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公元59年春，洛阳南宫前殿的铜漏刚滴过辰时三刻，汉明帝刘庄突然把奏折摔在龙案上。满朝文武抬头时，正撞见皇帝眼眶通红，声音发颤："阴氏一门，谋逆不轨，着廷尉即刻收押，满门抄斩！"

亲舅舅要被砍头，阴丽华哭着说"杀吧"！东汉这桩皇室家丑藏着多少隐情？

公元59年春，洛阳南宫前殿的铜漏刚滴过辰时三刻，汉明帝刘庄突然把奏折摔在龙案上。满朝文武抬头时，正撞见皇帝眼眶通红，声音发颤："阴氏一门，谋逆不轨，着廷尉即刻收押，满门抄斩！"

底下大臣倒吸凉气。这阴氏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家啊！太后阴丽华就坐在东阶偏殿，素衣布裙，手里的帕子绞得发皱。刘庄瞥见母亲模样，喉咙发紧，可话已出口，硬着头皮催："速去！别让朕再看他们一眼！"

阴丽华扶着殿柱缓缓起身。她今年五十八岁，眼角的皱纹里还留着当年"娶妻当得阴丽华"的风华。此刻她望着儿子铁青的脸，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说了句："陛下既已决断...臣妾...领旨。"

消息传到阴家府第时，阴识正攥着一卷兵书打盹。这位当年跟着刘秀开国的阴家长子，如今虽已致仕，可家里男丁多是朝中校尉。管家跌跌撞撞冲进来喊"将军！"，他手一抖，书简砸在脚边。

这事要从半年前说起。阴丽华有个侄女，嫁的是光武帝刘秀最疼爱的女儿郦邑公主。公主嫁的是阴家庶子阴丰，本以为是亲上加亲，谁料去年冬天，两人不知为甚争执，阴丰失手砍死了公主。案子报到洛阳令那里，可阴丰是阴丽华的亲侄，按律当斩，可阴家在朝中盘根错节，拖了小半年。

刘庄不是不知道。他登基六年，早看够了外戚擅权。光武帝在时，阴家、郭家轮着掌权；现在自己坐龙椅，窦融、马援这些新贵冒头，可阴家还占着虎贲中郎将、卫尉这些要职。他早想敲打敲打，正好阴丰案成了由头。

"陛下是要斩草除根？"司徒鲍昱在殿外求见时，刘庄正绕着铜柱踱步。鲍昱是出了名的直臣，他说："阴丰一死，阴家已无男丁掌事。太后春秋已高，若牵连太广..."刘庄停住脚："舅家的人犯了国法，难道因为是太后亲戚就轻饶？当年郭后家族谋逆，先帝何曾手软？"

鲍昱没再劝。他知道刘庄心里有根刺——当年刘秀偏爱阴丽华，连太子位都曾属意刘强（阴丽华长子），后来改立郭圣通之子刘庄，虽说是为了大局，可刘庄心里未必没疙瘩。如今他拿阴家开刀，何尝不是在证明：朕的天下，不靠外戚。

阴丽华是在午后得到详细卷宗的。她翻到阴丰的供词，手直抖。那孩子从小被骄纵，学不会收敛，可毕竟是阴家血脉。她想起三十年前，在新野老家，自己还是个平民女子，刘秀还是个没发迹的没落宗室，两人跪在白果树下盟誓："娶妻当得阴丽华"。后来刘秀称帝，她从贵人熬成皇后，始终不敢干预朝政，连皇子教育都让马皇后管。

"皇上要的是家国两清。"阴丽华对身边的宫女说，"你去告诉阴家，让他们认命。"宫女哭着跑出去，她又补了句："把我陪嫁的金银全拿出来，给那些要牵连的族人家里留条活路。"

那天夜里，南宫灯火通明。刘庄批完最后一本奏章，抬头看见母亲宫里的灯还亮着。他走过去，隔着纱帘听见压抑的抽噎声。推开门，阴丽华正对着阴识送来的平安符掉眼泪。见儿子进来，她慌忙擦脸："我没怪你...只是这心里..."

刘庄坐下来，声音软了些："母后，儿臣不是要逼您。您想想，当年郭家是怎么败的？外戚太盛，皇上难做。现在阴家犯了法，若不处置，将来其他外戚有样学样，儿臣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阴丽华沉默半晌，点头："你说得对...是我这个做舅母的没教好。"

三天后，阴氏一族二十七人被押赴刑场。阴识走在最前面，回头望了眼洛阳城的方向，那里有他跟着刘秀打下的江山，也有他亲手参与建设的宫阙。刀光闪过，血溅黄土。

阴丽华没去看行刑。她在长信宫里抄《女诫》，抄着抄着，笔落在纸上晕开一团墨。身边侍女劝她歇着，她说："当年在淯阳，刘秀说要让我当皇后，我说只要能在一起。现在才明白，夫妻如此，母子亦如此，有些事，身不由己啊。"

这年秋天，刘庄去长信宫请安，见母亲案头摆着新晒的菊花。他想起母亲当年在新野街头卖花供自己读书的模样，鼻子一酸："母后，儿臣是不是太狠了？"阴丽华把一朵菊花别在他衣襟上："你是好皇帝，只是...这皇家的亲情，薄得像纸啊。"

后来，刘庄再没大规模打压外戚。马皇后生的皇子一个个长大，他立幼子刘炟为太子，下旨"后妃之家不得封侯"。阴家剩下的女眷都遣回南阳老家，从此远离朝堂。

阴丽华活到了七十二岁。临终前，她拉着刘庄的手说："我这一辈子，最骄傲的是没给你添乱。阴家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刘庄哭着点头，那年冬月，他废除了"外戚不得入朝"的旧令，却再没让任何一个舅舅做到三公之位。

来源：穿越时空的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