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挽着男友高调亮相家宴,我还未发声,岳母冷冷说道:我来解决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20 06:46 2

摘要:林薇举着两条领带,一条是沉稳的深蓝色,上面有细密的银色暗纹,另一条是略显活泼的酒红色,斜织纹。

“陈阳,这条,还是这条?”

林薇举着两条领带,一条是沉稳的深蓝色,上面有细密的银色暗纹,另一条是略显活泼的酒红色,斜织纹。

它们都是我衣柜里的常客。

我正对着镜子,整理衬衫的领口,从镜子里看她。她穿着一身为今晚准备的米白色连衣裙,剪裁很好,衬得她身形窈窕。结婚十年,她的身材几乎没变,只是眉眼间多了些岁月沉淀下来的味道。

“蓝的吧,妈的生日,稳重点好。”我说。

我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我们之间这十年的婚姻,平稳,妥帖,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我是建筑设计师,习惯了用理性的线条和结构来构建世界,我的家庭,似乎也被我打造成了一个标准模型。

她“嗯”了一声,走过来,熟练地帮我系上领带。她的指尖微凉,带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味,和我身上刚洗过澡的皂角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我们独有的、名为“家”的气味。

我低头看着她为我整理领带的、专注的侧脸,心里有一瞬间的恍惚。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对方了?

我们每天说话,说孩子该去哪个兴趣班,说物业费又涨了,说下周谁去参加同事的婚礼。我们像两个默契的合伙人,经营着“家庭”这个项目,分工明确,效率很高。

“礼物带了吗?”她替我抚平领带上的最后一丝褶皱,后退一步,端详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

“带了,在玄关柜上。”我指的是给岳母准备的一套玉石按摩器,她前阵子总说肩颈不舒服。

“好。”她转身去拿自己的手包。

一切都和往常的任何一次家庭聚会前一样,井然有序。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三十八岁,事业有成,家庭圆满。在外人看来,我拥有的一切都值得羡慕。这是一种稳固的、被社会公认的幸福。

我一直以为,这就是生活的最终形态。

直到我推开岳母家那扇熟悉的大门,闻到满屋子饭菜的香气,看到亲戚们热络的笑脸,然后,我的目光,定格在了门口。

林薇没有和我一起进门。

她在我之后几分钟到达。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的手臂,正轻轻挽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臂弯里。

那个男人比我年轻一些,穿着一件质地很好的亚麻衬衫,袖子随意地卷到手肘,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他有一张艺术家的脸,轮廓分明,眼神里带着一种不羁和坦然。

他们就那样站在门口,像一对刚刚赴宴的璧人,坦荡得让人心头发慌。

客厅里的声音,像被按下了静音键,一瞬间消失了。

我堂哥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林薇,还有那个男人之间来回扫射。我的脸颊在发烫,血液好像一下子涌到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手里还提着给岳母的礼物,那个沉甸甸的盒子,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我看到林薇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她的眼神没有看我,而是飘向了别处,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决绝和不安的神色。

那个男人,倒是很镇定。他甚至还对着客厅里的众人,微微点了点头,算作招呼。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该做什么?冲上去质问?掀翻桌子?还是像个笑话一样,问一句:“林薇,这位是?”

每一种选择,都像一出拙劣的戏剧。

我就那么站着,像一尊凝固的雕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个冷静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岳母。

她一直坐在主位上,从他们进门开始,就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看林薇,也没有看那个男人,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深邃,平静,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然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都坐吧,菜要凉了。”

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像是在对所有人说,又像只是在告诉我一个人。

“我来处理。”

岳母的话像一颗定心丸,暂时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场面。

亲戚们交换着眼神,脸上是欲言又止的尴尬,但没人敢违抗她的话。他们重新拿起筷子,却都有些食不知味。

岳母指了指她身边空着的两个位置,对林薇和那个男人说:“坐。”

那个男人,叫高明,林薇在一种极不自然的状态下介绍的。她叫他“我的朋友”。

“朋友”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却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

高明坦然地坐下了,甚至还对岳母笑了笑。

林薇坐在他和岳母中间,像个坐立不安的学生。

我坐在桌子的另一头,正对着他们。我们之间隔着一整桌丰盛的菜肴,热气腾腾,却像隔着一条冰冷的河。

我选择了沉默。

这是我当时能做出的唯一选择。在那种场合下,任何形式的爆发,都只会让我显得更加狼狈。我像一个濒临破产的商人,死死守着最后一点名为“体面”的资产。

于是,一场本该其乐融融的寿宴,变成了一场诡异的默片。

没有人说话,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

我能感觉到堂哥在桌子底下用脚碰我,带着询问和担忧。我没有回应。

我只是看着。

我看着高明很自然地给林薇夹了一块她爱吃的鱼,剔掉了刺。这个动作,我曾经也做过无数次,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渐渐省略了。

我看着林薇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我看着岳母,她吃得很慢,很安静,仿佛对面坐着的,只是两个普通的晚辈。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指责。

这种平静,比任何狂风暴雨都更让人心悸。

它像一个巨大的气压罩,把所有人都压在底下,喘不过气。

我第一次具体地感受到了这个难题的沉重。它不是一个巴掌,不是一句争吵,而是一种钝刀子割肉般的凌迟。我的婚姻,我的尊严,我过去十年建立起来的稳定生活,就在这一桌饭菜之间,被公开展示,然后一点点被肢解。

“反派”是谁?是林薇吗?是那个叫高明的男人吗?

不,我看着他们,心里却生不出一丝具体的恨意。

真正的“反派”,是这个困境本身。是这种让所有人,包括始作俑者林薇在内,都备受煎熬的局面。

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像两个世纪。

终于,岳母放下了筷子。

她用餐巾擦了擦嘴,看着高明,第一次正眼看他,开口问:“高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高明似乎也松了口气,答道:“我是个画家,自己开了个画室。”

“画家。”岳母点点头,语气听不出褒贬,“听起来是个很自由的职业。”

“还好,就是时间上自己能掌控。”高明说。

“嗯。”岳母又应了一声,然后目光转向林薇,“薇薇,你也是,最近好像清闲了不少。”

林薇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妈,我……”

“你不用说。”岳母打断了她,然后又把目光移回到我身上,“陈阳,你最近那个滨江的项目,很忙吧?”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问我。我点了点头:“嗯,在收尾阶段,是比较忙。”

“男人,事业为重,是好事。”岳母说,“但家,也得常回来看看。”

这句话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进了我心里。

她是在点我吗?

饭局就在这样高深莫测的对话中结束了。

亲戚们逃也似的告辞了。

岳母对林薇和高明说:“你们也走吧。”

然后,她单独留下了我。

“陈阳,你跟我到书房来。”

岳母的书房,和我岳父生前一样,一整面墙都是书,空气里弥漫着旧书和墨水的味道。

她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小区的夜景。

我也站着,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良久,她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让你受委屈了。”

我摇了摇头,喉咙发干:“妈,没什么。”

“没什么?”她转过身,看着我,“陈阳,在我面前,你不用硬撑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孩子,我清楚。”

她口中的“孩子”,让我心里一酸。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太冷静了?没有帮你出头,把他们赶出去?”她问。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陈阳,把他们赶出去,容易。然后呢?”她一步步向我走来,目光锐利,“然后林薇跟着他走了,你们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你成了所有亲戚朋友眼里的笑话。这是你想要的吗?”

我哑口无言。

“家里的事,关起门来,才是家事。打开门,就是丑事。”她叹了口气,“我留他们吃饭,不是为了给他们脸面,是为了给你,给这个家,留最后一点体面。”

“我是在告诉林薇,也是在告诉那个男人,这里,还是你的家。只要你陈阳一天没点头,她林薇,就还是你的妻子,我柳家的女儿。”

我听着岳母的话,心里五味杂陈。我一直以为她是个传统的、爱面子的老人,但此刻我才发现,她的冷静之下,是洞察世事的智慧。

“妈,我……”我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摆了摆手,走到书桌前,从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子。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沓信。信纸已经泛黄,字迹娟秀。

“这是我年轻时候,你岳父写给我的信。”她拿起一封,轻轻抚摸着,“那时候,我们两地分居,他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我一个人拉扯孩子,操持家务,也有过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

她看着我,眼神悠远:“那个时候,单位里有个同事,对我很好。帮我修水管,帮我扛米,孩子生病了,半夜陪我去医院。周围的人都开玩笑,说我们才像一家人。”

我怔住了,我从未听过岳母说起这些。

“说实话,我有过动摇。人嘛,都不是石头做的,谁对你好,你心里都有一杆秤。”

“那后来呢?”我忍不住问。

“后来,你岳父回来了。他风尘仆仆地站在家门口,看到我,第一句话不是问我好不好,而是说,‘瘦了,辛苦你了’。然后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还有点温热的烤红薯,说,‘路过看到的,知道你爱吃这个’。”

岳母的眼角,似乎有了一点湿润的光。

“那一刻,我就什么都明白了。一时的殷勤,比不上一辈子的惦念。外面的热闹,也比不上家里的那一碗热汤。”

她把信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锁好。

“我跟你说这个,不是要为林薇开脱。她做错了,错得很离谱。”

“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陈阳。”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你还想要这个家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之间,到底是从哪里开始,走错了路?”

岳母的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插进了我混乱的思绪里,然后用力一拧。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这个问题,像一个幽灵,在我脑子里盘旋了一整晚。

而现在,它被另一个问题取代了。

“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什么?

我想要回到过去吗?回到那个表面平静,实则已经有了裂痕的“稳定假象”里?

不。

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看着岳母,她也在看着我,她的眼神里没有逼迫,只有一种过来人的平静和等待。

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胸中的所有浊气都吐出来。

“妈,我想和她谈谈。”

我说。

这不是一句气话,也不是一句妥协。这是我第一次,不是被动地承受,而是想要主动地去面对。

我要的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个真相。

是林薇变了,还是我从未真正了解过她?是我们之间的爱消失了,还是它被我们日复一日的琐碎生活,给掩埋了?

我不再纠结于“谁对谁错”的审判,我开始转向“何去何从”的探寻。

我的内心焦点,在这一刻,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从岳母家出来,我没有回家。

那个我和林薇共同打造的“家”,此刻对我来说,像一个巨大的、空旷的舞台,布景还在,演员却已经心不在焉。

我开着车,在深夜的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霓虹灯在车窗外飞速掠过,像一道道流光溢彩的伤口。

我最终把车停在了一座跨江大桥上。

我下了车,走到桥边,江风很大,吹得我的衬衫猎猎作响。

我给林薇发了条信息:“明天上午十点,在江边的‘初见’咖啡馆,我们谈谈。”

“初见”,那是我们大学时第一次约会的地方。那时候它还是一家小小的书店,现在已经改成了咖啡馆。

我想,在开始的地方,做个了结,或者,寻找一个新的开始。

第二天上午,我提前到了。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空气中飘着咖啡豆的香气。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窗外的江景。

十点整,林薇准时出现。

她换下了昨晚那身连衣裙,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素面朝天。她看起来很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她在我的对面坐下,双手局促地放在桌上。

“想喝点什么?”我问,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

“不用了。”她摇摇头。

我们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终,还是我先开了口。

“为什么?”

我没有问“他是谁”,也没有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只是问,“为什么”。

林薇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抬起头,眼睛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

“陈阳,对不起。”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打断了她,“我想知道为什么。”

她低下头,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你还记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吗?”她轻声说,“那时候你刚进设计院,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劲。你会跟我讲你那些天马行空的设计,你说你想设计一座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不用很大,但每个角落都要有阳光。”

我记得。

“你还记得吗?有一年我生日,你用了一周的工资,给我买了一条现在看来很俗气的项链,你把它藏在蛋糕里,我差点把它吞下去。”

我也记得。

“你还记得吗?我怀孕的时候,孕吐得厉害,你半夜跑遍了半个城,就为了给我买一碗我想吃的酸辣粉。”

我当然记得。

那些记忆,像被尘封的老照片,突然被擦去了灰尘,露出了鲜活的色彩。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迷茫。

“你升了总监,你越来越忙。你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你身上的烟酒味越来越重。我们之间的话题,从梦想和未来,变成了孩子的成绩单和股票的涨跌。”

“我跟你说,画廊里来了新的画,很有意思,你说你看不懂。我跟你说,我新学了一道菜,你尝了一口,说,‘还行’,然后就继续看你的图纸。”

“我们上一次一起看电影是什么时候?上一次一起散步又是什么时候?”

“陈阳,我们的家,很漂亮,很大。可是,它越来越像一个你用来睡觉和换衣服的酒店。而我,就是那个酒店的客房经理。”

“我每天打理着这个家,照顾着孩子,等着你回来。可我常常觉得,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高明……他是我画廊的签约画家。他会听我说话,他会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的想法很有趣。他会带我去一些我从没去过的小巷子,吃那些不起眼但很好吃的小吃。他会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和他在一起,我感觉自己……还活着。”

她终于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我。

“陈阳,我知道我错了。我用了一种最糟糕、最伤人的方式,来逃避我们的问题。我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我伤害了你,伤害了妈,伤害了所有人。”

“可是,我真的……太累了。”

我静静地听着。

我没有愤怒,也没有辩解。

因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我一直不愿面对的现实。

我以为我给了她一个稳定的家,一个富足的生活,就是爱。

我以为我努力工作,为了这个家的未来打拼,就是负责。

我错了。

我像一个埋头建造大厦的工人,我专注于图纸上的每一个数据,每一条结构线,我确保这栋大楼宏伟、坚固,可以抵御任何风雨。

但我却忘了,住在楼里的人,需要的是阳光,是温度,是窗台上的一盆花,是有人能陪她一起看日出日落。

我给了她一个坚固的壳,却让她在里面,感受到了无尽的孤独。

高明的出现,不是原因,只是结果。他像一束从裂缝里照进来的光,让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原来,我才是那个亲手在我们的婚姻围墙上,凿出第一道裂缝的人。

这个认知,比昨晚在寿宴上看到的那一幕,更让我感到痛苦。

那是一种彻底的、从根基上被否定的感觉。我引以为傲的理性和成功,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所珍视的一切,我作为丈夫的自我认同,我所构建的“完美家庭”的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我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江面,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掏空了的躯壳。

这是我的,灵魂的黑夜。

和林薇谈完,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咖啡馆的。

我像一个游魂,在城市里走了很久。

我走过我们大学的校园,看到那些年轻的脸庞,他们笑着,闹着,对未来充满了想象。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我和林薇。

我走到我们曾经租住过的那个老小区的楼下。房子已经很破旧了,墙上爬满了青苔。我记得那个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屋,夏天没有空调,我们只能靠一把破旧的电风扇度日。但那时候,我们好像从来不觉得苦。

我会在晚上给她读诗,她会给我画速写。我们的房间里,堆满了书和画稿,乱糟糟的,却充满了生命力。

我一路走,一路想。

我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我们这十几年的点点滴滴。

从最初的激情,到中途的平淡,再到最后的……麻木。

我一直以为,是时间冲淡了一切。

但现在我明白了,不是时间,是我。

是我把生活过成了一张需要严格执行的日程表。是我把沟通简化成了“嗯”、“好”、“知道了”的单字节回复。是我在追逐所谓的成功和安稳时,弄丢了那个愿意在深夜为她读诗的少年。

我在一个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已经是黄昏了。

夕阳的余晖,给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我看到不远处,有一对老夫妻,头发都白了,正互相搀扶着,慢慢地散步。他们走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说几句话。老爷爷指着天边的晚霞,老奶奶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画面,很平凡,很安静。

却像一道光,突然照进了我心里。

我突然顿悟了。

我一直追求的“稳定”,其实是一种僵化。我以为婚姻是一座建好就一劳永逸的房子,但它其实是一个需要每天浇水、施肥、修剪的花园。

我不是一个不好的园丁,我只是……忘了去打理我的花园。

我忘了问花儿,它是否需要阳光。

我忘了问土地,它是否需要水分。

我任由杂草丛生,任由藤蔓枯萎,却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拥有着一片茂盛的花园。

而林薇,她不是想毁掉这个花园。她只是太渴了,所以当旁边有人递给她一杯水时,她没有拒绝。

那么,爱是什么?

是占有吗?是“你是我的,就不能看别人一眼”的霸道吗?

以前我或许会这么认为。

但此刻,我看着那对散步的老夫妻,心里有了新的答案。

爱,或许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是看到她枯萎时,你愿意承认是自己忘了浇水。

是当她找到了能让她重新绽放的水源时,即使那水不是你给的,你也愿意……放手。

这不是一种失败,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尊重。

尊重我们曾经拥有过的美好,也尊重她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选择。

放过她,其实也是放过我自己。

让我从那个“失败的丈夫”的角色里解脱出来,去面对一个真实的、有缺点、但依然可以重新开始的自己。

这个顿悟,没有让我感到解脱的轻松,反而有一种沉甸甸的平静。

它像一场大手术,切除了我身体里坏死的组织,过程很痛,但你知道,这是为了新生。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天,快黑了。

但我的心里,却亮了起来。

几天后,我约了林薇见面。

还是在那个咖啡馆。

这一次,我没有提前到,我们几乎是同时推门进去的。

我们相视一笑,没有了之前的尴尬和局促。

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是离婚协议书。

我已经签好了字。

“陈阳,我……”她看着那份文件,眼圈又红了。

“你先看看。”我平静地说,“财产方面,房子和车子都留给你和孩子。我名下的存款,我们一人一半。公司的股份,是我婚前财产,但这些年的分红,我会折算成现金给你。孩子的抚养权,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无论如何,我希望可以随时看他。”

我的安排,远比法律规定的要优厚。

林薇没有看具体条款,她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想好了?”她问。

我点了点头。

“林薇,那天你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你说得对,这些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我把你,把这个家,当成了一个我已经完成的项目,我以为只要它结构稳固,就不会出问题。我忘了,家不是项目,是生活。生活,是需要经营的。”

“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有责任,甚至,是主要责任。”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晰。

“所以,我不想再用婚姻这个外壳,去捆绑你,也捆绑我自己。”

“高明……如果他能给你想要的,能让你重新感觉到‘活着’,那我……祝福你。”

说出“祝福你”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还是像被针扎了一下。但这一下,很快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林薇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但这一次,不是痛苦的泪,也不是愧疚的泪。

她拿起笔,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阳,”她放下笔,轻声说,“谢谢你。”

这句“谢谢”,比之前那句“对不起”,要真诚得多。

“也谢谢你,”我说,“谢谢你陪我走过那十年,也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自己。”

我们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些告别,不需要长篇大论。

走出咖啡馆,阳光正好。

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去了一趟岳母家。

还是那个书房。

我把已经生效的离婚协议复印件,放在了她的书桌上。

她拿起来,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看了一遍。

然后,她摘下眼镜,看着我。

“不后悔?”

“不后悔。”我回答。

她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也好。”

她站起身,从书柜里,拿出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我和林薇的结婚照。照片上的我们,笑得灿烂。

她把相框递给我。

“这个,你拿回去吧。”

我接了过来。

“陈阳,”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和,“以前,我总觉得,你是个好孩子,踏实,稳重,能给林薇一个安稳的家。我觉得我女儿嫁给你,我放心。”

“但现在,我才觉得,你真正长大了。”

“一个男人真正的成熟,不是他能建起多高的楼,赚多少钱。而是他能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失败,有勇气推倒一切,重新再来。”

“以后,虽然我们不是一家人了,但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坐坐。”

我拿着相框,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您,妈。”

这一声“妈”,叫得无比自然。

我搬出了那个曾经的家。

我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小公寓。

房子不大,但朝南,有大大的落地窗。

我花了一个周末的时间,把公寓布置成了我喜欢的样子。没有太多复杂的装饰,只有一些简洁的家具,和我喜欢的绿植。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我的画板上。

是的,我又开始画画了。

我画的不是那些宏伟的建筑效果图,而是一些很小的东西。

窗台上的一盆多肉,楼下嬉戏的猫,远处的天际线。

我的生活,变得简单,也变得安静。

我开始学着自己做饭,虽然味道常常不尽如人意。

我会在周末的时候,去接孩子,带他去科技馆,去公园。我们会聊很多,聊他的同学,聊他喜欢的奥特曼,也聊我工作中的趣事。

我和他的关系,反而比以前更亲密了。

有一次,他看着我正在画的画,突然问:“爸爸,你以前为什么不画画了?”

我愣了一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因为爸爸以前,忘了怎么画了。现在,又想起来了。”

偶尔,我也会和前岳母通个电话,问问她的身体。她会跟我聊聊家常,语气平和,就像和一个老朋友聊天。

我听说,林薇和高明,一起去了南方的一个小城,开了一家结合画廊和咖啡馆的小店。

我从朋友发来的朋友圈里,看到过照片。

照片上,林薇笑得很开心,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舒展的笑容。

我默默地点了个赞。

我的生活,不再是那个看起来完美无缺的“稳定假象”。

它有了缺口,有了不完美。

但我却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和自由。

我不再追求建造一座宏伟的大厦,去向世界证明什么。

我只想用心,经营好我自己的这个小小的花园。

也许有一天,它也会繁花似锦。

也许不会。

但没关系。

因为我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忘记浇水了。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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