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婆婆张桂芬端坐在主位那豪华的红木沙发上,手中紧紧捏着那张薄如蝉翼的A4纸。由于她用力过度,纸张的边缘早已被揉捏得起了毛边,好似被岁月狠狠啃噬过一般。
家庭会议上,婆婆竟当众宣读起遗嘱来。
那房子、车子,还有积攒多年的存款,居然全都一股脑儿地给了我小叔子。
她满脸轻蔑,目光如冰般射向我,开口道:
“儿媳妇嘛,终究就是个外人,哪有什么资格分我们家的钱。”
这话音刚一落下,就仿佛有道无形的惊雷炸响,只见她两眼猛地一翻,口中开始不断吐出白沫,整个人瞬间瘫软了下去。
刹那间,全家人都像炸了锅的蚂蚁,乱作一团。紧接着,他们纷纷转头,满脸焦急地求我:
“嫂子,你赶紧打120啊,以后妈可就全靠你照顾啦!”
我却不紧不慢地收起手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01
客厅里那盏璀璨夺目的水晶灯,散发出的光线如同无数根尖锐冰冷的细针,直直地刺在我的肌肤上,让我浑身不自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又刺鼻的气味,仿佛是胜利的喜悦与腐朽的衰败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味。
婆婆张桂芬端坐在主位那豪华的红木沙发上,手中紧紧捏着那张薄如蝉翼的A4纸。由于她用力过度,纸张的边缘早已被揉捏得起了毛边,好似被岁月狠狠啃噬过一般。
这张纸,在她眼中,无疑就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武器,是她妄图将我彻底钉在耻辱柱上的无情判决书。
此刻,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志得意满的潮红,眼角的皱纹里都仿佛藏着对我不屑一顾的轻蔑。
“……以上,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这套面积达128平的大房子,楼下的车位,以及我这一辈子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47万积蓄,全部都由我的小儿子,周文武,一人独自继承。”
她念完最后一句,刻意停顿了片刻,那浑浊的眼睛越过老花镜的镜框,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刮过我的脸庞。
“至于林微,”她故意拖长了音调,那语气仿佛是在细细品味这两个字给她带来的快感,“作为周家的儿媳,这么多年虽说没有什么突出的功劳,但也算是吃了不少苦。不过呢,儿媳妇终究还是外人,我们周家的钱,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来分呢。”
客厅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我能清晰地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嗒,嗒,嗒”,每一下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可我的心却如同被冰封的湖面,激不起一丝波澜。
我的心,早在多年的压抑与折磨中,渐渐变成了一块冰冷坚硬的石头。
我丈夫,周文斌,就静静地坐在我身边。
他低着头,肩膀微微缩着,活像一个做错事、满心惶恐的孩子,既不敢看我,也不敢看他妈。
他的沉默,就像一把无形却又无比锋利的刽子手之刀,悄无声息地刺痛着我的心。
而我的小叔子,周文武,那个26岁却依然如同巨婴一般的男人,则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得意。
他得意洋洋地翘着二郎腿,嘴角咧得几乎要到了耳根,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毫无价值的垃圾。
张桂芬对眼前的这种效果十分满意。
她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表她那所谓的胜利感言。
“所以,林微,你……”
然而,她的话还没能说完。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含混不清,就好像嘴里含了一口滚烫的开水,烫得她说不清楚话。
她脸上的潮红迅速褪去,转眼间就转为一种诡异至极的青紫色。
她手里紧紧握着的那张遗嘱,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地上,仿佛一片凋零的落叶。
下一秒,她两眼猛地向上翻去,只露出那骇人的眼白。
嘴角歪斜着,白色的泡沫从唇边不断地涌了出来。
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毫无力气地从沙发上滑了下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妈!”
“妈!你怎么了!”
周文斌和周文武同时发出一声惊恐的惊叫,客厅里原本死寂的氛围瞬间被撕裂得粉碎。
周文斌第一个如离弦之箭般扑过去,紧紧地抱着瘫软的张桂芬,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周文武则彻底慌了神,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围着他妈团团转,嘴里只会机械地重复着:“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仿佛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静静地看着地上那张写满恶毒字眼的遗嘱,又看了看倒在地上、身体不自然抽搐的张桂芬。
一种荒诞至极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命运啊,真不愧是个顶级的黑色幽默大师,总是喜欢在不经意间给人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就在这时,周文斌那通红的眼睛猛地转向我,仿佛我是他最后一根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林微!微微!你快打120啊!你快打!”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命令的口吻,仿佛这一切都是我理所当然应该做的。
紧接着,周文武也反应过来,他冲着我声嘶力竭地吼道:“对啊!嫂子,你快打120!以后妈就靠你了!”
“靠我?”
我终于有了动作。
我慢悠悠地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拿出我的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我那毫无表情的脸庞。
我笑了,那笑声很轻,却如同一声炸雷,让整个客厅的慌乱都停滞了一瞬。
“不好意思,”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遗嘱上写得清清楚楚,我是外人。”
“外人,没有义务去做这些。”
02
我的话就像一盆冰冷的凉水,兜头浇在了周文斌和周文武的头上。
周文斌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神里是全然的不可置信,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一向温顺、凡事都以家庭为重、默默付出的妻子,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他嘴唇哆嗦着,低吼出声:“林微,你疯了?那是我妈!”
“是啊,你妈。”我平静地回视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不是我妈。从法律上来说,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你。而现在,你妈亲手斩断了这层原本就脆弱的联系。”
周文武比他哥反应更快。
他那点因为母亲突然倒下而生出的惊慌,瞬间就被愤怒和贪婪所取代。
他如同一头发怒的野兽,冲过来,伸手就想抢我的手机。
“你这个毒妇!见死不救!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我只是轻轻侧身一步,就轻易地躲开了他。
这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男人,连站都站不稳,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样子十分狼狈。
我没再理会他们的叫嚣。
我冷静地解锁手机,拨打了120。
电话接通后,我用一种极其公式化的、仿佛是一个“热心市民”的口吻,清晰地报备了地址和病人的基本情况。
“喂,急救中心吗?这里是XX小区X栋X单元XXX室,有一位接近六十岁的女性突然倒地,口吐白沫,意识不清,疑似中风。”
我没有说她是我婆婆,没有提任何我们之间复杂的关系。
我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的、心地善良的邻居,仅此而已。
挂断电话,我抬起头,对上周文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那里面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哀求,仿佛在祈求我改变主意。
“救护车叫了。”我平静地宣布,像是在陈述一件与我毫无关系的事实,“作为邻居,我仁至义尽。”
“邻居?”周文斌被这两个字刺得浑身一颤,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他好像想对我发作,想冲我咆哮,想质问我为什么变得如此冷血,仿佛我变成了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但由远及近的救护车鸣笛声,打断了他所有想说的话。
那声音尖锐而急促,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这个虚伪家庭的夜晚,让一切虚假的和谐都无所遁形。
很快,门被敲响,几个穿着制服的医护人员冲了进来。
“病人呢?”
“家属让一下!”
周文斌和周文武立刻被这阵仗冲得手忙脚乱,他们七手八脚地配合着医护人员,将还在微微抽搐的张桂芬抬上了担架。
客厅里一片狼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在被抬出去的瞬间,周文斌猛地回头,用一种祈求又夹杂着命令的口吻对我说:“微微,你快跟上啊!你是三甲医院的营养师,医院里你熟!有你在我们放心!”
我站在原地,抱臂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闹剧。
看着这个名义上还是我丈夫的男人,看着他脸上焦急又理所当然的神情,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我嘴角的弧度更深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
“不好意思,我的专业知识很贵,只服务‘家人’。”
我特意加重了“家人”两个字的发音,仿佛要让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他的心。
“遗嘱上写了,我是外人。我的服务,你们恐怕消费不起。”
周文斌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
最终,他只能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转身跟着救护车跑了出去。
那脚步声、哭喊声、鸣笛声……一切都渐渐远去了。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得有些可怕。
我弯下腰,捡起地上那张轻飘飘的A4纸。
“外人”两个字,用加粗的黑体打印着,像两个黑洞,仿佛要将我所有的过去都吸进去,让我陷入无尽的回忆之中。
我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
笑着笑着,一滴滚烫的眼泪,毫无征兆地砸在了纸上,迅速晕开了一片墨迹。
我以为我早就不会哭了,早就已经心如死灰。
原来,还是会疼的,那种疼痛就像一根细小的针,深深地扎在我的心上,挥之不去。
03
我绝不允许自己长时间沉溺于悲伤的泥沼之中。那滴悄然滑落的眼泪,宛如我对过去那个愚蠢至极的自己,所做的最后诀别。我深知,沉浸在过往的伤痛里,只会让自己愈发狼狈,我必须振作起来,为自己的人生重新掌舵。
我脚步坚定地回到卧室,轻轻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了那个略显陈旧的行李箱。我没有像往常收拾行李那样,去整理那些衣服和包包。在我心里,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此刻的我,对它们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仿佛它们只是无关紧要的过客。
我神情冷静,动作有条不紊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我的身份证、户口本、护照,还有我多年辛苦学习获得的毕业证、学位证,以及工作以来通过不懈努力得到的所有资格证书。我轻轻抚摸着这些证件,心中涌起一股踏实感,这些,才是我真正安身立命的根基,是我未来重新开启生活的底气。
此时,手机在桌上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老公”两个字不停地闪烁。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内心竟没有丝毫的波澜,任由它响个不停,仿佛那只是一个与我无关的噪音,直到它自动挂断。
很快,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周文斌:“林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跟我闹吗?”
周文斌:“我妈在抢救!你还有没有良心?”
周文斌:“你快来医院!医生要跟家属谈话!”
我看着这些质问的话语,内心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没有泛起一丝涟漪。良心?我心中不禁冷笑,当张桂芬逼着刚怀孕的我,硬生生灌下一碗碗据说能生儿子的“秘方”草药时,我孕吐得死去活来,最后脱水住院,她可曾想过自己有没有良心?当周文武炒股亏了钱,她逼着周文斌,偷偷拿走我爸妈给我的十万块嫁妆钱去填补亏空时,她的良心又藏在了哪里?当周文斌懦弱地说出那句“她是我妈,你忍忍吧”的时候,他的良心又在哪里?我的良心,早就被他们一家人,一刀一刀,凌迟处死了,如今又谈何有良心?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周文斌发来的新消息。
“微微,妈情况很不好,医生说是脑干出血,非常危险。你快过来,医药费不够。”
“医药费不够”。
这五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痛了我,又像是一个绝妙的讽刺,让我忍不住冷笑出声。我缓缓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下了一行字。
“找房产、车子和存款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周文武先生要。”
消息发出去后,那边沉默了许久,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他才回过来。
“文武哪有钱!那些东西妈还没来得及过户!现在她这个样子,根本办不了!”
是啊,办不了了。我心中暗自感叹,这大概就是天意吧,是他们一家人种下的恶果,如今终于尝到了苦头。
我不再回复他,转而打开手机银行,仔细查阅我和周文斌的夫妻共同账户。我们每个月都会固定往里面存一笔钱,用于家庭的日常开销和房贷。可现在,当我看到上面的余额时,心猛地沉了下去,只剩下孤零零的3721.5元。这微薄的数字,仿佛在嘲笑我这些年为这个家的付出。
我立刻登录我自己的工资卡账户,毫不犹豫地将里面所有的钱,一分不剩,全部转到了我父亲的账户上。做完这一切,我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我太了解他们一家了,这不过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等着我。
我给自己下了一碗面,还特意加了两个荷包蛋。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桌,温暖了我那冰冷的胃。我需要补充体力,因为我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一场硬仗,我必须养精蓄锐,才能应对接下来的种种挑战。
晚上十点多,门锁传来响动。周文斌拖着一身疲惫,身上还带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回来了。他看到我正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后水果,眼里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几步冲过来,一把抢走了我手里的碗,狠狠地摔在地上。“砰”的一声,瓷碗四分五裂,鲜红的草莓滚了一地,仿佛是我破碎的心。
“我妈在医院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吃饭?”他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对着我咆哮道。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眼神中没有一丝畏惧。我甚至没有去看地上那狼藉的一片,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杂物。我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周文斌,第一,是你妈,不是我妈。第二,你和你妈都觉得我是外人,那我就尽一下邻居的义务,我已经打过120了。第三,饭,是你自己不吃的,不是我没给你做。”
我指了指厨房的垃圾桶。
“我做了两人份的面条,你没回来,我倒掉了。毕竟,我可不想伺候一个随时会把碗摔在我面前的男人。”
周文斌被我的话噎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仿佛结婚五年,他今天才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
04
周文斌的愤怒,在我的冷静面前,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只能徒劳地消散。他颓然地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身上的戾气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仿佛被生活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他开始打感情牌,试图用往日的情分来打动我。
“微微,你别这样,我们别这样好不好?”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哀求,眼神中满是期待,“我知道,今天妈做得太过分了。但她……她也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我重复着这四个字,觉得可笑至极,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打断他,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平静地复述那些被他用“都过去了”掩埋的往事。
“周文斌,我们结婚第一年,我怀孕初期,孕吐得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张桂芬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偏方,说酸儿辣女,每天逼着我喝那种酸得倒牙的柠檬水,吃那种腌得发黑的酸杏。我不吃,她就在你面前哭,说我不把她当妈,不把周家的后代当回事。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你说,‘她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就忍忍吧’。结果呢?我孕吐加重,直接住院保胎,医生说我电解质紊乱,再晚一点孩子都保不住。那个时候,她糊涂吗?”
周文斌的脸色,白了一分,他似乎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
我没有停,继续说道:“结婚第三年,周文武说要跟朋友合伙做生意,找我们拿钱。我们刚买了房,每个月还着高额房贷,哪里有钱?结果呢?张桂芬趁我回娘家,逼着你,偷拿了我爸妈陪嫁给我的那张存有三十万的银行卡,取走了里面所有的钱,给了周文武。我回来发现,跟你对质,你又是怎么说的?你说,‘文武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不管他。钱以后我们再慢慢赚’。后来呢?那笔钱,周文武不到半年就赔得血本无归。那三十万,是我爸妈一辈子的积蓄!那个时候,她糊涂吗?”
周文斌的嘴唇开始发抖,他下意识地想开口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根本不给他机会,接着说道:“去年,我们终于攒够了钱,想换一辆好点的车。我看中了一款,首付二十万,我说我出十五万,你出五万。结果呢?张桂芬知道了,非要闹,说车必须写你的名字,不然就是你入赘我们林家,她死都不同意。你呢?你又一次选择妥协,对我说,‘微微,写谁的名字不都一样吗?你别让我妈生气了’。周文斌,那辆车,现在还停在楼下,车本上,写的是你的名字。可那十五万,是我辛辛苦苦,一个一个病人咨询,一台一台手术跟下来赚的!那个时候,她糊涂吗?”
我每说一件,周文斌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到最后,他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如同一张白纸。那些被他刻意遗忘、被他用“和稀泥”的方式粉饰太平的过去,被我一件一件,血淋淋地撕开,摆在了他面前。
他无力反驳,只能喃喃自语:“都……都过去了……”
“是啊。”我看着他,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都过去了。”
“从今天起,我也过去了。”
周文斌猛地抬起头,他终于从我的话里听出了决绝,仿佛看到了我离开的决心。他慌了,那种恐慌,远比他母亲倒下时来得更真实,更猛烈,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仿佛这样就能把我留住。“微微!别闹了!你别在这个时候闹脾气!妈还需要人照顾,我们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家?”我冷笑一声,用力甩开他的手,仿佛甩掉了一个沉重的枷锁,“周文斌,你搞错了。你们需要的,不是我林微。你们需要的,是一个逆来顺受、会赚钱、还能免费伺候你们全家的保姆。一个可以随时被牺牲、被抛弃的提款机。”
我站起身,从我的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重重地拍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是几张钉在一起的A4纸。最上面一行,用黑体四号字打印着——“离婚协议书”。
周文斌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到了一个可怕的东西。他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我只是一时气话,却没想到,我早有准备,这一切都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我大学时的闺蜜,现在是本市最出名的离婚律师之一,陈婧。我当着周文斌的面,按下了接听键,开了免提。
“喂,婧婧。”
“微微,你那边怎么样了?”陈婧冷静又专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可以了。”我看着周文斌惨白的脸,平静地说,“启动财产调查程序吧。重点查一下我们婚后共同财产的流向,以及……他个人名下的债务情况。”
电话那头的陈婧立刻明白了。
“好,我马上安排。你保护好自己,随时联系。”
挂断电话,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周文斌看着我,眼神里除了震惊,还有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恐惧。他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闹,我是要,清算。
周文斌独自在家中,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枯坐了整整一夜。那漫长的黑夜,每一分每一秒都如针般刺痛着他的神经,他满心都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
第二天清晨,天色才刚刚泛起鱼肚白,他便顶着一双布满血丝、通红如兔的眼睛,脚步踉跄地走到我面前。他用一种近乎哀怜、近乎乞求的语气,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地跟我说,医院那边已经多次催缴费用了,抢救和在ICU里所花费的各项费用加起来,就像一个无底洞,已经快达到十万之巨。
他满心期盼地望着我,眼神里尽是祈求,希望我能“顾全大局”,先把这笔钱拿出来应急。我听着他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生硬地告诉他:“我的钱,都存放在我爸妈那里。你要是真想要,就自己鼓起勇气去跟我爸妈说。”
他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胆怯。他当然不敢去,他心里清楚得很,我爸妈对他和他们家早就积怨已深,那股怨气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转身,狠狠地摔门而去。那“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他心中愤怒与无奈的宣泄。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上班,而是拿起电话,给单位拨了过去,语气平静却坚定地请了几天假。我知道,这场家庭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帷幕,接下来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
果然,中午时分,周文武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气势汹汹地杀上门来了。他大概是在医院被催债的人逼得走投无路,又从周文斌那里得知我要离婚的消息,整个人瞬间就炸了锅。
他像一头失控的公牛,一脚狠狠地踹开门,那“哐当”一声巨响,吓得屋内的人都为之一颤。他怒目圆睁,手指着我的鼻子,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恶狠狠地骂道:“林微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现在我妈病得这么严重,你就想卷着钱一走了之?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他唾沫横飞,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言语污秽不堪,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怨恨都通过这些恶毒的话语发泄出来。“我们周家的财产,一分一厘都跟你没关系!你当初嫁过来那点嫁妆,早就在这些年的吃穿用度里花得一干二净了!你别想从我们家拿走一分钱!”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跟他争吵。我的内心平静如水,只是默默地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将手机轻轻地放在餐桌上,屏幕朝下。然后,我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滑稽的跳梁小丑,心中满是不屑。
“说完了吗?”我声音平淡地问道,眼神中透着一丝嘲讽。
我的平静,就像一把火,彻底激怒了他。他像一只被激怒的猛兽,暴跳如雷地吼道:“你他妈什么态度!信不信我抽你!”说着,他扬起手,就要朝我脸上狠狠地扇过来。
“周文武你干什么!”
就在这时,周文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像一道闪电,一个箭步冲上来,从身后死死抱住了暴怒的弟弟。
但他抱住弟弟后,却对着我大声吼道:“林微!你少说两句会死吗?你非要刺激他干什么!”
我听了这话,不禁冷笑起来,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心中满是悲哀。这就是我的丈夫啊,在他心里,永远都是别人对,错的永远是我。
他的弟弟要动手打我,他不去责怪弟弟的无理取闹,反而怪我刺激了弟弟。“是我刺激他,还是他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对我进行人身威胁和辱骂?”我站起身,眼神坚定,拿起了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毫不犹豫地按下了110。
“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地址是……”我声音清晰而有力地说道。
周文斌和周文武都愣住了,就像两只被施了定身法的木偶,他们没想到,我竟然真的敢报警。在他们看来,“家丑不可外扬”这六个字,就像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信条,是绝对不能违背的。
但对我来说,这早就不是家丑了,这是对我尊严和权益的严重侵犯。
警察来得很快,就像一阵及时雨。我条理清晰地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并且播放了手机里的录音。录音里,周文武的辱骂和威胁,清晰可闻,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刺痛着每一个人的耳朵。
在穿着制服的警察面前,周文武瞬间就怂了,就像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他那点狠劲,只敢对自己家人使,在真正的权威面前,立刻就原形毕露。
最后,在警察的调解下,他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向我道了歉,并写下了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上门骚扰我。那保证书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就像他此刻扭曲的内心。
警察走后,周文斌终于爆发了。他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指着我的鼻子,浑身发抖,大声吼道:“林微!你就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吗?非要让所有邻居都看我们家的笑话吗?家丑不可外扬,你懂不懂!”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觉得无比悲哀。曾经那个温柔体贴的丈夫,如今已经变得如此陌生。“周文斌,你听清楚。”我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坚定和决绝,就像一把冰锥,刺穿了他所有的咆哮。
“从张桂芬在所谓的‘家庭会议’上,宣读那份荒谬至极的狗屁遗嘱,把我定义为‘外人’的那一刻起,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再也不是‘家丑’了。”我眼神中透着一丝愤怒与坚定。
“这是赤裸裸的财产侵占和人格侮辱。”我声音提高了几分,仿佛要把心中的委屈都喊出来。
“所以,我们之间,现在是财产纠纷。”我顿了顿,看着他和他身边脸色煞白的弟弟,一字一句地宣告,那语气就像在宣判一场无形的审判。
“你,和你的好弟弟,现在,都是我的诉讼对象。”
06
陈婧的动作十分迅速,就像一阵风。
两天后,她给了我一份初步的调查报告。当我看到报告上的内容时,即便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心脏还是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仿佛有一把刀在我的心上狠狠地划了一刀。
报告显示,我们现在住的这套婚后购买的房子,当年支付首付的时候,周文斌确实拿出了三十万。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我爸妈给我的嫁妆钱,就像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承载着父母对我的爱与祝福。
但银行的流水清清楚楚地显示,在我爸妈把钱转给我的第二天,那笔钱就像一只无形的小鸟,被我转入了张桂芬的账户。而张桂芬,在收到钱的当天,就将这笔钱,全额转给了她的小儿子,周文武。
也就是说,我那三十万的嫁妆,连在我们的共同账户里过夜的机会都没有,就像一颗流星,一闪而过,就直接进了小叔子的口袋。而我们房子的首付,用的是周文斌自己的积蓄,以及……一笔他向银行申请的抵押贷款。那贷款就像一个沉重的枷锁,压得我们这个小家喘不过气来。
这还不是最惊人的。最惊人的是,陈婧查到,就在半年前,周文斌以个人名义,又申请了一笔五十万的信用贷款。这笔钱,没有任何消费记录,就像一个神秘的幽灵,直接被转入了一个陌生人的账户。
而那个账户的持有人,是本市一个臭名昭著的赌场高利贷。那赌场就像一个黑暗的深渊,吞噬着无数人的财富和幸福。
我拿着那份报告,感觉手里的纸张有千斤重,仿佛握着的不是一份报告,而是我们这个家庭破碎的命运。
那天晚上,周文斌又一次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来。他的脚步沉重而拖沓,就像背负着一座无形的大山。他大概是想继续跟我打感情牌,或者用他母亲的病情来博取我的同情,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我直接将那份打印出来的银行流水,狠狠地摔在了他面前。那“啪”的一声,就像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周文斌,你告诉我,这五十万,是怎么回事?”我眼神犀利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
当他看到那熟悉的流水单时,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就像一朵瞬间凋谢的花朵。他一开始还想狡辩:“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什么东西……”他的声音颤抖着,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
“还要装吗?”我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与不屑,将另一份证据拍在桌上,“这笔钱,是不是又给你那个宝贝弟弟,还赌债了?”
那上面,是陈婧找到的,周文武在地下赌场欠下巨额赌债的证据。那证据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周文斌的心脏。
周文斌的心理防线,在铁证面前,彻底崩溃了。他双腿一软,像一滩烂泥一样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那呻吟声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哀嚎。
他终于承认了。半年前,周文武在澳门豪赌,就像一个被赌瘾控制的魔鬼,欠了高利贷五十万。对方追债追到了家里,就像一群凶狠的恶狼,扬言再不还钱,就要砍掉周文武一只手。
张桂芬哭着求他,逼他,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救自己的弟弟。那哭声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刺痛着他的心。他走投无路,只能瞒着我,用自己的名义去贷了这笔款。
他哭着,像个孩子一样,拉着我的衣角,那衣角在他的拉扯下变得皱巴巴的。“微微,我真的是没办法!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啊!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砍死吧!”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奈与绝望。
“唯一的弟弟……”我看着他痛哭流涕的脸,心,却在一瞬间,死得透透的。就像一朵枯萎的花朵,再也无法绽放出曾经的美丽。这已经不是愚孝,不是扶弟魔了。这是毫无底线的纵容,是拉着我们这个小家,一起跳进万丈深渊。
他为了他那个无赖弟弟,不惜背上可能被认定为夫妻共同债务的五十万巨款。而我,那个名义上与他同床共枕的妻子,却被蒙在鼓里,直到最后一刻。就像一个被蒙住眼睛的行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却不知前方是万丈深渊。
我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他抓住我衣角的手指。那手指就像冰冷的铁链,想要锁住我,但我却坚决地挣脱开来。“周文斌,我今天就给你普一下法。”我看着他泪眼婆娑的脸,声音冷静到冷酷,就像冬日里的寒风。
“根据最新的婚姻法司法解释,这笔钱,只要你无法向法庭证明,是用于我们夫妻的共同生活、共同经营,那么,它就会被认定为你的个人债务。”我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周文斌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慌,就像一只被猎人追赶的猎物。
他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跟他闹脾气。我是在,一笔一笔地,跟他清算,我们之间所有的烂账。那些烂账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那铃声就像一道刺耳的警报声。他颤抖着手接起,是医院打来的。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就像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他挂断电话,失魂落魄地看着我,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医院说……妈出现了并发症,情况恶化,需要立刻进行开颅手术……手术费,预估要……二十万。”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的重量。
二十万。这数字就像一座大山,轰然压下,压得我们这个小家喘不过气来。周文斌和小叔子,彻底没钱了,就像两个被掏空了口袋的穷光蛋。
07
周文斌“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就那么毫无尊严地,跪在了坚硬冰冷的地板上。那地板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硌得他的膝盖生疼,但他却浑然不觉。
“微微,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他抱着我的腿,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就像一个被雨水淋湿的孩子,狼狈不堪。
“算我求你了,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先拿出钱来,救救我妈的命!只要你肯出钱,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同意离婚,我马上签字!这套房子,也归你,全都归你!”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与无奈。
他身后的周文武,也在电话里,一反常态地,用一种带着哭腔的声音,一遍遍地哀求我。“嫂子,我错了,以前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救救我妈吧!她快不行了!”那声音就像一首悲伤的哀歌,在空气中回荡。
我低头,看着跪在我脚边的男人。看着他因为绝望而扭曲的脸,看着他信誓旦旦许下的诺言。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无比的讽刺。就像看一场荒诞的闹剧,那些所谓的承诺,不过是一张张空头支票。
用我自己的东西,来跟我做交易?周文斌,你凭什么?我在心里暗暗冷笑,那冷笑里满是对他的不屑与鄙夷。
“这房子是咱们婚后购置的,即便没有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破事儿,按照法律条文,本就该有我的一份。”我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语气平静得如同深潭里毫无波澜的死水,内心却带着一丝决绝与冷漠,想着这些年自己所受的委屈,终于要有个了断了。
“你现在,居然想用本就属于我的那一半财产,来求我,去拯救那个一门心思想把我从这家里赶出去的老人?”我目光犀利,直直地盯着他,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愧疚。
他被我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愣住了,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像个坏了的复读机,机械地反复呢喃着:“先救人……微微,先救人要紧啊……”那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与无助,可在我听来,却满是虚伪。
我看着他这副狼狈又无措的样子,突然觉得无比乏味,仿佛在看一场早已知道结局的闹剧,内心不禁泛起一丝嘲讽。
我缓缓从包里拿出手机,手指轻轻点开了一个音频文件。
那是我上个月,不经意间录下的一段录音。当时,张桂芬正在阳台上,和她的一个老家亲戚打着电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房间里却足够清晰。
“……哎呀,你放心吧!我早就盘算好了!等我过两天,找个由头,把遗嘱一立,把家里的东西都给我小儿子。那个林微,她就彻底死心了。”录音里,张桂芬那算计的语气,让我每次想起都气得浑身发抖,此刻再次听到,心中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什么?文斌?他听我的!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等财产都弄妥当了,我就让文斌跟那个不下蛋的母鸡离婚!”想到她如此恶毒地称呼我,还妄图拆散我的家庭,我的指甲都深深嵌进了掌心。
“……她一个外人,在我们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还想分财产?做梦!我让她一个子儿都别想拿到!净身出户!”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让我对这一家人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录音里,张桂芬那尖酸刻薄、充满算计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客厅里,仿佛是一首邪恶的乐章。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扎在周文斌的身上。我冷冷地看着他,想看看他听到这些话后会有什么反应。
他的脸,从最初的惨白,如同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到铁青,像是被一层寒霜笼罩;再到死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
一个他们母子三人,早就密谋策划好的,专门针对我一个人的骗局。
他们先用遗嘱断了我的念想,让我对未来失去希望,再逼我离婚,让我净身出户,把我逼入绝境。
多么完美的计划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留有后手。
我关掉录音,看着他那张彻底绝望的脸,一字一顿,语气冰冷得如同寒冬的冰棱,像是在宣读最后的判决:“周文斌,你,和你妈,想得真美。”
“这笔手术费,我一分都不会出。”我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不但如此,你那五十万的个人债务,你也一分都别想赖在我的头上。”想起他为了他弟弟的赌债,瞒着我做了那么多事,我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我们,法庭见。”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不再看他那副可怜又可恨的模样。
08
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第二天,我就通过陈婧,正式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并同时申请了财产保全。我期待着法律能给我一个公正的结果,让这一家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法院的效率很高,没过多久,传票和保全裁定,就迅速送到了周文斌的手上。
他们想卖掉那辆写着周文斌名字的车来筹钱,解决眼前的困境,却在去车管所办手续的时候,被告知车辆已被法院查封保全,无法进行任何交易。这一下,他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彻底走投无路了。
周文斌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我毫不犹豫地挂断,不给他任何纠缠的机会。
他就用短信和微信,对我进行轮番轰炸。内容从一开始的忏悔、道歉,字里行间透露出他的慌乱与后悔,到后来的哀求,语气中带着一丝卑微,最后,演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威胁。
“林微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妈要是有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看到这条短信,我冷笑一声,心想他也就只能用这种威胁的话来发泄了。
“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都是假的吗?”我仿佛能看到他发这条短信时,那痛苦又无奈的表情,但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我面无表情地将这些信息一条条截图,打包,然后转发给了陈婧。
“新的证据,麻烦归档。”我冷静地处理着这一切,仿佛在处理一件普通的公务。
做完这一切,我拉黑了他的手机号,也拉黑了他的微信。顿时,世界清净了,我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接着,我做了一件更绝的事。
我利用我的专业知识和人脉,费了一番周折,打听到了张桂芬的主治医生的电话。
我以一个“对长辈病情十分关切”的晚辈身份,给那位医生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我语气诚恳,带着一丝担忧。
电话里,我用非常专业的术语,咨询了张桂芬的病情,以及后续的康复治疗方案。我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巧妙地透露一些信息。
在表达了对医院专业水平的信任和感谢之后,我“无意”中,用一种非常担忧的口吻,向医生透露了一点“家庭内部消息”。
“唉,医生,我们家的情况也比较复杂。我那个小叔子……就是病人的小儿子,平时游手好闲,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给他填窟窿了。我丈夫压力也很大,我们现在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后续的治疗费用,我们真是……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故意把情况说得严重一些,希望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我没有说任何过激的话,只是陈述“事实”。但一个经验丰富的主治医生,能从我的话里,听出无数潜台词。
果然,效果立竿见影。
从那天起,医院方面加强了对治疗费用的催缴。
护士长一天三次打电话到病房,客气又坚决地提醒他们,账户余额不足,请尽快续费,否则将影响后续治疗。每一次催缴电话,都像一道催命符,让周文斌和周文武兄弟俩焦头烂额,他们开始互相指责,关系变得愈发紧张。
巨大的压力下,他们内部的矛盾,终于爆发了。
我听说,周文武在医院里,指着周文斌的鼻子大骂他没用,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害得他妈只能躺在病床上等死。那声音大得整个楼层都能听到,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周文斌积压多日的愤怒和委屈也彻底爆发,和他的宝贝弟弟在医院的走廊上大打出手,闹得人尽皆知。他们扭打在一起,衣服凌乱,头发散乱,完全不顾形象。
我是在陈婧家里,听到这个消息的。
当时我正敷着面膜,看着综艺,笑得前仰后合。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别提多畅快了,感觉这一家人终于遭到了报应。
在他们兄弟俩为了钱狗咬狗的时候,我已经搬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暂时住进了陈婧的公寓。这里温馨舒适,没有那些烦人的争吵和算计,让我感到无比安心。
我彻底地,与我的过去,进行了物理隔离。
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终于可以自由地呼吸了。
09
被逼到绝境的周文斌,开始了他的“追妻火葬场”表演。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回心转意,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找不到我的人,就跑去我父母家闹。他大概以为,我爸妈会像天下所有父母一样,劝和不劝分,会帮他说话。
但他想错了。
我早就给爸妈打过预防针,把周家这些年做的恶心事,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我一边说,一边气得浑身发抖,爸妈听了也义愤填膺。
我爸是个爆脾气,听完之后当场就炸了,抄起门口的扫帚,把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周文斌,直接打了出去。那扫帚挥舞得呼呼作响,周文斌被打得连连求饶。
我妈则指着他的鼻子骂:“我们林家是瞎了眼,才把女儿嫁给你这种窝囊废!你给我滚!以后别再踏进我们家门一步!”我妈的声音尖锐而愤怒,仿佛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在我父母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周文斌又跑去我的单位堵我。
他站在医院门口,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绝望。看到我就想冲上来,那架势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
我直接叫来了保安。
保安拦住他的时候,我还冷冷地警告他:“周文斌,你再敢来骚扰我,我立刻就去法院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到时候,就不是保安拦着你这么简单了。”我的语气坚定而决绝,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他彻底没辙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上。
当所有的威逼利诱都失效后,他开始陷入一种迟来的悔恨之中。他大概是在那个空无一人、冰冷脏乱的家里,终于开始回忆起我的好。
他开始想起,家里永远被我收拾得一尘不染,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温馨。
他开始想起,他每次加班回家,总有一盏灯为他亮着,一碗热汤在等他,那温暖的灯光和热气腾腾的汤,曾是他最期待的场景。
他开始想起,他生病时,我守在床边,无微不至的照顾,为他擦身、喂药,陪他度过一个个难熬的夜晚。
他开始想起,我总是笑着鼓励他,支持他的每一个看似不切实际的小梦想,让他有勇气去追求自己的目标。
悔恨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他开始给我写长篇的、词不达意的道歉信,通过邮件发给我。每一封信都充满了他的悔恨和自责,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我一封都没看,全部设置了“已读”,然后扔进了垃圾箱。我不想再被他的虚伪所打动,我要彻底和过去划清界限。
至于张桂芬,因为手术费迟迟凑不齐,医院只能给她用最基础的保守治疗方案。
她的命是保住了,但康复效果极差。
她不仅全身瘫痪,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每天只能躺在床上,用浑浊的眼睛瞪着天花板,以泪洗面。那无助又绝望的眼神,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但这一切都是她自食恶果。
周文武那个巨婴,在最初的新鲜感过去后,很快就受不了日复一日伺候一个瘫痪病人的日子。他开始抱怨,开始偷懒,对张桂芬不管不顾。
他把张桂芬接回了家,但根本不管不顾。
没过几天,那个曾经被我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家,就变得臭气熏天。衣服堆积如山,垃圾遍地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我听说,张桂芬在病床上,每天口齿不清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的名字。
“微……微……”那微弱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无奈。
她的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了悔恨。也许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周文斌拍下他母亲的惨状,做成视频发给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试图进行道德绑架。
“微微,你看妈多可怜,你就真的忍心吗?你回来吧,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我发誓以后一定对你好。”看着视频里那凄惨的场景,我内心没有一丝波澜,我知道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我面无表情地将那段视频转发给了陈婧。
备注:对方试图继续进行精神控制和道德绑架,已存证。我要让法律来制裁他们,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10
开庭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洁白的云朵,微风轻轻拂过,让人感到无比惬意。
我穿了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化了精致的淡妆。我自信地走在去法庭的路上,心里充满了对公正判决的期待。
当我走进法庭时,我看到了坐在被告席上的周文斌。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短短半个多月,就憔悴得像老了十岁。他的头发凌乱,眼神黯淡无光,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绝望。
看到我,他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那希望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但我知道,这曙光很快就会破灭。
他大概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以为我会在法庭上心软。
他错了。
庭审开始,周文斌的律师试图打感情牌,讲述我们夫妻多年感情如何深厚,如今只是因为一点家庭矛盾产生误会。那律师说得声情并茂,试图唤起我的同情心,但我全程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轮到我的律师陈婧发言。
她没有说任何一句废话,只是有条不紊地,将一份又一份的证据,呈现在法官面前。
第一份证据,是张桂芬那段“不下蛋的母鸡”的电话录音。
当录音在肃静的法庭里响起时,周文斌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他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人的目光,仿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二份证据,是我那三十万嫁妆钱被张桂芬转给周文武的银行流水。那清晰的流水记录,让周文斌的谎言不攻自破。
证据链完整,无可辩驳。
第三份证据,是周文斌瞒着我,为他弟弟偿还五十万赌债的贷款合同和转账记录。
陈婧清晰地向法官阐明,这笔债务,完全没有用于夫妻共同生活,属于周文斌的个人债务。她的讲解条理清晰,让法官和在场的人都一目了然。
第四份证据,是周文斌发给我的那些,充满威胁和恐吓的短信截图。每一张截图都记录着他的丑恶嘴脸,让他的罪行无所遁形。
每一份证据,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周文斌的头上。他瘫坐在被告席上,眼神空洞,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来源:家有宝贝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