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一首经典少年游,境界辽阔,语言质朴,写尽世间万般离愁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19 12:11 3

摘要:在宋词的春日长廊中,无数文人曾以笔墨描摹春光,而欧阳修的《少年游·栏干十二独凭春》却以看似寻常的春草,织就了一幅境界辽阔、情思绵邈的离愁图景。

在宋词的春日长廊中,无数文人曾以笔墨描摹春光,而欧阳修的《少年游·栏干十二独凭春》却以看似寻常的春草,织就了一幅境界辽阔、情思绵邈的离愁图景。

这首词没有浓墨重彩的铺陈,也无激越悲怆的呼号,仅以“晴碧远连云”的千里芳草为底色,将“行色苦愁人”的羁旅之思、“那堪疏雨滴黄昏”的孤寂之感,尽数融入那“谢家池上,江淹浦畔”的文化意象中。

词作清新如初春的晨露,婉丽似拂堤的杨柳,却在词人的轻盈笔触下,蕴藏了穿越时空的深沉哀感。萋萋芳草,千年离魂,欧阳修以极简的语言,写尽了世间最普遍也最深刻的离愁别绪。

《少年游》宋·欧阳修

阑干十二独凭春,晴碧远连云,千里万里,二月三月,行色苦愁人。

谢家池上,江淹浦畔,吟魄与离魂,那堪疏雨滴黄昏,更特地、忆王孙。

关于这首词的创作背景,吴曾的《能改斋漫录》卷十七记其本事云:梅圣俞在欧阳公座,有以林逋《草词》‘金谷年年,乱生青草谁为主’为美者。

圣俞因别为《苏幕遮》一阕云:‘露堤平,烟墅杳。乱碧萋萋,雨后江天晓。独有庾郎年最少。窣地春袍,嫩色宜相照。接长亭,迷远道。堪怨王孙,不记归期早。落尽梨花春又了。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欧公击节赏之,又自为一词云:‘阑干十二独凭春……’盖《少年游令》也。

“少年游”词牌名,又名“小阑干”、“玉腊梅枝”等。创调之作被认为是北宋晏殊的《珠玉集》,尽管也有说法是北宋柳永的词为创调之作。以晏殊《少年游·芙蓉花发去年枝》为正体,双调五十字,前段五句三平韵,后段五句两平韵。

“阑干十二独凭春,晴碧远连云”

词作开篇从凭栏写入,“阑干十二”指曲折回环的栏杆。阑同“栏”。“独凭春”春天时独自倚栏远眺。“春”字点出季节,“独”字说明孤身一人。当春独立,人的了无意绪可而想知。

“阑干十二”着一“凭”字,表示凭遍了十二栏干。李清照在《点绛唇·闺思》中有:“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的佳句。辛弃疾在《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中有:“栏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的词句,“倚遍”、“拍遍”都是一种动作性的描绘。

这里说栏干十二,一一凭遍,说明词中人物凭眺之久长、心情之焦切。这一句不只点出了时、地、人,还写了人物的处境、动作和情态。

“晴碧远连云”句承接上句凭栏所见,句中的“晴碧”指蓝天下的青草。江淹《别赋》有:“春草碧色”句。“远连云”是说芳草延伸到目尽处与天相连。

主人公独倚春光,却只见“晴碧远连云”的无垠春色,这看似明媚的景致,实则以空间的无限放大反衬出个体的渺小与孤寂。

“千里万里,二月三月,行色苦愁人”

写景如画,也有点染之法,即先点出中心物象,然后就其上下左右着意渲染之。“晴碧”句是“点”,“ 千里”两句为“染”。“千里万里”承“远连云”,从广阔的空间上加以渲染,极言春草的绵延无垠。

“二月三月”应首句一个“春”字,从“草长”的时间上加以渲染,极言春草滋生之盛。这里两个“月”字并置,如钟摆般敲打着春光的流逝。这不仅是空间的阻隔,更是时间的煎熬。

“行色苦愁人”句将人、景绾合,结出不胜离别之苦的词旨,并开启了下片的抒情。“行色”总括 “ 晴碧”三句,即指芳草连天之景这一远行的象征。这种景象在伤离的愁人眼中看出,倍赠苦痛,因为引起了对远人的思念。

“谢家池上,江淹浦畔,吟魄与离魂”

“谢家池”据《南史·惠连传》载,族兄灵运激赏惠连之才思,尝于永嘉西堂思诗竞不成,忽梦见惠连,即得句云:“池塘生春草。”

“江淹浦”指离别之地,南朝文学家江淹作《别赋》描摹各种类型的离别情态。其中直接写到春草的有“春草碧色,春水渌波,送君南浦,伤如之何”。

因为赋中又有“知离梦之踯躅,意别魂之飞扬”,所以欧词中出现“江淹浦”与“离魂”的字面。

谢诗的春草萌发着生生不息的诗意,江赋的春草浸透着离别的哀伤。欧阳修以“吟魄与离魂”将二者统摄,春草既是诗情的化身(吟魄),又是离愁的载体(离魂)。这双重意蕴的叠加,使寻常春草升华为一个承载着千年文人集体记忆的意象。

“那堪疏雨滴黄昏,更特地、忆王孙”

“那堪”句用景色的变换,将此种不堪离愁之苦的感情再翻进一层。“疏雨滴黄昏”句实写黄昏时分的雨中之景。

末句“忆王孙”直引《楚辞·招隐士》中“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主人公将个人之思推向历史的纵深。春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这永恒的追问,在疏雨黄昏中愈发凄切。

至此确知词中的主人公是思妇无疑。她于当春之际,独上翠楼,无论艳阳晴空,还是疏雨黄昏,她总是别情依依,离梦缠绕。

宋词从婉约到豪放,有一个逐步发展的过程,欧阳修是这一过程中一位承先启后的人物。这一点,在这首《少年游》词中有集中体现。

欧阳修这首词,以春草为轴心,将空间之远(千里万里)、时间之迁(二月三月)、历史之典(谢池江浦)、自然之景(晴碧疏雨)编织成一张绵密的愁网。春草不再是单纯的植物,而成为“吟魄与离魂”的复合体——它既是文人诗情的结晶,又是离人愁绪的化身。

当疏雨滴落黄昏,那被“特地忆起”的王孙,早已超越具体人物,成为所有漂泊者、所有等待者的符号。春愁如织,终成一张笼罩千古的网,而欧阳修以十二道栏杆间的凝望,为人们揭开了这网的一角,露出其中缠绕的,是生命永恒的孤寂与思念。

来源:杨民录艺术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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