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唉，你娘这个人哪，心也真是够狠的，真下得了手哇！"葡萄娘说，"分了也好，省得别人支着她的眼皮，叫她看着来气！"

晚上，金宝来到葡萄家，坐在椅子上，眼睛红红的，把分家的事讲了一遍。

"唉，你娘这个人哪，心也真是够狠的，真下得了手哇！"葡萄娘说，"分了也好，省得别人支着她的眼皮，叫她看着来气！"

葡萄爹说，"少说这粘牙的话，金宝准还没吃晚饭，你快去给他做点！"回身对金宝说，"宝哇，别难受了，儿子娶了媳妇就是大人了，老屋里把儿子分出来是很正常的，这也不是什么丟人现眼的事。分家嘛，也就是各自起伙，分开吃饭，可还是一家人，爹娘还是爹娘，儿子还是儿子，永远不会改变。不过，这给你和葡萄提出一个新问题，葡萄，你也听着。这个问题就是，怎样和分了家的爹娘相处？这个问题有三个答案，一是近在咫尺，却不往来，二是只求大面上过得去，做做样子给外人看，三是分家不分心，更加体贴、关心爹娘，我希望我的闺女、姑爷做出正确的选择。宝，我知道你心里不素静，对你娘有怨气，不要这样，她是你娘，有什么不可原谅的呢？葡萄，你也要好好想想，往后与婆婆怎样相处，怎样与金宝一起把日子过好。"

葡萄说，"我一会就和金宝一起回去吧！"

"那可不行，你这身体要且养一阵子呢，"葡萄娘把香喷喷的鸡蛋饼和热面端上来，对金宝说，"快吃吧！葡萄这身子还很弱，我寻思叫她在娘家再多住几天，家里的事你就多操心吧！"

三秋大忙季节过去了，地里的活不那么紧了，村里的许多男人们都去外地打工去了。

白美美来到金宝家，对葡萄说，"你俩结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个热乎劲还没过去呀？我看你恨不能把他拴在你裤腰带上，怎么这么没出息？你没看见人家老爷们儿都出去打工去了？自己过日子了，不想法抓拿个钱吗？指着那几亩地能支起裤裆来吗？别缠着他了！"

葡葡脸红了，羞涩地说，"宽嫂，看你说的，俺可不是那没出息的人，是他离不开俺。"

"你不叫他上身他就死心了！"白美美说，"分家了，自己过了，离了钱行吗？我给你说，俺家你宽哥在南方建筑工地上当个小头目，能挣不少钱呢，不行叫金宝跟他干，咱村好几个去的呢，连吕奎都去了。"

葡萄说，"那可是好，他干活回来我就给他说。”

晚上，葡萄把白美美讲的事说给金宝，说道，"俺觉着宽嫂说得对，咱刚分了家，算是白手起家，没个家底，要不，趁着农闲你也去外边挣俩钱去吧！"

金宝说，"这事我想过好几回了，可是我脱不开身，还有比打工挣钱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呀？"葡萄问。

"你猜。"金宝说。

"放心不下爹娘。"葡萄说。

"有点，不全是。"金宝说。

"舍不得离开我？"葡萄问。

"对，又不全是。"金宝说。

"那我猜不着了。"葡萄说。

"我告诉你吧，"金宝说，"我想尽快当爹，让我的种子赶紧在你身上发芽！你要是前脚怀上了，我后脚就出去打工。现在我不能出远门，先完成播种造人这项伟大的工程！我已经跟他们联系好了，过两天就去火车站当装卸工，等你怀上了，我再到宽哥那里干！"

冬天到了，天气冷了起来，雪花在凛冽的寒风中纷纷扬扬，葡萄包好饺子，坐在炉旁，等候着金宝的归来。桔红色的火苗从炉口冒出来，烧得壶里的水滋儿滋儿作响。

金宝回来了，一身的雪，葡萄赶忙拿起苕帚给他扫，金宝把一兜排骨交给她。

"看，又花钱，这是咱庄稼人吃的吗？"葡萄嗔怪地说。

"把你这块地养得壮壮的，好给我生儿子呀！"金宝说，"从上次流产到现在也好几个月了，我一直没闲着，你这块地怎么还没拿苗啊？"

"怎么，着急了？"葡萄笑着说，"原来村里都传着你那东西不管用，我以流产的事实向人们证明那纯属谣言。你别急，既然怀过一回，就证明咱俩都没问题，这玩艺可急不得躁不得，不知那片云彩有雨。"

第二天下午，葡萄正在家里洗衣裳，二楞匆匆忙忙跑来。

"葡萄，别洗了，先随我去医院！"二楞说。

"去医院？"葡萄放下手里的活，"噌"地一下子站起来，"楞哥，快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金宝被砸伤了！"二楞说，"今天在车站从火车上往下卸石头，车门一打开，许多石头从车上滚下来，金宝在车下躲闪不及，被砸伤了。快，我用拖拉机拉你去县医院！"

葡萄带着哭腔地问，"楞哥，你告诉我，是不是砸得不轻？"

"我也很难说，快走吧，到那你就知道了！"二楞说。

金宝伤得不轻，右腿粉碎性骨折，右侧两根肋骨骨折，其中一根差点扎进肺里。住了一段院，金宝回家疗养。

葡萄爹娘来看望金宝，屁股还没坐稳，门外传来哭声，仔细一听，原来是金宝娘！

"你个扫把星，你个丧门星，你死皮赖脸进了俺这个门，让俺家没好事，你浪着逼地住娘家，把俺那没见面的孙子给俺糟贱了，你这又把俺儿的腿妨残了，要不是你逼俺儿出去挣钱，俺儿能遭这个罪吗？"金宝娘骂着骂着，又放声大哭，"俺的亲儿呀，俺那没见面的孙子呀！我的个老天爷呀，俺可是没活了！"

"真是欺人太甚，骂人骂到脸上来了！"葡萄娘说着转身就走。

葡萄一把拉住她，"娘，你干嘛去？"

"兴她骂不兴我骂？看谁能骂出花来！"葡萄娘气呼呼地说。

"咱这是来走亲，你和亲家骂起来岂不让人笑话？"葡萄爸说，"她是看金宝受了这么重的伤，心里疼得难受，骂两句就骂两句吧，咱就装听不见的！"

"疼得慌就拿别人撒伐子呀？"葡萄娘说，"看见金宝这个样，我疼得跟割心剌肺一样！"

金宝说，"娘，我知道你疼我，你别跟俺娘一般见识，她生来的那种脾气，谁也改不了她，你就当疼你闺女疼你姑爷，别去理她。你和爸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我就是你们的儿，等我好了，一定会好好孝顺二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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