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眸中浮上一层冷色,刚要拨通秘书的电话,姜茉的老院长率先打电话过来。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接上文:
◇ 第11章
旖旎一夜,祁景终于回家。
“阿茉,我给你买了蛋糕,补上昨天的庆祝。”
没人回应。
祁景蹙眉,提着蛋糕走进卧室:“阿茉?”
卧室空无一人。
祁景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叫来佣人:“阿茉去哪了?”
佣人迷茫地眨眨眼:“夫人昨天去颁奖典礼之后,就没回来了。”
不安越演越烈,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祁景的心脏。
姜茉从来没有一整夜不回家。
她在这座城市只有自己一个亲人,朋友少得可怜,还能去哪里?
祁景翻出手机,给姜茉拨去电话。
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祁景眸色一怔,看向屏幕。
通话记录中赫然写着“姜茉”两个字。
怎么可能是空号?
他眸中浮上一层冷色,刚要拨通秘书的电话,姜茉的老院长率先打电话过来。
祁景长舒一口气,眸中的冷色消了半分:“阿茉去哪了,麻烦您让她接电话。”
对面的老院长却是一头雾水。
“不是你让她从研究院辞职,注销身份的吗?”
祁景瞳孔紧缩,血液像是被冻住一般,动弹不得:“……您说什么?”
“阿茉昨天还拿了梧桐科学奖,我们还约好拿奖之后一起看书房的惊喜,我怎么可能放弃她,要她辞职?”
老院长带着怒意质问:“没有放弃,为什么把小姜的资源全都分给宁柒柒?为什么让任由小姜被全网黑?!”
“我今天打电话就是告诉你,姜茉辞职,我们之间的合作项目也结束了!”
电话被挂断,祁景紧紧握着手机,手背青筋暴起。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他的姜茉,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了呢?
忽然,祁景翻出书房的钥匙,去开书房的门。
他不断安慰自己,这肯定也是惊喜的一部分。
可手却颤抖得厉害,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
“咔哒”一声,书房门被打开。
右侧的阳光洒进来,落在正前方的照片墙上,映着祁景毫无血色的脸。
原本放着两人恩爱照片的照片墙,全都被换成了他出轨的证据。
那团带着体液的黑丝袜,微博小号的恩爱日常,还有宁柒柒给姜茉发的两人床照。
祁景双眼猩红,紧紧盯着照片墙,僵硬上前。
照片墙下的书桌,放着已经签字的离婚协议。
他握着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任凭冷意顺着掌心一路蔓延至心脏。
“给我去找,不管姜茉去了哪里,把她给我找回来!”
即便跟了祁景多年,管家还是被此刻祁景散发的冷意震到,小心翼翼解释:“祁总,夫人已经注销了身份,现在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您还是先冷静冷静再做决定吧。”
冷静?
姜茉都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要怎么冷静?
忽然,手机声再次响起。
公关总监焦急道:“祁总,您快来公司吧,宁柒柒学术造假的事爆上热搜了,还跟您有牵扯,现在舆论对我们很不利。”
祁景揉了揉额角:“马上来。”
三十分钟后,祁景到达了祁氏医药集团。
向来恭敬的工作人员此刻却小声交谈着。
“都说祁总和姜教授是模范情侣,怎么会出轨呢?”
“得了吧,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怎么可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而且祁总的出轨对象还是个女大学生,为了学术资源做小三,妥妥的一个学术妲己嘛~”
祁景呼吸一滞,双脚凝在原地。
◇ 第12章
两个工作人员抬头看到祁景,都有些惊讶和心虚。
但他丝毫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悄悄松了口气:“都说顾总在公司是个冷面阎王,我看也不是啊。”
另一个反驳:“那是因为他和宁柒柒热搜的事更重要,十万火急,他没空管我们俩。”
“不对吧,说不定是为了姜教授的事,也许他没有你说得那么薄情呢……”
……
会议室里,所有高层和大股东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脸严肃。
唯有宁柒柒心不在焉,紧张地看来看去。
门打开的瞬间,目光齐刷刷落在了祁景身上。
宁柒柒起身,快步走到祁景面前:“沉哥,姜茉真是太恶毒了,竟然向学院举报我学术不端!”
说着,她抬手要去拉祁景的手:“你这次可一定要帮我,我不能受刺激的。”
祁景拧起眉,一把推开她:“出去。”
宁柒柒踉跄着后退,不可置信地望着祁景。
以前祁景也发过脾气,责怪过她,可他从来只是嘴上说说,没有动手过。
这是他第一次推开她。
宁柒柒脸上飞快浮上一抹难堪的红,咬着牙离去。
会议室的门被关上,祁董才不悦开口:“祁总,你出轨的绯闻闹上热搜,祁氏的股票一夜之间跌了8%。”
祁景太阳穴阵阵钝痛:“公关部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跌得这么多?”
“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但等我先把姜茉找回来。”
公关总监看了看祁景,将手中的资料投在大屏上。
“昨天下午,有同行在机场偶遇姜茉,还将视频放到了微博上。”
“视频里姜茉说,离开了就再也不会回国了。”
他看了眼祁景越发冰冷的脸色,顿了顿,还是将剩下的话说了下去。
“姜茉还说,她对您已经彻底失望,离开是一种解脱。”
热风吹过,贴在祁景的脖颈,却怎么都暖不起来。
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哑着嗓子问:“她真这么说?”
公关总监点了点头,按下播放键。
视频里的姜茉戴着口罩和墨镜,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姜茉。
熟悉的语调,却说着最冰凉绝情的句子。
悲痛和苦涩仿若一把钝刀,搅动着祁景的心脏,鲜血淋漓。
他紧紧握着拳头,沉默良久才从喉咙挤出一句话:“关掉吧。”
这场会议开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阳滑至地平线才结束。
祁景来到姜茉工作的实验室,望着里面熟悉的一切,眼眶渐渐发热。
姜茉真的走了。
抛下一切,抛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她为什么不要他了?
她真的这么舍得?
背后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祁景心头一颤,转过身脱口而出:“阿茉……”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老院长严肃深沉的脸:“你来这里干什么?”
祁景艰涩地开口:“我以为……”
“以为她还会回来?”老院长冷哼一声,“祁总,你我都知道她是为什么离开。”
“你不仅毁了她的婚姻,更毁了她的事业。”
仿佛被重锤击中,祁景僵直站在原地,眼眶越来越红。
老院长眼中浮现一抹遗憾:“她是最引以为傲的学生,实验室里多少个枯燥疲累的日日夜夜她都扛过来了。”
“我甚至一度认为,她会成为最年轻的国家生物医药实验室的核心成员,在这个领域实现重大突破。”
老院长看向祁景的眼神多了几分怨怼和不甘:“可她因为你,却不得不放弃了自己追求半生的事业和梦想,从一个前途光明的研究员变成默默无闻的普通人。”
“祁景,你太卑鄙了。”
“你用那廉价的真心,骗得她为你付出一切,而你还肆无忌惮地伤害她!”
祁景张了张嘴,却难以反驳。
他攥紧了拳头,双目猩红地盯着地面,竟不敢抬头看老院长责备的目光。
最后,老院长长叹一口气:“我了解那个孩子,一旦下定决心的事,就不会回头。她不会再回来了。”
“你也走吧,我不想在学校再看到你。”
“院长,我……我会把她找回来的。”
祁景终于开口,可说出的话却没什么底气,甚至带了一丝明显的颤抖。
老院长不屑地剜了他一眼:“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因为你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另外,宁柒柒学术不端,学校已经决定开除她,你以后可以好好和你的金丝雀在一起了。”
老院长摔门而出。
祁景双腿一软,及时扶住身边的桌子才没有摔倒。
院长的话像是无数个耳光扇在他脸上。
他一只手捂住心脏的位置,那里传来的阵阵隐痛提醒着他:
他做错了,他把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姜茉弄丢了。
◇ 第13章
祁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办公椅上吩咐:“这几笔科研资金先给阿茉留着。”
财务总监和技术总监纷纷投来怪异的眼神,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低头把资料收好。
姜茉在祁景身边的时候,大家还能从祁景的脸上看到几分柔软的神情。
自从姜茉离开,祁景就变回了从前那个狠辣冰冷的男人。
这时,敲门声响起。
宁柒柒款款走进,声音腻得发慌:“沉哥,你还没吃饭吧。”
财务总监和技术总监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在祁氏,只有两个人能让祁景露出笑容。
一个是姜茉,另一个就是宁柒柒。
几人的反应被宁柒柒看在眼里,越发得意。
她脚步轻快地进来,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我特意给你煲的汤。”
祁景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冷了,挥退两人,重重关上门。
宁柒柒只以为祁景是想和她单独相处,笑着去挽祁景的手臂:“沉哥,姜茉离开了,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名分?”
说着,她又委屈地撒娇:“我为了你,都被学校开除了。要是你不答应我……”
祁景额角冒出青筋,倏地抽出手臂,一把抓着宁柒柒的手腕。
“谁让你把我们的事闹到阿茉面前的?”
宁柒柒眸色一怔,咬着下唇直视祁景的眸子:“为什么不可以告诉她?”
“祁景,你喜欢的不是我吗?难道你要我生下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吗?”
手腕上的力度越发大起来,隐隐透着红痕。
祁景眸子里的火被宁柒柒燃起来,似要将她燃烧殆尽。
“宁柒柒,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宁柒柒的理智在这一刻断了。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抽出手,表情扭曲:“祁太太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
“祁景,姜茉已经不会回来了,你要被她困住到什么时候?”
空气凝固了一瞬。
祁景狠狠扼住宁柒柒的手腕,推出门外:“我会暂停对你的所有投资。”
“还有,下次没有我的允许,别进我的办公室。”
宁柒柒的泪水“唰”地掉下来:“祁景,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答应过会娶我的!”
可宁柒柒的泪水这次却失效了。
祁景决绝转身,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当天晚上,原本为姜茉说话的路人骂祁景虚伪,塑造爱妻人设却频频出轨。
却在公关的引导下,逐渐出现另一种声音。
“祁景也没提离婚啊,是姜茉自己离开的。”
“心疼顾总,深情得不到回报。”
“姜茉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之前还不是靠陪睡才评上教授的,要不是祁总可怜她,她这么脏的身子还有哪个男人敢要?”
明明是自己拍板决定的公关,可看着这些评论,祁景蓦然胸口一阵抽痛。
姜茉离开得太过坚决,别墅中有关她的东西全都被清空了。
就连结婚照,也被从中间剪开。
网络上更是因为注销身份连社交账号都消失了,仅留这一个偶遇视频。
而他却在让这个仅剩的视频一点点腐烂,变成维护祁氏的工具。
祁景再次点开视频,双眼直直地盯着姜茉看。
“……不会回来了,离开这里,离开祁景,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阵阵刺痛深入骨髓。
看着早已黑屏的屏幕,祁景有些恍然。
他的姜茉,他的妻子,永远不会回来了。
他究竟是伤害她多深,多痛,才让她抛下一切离开他?
◇ 第14章
盛夏时节,气温越来越高,可祁景身上却总是带着几分寒意。
他一个人回到家,一个人吃饭,洗漱,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但这天晚上,祁景梦到了姜茉。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姜茉捧着梧桐奖站在出租车旁,精致的妆容怎么也盖不住那双悲怆的眸子:“祁景,我……”
可他却因为宁柒柒的邀请,直接打断了她:“上车吧。”
他带着宁柒柒回到宾利车上,看着姜茉坐着出租车越来越远。
就好像他一辈子都找不到一样。
他们的关系,也从夫妻,变成一辈子无法相交的陌生人。
“阿茉!”
半夜惊醒,祁景额上全是冷汗。
他宛若一条岸上的鱼,大口呼吸,肺里却还是空的。
祁景打开灯,疯了似地翻遍家中每一个角落,试图寻找一点微弱的证据,证明他和姜茉还有联系。
良久良久,他才赤着脚走进书房,凝着桌上的离婚协议的签字处。
“姜茉”两个字,就是她留给他全部的东西。
在面对难以言喻的悲痛的时候,人的潜意识总会不自觉防御。
但悲痛并没有消失,只是藏在了心底的某处。
只要一个机会,就会重新破土而出。
夜幕下,离婚协议彻底击垮了祁景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攥着拳头,失声痛哭:“阿茉,我错了,回来吧。”
回应他的,只有无垠的夜色。
第二天一早,祁景又恢复成了原来的祁景。
只有略微泛红的眼眶,记录着昨夜的悲痛。
接下来的两个月,他像平常一样工作,把为了姜茉拒绝的科研项目又翻出来投资,找了另一个研究员接手。
好似姜茉的离开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可只有祁景自己知道,他只是在表演出一副正常的模样。
他就像是一颗腐烂的苹果,外表看上去完好无损,但内心已经空了。
直到这天,保洁打扫的时候从桌角翻出一张报告,刚要塞进垃圾袋,就被祁景叫住:“这张纸从哪里找到的?”
保洁急忙交上耳坠,结结巴巴解释:“我,我在桌底找到的,以为是废纸……”
接下来保洁说了什么,祁景再也听不清了。
他走到桌前拾起实验报告单,手指蜷曲,被锋利的纸张边缘划破了手,瞬间留下一道血痕。
回忆如海啸一般扑面而来,将他扯回姜茉给他打电话的那天。
“没什么,实验报告掉了,我现在已经找到了。”
阵阵刺痛钻入骨髓。
祁景看着掌心的殷红,有些晃神。
当初姜茉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也是这般痛吗?
保洁慌忙上前:“祁总,您没事吧?”
祁景眸底翻涌着黑色的河流,将报告单攥得更紧了些:“不用管,出去。”
只有此刻,感受和姜茉相同的痛楚,他才会觉得自己离姜茉近一点。
又过了几个月,宁柒柒的肚子开始显怀。
在几次暗示祁景无果之后,宁柒柒想方设法打听到了祁景父母的地址,登门拜访。
于是刚刚工作的祁景,被祁父一通电话叫到了老宅。
“你这小子,要不是柒柒来找我们,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祁父面带喜色,重重拍了拍祁景的肩:“柒柒这么乖巧懂事,比那个姜茉好多了。”
祁母端着水果出来,放在茶几上,丝毫没注意到祁景的脸越来越冷。
“那个姜茉,嫁进顾家十年了都没个孩子,指定是身体有毛病!”
“我都看网上说了,她私生活不检点。”
祁景的身形僵在了原地。
姜茉的私生活,他最清楚不过。
可那是他亲手放出的黑料,却兜兜转转以这种方式扎在他的心脏上。
祁景蹙眉道:“网上那些都不是真的,我和她结婚十年,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宁柒柒眸底闪过一丝愤恨,很快被遮住,拉着祁景含泪道:
“我不是想抢姜教授的位置,我只是想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
“只要姜教授回来,我立马把祁太太的位置还给她。”
话是这么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姜茉不会回来了。
祁父率先开口:“依我看,下个月的18号就是个好日子,你们趁早把婚结了。也好让我抱孙子。”
“还是年轻人好,那个姜茉嫁进来十年都没怀上孩子,你看人家柒柒,才和你在一起多久就怀上了。”
祁母见祁景还是沉默,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哎哟,我的心脏好疼。”
祁父一边扶着祁母,一边骂:“你这不孝子,还不答应,是想把我们气死吗!”
祁景薄唇轻启,终于开口:“孩子可以接进顾家,但我绝不会娶她。”
◇ 第15章
听到前半句话,祁母已经把手从胸口放下来。
听到后半句,祁母又重新把手放回去,一副马上就要晕倒的模样。
祁景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拉着祁母:“我送你去医院。”
祁父一把扯开两人,愤愤骂道:“如果姜茉永远不回来,难道你要一辈子不结婚吗?”
祁景冷着脸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离去。
祁父气得直跺脚:“祁景,你这是让我们死不瞑目!”
苍凉的夜色下,祁景孤寂的背影顿了半瞬,很快被夜色吞没。
与此同时,瑞士。
朝阳从公寓的窗户透进来,姜茉照例给自己倒了杯黑咖啡,一边做早饭一边看新闻。
屏幕上的男人西装革履出现在时装周活动上,下一秒,裸着上半身从卧室出来,从姜茉背后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
“艾拉,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去野餐吧。”
男人刚睡醒,本就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呼吸痒痒地洒在姜茉脖颈上。
姜茉把烤好的面包塞进他嘴里:“尼尔斯,我们不是可以一起去野餐的关系。”
被拒绝的尼尔斯也没生气,咬了口面包吞下,回到卧室去穿衬衫。
“没关系,我会一直问,直到我们变成那种关系。”
暖黄的光从玻璃透进来,倾洒在他的金发上,落进翡翠般的眸子里。
一件简单的白衬衫,罩住背上的道道红印,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
来瑞士之前,姜茉从没想过自己会和闻名欧洲的模特尼尔斯成为这种关系。
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姜茉来瑞士交流学习,同时陪祁景参加一个时尚晚宴。
尼尔斯被众星捧月般围着,绿色的眸子像是一道疏离的冷光,将所有人都隔在外面。
见到姜茉,他先是一怔,嘴角难得浮上一层笑意,和她碰杯。
“你就是杰克的同学姜茉?我听他提起过你。”
“你很漂亮,气质也很吸引人,不过看人的眼光似乎很差。”
他的话让祁景的脸色当时就冷了下来,握住酒杯的手攥得更紧。
姜茉笑着回:“谢谢,尼尔斯先生,我的眼光确实很差。”
“不然我怎么会觉得您有一副好皮囊?”
空气寂静了一瞬,所有人都屏住了气息,纷纷看向尼尔斯和姜茉。
直到尼尔斯轻笑一声,将杯中的酒尽数饮下,周围人才松了口气。
那时候姜茉根本没把尼尔斯说的话放在心上。
没想到一语成谶。
她的眼光,当真是烂到无可救药。
非要以性命为代价,才看清祁景的真面目。
第二次是两个月前,尼尔斯直接搬到她隔壁,要做她的邻居。
姜茉只提了一个条件,没事不许打扰她。
尼尔斯的眉眼很深,唇色很淡,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独属于掌权者的压迫感。
两人对视了三分钟,谁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尼尔斯退步答应:“好吧,绅士应该尊重女士的要求。”
“念,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想要我靠近的。”
姜茉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可他却坚持不懈地缠了她两个月。
◇ 第16章
吃完早饭,尼尔斯出门前又问了一句:“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他追求她两个月,每次见面都要问,姜茉的回答每次都没有变过。
“不行。”
但这一次,她多了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尼尔斯说:“什么叫浪费时间?”
“艾拉,你曾经是中国生物科学界的一颗新星,却注销身份一无所有地来到瑞士,你会觉得曾经倾注在科研事业上的精力是在浪费时间吗?”
艾拉是姜茉曾经用过的英文名。
尼尔斯总是这么叫她,叫这个名字,就好像她只属于他一人一般。
“你不觉得,我也不会觉得。”
“我不会要你非得给我一个答案,就算你一辈子都不爱我,我也会爱你,这是我的本心,我的本能,不是投资,也不是非要用你的爱来交换的交易。”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光,绝不是浪费时间。”
姜茉心头巨震,猛然抬眼看向尼尔斯。
她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情绪,像是被毛线团缠着,怎么都解不开。
良久,她才开口:“我需要一点时间。”
上一段感情,姜茉离开得很坚决。
可坚决不代表没有受伤。
尼尔斯捉住她的指尖轻吻:“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尼尔斯出门后,姜茉坐在花园里看书。
“叮咚——”
门铃声响起。
姜茉起身开门,老同学杰克正提着水果和鲜花站在门口,眼里是藏不住的期待。
“念,我这次是代表瑞士国家生物核心实验室来邀请你加入的。”
姜茉微怔,侧身让他进门。
两人坐在客厅,气氛一时凝滞。
最终姜茉打破沉默:“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邀请。”
杰克露出失望的神色,“可你已经抛下了在中国的科研事业,而且你的身份都注销了,为什么要拒绝我?”
“念,你是非常优秀的科研人员,这一点我和老师都很明白,我们不希望你因为一个男人而放弃自己的科研生涯,那太不值得了!”
姜茉垂眸,眼中复杂的情绪流转。
见她沉默,杰克脸上的紧张终于松动几分:“念,你还年轻,也很有才华,不该被埋没。”
“你为科研付出了那么多时光,真的能放下吗?”
姜茉轻轻摇头:“你说得对,我放不下。”
她抬眸,眼中清明几分,“但我不能加入瑞士的实验室。”
杰克皱眉:“为什么?”
姜茉微微一笑,回答道:“因为我是中国人。我的故土为我成长提供了环境,我的同胞托举了我的实验成果,我不能背叛他们。”
杰克着急起来:“可科学是没有国界的。”
“但我有国籍。”姜茉的回答斩钉截铁,“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忘了自己中国人的身份和责任。”
姜茉顿了顿,继续道:“就算有一天,我决定重拾自己的科研事业,我也会回到我的祖国。”
杰克愣了一瞬,注视着她脸上坚毅的神情,最终长叹一口气:“好吧,那看来我们不能当同事了。”
姜茉站起身朝他伸出手:“但我们同样在为人类生物医药领域的突破而努力。”
杰克笑着和她握了握手:“念,我很看好你。”
“我也是。”
一年后,姜茉终于打开心扉,决定和尼尔斯交往。
又过了一年,姜茉决定回国,继续自己的科研生涯。
尼尔斯拉着她的手说:“亲爱的,不管你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
姜茉眼眶发烫,紧紧抱住了他。
这天,两人一同来到南海。
碧海蓝天下,尼尔斯单膝跪地,眸底满是情意:“艾拉,嫁给我好吗?我会让你幸福的。”
喜悦宛若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姜茉伸出手,刚要答应,忽然,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阿茉!”
◇ 第17章
还会叫她这个名字的,只有那一人。
姜茉眸色一怔,下意识循着声源看去。
只见祁景一身西装,快步朝这里走来,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深情。
祁景眼眶赤红,却连眼睫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这是一场梦。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到姜茉。
在失去姜茉的这五年里,他一直在尝试和过去和解。
他以为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
可是在看到姜茉的这一刻,祁景却恍若回到当初。
这一刻,祁景才意识到,姜茉是他刻在骨髓里的一道伤口,永远不会愈合。
他想过很多种两人相逢的可能,姜茉暴怒的、愤恨的,甚至是嫌恶的。
却从来没有想过,姜茉会带着幸福的笑意问他:
“我要结婚了,你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轻飘飘一句话,让祁景心中一震,大脑也在瞬间变得空白。
南海向来多雨,刚刚的太阳被乌云遮掩,飘下凄冷的细雨。
祁景站在雨中,嘶声质问:“你要和谁结婚?”
“姜茉,你的丈夫是我!”
“祁景,你应该知道,夫妻双方分居两年,婚姻就没有法律效应了。”
寒意顺着雨滴淌进身体。
没等祁景答话,尼尔斯已经拉着姜茉离开。
洲际酒店。
尼尔斯在房间里睡觉,姜茉一个人下来透气,倏然,一只温暖的小手牵住了姜茉。
垂眸看去,是一个4岁左右的小女孩。
或许是因为失去了两次孩子,她对小孩格外心软,蹲下来问:“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祁清雅,谁让你乱跑的?”
宁柒柒不耐的声音传过来,小女孩听到,吓了一跳,瑟瑟躲在姜茉身后。
见到姜茉,宁柒柒眸底划过一丝诧异,一把拽过祁清雅。
“你想对我和沉哥的孩子做什么?”
姜茉皱眉:“我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
话没说完,宁柒柒恶狠狠警告:“我告诉你,我已经和沉哥结婚,现在他身边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说完,拽着祁清雅离开。
刚关上房门,一道清脆的巴掌就落在了女孩的手臂上。
“你这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居然还给我找麻烦!”
祁清雅的手臂瞬间出现一道可怖的红痕,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可她不敢哭。
哭出来,只会换来宁柒柒更重的巴掌。
看着祁清雅那副受气模样,宁柒柒更烦了,揪着祁清雅的耳朵。
“你做出这副可怜样子给谁看呢?”
“我当初怎么就生下了你这个赔钱货,要是你是男孩,沉哥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
五年前,宁柒柒生下了祁清雅。
可祁景的父母一看是女儿,霎时变了脸色。
还没出月子,就催着宁柒柒生二胎。
“真是看走眼了,怎么是个女儿!”
“宁柒柒,你要想嫁进祁家,必须生个儿子。”
宁柒柒也想生,可问题是,祁景根本不愿意碰她。
还是祁景的父母帮她,才灌醉了祁景一次。
次日醒来,祁景看着身侧的宁柒柒,脸色比腊月寒冬的雪还冷。
他买来避孕药,捏着宁柒柒的下颌,亲手灌进她的喉咙,没有丝毫怜惜。
宁柒柒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嗓子哑得不像话。
“祁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就这么不想要我的孩子吗?”
祁景手上的力度更重了,几乎把宁柒柒的骨头捏碎。
“你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短短一句话,将仇恨播种在宁柒柒心间。
要不是姜茉,她怎么会过得这么狼狈,这么辛苦?
要不是生了个女孩,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祁家不能得罪,宁柒柒就把全部的怒气撒在祁清雅身上。
这女孩从出生开始,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总是青一块紫一块。
要她去留祁景,祁清雅只会怯生生看他,连声“爸爸”也不会叫。
宁柒柒打骂了好几次,等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祁清雅却还不会说话,只能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词。
送去医院检查,结果是自闭症。
祁景好不容易心软,在宁柒柒梨花带雨的演技下带他们出来游玩,全都被姜茉搅合了!
想到这,宁柒柒怒意更甚,手上力气更重。
“什么自闭症,要是真得了自闭症你怎么会去见那个贱女人,你装的是不是!”
泪水大颗大颗落下,女孩哽咽着说:“不是,妈妈……”
宁柒柒狠狠一推:“别叫我,我没有你这么贱的女儿。”
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殷红的鲜血顺着祁清雅的额头流下。
下一瞬,敲门声响起,宁柒柒立马变了脸色,抱起祁清雅,柔声哄道:“不哭不哭。”
见祁景进来,宁柒柒又道:“清雅想你了,跑出去到处找,磕在地上了。”
“沉哥,你多来看看我们好不好?你看这两天你陪着清雅,她好多了。”
祁景蹙起眉头,视线落在清雅的手臂上。
“她的手臂不像是磕到的。”
宁柒柒心中一惊,随即惊呼起来:“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
“都怪我,没有看好清雅,她从姜茉那里回来,就成了这副样子……”
◇ 第18章
“阿茉不会做这种事。”
祁景斩钉截铁道。
见祁景如此维护姜茉,宁柒柒的表情狰狞起来:“怎么不会?她生不出孩子,当然会嫉妒我和我的孩子!”
祁景的脸色变了,似是想到什么,阴沉地望着宁柒柒,眼里的寒意凝结成冰。
宁柒柒身子一僵,咬了咬唇,浮上一层薄泪。
“不是姜茉还能有谁?难道我这个亲妈还会害自己的孩子吗?”
“祁景,你不娶我,我能忍受这个委屈,可我绝不能让清雅受一点委屈……”
说到最后,宁柒柒似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她将祁清雅放在床上,一手抹着眼泪,一边悄悄去看祁景的反应。
沉默良久,祁景才拧眉道:“我会亲自去问阿茉。”
宁柒柒这才收起眼泪,想要去拉祁景的手:“沉哥,医生说有孩子陪伴自闭症会好得快一些,我们给清雅生个弟弟好不好?”
“不好。”
丢下这句冷冰冰的话,祁景径直离去。
南海的天说变就变,第二天姜茉和尼尔斯用过早饭,外面又下起雨。
尼尔斯去房间给姜茉拿外套,姜茉就在大堂的休息处等着。
倏然,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光。
“怎么这么快?”
姜茉笑着抬眸,看到是祁景,嘴角的弧度很快消下去。
祁景的心抽痛起来,那甜蜜的微笑,本该是属于自己的。
比这抹消下去的弧度更痛心的是,姜茉看他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就好像她已经把过去完全放下,开启了崭新的人生,只有他一人还惦念着那段感情,被她残忍绝情地丢在五年前。
他定了定心神,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失控:“姜茉,你昨天带着祁清雅干什么了?”
姜茉皱了皱眉。
她很不喜欢祁景这样质问的语气,却还是回答。
“没什么,说了一句话而已。”
依旧是那样的平淡,连一个眼神,一个眉头的弧度都不愿给他。
那些被他强行压下的过去,那些情绪又冒出头,悄悄点了一把火,煮着他的血液。
外面的天气很冷,从大堂门口吹进来的风还带着湿意,可祁景的眸子却被烧得发红。
“只是说话,为什么祁清雅手臂上会有红痕?”
姜茉忽然觉得很可笑,抬眸看他:“你是带着答案来问我的吗?”
这个眼神,成了让祁景血液沸腾的最后一根薪火。
他音量陡然提高,像是不肯承认什么,又像是在防御什么,挑出最难听的句子,一字一句。
“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自己生不出孩子,就去陷害别人的孩子。”
“同样的事,你在五年前就做过了。”
看到姜茉脸上的血色褪去,指甲狠狠嵌入掌心,祁景的心痛了半瞬,很快被隐秘的快感吞没。
看吧,姜茉,你根本没有从五年前走出来。
姜茉紧紧攥着拳头,半晌才松开:“祁景,害死孩子的是你不是我。”
话音刚落,一股巨大的力袭来。
祁景踉跄着后退,回头看见尼尔斯带着敌意的眸子。
“这位先生,别骚扰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就像一把钝刀,将祁景的五脏六腑都搅得生疼。
他僵硬转头,看向姜茉,冷嘲道:“姜茉,你还真够便宜的,才和我分开多久,就这么急着给人当未婚妻?你是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吗?”
尼尔斯的火霎时冒了出来,姜茉连忙上前拉了拉他。
“别理他了,他不值得我们浪费时间,我们走吧。”
尼尔斯这才收手,冷冷剜了眼祁景,给姜茉披上外套,搂着她离去。
两人的背影深深刺痛了祁景的眼睛。
姜茉身旁的位置,原本该是他。
祁景点了根烟,猩红的火光在指间燃烧熄灭,祁景的情绪这才平复下来。
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为什么要说那样伤人的话。
因为他嫉妒尼尔斯,嫉妒得发狂。
◇ 第19章
南海是个很温暖的地方,哪怕下着雨,温度也有十几度。
祁景打着伞,独自去了他在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给姜茉买的小岛。
说是在姜茉名下,但姜茉走的那天,把名字又换成了祁景的。
大概是走得着急,岛上两人的物品也没来得及销毁。
照片,纪念品,两人的冲浪板和泳衣,统统留在岛上的别墅里。
他雇人照料房子,佣人是外国人,不知道姜茉和他离婚了,只问他们什么时候再来度假。
他自欺欺人地说:“下次。”
可是留着那些东西又有什么用?他和姜茉已经没有下次,也没有未来了。
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却还是执拗地留着南海的小岛,执拗地不肯结婚。
如今这些,像是一个个巴掌,重重落在祁景脸上。
……
尼尔斯包了片私人海滩,带着姜茉潜水。
海底一片蔚蓝,热带鱼和透明的气泡从身边穿梭而过。
她伸手去碰,带着笑意去看身侧的尼尔斯。
尼尔斯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往前面游去。
上大学的时候,她有一次和朋友去海边游玩,结果不小心落水。
自那以后,姜茉就有些怕水。
可现在有尼尔斯在身边握着她的手,她什么都可以做到。
从海底浮上来,雨还在下。
尼尔斯还想去深处看看,把姜茉送到岸边又下去了。
姜茉把衣服换了,捧着热咖啡出来喝了几口,就看见天边阴云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
尼尔斯把潜水镜摘了,金发映着阳光,耀眼得无法移开视线。
而那双眸子里,只有她的影子。
海风吹来,姜茉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这段感情里,她始终是个胆小鬼,害怕爱,害怕被爱。
哪怕她在原地徘徊,只迈出了一步,尼尔斯也会把剩下99步走完。
想到这,姜茉一步步上前,搂住尼尔斯的脖颈。
尼尔斯搂着她的腰:“别勾我,我身上湿的,还没洗……”
话没说完,姜茉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尼尔斯一怔,按着姜茉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吻毕,姜茉的眸子亮晶晶地望着他:“咸的。”
说着,她拉着尼尔斯到房内,亲了亲他的下巴:“等会儿一起洗。”
欲火被彻底点燃,尼尔斯吻上了姜茉的唇。
一夜缠绵。
次日清晨,两人回到洲际酒店。
尼尔斯接到经纪公司的电话,有急事要处理。
姜茉听着无聊,便和他打了声招呼,一个人下楼透气。
刚踏出酒店,宁柒柒梨花带雨冲过来拽着她:“是你绑架了清雅!”
“姜茉,你有什么冲着我来,绑架孩子算什么本事!”
泪水没有几滴,声音倒是尖锐,把四周人的注意全都吸引了过来。
姜茉不耐抽出手:“宁柒柒,你发什么疯?孩子没了去找警察,找我干什么?”
宁柒柒扯着嗓子喊:“昨天你一晚没回来,就你有嫌疑!”
宁柒柒身侧的祁景见状,眸子越来越冷。
“姜茉,如果真的不是你干的,就给我一个解释。”
姜茉扯了扯嘴角,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他们七年的婚姻,本该对对方的品性一清二楚。
可他却好像从未认识过她一样,以最险恶的限度揣测她。
祁景还是之前的那个祁景,丝毫未变。
姜茉冷笑一声,伸手把领口的扣子一颗颗解开。
每解开一颗,祁景的眼眶就更红一分。
衬衫外套下,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解到最后一颗,姜茉抬眸看向祁景。
“我和我的未婚夫昨晚缠绵了一夜,这个解释够了吗?”
◇ 第20章
祁景只觉那些赤红色不是吻痕,而是一个个烙印,狠狠烙在他的心脏上。
反应过来的时候,祁景已经扯过了姜茉外套的领子。
他双手颤抖,从喉咙挤出一句话:“从前都被你那清冷的样子骗了,没想到你这么饥渴。”
他几乎不说这样的词汇,可面对姜茉的时候,理智总是被情感盖了过去,等话说出口的时候,已经没法挽回了。
他直直凝视着姜茉,想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些什么,或是羞辱,或是歇斯底里,可姜茉的眼里只有冰凉的嘲讽。
“你情我愿,我对我的未婚夫饥渴有什么错吗?”
四周的海水仿佛都扑了过来,将祁景冲进海底。
无数个夜晚,他抱着姜茉曾经的荣誉证书,在心底告诉自己,姜茉有超出同辈的学术能力,离开他也不会过得太差。
他一边心痛到不能呼吸,一边去想姜茉可能的生活,安慰着自己入睡。
可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姜茉过得颠沛流离,落魄成乞丐。
她凭什么留他一个人被过去折磨,凭什么留下这些吻痕?
“姜茉,我们在一起十七年,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姜茉的视线落到祁景身后的宁柒柒身上,又转回祁景身上。
“你和宁柒柒都有孩子了,怎么好意思和我提那十七年?”
宁柒柒脸色一变,上前去拉他:“沉哥,清雅还没找到呢。”
祁景的理智这才回来,松开姜茉。
“这就是你报复柒柒,绑架清雅的原因?”
姜茉正在扣扣子的手一顿,忽然道:“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离开你吗?”
“就因为你从来没相信过我,也从未真正地爱过我。”
直至从警察局回来,祁景的脑海中还回荡着姜茉的话。
晚上六点,警方终于找到了失踪的祁清雅。
只差十分钟,潮汐就会把她所在的地方淹没。
看着瑟瑟发抖,到处都被粗糙麻绳磨破,没有一块好肉的祁清雅,祁景心头一抽。
他蹲下来问她:“你还记得是谁把你带到那个地方的吗?”
祁清雅的脚已经被泡得皱皱巴巴,冻得发青,可她哽咽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愣愣抬眸,看见宁柒柒阴沉的脸色,很快垂下头,咬着唇不说话。
祁景又问:“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模样吗?”
忽然,祁清雅突然冲了出去,抱着姜茉的裙摆。
和尼尔斯用餐回来的姜茉一愣。
尼尔斯看到祁景,眉头皱起,去掰祁清雅的手,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别缠着她,去找你爸爸。”
可祁清雅依旧紧紧攥着姜茉的裙角,就怎么都不肯松开。
宁柒柒尖声叫道:“我就说了是姜茉!不然清雅怎么会抱着她不放手!”
祁景的脸色越来越冷:“姜茉,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姜茉解开外套披在祁清雅身上,柔声问道:“冷不冷?”
刚刚怎么都不肯答话的祁清雅终于有了反应,怔怔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看着女孩被冻得通红的脸,姜茉心底一软,抱了抱祁清雅。
而祁清雅,竟没有丝毫抵抗,放开手任由姜茉抱起。
看到这一幕,宁柒柒几乎将牙咬碎。
平常她要抱祁清雅,她怎么都不愿意,还是她打了好几次才让她抱。
姜茉拍了拍祁清雅的背,终于开口:“要是我真的拐走了她,还用绳子绑她,她怎么可能还是这个反应?”
警察恍然大悟,喊道:“她不是在指认绑匪,而是在害怕。”
◇ 第21章
宁柒柒的脸色变了又变,上前去拉祁清雅:“清雅乖,别缠着阿姨,来妈妈这里。”
祁清雅依旧紧紧抱着姜茉不肯撒手。
见宁柒柒来拉她,小脸一白,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泪水在眼眶打转。
警察皱起眉头,怀疑地看向宁柒柒:“你真的是她的妈妈?”
按理来说,小孩最亲近的人就是母亲,刚从绑匪手里回来,肯定会扑在母亲怀里哭泣。
可祁清雅对宁柒柒的反应,怎么看怎么可疑。
宁柒柒一口牙几乎咬碎,笑容僵硬:“当然,祁清雅,快松开阿姨!”
她陡然提高的音量把祁清雅吓了一跳,泪水霎时就掉了下来。
警察了然,上前抓住宁柒柒:“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凭什么?!我是清雅的妈妈,你们凭什么抓我?要抓也是抓姜茉那个贱女人!”
宁柒柒嘶声喊道,伸手去抓祁景的手臂:“沉哥,你告诉他们,我真的是孩子的妈妈……”
祁景冷冷抽出手,寒刃似的眸子睨着宁柒柒:“别碰我。”
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两行泪水滑过宁柒柒扭曲狰狞的脸,她死死拽着祁景的领子:“祁景,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没错,是我策划绑架的清雅,我以为涨潮能彻底弄死她,这样就能用愧疚把你绑在我身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怔愣在了原地。
虎毒还不食子,宁柒柒居然下得去手害自己的孩子!
姜茉紧了紧抱着祁清雅的手,情绪翻涌。
似是感受到姜茉的视线,宁柒柒松开手,一点点转头,看着姜茉,放声大笑起来。
“那个赔钱货现在缠着你不放有什么用?你那么想要孩子,却连自己的孩子都生不出来。”
“没有孩子,你的婚姻注定破败,就像你和祁景一样!”
姜茉的脸霎时变了,紧了紧抱着祁清雅的手。
祁景的火霎时被点燃。
“啪”的一声,宁柒柒脸上多了个鲜红的五指印。
“宁柒柒,你根本不配做母亲。”
宁柒柒捂着脸,僵硬望着祁景,胸口剧烈起伏。
“祁景,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你难道是个合格的爸爸吗?要不是你根本不在意清雅,我怎么会去绑架她!”
说到最后,宁柒柒的嗓子都破了音,指着祁景和姜茉。
“这都是因为你们!是你们逼我这么做!你们才是杀人犯!”
警察再也看不下去,拽着宁柒柒出去。
瓢泼大雨下,宁柒柒已然失了神志。
闪电落下,照亮宁柒柒扭曲上扬的唇角。
“祁景,你活该得不到姜茉,活该没有一个正常的孩子,这都是报应!”
雷鸣响彻天际,重重落在祁景的心脏上。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浑身像是泡在冷水里一般,冰冷刺骨。
直到冷风吹进来,祁景才回过神,抬眸看去。
姜茉抱着祁清雅耐心哄着,而祁清雅紧紧抱着姜茉,泪水终于停下,眨着眼睛,很快在她的怀里睡着。
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和姜茉的以后,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可陪在姜茉身侧的位置,却不是他,而是尼尔斯。
◇ 第22章
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姜茉心情复杂。
这样乖巧的孩子,怎么摊上了宁柒柒那样的母亲?
她小心翼翼抱着祁清雅上前,轻声道:“你带她回房吧,我们要回去了。”
听到“我们”两个字,将他和她撇开关系,祁景的心倏然一抽。
他深深看了眼姜茉,伸手去接祁清雅。
不熟练的姿势很快将祁清雅弄醒,她死死拽着姜茉,泪水再次溢满眼眶。
祁景皱了皱眉,轻声哄她:“清雅乖,爸爸带你回房间。”
可祁清雅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满是泪水的眸子望着姜茉,哽咽道:“不要,不要……”
都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可祁清雅这样死死压抑着哭泣,却怎么都压不住破碎的话语却更让人心疼。
要是肚子中的孩子没有死,也该是这个年纪了。
想到这,姜茉顿了顿:“让清雅在我们那睡一晚吧。”
“不行。”
尼尔斯飞快拒绝了这个提议,几乎是粗暴地掰开祁清雅的手,毫不留情地塞进祁景手中,拉着姜茉离开。
姜茉皱了皱眉,却还是没有说什么,和尼尔斯一起离开。
关上门,姜茉终于问出口:“你讨厌祁清雅吗?”
尼尔斯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怒意。
“你喜欢她?她是你前夫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更何况她的母亲还要陷害你。”
姜茉说:“祁景和宁柒柒确实和我有些不愉快的过去,可孩子是无辜的。”
“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这么小的孩子被虐待都会心疼。”
可尼尔斯根本听不进去。
之前也有许多人追求姜茉,可他从未把他们放在心上。
就连姜茉也感叹:“你也太放心我了吧,要是我真对他们动心了呢?”
那时候尼尔斯勾了勾唇,自信且耀眼:“不会,他们比不上我。”
可现在,那份自信却被动摇了。
刚刚在大堂里三人争吵,尼尔斯怎么都插不上话。
他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那一刻,他切实感受到,姜茉和祁景之间,有他无法插足的过去。
“那是祁景的家事,我们为什么要管?”
“要是那个孩子一直黏着你,你是不是还要为了她留在中国?”
妒火越烧越旺,理智还未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口。
“姜茉,你扪心自问,你是真的心疼那个孩子,还是用孩子做借口,想和祁景重修旧好?”
话一说出口,尼尔斯就后悔了。
姜茉眸子里的光迅速暗下去,从喉咙挤出一句很轻很轻的话。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女人?”
尼尔斯喉结滚了滚,想要说点什么,门铃却响了。
祁景牵着祁清雅站在门外,有些疲惫:“抱歉,清雅哭了半夜怎么都不肯睡觉。”
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次翻滚。
来找姜茉的可以是任何人,他都不会如此嫉妒。
唯独不能是祁景。
姜茉背对着他,三个人的模样好像把他隔离在外,将时间拉回到五年前。
看着祁清雅满脸泪水的脸,姜茉心尖一颤,蹲下身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终是狠心拒绝。
“抱歉……”
话没说完,祁清雅用尽全身的力气,结结巴巴说出一句话:“是不是……清雅不乖,所以,所以大家都不要我?”
“我,很乖,妈妈打我,我……我也听话,没有出声。”
◇ 第23章
空气凝结了一瞬。
祁景的怔愣在原地,眸子沉下来:“你说什么?宁柒柒经常打你?”
可祁清雅只是看着姜茉,再没出声。
尼尔斯揉了揉额角,语气疲惫:“艾拉,你和祁景送这小孩去派出所做笔录吧。”
姜茉想不通,为什么两人刚刚两人还因此吵架,此时尼尔斯却因此让步。
她转身看着尼尔斯,翡翠般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层灰般,再也不如原先璀璨。
姜茉心中一抽,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隔在两人之间。
“尼尔斯,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尼尔斯揉了揉姜茉的头发,恢复成以往的表情。
“这小孩只有在你面前才说这么多话,自闭症不喜欢人多,我去了只会添麻烦。”
“刚刚我说话重了点,别放在心上。”
姜茉直直地看着尼尔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见他眸子里是一如既往的爱意,好像已经把刚刚的争吵放下,姜茉终于舒了口气,和祁景还有祁清雅一起离开。
夜色渐浓,车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祁清雅总归是个小孩,窝在姜茉的怀里,很快睡去。
难得两人相处,雨夜滋生的情绪疯长,蔓延缠绕在祁景的心脏。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把戒指掏出来还给姜茉:“你掉的结婚戒指我找到了。”
姜茉看了眼,没有去接:“不需要了,尼尔斯给我买了很多戒指。”
“尼尔斯”三个字,把祁景刚刚酝酿起来的怀念彻底斩断,化成阵阵酸涩。
绿灯亮起,祁景踩下油门:“如果没有宁柒柒,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会不会是我?”
姜茉淡淡地看了祁景一眼,声音很凉:“不会。”
祁景手背青筋暴起,只觉窗外的雨不是雨,而是根根银针没入心脏。
“为什么?”
姜茉说:“祁景,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离开你根本不是因为宁柒柒。”
“五年前流产,我说我没有推她,你没有信,五年后的现在,我说我没有绑架清雅,你也没有信。”
“摧毁我们感情的,就是你的不信任和不爱,就算没有宁柒柒,也会有下一个女人。”
不知不觉间,车已经停在警局门口。
祁景没有下车,抓着姜茉的手腕,手背青筋暴起,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姜茉,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南海天气热,又下了雨,祁景的袖子挽起来半截,露出若隐若现的伤疤。
视线落在疤痕上的一刻,姜茉眼睫一颤,刻意遗忘的回忆铺天盖地地涌来。
地震那天,祁景将她紧紧护在身下,任凭那些碎石砸在身上,也没让她受半点儿伤。
直到医护人员冲上来,姜茉才发现祁景的伤有多严重。
她守在他身旁日夜不分地照顾着,眼眶都哭肿了。
祁景一遍遍安慰她:“一点小伤换来我们的一辈子,根本不算什么。”
那时候的她真以为祁景就是她的归宿,就是她的一辈子。
可许下诺言的是他,亲手打破诺言的也是他。
对两个女人深情,就已经不能叫深情了。
姜茉看着他,一字一句:“祁景,不是我绝情,而是你太薄情了。”
“和你们一起做完笔录之后,我会和尼尔斯结婚,永远和你撇清关系。”
祁景的脸彻底灰败下去,无力地放开她。
哪怕早就看到求婚场景,知道两人的关系,可亲耳听见姜茉说出口,祁景的心还是狠狠刺痛,疼得说不出话。
他打开车门,怔怔看着姜茉开门不下车,一步步踏碎水中的月亮。
他的梦,此时此刻也一同碎了。
姜茉想着尼尔斯,想尽早回去,可宁柒柒怎么都不肯开口,生生拖了许久,直到清晨才做完笔录。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酒店,刚开门,却凝在了原地。
酒店内,尼尔斯的行李箱已经收拾好立着,而他自己立在窗户边,也是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
◇ 第24章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烟味,丝丝绵绵缠上姜茉的心间。
可尼尔斯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就戒烟了。
姜茉心底涌上一股不安的念头:“我们的航班不是在明天吗?”
听到姜茉的话,尼尔斯终于转头看向她。
那双清澈的眸子爬上了血丝,熠熠生辉的发丝也失去了光泽。
姜茉心底一怔,一步步走上前,抚摸着尼尔斯的脸:“发生什么了?”
尼尔斯金色的眼睫一颤,终于开口:“我定了昨天凌晨的机票。”
姜茉有些疑惑:“什么?”
原来昨天夜里,尼尔斯让姜茉离开的原因是,他要让她亲手做选择。
哪怕他们已经订婚,哪怕他知道失去姜茉会痛不欲生,尼尔斯还是把选择权交到了姜茉手上。
他对自己说,如果姜茉十二点还不回来,他就该离开。
他像是死刑犯一般,在房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等待最后的宣判。
到了十二点,尼尔斯破天荒点了一根烟,将航班改到了两点半,又从两点半改到三点四十五,如此往复。
烟灰缸里的烟头越来越多,尼尔斯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像个怨妇一样打电话,发信息问姜茉为什么还不回来。
可这一夜,他每隔五分钟都会看一眼手机,检查有没有姜茉的信息。
他不得不承认,在姜茉面前,他引以为豪的松弛感和游刃有余全都失了效。
患得患失,心脏忽慢忽快,根本不像是自己。
七点二十五,尼尔斯把最后一次航班取消,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就算是要离开,他也要问清楚姜茉为什么选择祁景。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问出口了。
姜茉的眸子霎时冷下去:“你还是不信我。”
“尼尔斯,我和祁景只是去做笔录。”
“因为宁柒柒不肯配合,所以多花了点时间而已。”
尼尔斯的心还没完全放下,就听姜茉接着说:“你知道我和祁景为什么分开吗?就是因为他从来只信宁柒柒。”
交往的这几年,两人也不是没有争吵过。
可谁都没有提过分手。
尼尔斯凝在原地,心脏倏然停跳一瞬。
他伸手要去牵姜茉的手,试图解释:“艾拉,我……”
下一瞬,姜茉甩开了尼尔斯的手:“尼尔斯,没有信任的感情真的好累。”
◇ 第25章
尼尔斯作为瑞士顶级模特,相貌能力出众,从来都是别人求他,讨好他。
他从未真正对什么起执念,或者去挽留什么。
可这一次,尼尔斯真的慌了。
姜茉转身要走的刹那,他慌忙拉住姜茉的手,指尖颤抖。
“抱歉,艾拉。”
“我不想让我们闹得这么难堪,只是想尊重你的选择,可到最后我发现,我做不到,我想和你结婚,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我嫉妒祁景,嫉妒他和你在一起了十七年,在他面前,我没控制我自己,我尽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可我做不到,我快要疯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姜茉怔怔看着尼尔斯,半晌才道:“尼尔斯,你哭了。”
尼尔斯愣了半刻,才下意识去擦眼泪。
不知为何,姜茉松了口气,上前抱着尼尔斯:“谢谢你告诉我。”
从尼尔斯和她交往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见尼尔斯哭过。
正如他的表白所说:“就算你一辈子都不爱我,我也会爱你,这是我的本心,我的本能,不是投资,也不是非要用你的爱来交换的交易。”尼尔斯从不会要求她什么。
可与之对应的,姜茉有时会疑惑,不会吃醋,没有占有欲的爱,真的是爱吗?
尼尔斯,真的爱她吗?
还是说她就像是尼尔斯家里无数个奢侈品一样,就算被送走也没关系,因为迟早会有下一个奢侈品补上来?
第一次见尼尔斯父母的那天,他的母亲告诉她。
“很少有人能和尼尔斯交往这么久,希望你能留在他身边久一点,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
姜茉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尼尔斯对谁都是这样吗?”
尼尔斯的母亲深深地看着她:“是的,你对他来说已经是特例了。”
因为那句话,姜茉才决定和尼尔斯交往。
可心中总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质疑——
如果有一天她要离开,尼尔斯会挽留吗?
滚烫的眼泪落入姜茉的脖颈,她终于确定,这段感情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待尼尔斯情绪稳定一些,姜茉才抚着他的背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他重修旧好。”
“昨晚我已经告诉他了,我会和你结婚,永远生活在一起。”
尼尔斯的声音有些沙哑:“那小孩怎么办?”
姜茉轻轻叹了口气:“我照顾她只是因为想到了自己没能保住的孩子。”
“现在宁柒柒不在了,她会过得更好一些,至于其他的,就是祁景的责任而不是我的责任了。”
说完,姜茉踮起脚尖,在尼尔斯的唇上落下一吻,认真地望着他。
“尼尔斯,我只有你一个挚爱。”
短短一句话,将尼尔斯心中所有的不安都抚平了。
更加炙热的吻落在姜茉的唇上,尼尔斯的大手解开了姜茉的裙子。
“艾拉,你想要孩子吗?”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一如既往地爱你,可如果孩子成了你的执念,我们也可以领养一个。”
姜茉一怔。
尼尔斯知道她不能怀孕,却很少提过这方面的话题。
时间久了,执念也被冲淡。
她摇了摇头,搂住尼尔斯的脖颈:“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我不想领养。”
“即使没有孩子,我也知道你爱我。”
千言万语,在一日荒唐中用行动倾诉。
回京市的那天,天气很好。
站在酒店楼下,姜茉感觉到楼上祁景的视线和太阳一样炙热。
她没有去看,牵着尼尔斯的手坐上了出租车。
她和祁景,只能是过去。
回到家放好行李,尼尔斯拉着姜茉的手去了全京市最好的私立医院。
“五年前和五年后,医疗技术总会不同。”
“不管花多少钱,多少时间,我都愿意弥补你的遗憾。”
医生推了推眼镜,拿着诊断结果看了许久。
姜茉心尖一颤,忍不住问:“结果很差吗?”
医生摇摇头:“不是,你们已经怀孕了,还来看什么病?”
两人皆是一怔。
走出医院,姜茉还有些不可思议:“我真的怀孕了?”
她颤抖着抚摸着小腹,那里阵阵暖流,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这一次,她终于能生下自己的孩子了。
忽然,左手传来阵阵暖意。
尼尔斯带着笑望向她:“艾拉,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看来,我回研究院的计划要延后了。”
姜茉紧了紧握着尼尔斯的手,眼眶一阵热意。
这一次,她一定会和尼尔斯幸福。
【全文完】
来源:小涵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