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郝蕾生完孩子第七天就被导演喊去增肥十斤,理由是寡妇不能有一张紧致的脸,她当场把月子餐吃到见底。
郝蕾生完孩子第七天就被导演喊去增肥十斤,理由是寡妇不能有一张紧致的脸,她当场把月子餐吃到见底。
三个月后的片场,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腰上系一条脏围裙,站在北京假四合院的煤球堆旁边,活脱脱一个六十年代的单亲妈。
镜头扫过,她眼角的浮肿、双下巴、干裂的唇纹,全被高清摄像机吞进去,一条过。
工作人员后来说,那天监视器前的年轻实习生看哭了,实习生老家在河北农村,她妈当年就这样推着豆腐车沿街叫卖。
观众在弹幕里刷“这寡妇也太糙了”,没人知道郝蕾为了长那十斤肉,半夜偷偷在酒店啃猪蹄,啃完抱着马桶吐,吐完继续啃。
她担心脸一瘦,角色就立不住。
十年前拍《第四张画》时,她演被家暴的酒鬼老婆,导演要求“像被生活抽了三百鞭”,她三天不吃不喝,眼窝陷下去,结果那场家暴戏一条过,对手演员事后说“她眼神像真打算跟我同归于尽”。
观众只记得她拿金马最佳女配,没人记得她收工后晕倒在停车场。
刘园媛更彻底。
剧组让她演农村姑娘,她提前一个月跑去顺义一个蔬菜大棚打工,日薪八十,晚上和老板娘挤一张炕。
晒黑两个色号只是入门,她学蹲着择菜,一蹲三小时,大腿内侧青筋暴起,回到酒店拿热水泡完继续蹲。
开机那天,她把手伸给特写,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泥,导演喊咔后,她才发现自己大拇指裂了口子,血渗进泥里,成了最真实的“妆”。
拍被男友抛弃那场夜戏,她顶着三天没洗的油头,额前的刘海打成绺,风一吹,那股头油味飘出三米远。
男搭档事后吐槽“像抱了一块腌够味的咸肉”,可这条戏播出后,弹幕刷屏“心疼小芳”。
刘园媛在采访里淡淡一句:角色要是香的,观众就闻不到六十年代的土腥味了。
魏小军演娄晓娥被丈夫赶出家门,剧本只写“她跌坐在门口哭”,她给自己加了戏:提前三天不洗头,不卸妆,每晚涂一层凡士林在眼下,第二天晕成乌黑一片。
实拍那天,北京零下十度,她穿单衣在四合院门口坐了四十分钟,鼻涕流到嘴角,摄影机怼脸拍,毛孔里呼出的白气全是绝望。
播出后,有观众截图做表情包:最丑哭戏,却没人认出她平时是话剧舞台上艳光四射的大青衣。
流量时代,横店遍地是“乞丐妆”:粉底比城墙厚,睫毛根根分明,连饰演难民都要贴仙子毛。
对比之下,郝蕾她们像一群“自毁前程”的傻子。
可数据不会说谎,《情满四合院》播出十年,豆瓣评分仍稳在9.0,弹幕里出现最多的一句是“这剧没有滤镜,却比滤镜还耐看”。
有人算过账,郝蕾拍这部戏时一集片酬不到五万,抵不上现在网红一场直播的打赏零头。
她却在综艺里笑着说:“以后找我的都是妈妈婆婆,挺好,至少还能演。”一句话把旁边年轻主持人噎得接不上话。
观众这才意识到,不是市场不给机会,是市场只给“漂亮”机会。
横店现在流行“数字小姐”,台词靠后期配音,情绪靠BGM硬顶。
老派演员成了稀有动物:刘琳演《知否》大娘子,提前三个月练古代礼仪,跪到膝盖积水;王茜华演农村戏,在陕西窑洞住了半年,学一手地道的臊子面。
她们和郝蕾一样,片酬不高,却换来观众一句“看见她就安心”。
观众骂烂剧多,其实烂剧是双向奔赴的结果。
平台要流量,流量要颜值,颜值要滤镜,滤镜一套,毛孔都没了,还怎么演活人?
投资人算得精:一部S+古偶,滤镜开到最大,省下的正是演员培训、美术考据、外景实拍的钱。
钱省下来,拿去请顶流,顶流自带粉丝,粉丝自带热搜,热搜带来广告,闭环完成,谁还在乎寡妇有没有双下巴?
于是屏幕里只剩一种脸:磨皮到鼻梁都糊成一片,哭起来像面膜进水。
观众看得累,演员演得虚,平台数据却一路飘红。
有人总结:这不是创作,这是流水线造梦,梦醒后连记忆都没有。
郝蕾们被叫“戏疯子”,其实是最后一批还相信“角色大于脸”的人。
她们知道,观众总有一天会腻,腻到连滤镜都救不了空洞的剧情。
到那时,人们会重新翻出《情满四合院》,看秦淮茹穿着抹布衫在煤球堆前弯腰,看娄晓娥顶着油头哭到鼻涕结冰,然后说一句:原来真人长这样。
市场冷却那天,漂亮脸蛋会批量失业,而肯为角色增肥十斤、晒黑两度、三天不洗头的人,依旧有戏拍。
观众记不住滤镜,却能记住皱纹里藏着的故事。
寡妇的双下巴、村姑的泥指甲、被抛弃女人晕开的眼线,才是时间砸在脸上的真实印章。
章在,戏就在;戏在,演员就不会死。
来源:在花海邂逅芬芳的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