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支黑色的中性笔从苏婉光滑的指尖滑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滚出清脆的声响，最后停在了我的办公桌底下。办公室里几十双眼睛，瞬间就有十几双被这动静吸引了过去。苏婉，我们部门新来的90后，一个每天把办公室当初秀场的女孩，今天穿的依然是那条短得不能再短的包臀裙。她“呀”了一
那支黑色的中性笔从苏婉光滑的指尖滑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滚出清脆的声响，最后停在了我的办公桌底下。办公室里几十双眼睛，瞬间就有十几双被这动静吸引了过去。苏婉，我们部门新来的90后，一个每天把办公室当初秀场的女孩，今天穿的依然是那条短得不能再短的包臀裙。她“呀”了一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懊恼，然后，就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弯下了腰。
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凝固了。我一个三十五岁的老男人，尴尬得恨不得把头埋进显示器里。就在我手足无措，脸颊发烫的时候，她已经捡起了笔。直起身时，她白皙的脸颊上泛着一丝红晕，路过我身边，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香艳的一幕已经结束时，她身子微微一侧，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轻轻吐出三个字：“故意的。”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电流击中，整个人都僵住了。看着她若无其事地走回座位，留下一个摇曳生姿的背影，我心里翻江倒海。故意的？什么意思？是挑逗？是暗示？还是一个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圈套？我的天，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直接吗？可要说清楚这事儿，还得从三个月前，苏婉刚入职那天说起。
我们是一家不大不小的软件公司，做技术的，大部分都是像我一样三十多岁、结婚生子、整天T恤牛仔裤的“码农”。办公室里沉闷得像一潭死水，直到苏婉的出现。她就像一颗被扔进池塘的彩色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她第一天来报到，穿的就是一条明黄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香水味隔着三米都能闻到。当时我们部门经理张峰眼睛都亮了，亲自带着她熟悉环境，那股殷勤劲儿，我们这些老员工可从来没见过。
大伙儿私底下都议论开了，说这张峰肯定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而苏婉呢，也确实“不负众望”。她工作能力怎么样暂时看不出来，但在搞人际关系上，简直是个天才。她会记得每个人的喜好，今天给李姐带杯奶茶，明天夸王哥新买的领带好看。尤其是对经理张峰，那更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张峰说什么，她都眨着大眼睛，一脸崇拜地说：“哇，经理你好厉害！”
而她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的穿着。各种超短裙、紧身裤，把她那火辣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公司茶水间成了八卦中心，那些三四十岁的女同事们，嘴上都撇着，说她“不正经”、“穿得像个妖精”，眼睛里却藏不住那点嫉妒。男同事们呢，嘴上不敢说，但那眼神都跟长了钩子似的。
我一开始也挺烦她的。我叫陈浩，在这公司干了快十年，算是个老骨干了。我这人比较传统，觉得工作的地方就该有工作的样子，穿得那么花里胡哨，心思能放在工作上吗？我觉得她就是个想靠着年轻漂亮走捷径的“花瓶”，尤其看不惯她天天围着张峰转悠的样子。张峰这个人，技术半吊子，全靠一张嘴和会拍马屁才爬上经理的位置，平时就喜欢对我们这些老技术员指手画脚，抢功劳更是一把好手。苏婉跟他走得近，在我眼里，那就是同流合污。
我一直跟她保持着距离。她跟我打招呼，我也就是点点头。她给我带小零食，我笑着说“谢谢，我减肥”，然后原封不动地放在那。我以为，我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她很快就能明白，然后离我远远的。可我没想到，她非但没疏远我，反而像是对我产生了什么特别的“兴趣”。
事情的转变，是从一次项目数据丢失开始的。我们一个三年前的老项目，客户那边突然要一份原始数据报告。张峰把这活儿派给了我，说我当时是项目主力，肯定最清楚。我心里骂了他一万遍，三年前的东西，鬼还记得在哪。我硬着头皮去公司服务器的旧档案库里翻，翻了一天一夜，发现最关键的一个数据模块，竟然损坏了，根本没法恢复。
这下麻烦大了。张峰把我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一顿骂，说我办事不力，工作不认真，要扣我季度奖金。我气得浑身发抖，这明明是公司服务器维护的问题，怎么能赖到我头上？我跟他争辩了几句，他直接把桌子拍得震天响：“陈浩，别给脸不要脸！我说你有问题你就有问题！”
我憋着一肚子火回到座位上，正对着电脑发愁，苏婉端着杯咖啡走了过来，轻轻放在我桌上。“陈哥，别生气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她声音柔柔的，带着一丝关切。我当时心里烦，没好气地说：“你懂什么。”她也不生气，笑了笑说：“我可能是不太懂技术，但我懂人。张峰这种人，你越跟他硬碰硬，他越来劲。你得顺着他，等他放松警惕了，再找他的茬。”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她。她脸上还是那副天真无邪的表情，但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与她年龄不符的深沉。那天下午，她又“不经意”地跟我聊起那个老项目，问了很多细节，比如当时的技术架构，负责人是谁，项目资金是怎么审批的。我当时只觉得她好奇，又有点想在我面前表现她“好学”的一面，就有一搭没一谈地跟她说了些。现在想来，她那时就已经在布局了。
然后，就发生了开头那一幕。她那句“故意的”，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心中所有的疑团。我开始疯狂回忆过去几个月她的一举一动。我想起，她不光对张峰殷勤，还特别喜欢跟公司的行政、财务，尤其是那些掌握着公司陈年旧账的老员工套近乎。她打着“请教前辈”的名义，隔三差五就请她们吃饭喝茶。我还想起，有一次我路过空无一人的会议室，似乎看到她在翻阅一些旧的项目合同，看到我来，她立刻慌张地合上了，笑着说在找份文件。
这一切串联起来，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我心头浮现：她接近张峰，讨好所有人，甚至不惜用这种惹人非议的穿着打扮来麻痹大家，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升职加薪。她有更大的图谋。而这个图谋，很可能就和张峰有关，甚至和我正在处理的这个数据丢失的老项目有关。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失眠了。我反复琢磨着苏婉那句“故意的”。她是在试探我。她用一个最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的动作，和一个最暧昧的暗示，来看我的反应。如果我像其他男同事一样，露出猥琐的笑容，或者私下里去跟别人吹嘘，那我在她眼里就和那些人无异，是个靠不住的凡夫俗子。如果我保持了镇定，甚至有些反感，那就说明，我这个人，或许值得信任。
想通了这一点，我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心思竟然缜密和深沉到这个地步。她是在筛选“盟友”。第二天上班，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苏婉那边瞟。她也像往常一样，和同事们说说笑笑，对着张峰巧笑倩兮。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故意端着餐盘坐到了她对面。
“昨天，谢谢你的笔。”我故作平静地说。她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陈哥客气了，是我该谢谢你，没有把闲话传出去。”我们俩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吃完饭，“晚上七点，公司楼下的咖啡馆，我等你。有些事，我想陈哥你可能会感兴趣。”
晚上七点，我准时赴约。苏婉已经到了，她换下了一身职业装，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素面朝天，看起来就像个清纯的邻家妹妹。这和她在公司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是不是觉得我不像我了？”她搅动着咖啡，自嘲地笑了笑。“这一身，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公司里那个，是穿给瞎子看的戏服。”
我没说话，等着她继续。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一个让我震惊不已的故事。三年前那个项目，真正的技术负责人，不是张峰，而是一个叫苏振华的工程师。苏振华，是苏婉的父亲。当年，苏振华是公司的技术总监，也是张峰的师傅，一手把张峰从一个实习生带了出来。那个项目，是苏振华倾注了全部心血的作品，眼看就要成功了，张峰却利用职务之便，伪造了项目数据，做了一份虚假的财务报表，联合外面的公司，侵吞了项目后期最大的一笔研发资金，足足有五百多万。
事情败露后，张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苏振华身上，利用自己保管的项目文件，伪造了苏振华签字的证据。公司高层为了保住声誉，选择息事宁人，开除了苏振华，让他背下了所有的黑锅。苏振华一辈子清高，受不了这种侮辱和背叛，一病不起，不到半年就郁郁而终了。临终前，他告诉苏婉，他没有做过，是张峰陷害了他，证据就在公司的服务器里，但被张峰加密锁定了。
苏婉红了眼圈，声音哽咽：“我爸走后，我发誓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我大学学了计算机，毕业后就想尽办法进了这家公司。我穿成那样，就是为了让张峰这种好色之徒对我放松警惕，以为我只是个胸大无脑的拜金女。我故意接近他，讨好他，就是为了找机会拿到他电脑的权限，找到当年他陷害我爸的证据。”
我听得目瞪口呆，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我一直以为的“妖精”，竟然背负着这样沉重的秘密。我为自己之前的偏见和以貌取人感到羞愧无比。“那你为什么找我？”我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因为我查过，当年那个项目组，除了我爸和张峰，只有你，对整个项目的核心数据结构最了解。你为人正直，看不惯张峰的作风。那天他为难你，我就知道，你是我唯一可以争取的人。那句‘故意的’，是我最后的赌注，赌你不是个俗人。”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为了给父亲复仇，竟然能隐忍和谋划到这种地步。我看着她那双透着坚毅的眼睛，几乎没有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帮你。”张峰这种人，不仅是她的仇人，也是我们这些老实人的公敌。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没有袖手旁观的理由。
我们的联盟就此结成。苏婉负责继续在明处麻痹张峰，寻找机会。我则在暗地里，利用我对公司旧服务器架构的了解，尝试破解当年被锁定的数据模块。那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白天，苏婉依旧是那个穿着超短裙，在张峰面前撒娇卖痴的“小妖精”，而我，是那个埋头苦干，沉默寡闻的老实人。到了晚上，我们就在微信上交换信息，分析张峰的每一个举动，寻找突破口。
机会终于来了。公司要举办年度晚宴，要求每个部门出节目。张峰为了在老板面前表现，把这活儿大包大揽下来，让苏婉负责策划。苏婉借口排练节目需要用到会议室的多媒体设备，拿到了会议室投影电脑的临时管理员权限。而那台电脑，和张峰办公室的电脑，在同一个内部局域网里。
那天晚上，整个公司的人都走光了，只有我们俩留了下来。苏婉在会议室门口望风，我则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我利用一个早已被遗忘的系统后门，成功绕过了防火墙，潜入了张峰的电脑。他的电脑里，简直是一个罪恶的宝库。这些年他吃拿卡要，收受贿赂，做假账，抢夺下属功劳的证据，全都在一个个加密的文件夹里。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紧张破解，我终于找到了那个最关键的文件夹，文件名是“故人归”。打开一看，里面赫然就是三年前那个项目的原始数据、两份截然不同的财务报表，甚至还有一段录音。录音里，是张峰得意洋洋地跟人炫耀，他是如何一步步做局，把苏振华拉下马，自己坐上经理位置的。那声音，那语气，嚣张得令人发指！
我们把所有证据都拷贝了下来，那一刻，我和苏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激动和泪光。大仇，即将在我们手中得报。年度晚宴那天，公司所有高层和员工都到齐了。张峰穿着一身名牌西装，满面红光地在台上发表着他那套“感恩公司，感谢领导”的陈词滥调。轮到我们部门表演时，苏婉走上台，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小礼服，端庄而肃穆。
她没有像大家预期的那样唱歌跳舞，而是拿起了话筒，平静地说：“在表演节目之前，我想请大家看一段‘特别’的影像资料，这是我们张峰经理多年来‘奋斗’的真实写照。”话音刚落，她按下了播放键。大屏幕上，首先出现的是那两份对比鲜明的财务报表，紧接着，是张峰那段炫耀罪行的录音，那猥琐又得意的声音，通过会场的环绕音响，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屏幕转向了台上的张峰。他那张原本红光满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然后转为铁青，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冷汗像瀑布一样从额头淌下。“你……你……”他指着苏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婉冷冷地看着他：“张峰，你还记得苏振华吗？我是他的女儿。我爸在天有灵，看到你今天身败名裂，应该可以安息了。”说完，我走上台，将一份打印好的材料和存有所有证据的U盘，交给了闻讯赶来的公司董事长和法务部人员。
结局没有任何悬念。张峰因职务侵占和商业诈骗被警方带走，等待他的是牢狱之灾。公司也为苏振华恢复了名誉，并给了苏婉家属一大笔补偿金。事情过去后，苏婉很快就辞职了。她说她要用那笔钱，去完成她父亲未竟的事业。
我送她去机场那天，她又恢复了那身白衬衫和牛仔裤的打扮，清爽干净。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真诚地说：“陈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一个人绝对做不到。”我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我该谢谢你，你让我明白，永远不要凭外表去判断一个人。还有，做人，得有良心。”
看着她拖着行李箱，走进安检口的背影，纤细却无比坚定，我心里感慨万千。那个曾经在办公室里掀起无数非议，被所有人当成“花瓶”和“妖精”的90后女孩，她的超短裙下，包裹着的不是轻浮，而是一颗为父报仇、隐忍坚毅的心。这世道，人心隔肚皮，你看到的，往往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样子罢了。有时候，最危险的陷阱，恰恰披着最诱人的外衣；而最深刻的真相，也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来源：天哥教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