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亲眼见证了几件她口中的“未来之事”被一一印证后,整个府邸都陷入了一种狂热的沸腾。父亲的眼里闪烁着对权势的渴望,嫡母盘算着如何让库房堆满金银,二姐梦想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大哥则幻想着自己成为名震天下的大将军。
大姐重生了知晓未来十年的事,她在谋划时,我问那我呢她红了眼眶(完)
我那平日里柔顺的大姐,突然声称自己是从十年后重生回来的。
这个消息,像一颗惊雷,在我们云家炸开了锅。
在亲眼见证了几件她口中的“未来之事”被一一印证后,整个府邸都陷入了一种狂热的沸腾。父亲的眼里闪烁着对权势的渴望,嫡母盘算着如何让库房堆满金银,二姐梦想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大哥则幻想着自己成为名震天下的大将军。
大姐仿佛忘记了过往所有的委屈与折磨,对他们每一个人的欲望,都倾尽心力地指点迷津。
在一片喧嚣中,我怯生生地扯了扯她的袖角,小声问:“那……妞妞呢?”
她缓缓转过身,蹲下来与我对视,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瞬间泛起一片猩红的潮湿,声音哽咽:“我们妞妞啊,只要每天都好好吃饭,比什么都好。”
1. 预言
以绝食抗争的大姐,毫无征兆地开始进食了。她平静地用完一碗粥,而后让丫鬟去给父亲和嫡母传话。
“去告诉他们,云家的长女云岚,自黄泉归来,携未来十年之先机,可助我云家,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这话传到后,父亲和嫡母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大姐房中,又一阵风似的离去。
不到一个时辰,府外便接连传来了消息。
父亲去河畔“偶遇”了失足落水的世子,因施救及时,被感激涕零的惠王奉为上宾。
嫡母则掐着时辰赶回娘家,正撞上弟媳临盆,她不为探望,只为讨要一个新生儿的生辰八字,得手后便匆匆折返。
夜幕低垂,我像往常一样,悄悄溜到大姐被囚禁的院门外,想陪她说说话。
我才刚唤出一声“大姐”,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锁链哗啦作响,父亲、嫡母、二姐和大哥一窝蜂地涌了进来,我趁乱也壮着胆子跟了进去。
2. 筹谋
烛光下,大姐端坐桌前,神色淡漠地呷了一口茶,仿佛早已料到他们的到来。“想必都得到验证了吧?无论是世子落水的时间地点,还是小表弟降生的时辰。”
父亲反手将门闩上,呼吸因激动而变得粗重:“岚儿,当真是天佑我云家!快告诉为父,如今圣上龙体抱恙,未来十年,新君谁属?”
大姐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比了个“二”字。“父亲,队伍要趁早站,先机转瞬即逝。”
父亲先是一怔,随即捻着胡须,眼神变得幽深莫测:“竟然是他……如今朝中拥护二皇子的人寥寥无几,这正是为父雪中送炭,抢占头功的绝佳时机!”
嫡母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一副慈母的面孔,亲热地握住大姐的手:“我的好岚儿,你父亲将来身居高位,迎来送往哪样不需要银钱打点?你可知晓什么生财的捷径?”
大姐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取过纸笔,在宣纸上迅速勾勒出一幅舆图。
“城东山脉深处,藏着一座尚未被发现的铁矿。母亲大可雇佣人手秘密开采,待府中财力充裕,再将此矿献给新君,此乃泼天之功。”
“妙啊!”父亲一拍手掌,双目放光。
嫡母则满意地瞥了大姐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算你识相”。
二姐云舒见状,也咬着嘴唇,羞怯地凑上前:“大……大姐,那我呢?我……如何才能觅得一门好亲事,实现高嫁?”
我惊讶地看着她,要知道,她平日里对大姐向来是直呼其名,何曾有过这般客气的模样。
大姐似乎对二姐过往的骄横视若无睹,沉吟片刻,提笔写下一张药方。
“上一世,正是在赏梅节上,有一红衣女子于雪中惊鸿一舞,令二皇子一见倾心,后被封为王妃。二皇子登基后,她更是宠冠六宫,荣登后位。”
“二姐只需按此方制成香丸,夜夜置于脐中,不出半月,便可身姿纤盈,肤若凝脂,自带桃花之香。届时,你只需在赏梅节上依计行事,那泼天的富贵,自然会落在你的头上。”
二姐的脸上迸发出狂喜,那眼神,仿佛手中的药方是什么绝世珍宝。
父亲挺直了腰杆,满脸憧憬:“若舒儿能成皇后,那我云家岂不就是国丈府了!”
“还有我这个国舅爷!”大哥云皓咧着嘴,笑得一脸憨傻。
大姐的目光转向他,含笑的眼底却掠过一丝冰冷的寒芒:“区区国舅爷算什么?我这里,还有一个能让大哥一飞冲天的机缘。”
大哥顿时来了精神:“快说,是什么?”
大姐笑意盈盈:“三个月后,边关有一场必胜之战,领兵之人将凭此一战成名,被誉为‘少年将军’,名满京华。”
“少年将军!”大哥的脸因过度兴奋而涨得通红。自幼习武的他,最大的梦想莫过于此。
父亲欣慰地拍着大哥的肩:“好!等为父取得二皇子信任,定会为你铺平这条青云之路!”
看着他们一张张被欲望染红的脸,我攥紧了小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大姐帮了你们所有人,那……那你们就别让她嫁给那个老太监了!”
一瞬间,满室的狂热与喧嚣,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3. 过往
那件事,发生于半月之前。
淑妃娘娘身边的大太监德公公,出宫采买时,偶然撞见了正在变卖绣品的大姐。他不仅看上了大姐巧夺天工的绣品,更看上了大姐那张清丽的脸。
没过几日,他便托人上门提亲,想在宫外置办一处宅子,与大姐做一对“对食夫妻”。
父亲起初是百般不愿的,毕竟将女儿嫁给一个阉人,传出去实在有辱门风。
可嫡母却在他耳边吹风:“德公公可是淑妃娘娘跟前最得脸的红人,四皇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这样的人物,我们云家哪得罪得起?再说了,岚儿若能将他伺候妥帖,不也等于咱们家在宫里有了个靠山吗?”
大哥也跟着附和:“是啊爹,若能攀上淑妃这条线,我在宫里当差也能好过不少。”
最终,在利弊的权衡下,父亲决定牺牲大姐。
二姐得了消息,自告奋勇地跑来我们院里“劝说”。她一进门,就命人将大姐死死按在地上。
“云岚,你可真是好大的福气!德公公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我劝你最好识相点,乖乖应下,免得皮肉受苦!”
我和大姐,都是姨娘所生。姨娘过世后,我俩在府里的地位,连下人都不如。
往常,为了少受些磋磨,大姐总是选择隐忍。可这一次,她却抬起头,眼中迸发出从未有过的恨意:“这天大的福气,给你你要不要?我死也不会嫁给那个老东西!”
二姐嘴角一撇:“嘴硬!给我打!”
清脆的巴掌声,一下下在院中回响。我哭喊着想冲过去,却被一脚踹回屋里,反锁了房门。
直到二姐打累了,才传来她轻蔑的笑声:“装什么贞洁烈女!母亲说了,不管你同不同意,七日后,德公公便会下聘抬人,你就省省力气吧!”
我敲了许久的门,大姐才颤抖着将门打开。看着她满是血污的脸,我抱着她放声大哭:“大姐,我们去找爹,爹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
大姐的眼神却空洞得可怕,她轻轻地说:“妞妞,若是没有父亲点头,她云舒怎敢如此放肆?大姐……怕是撑不下去了,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我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是死死地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可那晚,我还是睡着了。
等我醒来,大姐已被嫡母锁进了房间,开始了决绝的抗争——绝食。
父亲知道后,非但没有一丝心疼,反而怒拍桌案:“她要是真有骨气饿死了,我正好向德公公交代!”
嫡母、二姐和大哥,更是没有一人将她的死活放在心上。
只有我,日复一日地守在门外,求她吃饭。可看着那些原封不动端进又端出的饭菜,我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大姐,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从未想过,就在德公公下聘的前一天,她会突然开始进食,更会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重生之人”。
4. 破局
“其实上一世,我最终还是嫁给了德公公。”大姐平静地叙述着,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在我身上。“后来,四皇子夺嫡失败,淑妃一党受到牵连,德公公被赐死。我在宫外苟延残喘了几年,最后也病死了。”
二姐嗤笑一声:“我还当你多有骨气呢!”
大姐淡淡一笑:“人在生死关头,所有的骨气都会被恐惧吞噬,我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大哥摸着下巴,眼神里满是审视:“说起德公公,我倒有些怀疑你的用心。你险些被我们逼死,当真会如此好心,不计前嫌地帮我们?”
嫡母和父亲交换了一个眼神,目光中同样充满了疑虑。
大姐幽幽叹了口气:“因为我是云家的女儿,我比谁都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一世,正是因为我嫁给德公公之事被新君查出,云家被划为四皇子余党,落得个满门抄斩,阖家流放的下场!”
此言一出,屋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后怕与惊惧。
大姐趁热打铁,神情无比认真:“我侥幸能重活一世,断然不会让云家再重蹈覆辙。当然,父亲若是不信我,那我们现在就去回了德公公,继续巴结他也无妨。”
“不!”父亲立刻摆手,态度坚决,“岚儿说得对!云家兴衰,系于一体!舒儿要做皇后,为父要做国丈,皓儿要做将军!你身为云家长女,绝不能再与一个太监有任何牵扯!德公公那边,我亲自去回绝!从今往后,府中上下,皆听岚儿安排行事!”
等他们三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二姐抖了抖手里的药方,又恢复了往日那副嚣张嘴脸:“云岚,你这个贱婢最好别耍花样,要是敢骗我,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大姐勾起唇角,笑得云淡风轻:“二妹多虑了,此方是真是假,你一试便知。”
二姐冷哼一声,甩门而去。
屋里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人。我再次鼓起勇气,拉住大姐的衣袖:“那……妞妞呢?妞妞可以帮姐姐做什么吗?”
这一次,大姐终于转身蹲下,那双泛红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我们妞妞啊,只要乖乖吃饭,就是帮姐姐最大的忙了。”
我伸出小手,抚上她因消瘦而凹陷的脸颊,心疼地说:“大姐才要好好吃饭,妞妞都心疼死了。”
一滴滚烫的泪,砸在我的手背上。大姐再也忍不住,将我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声音颤抖:“妞妞,别怕,姐姐回来……是来救你的!”
我抱着大姐瘦骨嶙峋的身体,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虽然,重生后的大姐,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说的很多话我都听不懂。
但我知道,在她心里,永远都有我这个妹妹。
5. 梦魇
夜里,大姐似乎被噩梦魇住了。
她浑身都在发抖,嘴里不停地呓语。
“别碰我……求你,别碰我……”
“那是什么东西……拿走,快拿走!啊!”
“你们别动她!她才六岁……放开她……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六岁?
大姐说的是我吗?
一股酸涩涌上我的心头,我往她怀里拱了拱,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第二天,德公公果然没有上门下聘。
直到夜色彻底笼罩了院子,我那颗悬着的心才算完全放下。
大姐却笑了,摸着我的头说:“傻妞妞,放心吧。这一世,姐姐会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
我好奇地爬上桌子,看着大姐提笔写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大姐,你……你会写字了?”
嫡母常说我们是姨娘养的,上不得台面,因此从不许我们读书识字。
可重生回来的大姐,不仅会写,字迹还那般清隽好看。
大姐用毛笔杆轻轻敲了下我的额头:“别光看着,以后你也要跟着我学。”
我指着纸上的第一个字,傻乎乎地问:“那这个……念什么呀?”
大姐的眸色深了深,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这个字,念‘死’。”
她教我认完纸上所有的字,便将那张纸投入了火盆,看着它化为灰烬。我暗暗记在心里,纸上的秘密,绝不能告诉任何人。
临睡前,嫡母身边的婆子竟破天荒地来了,还带来了一箱子漂亮的衣裙首饰。
“夫人说了,从明儿起,两位小姐可以去正厅用饭了。若是有什么短缺的,只管开口。”
要知道,从前只有大哥和二姐有资格去正厅吃饭。
我惊喜地看向大姐,她却只是淡淡地道了声谢。
婆子一走,我便兴奋地摆弄起那些新奇的玩意儿。“大姐,你看这个好看吗?”
大姐却满眼心疼地摸着我的脸:“妞妞,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憋闷些时日。”
我心里一动,跑到院门口伸手一拉,门外“哗啦”一声,是铁链碰撞的声音。
我们,还是被锁着。
我气得直跺脚:“他们怎么能这样!你帮了他们那么多,他们还把我们关起来!”
大姐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冷峭的笑意:“他们怕我说的是真的,也怕我说的不是假的。不过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大姐就能带你出去。”
她的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篤定与自信。
我的心,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6. 棋子
我和大姐的日子,变得规律起来。
白日,她教我识字,给我讲许多我闻所未闻的故事。晚上,嫡母身边的婆子会“请”我们去正厅用饭。
第一天,二姐便破天荒地给大姐夹了一只鸡腿。
“那药方真是神了!我才用了两天,腰肢就细了一圈,皮肤也白里透光,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只是……这舞技,我该去何处寻名师指点?”
大姐不紧不慢地咬了口鸡腿:“我记得,上一世那位名动京城的舞姬,出自平乐坊,师从莲花娘子。你大可重金将莲花娘子请入府中。”
第五天,嫡母屏退左右,亲自给我们姐妹二人手腕上各套了一只成色极佳的玉镯,脸上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
“东边那山,果真挖出了铁矿!我已经派人将那片山头都圈了起来。可如此大张旗鼓地开采,终究怕引人耳目,岚儿可有万全之策?”
大姐从容一笑:“母亲可在山脚下建一座村庄,让矿工白日扮作村民,夜间再行开采之事,便可掩人耳目。前世那位贵人,也是用此法,足足挖了半年,才将铁矿上报朝廷。”
一个月后,圣上毫无征兆地册封二皇子为太子,朝野震动。
父亲因投诚得早,官升三级,大哥也顺势被提拔为侍卫统领。
一时间,云家门庭若市,贺客盈门。
我站在院子里,踮着脚尖使劲往外瞧,却只能看到高高的院墙。我气鼓鼓地坐回门槛上:“大姐,你真不该帮他们!你看他们一个个都得偿所愿了,却还把我们关着,太过分了!”
大姐捧着书卷,头也不抬,语气平静:“站得越高,才会跌得越惨。就让他们,再得意片刻吧。”
我嘟起嘴:“你又说我听不懂的话。整日待在这院子里,真的好闷啊!”
大姐合上书,眉梢轻轻一挑:“别急,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
话音未落,院门“吱呀”一声,被人猛地推开。
二姐容光焕发地站在门口,脸上却是一副愁云惨雾的模样:“别待着了,都跟我走。”
7. 出府
平乐坊的莲花娘子,是个怪人。
二姐捧着真金白银请她出山,她不为所动,却提出让二姐猜谜,猜对一次,便教她一次,分文不取。
结果一连十几天,二姐次次无功而返。
实在没辙了,二姐只好回来求助大姐。大姐倒是总能一语道破谜底,可那莲花娘子每日出的谜题都不同。
无奈之下,二姐只能提出,让大姐陪她同去平乐坊。
我正好奇地打量着二姐房中那些金灿灿的摆设,二姐的目光突然扫了过来,一脸嫌弃:“就别带这个小拖油瓶了吧?碍手碍脚的。”
我脸上一热,局促地垂下了头。
大姐上前一步,将我揽入怀中,不卑不亢地说道:“近来府上贵客盈门,妞妞年纪小,万一冲撞了哪位贵人,岂不是麻烦?还是带在身边,我看着,也安心些。”
“说的也是!”二姐烦躁地摆摆手,“行了!爹娘不许你们出院门,你俩赶紧换上丫鬟的衣服,悄悄跟我走,别声张。”
就这样,我和大姐扮作丫鬟,第一次走出了那个困了我们许久的院子。
到了平乐坊,莲花娘子一见是二姐,便直接开口出题。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打一物。”
大姐立刻上前,在二姐耳边低语了几句。
二姐眼睛一亮,脱口而出:“是风!”
莲花娘子轻笑颔首:“进来吧。你的丫鬟,在外面候着。”
二姐兴奋地跟了进去。我看向大姐,不知所措:“大姐,我们现在做什么呀?”
大姐慢悠悠地寻了个位子坐下,神态自若:“听曲赏舞,岂不美哉?”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坐下,看着楼下的歌舞,确实很美。
一个时辰后,二姐心满意足地出来,见我们还乖乖等在原地,很是满意。
之后几天,我们如法炮制。
直到第五日,眼看二姐一踏进莲花娘子的门,我刚准备坐下,大姐却拉起我,低声道:“走,办正事去。”
8. 落子
我跟着大姐,走进了一家书画坊。
“掌柜的,我想借您的宝地写一幅字,装裱后放在您这儿寄卖。所得收益,你四我六,您看如何?”
掌柜的打量了我们一眼,并未因我们这身丫鬟的打扮而轻视,反而爽朗一笑:“有生意上门,哪有不做的道理?姑娘请!”
大姐大笔一挥,两行气势磅礴的大字跃然纸上。
掌柜的眼前一亮:“好字!不知姑娘如何署名?”
大姐放下笔,摇了摇头:“无名之辈,无需署名。我只求一个能看懂此字的‘有缘人’。改日,我再来看结果。”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大姐,真的会有人买那幅字吗?”
大姐的目光望向远方,微微有些失神,但很快又变得无比坚定:“一定会的。”
我们赶在二姐出来前回到平乐坊,喝茶听曲,天衣无缝。
回府后,我们正在二姐房里换回自己的衣服,嫡母身边的刘妈妈来了。二姐将她拦在门外:“刘妈妈,有事吗?”
刘妈妈笑得一脸谄媚:“夫人知道二小姐近来练舞辛苦,特意买了上好的胭脂水粉送来。还有这螺子黛,可是稀罕物!夫人一掷千金买了三支,自己留了一支,剩下的两支,都给您送来了。”
二姐嗤笑一声:“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等我以后当了皇后,什么好东西没有?欸?你手上提着的那个,是什么?”
刘妈妈连忙道:“嗨,这不是顺道给西苑那两位也带了点胭脂,聊表一下夫人的心意嘛。”
“哟!跟我用的是一家店买的?”二姐刻意拔高了音量,那声音尖锐得刺耳,“云岚是立了功,可那也是她分内之事!不过是姨娘生的两个贱种,也配用这么好的东西?”
刘妈妈迟疑道:“那……您的意思是?”
二姐冷笑:“还用问吗?扔了!她们整日被关在院子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给谁看?”
“是是是!”
刘妈妈放下二姐的东西,谄媚地退了出去。
二姐推门进来,轻蔑地扫了我们一眼:“刚才的话,就是说给你们听的。你们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别忘了自己是谁。”
“这府里的风光,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安分守己地做好你们该做的,否则……我和母亲,有的是法子收拾你们!”
“你……”这几日跟着大姐,我的胆子也大了些,听了这话,便想开口反驳。
大姐却一把拉住了我,对着二姐,声音依旧是那般温顺:“二妹教训的是。”
回到我们那个冷清的院子,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凭什么呀!大姐,她们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帮她们?”
这一次,大姐没有笑。她只是冷冷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院门,一字一句地说道:
“云舒说得没错,这里的风光,确实与我们无关。因为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而他们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那天,二姐照例被送去练习那支决定她命运的舞蹈,而姐姐则牵着我的手,熟门熟路地拐进了那家我们常去的书画坊。
店里比往日多了两位客人。为首的男子一袭锦袍,气度不凡,仿若清风明月,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他身后半步之遥,立着一个年纪不大的护卫,神情紧绷,一双黑豆似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我们姐妹刚一踏入店门,他那锐利的目光便牢牢锁定了我们。
店家从柜台后抬起头,脸上堆满了笑:“姑娘可算来了!这位公子相中了您的字,开价一百两要买下。”
一百两!我暗自咋舌,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听到这话,那一直埋首赏字的公子也抬起了头,目光落在姐姐身上:“这幅字,出自姑娘之手?”
姐姐不卑不亢地微微颔首:“小女子献丑了,不过是临摹茨林先生的笔法,只学得一分神韵罢了。”
“茨林先生?”那公子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先生曾是我的授业恩师,我平生最敬佩之人。未曾想在这京城之中,还能遇到先生的知音。姑娘笔力遒劲,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公子谬赞,荣幸之至。”姐姐落落大方地走了过去。
两人随即在书案前铺开纸墨,一人挥毫,一人研墨,时而低声交谈,时而会心一笑,俨然一对相见恨晚的知己。我百无聊赖地和那个木桩子似的护卫大眼瞪小眼,哈欠连天。
眼瞅着一个时辰都快溜走了,我心里急得如同蚂蚁爬锅。可姐姐却气定神闲,慢条斯理地与那位公子探讨着书法的精妙。
直到那护卫低声提醒时辰不早,两人才意犹未尽地作别,还约定了次日再会。
一出书画坊,我便急着催促:“大姐,快些走吧,时辰要来不及了!”
姐姐却一把拉住我的后领,莞尔一笑:“慌张什么!难得出来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走,大姐带你去买好吃的。”
她真的带我逛起了街市,买了满满一怀的酥糖、糕点和糖葫芦。等我们回到平乐坊时,天际已被晚霞染成了瑰丽的紫色。
刚一进门,二姐便怒气冲冲地迎上来,扬手就要给大姐一记耳光。
“好啊!竟敢背着我偷跑出去!”
姐姐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二姐的手腕,目光清冷:“云舒,我天天陪你来此练舞,今日不过是给妹妹买了些吃食,何错之有?”
“你还敢顶嘴!”二姐气急败坏,使劲挣扎,可她近日为了身形纤瘦,早已弱不禁风,哪里是大姐的对手。
最后还是姐姐主动甩开了她,语气平淡地提醒:“你再闹下去,惊动了爹娘,我们偷溜出府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说完,她拉着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二姐气急败坏的叫喊:“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夜里,我蜷在姐姐怀里,满心忧虑:“大姐,二姐她……会怎么报复我们?”
姐姐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沉稳:“别怕,赏梅节就在眼前,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上面呢。”
我掰着手指算了算,只剩下五天了。
第十章:金蝉脱壳
接下来的几天,二姐果然没再寻衅滋事。
我们依旧每日陪她去平乐坊,她一头扎进舞房,姐姐便径直去那家书画坊,与那位公子谈天说地,宛如故人。每次都等公子尽兴而归,我们才动身回府,因此总要晚一些。
二姐虽不再发作,但看向我们的眼神,却一天比一天怨毒。
赏梅节的前一天,她终于露出了獠牙。她带着一脸狰狞的笑,用一把大锁锁死了我们小院的门。
“云岚,还有你这个贱婢,你们就死在这里吧!等我从赏梅节回来,再好好炮制你们!”
院门“哐当”一声落锁,隔绝了我们与外界的联系。我吓得脸色发白,姐姐却异常镇定地对我说:“妞妞,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
次日午后,父亲和嫡母带着精心打扮的二姐,浩浩荡荡地出府赶赴梅园。
府里彻底安静下来后,我看着还在灯下从容练字的姐姐,忍不住问:“大姐,我们到底要怎么走?”
姐姐放下笔,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
我用力点头,眼眶发酸:“我想!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欺负你!”
姐姐的眼神愈发柔和:“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直到夜幕降临,我才明白姐姐的安排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那个木桩子护卫,穿着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翻进了我们的院子。尽管他蒙着面,但那双黑豆似的眼睛,我绝不会认错。
我立刻朝他招手,压低声音:“护卫大哥,你来救我们了?”
那护卫身形一顿,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认出,脚下都有些趔趄:“你……认得我?”
我笃定地点头。
他沉默了一瞬,随即一把扯下蒙面巾,有些懊恼地嘟囔:“白费功夫。”
这时,姐姐背着一个早已备好的包袱走了出来,对他微微一福:“多谢沈小哥冒险相救。”
沈护卫颔首回礼:“云姑娘客气了,在下奉四公子之命行事。”他指了指地上一个巨大的黑色包裹。
我好奇地想上前查看,却被姐姐拉住了。
“沈小哥,动手吧。”
沈护卫从腰间取出一个水囊,将里面的液体细细地洒在院子的各个角落,然后便要去解那个黑色的包裹。姐姐立刻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只听沈护卫低声解释道:“公子派人在乱葬岗寻了一天,才找到两具和你们身形相仿的……”
做完这一切,他吹燃火折子,随手一抛,火苗瞬间窜起,借着助燃的液体,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得罪了!”
话音未落,沈护卫一手揽住姐姐,另一只手将我稳稳地夹在腋下,足尖在墙头一点,便如一只夜枭般跃出了火光冲天的院墙。
卷二:风云再起
第十一章:惊天逆转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我的心仍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车帘一挑,那位四公子——沈护卫的主子,弯腰上了车。他径直挤开我,挨着姐姐坐下,声音里满是关切:“岚儿,你受苦了!”
姐姐抬起一双泪眼,盈盈欲泣:“多谢公子搭救。”
四公子满眼心疼:“如今你已假死脱身,再不必受那家人的折磨。为何不留在京中,反而要远走他乡,去受那颠沛流离之苦?”
姐姐幽幽一叹:“云家如今正得太子青睐,势头正盛。我们姐妹若留在京城,难保不会有身份败露的一天。与其日日提心吊胆,不如远走高飞,求个心安。”
“太子?”四公子忽然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他如今已是自身难保的废人了!而废掉他的,正是你的好父亲和好妹妹!”
“什么?”姐姐故作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眸光微颤,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四公子顺势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怕!说起来,你父亲也真是愚不可及。他若真想把女儿嫁给二哥,直接开口求个恩典便是,以他在二哥心中的分量,并非难事。可他偏要多此一举,搞什么梅园献舞,想让云舒一舞倾城。”
“结果呢?”姐姐追问。
“二哥确实被迷得神魂颠倒,当场就向父皇请求,要立云舒为妃。谁料,本已病体好转的父皇,竟被气得当场咳血,一脚将二哥踹翻在地,随即下旨,将云舒指给了二皇子,封为二皇子妃!”
姐姐面露不解:“二皇子妃?这……这是为何?”
四公子眯起双眼,解释道:“因为云舒跳的那支舞,是先皇后的成名之舞。先皇后薨逝后,父皇曾下过死命令,天下间不许任何人再跳此舞。云舒不知从何处学来,一头撞在了刀口上,也算是她时运不济。父皇此举,名为赐婚,实为废储。二哥……彻底没希望了。”
我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四公子称二皇子为“二哥”,称陛下为“父皇”,那他的身份……岂不就是四皇子?
可我分明记得,二姐曾说过,四皇子在夺嫡之争中下场凄惨。姐姐为何还要与他牵扯不清?难道……一个惊人的念头在我心中闪过。
在我愣神的工夫,四皇子已将姐姐轻轻揽入怀中:“岚儿,别走了,留下来,我必能护你周全。”
姐姐却在他怀中哽咽着摇头:“岚儿亦不舍公子。可我毕生所求,便是能像茨林先生那般,云游四海,将山川风物融入笔端,方能写出真正有神韵的字。请公子成全。”
四皇子闭上眼,再睁开时,满是无奈与不舍:“罢了,你终究不是那笼中的金丝雀。只是你二人远行,我实在放心不下。就让沈行之跟着你们,护你们一路平安。”
他深深地望着姐姐:“若有一天,你倦了,乏了,随时都可以回来。我的身边,永远有你的位置。”
待四皇子下车后,我才悄声问姐姐:“大姐,我看四公子对你情深义重,我们为何不留下?”
姐姐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意:“妞妞,轻易得到的东西,人是不会珍惜的。只有那求之不得、失而复得的,才最是刻骨铭心。走吧,我们就当是去游山玩水了。”
第十二章:云家之殇
有了沈行之的护卫,我们的旅途果然安逸了许多。
我们走走停停,经过繁华的城镇便住下几日,品尝美食,听听小曲,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再无往日的提心吊胆。
而京城云家的消息,则通过沈行之的信鸽,源源不断地传来。
据说,赏梅节后,二姐气势汹汹地回府,本想找我们算账,却只看到一片被烧成焦炭的西苑和两具无法辨认的尸体。她迁怒于莲花娘子,却发现那女人也早已不知所踪。最终,二姐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太子因云家被废,云家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风声鹤唳。
好在,那座秘密铁矿仍在源源不断地提供着财富。云家为了将功补过,不惜花费重金为新主子二皇子铺路。二姐出嫁时,更是带去了十里红妆。这么几番操作下来,云家非但没被二皇舍弃,反而成了他最倚重的势力。
更兼二姐长期用药,容貌愈发娇艳,身段婀娜,竟真的得了二皇子的专宠。云家似乎又恢复了往日风光。
只可惜,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宫中接到密报,称城外东山有一伙形迹可疑之人,白日为农,夜间却有操练之声,疑似叛军。陛下召集众皇子商议,二皇子力荐自己的小舅子云皓领兵平叛,并信誓旦旦地保证此战必胜。
云皓也以为这是天赐的军功,连夜就带着兵马杀了过去。
可到了地方,他才傻了眼——那哪里是什么叛军,分明是自家嫡母私开的铁矿!那些所谓的“精壮男子”,全都是挖矿的矿工!
为了掩盖真相,也为了自己的“少年将军”之名,云皓竟丧心病狂地决定,将所有矿工当作叛军,就地坑杀!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带来的副将,早在查明真相的第一时间,便已派人将消息送回了京城。
就在云皓准备下令动手之际,圣旨到了!
云家私开铁矿,图谋不轨,是为罪一;云皓欺君罔上,滥杀无辜,是为罪二。二罪并罚,满门抄斩!二皇子亦受牵连,被幽禁府中,彻底断绝了夺嫡之路!
看完信,连沈行之都忍不住唏嘘:“幸好两位姑娘早已脱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我却暗自心惊。
这世上哪有什么造化弄人?从头到尾,这一切分明都是姐姐精心布下的局。
而这个秘密,我将用一生去守护。
卷三:君临天下
第十三章:凤位虚悬
冬去春来,先帝的病体每况愈下,已无力处理朝政。四皇子临危受命,被册立为太子,监国理政。
彼时,我和姐姐正泛舟于江南的烟波之上。
“岚儿,孤甚念你。若你愿归,孤必以天下迎之。”
读完太子——不,现在应该叫陛下了——的信,我凑到凭栏远眺的姐姐身边,小声说:“大姐,我们还不回去吗?再等下去,那皇后的位置可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经过这一年多的游历,我早已看清了姐姐的宏图大志。她重生归来,目标从来就不仅仅是报仇雪恨,更是那至高无上的后位。
姐姐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嗔道:“你这丫头,口无遮拦。”
我嘿嘿一笑,毫不在意。
姐姐的目光掠过船头正在奋力摇橹的沈行之,声音压得极低:“急什么?我要的,不是一个空荡荡的后位,而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那个位置,从始至终,都只为我一人而留。只有这样,我才能坐得安稳。”
说完,她转身回到船舱,铺开纸笔,认真地回起信来。
又过了一月,先帝驾崩,四皇子顺利登基。
新帝即位,大赦天下。连被幽禁的二皇子都被放了出来,封为睿王,即日携家眷赶赴封地,永世不得回京。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后宫之中却是一片萧索。新帝似乎对女色毫无兴趣,登基数月,后宫之中竟无一妃嫔。
朝臣们急了,一道道请求选秀的折子雪片般地飞向御书房,甚至有人求到了太后娘"太后坐不住了,亲自将皇帝堵在了御书房。
一番长谈之后,太后总算松了口气。原来皇帝并非有疾,而是心中早有所爱,只是那女子出身不高,怕贸然立后会引来非议,这才一直虚悬后位。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为了皇家的颜面,太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恰逢荣亲王独女早夭,便做主将那“野丫头”记在了荣亲王名下,认作义女。
于是,就在我和姐姐于江南听曲儿的时候,荣亲王府的人找上了门,恭恭敬敬地称姐姐为“大小姐”。
这一次,姐姐没有再推辞,以荣亲王府大小姐——霍兰心之名,凤驾回京。
第十四章:凤仪天下
在王府小住数日后,封后的圣旨便送到了。
入宫的前一夜,姐姐屏退了所有下人,单独把我留下。
“妞妞,王爷和王妃都是心善之人,你留在这里,他们会待你如亲女。宫中……太过危险,不如……”
不等她说完,我便冲过去紧紧抱住她,泪水夺眶而出:“不!妞妞不离开大姐!妞妞要保护大姐!”
姐姐的身子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轻抚着我的头发,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好。你自出生,父亲便不喜,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未曾取过。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身边的贴身护卫,赐名——惊澜。”
我茫然抬头:“护卫?”
姐姐挑眉一笑:“你既要护我,便先要有自保之力。入宫之后,你就跟着沈行之习武。往后,我的安危,可就交给你了。”
我目光一凝,重重地点了点头。
封后大典,万国来朝。连远在封地的睿王和王妃,都千里迢迢地赶来观礼。
再次见到二姐,我几乎不敢辨认。她的脸惨白如纸,双颊深陷,颧骨高耸,瘦弱的身躯裹在宽大的朝服里,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 看来,那索命的药方,她从未停过。
当她看清凤座上的人是姐姐时,整个人都呆住了。过往种种瞬间在她脑中串联起来,她像是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朝前扑来,尖叫道:“是你!是你这个贱婢!皇上,你被她骗了!她是……”
话未说完,一旁的睿王已一脚将她踹翻在地,然后死死按住她的头,用力磕向冰冷的金砖,声音颤抖:“愚妇冲撞皇后,罪该万死!请娘娘恕罪!”
姐姐端坐于上,神色淡然,声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睿王妃似乎身有重疾,既是病了,就该好生医治,莫要再出来惊扰了圣驾。”
“是,是!”睿王如蒙大赦,立刻拖着人事不知的二姐,狼狈地退了下去。
第十五章:尘埃落定
典礼结束后,按例要去拜见太后。
德公公亲自在慈宁宫外引路,他的头垂得极低,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皇后娘娘,请。太后娘娘已等候多时了。”
姐姐微微颔首,从他身边走过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有劳……德公公了。”
从慈宁宫出来,我终于忍不住问:“大姐,德公公是不是认出你了?我记得他从前……”
姐姐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我的身份,是陛下和太后亲口承认的,该害怕的人,是他。我们手里握着他的把柄,太后身边能多一个我们的眼线,终归是件好事。”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夜里,皇上驾临坤宁宫。
两人低语片刻,便携手走进了内室。我正准备跟上,沈行之却如鬼魅般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用剑鞘拦住了我。
“小丫头片子,走,哥带你去练功。”
我瞪大眼睛:“现在?天都黑了!”
沈行之不由分说,拎起我的后领就往外走,嘴里还振振有词:
“哥现在就给你上第一课——一个合格的贴身护卫,晚上是不用睡觉的。”
啊?!!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