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宣和二年冬，汴梁皇城，大雪初霁，宫殿琉璃瓦上残雪未消，映着日光，刺目森冷。垂拱殿内，宋徽宗赵佶面色铁青，将两浙转运使急报狠狠掷于丹墀。朱勔花石纲逼反青溪百姓，睦州陷落，杭州危在旦夕，东南财赋重地，竟成燎原火海。
童贯
童贯杀疯了！一把火把帮源峒烧成炼狱，六万颗人头换太师金冠！
别被课本骗了！方腊起义真相——官军比土匪更狠，江南十年没喘过气！
方腊起义
宣和二年冬，汴梁皇城，大雪初霁，宫殿琉璃瓦上残雪未消，映着日光，刺目森冷。垂拱殿内，宋徽宗赵佶面色铁青，将两浙转运使急报狠狠掷于丹墀。朱勔花石纲逼反青溪百姓，睦州陷落，杭州危在旦夕，东南财赋重地，竟成燎原火海。
"朕养兵千日，用兵几何？"皇帝声音发颤，目光扫过文武。殿角，枢密院事、检校太尉童贯缓缓出班，甲叶铿锵，伏地奏曰："臣愿督师十五万，西军精锐尽出，三月之内，必枭方腊之首，献于阙下。"语气平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狠辣。赵佶沉吟片刻，下诏以童贯为江淮荆浙宣抚使，总领东南军事，赐尚方宝剑，便宜行事。
退朝后，童贯立于宣德门外，北风卷雪，拍击他冷峻的眉眼。身旁副将王禀低声道："相公，江南地势水网交错，山岭连绵，北兵恐水土不服。"童贯冷笑："贼恃险而已，吾以雷霆压之，以火焚之，何患不平？"他抬眼望向南方，仿佛已看见青溪峒谷间腾起的血火。
宣和三年正月，京畿、陕西、河东十五万禁军，昼夜兼程，旌旗蔽日，刀枪如林，自开封、襄阳、寿州三路南下。童贯坐镇镇江，号曰"中军"，节制诸将：前军统制王禀，率三万步骑出宣州；左军统制刘延庆，领水军两万，舟舰千艘，自长江入太湖，封锁苏、湖；右军统制辛兴宗、杨惟忠，统骑兵两万，迂回徽州，断敌入闽之路。又令熙河经略使姚平仲、鄜延将韩世忠，各率本部番汉精锐为游击，专剿山谷奔突之敌。
出师之日，童贯登坛祭江，三杯酒酹入寒涛："此行不破贼，有如此水！"鼓声起，万舰齐发，帆影遮天。北地劲卒披重甲、执长刀，面庞被江风吹得通红，却杀气腾腾。童贯立于楼船之首，披猩红斗篷，目光似铁。他心中盘算：方腊聚众数十万，然多裹胁农夫，器械粗劣，若凭野战，一击即溃；唯虑其遁入深山，化整为零，则东南永无宁日。于是密谕诸将："围其必走之路，驱其于一处，聚而歼之。"
王禀
二月，王禀前军抵富阳，与义军首战。江滩上，义军十余万列阵，红巾如火，竹枪如苇。王禀令弓弩手先射，箭雨倾泻，义军前锋倒卷，却后队踏尸而进，喊声震天。北军重甲步兵列"山字阵"，长刀如墙，步步推进，血染江潮。鏖战半日，义军溃退，富阳收复，然王禀所部亦折三千。
童贯闻报，面色阴沉："贼众虽乌合，然敢死之气未可小觑。"遂令诸军步步为营，以火器、强弩开道，所过州县，坚壁清野，绝义军资粮。
三月，官军合围杭州。赵霆已遁，义军主将方七佛、八大王等率八万守城。王禀、刘延庆水陆并进，炮石飞弩，昼夜环攻。城上义军以民女为质，驱之守陴，哭号震天；官军稍却，童贯闻讯，急调"猛火油柜"（石油喷筒）攻城，烈焰灼城堞，砖石皆裂。又令掘地道，埋火药轰塌清波门。三日后，杭城破。
巷战惨烈，义军巷陌置栅，短兵相接，北军逐屋争夺，血流漂杵。王禀亲率"背嵬军"铁骑，横冲直撞，长刀过处，红巾与血肉齐飞。方七佛率死士千人，退保凤凰山，矢尽，投崖自尽；八大王被擒，凌迟军前。童贯入城，下令封刀，然已屠戮三万余人，其中半为裹胁百姓。江南士绅拜伏道旁，口呼"恩相"，却不敢抬眼望那满街殷红。
童贯
杭州既复，义军主力退向睦州、青溪。童贯令姚平仲、杨惟忠轻骑追击，一日夜行二百里，不使喘息。又令刘延庆率水军入富春江，焚毁义军舟船，绝其水上退路。山中村落，凡供义军粮者，一概焚毁，老幼驱徙，鸡犬不留。烟焰连日，遮断山岚。
方腊率余部十余万退守帮源峒。峒四面环山，路径险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义军垒石为城，伐巨木为栅，积粮其中，欲做困兽之斗。童贯亲至歙州，登山远眺，见群峰如铁桶，遂冷笑："贼自坐困，吾以火焚、以饥困，不战自溃。"
他命诸军分屯要隘，筑长围，断樵采；又募乡兵、土丁，厚赏购线，凡擒一义军士卒，赐绢十匹，于是山民争为耳目。半月，峒中粮尽，义军杀马而食，马尽，煮树皮、掘草根，腹肿者载道。童贯见时机至，召诸将下令："总攻，毋使一人逸出！"
韩世忠
四月廿三，黎明，大雾漫山。官军分五路，甲胄裹草，衔枚攀崖。韩世忠选死士五百，自后山绝险处，以葛藤悬身，夜袭峒背。天甫晓，号炮三声，鼓角齐鸣，官军自四面杀入。义军饥疲，然仍殊死斗，妇女亦持刀迎敌，山谷皆赤。
王禀纵火焚栅，烈焰随风卷入峒中，茅舍、粮刍尽燃，黑烟蔽日，焦臭弥天。义军或赴火而死，或投崖自尽，呼号"圣公救我"之声，与婴儿啼哭、老妪惨叫交织，惨不忍闻。方腊披发仗剑，率亲兵三千，往来冲突，剑折，换刀；刀缺，夺枪，犹力斩十余官军，血染战袍。
正午，官军铁骑合围，层层挤压。方腊见大势已去，仰天长啸："天亡我也！"遂率余众退入深洞，以巨石塞口，举火自焚。烟焰涌出，如龙腾空，洞内外官军、义军，被烟熏火燎，皮焦肉烂，哀嚎动地。傍晚，火熄，洞塌，巨石封埋，不知几许生命，俱成焦炭。
清点战果，官军斩首六万余级，俘二万二千，皆械送汴京，男子尽诛，女子配边。童贯立于焦土，望着满山灰烬，忽觉山风透甲，寒意彻骨。他命人于洞口立石，大书"逆贼方腊葬身处"，又令军士搜山，凡疑似义军余党，无论老幼，就地斩决，旬日之间，又杀万余人，山谷为之赤，豺狼不食，鸦雀无声。
五月初，童贯班师。船队沿运河北上，帆樯如林，金鼓震天，然甲士面黄肌瘦，创痍未复。汴京宣德门外，徽宗亲率百官郊迎，赐金帛、设御宴。童贯献俘、奉首，山呼万岁，群臣竞进贺表，称"再造东南"。皇帝大悦，加封童贯为太师、楚国公，食邑万户，子孙世袭。
然而，江南百姓私下传语："官军杀贼，亦杀我；焚贼之庐，亦焚我。"杭州、睦州一带，十年之内，田畴荒废，市井萧条，白骨暴露，冤魂夜哭。被掳至汴京的义军家属，于城西编管，老弱流离，冻馁而死者，日数十人。有士子作诗私吊："十五万人麾下血，换得公侯万户封。"诗出，即被腰斩于市。
两年后，睦州任上，一位老吏夜半巡城，忽闻远处青溪方向，隐隐有哭声，如浪如潮。他登高望之，唯见群山黯黑，星月无光。翌日，老吏辞官归乡，终身不言其事。
而在帮源峒废墟，春草又生，其间偶有白骨、断枪，冷对苍天。偶有樵夫入山，拾得焦石，似有人形蜷曲其上，眉目宛然。山民相戒：日落后，莫近峒口，恐闻鬼哭。
又一篇：
血火青溪：方腊起义始末
方腊起义
宣和二年（1120）冬，两浙大旱，稻谷尽槁。青溪县碣村，漆园主方腊站在干裂的田埂上，望着远处朱勔的应奉局船队——满载花石，橹声如哭。
“官家要我们死，我们便先教他亡！”方腊一拳砸在漆树上，紫血般的树汁渗进指缝。身后，七千名头系红巾的农夫齐声怒吼，铁耙、柴刀举成林。
十日后，息坑伏击。五千官军被引入峡谷，巨石滚落，箭如飞蝗。两浙都监蔡遵被竹枪钉在崖壁，双目圆睁，口中尚喊“逆贼”。是夜，方腊在睦州城头燃起第一堆篝火，对月长啸：“自号圣公，建元永乐！”火光映出他扭曲的影子，像一尊被业火灼烧的佛陀。
十二月，起义军裹挟百姓二十万，沿江而下。杭州知州赵霆弃城时，靴未着竟，仓皇问幕僚：“北岸可还有画舫？”回答他的是城外震天的喊杀。
城破当日，通衢流血。义军将朱勔祖坟掘开，曝棺于市。方腊亲斩蔡京族侄，血溅《千字文》碑刻。他在鼓楼召集百姓，声音嘶哑却字字如铁：
“今日之屠，非为私仇，乃为天下无朱勔！”
台下，一名十三岁的卖饼少年踮脚张望，眼里燃着与年龄不符的狠劲。后来，人们叫他“小霸王”方肥。
汴京，延福殿。宋徽宗掷下江南急报，玉盏碎地。
“一个漆园贼，敢称朕土为永乐？”
大宦官童贯出班，甲胄铿锵：“臣请边军十五万，皆西军百战之兵，一月荡平。”
宣和三年正月，北风猎猎。十五万禁军过长江，铁甲映日如鳞。先锋韩世忠勒马回望，对副将王禀低语：“江南地暖，血却一样热。”
二月，官军合围。帮源峒外，层峦如铁桶。方腊率余部七万退守山谷，粮尽，杀马而食。马血混着雨水，士兵以头盔盛之，仰头鲸吸。
夜半，方腊独上峭壁。脚下是连绵的官军营火，像一条吞噬山川的赤龙。他想起起义前夜，妻子邵氏为他缝红巾时指尖的针眼，此刻那针眼仿佛扎进心脏。
“我死不足惜，只恨不能焚尽天下朱勔！”
三月二十四，官军总攻。韩世忠选死士五百，夜攀悬崖，以刀衔口，手缚葛藤。黎明，号炮震天，死士自天而降，直扑中军。方肥挥双刀迎敌，砍翻三名西军，终被长枪挑起，钉于崖壁，犹怒目圆睁。
方腊披发如鬼，率亲兵三百退入深洞。箭尽，以石为兵；石尽，以齿为刃。最后二十人，举火把齐呼：“圣公先去，我辈随至！”遂自焚于洞中。
四月廿七，汴京宣德门外。方腊被囚笼车，锁穿琵琶骨。百姓万头攒动，有人掷菜叶，有人暗垂泪。
凌迟三日，刀三千六百。第一刀，刽子手剜其左乳，方腊昂首，声裂云霄：“朱勔犹在！”
第三千六百刀，雪落，天地素白。方腊气绝，年三十七。同日，邵氏、方肥等三十九口皆斩于市。血渗入雪，像一幅惨烈的《千里江山图》。
是役，起义军死者七万三千，被俘二万二千；官军折损五万八千，伤者不计其数。
战后，童贯上表：“贼众皆平，江南遂安。”徽宗赐宴，酒过三巡，忽问：“朱勔可安？”左右皆默。
帮源峒深处，野火燎原。次年春，焦土上生出第一株漆树，汁液如血。当地老农说，夜过峒口，犹闻呼号：
“圣公先去，我辈随至！”
杭州鼓楼旧址，卖饼少年的后人仍操旧业。每至清明，他在炉边插一炷香，火光明灭，像极了一百年前的那把火。
“我爷爷说，方圣公不是反贼，是替我们吃不上饭的人，去咬皇帝的龙袍。”
香灰落，饼香起。历史在街头巷尾，被一口口嚼碎，咽进百姓的肚肠，化作另一种无法剿灭的火。
来源：清华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