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姆伯莫暑假住在母亲家，母亲的家在位于巴黎以南约两小时车程的地方。当比姆伯莫大两岁的梅娃回到家后，两人偷偷溜进了一间卧室。“为什么是曼彻斯特？”她问，“他们的联赛排名不太好！”

梅娃·古格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了一些传闻。大家都在说她弟弟布莱恩·姆伯莫要从布伦特福德转会到曼联，但他什么都没告诉她。

当她将这些信息转发给弟弟时，姆伯莫回复道：“Mort de rire”，这是法语中“大笑”的意思。

然后他问：“你一个人吗？”梅娃是个护士，当时正在上班，但她出去接了弟弟的电话。

“什么都别说，”她记得姆伯莫当时说，“这不是谣言。曼联有兴趣，我也有兴趣。”

姆伯莫暑假住在母亲家，母亲的家在位于巴黎以南约两小时车程的地方。当比姆伯莫大两岁的梅娃回到家后，两人偷偷溜进了一间卧室。“为什么是曼彻斯特？”她问，“他们的联赛排名不太好！”

上周，在法国小镇阿瓦隆的家里，梅娃坐在沙发上回忆起这段往事，不禁笑了起来。她对曼联不太了解，她只看过布伦特福德的比赛。

姆伯莫给她讲了曼联的历史。“这是一支能够强势反弹的俱乐部，”他说，“他们的比赛计划很有意思，我全心投入。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现在我要去那里。”

但布伦特福德两次拒绝了曼联的报价。

“你不会签的，”梅娃对姆伯莫说。

“一定会签的，”姆伯莫回答道。

“他真的想要去，在他心里，曼彻斯特就是他。”梅娃说。

姆伯莫觉得很难把这事告诉他的母亲安吉莉卡·古格，他不知道她会作何反应。一天晚上，就在母亲睡觉前，姆伯莫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怎么了？”安吉莉卡·古格说，“你吓到我了……”

“我要去曼彻斯特。”姆伯莫说。

当这笔价值6500万英镑外加600万英镑附加费用的转会正式宣布时，这位26岁的球员希望他的家人能和他一起出现在曼联的卡灵顿训练场。

这次曼彻斯特之行比姆伯莫2019年从法甲特鲁瓦转会至英冠球队布伦特福德时要顺利一些。在特鲁瓦，梅娃还在上学，而姆伯莫在前一年刚与俱乐部签下了他的第一份职业合同，但他要前往另一个国家了。

当姆伯莫给特鲁瓦球迷写下告别信时，梅娃说她哭了。

“我再也没有弟弟了，”梅娃说道，眼里噙满了泪水，“这很艰难，但他很快乐，这就是生活。对妈妈来说，情况更糟。”

姆伯莫的经纪人已经订好了去伦敦的机票，但古格一家人之前从未坐过飞机。“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坐！”梅娃说。她没带护照，他们也不知道在巴黎戴高乐机场该把车停在哪里，差点误了班机。“我们迷路了。”梅娃说。

但他们做到了，像往常一样站在姆伯莫身边。

《纽约时报》记者走访了姆伯莫的家乡阿瓦隆，那里人口刚过6000，感觉就像是荒郊野外，巨大的田野绵延数英里，横跨勃艮第地区。记者采访了他的家人、朋友、前队友、老师和教练，了解他的真实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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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联对阵桑德兰的比赛开始前一小时，梅娃正在给朋友打包一件背面写着“姆伯莫”字样的婴儿连体衣作为礼物。门铃响了，她的公公让和小叔子阿德里安手里拿着糕点，和她以及她的丈夫凯文一起坐下来观看比赛。

“这确实是另一个世界，”她谈到英超联赛时说道，“你能感受到压力不同，期望也更高。你不能犯错，你必须全力以赴。”

鲁本·阿莫林的球队始终承受着压力，尤其是在输给姆伯莫的前东家布伦特福德之后。

仅仅八分钟后，梅森·芒特的漂亮射门就平息了所有人的紧张情绪。“那是布莱恩的传中！”梅娃说道，她和母亲一起在老特拉福德观看了曼联对阵伯恩利时姆伯莫打入红魔生涯的首粒进球。她简直不敢相信球场内球迷的欢呼声。

电视摄像机捕捉到了曼彻斯特的细雨。“典型的英式风情，”一家人笑着说，但姆伯莫却喜欢雨天。第22分钟，他从右路切入，远射，但被对方门将用手挡出。“好球！”他们一边鼓励他，一边说：“加油，布莱恩！”

“曼联的比赛总是有点压力。”梅娃说，她看起来很放松——不像她妈妈。她说她妈妈没法看曼联在联赛杯中点球大战输给格林斯比的比赛。“她在电视机前简直要疯了。”梅娃说。

比赛进行到半小时后，本杰明·谢什科的进球帮助曼联2∶0领先，梅瓦也终于可以窝在沙发上休息了。和其他球迷一样，比赛期间，我们聊了聊曼联2∶1战胜切尔西的比赛、门将拉门斯的首次首发、奥纳纳的离开、签下大马丁的可能性，以及曼联为何没有引进任何中场球员。

姆伯莫长传给谢什科，但后者的射门太高了。几分钟后，姆伯莫希望达洛特把球传给自己，他自己射门了，然后倒在地上，大家都认为他是在故意找犯规。

中场休息时，我们聊起了姆伯莫对漫画的热爱，他如何通过看“油管”视频学习钢琴，如何赛前用手机下棋，以及如何精心修剪胡子。“别碰它！它是神圣的！”梅娃说。

下半场，姆伯莫接球射门却偏出远门柱，家人喊着“Allez Mbeumo”。“啊，不……太糟糕了，”他们笑着说。姆伯莫在曼联进攻时传球失误，他的家人先是发出一声叹息，然后才开始分析失误的原因。

姆伯莫对自己要求很高，但球队取得2∶0的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我很高兴曼联能赢，”梅娃说，她几乎每天都和弟弟通话，赛后也会去看望他。“但我不确定他是否对自己的表现百分百满意。总之，我会问问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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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伯莫的母亲从他们位于阿瓦隆拉莫朗德的公寓楼厨房窗户向外望去，可以看到梅娃和姆伯莫在蓝公园球场玩耍，那里有一个笼式篮球场和足球场。姆伯莫小时候，他的父母就分开了，孩子们每隔一个周末就会去父亲让家。

“布莱恩真是让人头疼！”梅娃笑着说。“他总是胡闹。我妈妈再也受不了了。”

唯一有效的惩罚就是不让他踢足球。但他会踢泰迪熊或纸片。“他会踢面包卷，踢任何他能找到的东西，”梅娃说，“我总是保护他。”

11岁时，姆伯莫与姐姐一起进入阿瓦隆的圣女贞德私立学校就读，学费约为每学期80欧元。

“尽管他们的母亲孤身一人，但她仍然坚持一些教育原则，”姆伯莫以前的体育老师帕特里克·博克尔说。

“他不喜欢在课堂上坐在椅子上，”姆伯莫的科学老师凯瑟琳·费弗尔笑着补充说，“我记得他在实验室里的样子，我们很喜欢他，但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说话或玩耍。”

博克尔总是迅速为姆伯莫辩护，但他形容姆伯莫“善于交际”。他还说，在他40年的教师生涯中，从未见过像姆伯莫这样的学生。“他就像个不明飞行物。”他说。

尽管姆伯莫身高不高，但他的身体素质却非常出色：耐力、速度和协调性都是一流的。他在学校越野比赛中一路领先，击败了同龄人，甚至击败了比他高一个年级的学生。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博克尔兴奋不已，“这小家伙竟然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在地区比赛中，姆伯莫在短跑决赛中落败，但博克尔回忆说，这个11岁的孩子跑起来非常聪明，展现出远超同龄人的策略水平。尽管姆伯莫之前从未打过羽毛球、篮球，也从未参加过三级跳远，但他学得很快，很快就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他可以从事任何运动，”前队友巴蒂斯特·蓬吉尔说道，他从5岁到14岁在阿瓦隆足球俱乐部与姆伯莫一起踢球，“运动天赋已经刻到了他的基因里。”

事实上，姆伯莫的父亲曾在阿瓦隆观看过他的比赛，他自己则参加过世界举重锦标赛。

“但对布莱恩来说，足球才是最重要的。”邻居、校友兼前阿瓦隆队队友莉莲·克雷顿说。不踢足球的时候，姆伯莫通常会待在家里，和克雷顿一起玩FIFA或Dofus之类的电子游戏，或者通过Skype互相沟通策略。他没有下棋、弹钢琴、画画、读书，也没有像他后来那样，以各种方式逃避现实。

有些星期三下午，学校放学早，克雷顿和姆伯莫会先吃烤肉串，踢踢足球，然后下午5点开始训练。阿瓦隆的足球场离姆伯莫的公寓只有10分钟的步行路程，他要么和朋友一起步行，要么搭便车。

“那个小孩总是精力充沛，到处跑来跑去，总是嬉闹，逗大家笑，喜欢恶作剧。”姆伯莫的另一位朋友兼阿瓦隆队友伊万·德沃库克斯说。

姆伯莫当时的绰号叫“布莱斯”，他踢球时并不害羞，很是健谈，语言风趣。

“每次训练结束后，我妈妈都会送他回家，因为他不想走路，”庞吉尔说，“他会直接上车。我妈妈平时听RFM电台，播放的都是经典的法国金曲，但布莱恩会把电台调到Skyrock，R&B和说唱音乐震耳欲聋，他就是那样充满活力。”

姆伯莫在球场上勇猛无比。队友们都记得他的左脚、盘带和速度。

“他有自由精神，”克雷顿说道，“我们会把他留在中场，把球传给他，然后他就冲了出去。”他在场上是个多面手，能踢任何位置，总是主动要球，但又希望发挥团队精神。他的标志性动作不是传中，而是像他今天一样，内切并用左脚射门。

他的头球并不是最好的，但考虑到他身材矮小，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他不是用右脚的”，德沃库克斯和另一名阿瓦隆队友格雷尼尔说。

法里德·阿扎尔坎在姆伯莫7岁到14岁时担任他的教练，他非常严格。中场休息时，在更衣室里，只要他讲话，你就得听。否则，你就得冒着被人扔粉笔的风险。

“我们没开玩笑，”克雷顿说，“我们就像在接受军训。”

姆伯莫是队里最出色的球员。他的队友们说，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职业球员，但他既不傲慢也不自夸。然而，阿扎尔坎对他却严厉得多。“阿扎尔坎经常对姆伯莫大喊大叫，”德沃库克斯说，“因为他总是分心。”

然而，姆伯莫是个输不起的人，他经常不是对球队生气，而是对自己生气。如果他射门、传球，甚至是铲球失误，他就会生气。“哦，他脾气可真暴躁！”蓬吉尔说。

有一年的5月1日，在阿瓦隆举行的锦标赛半决赛中，年仅十二三岁的姆伯莫错失了几次绝佳机会，他的球队也未能晋级决赛。姆伯莫将失利归咎于自己。

对方教练来看望他，告诉他，他是球场上最好的球员，但姆伯莫却伤心欲绝，直接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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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场比赛开始前，十几岁的姆伯莫站在阿瓦隆更衣室的人群中间，告诉队友他要加盟莱斯塔克足球俱乐部，也就是特鲁瓦足球俱乐部。

“我会终生记住那一天，”蓬吉尔说道。

“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每个周末、每周都在一起，”德沃库克斯补充道。

特鲁瓦的引援团队看中了姆伯莫，并邀请他去试训。两个男孩住在特鲁瓦，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吃饭、上课和训练。有时，梅娃会陪母亲花上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从阿瓦隆驱车70英里到特鲁瓦，周末去观看姆伯莫的比赛。

“那种感觉很奇怪，原来我弟弟每天都在身边，然后一夜之间就不见了，”梅娃说，“我很想念他。即使他玩着游戏机发疯，不停地喊叫，跺着脚，你仍然在他身边。但现在当我回家后，家里再也没有他的影子。妈妈很想念他，她一直在哭。”

姆伯莫17岁时，本杰明·布罗曾在特鲁瓦担任他的教练，布罗回忆说，姆伯莫身高不高，但速度快、灵活、攻击性强。

“他总是专注于比赛，”布罗说，“有时候球离得很远，年轻球员容易失去控制，但他总能预判。”

布罗发现这个年轻人彬彬有礼，但与在阿瓦隆时不同，他变得相当害羞，不敢在大家面前讲话。他需要一点时间适应，也需要一些鼓励才能敞开心扉。他一开始并没有完全掌握新的战术，但很快就学会了。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姆伯莫的态度。这位少年仍然闷闷不乐，布罗看出来这是因为他对自己要求很高。

“一开始，他容易生气，无法妥善管理自己的情绪，”布罗说，“这有时会让他失去状态，他很容易放弃自己。”

德沃库克斯回忆起姆伯莫经常哭着给母亲打电话，说想回阿瓦隆。但他最亲近的人都劝他坚持下去。“他没有精神崩溃，”德沃库克斯说，“他有留下来的勇气。”

姆伯莫回阿瓦隆度假时，梅娃注意到弟弟身心都发生了变化。布罗一点一点地帮助他建立了自信。

“这就是他登上巅峰的原因，”布罗说，“我对他所做的一切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他渴望在足球上取得成功，但他倾尽所有。他从一个小男孩成长为一个伟大的男人，一位伟大的职业球员。”

姆伯莫职业生涯的转折点是2018年甘巴德拉青年杯决赛。他在法兰西体育场梅开二度——就像两年前基利安·姆巴佩在摩纳哥队取得的成就一样。

每个人都告诉梅娃，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但她和她的妈妈已经习惯看到他进球了。

“他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知道自己面临什么风险，”梅娃说，“但我和妈妈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对那个世界一无所知。”

“如果踢不出来怎么办？”她们问过他。

“我会踢出来的。”他回答道。

那年夏天，18岁的姆伯莫与特鲁瓦签下了他的第一份职业合同，为期三年，他被直接纳入一线队。一年后，他以580万英镑的价格加盟布伦特福德，签订了一份为期五年的合同，打破了俱乐部的转会费纪录。

2020年，姆伯莫入选了法国青年队，“当时他在和姆巴佩、奥斯曼·登贝莱以及金斯利·科曼竞争，”布罗说。但是两年后，姆伯莫父亲的祖国喀麦隆联系了他，他遇到了他的偶像之一萨缪尔·埃托奥，2022年，转投喀麦隆，并代表喀麦隆参加了卡塔尔世界杯。

“通过他，我们每个人都实现了年轻足球运动员的梦想，”格雷尼尔说。他后来和蓬吉尔、克雷顿一起效力于阿瓦隆的成年队。现在，格雷尼尔、蓬吉尔和德沃库克斯在阿瓦隆担任教练和课后辅导员，负责照顾孩子们；而克雷顿则在超市当送货司机。“姆伯莫的经历并不常见，尤其是在阿瓦隆这样的小镇。我们为他感到骄傲，他没有放弃。”

每当姆伯莫回到阿瓦隆，他都会去学校和童年的俱乐部，解答孩子们的问题，并为他们签名。他还给母亲买了一栋房子，给了她一个惊喜。尽管日程繁忙紧张，他仍然与博克尔和布罗保持着定期联系。去年，当布罗有了第一个孩子时，姆伯莫去拜访了他，并邀请他在节礼日到布伦特福德和姆伯莫一家共进了晚餐。

“当你看到他走在街上时，他的气质会让你觉得他很骄傲，”梅娃说，“但当你和他交谈时，你会发现他是一个冷静的人，一点也不骄傲，也不以自我为中心。”

“金钱并没有冲昏他的头脑。他没有改变，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出身、他的家人和他的初衷。他始终保持谦逊。”

来源：聚译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