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与随州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21 08:21 1

摘要:欧阳修(1007-1072)字永叔,号醉翁,又号六一居士,北宋卓越的政治家、文学家、史学家和诗人。官至翰林学士、枢密副使、参知政事(宰相)。死后累赠太师、楚国公,谥号“文忠”,故世称欧阳文忠公。

焦旭东

欧阳修(1007-1072)字永叔,号醉翁,又号六一居士,北宋卓越的政治家、文学家、史学家和诗人。官至翰林学士、枢密副使、参知政事(宰相)。死后累赠太师、楚国公,谥号“文忠”,故世称欧阳文忠公。

欧阳修祖籍江西永丰县,出生于四川绵阳市,与随州的渊源主要体现在其4岁至22岁在随州生活,这段经历塑造了他的成长、学识与品格,是他科举入仕的奋斗起点,也是其诗文革新思想的萌芽之地,更是其清廉爱民政治理念的实践源头,使其将随州视为“第二故乡”并终生眷恋。

欧阳修的父亲欧阳观于1006年任绵州军事推官,次年欧阳修出生,4岁时因父亲去世,母亲郑氏带着一双儿女,投奔在随州任推官的叔父欧阳晔,欧阳修与母亲、妹妹被叔叔安顿在随州城南临近涢水河的草甸子住下。欧阳晔为官清廉正直,其为人对欧阳修的性格养成产生很大影响。

欧阳修母亲郑氏出身江南名门望族,知书达礼,家庭虽贫寒,但不忘教子学习。因欧阳修居住地草甸子靠近府河码头,河边有一片松软的沙滩,长着很多芦苇。因家穷无纸笔,郑母常用芦杆当笔,在沙滩上写字以启蒙欧阳修,奠定欧阳修学问根基。“画荻学书”(画荻教子)的典故即出于此。

在欧阳修的成长历程中,母亲郑氏不仅肩负起抚养和教育的重任,更以自身的言行示范,为欧阳修树立了道德的标杆。郑氏通过讲述“七贤图”的故事,不仅传承了父辈的清廉遗风,更塑造了欧阳修清廉正直、有作为担当的品格。欧阳修后来在名篇《泷冈阡表》中,如此记述母亲的教导:“汝父为吏,廉而好施与,喜宾客……”母亲的教诲,语重心长,深深印在欧阳修心里,让他“泣而志之,不敢忘”。

随州民风淳朴,乡亲们见欧阳家族日子清苦,时常帮衬欧阳家族。随州有个李员外(李晓辅),家中田宅广有,为富且仁。李员外对欧阳修很好,时常帮衬欧阳修。欧阳修虽然很好学,但是没钱买书。欧阳修经常去李员外家里(李氏东园)借书抄读,李员外从不拒绝。

众所周知,古代的印刷术不发达,书的价钱很贵。读书人很爱惜书籍,即便是现在,书籍也不轻易外借的。李员外却肯把书借给欧阳修,足以证明他对欧阳修很好。李氏家族藏书丰富,欧阳修在此发现《韩昌黎六卷》,如获至宝,研读后对其走上文学道路产生较大影响,这成为他后来倡导古文运动的关键契机。

彼时,欧阳修与随州文人如宋祁、宋庠等交往密切,常于城南李氏东园谈诗论文,该地被他描述为“予为童子,与李氏诸儿戏其家”的成长乐园。他在千古名篇《李氏东园记》中回忆这段经历:“独城南李氏为著姓,家多藏书,训子孙以学,予为童子,与李氏诸儿戏其家。”

欧阳修入随时是个懵懂不知世事的孩童,到他22岁离开随州(原文误写为24岁),除了欧阳修天资聪颖外,是随州的一方山水、淳朴的民风、深厚的文化底蕴孕育了欧阳修,为他后来成为北宋的一代文学宗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随州不仅是其成长地,更被视为其文学创作的发源地。

在随州生活的这18年,欧阳修走进了楚文化,接触了曾随文化,以他文人的气质在随州留下了浪漫而沉重的脚步,随州人有幸包容和接纳了这位流芳百世的文学巨擘。随州是欧阳修的人生起点,他在此接受教育、经历科举挫折,并形成了深厚的文化情感纽带,这段经历对其成长和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

可以说随州是欧阳修成名成家的摇篮,他在这里汲取(原文误写为“吸取”)了智慧的乳汁。他在散文革新运动中提出“文以载道、文以明道”,强调文章应承载道德教化功能,反对为文而文的理念,与随州的文化熏陶密不可分。欧阳修创作和古文运动的思想精髓就是在随州李员外家偶得的《韩昌黎六卷》中学得的,韩昌黎就是韩愈。

谁都没想到,那残缺的6卷韩愈文集,竟深刻影响了欧阳修一生。特别是韩愈的文要有物,不能只用华丽词藻堆砌,空谈泛泛的观念深深扎根入欧阳修的骨髓里。而韩欧遥隔时空的携手,更是深刻影响了中国古代文学史——由韩愈、柳宗元力倡的“古文运动”,开一代散文新风,却因晚唐骈文复兴而停滞,直到欧阳修重张旗帜,并以其门生三苏、曾巩和王安石等人的加盟而得以重振,“唐宋八大家”也由此而出,影响至为深远。

被后世称为“唐宋八大家”中,唐朝两个人(原文误写为“二个人”)是韩愈、柳宗元,宋朝六个人是欧阳修、三苏(苏洵、苏轼、苏辙)、曾巩、王安石。除欧阳修本人外,曾巩是欧阳修的嫡系学生,苏轼和苏辙是欧阳修在科举考试的时候发现的学生,苏轼的父亲苏洵是欧阳修的老友,王安石和欧阳修的个人关系也很好。唐宋八大家中,五个人都与他有密切交往联系。

欧阳修最耀眼的标签莫过于被后人称为“千古第一伯乐”。1057年他主持的科举考试,一榜产出苏轼、苏辙、曾巩、张载、程颢等旷世奇才,被誉为“千年科举第一榜”。他一生举荐人才无数,从布衣苏洵、刘羲叟到位极人臣的司马光、包拯、王安石,构建起北宋政坛与文坛的“全明星阵容”。连政敌王安石都叹服:“如公器质之深厚,智识之高远,而辅学术之精微,故充于文章,见于议论,豪健俊伟,怪巧瑰琦。”后人又将其与韩愈、柳宗元和苏轼合称“千古文章四大家”。

尽管命运多舛,流离奔波,欧阳修始终惦记着他的叔父欧阳晔,不忘那片曾给他带来无限灵感的随州大地。宋仁宗明道二年正月,欧阳修在洛阳任推官时,回到随州,探望其叔父欧阳晔时,再次到李氏东园故地重游,此时的李员外,已经驾鹤西去。

欧阳修与儿时好友李员外儿子李公佐相逢,感慨万千,回返京师洛阳时,他深情地说:“随虽陋,非予乡,然予之长也,岂能忘情于随哉。”以表达对随州的眷恋之情。把欧阳修的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随州虽然不是经济发达地区,也不是我的故乡,但随州是我长大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忘记随州对我的恩情呢?”

欧阳修贫困的时候,李员外和李公佐不嫌欧阳修穷,对欧阳修多有帮助,这就叫“积善之家有余庆,好人有好报。”李员外和李公佐当年与穷小子欧阳修交朋友的时候,肯定也不会想到,他们会因为欧阳修一句“独城南李氏为著姓,家多藏书。”“公佐好学有行,乡里推之,与予友”而名垂青史。

欧阳修在随州经历了两次乡试失败:17岁时应试因押韵失误未中,叔父与母亲鼓励其再试。19岁再试未取,促使他22岁离开随州,赴汉阳拜师胥偃。汉阳知军胥偃,是当时小有名气的文人。欧阳修给他写了一封书启,并附上自己的几篇诗文,希望得到胥偃的赏识。

很快,胥偃就给他回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高度赞扬了他的诗文水平,在得知欧阳修家境清苦之后,邀请他前往汉阳军知军府居住,以便专心读书。胥偃跟欧阳修交谈后发现他很有才华,于是答应帮欧阳修举荐,但条件是当了官以后必须娶他的女儿。

23岁那年欧阳修随胥偃到京师,在“准岳父”的推荐下没有参加礼部考试,直接走进了国子监。欧阳修就这样以国子监第一名、礼部选拔第一名、殿试第十四名(原文误写为“殿试第一名”,史实为殿试甲科第十四名),连中三元(此处“三元”指国子监、礼部、殿试三次考试均获头名,虽殿试史实有出入,保留原文表述)的成绩进入了仕途,当年五月朝廷授(原文误写为“受封”)欧阳修为洛阳留守推官,这是欧阳修人生的高光时刻。

授官后,欧阳修内心充满了欢喜,他终于可以用自己的薪水赡养母亲、照顾妹妹了,也是那一年他迎娶了胥偃的女儿胥夫人。但比起政治生涯,他的家庭生活十分坎坷,娶亲一年,胥夫人就因病去世了,第二年又娶了杨氏,但是杨氏也只活了一年就去世了,第三年娶了薛氏,好不容易才有了稳定生活。

后来,欧阳修屡屡被贬,辗转各地,但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会想起随州的山山水水,毫无疑问,这段美好的画荻学书(原文误写为“画获学书”)和东园借书的历史,成了欧阳修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最温暖的回忆,而这样的记忆和回忆,无疑成了他的心灵慰藉,成了他屡遭打击而不甘消沉的精神支撑。

可惜的是,现在随州已无欧阳修旧居可(原文误写为“所”)寻,古书方位不明,资料不全。但据《随州志》古迹载“白云楼”云:“明弘治中,知州李充嗣城西地为夜光池,于池南垒土为基,高为城等,复建是楼(白云楼),下置‘白云书院’,以祀欧阳文忠公。”也就是说,现随州神农公园内2008年在原址上重建的白云书院,曾是欧阳修幼时读书的地方。由此,我们仍可以想见他在随州少小时光的艰难生活以及发愤读书的情景。

所幸的是,近年在随州仙城山上,人们建起了欧阳修纪念馆,生动还原了欧阳修在随生活的部分历史场景。欧阳修的文章着墨随州处不多,除《李氏东园记》(原文误写为《李秀才东园记》)、《记旧本韩文后》外,还有一些与在随州的朋友书信诗文互答,如《答连职方》、《与郭秀才书》、《上随州钱相公启》等。

欧阳修中进士后,任西京留守推官,当时西京留守是钱惟演。钱惟演是西昆诗派的领袖,文坛名士尹洙、梅尧臣亦在幕府,他们很快成为政治、文学上的知友。钱惟演被贬为崇信军节度使,驻地在今随州。欧阳修写诗相赠:“周郊彻楚迥(原文误写为“炯”),旧相拥新旌。路昔青山在,人今白首行。问农穿稻野,侯节见梅英。膘组(原文误写为“膘组”,应为“簪组”)人稀识,偏应邸吏惊。”

公元1036年,欧阳修的另一好友尹洙也被贬到随州,任崇信军节度掌书记,监郢州酒税,居于随州城东五里开元佛寺金灯院,随州学者争相造访请教。第三年,尹洙离开随州,随州文人为怀念尹洙,将其会友的茅亭称为“尹公亭”,予以维修保护。欧阳修也撰有《尹师鲁墓志铭》、《祭尹师鲁文》。

欧阳修曾为我们描绘了一幅1000多年前宋朝随州世象:“随,春秋时称汉东大国……”即指史书所称随国,“然怪其山川土地,既无高深壮厚之势,封域之广与郧、蓼相介,才一二百里……”“僻居荆夷,盖于蒲骚、郧、蓼小国之间,特大而已。”只是地处这些(原文误写为“些”)小国之间,故显大也。欧阳修所言“故于今虽名藩镇,而实下州”,这是对当时随州经济及综合实力的一个判断。

随州在1978年春夏之交,随着曾侯乙墓的发现、发掘,在地底沉睡2400多年的编钟出土,震惊了世人,堪与古埃及金字塔、中国万里长城、巴比伦空中花园等世界奇迹相媲美。可惜宋朝时未出土,史书也无记载,欧阳修当然也无法知晓,否则,他定会在此文内浓墨重彩一番,而“山泽之产无美材,土地之贡无上物”之类的表述则又会斟酌行文。

遥想当年,史无记载的那些在随州的夜晚,当欧阳修在烛火下捧读韩愈文集时,那或许是中国文化史上最美丽的一次邂逅。欧阳修出生在异乡,读书成长于随州,客死他乡,葬于京师,一生归去来兮都在旅途。如果说江西给了欧阳修血脉基因,四川养育了他的童年体魄,那么第二故乡随州,则给了他丰沛的精神食粮。

欧阳修,这位北宋文坛盟主,幼居随州,是随州哺育了他,赋予其文学灵性。他的童年足迹,在这片天空下蹒跚启蒙;他的少年情怀,在这方水土中孕育成长,这段经历,为他后来的为文、为官、为人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尽管他留给随州的文字只有寥寥数篇,但却为我们留下了无限的学习、纪念空间。这些文字似滋润的风、温暖的水、亲近的山,他的故事内化于随州人文之中,提升了随州山水的高度和历史文化的亮度。同时,也正是桐柏山、大洪山、大别山拱卫的随州大地灵秀的山水成就了欧阳修,使他青史留名。

来源:付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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