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3月28日,山东临沂某县中,晚自习铃刚停,她蹲在走廊尽头,用指甲一点点抠答题卡上被红笔划叉的地方,碎屑落在地面,像一场没人看见的雪。
58分,比及格线低2分,却像一把钝刀,把16岁女孩林星的手掌割得全是橡皮屑。
3月28日,山东临沂某县中,晚自习铃刚停,她蹲在走廊尽头,用指甲一点点抠答题卡上被红笔划叉的地方,碎屑落在地面,像一场没人看见的雪。
那张数学卷,她写了两遍,草稿纸用掉七页,最后得分还是58。
班主任把卷子拍在她桌上,声音不大,却能让全班抬头:再这样下去,二本都悬。
一句话,把她的播音梦直接打折出售。
她没回嘴,只是把卷子折成四块,塞进书包最底层,回宿舍路上经过垃圾桶,没扔。
晚上十点二十,宿舍熄灯,她躲进厕所隔间,打开b站,看中国传媒大学招生宣传片,屏幕光打在脸上,像另一盏月亮。
视频里学长学姐在4K镜头里念新闻,她跟着小声模仿,用气声,怕宿管听见。
第二天清晨五点五十,操场雾浓,她绕最外圈慢跑,耳机里放的是自备稿件《青春万岁》,跑一步,背一句。
跑完三圈,她停下来把昨晚偷偷写好的申请书塞进校长信箱,申请放弃理科转文科,理由只有一行:我想考播音,58分割不断我的嗓子。
校长没回,年级组先炸了。
教导主任拍桌子:理转文可以,得家长签字,得补前面所有政史地笔记,期中考试必须进前一百。
她点头,当场给爸妈打电话,父亲在工地,水泥声混着风声:闺女,爹不懂啥一本二本,你念啥都行,别把自己憋出病。
母亲连夜坐绿皮车赶来,带了一袋煮鸡蛋和一件厚外套,校门口把鸡蛋塞进她手里:星星,考不上大学咱就学理发,声音好听,客人也爱听。
她嘴里嗯嗯,心里却想,理发店的喇叭和演播室的话筒,出来的声音不是一个物种。
接下来四周,她白天在理科班算函数,晚上去文科班最后一排借读,把三本历史必修画成时间轴,用红笔标出所有“转折点”。
夜里两点,她在被窝里听自己录的普通话,把“湖南”读成“扶兰”,立刻爬起来对着墙练f和h,直到宿管拿手电敲门。
期中成绩出来,她排年级97,文综203,数学还是68,但总算把58甩在身后。
班主任把成绩单递给她,第一次没皱眉:林星,你声音大,以后上课别憋着,回答问题先吸气,再开口。
她回宿舍把那张58分的卷子找出来,摊在桌面,用透明胶带把裂缝粘好,挂在书柜内侧,像一张过期门票。
门票背面她写了一行小字:谢谢你提醒我,梦不是分数给的,是自己挣的。
高考倒计时牌从红色翻到白色,她的文化课成绩稳在文科前八十,省统考播音主持第19名。
填志愿那天,她第一个把中传填在提前批,第二个填了浙传,第三个空着,她说要是都滑档,就复读,反正已经学会怎么把58分撕成雪。
七月底,通知书到,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与主持艺术专业,邮政绿皮袋,父亲用沾满石灰的手捧回家,一路跟人重复:我闺女,靠说话考上的。
她拆开信封,把那张58分的卷子折成小船,放进村后的小河,看着它沉下去,没有回头。
有人问她,如果下次考试再遇58分怎么办。
她甩甩头发:那就再撕一次,雪化了就是水,水能载舟,也能把舟送到海。
来源:一品姑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