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时我刚拿到328分的高考成绩单,手指攥得发白,还没来得及哭,家里人和整个胡同早已议论开了。
1998年夏天,热浪铺天盖地,巷口老槐树的叶子焉着打卷儿。
那时我刚拿到328分的高考成绩单,手指攥得发白,还没来得及哭,家里人和整个胡同早已议论开了。
李阳考了681分,一举成了县城第一人,说起北大像说菜市场买菜一样轻松。
我一边拎着菜篮子往家走,一不小心就听到了他考北大的消息,篮子掉地上,菜滚了一地,眼泪也忍不住吧嗒掉下来。
那会儿,我觉得天塌下来了。
人生的转折,总是那么猝不及防。傍晚,我约李阳在护城河老槐树下见。
天阴沉沉的,有点风,潮气混着树叶的清香。他还是穿着白衬衫,袖口挽着,笑起来像小时候带我摘槐花。
我看着他,心里却远得像隔着一条护城河。话还没出口,眼圈就红了:“咱俩走不到一起了。”
李阳拉住我:“你要复读,我陪你;你想去哪儿,再苦我都陪。”
我抽回手,头埋得低低的:“李阳,你别哄我了,我不是那块料。你去北大,我上专科,不是一条路的人。”
话刚说完,他从兜里掏出颗橘子糖塞我手里,“想通了再找我,我八月底才走。”
我连看都不敢看,把糖塞回他兜里转身跑了。
暑假的后半场,我浑浑噩噩。专科录取通知书到了,都没拆开,扔抽屉里。
我妈劝我:“姑娘,专科也有出路,稳稳当当当老师,将来还能嫁个好人家。”
我爸啥都没说,就坐门口闷头抽闷烟。
夜里电视上播征兵广告,广阔草原上女兵背影挺拔,就那一刻我突然决定报名参军。
第二天揣着户口本去武装部,领队的王部长看我个头不高问:“闺女你真能吃苦?冬天零下三十度啊!”
我挺直腰板儿:“比窝家里强!”一个月后,绿皮火车载着我一路向北,到了内蒙古红山哨所,风大沙多,睁不开眼,但我心里踏实了。新生活开始了。
刚去那阵,连3公里都跑不动,连枪都端不稳,晚上蒙头流泪想老家、想李阳。
幸好有班长李姐:别人跑3公里,她陪我跑5公里;打靶没进环,她手把手教,绕操场跑步悄悄拎我一段路。
慢慢的,我学会了坚持,也明白了抗事儿的意义。打靶、越野、站岗、抢险,一样一样都熬过来。
2003年,我成了班长,带着新兵。
每到有姑娘偷偷抹泪,我就把经历过的甜涩全装进一句话里:“给颗糖,含着就不想家了。”
那颗橘子糖早被我藏在抽屉底,多少次摸到它,心里都是酸甜交织。
草原上的日子很快又很慢。一到冬天,暴雪封山,我们成了牧民的希望。
一次救援,一个新兵受伤,我背着她跋涉三个小时,当地牧民老哈送来一碗热奶茶,说“有你们在我一家就有命。”
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责任”俩字的重量。
这十年里,家成了遥不可及的牵挂。
偶尔爸给我写信,就寥寥几句叮嘱:“丫头,家里都好,注意身体。”
春节在哨所包饺子,眼泪滴进面团,李姐照旧递糖,只一句“含着就不难过”,我却想起李阳曾说的话——“等你想通了,就来找我。”
2008年转业回省城,我在安保公司做顾问。
有一天老周拉我去见客户,说对方技术总监32岁、北大毕业、单身优质。
会议室门被推开,我一抬头就认出来了,那只手腕上的小疤像印记——李阳。
手里的笔滚落在桌上,他一句“杨雪”,把我拉回了1998年的夏天。
他兜里依然夹着那颗泛黄糖纸的橘子糖,还有十年没寄出的信。
他说:“那年你走了,我天天去街口堵,看见谁都以为是你。
每年春节写信,却投不出去,只能夹在本子里。
每次有新闻提起红山哨所,看见你的照片,就跟身边的人炫耀‘这是我认识的人’。”
一刹那我眼泪涌出来,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这些年我以为他早结婚了,过得很好。
可他摇头:“没人能替代你,我总觉得你会回来,所以一直等。”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一切都好像没变,又像都变了。
故事到这其实已经圆满。
他主动牵我的手,用力点头:“这次无论多远我都不会松开你了。”
县城老槐树还在,路口婆婆还在说闲话,但我们再也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
她花了十年时间,一路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军人,我也走过那些坎坷,在燥热和风雪中学会执着。
一颗糖,就是一份惦念。时间冲不淡的爱,其实都藏在遗憾和等待里。
若你心里也藏着这样一个人,别怕时光太久别怕走太远,爱只要还在,就一定有重新开始的一天。
愿你我都能有勇气、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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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诚实情感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