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因为一次手滑，她把精心准备的求职简历，发给了自己的顶头大老板郑淮舟。
赵心怡觉得，她这辈子的社死额度，在今天彻底透支了。
因为一次手滑，她把精心准备的求职简历，发给了自己的顶头大老板郑淮舟。
为了挽尊，她硬着头皮发了句：“听说您最近在相亲，我也想来报个名试试看。这是我的个人资料，请您过目！”
本以为能蒙混过关，结果老板秒回：“这周末安排面试，你有空吗？”
【1】
赵心怡盯着手机屏幕上郑淮舟的回复，感觉血液瞬间冲到了天灵盖，又唰地一下退得干干净净。
“面试？”
“周末？”
“相亲……面试？”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差点把手里的马克杯捏碎。
坐在隔壁工位的闺蜜林暖暖，也就是被她偷偷备注为“xxj”的那位，正叼着吸管喝豆浆，含糊不清地问：“心怡，你干嘛呢？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跟变色龙似的。”
赵心怡猛地回过神，把手机屏幕死死扣在桌面上，声音都有点发颤：“没、没事，就是觉得……今天空调开得有点低。”
“低吗？”林暖暖狐疑地看了一眼呼呼送风的中央空调出风口，“我觉得挺暖和的啊。诶，对了，你刚才开会前是不是说要跟我八卦人事变动来着？快说快说，是不是谁要升职了？”
赵心怡现在哪还有心思八卦别人，她自己都快成别人口中的八卦了。
她勉强定了定神，试图把话题引开：“啊……那个啊，我也是瞎猜的。你看最近不是接了‘启明’那个大项目吗，说不定会有人员调整。”
她一边敷衍着，一边忍不住又解锁手机，反复确认那条来自“郑淮舟”的消息。
黑底白字，清清楚楚。
“这周末安排面试，你有空吗？”
后面甚至还跟了一个具体的时间地点，严谨得跟他平时批阅文件的风格一模一样。
“完了完了……”赵心怡在心里哀嚎，“他肯定点开看了！不仅看了，他还当真了！不对，他是不是在耍我？”
林暖暖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凑过来压低声音：“你到底怎么了？从会议室出来就跟丢了魂一样。是不是经理又画大饼了？”
赵心怡张了张嘴，差点就把那件蠢事和盘托出，但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太丢人了！
这种史诗级的社死现场，她需要一个人静静……或者，找块豆腐撞死。
“真没事，”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是有点……饿了。”
“饿了？”林暖暖显然不信，但看她不想说，也没再追问，只是撇撇嘴，“行吧，那你赶紧吃点东西。对了，中午陪我去楼下新开那家沙拉店呗，我要减肥。”
赵心怡胡乱地点着头，心里却在疯狂盘算：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去的话，万一老板真的是在“面试”呢？那不就坐实了她想跳槽？
不去的话，岂不是显得她做贼心虚？而且，以郑淮舟那说一不二的性格，他亲自开口约的“面试”，她能轻易鸽掉吗？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误入捕兽夹的小兔子，进退两难。
【2】
一整天，赵心怡都处在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
每次内部通讯软件上郑淮舟的名字跳动一下，她的心都要漏跳半拍。
连去茶水间倒水，碰到隔壁部门那个总是笑眯眯、但眼神锐利的副总陆司铭，她都觉得对方看她的眼神别有深意。
“小赵，脸色不太好啊，‘启明’项目压力大也要注意休息。”陆司铭端着咖啡杯，语气温和。
赵心怡赶紧挤出一个职业假笑：“谢谢陆总关心，我还好。”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陆司铭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走了。
赵心怡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更打鼓了。连陆副总都看出她不对劲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赵心怡拉着林暖暖几乎是逃出了公司。
“暖暖，我完了！”在地铁里，赵心怡终于忍不住，抱着闺蜜的胳膊，把早上的惊天乌龙和盘托出。
林暖暖听完，眼睛瞪得溜圆，足足沉默了十秒钟，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报、报个名？赵心怡你真是个天才！这种借口你也想得出来！”她笑得直拍大腿，引来周围乘客侧目。
赵心怡羞愤欲死，使劲掐她：“你小声点！我都快愁死了！你还笑！”
“对不起对不起……但是真的很好笑啊！”林暖暖好不容易止住笑，擦着眼角的泪花，“所以，郑大Boss就回了个‘周末面试’？没提简历的事？”
“没有，一个字都没提。”赵心怡哭丧着脸，“所以他到底什么意思啊？是看穿了我的借口，故意逗我玩？还是真的……对我有那么点意思？”说到后面，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林暖暖摸着下巴，开始分析：“按郑老板那万年冰山、工作效率狂的人设，他要是看穿了，估计会直接把你叫进办公室，用他那零下几十度的眼神冻死你，然后问你为什么工作时间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或者直接问你是不是想跳槽。”
赵心怡猛点头，这也是她最害怕的场景。
“但是，”林暖暖话锋一转，“他居然顺着你的话，约了周末‘面试’……这就很耐人寻味了。我们郑总，可是出了名的不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社交上，周末诶！私人时间！”
“所以呢？”赵心怡的心提了起来。
“所以，有两种可能。”林暖暖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他最近相亲相到头大，被你这条‘自荐’信息勾起了兴趣，真想把你纳入候选名单。”
赵心怡嘴角抽搐：“可能性低于我明天中彩票。”
“第二，”林暖暖凑近她，眼神闪着八卦的光芒，“他可能早就注意到你了，借此机会，假公济私，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可能！”赵心怡斩钉截铁地否定，“我在他面前就是个透明人！上次项目汇报，我讲得口干舌燥，他就回了三个字——‘知道了’。多一个字都没有！”
“那更可疑了！”林暖暖一拍手，“越是关注，越是表现得冷淡！这叫欲擒故纵！”
赵心怡无语望天：“姐妹，少看点霸总小说吧。现实是，我可能马上就要因为‘心术不正’或者‘意图跳槽’而被边缘化，甚至卷铺盖走人了。”
“那你去不去周末的‘面试’？”林暖暖问到了关键。
赵心怡深吸一口气，看着地铁窗外飞速掠过的广告灯箱，咬了咬牙：“去！为什么不去？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倒要看看，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3】
周末转眼就到。
“面试”地点约在了一家格调颇为雅致的咖啡馆，离公司不远，但环境清幽，私密性很好。
赵心怡特意选了一套看起来既不会太正式，又不会太随意的衣服，化了淡妆，提前了十五分钟到达。
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拿铁，手指紧张地搅动着杯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跳得像擂鼓。
两点整，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心怡抬头望去，呼吸一滞。
郑淮舟来了。
他今天没穿平时那身一丝不苟的西装，而是换了一件深灰色的休闲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少了些职场上的凌厉，多了几分慵懒随性，但那股子天生的压迫感却丝毫未减。
他目光在咖啡馆内扫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赵心怡的位置，迈步走了过来。
“赵小姐，很准时。”他在她对面坐下，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郑总。”赵心怡赶紧站起身，差点碰倒了桌上的水杯。
“坐。”他抬手示意，动作从容。
服务生过来，他点了一杯美式。
然后，气氛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赵心怡如坐针毡，手心都在冒汗。她偷偷抬眼打量对面的老板，他正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侧脸线条冷硬。
“那个……郑总，”赵心怡鼓起勇气，决定主动出击，坦白从宽，“关于那天的那封邮件，其实是个误会……”
郑淮舟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她：“什么邮件？”
赵心怡一愣：“就是……我发给您的那封，带着我……个人资料的邮件。”
“哦，那个。”郑淮舟像是才想起来，语气平淡无波，“不是你说，想来报名试试看吗？”
赵心怡的脸瞬间爆红，支支吾吾地说：“我、我那是开玩笑的……其实是我不小心发错了……”
“发错了？”郑淮舟眉梢微挑，身体微微前倾，隔着小小的咖啡桌，赵心怡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带着点冷冽的木质香气，“那原本，是打算发给谁的？”
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赵心怡的心猛地一沉。完了，果然还是绕回到这个问题上了。
她张了张嘴，大脑飞速运转，却想不出任何一个能完美解释她为何会有一份求职简历的合理借口。
难道要她说，是在帮朋友修改简历？或者是在更新自己的资料库？
在郑淮舟这种智商的人面前，这种拙劣的谎言只会死得更快。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挣扎，准备老实交代的时候，郑淮舟却忽然往后靠了靠，端起刚刚送来的美式，轻轻啜了一口。
“算了，”他放下杯子，语气依旧平淡，“不重要。”
不重要？
赵心怡懵了。这怎么可能不重要？这明明就是最关键的问题啊！
“既然你来都来了，”郑淮舟看着她，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那我们就按流程，走一下这个‘面试’吧。”
“啊？”赵心怡彻底傻眼。
“首先，”郑淮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自我介绍一下？”
【4】
赵心怡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在顶头大老板面前，做相亲式的自我介绍？
这比让她做一百次项目述职报告还要命！
“我……我叫赵心怡，”她硬着头皮开口，声音都有点发紧，“今年25岁，在……在公司市场部工作……”
“这些基本信息，你的‘个人资料’里都有。”郑淮舟打断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点了一下，意有所指。
赵心怡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说点简历上没有的。”他补充道，眼神带着一种审视，却又不像是在看下属，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或者，一个潜在的交往对象？
这感觉诡异极了。
“没、没有的？”赵心怡脑子一片空白，“我……我喜欢看电影，偶尔……偶尔跑跑步……”
“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他追问。
“都、都行……喜剧，科幻……都看……”
“最近一次在电影院看的是什么？”
“是……是《流浪地球3》……”她记得那是上个月和林暖暖一起去的，还因为吐槽剧情被旁边的人瞪了。
郑淮舟点了点头，没做评价，又换了个问题：“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赵心怡：“……”
老板，您这问题是不是超纲了？这是相亲该问的吗？这分明就是HR面试题啊！
她勉强组织着语言：“希望……能在专业领域继续深耕，为公司创造更多价值……同时，也希望能在生活和工作之间找到更好的平衡……”
标准的，不会出错的，但也毫无新意的官方回答。
郑淮舟听完，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很标准的答案。”
赵心怡听不出他这是褒是贬。
“那么，”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再次锁定她，“赵小姐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
来了！真正的相亲核心问题！
赵心怡感觉自己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了。她看着郑淮舟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却冷漠的脸，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要求不高，别像您这样动不动就释放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就行。”
话一出口，整个空间仿佛都凝固了。
赵心怡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居然……当着老板的面，吐槽他气场太强？！
她完了。她真的完了。职业生涯今天就要画上句号了。
她绝望地闭上眼，等待最终的审判。
然而，预想中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到来。
她听到了一声极轻极低的笑声。
赵心怡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郑淮舟。
他居然……在笑？
虽然那笑容很浅，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很小的弧度，但确实是在笑。冰山融化的那一瞬，竟有种惊心动魄的英俊。
“赵心怡，”他念她的名字，声音里似乎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一点。”
【5】
“有趣？”
赵心怡懵了，完全跟不上这位老板的脑回路。
郑淮舟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他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好了，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
这就……结束了？
赵心怡还处在懵逼状态，也跟着慌忙站起来。
“后续有消息，我会通知你。”郑淮舟说完，非常自然地拿起账单，走向收银台结账。
赵心怡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像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直到郑淮舟的身影消失在咖啡馆门口，她才慢慢回过神，腿都有些发软。
“后续……有消息？”她喃喃自语，“这算什么？相亲流程的客套话吗？”
她浑浑噩噩地走出咖啡馆，手机立刻疯狂震动起来，是林暖暖的连环夺命Call。
“怎么样怎么样？！战况如何？郑老板有没有被你迷住？”林暖暖的声音兴奋得能掀翻屋顶。
赵心怡把整个过程，包括自己最后那句作死的吐槽和郑淮舟的反应，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比上次更夸张的笑声。
“哈哈哈哈！赵心怡你真是个人才！‘别像您这样释放低气压’？哈哈哈！你怎么敢的呀！”
“你别笑了！我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赵心怡欲哭无泪，“他最后还说了一句‘你比我想象的有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林暖暖止住笑，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根据我阅遍无数言情小说的经验，‘有趣’这个词从霸总嘴里说出来，基本等于‘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心怡，你可能有戏！”
“有戏个鬼！”赵心怡根本不信，“我看是‘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杀意’才对！”
周一，赵心怡怀着上坟般的心情去上班。
她几乎是踮着脚尖走进办公室的，生怕引起任何注意。
然而，一整个上午，风平浪静。
郑淮舟没有召见她，部门经理也没有找她谈话，甚至连平时最爱传小道消息的同事，看她的眼神也毫无异常。
仿佛周末那场荒诞的“面试”从未发生过。
直到下午，部门经理突然召集开会，宣布因为“启明”项目进入关键阶段，公司决定成立一个临时核心小组，直接向郑淮舟汇报。
而当经理念到小组成员名单时，赵心怡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愣住了。
同组的还有另外两位能力出众的资深同事，以及……副总陆司铭。
散会后，赵心怡被经理单独留下。
“心怡啊，这次进入核心组，是郑总亲自点的名。”经理拍着她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好好干，机会难得。”
郑总亲自点名？
赵心怡的心跳又开始失控。
这到底是正常工作安排，还是……“面试”的后续？
【6】
核心小组的第一次会议，就在郑淮舟的办公室召开。
赵心怡抱着笔记本，和另外两位同事以及副总陆司铭一起走进去时，郑淮舟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头也没抬。
“坐。”言简意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会议开始，郑淮舟主导，节奏很快，要求极高。
赵心怡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跟上他的思路，不敢有丝毫懈怠。
期间，郑淮舟就项目的一个推广细节提出了质疑，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赵心怡身上。
“赵心怡，你觉得呢？”
被点到名，赵心怡一个激灵，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之前对这个环节做过不少功课，虽然紧张，但表述还算清晰。
郑淮舟听完，未置可否，只是看向陆司铭：“陆副总的意思？”
陆司铭推了推金丝眼镜，笑容温和：“心怡的想法很有新意，我觉得可以结合B方案，做一个AB测试……”
会议在一种高强度、高效率的氛围中进行着。
赵心怡偷偷观察郑淮舟，他神情专注，眼神锐利，偶尔提出的问题一针见血，完全是个严谨苛刻的工作狂形象。
和周末咖啡馆里那个问她“喜欢看什么电影”、“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的男人，判若两人。
这让她更加困惑了。
会议接近尾声，郑淮舟布置完任务，合上文件夹。
“另外，”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目光再次看向赵心怡，语气平淡无波，“赵心怡，以后小组的会议纪要，由你负责。下班前发我邮箱。”
“好的，郑总。”赵心怡连忙应下。
这算是……正常工作，还是特殊“关照”？
散会后，赵心怡跟着众人往外走。
陆司铭走到她身边，笑着低声说：“心怡，刚才表现不错。郑总要求高，你多适应。”
“谢谢陆总，我会努力的。”赵心怡礼貌回应，心里却有些异样。这位陆副总，似乎总是对她格外关注些。
回到工位，赵心怡开始整理会议纪要。
下班前，她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才郑重地发到了郑淮舟的邮箱。
几乎是在邮件发送成功的下一秒，她的手机微信响了一下。
拿出来一看，是郑淮舟。
他发来了一个文档，是刚才会议中提到的一份参考数据报告。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文字消息：
“这份数据，重新核对一遍，明早我要用。”
赵心怡点开文档，粗略一看，工作量不小，今晚估计得加班。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收到，郑总。”
所以，这就是“后续消息”？
给她加活儿？
她忍不住点开和郑淮舟的聊天窗口，往上翻，那条尴尬的“报名”信息和“周末面试”的邀约还赫然在目。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7】
接下来的几天，赵心怡陷入了疯狂忙碌的状态。
核心小组的工作量巨大，直接向郑淮舟汇报的压力更是如山般沉重。
郑淮舟似乎对她“格外关照”，交给她的任务总是又多又急，要求还极其严苛。
一个数据核对不准，一个用词不当，甚至一个标点符号错误，都可能被他打回来重做。
赵心怡几乎天天加班，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
林暖暖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疼不已：“我说，郑老板这不会是因爱生恨，在故意整你吧？”
赵心怡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我不知道……我现在只觉得，他可能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我，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好好干活才是正经。”
“可他要是想整你，直接找个由头把你开了不是更简单？”林暖暖提出质疑，“何必大费周章把你弄进核心组折腾？”
这话也有道理。
赵心怡越想越乱。
这天晚上，她又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到深夜，核对一份繁琐的市场分析报告。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她敲击键盘的声音。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赵心怡抬头，竟然看到郑淮舟走了过来。他好像也刚忙完，手里拿着外套。
“还没走？”他走到她工位旁，停下脚步。
“郑总，”赵心怡连忙站起来，“报告快整理完了。”
郑淮舟的目光扫过她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又落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
“效率有待提高。”他语气依旧平淡。
赵心怡心里一堵，有些委屈。这么多工作，她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注意休息。”就在她以为他又要提出什么批评时，他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赵心怡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郑淮舟却没再看她，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头也没回地说：“太晚了，公司楼下不好打车。十分钟后，地下车库B区。”
说完，他便径直离开了。
赵心怡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这是在让她搭便车？
这又是什么操作？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十分钟后，赵心怡犹豫再三，还是收拾东西下了楼。
走到地下车库B区，果然看到郑淮舟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专属车位上，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一半。
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
“郑总，麻烦您了。”她小声说。
“系好安全带。”郑淮舟目视前方，语气没什么起伏。
车子平稳地驶出车库，汇入夜晚的车流。
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舒缓的钢琴曲在流淌。
气氛尴尬得让人脚趾抠地。
赵心怡偷偷瞟了一眼开车的郑淮舟。他侧脸线条在窗外流转的光影下显得有些柔和，但紧抿的嘴唇依旧透露着疏离。
“那个……谢谢郑总。”她试图打破沉默。
“嗯。”他应了一声，过了几秒，忽然问，“报告什么时候能做完？”
“大概……明天上午十点前可以发给您。”
“明天早上七点，我要看到初稿。”
赵心怡：“……”
她就知道！资本家怎么可能突然变得善良！
“好的，郑总。”她认命地回答。
又是一阵沉默。
快到赵心怡家小区门口时，郑淮舟再次开口，问的却是一个与工作毫不相干的问题：
“那家咖啡馆的拿铁，好喝吗？”
赵心怡心头猛地一跳，转头看他。
他依旧看着前方，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还……还行。”她讷讷地回答。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
“谢谢郑总。”赵心怡再次道谢，准备下车。
“赵心怡。”他叫住她。
她动作一顿，回头看他。
郑淮舟终于转过头，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窗外昏暗的光线在他眼底投下复杂的阴影。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他没头没尾地说完这句话，便转回了头：“明天别迟到。”
赵心怡带着满腹的疑惑和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下了车。
看着黑色的迈巴赫汇入车流消失不见，她站在夜风里，久久没有动弹。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他指的是什么？
指他平时的严厉苛刻？指他偶尔流露的、转瞬即逝的温和？还是指……这场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误解的、荒诞的“相亲”序幕？
【8】
“启明”项目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核心小组连轴转。
赵心怡发现，郑淮舟虽然要求严苛，但专业能力极强，眼光独到，跟着他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
只是，他那种时而冷漠、时而又会流露出一点点若有似无的“特殊关照”的态度，让她始终捉摸不透。
比如，他会因为她报告里的一个微小瑕疵而让她重做三遍。
但也会在她加班到胃疼时，默不作声地让助理给她送来一杯温热的牛奶和胃药。
比如，他会在会议上毫不留情地驳斥她的方案漏洞。
但也会在她被其他部门刁难时，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替她化解危机。
这种矛盾的行为，让赵心怡的心像坐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
她开始不确定，自己对他，到底是害怕，是敬畏，还是……滋生出了一点不该有的好奇和关注？
与此同时，副总陆司铭对她的态度也愈发温和友善。
他经常会以指导工作的名义，找她聊几句，言语间不乏赞赏，甚至偶尔会暗示她，如果觉得郑总那边压力太大，可以考虑到他的部门。
“心怡啊，淮舟他就是那样的性子，对事不对人，你别往心里去。”陆司铭端着咖啡，笑容和煦，“我看好你的潜力。”
赵心怡只能礼貌地笑笑，不敢接话。她隐隐觉得，公司高层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这天，公司举办一个重要的客户酒会。
赵心怡作为核心组成员，也必须参加。
她换上了一身得体的小礼服，略施粉黛，看着镜子里与平时工装打扮截然不同的自己，竟有些恍惚。
酒会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郑淮舟作为老板，自然是全场的焦点。他穿梭在宾客之间，举止从容，谈笑风生，与平时办公室里那个冷面上司判若两人。
赵心怡端着一杯果汁，躲在角落里，尽量降低存在感。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是陆司铭。
“陆总。”赵心怡打招呼。
“今天很漂亮。”陆司铭看着她，眼神带着欣赏，“不用紧张，放松点。”
“谢谢陆总。”
陆司铭和她闲聊了几句，忽然压低了声音，状似无意地说：“听说，前段时间，淮舟家里给他安排了不少相亲，把他烦得够呛。也难怪，他那样的家世背景，婚姻大事难免被惦记。”
赵心怡的心猛地一紧。
相亲？
所以，她当时那个荒诞的借口，其实是误打误撞，踩到了真相？
所以郑淮舟顺水推舟的“面试”，或许真的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应付家里的压力？
那她算什么？一个恰好撞上枪口的、新鲜的挡箭牌？还是他无聊生活中的一个调剂品？
她正心乱如麻，忽然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头望去，正好撞上郑淮舟的目光。
他站在不远处的落地窗前，手里拿着酒杯，正和几位重要的客户交谈，但眼神却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她和陆司铭身上。
那眼神，深沉难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赵心怡心里一慌，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了和陆司铭的距离。
郑淮舟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继续与客户谈笑，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她的错觉。
但赵心怡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9】
酒会结束后，赵心怡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家。
刚卸完妆，手机响了，是郑淮舟发来的微信。
只有一个压缩文件，和一行字：
“客户提到的补充资料，明早开会前整理出摘要。”
赵心怡看着那冷冰冰的文字，想起酒会上陆司铭的话，想起郑淮舟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一股莫名的委屈和烦躁涌上心头。
她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
“郑总，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而且，这不是我负责的范畴。”
消息发出去后，她有点后悔，但又有点解气。
她以为郑淮舟会无视，或者会用更冰冷的态度压回来。
但几分钟后，他居然回复了：
“所以？”
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质问。
赵心怡的火气也上来了，豁出去似的回道：
“所以，我觉得这不合理。您不能因为……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原因，就无限度地增加我的工作量。”
“无关紧要的原因？”他很快回复，“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赵心怡咬着唇，手指颤抖着，几乎是用尽了勇气，打出了那句话：
“比如，那次错误的邮件，和那场可笑的‘面试’。”
发送。
世界仿佛静止了。
赵心怡屏住呼吸，盯着手机屏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边迟迟没有回复。
就在赵心怡以为他不会再理她，或者明天就会收到解雇通知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是郑淮舟的直接来电！
赵心怡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心跳如鼓，犹豫了好几声，才颤抖着接听起来。
“喂……郑总？”
电话那头很安静，只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过了好几秒，他的声音才透过听筒传来，比平时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
“赵心怡，你以为我在故意刁难你？”
赵心怡握紧手机，没说话。
“把你调进核心组，给你加压，是因为我看中了你的潜力和应变能力，虽然你有时候……”他顿了顿，似乎在想措辞，“……脑子容易短路。”
赵心怡脸一热。
“至于那封邮件和‘面试’，”他语气不变，“我承认，一开始觉得这是个误会，有点可笑，也有点……新鲜。”
新鲜？赵心怡屏住呼吸。
“但后来，”他声音沉了沉，“我发现，你和我之前以为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赵心怡忍不住问。
“不够聪明，但足够认真；容易紧张，但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偶尔会犯蠢，”他似乎轻笑了一声，“但……很有趣。”
又是“有趣”！
“所以，”他总结道，“我让你做的事，没有一件是‘无关紧要’的。明白了吗？”
赵心怡脑子乱哄哄的，下意识地回答：“明、明白了……”
“资料明天上班后交给助理就行。”他语气恢复了平常的简洁，“早点休息。”
说完，便挂了电话。
赵心怡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久久回不过神。
他这算是……解释？还是……变相的肯定？
【10】
那次电话之后，赵心怡和郑淮舟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他依然要求严苛，但赵心怡似乎能更坦然地面对他的挑剔，甚至偶尔敢提出一些不同的意见。
而他，虽然还是会驳回，但会多问一句“你的理由”。
项目进展顺利，核心小组的工作氛围也磨合得越来越好。
赵心怡渐渐发现，撇开那层冷硬的外壳，郑淮舟其实是个极其负责且有远见的领导者。她开始真正地钦佩他，而那种钦佩里，似乎又掺杂了些别的东西。
一次小组加班订晚餐，郑淮舟的助理照例来统计大家的口味。
问到赵心怡时，郑淮舟头也没抬，淡淡地说了一句：“她不吃香菜，备注一下。”
赵心怡愣住了。
她好像……从来没跟他提过自己不吃香菜。他是怎么知道的？
小组里另一位资深同事，也是郑淮舟多年的下属宋砚书，闻言挑了挑眉，看了郑淮舟一眼，眼神有些玩味。
赵心怡的心，又不争气地乱跳起来。
“启明”项目终于圆满收官，庆功宴上，气氛热烈。
郑淮舟难得地露出了轻松的神色，甚至被众人起哄，喝了几杯酒。
赵心怡也被灌了不少，脸颊绯红，想去露台透透气。
她刚走到露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宋砚书带着笑意的声音：“可以啊淮舟，观察得够仔细的，连人家不吃香菜都记得。怎么？铁树要开花了？”
赵心怡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然后，她听到了郑淮舟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别瞎说。”
“我瞎说？”宋砚书笑道，“那你解释解释，当初人家小姑娘把简历错发给你，你明明一眼就看穿了那是求职简历，干嘛不拆穿，还顺着人家的话搞什么‘相亲面试’？闲着没事逗下属玩？”
赵心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开始……是觉得有点意思。”郑淮舟的声音平静，“后来……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然后呢？看出什么了？”
郑淮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看出她有点傻气，但也有点可爱。工作还算努力，人品也……不错。”
“所以就假公济私，把人弄到身边‘重点培养’？”宋砚书打趣道，“你这弯绕得可真大。”
“我不想因为上下级关系，让她觉得有压力，或者……有所图。”郑淮舟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希望，如果有可能，是以平等的身份开始。”
赵心怡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
他早就知道！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是求职简历！
所谓的“相亲面试”，根本就是他顺势而为的一个借口！
他做的这一切，那些苛刻，那些关照，那些若即若离……都是在用他那种别扭的、属于郑淮舟的方式，在靠近她，在了解她？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酸涩和甜意交织着涌上心头，让她眼眶发胀。
她没有再听下去，悄悄地转身离开了。
庆功宴结束，大家各自散去。
赵心怡站在路边等车。
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郑淮舟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看起来似乎也有些微醺，眼神比平时更深邃。
“上车。”他言简意赅。
赵心怡看着他，这次没有犹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平稳行驶。
“郑总，”赵心怡鼓起勇气，率先开口，“谢谢您。”
“谢什么？”
“谢谢您……在项目上的指导。”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谢谢您记得我不吃香菜。”
郑淮舟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紧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气氛却不再尴尬，反而流淌着一种微妙的、暗涌的情愫。
快到赵心怡家时，她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郑总，如果……现在还有机会报名的话，我的资料……您还考虑吗？”
郑淮舟猛地踩了一下刹车，车子在路边缓缓停下。
他转过头，深邃的目光牢牢锁住她，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惊讶，探寻，还有一丝克制的灼热。
“赵心怡，”他声音沙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赵心怡迎着他的目光，心跳如雷，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这次，没有发错，也不是玩笑。”
郑淮舟深深地看了她许久，久到赵心怡几乎要以为他会拒绝。
然后，他缓缓倾身，靠近她。
属于他的、带着淡淡酒气和冷冽木质香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考虑。”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一直都在考虑。”
【11】
郑淮舟和赵心怡开始了秘密的、地下式的交往。
用“交往”这个词，赵心怡都觉得有点梦幻。
他们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会在周末约会，看电影，吃饭。
不同的是，他们的约会地点通常都很隐蔽，而且郑淮舟的时间依旧宝贵，约会也常常带着点处理公务的间隙感。
但在公司，他们依旧是上下级，是那个冷面总裁和努力下属。
只是偶尔，在无人的电梯里，他会快速地握一下她的手；在加班深夜送她回家时，会在车库里给她一个短暂的、带着咖啡清香的吻。
这种刺激又甜蜜的秘密，让赵心怡觉得像是在演一部谍战爱情片。
林暖暖是唯一的知情人，她激动得差点尖叫，然后抱着赵心怡大喊：“我就说嘛！你就是成功引起了霸总的注意！现实版言情小说照进现实！”
赵心怡哭笑不得。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
最先察觉到异常的，是副总陆司铭。
他几次看到郑淮舟和赵心怡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眼神交流，以及郑淮舟对赵心怡那种看似严厉、实则带着维护的态度。
一天，陆司铭将赵心怡叫到办公室。
“心怡，最近和郑总工作配合得还不错？”他语气依旧温和，但眼神却带着审视。
“挺好的，谢谢陆总关心。”赵心怡保持警惕。
“那就好。”陆司铭笑了笑，端起茶杯，状似无意地说，“不过，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陆总请说。”
“淮舟这个人呢，能力很强，家世也好。就是有时候，做事可能比较……随性。”他斟酌着用词，“尤其是在感情方面。你知道的，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婚姻很多时候不由自己做主。之前家里安排的那些相亲对象，也都是门当户对的。”
他顿了顿，看着赵心怡微微变化的脸色，继续说道：“我是看好你，怕你年轻，容易陷进去，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赵心怡的心沉了下去。
她知道陆司铭的话不全是出于好心，更像是一种挑拨和警告。但他的话，也确实戳中了她内心最深的不安。
她和郑淮舟，差距太大了。
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社会地位。
他们现在这种秘密交往，真的能有未来吗？
郑淮舟对她，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像陆司铭暗示的那样，只是一时兴起的“随性”？
这天晚上和郑淮舟吃饭时，赵心怡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郑淮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赵心怡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陆司铭的话，委婉地告诉了他。
郑淮舟听完，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冷了几分。
“他的话，你信？”他放下筷子，看着赵心怡。
“我……”赵心怡低下头，“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
郑淮舟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他的拥抱有力而温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赵心怡，”他在她耳边低声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看着我。”
赵心怡抬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
“我郑淮舟做事，从不随性。”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选择你，不是因为一时冲动，也不是因为那封可笑的简历。”
“是因为你是赵心怡。”
“不够聪明，但努力；有点傻气，但真诚；会因为我的挑剔而偷偷生气，但下一秒又会更认真地投入工作。”
“我喜欢看你在我面前，从战战兢兢到逐渐敢于反驳我的样子。”
“我喜欢你偶尔犯蠢后，那副恨不得钻地洞的可爱模样。”
“家世、背景，那些都不重要。”他捧起她的脸，目光灼灼，“重要的是，我想共度余生的人，是你。”
赵心怡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所有的犹豫和不安，在这一刻，都被他坚定的话语抚平。
“所以，”他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语气放缓，“别管别人说什么。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嗯。”赵心怡用力点头，破涕为笑，主动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前，“我相信你。”
【12】
郑淮舟说到做到。
他并没有急于公开关系，而是选择了一个更稳妥的方式——带赵心怡回家，见他的父母。
去之前，赵心怡紧张得差点把衣角拧碎。
郑淮舟握紧她的手：“别怕，有我。”
郑家是典型的豪门大宅，气氛庄重。
郑父看起来严肃，但言语间还算客气；郑母则优雅温和，拉着赵心怡聊了些家常，问了她工作和家庭的情况，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轻视或者刁难。
整个过程比赵心怡想象的要顺利得多。
临走时，郑母甚至还送了她一个成色很好的玉镯作为见面礼。
“淮舟从小就有主见，他认定的事，我们做父母的，尊重他的选择。”郑母温和地笑着，拍了拍赵心怡的手，“以后常来家里玩。”
坐回车上，赵心怡还觉得像在做梦。
“这就……过关了？”她看着手腕上温润的玉镯，难以置信。
“不然呢？”郑淮舟启动车子，嘴角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我父母很开明。而且，他们相信我的眼光。”
心中最大的石头落了地，赵心怡感觉整个人都轻盈起来。
不久后，公司年会。
郑淮舟作为总裁，照例要上台致辞。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站在聚光灯下，气质卓然，沉稳有力地总结着过去一年的成绩，展望未来。
赵心怡坐在台下，仰望着他，心里充满了骄傲和爱意。
致辞最后，郑淮舟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全场，最后，精准地落在了赵心怡的身上。
全场安静下来。
“借今天这个机会，我想宣布一件私事。”他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这有些不合规矩。”
赵心怡的心猛地一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但我认为，真诚的感情，值得被坦诚对待。”郑淮舟看着她，目光深邃而温柔，“我和市场部的赵心怡小姐，正在以结婚为前提，认真交往。”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所有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赵心怡身上！
震惊、好奇、羡慕、嫉妒……各种视线交织在一起。
赵心怡的脸瞬间红透，心脏狂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看到坐在不远处的林暖暖，正捂着嘴，激动地朝她比着大拇指。
她也看到了副总陆司铭，他脸上依旧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但眼神却明显冷了几分。
郑淮舟站在台上，隔着人群，对她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他的眼神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赵心怡在一片喧闹和注视中，缓缓站起身，拿起自己的酒杯，隔空与他相视一笑。
所有的忐忑，所有的隐瞒，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年会结束后，郑淮舟在停车场等她。
夜风微凉，他却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
“吓到了？”他低头看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赵心怡摇摇头，仰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没有。就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她顿了顿，小声说：“谢谢你，淮舟。”
谢谢你的坦诚，谢谢你的勇敢，谢谢你……选择了我。
郑淮舟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走吧，”他牵着她，走向他们的车，“回家。”
车子驶离喧嚣的酒店，汇入城市的万家灯火。
赵心怡看着窗外流转的夜景，又回头看看身边专注开车的男人，心里被一种满满的、名为幸福的情绪填满。
从一场啼笑皆非的乌龙开始，到如今牵着手走向确定的未来。
这过程虽有波折，有忐忑，有泪水，但最终，所有的误会都成了趣事，所有的试探都变成了深情的铺垫。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以最出乎意料的方式，悄然降临。
来源：舟舟故事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