;做不成医生,还可以做画家、美食家、旅行家、诗人。他不让自己被困境定义,而是不断开拓新的可能。

如今,苏轼到过的所有地方都在友好地纪念他。赵冬梅教授观察到一个动人现象:“爱苏轼的人没有陷入争夺之中。他到过的所有地方都在友好地纪念他,大家不约而同地接纳,共同进步,这很了不起。”走在黄州的苏堤上,看着西湖荡漾的波光,我们依然能感受到苏轼的存在。他不是神话中的英雄,而是用一生告诉我们:无论处在什么环境下,都能守护内心的光芒,都能活出生命的精彩。“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苏轼的这句词,或许正是他与现代人灵魂共振的最好证明。

来源:沙雕鼻涕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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