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结束了又一轮加班,脑袋昏沉,却毫无睡意。机械性地刷着手机,企图用无尽的信息流淹没疲惫的神经。就在我准备关掉APP时,一个匿名的情感求助帖撞入眼帘。
我刷到一个匿名帖:
“丁克11年,老婆不能生,想离婚怎么多分钱?”
“岳父母全款的房,我能分一半吧?”
我发现这个帖子,竟然是老公发的。
01
深夜两点。
手机屏幕散发出的冷光,是我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结束了又一轮加班,脑袋昏沉,却毫无睡意。机械性地刷着手机,企图用无尽的信息流淹没疲惫的神经。就在我准备关掉APP时,一个匿名的情感求助帖撞入眼帘。
标题很抓马:“丁克十一年,妻子不能生,我想离婚怎么多分钱?”
心里嗤笑一声,又是一个算计枕边人的狗血故事。手指却不由自主地点了进去。
发帖人写得颇为“委屈”:
“和老婆结婚11年,她一直说喜欢二人世界,我也就顺着她意思说丁克。但现在年纪大了,越来越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可她身体有问题,根本生不了。”
“我试探过离婚,她反应激烈,居然怀疑我在外面有人,还说可能有私生子!简直不可理喻!”
“现在心冷了,只想尽快离掉。咨询点现实问题:婚后她爸妈出全款给我们买的房子,写的是我俩名字,离婚的话,我至少能分一半吧?还有家里存款,虽然不多,但我挣得比她多,是不是应该多分?”
“求过来人指点,怎么操作才能最大化保障我的利益?在线等,急!”
帖子下的评论区早已炸锅。
【呕!用我十年单身换楼主老婆看到这个帖子!】
【我贡献五年功德!姐妹快跑!】
【“也顺着她意思”?楼主你自己是没嘴还是没脑子?丁克是两个人的决定,现在全甩锅给老婆不能生?】
【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软饭硬吃还想卷款跑路?】
【盲猜楼主外面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在这儿演深情无奈呢!】
……
一条条尖锐的评论划过,我的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升。
十一年……丁克……岳父母全款买房……想要孩子……
这些关键词,像一把把精准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我记忆深处某个被忽略的角落。
我的丈夫,周俊。我们结婚,正好十一年。
恋爱时甜甜蜜蜜,婚后他多次在各种场合,包括在我父母面前,信誓旦旦地表示:“我就喜欢和薇薇过二人世界,孩子多麻烦,我们是坚定的丁克一族。”
当时我还感动于他与我的“志同道合”。
我父母心疼我,怕我婚后有经济压力,在我们结婚第三年,掏空积蓄为我们全款买下了现在住的这套大平层,房产证上,应周俊“希望有安全感”的要求,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至于收入,周俊确实比我高一些。他在一家科技公司做项目经理,收入不菲。而我在一家设计院,收入稳定但涨幅有限。家里的存款,大部分也来源于他的奖金。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与那个匿名的帖子无声地重合。
不,不可能这么巧。
我强迫自己冷静,试图找出不合理之处。周俊最近是有些异常,加班变多,手机设了新的密码,对我偶尔的亲近也有些回避……但我一直以为是他工作压力大。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回忆更多细节。就在上个月,我一位关系很好的表姐生了二胎,抱着小小的婴儿,我内心一片柔软,回家后无意中感叹了一句:“小宝宝真可爱。”
当时周俊正在看电视,闻言头也没回,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有什么可爱的,吵死了,哭起来烦人。我们这样不是挺好?别想那些没用的。”
他那近乎刻薄的语气,当时让我愣了好一会儿。现在回想起来,那不仅仅是坚持丁克的态度,更像是一种……心虚的回避?
难道……那个发帖人,真的就是他?
他所谓的“丁克”,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骗了我十一年,骗了我父母的全款房,现在因为“想要自己的孩子”(或许外面早已有了),就打算一脚把我踢开,还要算计走我父母半辈子的心血?
一股混杂着背叛、愤怒和冰寒的恐惧瞬间席卷了我。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如果……如果这真的是周俊……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靠在床头,大口呼吸着冰凉的空气。
十一年婚姻,我自以为的幸福安稳,难道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还感激他“尊重”我的选择?
心脏像是被撕裂般疼痛。
但紧接着,一股更强的力量从心底涌起——不行!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不是悲伤,是极致的愤怒和后怕。
我抬手狠狠擦掉眼泪。
去他妈的丁克!去他妈的深情丈夫人设!
周俊,如果你真的就是这个发帖的渣滓……
那从这一刻起,我们的战争,开始了。
我要让你知道,算计我林薇,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
---
那一晚的后半夜,我几乎没合眼。
天光微亮时,我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人失去判断力。我需要证据,确凿的、能一击致命的证据。
周俊还在熟睡,呼吸均匀,那张我曾觉得英俊可靠的脸,此刻看来只觉得虚伪可怖。我轻手轻脚起身,关上卧室门,走进了书房。
打开电脑,我首先梳理的是我们那家“夫妻店”的账目。公司法人是我,当初周俊注册时,搂着我说:“薇薇,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公司放你名下我放心。你就挂个名,日常运营我来跑,你等着收钱就好。”现在想想,这哪里是信任,分明是让我担责,他好暗中操作。
公司主要做建材贸易,流水不小。我虽然不管日常,但基本的账目权限还是有的。我一份份翻看近两年的银行流水和电子账本,越看心越沉。周俊并非财务专业出身,做的账并不高明,很多漏洞几乎不加掩饰。
数笔金额不小的款项,以“项目备用金”、“临时采购”、“咨询服务费”等名义,公对私转入了几个陌生的个人账户。其中一个账户名为“王曼”的,出现频率尤其高,累计金额已达数十万。时间点上看,从去年年中开始,转账变得频繁起来。
王曼……这个名字很陌生,从未听周俊提起过。
光有这些流水还不够,我需要知道这个王曼是谁,她和周俊到底是什么关系。直接问周俊无异于打草惊蛇。
我想起了沈月。我大学时代的好友,如今经营着一家颇有名气的商务咨询公司,说白了,就是高级一点的私家侦探社,专门处理企业背调和一些不便明说的私人委托。我们关系一直很好,这件事,我能信任的只有她。
我拨通了沈月的电话,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沈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冷静地说:“薇薇,把你知道的信息,周俊的照片、公司信息、还有你怀疑的那个王曼的账户名发给我。保持冷静,正常生活,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沈月办事,我放心。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一切如常。照样上班,下班,和周俊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只是不再主动亲近,对他偶尔的示好也反应冷淡。周俊似乎有所察觉,试探着问我是不是工作太累,被我以项目压力大为由搪塞过去。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疑虑和不易察觉的轻松,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他大概以为我只是心情不好,并未深想。
三天后,沈月发来了加密邮件。
点开附件,里面是几份清晰的远距离拍摄照片。照片上,周俊和一个年轻女子举止亲密,一起逛街、用餐,周俊甚至体贴地为她拉开车门,动作自然娴熟,绝非一日之功。那女子看上去二十多岁,打扮入时,眉眼间带着一丝娇纵。
照片的拍摄地点,就在本市几个高端消费场所。
最后一份资料,是王曼的基本信息:二十五岁,无固定职业,曾在一家小贸易公司做过前台,那家公司恰巧与周俊的公司有过短暂的业务往来。更重要的是,沈月标注了一条信息:根据医院预约记录查询(通过特殊渠道),王曼目前已怀孕近四个月。
怀孕……近四个月……
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
所有的猜测都被证实了。那个匿名帖,九成九就是周俊发的。他不仅出轨,连孩子都有了,却还在我面前扮演着坚持丁克的好丈夫,甚至盘算着离婚时如何从我这里榨干最后一滴油水!
恶心和愤怒再次翻涌,但这次,我死死压住了。哭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我回复沈月:“继续深入,查资金最终流向,查他们是否有共同住所。另外,帮我整理一份详细的资金转移证据链。”
放下手机,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周俊,你的戏,该落幕了。而我林薇的反击,才刚刚开始。收集到的每一份证据,都是未来插在你心口的利刃。
---
沈月的调查效率极高。
一周后,她给了我一个文件袋,里面是更详尽的资料。
除了更多周俊与王曼出双入对的照片外,最关键的证据出现了:他们同居的住址。就在城西一个不错的高档公寓小区,距离我们家不过二十分钟车程。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沈月甚至拍到了周俊的车连续多日深夜停在该小区地下车库,以及第二天清晨他才离开的画面。
“看来,他所谓的‘加班’和‘应酬’,多半是在这里了。”沈月语气平静,但眼神里带着对我的担忧,“薇薇,你还好吗?”
我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放心,死不了。只是觉得以前自己像个笑话。”
更让我心寒的是资金流向的追踪。周俊转给王曼的钱,大部分被她用于购买奢侈品、高档护肤品以及……支付那套高档公寓的租金。此外,还有一笔二十万的款项,被打到了一个房产中介的账户,经查,是用于支付一套学区房的首付定金。虽然那套房子最终因为资格问题没能买成,但周俊为王曼和孩子规划未来的心思,已是昭然若揭。
“他在铺后路了。”沈月指着那份定金支付凭证,“动作很快,心思也够缜密,如果不是你偶然发现那个帖子,等他一切安排妥当,你可能真的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我点点头,心里一片冰凉。十一年的夫妻情分,在他眼里,竟比不过一个外面的女人和她腹中的孩子。不,或许在他眼里,我和我父母,都只是他通往“幸福生活”的垫脚石和提款机。
同时,我自己对公司账目的梳理也有了更清晰的发现。结合沈月提供的线索,我请一位信得过的、已离职的老财务帮忙看了看账。他很快指出了几处明显的漏洞:虚增采购成本,将利润转移至关联的皮包公司;重复报销大额差旅费;以支付高额“业务提成”的方式,将资金转给指定的几个账户(包括王曼)。
“林小姐,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账目混乱了,这涉嫌职务侵占。”老财务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金额累计下来,恐怕不小。”
职务侵占……我默念着这个词。这意味着,周俊的行为可能已经触犯了刑法。
所有的证据碎片,终于拼凑出了一幅完整的、丑陋的图画:周俊利用我法人代表的身份做掩护,长期侵占公司财产,用以供养情人和规划他们的未来。同时,他隐瞒自己早已背叛婚姻、即将为人父的事实,继续用“丁克”的谎言麻痹我,并暗中筹划在离婚时夺取我父母赠予的房产。
其心可诛!
最后一丝对过往的留恋,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坚冰般的冷静和决绝。
我不能再等了。被动挨打从来不是我的风格。
我约见了沈月介绍的,一位专打离婚和经济类官司的资深律师。将我所掌握的所有证据——匿名帖截图(已公证)、银行流水、账目问题分析、周俊与王曼的亲昵照片、王曼怀孕及租房证据等,全部交给了律师。
律师仔细翻阅后,抬头看我,眼神锐利:“林女士,证据很充分。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我深吸一口气,清晰地说道:
“第一,离婚。”
“第二,拿回本属于我的一切。婚内财产依法分割,但他转移的部分,必须全额追回。我父母赠予的房产,必须全部归我。”
“第三,”我顿了顿,声音冷了下去,“他必须为他的背叛和算计,付出代价。如果可以,我希望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律师点点头:“明白。根据现有证据,我们可以同时提起离婚诉讼和关联的民事诉讼(追回转移财产),并向公安机关举报其涉嫌职务侵占。这几步可以同步进行,形成合力,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好。”我握紧了拳头,“那就开始吧。”
风暴,即将来临。周俊,你准备好了吗?
---
律师的建议是,在正式启动法律程序前,可以先进行一次“敲山震虎”。目的不是和解,而是扰乱对方的阵脚,观察反应,并为进一步收集证据创造机会。
目标,我选在了周俊的父母身上。
周俊出身普通家庭,父亲是退休工人,母亲是家庭妇女,有些小家子气和虚荣,但本质上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他们一直以周俊这个“有出息”的儿子为荣,也对能娶到我这个“城里媳妇”感到满意,尤其对我父母当初慷慨解囊买房心存感激(至少表面上是)。
周六上午,我估摸着周俊大概率去了王曼那里,便提上之前买好的、他们舍不得买的高级水果和营养品,开车去了公婆家。
看到我一个人来,婆婆有些意外,但还是热情地把我迎进门。公公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也笑着跟我打招呼。
寒暄了几句,关心了他们的身体后,我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爸,妈,今天来,是有件很重要,也很严肃的事情,想跟二老说一下。”
他们似乎察觉到我语气不对,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了过来。
我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了几张经过筛选、相对不那么刺激但足以说明问题的照片——周俊和王曼并肩行走、一起吃饭,以及最后那张王曼孕肚已经比较明显的侧面照。
我把平板推到他们面前。
婆婆凑近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手指着屏幕,嘴唇哆嗦着:“这……这是俊子?这女的是谁?她……她这肚子……”
公公也戴起老花镜,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猛地一拍沙发扶手:“混账东西!”
“她叫王曼,二十五岁,没有正式工作。”我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周俊和她在一起至少大半年了。她现在已经怀孕四个多月。”
“不可能!”婆婆尖声反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薇薇,你是不是误会了?俊子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天天忙工作……”
“妈,”我打断她,直接调出了几张公司资金流向的截图,指向王曼的账户名和金额,“这是他转给这个王曼的钱,几十万。还有,他在XX小区给她租了高级公寓,月租过万。这些,都是我查到的。”
公公死死盯着那些转账记录,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
婆婆还在挣扎:“也、也许是业务往来……或者,是借的钱?”
“什么样的业务往来需要频繁给一个无业年轻女性转账?什么样的借钱需要几十万而且从不提起?”我反问,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爸,妈,周俊一直在骗我。他早就背叛了我们的婚姻,并且一直在偷偷转移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去供养外面的女人和孩子。”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瞬间苍老和慌乱的脸,继续说道:“更可笑的是,他直到前几天,还在我面前坚持说我们是丁克,不想要孩子。”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婆婆的防线,她瘫坐在椅子上,开始抹眼泪:“造孽啊……这个混账……他怎么对得起你,对得起你爸妈……”
公公喘着粗气,半天说不出话。
我看着他们,心里没有多少快意,只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悲凉。我放缓了语气,但态度坚决:
“爸,妈,我今天来,不是来哭诉,也不是来征求你们意见的。我是来通知你们。我和周俊的婚姻,到此为止了。”
“我不会原谅他。接下来,我会采取一切法律手段,维护我自己的合法权益。包括追回被他转移的财产,以及,追究他可能涉及的刑事责任——职务侵占。”
“刑事责任?”公公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恐。
“是的。他利用我法人代表的身份,侵占公司资金,数额不小,已经涉嫌犯罪。”我明确告知,“我希望二老有个心理准备。这件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说完,我站起身。
“水果和补品,二老留着吃吧。保重身体。”
我拿起包和平板电脑,不再看他们震惊、慌乱、甚至带着一丝哀求的眼神,径直离开了这个曾经让我感到些许家庭温暖,如今却只剩难堪的地方。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周俊就会知道我今天来过。
让他去慌,让他去乱吧。
我的战场,不在这里。真正的反击,还在后面。
从公婆家回来不到两小时,家门就被粗暴地撞开。
周俊一脸怒气地冲了进来,额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接到了他父母的电话,一路飞车赶回来的。
“林薇!你什么意思?!”他劈头盖脸地质问,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你跑去跟我爸妈胡说八道什么?!”
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翻看着一本设计杂志,闻声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他这副气急败坏、试图倒打一耙的样子,早已在我预料之中,也让我心底最后一丝不确定彻底消失。
“胡说八道?”我放下杂志,语气淡漠,“我哪一句是胡说了?是王曼这个人不存在,还是她肚子里四个月的孩子是假的?或者,你转给她的那几十万,是冥币?”
周俊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从愤怒到惊愕,再到一丝慌乱。他显然没料到我知道得如此具体。
“你……你调查我?!”他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声音更高了,“林薇!你居然找人调查我?!你这是侵犯我隐私!”
我几乎要为他这拙劣的转移话题技巧发笑。“周俊,在你做出背叛婚姻、转移财产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别跟我谈隐私了。至于调查,”我拿起身边的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了一下,“我只是不想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被你算计到底。”
电视屏幕上开始播放沈月提供的一段视频,是周俊和王曼在商场里,他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话,姿态亲昵无比。
周俊看着屏幕,脸色彻底白了。
“还需要看更多吗?你们一起回公寓的?还是她产检你陪着的照片?”我关掉电视,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周俊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踉跄了一下,靠在玄关的柜子上。他深吸几口气,试图挽回局面,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他惯用的、曾经让我心软的恳求:
“薇薇……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是犯了错,我一时糊涂……是那个女人勾引我的!我喝多了……孩子,孩子也是个意外!我没想过要背叛你,没想过要破坏我们的家庭!”
他走上前几步,想拉我的手,被我冷冷地避开。
“薇薇,我们在一起十一年了,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我对你是有感情的!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跟她断干净!孩子……孩子她想生就生,我给她一笔钱,我们以后好好过,行吗?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我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周俊,你把我当傻子耍了十一年,现在还要继续耍我吗?一时糊涂?糊涂到持续大半年?糊涂到转走几十万?糊涂到连学区房定金都差点付了?”
我站起身,与他平视,目光锐利如刀:“你所谓的‘好好过’,是不是等我放松警惕,你好继续转移财产,等时机成熟再一脚把我踢开,让我人财两空?就像你在那个匿名帖子里计划的那样?”
“什么匿名帖?”周俊眼神闪烁,明显在装傻。
“还需要我念给你听吗?‘丁克十一年,妻子不能生,我想离婚怎么多分钱?’‘婚后她爸妈全款买的房,我至少能分一半吧?’”我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帖子里的关键句。
周俊的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他眼神里的慌乱变成了绝望,然后是破罐子破摔的狰狞。
“是!是我发的又怎么样?!”他低吼道,“林薇,这能全怪我吗?!你想想你自己!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回家累得跟死狗一样,一点情趣都没有!我是个正常男人!我也想要自己的孩子!王曼她懂我,她能让我开心!你能给我什么?!”
无耻的言论让我心头火起,但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跟这种人争吵,毫无意义。
“我能给你什么?我能给你一个合法丈夫的身份,给你一个看似体面的家,给你我父母全款买的房子住,甚至给你一个公司法人代表的身份让你方便掏空公司!”我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过去,“周俊,你记住,不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而是你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和利用我的给予。”
我拿起沙发上早已准备好的律师函副本,递到他面前。
“这是律师函。正式通知你,我将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并追究你婚内转移财产及涉嫌职务侵占的法律责任。你好自为之。”
周俊看着那封白色的信函,像是看到了毒蛇,猛地挥手想打掉。
我没有给他机会,迅速收回手,将律师函放在茶几上。
“另外,我已经向公安机关报案了。关于你职务侵占的事。”我补充道,看着他瞬间煞白的脸,“警察应该很快就会联系你。”
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副如丧考妣的嘴脸,转身拿起自己的包和外套。
“在事情解决前,我不会回来住。这里,让我觉得恶心。”
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将他的咆哮和咒骂关在了门后。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但我却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第一回合,结束。接下来,就是真刀真枪的法律战场了。
---
我的动作很快,或者说,我的律师团队效率极高。
律师函送达的第二天,针对周俊和王曼的民事诉讼状——要求确认周俊对王曼的赠与行为无效,并返还全部夫妻共同财产——就递交到了法院。
同时,整理好的关于周俊涉嫌职务侵占的报案材料,连同详细的证据链,也被正式提交给了经侦支队。
周俊显然没料到我的反击如此迅速和猛烈。
在他还在试图联系我“谈谈”,或者想着如何安抚王曼那边的时候,警察先找上了门。
那天下午,我正在沈月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上实时传来的(通过合法渠道监控的)公司门口的监控画面。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察走进了公司,向前台出示了证件。不一会儿,周俊从办公室里出来,脸上带着强自的镇定,但在看到警察时,那镇定瞬间碎裂,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慌。
他被带走了。
虽然是传唤讯问,但对于周俊和他所在的公司来说,不啻于一场地震。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公司内部和小范围的业界圈子里传开。
“听说了吗?周总被警察带走了!”
“好像是经济问题,职务侵占!”
“怪不得公司账目一直不清不楚的……”
“他老婆举报的?我的天,这是要往死里整啊!”
各种猜测和流言甚嚣尘上。周俊一直苦心经营的“成功人士”、“可靠伙伴”的形象,瞬间崩塌。
他被带走调查了整整二十四小时。虽然因为初步证据和律师介入,最终被取保候审,但这件事对他造成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合作伙伴开始质疑,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到公司询问情况。公司内部人心惶惶,几个重要的项目被迫暂停。银行也开始关注公司的资金状况。
我从律师那里得知,在警局,周俊起初还试图狡辩,将责任推给所谓的“财务混乱”和我的“管理不善”。但在警方出示的一笔笔清晰的资金流向证据面前,他的辩解苍白无力。最终,在律师的建议下,他不得不承认了部分事实,并承诺“积极配合调查”。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刑事案件的流程漫长,但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悬在了他的头顶,足以让他寝食难安。
而另一边,王曼也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她气急败坏地给我打电话,声音尖利刺耳:“林薇!你个疯婆子!你告我干什么?!钱是周俊自愿给我的!有本事你去找他啊!”
我平静地听完她的咆哮,只回了一句:“法律会判断那是不是‘自愿赠与’。你准备好返还财产就行。”
不等她再骂,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能想象到她的恐慌。失去了周俊的经济支持,还要面临可能返还巨额财产的判决,她和她肚子里那个被视为“筹码”的孩子,前景瞬间变得黯淡。
周俊的父母也再次给我打过电话,这次语气充满了哀求,希望我能看在往日情分上,放周俊一马,至少撤掉刑事指控。
我拒绝了,态度坚决。
“爸,妈(我还是习惯性地称呼),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这不是情分能解决的问题。如果他能积极退赃,或许在量刑上会有所考虑,但撤诉,不可能。”
挂了电话,我心里没有多少波澜。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周俊在谋划让我“光屁股滚蛋”的时候,可没念及什么夫妻情分。
雷霆之势,已经展开。接下来,就是要看着他们在自己酿的苦酒里,如何挣扎了。
---
刑事案件的立案和民事诉状的送达,像两座大山压在了周俊和王曼身上。
取保候审期间的周俊,焦头烂额。公司业务几乎停摆,合作伙伴纷纷避而远之,银行催款电话不断。他试图变卖一些个人资产(其中不少是用夫妻共同财产购买的)来填补窟窿,但因为财产保全申请已经提交法院,他的大部分资产已被冻结,行动受限。
而王曼的日子更不好过。失去了周俊稳定的“供养”,她高昂的生活开销难以为继。更重要的是,法院的传票像是一道催命符,意味着她可能不仅要吐出已经花掉的钱,甚至还要背负债务。
狗急跳墙,这句话在他们身上应验了。
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我临时回家取一些重要的设计资料和私人证件。刚打开门,就发现王曼竟然坐在我家的客厅里!
她显然是跟着周俊进来的(周俊仍有房屋钥匙,我还没来得及换锁),或者用了什么别的办法。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孕妇裙,肚子已经隆起得很明显。看到我进来,她不仅没有惊慌,反而扬起下巴,带着一种挑衅的、近乎愚蠢的得意。
“哟,回来了?”她语气轻佻,“我来看看我孩子未来的家,环境还不错嘛。”
周俊站在一旁,脸色难看,似乎想阻止她,但又有些犹豫。
我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王曼的挑衅,径直走向书房。
王曼却不肯罢休,站起身,跟在我身后,继续说道:“林薇,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诉讼撤了。你看,”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炫耀,“这里可是周俊唯一的儿子,是周家的根。你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占着位置有什么用?”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她的无知和狂妄,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唯一的儿子?”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周俊告诉你的?”
王曼愣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当然!俊哥说了,他想要个儿子,只有我能给他!”
我看向周俊,他脸色更加苍白,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我心里冷笑。看来,周俊并没有把他可能无法生育的真相(这是我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和沈月的侧面调查产生的怀疑,尚未证实,但可能性极高)告诉王曼。他还在用“丁克”和“妻子不能生”的谎言来包装自己,维持他可怜的自尊心,并且用“唯一继承人”来绑住王曼。
“是吗?”我淡淡地说,拿出手机,看似无意地按下了录音键,“那恭喜你了。希望你这‘唯一的儿子’,真的能如你所愿,帮你稳住地位,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一切。”
我的平静和话里有话,让王曼有些不安,但她还是强撑着:“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赶紧离婚!把这房子腾出来!不然,等孩子生下来,有你好瞧的!”
“房子是我父母的赠予,怎么处理,法律自有公断。”我懒得再跟她废话,走进书房,锁上门,开始收拾我需要的东西。
门外传来王曼不依不饶的叫嚷和周俊低声的劝阻。
等我收拾好东西出来,王曼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辱骂和威胁。我径直走向大门,在开门离开前,我回头看了周俊一眼,意有所指地说:
“周俊,有些真相,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好自为之,也……让她好自为之。”
周俊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我,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王曼则一脸莫名其妙,还在叫嚣:“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我没有再回应,直接关上了门,将他们混乱和即将爆发的矛盾关在了门内。
我知道,我埋下的这颗怀疑的种子,很快就会在他们之间生根发芽。
而狗急跳墙的戏码,看来还要再上演几出。我拭目以待。
刑事案件的调查在持续推进,离婚诉讼和向王曼追索财产的民事诉讼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周俊在取保候审期间,一边疲于应付警方和律师的问询,一边试图安抚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的王曼。我能想象他焦头烂额的样子,但这远远不够。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多月后。
法院组织了一次针对离婚案件的庭前会议,主要就财产分割和子女(如果存在)抚养问题进行初步质证和调解。周俊和王曼的赠与纠纷案也安排在同一天,合并审理。
我带着律师准时出席。周俊和他的律师也到了,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的乌青浓重,往日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王曼挺着更大的肚子坐在旁听席,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怨毒。
庭前调解阶段,法官试图就财产分割进行磋商。周俊的律师依然在试图争取更多利益,强调周俊对家庭的“贡献”和他未来的“抚养压力”(意指王曼的孩子)。
我的律师则针锋相对,出示了周俊长期、大额转移财产至王曼名下的证据,强调其属于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依法应少分或不分。
双方争执不下。
就在这时,我的律师向法庭提交了一份新的证据——一份由权威医疗机构出具的、关于周俊精液分析的报告副本。报告日期,赫然是在五年前。
报告结论清晰地写着:重度弱精症,自然受孕概率极低。
“法官大人,”我的律师声音沉稳,“这份报告可以证明,我的当事人林薇女士身体健康,并无任何医学上认定的‘不能生育’问题。相反,申请人周俊先生本人存在严重的生育障碍。其在网络匿名帖及对外言论中,将‘无子’责任归咎于我的当事人,属于捏造事实,恶意诋毁。同时,这也对王曼女士所声称的‘孩子是周俊先生唯一继承人’一说,构成了根本性的质疑。”
这份报告如同一个重磅炸弹,在小小的调解室里轰然炸响!
“什么?!”王曼第一个尖叫起来,猛地从旁听席上站起,脸色煞白,指着周俊,“不可能!这报告是假的!俊哥,你告诉我,这是假的!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是你的!”
周俊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死死地盯着那份报告,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显然认出了这份报告,那是在五年前一次车祸后,医院做全面检查时偶然发现的。他一直将此视为奇耻大辱,严密隐瞒,连他父母都不知道。他万万没想到,我竟然能找到这份报告!
(这份报告,确实是沈月通过特殊渠道,从当年那家医院的存档里找到的。我当时只是怀疑,想查证一下,没想到真的找到了这个致命的证据。)
“假的!一定是林薇伪造的!”周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嘶声力竭地喊道。
“报告原件已在公证处公证,并可由法院向该医疗机构核实真伪。”我的律师冷静回应。
法官敲了敲法槌,维持秩序,但看向周俊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审视。
王曼彻底崩溃了。她冲到周俊面前,不顾身孕,疯狂地捶打着他:“你说啊!你说话啊!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你说你老婆不能生,你说你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你说这是你们周家唯一的根……都是骗我的?!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谁的?!”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充满了绝望和疯狂。
周俊被她推搡着,狼狈不堪,面对王曼的质问和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他再也无法维持镇定,猛地推开她,低吼道:“你闹够了没有!”
这一推,王曼踉跄着向后倒去,幸好被法警及时扶住。她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场面一片混乱。
法官再次重重敲响法槌,宣布暂时休庭。
我看着这场闹剧,心里一片平静。真相虽然残酷,但这就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周俊不仅面临法律的严惩,更众叛亲离,连他寄予厚望的“继承人”都成了对他最大的讽刺。而王曼,自以为握住了王牌,却发现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空,还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反转,来得如此彻底,又如此大快人心。
---
那场混乱的庭前会议之后,周俊和王曼的关系彻底破裂。
王曼认定周俊欺骗了她,让她成了一个怀着“父不详”孩子的笑柄,不仅不再配合周俊的任何安排,甚至开始反过来向他索要巨额“青春损失费”和孩子的抚养费,闹得不可开交。
周俊的父母在得知“孙子”并非自家骨肉后,大受打击。周俊母亲当场心脏病发作,被送进了医院,虽无大碍,但身体和精神都垮了大半。周俊父亲更是觉得颜面尽失,扬言要和周俊断绝关系。
周俊众叛亲离,内外交困。
在刑事部分,面对铁证如山,为了争取从宽处理,周俊最终选择了认罪认罚,并积极退赔了所有侵占的公司款项(这部分钱,大部分来自于他变卖了一些未被冻结的个人物品,以及他父母的养老金积蓄)。
鉴于其退赔情况以及我的公司(在我重新掌控后)出具了谅解书(这是律师策略,用以在民事部分争取更有利条件),法院最终判决周俊犯职务侵占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缓刑二年。
虽然避免了牢狱之灾,但犯罪记录将伴随他一生。
紧接着,离婚判决也下来了。
法院准予我和周俊离婚。
财产分割方面:
· 我父母婚后赠予的房产,明确认定为对我个人的赠与,全部归我所有。
· 婚房(共同购买,但首付我父母也支援部分)因周俊存在重大过错(出轨、恶意转移财产),判决归我所有,我仅需按份额折价补偿周俊一小部分钱款。
· 公司股权,鉴于周俊的犯罪行为已严重损害公司利益,且其个人信用破产,判决其名下股权全部转让给我,由我独自持有和经营。
· 夫妻共同存款,因大部分被周俊转移,剩余部分在扣除其退赔款项后,所剩无几,法院支持了我的追索主张,但执行需要时间。
· 周俊转移给王曼的款项,法院判决赠与行为无效,王曼需在规定期限内返还属于我的部分共计四十五万元。(这笔钱能否顺利执行到位,是后话)
总的来说,周俊几乎是净身出户,还背上了犯罪记录和需要返还的债务。
至于王曼,在她和孩子与周俊无血缘关系的事实曝光后,她向周俊索要抚养费的诉求自然也失去了法律基础。她最终是否能拿到那四十五万,或者是否会纠缠周俊,已经不是我关心的事情了。
拿着两份沉甸甸的判决书,我知道,这场持续了数个月的战争,终于尘埃落定。
我站在法院门口,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长久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身后,是周俊颓然的身影和王曼不甘的哭闹,但那都已与我无关。
旧的一页,已经翻篇。
---
判决生效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掉了婚房所有的门锁,然后联系了中介,将那所承载了太多谎言与背叛的房子挂牌出售。
我没有丝毫留恋。那里不再是家,只是一个需要清理的战场遗迹。
接着,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公司的重整中。清退了周俊留下的心腹,重新组建了团队,梳理业务,稳定客户。虽然初期很艰难,但没有了内部的蛀虫,公司的运营反而渐渐走上了正轨,露出了新的生机。
三个月后,婚房顺利卖出。价格比预期稍低了一点,但足够覆盖给周俊的折价款,还绰绰有余。巧合的是,最终的成交价,恰好比当初的挂牌价低了五万。我笑了笑,没有计较,爽快地签了合同。
我用这笔钱,加上自己的一些积蓄,在一个临近公园、环境清幽的新小区,买下了一套精致温馨的公寓。完全按照我自己的喜好装修,明亮,简洁,充满了阳光和植物的气息。
生活仿佛按下了重启键。
在我甜品店开业那天,沈月带来了关于周俊和王曼的最后消息。
周俊在缓刑期间,因为名声臭了,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只能去打些零工。他父母因为他气病了母亲且让家里积蓄见底,对他怨言很深,关系僵持。王曼在孩子出生后,似乎带着孩子离开了这个城市,不知所踪。
“听说,那孩子确实不是周俊的。”沈月压低声音,“好像是王曼以前哪个男朋友的,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当初估计是想赖上周俊这个‘长期饭票’。”
我听着,内心毫无波澜。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
“薇薇,放礼炮了!”爸爸在店门外高兴地喊着。
我笑着拉起沈月的手:“走,出去看看!”
“砰!砰!砰!”
彩色的纸屑和亮片随着几声脆响冲向碧蓝如洗的天空,如同绽放的烟花,绚烂而充满希望。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蛋糕气息和亲朋好友的欢声笑语。
我抬头望着那片斑斓,深深吸了一口气。
过去的十一年,像一场漫长而沉重的梦。梦里有甜蜜的假象,有彻骨的背叛,也有绝地反击的痛快。
如今,梦醒了。
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已尘埃落定。我失去了一段失败的婚姻,却找回了独立的自我,守住了尊严和应得的财产。
来源:冬瓜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