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陈独秀就是“陈”,他是安徽怀宁人;李大钊就是“李”,来自河北乐亭。那时候的人们都说:“北方的李大钊,南方的陈独秀,就像天上两颗亮星星;在那漆黑的夜晚,我们都仰望着他们。”
两颗星的距离:陈独秀与李大钊的座次之谜
陈独秀就是“陈”,他是安徽怀宁人;李大钊就是“李”,来自河北乐亭。那时候的人们都说:“北方的李大钊,南方的陈独秀,就像天上两颗亮星星;在那漆黑的夜晚,我们都仰望着他们。”
可奇怪的是,等党真的立起来之后,一个连着五届坐正中,另一个却总徘徊在外圈。这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凭什么?是人脉,是资历,还是命里的天平已经歪向了一边?我们不妨把时间拨回去,听听那几段走起来带风、却也拐弯跌跟头的脚步声。
先说年头。人到中年才懂,十年不只是十个春秋。陈独秀生于1879年,挎着一身早熟的锋芒闯入清末民初那阵风口浪尖。1901年,他因反清宣传被通缉,匆匆去了日本,避一避风头,回来又接着干活,一副“不服就继续上”的劲头。那会儿李大钊呢?才十二岁,家里的私塾先生敲着戒尺,他可能还在用毛笔练“永字八法”。时代总爱拿年龄开玩笑,十年像一道沟,年轻的那头看不见老成这边的火光。
再往前挪几步,1913年,陈独秀卷进反袁的“二次革命”,吃了牢饭;1915年,气不顺,自己办起《青年杂志》,后来改名《新青年》。那纸页上的油墨味像某种药,激得一批青年心跳加速。彼时的李大钊,远在东瀛,还是个留学生,是这本杂志的读者之一——我总忍不住想象,他在昏黄的灯下,把某几段划了线,心里有股热浪从胸腔往上冲,压也压不住。
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的炮声传来,像一道闪电,把很多人的夜空劈出缝隙。李大钊于是转身,开始系统地传播新学说,写文章,演讲,拉人谈心,步子迈得更大了。到了这一刻,两个名字才真正站在同一个屋檐下,朝着同一面旗走。但要比“当年多少”,李还是晚到的那一个,这没法否认。
再说五四。那场青年雷霆,吵吵嚷嚷冲上街头,历史就爱这种不按剧本来的热闹。很多年后,毛泽东回忆,说五四那面大旗几乎是陈独秀举起来的,李大钊也拼了命。这个评价,不是虚词:一个在前面扛大旗,一个在北大搭平台,师生里外,热血一锅翻滚。你看,那时两颗星的亮度还相差不多,彼此照应,谁也盖不过谁。
问题出在建党之后的座次安排。1921年夏天,上海那场秘密会,租界房子,窗帘拉得严严的,门外巡捕时不时走过。陈、李都没露面——这细节常让人皱眉:领路的人呢?可结果摆在那:当选中央局书记的,还是陈独秀。中央局三人,陈当家,张国焘抓组织,李达管宣传。纸上写了三个名字,李大钊不在其中。
李为什么没去?说法好几种:一说是北大事务堆成山,图书馆、教务、来往请托,忙得脚打后脑勺;一说是六月去总统府请愿时头部受了伤,刺刀划开的伤口没好利索,动身不便;还有一说,北京那边接到消息,没把这趟会当成“开天换地”的分水岭,派了张国焘、刘仁静来撑场。本来让谁来,是一念之间的小事,后来就成了命运里的暗扣。有人讲,如果那次李到了,组织那块的担子很可能落他肩上,毕竟张国焘就是“代为出席”。但话说回来,即便如此,顶在正中间的位子,仍旧是陈的。开步早、叫得响,大家心里的那杆秤,不会轻易挪。
1922年第二次大会,架子更正式了,建中央执行委员会。陈独秀在最上头,旁边坐着邓中夏、张国焘、蔡和森、高君宇这些熟面孔。李的名字,还是没出现。你要问为什么,理由千百条,合在一起一句老话:人在北京,身不由己。
到1923年,终于有一回,李大钊亲自出席第三次大会,被推为中央委员。光看这个头衔,挺响;可再往里看,管日常事务的那间屋里,坐的是陈独秀、蔡和森、毛泽东、罗章龙、谭平山。毛那时主要盯着秘书这一摊,罗章龙精明,会计账本翻得飞快。李是九位中央委员之一,但没有进入那张“核心小桌”。这就像饭局,桌上和边上,位置虽差半步,话语权却差不少。
1925年第四次大会,李又没来。远处看,像是他老缺席;近处看,你又不得不承认,他那会儿真的走不开。北京这头,冯玉祥的“戏法”刚变完——把曹锟撵下台,又把溥仪赶出紫禁城。你以为从此乾坤扭转?没有,很快段祺瑞又接了盘,北京风云直线加速,军阀换班,政令乱飞。中共需要在北方有个撑门面的人,讲起话来能让军政两边都点点头,李大钊是适合的人。说得俗一点,他得留在北京当“门神”。
偏偏这时,孙中山北上。1924年11月,他发《北上宣言》,随后进京,却病得厉害。很多事操不动,就把几位最信得过的人推上前台,李大钊便被请去担任政治委员,帮着把那座屋子的窗户先关严、再开一条缝。你说他能抽得出身去上海?实在难。北风刮过长安街的时候,他的围巾可能都顾不上系好。
有人喜欢问:他如果像陈一样,在每次大会上坐定了,会不会就不一样?这个假设太诱人。可那几年里,李身上的担子,全是必须的:北大的学潮、劳工的组织、与各路力量折冲、给孙先生托底。一个人身上,总不能同时挂十个铃铛还跑得飞快。偏偏历史挑人,挑的往往是那种“最忙、最需要”的人。
1927年春天,风向陡变。4月6日,李大钊被反动军警抓捕,关进监牢。二十二天之后,4月28日,刑场搭好,人群压着低低的噪音。他38岁,不大不小,正是一个人想把心里所有构想摆开了做的时候。这个数字,让后来的人读到都会停一停。第二天,中共五大在武汉开幕,82名代表到场,是此前最多的一次。会场里,陈独秀第五次坐在正中,照旧精神抖擞;会场外,另一颗星已经坠落。读到这儿,难免胸口闷。
回过头看,称呼也许最好用最朴素的:一个“当家”的手腕与锋芒,一个“先驱”的沉稳与耕耘。陈独秀的领袖气,是那种你一进屋就能感到的压场;李大钊的力量,更像一支灯火,耐心地点亮别人,再把自己搭上。老话说“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很多安排不是谁一头热就能做成。职位、头衔,是历史账本上好看的行字;但一个人的重量,往往系在他为多少人托过底、顶过风。
闲话两句。北大老图书馆那股旧书的霉香,至今有人记得;说李大钊在借书卡上签名,字稳,急也不丢分。陈独秀的文章,句句见骨,抡起来像板斧。两个性情不同的人,走到一条路上,互相映照,却各走各的天命。这也许就是“距离”二字的意思:不是高下,而是轨道。
故事没打算讲完,因为很多“如果”没地方放,也放不下。只是到了最后,我总会想——倘若某个夏夜,陈与李能在一张桌旁,喝完一壶茶,不谈会务,只聊各自心里的软处,会不会笑着说一句:我们都尽力了。至于座次,算了,让它随风吧。
来源:正直漂流瓶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