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嗣的婚姻(小说)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1 21:06 1

摘要:1982年4月,首都春寒料峭,西城复兴门大街上汇集着壮观的自行车洪流,铃声此起彼伏,街头电线杆上的大喇叭播放着靡靡之音:

1982年4月,首都春寒料峭,西城复兴门大街上汇集着壮观的自行车洪流,铃声此起彼伏,街头电线杆上的大喇叭播放着靡靡之音:

“甜蜜蜜~你是我的甜蜜蜜~”

车顶拖着“大辫子”的无轨电车在傅家胡同口停下来,吐出来一对母子;

叶蓁蓁梳着一对麻花辫,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

商店橱柜里摆着奶油裱花蛋糕,上面立着一对小人,对脸撅嘴亲吻,看得叶蓁蓁直脸红:

大城市的人真不害臊,大街上就搂搂抱抱,也不怕被公安同志抓起来!

“妈,宁宁肚肚饿,宁宁想吃东西。”

傅子宁摸摸饿得咕噜作响的肚子,馋得直流口水。

叶蓁蓁也饿,“再忍忍,一会儿找到你爸,咱就有饭吃了。”

该死的傅二柱,走的时候光留个地址,让去京市西城傅家胡同找他,钱没留下,票也没有。

要不是叶蓁蓁走之前跟隔壁翠花大婶借了30块钱,恐怕没赶到京市就饿死了。

叶蓁蓁拍拍身上的浮土,为了见孩他爸,她特意穿了絮着棉花的厚棉袄,外面套着过年才舍得穿出来的小碎花罩衫。

头上扎着大红色围巾,对折成三角形包住头和脖子,在下巴处系紧,只露出乌黑明亮的眼睛。

叶蓁蓁蹲下身,给儿子整理头上的雷锋帽,把两边耳罩放下来,护住冻得通红的耳朵:

“记住了,爸爸大名叫傅砚修,小名傅二柱,妈妈欠了翠花婶子32块8毛5角钱,还有10斤全国粮票,让他还给人家。”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是叶蓁蓁信奉22年的人生真理,凭这个,她在傻狍子沟生产大队的人缘一向好。

“嗯嗯,妈妈,我肚肚饿,什么时候能见到爸爸?”

小孩子受不住饿,傅子宁念叨得叶蓁蓁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她四处望望,看到街头摆着烤红薯的摊子,红薯烤得流蜜,个个看起来软糯可口。

叶蓁蓁解开碎花罩衫,掏出蓝白相间的手绢,一层层铺开,里面还剩个3分硬币。

她牵着儿子的手,走到摊子跟前,在炉子上挑来挑去,选了个头最小的烤红薯,

“大爷,这个怎么卖?”

“小的5分,大的1毛2。”

叶蓁蓁吞吞口水,该死的大城市,卖个红薯都贵得吓人。

搁乡下白送都没人要的物件儿,放城里,还成了稀罕物。

儿子傅子宁乖巧地拉拉叶蓁蓁的手,“妈,我不饿,咱们去找爸爸吧。”

叶蓁蓁不死心,“大爷,你这红薯个头小得很,哪里值5分,3分钱卖我成不?”

大爷闭着眼睛,指指“概不讲价”的牌子,“不买别捣乱。”

叶蓁蓁觉得摆摊老头有些死板,“大爷,我买一半成不,咱俩都有的赚。”

大爷不耐烦地把身子转到一边,这会儿工人刚下班,他生意好得很,没时间跟这乡下女人纠缠。

傅子宁饿得腿软,小身子靠着叶蓁蓁直往下出溜,眼睛半闭半睁。

叶蓁蓁抱住儿子软绵绵的小身子,亲亲他脑门,眼角余光看见路边的洋槐花树,白蓬蓬的开了一串又一串,跟不要钱似的。

她眼睛一亮,把傅子宁放在树底下,“等着,妈妈给你摘好吃的。”

这树上结着的槐花,总该不要钱吧,她摘一些下来,空口吃或者拿回家拌面粉蒸着吃,都能填饱肚子。

“快看!有人上树了,要摘洋槐花呢!”

“真是饿疯了,路边的槐花也敢摘,不知道打了多少农药。”

路边的人指指点点,叶蓁蓁老练地蹲在最粗的枝桠上,伸手捋了一大把洋槐花。

这大城市的洋槐花,长得还没村头那棵老槐树的好看,花骨朵也小。

叶蓁蓁摘下头巾,露出精致明艳的脸蛋,包了整整一头巾的洋槐花,蹭蹭几下溜到树底。

还没来得及喂到儿子嘴里,就被复兴门大街二分队队长傅青城连槐花带人给扣下了。

傅青城接到群众举报赶过来的时候,叶蓁蓁刚戴好头巾,只露出好看的眉眼。

“这位女同志,有人举报你破坏公物,跟我们去公安局走一趟。”

叶蓁蓁愣了愣,“啥叫破坏公物,我就摘了点槐花,还没来得及吃呢。”

傅青城看见她怀里的洋槐花,人证物证俱全,“跟我们去局里一趟。”

叶蓁蓁掐腰对着傅青城,“我男人就住傅家胡同,有事等我们回家再说。”

傅青城嗤笑出声,“傅家胡同就住了一户,是我二叔,我咋不知道你是我二婶子呢。”

叶蓁蓁有些迷惑,傅砚修也没跟她讲过自己有那么大的侄子。

“别抵赖了,大姐,快跟我们走一趟吧。”

叶蓁蓁抱住儿子,“同志,公安局管饭吗?我们娘俩昨天就没饭吃了,孩子饿得可怜。”

傅青城看了看怀里饿得闭上眼睛的小孩,约摸才3.4岁,估计从乡下来寻亲的,

“有食堂,米饭管够,以后可别撒谎了。”

“我没撒谎,我男人真住傅家胡同,我有他的亲笔信。”

看她说得认真,傅青城也有些上心,别是真来傅家寻亲的。

傅家家大业大,支脉繁多,有乡下亲戚也不足为奇。

“信呢,拿来给我看看。”

叶蓁蓁抱着孩子,不方便找信,“同志,来帮我抱会儿。”

傅青城怀里猛然被塞了个白白软软的小孩子,睫毛长得像小扇子,小身子一起一伏,精致的花瓣唇怎么看怎么熟悉。

“队长,别说这孩子还真跟你长得有点像。”

城防队的方大进凑过来打趣道,傅家男人的两大特点,冷白皮,花瓣唇,这小孩全占了。

“去你的,别瞎说。”

傅青城踹了方大进一脚,心里也有点犯嘀咕。

莫不是他二叔瞒着二婶,在乡下搞了个私生子出来,如今被人找上门了。

叶蓁蓁浑身翻了个遍,没找到傅砚修的亲笔信,估摸是火车上弄丢了。

没了证据,叶蓁蓁缩得像只鹌鹑,老实跟着傅青城去做笔录。

临走之前翠花大婶再三叮嘱她,城里人规矩大,可不能耍横,要吃牢饭的。傅青城前脚刚走,一辆黑色伏尔加轿车停在傅家胡同,穿着白色小洋装的沈芊芊钻出车子,

“砚修哥,有烤红薯,要不要一块儿去看看?”

车里坐着的男人闭目养神,军装没有一丝褶皱,眼睫如鸦羽,根根分明,精致花瓣唇颜色偏白,透露出大病初愈后的苍白。

傅砚修几年前去黑省上山下乡,那段日子估计没少吃红薯,听见名字胃里就泛酸,

“你自己去吧。”

沈芊芊买回一个淌着蜜汁的绵软红心地薯,咬了两口便扔出窗外,

“不好吃,记得当年咱们在黑省,我最爱吃你做的烤红薯。”

傅砚修不动声色地望她一眼,耳边响起一道娇俏的女声:

“浪费粮食,天打雷劈,二柱,咱可不能这么干!”

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傅砚修耳边总有幻觉,时而是清脆的童声,时而是娇俏女声,但始终没有听到沈芊芊的声音。

黑省下乡的那段时间,真的是沈芊芊在陪着自己吗?

送走沈芊芊,傅砚修大步走进傅家。

军帽下的面孔冷峻立体,眼神中透着一股肃杀之气,迎上前的王妈都胆颤了一下:

今天谁又惹到这尊煞神了?

她屏住气息,小心翼翼道:“傅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

“我知道了,还有,以后别用称谓,叫我名字就行。”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资产阶级大毒草”的声音,脆生生的,还带着一丝甜美。

书房里,年逾半百的傅老爷子看见傅砚修进门,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不愧是他傅山的儿子,黑省锻炼几年回来,给傅家又增了一层光彩不说,军区工作也干得有模有样,大有他青年时的风采。

就是子嗣运上差了一些,傅山想到儿子回城途中的那起车祸,眉头皱起。

傅砚修虽说被同行的沈家丫头及时送到医院,抢回一条命,却伤了子孙根本,恐怕这辈子都没法有自己的子嗣。

“父亲,以后别再给我安排这种无聊的会面,我跟沈芊芊之间,实在无话可说。”

“那丫头好歹跟你几年,又救你一命,于情于理,你都要好好待人家,明天就是你和沈芊芊的订婚宴,安排你陪她取礼服,不算过分吧。”

傅砚修心中涌起莫名的烦躁,“可是我对她根本没有感情。”

甚至沈芊芊接近他时,都会引起他无端的反感。

但据沈芊芊所说,两人早在黑省便情投意合,私订终身。

她手里又握有大量傅砚修的亲笔书信,字字深情,很难让人怀疑两人感情。

“再说,你车祸后伤了根本,无法绵延子嗣,沈芊芊连这点都不计较,是难得的好女人,感情可以重新培养,这桩婚事,你必须承认。”

傅砚修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知道了,我会对她负责。”

傅山周身逼人的气压稍稍收敛,要不是儿子出了这种事,区区国有钢铁厂厂长的女儿,他还真看不上。

傅山是首都军区的一把手,妻子林苗华是开国将军的孙女。

傅林两家强强联合,生育的几个子女个个出类拔萃,偏偏子女运都差一些。

如今傅山临近退休,看着老战友们个个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实在是眼馋得紧,

“你周姨说,她乡下有户远房亲戚,生下一对双胞胎男孩,家里穷养不起…”

他刚说了个话头,就被傅砚修打断,

“我不会抱养其他人家的孩子,您要是闲着没事,可以跟周姨努把力,再生个出来,我没意见。”

母亲林苗华去世后,傅山娶了贴身伺候的周护士,足足比人家大十几岁,说不定还真能再造个儿子出来。

傅山抓起杯子甩到傅砚修身上,泼了他一身茶水,

“你这个混账东西,怎么说话的!”

周姨端着水果盘趴在书房门口听着屋里的动静:

老三还真是不省心,刚回来就惹老头子生气。

她直起身子,示意儿子周连虎跟她到走廊上说话,

“虎子,这傅家老大老三都生不出孩子,你抓抓紧,跟晓燕造个孩子出来,老爷子一开心,什么好东西都给你。”

傅砚修刚巧走出书房门口,听见母子俩对话,

“惦记别人家财产,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周连虎忍不住反唇相讥,“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还好意思搁这说别人呢。”

傅砚修面色一冷,抬脚就踹了上去,这一脚用了十成力气,周连虎毫无防备,身子瞬间撞出栏杆,掉下二楼。

***

复兴门派出所里,做完笔录的叶蓁蓁大口大口吞咽着食堂的剩米饭。

傅青城跟她说食堂米饭不要钱,随便加。

叶蓁蓁吃光餐盘里的米饭,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请问傅家胡同怎么走?”

傅青城看着她摘下面巾的精致容貌,有些迷糊。

叶蓁蓁的肤色白得近乎透明,浓颜系的五官,睫毛浓密卷翘,巴掌大的脸蛋,五官精致而立体,嫩红饱满的嘴唇开开合合,格外诱人。

傅青城不过才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时间看着她的脸蛋出神,竟忘记了接话。

叶蓁蓁对他痴迷的目光习以为常。

早些年她在村里常被人骚扰,多亏自己力气大,嘴皮子利落,骂得那群闲汉看见叶蓁蓁就跑。

叶蓁蓁擦擦嘴巴,系好大红色围巾,两只白嫩小手相互揣进袖筒里,又恢复了黑省老大妈的模样。

傅青城这才回过神来,

“你真是来傅家寻亲的,你男人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打听打听。”

他看着叶蓁蓁红润的嘴唇,莫名有些口渴,顺手端起白色搪瓷缸子,喝了口茶水。

被抱在怀里的傅子宁举着小手,他知道答案,

“爸爸大名傅砚修,小名傅二柱,今年二十五,身高一米八五!”

最后这句是他偷偷加的,爸爸老让他吃饭饭,长得跟自己一样高。

“噗嗤”一声,傅青城口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

堂哥傅砚修被车祸伤了身子,压根生不出娃娃,这对母子撒谎也不知道提前打听打听。叶蓁蓁抱着儿子躲开傅青城的口水,城里人真不讲究,随地大小喷,还好意思教训她呢。

叶蓁蓁安置好儿子,又把双手袖起来,

“既然知道了,那送我们回家吧,车费我让孩他爸给你。”

说这话的时候,叶蓁蓁有些心虚,她兜里还剩个3分钱钢蹦儿,不够坐公交车的。

叶蓁蓁刚才跟食堂大婶打听过,从公安局到傅家胡同的公交车一小时一趟,车费1毛5。

傅青城忍不住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男人是傅砚修,有证据吗?”

“我啊,我是证据,翠花大婶说,我简直跟我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傅子宁拍拍小胸脯,母子俩的自信表情如出一辙,从没怀疑过这个问题。

傅青城挑剔地看着傅子宁肉乎乎的小脸,他三哥可没那么胖。

再看看他高挺的鼻梁,精致的M唇,不得了,越看越跟他三哥像。

叶蓁蓁母子俩看着眼前的同志表情变来变去,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吧,我带你们去找傅砚修!”

“耶耶耶!要找爸爸咯,要有好吃的了。”

听妈妈说,爸爸是城里人,吃商品粮的时候,家里老有钱了。

傅子宁仰头对着叶蓁蓁,“妈妈,找到爸爸,我能吃上烤红薯吗?”

叶蓁蓁鄙夷地看着儿子,

“没出息,等找到你爸,还吃啥烤红薯,咱天天吃白米饭,一顿两大碗,你一碗我一碗!”

“哇哦~”傅子宁擦擦口水,

“叔叔,快带我们去找爸爸吧!”

傅青城表情复杂地看着这俩乡下货,也不知道他哥是怎么看上叶蓁蓁的。

“天色已晚,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找傅砚修。”

叶蓁蓁看看外面,天都黑透了,往常在村里,她们一家三口早睡下了。

“同志,你好人做到底,帮我们找个免费住处,实在是没钱了。”

“我三哥,哦不,傅砚修走的时候没给你留下钱票啥的?”

傅青城没看出来他三哥这么抠门呢。

“他走得急,说要赶着回城做汇报,回头再来接我们,这一等就是三月,我跟儿子索性来找他了。”

傅青城想了想,“住处倒是有,但怕你们嫌弃。”

叶蓁蓁给儿子擤掉淌出来的青鼻涕,“不嫌弃,够暖和就成。”

“行,那跟我走吧。”

傅青城捅开监狱牢门,“这间是重刑犯监室,几年没用过,床单被褥都新换的,在这儿凑合一晚吧。”

叶蓁蓁一眼看到床上铺着的厚棉花被子,鼓囊囊的一大团,目测足有6斤,看着就喧乎。

她上手摸摸,又拿鼻子闻闻,是今年的新棉花,这种新被子最起暖了。

像这样的新被子,她也就跟傅二柱结婚那天盖过一晚,平常都舍不得盖呢。

叶蓁蓁满意地拍拍被子,“行嘞,咱明天见。”

傅子宁麻利地脱得只剩个小内裤,钻进被窝里,暖乎乎的,

“妈妈,这死人犯住得还怪好嘞。”叶蓁蓁打了个哈欠,“他们吃得也好,有红烧肉呢。”

傅子宁大眼睛满满的都是向往,“我也想吃肉肉。”

傅青城看母子俩的对话走向越来越奇怪,赶紧打住,

“快睡觉,明天还得早早起床。”

安置好叶蓁蓁,傅青城交代同事,务必看好她们,不能出事。

随后他骑上自己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往傅家胡同赶去。

傅青城赶到傅家的时候,刚好看到捂着肚子的周连虎连人带担架被抬出去,新二婶周白兰大呼小叫地在后面跟着。

傅青城挑挑眉,他二叔自从娶了新二婶子,也是家无宁日。

周白兰带着头婚生的儿子周连虎住进周家,还想给儿子改名姓傅,摆明冲着傅家财产来的。

偏偏二叔跟被灌迷魂药似的,要啥给啥,前不久周白兰还偷摸去了趟医院,想再给二叔怀个孩子。

大堂哥傅砚白是首都大学历史系教授,跟大堂嫂结婚10年还没怀上孩子。

二堂姐傅砚红出国进修,观念新潮,要单身到底。

三堂哥傅砚修前些年去黑省上山下乡,年底回来的时候出了事故,被判定无法生育。

当时傅青城他妈洪白凤是傅砚修的主治医生,亲自开的证明。

“三哥,周连虎又犯贱了?”

看这情形,傅青城就知道周家母子又挑事了。

周白兰想赶傅砚修出门,不是一天两天了。

傅砚修系好最后一颗扣子,“给他洗洗嘴。”

他看向傅青城,“这么晚了,你不回自个家,来我家干嘛?”

傅青城咳嗽一声,“三哥,你在黑省那几年,除了沈芊芊,有没有跟其他姑娘结过婚生个娃啥的?”

“脑子烧糊涂了?我车祸后丢了那几年在黑省的记忆,你又不是不知道。”

傅砚修坐下来,慢悠悠地倒了杯茶,神情淡漠,

“未婚生子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他眼眸一暗,听大哥傅砚白说,父亲在母亲林苗华缠绵病榻时就跟周护士搞上了,两人珠胎暗结。

大哥知晓此事后,不动声色派人做掉了周护士肚子里的孩子,顺便给她永久结扎,断了那不该有的心思。

傅青城也跟着一屁股坐下来,“万一那姑娘长得贼好看呢,你见色起意或者她蓄意勾结,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那个叶蓁蓁的美貌,还真挺唬人。

傅青城大姐是京圈有名的经纪人,家里也算来往过无数电影演员、电视明星。

但叶蓁蓁哪怕素颜,也美过了大多数明星。

傅砚修笑了,指节漫不经心扣了下桌子,

“我对自己的自制力很有信心,要是后者,我会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傅青城看到三哥眼中一扫而过的杀意,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那万一你俩情投意合,你侬我侬,私定终身了呢?”

傅砚修拿起茶杯喝了口,面无表情地淡淡开口:

“行了,老四,扯半天有的没的,像你我这种身家,谈什么感情?好笑。”不愧是万年寡王,傅青城觉得这才是自己的冷血三哥。

公安局里叶蓁蓁母子俩描绘的那个换尿片洗奶瓶的五好暖爸,怎么可能是傅砚修。

傅青城松口气,“行,三哥,没事我先回了,你也早点睡,明儿可是你的订婚宴。”

公然把傅蓁蓁母子俩带到傅家胡同,万一惹恼三哥,连他也不能保证母子俩的人身安全。

还不如带母子俩明天去吃顿宴席,让他们看清自己认错人了,回头再联系黑省那边的,把母子俩好好送回去。

啧,傅青城忍不住想夸夸自己,真是个小聪明。

提到订婚,傅砚修面上无波无澜,他跟沈芊芊也就是走个过场。

既然注定这辈子没有子嗣,那跟谁结婚都差不多。

傅砚修眼神愈发晦暗,等找到那帮在车底动手脚非把他们挫骨扬灰,才能泄心头之恨。

“妈妈,我想爸爸。”

黑暗中,傅子宁翻个身滚到叶蓁蓁怀里,声音里带了哭腔。

他自从出生,还没跟爸爸分离过那么那么久,久到都快忘记爸爸的模样了。

叶蓁蓁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儿子的背,其实她也想二柱了,

“闭上眼睛快睡觉,睡醒就能见到爸爸了。”

叶蓁蓁出生在黑省梨树县叶赫公社傻狍子沟生产大队,5年前傅砚修插队下乡,成为傻狍子沟生产大队的知青。

16岁的叶蓁蓁因美貌和泼辣在大队出了名,她的便宜二叔二婶嫌她是个累赘,想把叶蓁蓁卖给隔壁村的傻子当媳妇。

机灵的叶蓁蓁起夜时听到二叔二婶的盘算,抱着自己的小包裹跑出家门,撞上夜间巡逻的傅砚修。

傅砚修见小姑娘身世可怜,收留她在自己搭建的独居院子里,当了小保姆。

为了每个月3块钱的工资,小保姆叶蓁蓁表现得过分合格,让傅砚修起了其他心思。

18岁那年,傅砚修给叶蓁蓁两个选择:

一、继续当小保姆,每个月工资涨到5块钱;

二、当他媳妇,每个月拿30块钱生活费,顿顿都能吃上大米肥肉;

22岁的傅砚修眼神盯着叶蓁蓁精致的轮廓,眼底是毫不避讳的占有欲,

“选了二,这盘红烧肉全是你的。”

叶蓁蓁被红烧肉迷了心神,而且30块钱听起来比5块钱多多了。

当时叶蓁蓁年纪尚小,还不能领证,傅砚修只在公社摆了酒席,算是个见证。

他想等回到京市,再给他的小姑娘一个盛大的婚礼。

叶蓁蓁想着男人冷峻英气的面容,嘴里嘟囔了声“大坏蛋”,沉沉睡死过去。

傅青城走进监狱的时候,叶蓁蓁早梳洗好了,一夜好眠让她容光焕发。

第二次见到叶蓁蓁,傅青城忍不住感慨:

世间竟有如此娇滴滴的美人,简直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那张脸蛋又白又嫩,连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恰到好处地衬托着她的美丽。

傅青城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事情:这叶蓁蓁,不会还没成年吧。

毕竟她的容貌太纯太美,糅合着满满的少女气息,实在不像个孩子母亲。

叶蓁蓁看见傅青城进来,老练地对折好大红围巾,包住整张脸和脖子,双手插进袖筒,一屁股从炕上跳下来。再配合鼓囊臃肿的大花棉袄,黑色条芯绒棉裤,和手工老棉鞋。

简直和刚才的轻灵少女判若两人。

对着“打扮好”的叶蓁蓁,傅青城勉强恢复理智:“叶同志,你今年多大了?”

叶蓁蓁伸出三根手指,“过完年刚满三十五。”

翠花婶子说过,出门在外,年龄都是自己给的,报得越大,越不受人欺负。

傅青城打死都不信她有35岁,不过她既然跟三哥没关系,那他也不用关心太多。

等她们吃完饭,再把人安全送回黑省就行。

傅子宁穿着墨绿色手织的圆领毛线衣,绕着监狱足足跑5圈才停下来,

“妈妈,我今天的训练达标了吗?”

小脸蛋上挂着晶莹的汗珠,头发丝都热腾腾的。

叶蓁蓁给他擦擦汗,“再做20个仰卧起坐,20个俯卧撑。”

傅子宁乖乖脱鞋上床,小身子一起一俯,有模有样的。

傅青城给叶蓁蓁竖了个大拇指,“你还挺会教育孩子。”

叶蓁蓁纳闷地看着傅青城,

“我男人说城里人都这么教孩子,锻炼要从娃娃抓起,你不知道?”

傅青城有些汗颜,他一个单身的大老爷们,确实不懂教孩子。

叶蓁蓁鄙夷地看他一眼,“子宁,把衣服穿好,咱们去找爸爸了。”

傅青城看她着急的模样,决定先给叶蓁蓁打一剂预防针:

“你要找的傅砚修,很可能不是我三哥,要有心理准备。”

“咋可能不是,除非他失忆了,”

叶蓁蓁给傅子宁挂好小手套,也是墨绿色的针织手套,这颜色耐脏。

“他就是失忆,我也得揪着耳朵让他想起来。”

叶蓁蓁摸摸小腹,她肚里还揣着傅砚修的两个娃呢。

到了国营饭店门口,上面挂着巨大的红色横幅:

恭贺傅砚修,沈芊芊夫妇喜结良缘、早得爱子!

婚礼主办人匆匆跑出来,骂了一句:“挂的什么玩意儿?哪壶不开提哪壶。”

拜周白兰所赐,连他都知道傅团长伤了子孙根,没办法生孩子。

他指挥几个工兵架起梯子,把“早得爱子”几个字拿布挡住。

叶蓁蓁仰头看热闹,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沈芊芊三个大字。

好巧,她们傻狍子沟生产大队也有个女知青叫沈芊芊,可不讨喜了,天天黏着傅砚修,跟狗皮膏药似的。

没想到她回城这么快就嫁人了。

叶蓁蓁摸摸口袋,咋说也算处过几年邻居,得随个份子钱。

不然这婚宴她吃得可不安心。

叶蓁蓁把身上的三分硬币掏出来,放进婚仪托盘里,背着小手走进饭店大堂。

傅青城刚带她们到大堂,就被主持人喊去帮忙。

他临走前让叶蓁蓁随便找个桌子坐下来,也没说傅砚修在哪儿,真不靠谱。

叶蓁蓁寻思,也许是看她母子俩可怜,公安同志想带她们吃完席面,再去找人。

他人还怪好的嘞。

叶蓁蓁带着儿子站在大堂,活像两个乡下逃难来的亲戚。

她怕冷,在屋里也不舍得把头巾摘下来,儿子傅子宁穿得严严实实,母子俩都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俩人袖着手,佝偻着腰,好奇地打量着人来人往。

来源:梦里有我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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