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嫁给扎西家三兄弟已经三年，外人看来，她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三个丈夫，然而夜深人静时，那份难以言说的苦涩，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卷起高原上细碎的雪粒，拍打在卓玛湿润的脸颊上。

她蜷缩在昏暗的角落，泪水模糊了双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撕扯：“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嫁给扎西家三兄弟已经三年，外人看来，她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三个丈夫，然而夜深人静时，那份难以言说的苦涩，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01

卓玛是三年前嫁到扎西家的。彼时，她不过二十岁，对未来充满憧憬，却也带着一丝对未知命运的忐忑。她的家境并不富裕，父母为了给她和弟弟更好的生活，接受了扎西家提出的亲事。在那个偏远的藏区，一妻多夫制并非罕见，尤其是在兄弟之间，这被视为维系家族财产、血脉延续的古老传统。扎西家世代放牧，拥有大片草场和牛羊，在当地颇有声望。嫁过去，意味着她将成为这个大家庭的女主人，地位不凡。

然而，所有外在的光鲜，都无法掩盖她内心深处的不安。她曾听说过这种婚姻的种种，但亲身经历，却远比想象中复杂而煎熬。

扎西是大哥，稳重寡言，脸上常年带着高原特有的深色，眼神里是经历风霜后的沉静。他负责家中最主要的事务，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卓玛对他，更多的是一种敬畏和依赖。旦增是二哥，热情开朗，笑容总是挂在脸上，他负责家里的对外事务，与人打交道是把好手。卓玛与他相处时，总能感受到一丝轻松和愉悦。洛桑是三弟，比卓玛还小一岁，带着少年人的稚气和冲动，他负责放牧和一些体力活。卓玛对他，则多了一份姐姐般的照顾和担忧。

初入扎西家，卓玛努力适应着这里的一切。高原的饮食、语言、生活习惯，都与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有些许不同。婆婆是个慈祥的老人，对她关怀备至，教会她很多藏区特有的生活智慧。三兄弟也对她很好，从不让她受委屈。大哥扎西会默默地为她修补漏风的窗户，二哥旦增会给她带来城里新奇的小玩意，三弟洛桑则会在她感到疲惫时，偷偷给她端来热腾腾的酥油茶。

但婚姻，远不止于这些表面的和谐。尤其是夜晚，当白日的喧嚣归于平静，那份独特的“三人行”模式，便像一道无形的墙，将卓玛紧紧围困。

第一年，她总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错什么。大哥扎西是第一个与她圆房的。按照习俗，他作为长兄，拥有优先权。那晚，她紧张得手心出汗，扎西却显得很平静，甚至有些生涩。他只是默默地抱着她，低声说了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没有炽热的激情，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接下来的日子，二哥旦增和三弟洛桑也相继与她有了夫妻之实。每一次，她都像在完成一项任务，努力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她发现，三兄弟的性格差异，在床笫之间也表现得淋漓尽致。扎西沉稳内敛，旦增温柔体贴，洛桑则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热情和探索。她努力去回应他们，却常常感到心力交瘁。

“卓玛，你今天看起来有些累。”婆婆关切地问。

卓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的，阿妈，只是有点不习惯这里的风沙。”

她无法向任何人倾诉，那份无处安放的疲惫，以及对个人空间的渴望。她开始失眠，常常在夜里惊醒，身旁躺着不同的丈夫，却觉得自己像个孤岛。

02

第二年，卓玛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格桑。孩子的降生，给扎西家带来了巨大的喜悦，也让卓玛在家庭中的地位更加稳固。婆婆逢人便夸她是个好媳妇，三兄弟也对她更加体贴。然而，这份喜悦并未能完全冲淡她内心的阴霾。

孩子是谁的？这个问题，像一根刺，扎在卓玛的心头，也扎在三兄弟的心头。在藏区的一妻多夫家庭中，孩子的父亲通常被默认为大哥，或者由兄弟们共同抚养，不特意区分。这是为了避免家庭纠纷，确保血脉的统一。但卓玛心里清楚，母性的本能让她渴望知道真相。

有一次，洛桑抱着格桑，逗他咯咯直笑。格桑的小手紧紧抓着洛桑的头发，那双眼睛，竟然和洛桑有几分相似。卓玛的心头一颤，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既希望孩子是洛桑的，又害怕这种“希望”会破坏家庭的平衡。

“洛桑，你很喜欢格桑啊。”卓玛轻声说。

洛桑抬起头，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当然，他是我的侄子，也是我的儿子啊！”他这句无心的话，却让卓玛心头一酸。侄子，儿子，这两种称谓，模糊了父子关系，也模糊了她作为母亲的感受。

她开始更加关注三兄弟与格桑的互动。扎西会教格桑一些简单的牧羊技巧，旦增会给格桑讲城里的故事，洛桑则会带着格桑在草地上玩耍。他们都爱格桑，这让她感到欣慰。然而，每当格桑生病或者遇到困难时，三兄弟都会不约而同地冲在前面，那种统一的父爱，让她感到既温暖又困惑。

这份“共享”的爱，让她感到自己的情感变得稀释和分散。她渴望一种纯粹的、独占的爱，那种只属于她和她的丈夫之间的爱。但在这里，这似乎是一种奢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格桑渐渐长大，牙牙学语。他会同时叫“阿爸”和“阿妈”，却不会区分哪一位是他的亲生父亲。每当他对着三兄弟中的任何一个叫“阿爸”时，卓玛的心里都五味杂陈。

她开始尝试寻找自己的情感出口。她会去村里的小庙里，对着佛像默默祈祷。她会在放牧的时候，对着广阔无垠的草原倾诉。她甚至开始写日记，用藏语记录下自己的心情。那本厚厚的日记本，成了她唯一的秘密。

一次，她在日记中写道：“我爱格桑，我爱这个家，我甚至也爱扎西、旦增和洛桑。但这份爱，为何如此沉重？我像一艘漂泊在海上的小船，被三股不同的风同时吹拂，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她知道，这种生活是祖辈传下来的，是为了家族的延续和兴旺。她也知道，三兄弟对她很好，他们尽力在传统中给予她最好的。但她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那种被分割、被共享的感受，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

03

第三年，卓玛的内心挣扎达到了顶点。她开始频繁地感到不适，头痛、失眠，甚至会无缘无故地哭泣。婆婆以为她是产后恢复不好，或者高原反应加重，便给她炖了各种补品，还请来村里的老阿妈为她驱邪祈福。但卓玛知道，这一切都源于她内心的痛苦。

她试图与三兄弟中的一个，或者全部，进行一次深入的沟通。然而，每次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她害怕破坏这看似平静的家庭氛围，害怕自己的“不知足”会伤害到爱她的人。

一天晚上，扎西来到她的房间。他坐在炕边，默默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卓玛，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低沉的声音，像高原的风，带着一丝凉意。

卓玛的心猛地一跳，她知道这是个机会。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大哥，我……”她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扎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我们是一家人。”

卓玛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出口。她把这些日子以来的困惑、挣扎和痛苦，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扎西。她说了自己对孩子的父系归属的迷茫，说了自己对个人空间和情感独占的渴望，说了自己夜不能寐的煎熬。

扎西听得很认真，他没有打断她，只是偶尔会轻轻叹息。当卓玛说完，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在诉说着高原的寂寥。

“卓玛，我知道你受苦了。”扎西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种生活，对女人来说，确实不容易。”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但这是我们的传统，也是我们家的规矩。我们兄弟三人，从小就知道，将来要共享一个妻子，共同维系这个家。”

卓玛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扎西说的都是事实，这是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他们根深蒂固的信仰。她怎么能去挑战这种传统呢？

“大哥，我不是要挑战什么。”卓玛哽咽着说，“我只是……我只是想找到一个平衡点，让我在这个家里，也能找到我自己。”

扎西沉默了。他看着卓玛，眼神复杂。他看到了她的痛苦，也理解她的挣扎。但他作为长兄，肩负着整个家庭的责任，他不能轻易动摇祖辈传下来的规矩。

最终，扎西只是轻轻地抱了抱她，说：“卓玛，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和旦增、洛桑好好谈谈。”

卓玛知道，这只是一种安慰。她也知道，要改变根深蒂固的传统，绝非易事。但至少，她迈出了第一步，她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然而，这第一步，也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她渴望的，是理解和改变，而不是简单的同情。

04

扎西与旦增和洛桑的谈话，并没有卓玛想象中的顺利。兄弟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对于一妻多夫的家庭模式，他们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在他们看来，卓玛是他们共同的妻子，格桑是他们共同的儿子，这便是圆满。

旦增首先表达了不解。“大哥，卓玛怎么会这么想？我们对她不好吗？我们把最好的都给了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困惑。

洛桑则显得有些激动。“是不是卓玛在外面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卓玛，你是不是嫌弃我们了？”他甚至怀疑卓玛是不是有了别的想法，这让卓玛感到心寒。

扎西努力解释着卓玛的感受，他试图让他们理解卓玛作为一个现代女性，对个人情感和独立空间的需求。他提到了卓玛对孩子父亲归属的迷茫，提到了她夜不能寐的痛苦。

然而，这些在兄弟们听来，都显得有些“矫情”和“不可理喻”。

“孩子是谁的？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他是我们扎西家的孩子，是我们的血脉，这就够了。”旦增不以为然地说道。

洛桑则有些沮丧：“卓玛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够爱她？我们已经尽力了。”

扎西意识到，要让兄弟们一下子理解卓玛的痛苦，是多么困难。他们的思维模式，与卓玛有着巨大的鸿沟。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们无法跳脱出传统的框架。

这次谈话，最终不欢而散。卓玛在门外偷听到了一切，她的心彻底凉了。她知道，她无法指望这三兄弟能够真正理解她，更无法指望他们会为了她而改变整个家庭的模式。

她开始感到绝望。夜里，她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她出嫁前的日子。那时，虽然贫穷，但她的心是自由的。现在，她拥有了财富，拥有了一个家庭，却失去了自我。

她开始有意识地逃避与三兄弟的亲近。她会找各种借口，比如身体不适，比如要照顾格桑，比如要去干农活。她甚至开始躲避与他们的眼神交流。

这种疏远，很快就被三兄弟察觉到了。他们感到困惑，甚至有些受伤。他们认为卓玛在疏远他们，在抗拒他们。家庭的氛围变得越来越紧张，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

格桑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他变得有些敏感，常常会躲在卓玛身后，用好奇又担忧的眼神看着三位“阿爸”和“阿妈”。

卓玛看着孩子天真的眼神，心里更加难过。她不想让孩子生活在一个充满压抑和不和睦的家庭中。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她感到自己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牢笼里，进退两难。

她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真的太“不知足”了？是不是自己应该像其他藏区妇女一样，默默接受这一切，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妻子和母亲？但她内心的声音，却一直在告诉她：不，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一个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雪山之巅时，卓玛做了一个决定。她要为自己，为格桑，寻找一条出路。她不再是被动接受命运的摆布，她要主动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但这第一步，又该如何迈出呢？

05

卓玛的决定，让她内心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但也伴随着巨大的恐惧和不确定。她知道，一旦她采取行动，可能会彻底颠覆这个家庭，甚至引来整个村庄的非议。但她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了。那种精神上的消耗，让她觉得自己正在一点点枯萎。

她决定从最直接的源头着手——那个让她夜不能寐、心力交瘁的“夜晚生活”。

这天晚上，扎西像往常一样，在晚餐后进入她的房间。他坐在炕边，默默地脱下靴子，准备就寝。卓玛的心砰砰直跳，她知道，这一刻来了。

“大哥。”卓玛的声音有些颤抖。

扎西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怎么了，卓玛？”

卓玛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大哥，我……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调养。”她不敢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只能用身体不适作为借口。

扎西的眉头微蹙，他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诊所看看？”

卓玛摇摇头：“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觉得有些疲惫，心神不宁。阿妈也说，我需要好好休息。”她搬出婆婆的话，希望能够增加说服力。

扎西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在卓玛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在探究她话语中的真假。最终，他点了点头。“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好好休息吧。你和格桑的健康最重要。”

卓玛松了口气，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缓解。她不可能一直用这个借口。更何况，还有旦增和洛桑。

接下来的几天，卓玛继续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旦增和洛桑的亲近。旦增虽然有些疑惑，但他性格比较细腻，见卓玛脸色确实不好，便没有多问。洛桑则显得有些沮丧和失落，他甚至认为卓玛在故意疏远他。

这种“拒绝”，让家庭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和紧张。三兄弟开始互相猜测，是不是卓玛对他们中的某一个不满？是不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

一天中午，卓玛正在厨房做饭，洛桑突然闯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气。“卓玛，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卓玛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洛桑，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讨厌你？”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让我靠近你？”洛桑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卓玛放下手中的活，看着洛桑年轻而委屈的脸，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洛桑是无辜的，他只是不明白。

“洛桑，不是你想的那样。”卓玛试图解释，但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解释清楚。她不能说“我受不了这种共享的婚姻”，也不能说“我渴望独属于我一个人的爱”。

洛桑却不依不饶：“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中了卓玛。她感到震惊、愤怒，又带着一丝深深的绝望。她嫁到这个家三年，尽心尽力，却被怀疑不忠。

“洛桑，你太过分了！”卓玛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感到所有的委屈和压抑都在这一刻爆发。她转身跑出了厨房，冲出了院子，任由高原的寒风吹打着她。

她跑到了村子外的一片小树林，那里是她平时散心的地方。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放声大哭。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

“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呐喊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洛桑的质问，彻底击垮了她内心最后一道防线。她意识到，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在这个传统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和尊严。

来源：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