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害死了母亲,8年后我复仇时,竟发现情人是我小姨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22 06:55 1

摘要:当我终于把复仇的刀尖抵在父亲喉咙上的那一刻,我爱了三年的女人,那个我用来复仇的最锋利的武器,却挡在了我们中间,流着泪,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碎裂的声音喊我:“小阳,住手!”

当我终于把复仇的刀尖抵在父亲喉咙上的那一刻,我爱了三年的女人,那个我用来复仇的最锋利的武器,却挡在了我们中间,流着泪,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碎裂的声音喊我:“小阳,住手!”

而我父亲,那个我恨了整整八年的男人,只是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她,眼神里没有惊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他沙哑地说:“沁沁,别闹了,让他来。”

“沁沁。”

这个称呼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八年。两千九百二十个日夜。复仇这个念头,就像一颗黑色的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棵遮天蔽日的巨树,树上结满了名为“恨”的果实。我放弃了保送的名额,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为了让他,陈卫国,为我母亲的死,付出代价。我以为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算计好了一切。

可我从未算到,故事的真正开头,其实是在八年前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

第1章 记忆的碎片

那年我十六岁,夏天好像永远不会结束。

空气是粘稠的,风扇有气无力地转着,切不开凝固的热浪。我戴着耳机,假装沉浸在英语听力里,实际上,耳朵里塞着的棉花根本隔绝不了客厅里压抑的争吵。

是母亲苏兰和父亲陈卫国的争吵。这在我们的家里,如同夏天的雷阵雨一样寻常。

“陈卫国,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你看看你儿子,他马上就要高考了!你整天不着家,你当我是什么?”母亲的声音尖利,带着哭腔,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下地刮着我的耳膜。

“苏兰,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公司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我不出去跑,我们一家人喝西北风去?”父亲的声音总是很低沉,透着一股不耐烦的疲惫。

“又是公司!又是借口!你心里只有你的生意!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接着,是花瓶摔碎的声音,清脆,决绝。

我猛地摘下耳机,冲出房门。客厅里一片狼藉,青花瓷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水渍洇湿了木地板,几支百合花颓然地躺在地上,像战败的士兵。

母亲披散着头发,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痕,死死地盯着父亲。而父亲,我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父亲,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他指着母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到我出来,他眼里的怒火瞬间熄灭了,只剩下灰烬般的疲惫。他没看我,也没再看母亲,只是转身,拿起玄关的外套,摔门而去。

那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屋子都在嗡嗡作响。

母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沿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抱着膝盖,无声地哭泣。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将地上的狼藉切割成一块块光怪陆离的碎片,也把母亲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个巨大的问号。

我走过去,笨拙地想扶她起来,她却挥开了我的手。

“阳阳,”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你记住,是爸爸不要我们了。是他逼死妈妈的。”

我当时不懂这句话的全部重量,只觉得心口堵得慌。我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百合花,花瓣已经摔得有些烂了。

那天晚上,父亲没有回来。

第二天,我放学回家,家里静得可怕。母亲的房门紧闭着。我以为她只是累了,在睡觉。我做好晚饭,去敲她的门,没人应。

推开门的那一刻,我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味,母亲穿着她最喜欢的那条白色连衣裙,安静地躺在床上,像睡着了一样。床头柜上,放着几个空了的药瓶,还有一张压在台灯下的纸。

那不是遗书,而是一张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女方签名那一栏,是母亲清秀的字迹:苏兰。

我永远忘不了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忘不了医生宣告死亡时冷漠的语气,更忘不了父亲闻讯赶来时,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他没有哭,没有喊,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石雕。

葬礼上,亲戚们围着我,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安慰。我看见父亲一个人站在角落里,背影佝偻。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很可怜。

直到我听到几个姨婆的窃窃私语。

“听说是卫国在外面有人了,苏兰气不过才……”

“造孽啊,这男人一有钱就变坏。”

“可怜了这孩子,才十六岁就没了妈。”

这些话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耳朵里。我冲到父亲面前,用尽全身力气给了他一拳,嘶吼着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逼死她!”

他没有还手,也没有辩解,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我,嘴里反复说着一句话:“不是那样的,小阳,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信。我只信我亲眼看到的争吵,亲耳听到的母亲那句“是他逼死妈妈的”,以及那张冰冷的离婚协议书。

从那天起,陈卫国在我眼里,就不再是父亲。他是仇人。

葬礼结束后,他想把我带回他身边,我拼死反抗。最后,他妥协了,把我送到了外公外婆家,每个月准时打来一笔足够我用到奢侈的生活费。

我用这笔钱,过着最堕落的生活,抽烟、喝酒、逃课,用所有叛逆的方式去惩罚他,也惩罚我自己。高考我故意考得一塌糊涂,放弃了名校,去了一座陌生的城市,读了一个三流大学。

我断绝了和他的一切联系,除了那张银行卡。我告诉自己,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他欠我母亲的。

八年,我像一头蛰伏的狼,舔舐着伤口,磨砺着爪牙。我毕业后,用他给的钱作为启动资金,开始做生意。我拼了命地往上爬,不择手段地积累财富和人脉,目的只有一个——回到那座城市,毁掉陈卫过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让他也尝尝失去所有最珍视东西的滋味。

就在我的计划即将收网的时候,我遇到了苏晚。

她是一家画廊的艺术总监,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商业酒会上。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丝绒长裙,安静地站在一幅印象派的画作前,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是我主动去搭讪的。起初,我只是觉得她很特别,有一种与世无争的宁静气质,像我记忆中母亲喜欢的百合花。但很快,我发现她不仅仅是外表吸引我。她聪明、通透,能轻易看穿我伪装的坚硬外壳下,那颗疲惫不堪的心。

和她在一起,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那颗被仇恨填满的心,第一次有了一丝松动。

更重要的是,我无意中得知,她和陈卫国的公司有艺术品租赁的业务往来。

一个完美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形。

苏晚,她将是我插向陈卫国心脏最完美、最锋利的一把刀。

第2章 温柔的陷阱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在苏晚面前,展露我的“商业野心”。

我告诉她,我很欣赏陈卫国先生的商业头脑,一直想找机会和他合作。我编造了一个听上去天花乱坠的文化地产项目,声称如果能得到陈卫国这种体量的地产商支持,前景将不可限量。

苏晚对商业一窍不通,但她信我。她看着我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崇拜和信任。

“陈阳,你真厉害,”她由衷地赞叹,“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一种从未有过的罪恶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但我很快就将这丝动摇压了下去。我想起母亲冰冷的身体,想起那张离婚协议书,想起父亲在葬礼上的沉默。不,我不能心软。陈卫国毁了我的人生,我凭什么要对他仁慈?苏晚,只是这个计划里一个必要的棋子。

“晚晚,”我握住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这个项目对我太重要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只要我能做到的。”

“下周你们画廊和陈卫国的公司不是有个续约的洽谈会吗?我想请你帮我引荐一下。不需要说太多,只要给我一个和他单独聊几分钟的机会就好。”

苏晚有些为难:“这种正式的商业洽谈,我只是负责艺术品的部分,恐怕……”

“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了,”我立刻摆出失落的表情,松开她的手,叹了口气,“没关系,我再想别的办法。是我太心急了。”

看着我落寞的样子,她果然心软了。她咬了咬嘴唇,重新握住我的手:“你别这样,我没说不帮。我想想办法,会议结束后,我可以试着创造一个机会,比如……邀请他来画廊参观一下新的展品?”

我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感激地抱住她:“晚晚,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

她在我怀里,像一只温顺的猫。我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

洽谈会那天,我没有去现场。我躲在画廊对面的咖啡馆里,遥遥地看着。我看到陈卫国的车停在门口,他从车上下来,比八年前更苍老了一些,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但腰杆依然挺得笔直。

我的手,在桌下悄悄握成了拳。指甲掐进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一个多小时后,会议结束。我看到苏晚陪着陈卫国走了出来,两人正在交谈着什么。陈卫国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但看得出来,他对苏晚的态度很温和。

然后,他们一起走进了画廊。

我的计划,成功了第一步。

那天晚上,苏晚兴奋地给我打电话。

“陈阳,你猜怎么着?陈总对你的项目非常感兴趣!他看了我‘不小心’落下的计划书,说你的想法很大胆,很有前瞻性,让我转告你,他下周三有时间,想约你见一面,详细聊聊!”

我压抑着内心的狂喜,用平静的语气说:“真的吗?那太好了。晚晚,这都亏了你。”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她在那头笑得像个孩子,“对了,陈总还问起我,说我长得很像他的一个故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故人?谁?”

“他没说。只是看着我,眼神有点……有点奇怪。像是在透过我看别人。”苏晚的语气有些困惑,“不过他人真的很好,一点架子都没有,还夸我们画廊的品味不错呢。”

挂了电话,我站在窗前,点燃了一支烟。

长得像故人?

这个小小的插曲,像一颗石子投进我平静的计划湖面,泛起了一丝涟漪。会是谁?难道是……母亲?

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苏晚和母亲的照片我对比过,除了都有种江南女子温婉的气质外,五官并不相像。

或许只是陈卫国随口一说罢了。我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专注于接下来的计划。

周三的会面很顺利。

我见到了陈卫国。八年未见,他坐在我对面,不再是那个会把我高高举过头顶的父亲,而是一个需要我仰视的商界巨擘。

我们之间,隔着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也隔着八年的仇恨和一道无法逾越的生死鸿沟。

他没有认出我。或者说,他没有把我这个叫“陈阳”的年轻创业者,和他那个叛逆了八年的儿子联系起来。毕竟,我的姓氏很普通,而我的样貌,在岁月的打磨下,也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

我按照计划,向他阐述了那个漏洞百出的文化地产项目。他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提出几个一针见血的问题,都被我用事先准备好的话术搪塞过去。

“很有想法的年轻人。”他最后总结道,脸上看不出喜怒,“计划书我收下了,需要时间研究一下。你和苏晚……是什么关系?”

他突然把话题转到了苏晚身上。

我心中一凛,面上却笑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他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苏小姐是个好女孩,好好待她。”

这句话,听上去像一句长辈的嘱托,却让我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离开他的办公室,我心里充满了复仇的快感。陈卫国,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很快就会知道,你欣赏的“年轻人”,是你亲手逼死的妻子的儿子。你器重的“好女孩”,是我送给你的一份大礼,一份足以让你身败名裂的礼物。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通过苏晚,不断地向陈卫国传递着项目的“进展”,并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我资金链紧张的困境。

同时,我让苏晚以画廊的名义,频繁地邀请陈卫国参加各种艺术活动。我教她如何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的才华和魅力,如何在他疲惫的时候送上恰到好处的关心。

苏晚像一块璞玉,在我精心的雕琢下,越发光彩照人。而陈卫国,似乎也真的对她产生了好感。他开始私下约苏晚吃饭,送她昂贵的礼物,甚至带她出席一些私人的聚会。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手里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他们“亲密”交往的证据——照片、录音,甚至还有陈卫国以个人名义向苏晚画廊账户打入的一笔“赞助费”。

只要我把这些东西交给媒体,再添油加醋地编一个“地产大亨潜规则年轻女总监,并涉嫌利用其进行商业洗钱”的故事,就足以让陈卫国的公司股价大跌,名誉扫地。

我甚至已经联系好了相熟的记者。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这阵东风,就是让苏晚亲口承认,她和陈卫国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

第3章 裂缝

我选择在一个雨夜,向苏晚摊牌。

窗外,雨水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苏晚刚洗完澡,穿着我的白衬衫,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正在给我准备宵夜。她身上有我喜欢的沐浴露的清香,混着厨房里食物的香气,构成一种名为“家”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要放弃这个肮脏的计划。

我想告诉她真相,想抱着她,祈求她的原谅。我想和她一起,逃离这个被仇恨笼罩的城市,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但理智很快就战胜了情感。

“晚晚,你过来一下。”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过来,看到我严肃的表情,有些不解:“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桌上的一个牛皮纸袋推到她面前。

她疑惑地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当她看到那些照片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照片上,是她和陈卫国在不同场合的合影,有些是在餐厅,有些是在画廊,还有一张,是陈卫国在车里,绅士地为她披上外套。拍摄角度很刁钻,每一张都显得暧昧不清。

“陈阳,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跟踪我?”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需要一个解释。”我冷冷地说,心却在滴血。

“解释?解释什么?”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这些只是正常的交往!陈总他……他很照顾我,把我当晚辈一样……”

“晚辈?”我冷笑一声,从纸袋里拿出最后一张证据——那张银行转账记录的复印件,“五百万的‘照顾’?苏晚,你告诉我,哪个长辈会给晚辈这么一大笔钱?”

她看着那张转账记录,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整个人摇摇欲坠。

“不是的……这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喃喃自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这笔钱是……是陈总赞助我们画廊举办青年艺术家扶持计划的,是有合同的……”

“合同呢?拿出来给我看。”我步步紧逼。

她慌乱地摇头:“合同在公司……我明天就拿给你看!陈阳,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我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心中一阵绞痛。我知道,我知道她不是那种人。但我需要她是。为了我的复仇大业,她必须是。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我这辈子最残忍的语气说道:“我以前以为我知道,但现在我不确定了。苏晚,你和陈卫国,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的话,像一把刀,彻底刺穿了她最后的防线。

她愣愣地看着我,眼神从震惊、悲伤,慢慢变成了一种我看不懂的绝望。

“你真的这么想我?”她轻声问,声音里没有了哭腔,只有一片死寂。

我别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只相信证据。”

“证据……”她惨笑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步步向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好,好一个只相信证据。陈阳,你真行。”

她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一句。

那一晚,她走了。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就像她从未来过一样。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桌上那碗面已经凉透了,坨成了一团。我拿起筷子,机械地往嘴里送,面条又冷又硬,难以下咽,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告诉自己,这是必要的牺牲。等我成功了,我会去跟她解释一切,我会补偿她。

但我心里清楚,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再联系苏晚。我需要时间,让她“冷静”下来,也让我自己,把那颗摇摆不定的心,重新变得坚硬。

而另一边,我已经将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了那个相熟的记者。我们约定好,在我发出信号后,立刻将这则“丑闻”公之于众。

我选择的时机,是陈卫国公司新品发布会的前一天。这足以让他的公司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发布会的前两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陈卫国打来的。

“是陈阳吗?”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

我愣住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不,不对,我的公司注册名就是这个,他或许只是在确认我的身份。

“陈总,是我。”我稳住心神,冷冷地回答。

“我们见一面吧。我知道你做的一切。关于你那个项目,也关于……苏晚。”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是苏晚告诉他的?

不可能。以她的性格,她只会自己默默承受。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嘴硬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小阳,别装了。我是你爸爸。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套三国演得连环画,还放在你房间的书柜上,一次都没动过。”

“爸爸”这个词,像一颗子弹,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伪装。

我握着电话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晚上七点,老地方见。”他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说完就挂了电话。

“老地方”,是我们家附近的那家馄饨店。我小时候,他经常带我去吃。他说,那家店的馄饨,有家的味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晚上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那他为什么还要陪我演这出戏?他到底想干什么?

晚上七点,我准时出现在馄饨店。

店里还是老样子,墙上贴着发黄的菜单,空气中弥漫着骨汤和猪油的香气。

陈卫国已经坐在那里了,就坐在我们以前常坐的那个靠窗的位置。他面前放着两碗馄కి馄饨,热气腾腾。

他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又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深得像刀刻的一样。

我在他对面坐下,没有说话。

“还是老样子,三鲜馅的,多加香菜和虾皮。”他把其中一碗推到我面前,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我看着那碗馄饨,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声音干涩。

“从苏晚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你的时候。”他淡淡地说,“这个城市姓陈的很多,但叫陈阳,又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我想,不会那么巧。”

“所以你一直在看我演戏?”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嘲讽。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拿起勺子,慢慢地搅动着碗里的馄饨:“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害死了妈。”

“难道不是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压抑了八年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决堤的迹象。

他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深切的痛苦。

“是,也不是。”他沙哑地说,“小阳,关于妈的事,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不是全部的真相。”

“真相?”我冷笑,“真相就是你婚内,逼得她走投无路!”

“我没有!”他猛地一拍桌子,碗里的汤都溅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我这辈子,对得起天地良心,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妈。但我对她的对不起,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他的反应,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这时,馄饨店的门被推开了。

苏晚走了进来。她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了。她径直走到我们桌前,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悲伤。

然后,她转向陈卫国,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说:

“姐夫,算我求你了。把真相告诉他吧。我们不能再让他这样错下去了。”

“姐夫?”

这两个字,像晴天霹雳,在我头顶炸响。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晚,又看看陈卫国。

姐夫……苏晚……苏兰……

一个荒谬到让我浑身发冷的可怕念头,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你……你是谁?”我指着苏晚,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苏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陈阳,我是苏沁。苏兰是我姐姐。我是你的……小姨。”

第4章 被掩盖的真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馄饨店里的嘈杂声、窗外的车流声、甚至我自己的心跳声,都消失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苏沁……不,是小姨,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和她那句颠覆了我整个认知的话。

小姨?

我爱了三年,准备利用她来复仇的女人,竟然是我的小姨?

这怎么可能?

我记忆里的小姨,是一个扎着羊角辫,总是跟在母亲身后,甜甜地叫我“小阳外甥”的小姑娘。母亲去世后,外公外婆带着她回了乡下,从此我们再无联系。

眼前的苏沁,成熟、优雅、知性,我怎么也无法把她和那个模糊的童年印象重叠起来。

“不……不可能……”我喃喃自语,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你们在骗我!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小阳,你冷静点!”陈卫国站起来,想按住我的肩膀,被我一把甩开。

“别碰我!”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死死地盯着他们,“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了阻止我,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我们没有骗你。”苏沁上前一步,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递到我面前。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母亲和父亲,他们中间,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梳着羊角辫,笑得一脸灿烂。那个小姑娘,眉眼之间,依稀能看到如今苏沁的影子。照片的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字:一九九八年夏,于西湖。姐姐、姐夫,还有我。——沁。

我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住那张薄薄的照片。

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我爱的人是我的小姨。我这场精心策划的复仇,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像一个小丑,自以为掌控着一切,实际上却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

“为什么?”我抬起头,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痛苦,“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接近我?”

苏沁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毁了你自己,毁了我们这个家剩下所有的人!”她哽咽着说,“八年前,我姐姐去世后,你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肯见任何人。后来你去了外地,外公外婆年纪大了,也管不了你。姐夫他……他每个月都偷偷去看你,就站在你的宿舍楼下,看你的窗户亮着灯,他就放心了。他不敢让你知道,怕你更恨他。”

“三年前,我大学毕业,姐夫找到了我。他说你心里有恨,怕你走上歪路。他求我来这座城市,找机会接近你,开导你,让你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他说,这个家里,只有我,流着和妈一样的血,或许只有我,才能让你重新感受到一点亲情的温暖。”

苏D沁的话,像一把重锤,一下下地砸在我的心上。

原来,我自以为的天降情缘,不过是他们安排好的一场戏。

我所以为的温暖和救赎,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

“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是假的?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我看着苏沁,一字一句地问,每一个字都像在凌迟我的心。

“不是的!”苏沁激动地摇头,“接近你是计划,但爱上你不是!陈阳,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每天都在痛苦和煎熬中度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真相。我怕你知道了,会更恨我们,会彻底推开我……”

“够了!”我再也听不下去,猛地站起身,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店里所有人的侧目。

我不想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我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馄饨店。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了我一身,但我感觉不到冷。有一种比这雨水更刺骨的寒意,从我的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像个疯子一样在雨中狂奔,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仇恨、爱情、亲情……我过去二十四年的人生,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成了一堆无法拼凑的碎片。

我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一整夜。

雨停了,天色从深蓝变成鱼肚白。晨练的老人陆陆续续地出现,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这个浑身湿透的失魂落魄的年轻人。

天亮了,可我的世界,却是一片黑暗。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我甚至开始怀疑我自己的记忆。

母亲去世那天,她对我说的“是爸爸不要我们了,是他逼死妈妈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亲在葬礼上那句“不是你想的那样”,又隐藏了什么?

还有小姨……苏沁,她说的,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我必须弄清楚。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我租住的公寓。我没有联系任何人,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遍地回放着过去八年的点点滴滴。

我想起了很多被我刻意忽略的细节。

比如,父亲每个月打来的生活费,总会比约定的多出一些零头,像是520,或者1314。我以前只觉得是讽刺,现在想来,那或许是他笨拙的表达方式。

比如,我上大学时,有一次生了重病,是一个自称“社区义工”的阿姨送我去的医院,垫付了所有医药费,还照顾了我好几天。现在想来,那个阿姨,会不会也是父亲安排的?

还有苏沁。我们在一起的三年,她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看我时眼神里的心疼,那不是能演出来的。

我的心,开始动摇了。

或许,我真的恨错了人。或许,当年的事,真的另有隐情。

第二天,我主动给陈卫国打了电话。

“我想知道真相。全部的真相。”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他疲惫的声音:“好。你来一趟老宅吧。有些东西,也该让你看看了。”

老宅,就是我们一家三口曾经住过的地方。母亲去世后,陈卫国就搬了出去,但房子一直没有卖,每个星期都请家政来打扫,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我踏进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感觉像是穿越了时空。

客厅的墙上,还挂着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上,年轻的父亲英俊挺拔,母亲笑靥如花,我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挥舞着小手,笑得没心没肺。

陈卫国就站在这张照片下,背对着我。

“妈……她有病。”他开口了,声音嘶哑得厉害,“很严重的抑郁症,还伴有躁郁倾向。是从生下你之后开始的。”

我愣住了。

“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反驳,“我妈妈她很爱笑,她很开朗!”

“那是她在你面前的样子。”陈卫国转过身,眼眶通红,“她不想让你看到她痛苦的一面。但一个人的时候,她会整夜整夜地失眠,会莫名其妙地哭泣,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情绪失控,摔东西,甚至……自残。”

他拉开衬衫的袖子,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这是她有一次发病时,用水果刀划的。我为了拦住她,才留下的。”

我呆呆地看着那道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带她看过很多医生,也吃了很多药,但效果时好时坏。医生说,这种病,需要家人的耐心和陪伴。可那几年,公司刚起步,我忙得焦头烂额,每天回家都已经是深夜。我承认,我做得不够好。我没有足够的时间陪她,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总是不在。”

“我们开始频繁地争吵。她觉得我不爱她了,觉得我在外面有人了。她变得敏感、多疑,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我累,她更苦。”

“出事那天,我们又吵了一架。她说要离婚,我一气之下,就签了字。我以为,这只是她又一次情绪失控的气话,想着等她冷静下来就好了。我摔门出去,其实并没有走远,就在楼下的车里坐了一夜。我想等自己冷静下来,再上去跟她道歉。”

他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这个在我面前永远坚强的男人,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可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她会那么决绝。等我第二天早上回去,一切都晚了。”

“警察来了,做了调查,结论是。但所有的亲戚,包括你外公外婆,都认为是我的错。他们说是我逼死了她。我百口莫辩。”

“我不敢告诉你真相。你当时才十六岁,我怎么忍心告诉你,你那个温柔开朗的妈妈,其实是一个被病痛折磨得痛苦不堪的病人?我怕你承受不住。而且,她是妈,我不想让你记忆里的她,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

“所以,我宁愿你恨我。恨,至少是一种强烈的情感,能支撑着你活下去。我怕你如果知道了真相,会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

他从书房里拿出一个上锁的木盒子,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病历,和各种抗抑郁的药物。

每一张诊断书上,都清清楚楚地写着“重度抑郁症”。

第5章 和解与代价

真相像一把锋利的剑,将我过去八年建立起来的认知体系,劈得粉碎。

我捧着那个装满病历的木盒,感觉它有千斤重。每一张纸,都记录着母亲不为人知的痛苦,也记录着父亲无声的挣扎。

我一直以为,我是那个最痛苦的人。现在才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活在比我更深的地狱里。

母亲被病魔缠身,却要在我面前强颜欢笑。

父亲承受着丧妻之痛和所有人的误解,还要默默守护着一个恨他的儿子。

而苏沁……我的小姨,为了一个承诺,压抑着自己的真实身份,小心翼翼地靠近我,爱上我,却要承受我最残忍的利用和伤害。

我才是那个最自私、最愚蠢的人。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苍老了不止十岁的男人,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叫了一声:“爸。”

陈卫国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对不起。”我说。

这三个字,迟了整整八年。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过来,用力地抱住了我。这个拥抱,也迟了整整八年。

我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八年的委屈、仇恨、痛苦、悔恨,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尽情地宣泄出来。

我知道,这个拥抱,并不代表着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一笔勾销。母亲的死,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横亘在我们父子之间。父亲有他的失职,我有我的偏执。我们都为这场悲剧,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但至少,从这一刻起,我们可以学着,去原谅,去和解。首先是原谅对方,然后,是原谅我们自己。

解开了心结,但我还有一关要过。

苏沁。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我伤害她太深了。我把她当成棋子,利用她的感情,践踏她的真心。无论我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这都是不可原谅的。

我在她的公寓楼下,等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她出门上班,看到了蜷缩在楼道里的我。

她愣住了,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有心疼,有怨恨,还有一丝疏离。

“你来干什么?”她开口,声音很冷。

“沁沁……”我站起来,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她自嘲地笑了笑,“陈阳,你走吧。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我知道。”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知道我没资格请求你原谅。我只是……想跟你说清楚。我去找我爸了,他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听到“我爸”两个字,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我……谢谢你。”我鼓起勇气,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谢谢你这三年的陪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活在仇恨里,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你是我生命里的一道光,可我却亲手把它弄脏了。”

“我不会奢求我们还能回到过去。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了。伦理,谎言,伤害……但无论如何,你永远是我的亲人。是我……小姨。”

说到最后三个字,我的心还是像被针扎一样疼。

苏沁的眼圈红了。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们相对无言,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许久,她才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陈阳,”她说,“我需要时间。你也需要。我们都需要时间,去想清楚,我们到底是谁,我们未来要怎么走下去。”

“好。”我点了点头,“我等你。”

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她的身影,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但我知道,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我取消了原定的复仇计划。那个准备爆料的记者,被我用一笔封口费打发了。我亲手将那些所谓的“证据”,一张张地送进了碎纸机。

看着那些碎片,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偏执、阴暗的自己,也随之被粉碎,然后,重获新生。

我没有回自己的公司,而是回到了陈卫国的公司。不是为了继承家业,而是从一个最底层的项目助理做起。

我想重新认识我的父亲,不仅是作为父亲,也是作为“陈卫国”这个人。我想了解他这些年是怎么走过来的,想看看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到底是什么样子。

陈卫国没有反对。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好干。”

公司的同事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们只当我是个有点背景,但肯吃苦的年轻人。我每天跟着项目跑工地,做报表,写PPT,忙得脚不沾地。

身体上的劳累,反而让我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我开始试着和父亲像普通父子一样相处。我们会一起吃饭,一起看球,偶尔也会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争论得面红耳耳赤。

我们很少再提起母亲。不是遗忘,而是我们都选择把她放在心里最柔软的那个角落,用一种更成熟的方式去怀念。

我偶尔会去母亲的墓地,带上一束她最喜欢的百合花。

我会坐在那里,跟她说很多话。说我最近的工作,说父亲的白头发又多了,说……我很想她。

我没有再去找过苏沁。

我只是从父亲那里,偶尔能听到一些关于她的消息。她升职了,成了画廊的副总;她策划的一个画展,获得了业界的广泛好评;她好像……还是单身。

每当听到这些,我的心都会泛起一阵涟漪。

我知道,我在等。等她准备好,也等我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一个配得上她的爱,也担得起“外甥”这个身份的人。

第6章 未完待续

一年后的春天,公司有一个文化小镇的项目在邻市启动,我被派去常驻。

项目地点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古镇,远离城市的喧嚣。每天的工作虽然繁重,但看着一片荒地在自己手里,慢慢变成规划图上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我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开始享受这份宁静。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正在项目部的办公室里加班,忽然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小阳,你现在有空吗?来镇上的‘晚风’茶馆一趟。”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笑意。

“怎么了,爸?有什么急事吗?”

“来了就知道了。”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虽然疑惑,但还是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开车去了那家茶馆。

“晚风”茶馆开在古镇最清净的一条小巷里,环境很雅致。我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父亲。

以及,坐在他对面的那个,让我魂牵梦萦了一年的人。

苏沁。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棉麻长裙,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正低头品着茶。阳光透过木格窗,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比一年前,看上去更清瘦了一些,但气质却更加宁静淡然。

看到我进来,她抬起头,我们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当初的怨恨和疏离,只剩下一种如水般的平静。

我的心跳,却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

“爸,小姨。”我走过去,有些局促地打招呼。

“坐吧。”父亲指了指身边的空位。

我坐下,气氛有些尴尬。

“我今天来,是和苏沁谈画廊入驻我们文化小呈的事情。”父亲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谈论一件普通的公事,“我觉得你们画廊的定位,和我们小镇的风格很契合。苏总监,你觉得呢?”

他称呼她“苏总监”。

苏沁放下茶杯,对我微微一笑,那笑容, professional and polite, yet distant. “陈董过奖了。我们确实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不过,具体合作细节,还需要我们团队进一步评估。”

她称呼他“陈董”。

他们在我面前,演着一出公事公办的戏。

我坐在那里,像个局外人,一句话也插不上。

“好了,合作的框架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父亲看了一下手表,站起身,“我下午还有个会,得先赶回去。小阳,你留下来,替我好好招待一下苏总监,带她在我们项目上转一转,实地考察一下。”

说完,他对我使了个眼色,不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就径直走了。

茶室里,只剩下我和苏沁两个人。

沉默再次蔓延。

“你……最近还好吗?”最终,还是我先开了口。

“挺好的。”她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看着巷子里来来往往的行人,“你呢?听说你在这里做得不错。”

“还行。挺充实的。”

我们聊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像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谁也没有去触碰那个敏感的话题。

我知道,有些伤口,虽然结了痂,但疤痕永远都在。

“走吧,”她忽然站起身,“不是要带我参观一下你们的项目吗?陈阳……项目经理。”

她叫我“陈阳项目经理”,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我带着她在项目工地上走着,给她介绍着这里的规划和未来的蓝图。阳光很好,微风拂面,我们并肩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

“这里,未来会是一个露天美术馆。”我指着一片空地说,“旁边会有一片湖,湖边种满百合花。”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眼神里有些动容。

“为什么是百合花?”她轻声问。

“我妈妈……还有你姐姐,她最喜欢百合花。”我说。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眼眶有些湿润。

夕阳西下,我们将整个项目地都转完了。

“谢谢你今天的介绍。”在停车场,她对我说道,“我很期待我们未来的合作。”

“我也是。”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却没有马上发动车子。

她看着我,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陈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的心猛地一颤。

“我知道,”她继续说,眼神清澈而坚定,“我们回不去了。但或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以一种新的方式。”

她说完,对我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微笑。然后,发动车子,缓缓离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心里五味杂陈。

我知道她说得对。

我们回不去了。那个叫苏晚的女人,和那个爱着苏晚的陈阳,都已经死在了那个雨夜。

活下来的是小姨苏沁,和外甥陈阳。

我们的故事,或许不会再有爱情。但亲情,会以另一种更深沉、更坚韧的方式,将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

我抬头,看着天边的晚霞,绚烂如火。

八年的仇恨,三年的爱情,像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梦。如今,梦醒了。

未来的路还很长,我知道,前面还有很多挑战和未知。但这一次,我不再是一个人。我有父亲,有小姨,有一个虽然破碎过,但正在努力粘合的家。

这就够了。

来源:进取海风一点号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