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台北市芝山岩的老巷深处,有一栋爬满青藤的日式小楼。1982年深秋,74岁的蔡孝乾在这里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窗外的银杏叶正簌簌落下。没人知道,这个穿着体面西装、鬓角染着灰白的老人,曾是台湾地下党最高负责人,是唯一走完长征的台湾籍共产党人。可谁能想到,当年在延安窑
# 从延安窑洞到台北囚笼:那个走过长征的台湾人,为何成了撕碎信仰的人?
在台北市芝山岩的老巷深处,有一栋爬满青藤的日式小楼。1982年深秋,74岁的蔡孝乾在这里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窗外的银杏叶正簌簌落下。没人知道,这个穿着体面西装、鬓角染着灰白的老人,曾是台湾地下党最高负责人,是唯一走完长征的台湾籍共产党人。可谁能想到,当年在延安窑洞里和同志分享棉衣的热血青年,后来竟成了让400多名战友倒在血泊里的叛徒?
## 一、红星照过的少年
1908年的彰化,蔡孝乾出生在一个普通农户家。1928年,20岁的他在台北参加台湾共产党成立大会,胸前别着的“共”字徽章被警察抢走时,他攥着拳头说:“这是我们的信仰!”那时的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1934年跟着红军踏上漫漫长征路。
贵州遵义的寒夜里,他裹着单衣和彝族老乡分食烤土豆,听着老乡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红军是穷人的队伍”。过草地时,他把唯一的青稞饼塞给重伤的战友,自己嚼着皮带充饥。有次爬雪山,他亲眼看见一个小战士为了背文件袋,掉进雪坑再也没上来。“活着,就为了这些牺牲的人能看到明天。”他在日记里这样写。后来,这份日记成了台湾党史研究里的“活教材”——直到1949年,他在台北泉州街26号被捕时,笔记本里还夹着当年战友们送他的那片青稞叶标本。
## 二、权力与欲望的陷阱
1945年抗战胜利,蔡孝乾作为中共中央派往台湾的“先遣队”成员,带着组织的信任和30万美元经费(当时相当于台湾普通家庭十年收入)回到故乡。可刚踏上基隆港的他,就被霓虹灯晃花了眼。他给自己买了三件貂皮大衣,给小姨子马雯娟租了带浴缸的公寓,甚至把组织发的美金换成金条藏进木箱,对外却谎称“这是地下活动经费”。
最致命的疏忽发生在1949年春天。他在笔记本上写“吴次长:联络时间晚7点,地点霞海城隍庙”,这个“吴次长”正是后来被处决的国民党国防部参谋次长吴石。更荒唐的是,他把女特派员朱枫的联络方式写在一张新台币上,还在背面画了个小小的五角星——这张纸币后来成了特务锁定朱枫的关键证据。
1950年1月29日,当特务踹开泉州街26号的门时,蔡孝乾正搂着马雯娟打麻将。他翻墙逃跑时,口袋里还揣着吴石托人带给他的“特别通行证”——那张本该是救命符的纸,最终成了他背叛的“投名状”。
## 三、血债如何清算?
在嘉义农村躲了两个月后,蔡孝乾实在受不了野菜的苦涩,溜到镇上西餐厅点了份牛排。可他不知道,特务早已通过他笔记本上的“牛排暗号”(约定每月15号在西餐厅接头)锁定了他。第二次被捕时,他跪在审讯室里哭着说:“我要见马雯娟,让她来陪我才肯说。”
就这样,这个曾经说“死也不会出卖同志”的硬汉,在一周内把台湾地下党从中央到基层的组织架构、干部名单、活动经费全部和盘托出。他指着墙上的地图,把每个联络点的位置标在特务的笔记本上,甚至画出了基隆中学校长钟浩东的“秘密通道”——正是这条通道,让钟浩东在狱中受尽酷刑仍没吐露半个字,最终被处决。
根据蔡孝乾提供的名单,国民党特务在三个月内摧毁了台湾地下党80多个组织,处决了110名同志。吴石临刑前写下“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嗟堪对我翁”,朱枫在狱中吞金明志,鲜血染红了囚衣;而蔡孝乾却拿着“保密局设计委员会委员”的聘书,在芝山岩的洋房里安享晚年。有人说他是“活在笼子里的囚徒”,可他的“牢笼”里,有洋房、有金条、有每月800元的“匪情研究津贴”。
## 四、历史的天平永远倾斜
1982年蔡孝乾病故时,台湾地下党烈士的家属还在为烈士证奔走。而那个背叛信仰的人,却能和马雯娟合葬在阳明山的墓园里。历史就是这样:当有人用鲜血浇灌信仰时,总有人用信仰换苟活。
如今在台北市“白色恐怖”纪念馆里,还陈列着蔡孝乾当年写的《告台湾地下党同志书》——那不是忏悔,而是劝降书。他在文章里写道:“共产党已经垮了,你们别再做无谓的牺牲。”可当年他在延安窑洞时,写的却是“为了信仰,万死不辞”。
站在这些泛黄的文字前,我突然懂了:有些人的名字会刻在纪念碑上,有些人的名字却会刻在耻辱柱上。就像长征路上那个把青稞饼塞给战友的蔡孝乾,和台北囚笼里那个为金条和洋房背叛信仰的蔡孝乾,他们或许是同一个人,又或许,从来就不是。
只是每当想起吴石、朱枫他们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我总会想起蔡孝乾在笔记本上画的那颗五角星——那本该是照亮信仰的红星,最终却成了他背叛之路的路标。
来源:落雨观察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