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去报案,发现失踪妻子是警察,还听到她和上司的动静:别难为他(上)
我去报案,发现失踪妻子是警察,还听到她和上司的动静:别难为他(上)
推开门,一股馊味扑面而来。
不对劲。
我与苏晴携手走过三载春秋,我们的家中从未有过这种气息。她对生活有着近乎苛刻的秩序感,哪怕只是一碗隔夜的汤,她也会小心翼翼地用保鲜膜包裹妥当,整齐地摆放在冰箱最深处。
可此刻,餐桌上,两个盘子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那里,里面的菜肴只动了一半,早已失去了温度。她的碗就在旁边,米饭几乎没怎么动过。
我的心猛地一沉。
"苏晴?"我一边换鞋一边呼唤。回应我的只有寂静。
房间里静得出奇,唯有冰箱发出单调的嗡鸣声。我搜遍了这间不大的两居室,卧室、书房、浴室,皆不见她的身影。
她的手机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充电线还连接着电源。钱包、证件、钥匙,全都整齐地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一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蒸发了?
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想给她拨号,这才意识到她的手机就在我面前。我查看了通话记录,最后一通是昨晚六点半我打给她的。我告诉她公司要加班,会晚些回家。她答应得好好的,说会给我留饭。
一切都平常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瘫坐在沙发上,思绪如一团乱麻。苏晴,我的妻子,是怎样一个人呢?她在一家小型贸易公司担任文员,日常工作无非是整理文件、接听电话。她的性格温婉如水。结婚纪念日那天,我带她去西餐厅,她连开一瓶红酒的力气都没有,脸颊涨得通红,最后还是我代劳。家里的酱菜瓶盖,也总是由我来拧开。
她胆小如鼠,看场恐怖片能吓得整晚蜷缩在我怀中。平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照料那些花草,或者观看一些家庭伦理剧。
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甚至有些柔弱的女子,会去哪里呢?
我联系了她最要好的朋友,无人知晓她的下落。我又致电她的公司,得知她今天并未到岗,请的是病假。
可她明明身体安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从下午五点到晚上九点。窗外的天空,由灰白转为漆黑,又被城市的霓虹染成诡异的紫色。
我心中那丝侥幸,正被恐惧一点点吞噬殆尽。
出事了。
一定是出事了。
我抓起车钥匙,连外套都顾不上穿,冲出家门。去哪里?我不知道。我如同无头苍蝇,驾车在城市中漫无目的地游荡。她可能去的每个角落,我们常去的公园,她钟爱的书店,那家她总念叨的甜品店……
皆一无所获。
午夜十二点,我将车停靠在路边,感觉灵魂仿佛被掏空。
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如潮水般将我吞没。
我意识到,与我相伴三年的妻子,除了她刻意展现的温柔与关怀,我对她的过去、她的内心,竟是一片空白。
这样下去不行。
必须报警。
对,报警!
我猛地转动方向盘,设定目的地——市公安局。
凌晨一点,我踉跄着冲进派出所的大门。
值班大厅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烟草与方便面的混合气息。
几位身着警服的工作人员,有的在通话,有的在敲击键盘,疲惫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一名年轻警官走上前来,询问我来意。
我告诉他,我的妻子失踪了,无法取得联系。
他依照程序,询问我的姓名、年龄、失踪时间及妻子外貌特征。
我逐一作答。
"有照片吗?"他问道。
"有,当然有。"我急忙掏出手机,找出那张我最珍视的合影。
那是我们在海边度假时拍摄的,苏晴身着白色长裙,海风轻抚她的发丝,她笑得眼眸如月牙般弯弯。
我将手机递给他。
就在那一刻,诡异的一幕上演了。
那名年轻警官,看到照片的瞬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他抬起头,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凝视着我,那目光中包含震惊、怜悯,还有一丝我无法解读的情绪。
随后,他拿着我的手机,迅速起身,快步走进了内部办公室。
整个大厅,仿佛陷入了寂静。
我能感受到,几道目光若有若无地投向我。
发生了什么?
我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片刻之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一位形似警官的中年男子,随着那名年轻警员一同走了出来。他同样握着我的手机,双眉紧蹙,神情凝重地审视着我。
"你就是林陈?"他低沉地开口。
"没错。"
"照片中的女子,是你的配偶苏晴?"
"是的,没错。警官同志,难道...难道有她的线索了?她是否遭遇了不测?"我急切地追问,内心已做好迎接最坏结果的准备。
那位中年警官并未作答。他沉吟片刻,随后朝着大厅角落一位背对我、正在整理档案的女性唤道。
"苏队长。"
那名女子闻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请过来一趟。"
她转过身来。
那是一位身着警服的女性,身形修长,乌发整齐地盘在脑后。由于她先前背对着我,我并未留意到她的存在。
她一步一步地朝我靠近。步伐稳健而有力,警靴踏在地砖上,发出"嗒、嗒、嗒"的清脆回响。
光线昏暗,我无法看清她的面容。
直到她在我面前驻足。
整个办公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她凝视着我,目光中透着我从未见过的冷静与锐利。
接着,她缓缓地,抬手,摘下了头上的警帽。
一头漆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在灯光下显露无遗。
是苏晴。
是我的妻子,苏晴。
我的思维,在那一刻,完全停滞。整个天地开始旋转,所有的声音与色彩都消散殆尽,只剩下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一定是精神失常了。抑或是,过度劳累,产生了错觉。
没错,一定是错觉。
我的妻子苏晴,那个连拧开矿泉水瓶盖都吃力的女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身着警服,站在我面前?
她本该在家中,穿着那件印有小熊的粉色睡衣,为我温着饭菜,等待我归来。
"苏……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眼前的"苏晴"没有回应。
她的双唇紧抿,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我,那眼神中交织着愧疚、无奈,还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坚定。
身旁那位中年警官,他们的张队,轻叹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
"林先生,我们……去会议室详谈吧。"他的语气中带着谨慎的同情。
我如同提线木偶,被他们领进一间狭小的会议室。
苏晴走在前方,我紧随其后,目光死死锁定她的背影。
那身警服剪裁得如此合身,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姿,与家中那个总爱蜷缩在沙发上的她,判若两人。
会议室的门缓缓关闭,将外界的一切隔绝。
室内仅剩我们三人。
我,苏晴,还有张队。
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挤出水分。
"林先生,请坐。"张队为我倒了杯水。
我没有伸手,视线依然牢牢锁定在苏晴身上。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否弄错了?她是我妻子,名叫苏晴,在一家贸易公司任职。你们……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是否存在一个与她极为相似的人?"我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语无伦次地问道。
张队与苏晴交换了一个眼神。
最终,还是苏晴打破了沉默。
她的声音,与我平日里听到的温柔婉转截然不同。
清晰、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林陈,请先坐下。"
林陈。
她称呼我的全名。
在家中,她总是唤我"老公",或是"阿陈"。她从未如此连名带姓地称呼过我。
这个称呼,如同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开启了我混乱思绪中的某扇门。
我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苏晴……真的是你吗?"我低声呢喃。
她微微颔首,保持沉默。
"那……你不是在贸易公司任职吗?你……为何会在此处?还身着……"我的视线,落在她那身藏蓝色的警服上,那上面的肩章与臂章,刺得我双眼灼痛。
"林先生,"张队长接过话茬,语气凝重,"苏晴的真实身份,是市刑侦支队的一名警探。她过去的一切,包括她的职业,都是……机密。"
机密。
这个词,如同一颗子弹,精准地穿透了我的心脏。
我感到呼吸骤然停止。
我凝视着苏晴,那个与我朝夕相处三年的妻子。我试图从她脸上寻找一丝我熟悉的痕迹。那个因我晚归而忧心忡忡的苏晴,那个在我病榻前为我熬制粥汤的苏晴,那个周末清晨赖床撒娇,让我为她买早餐的苏晴……
可此刻,我只看到一张冷静到近乎冷漠的面容。
"所以……"我艰难地开口,每个字都重若千钧,"我们结婚三年……这三年……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会议室里,却格外刺耳。
苏晴的身躯,几乎难以察觉地颤动了一下。她垂下眼帘,避开了我的视线。
"不是。"她说道,声音略带嘶哑,"并非全部。"
并非全部?
呵呵。
多么精确,多么专业的措辞啊。
我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我明白了。
我全都明白了。
为何她从不允许我去她公司接她,声称是不愿让同事闲言碎语。
为何她的朋友,我一个都不曾见过,她总说她们忙碌,不在同一座城市。
为何她的家人,也仅在我们婚礼时现身一次,之后再无往来,她称她们关系不睦。
原来,全都是谎言。
一个接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
我,林陈,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能把人生蓝图勾勒得一清二楚的建筑师。可到头来,我连睡在身旁三年的妻子是谁都没搞明白。
真可笑。
我望着会议室玻璃门外,那些穿着制服的警察看似各忙各的,可眼神的余光和绷直的嘴角,根本藏不住。
他们早就知道了。恐怕整个分局都知道——苏晴有个天真到可怜的丈夫,被骗得团团转,还跑来报案找“失踪”的老婆。
羞耻和愤怒像沸水一样在我脑子里翻滚。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刮过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
“林陈!”苏晴起身想要拉我。
我狠狠甩开她的手。“别碰我。”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一秒也待不下去了。再多看一眼她那身警服,我都觉得窒息。
我拉开门冲出去,头也不回。
我不敢回头。
我怕看见那个穿着制服、神色冷静的女人,和我记忆中温柔含笑的妻子,重叠成同一个人。
那会让我彻底崩溃。
车是怎么开回家的,我完全不记得。
眼前只有模糊的光斑,耳边持续响着尖锐的鸣声。红绿灯、喧哗声、霓虹招牌……全都扭曲成一片混沌。
直到我站在家门口,摸出钥匙。手抖得厉害,试了好几次才插进锁孔。
“咔哒。”
门开了。
里面一片漆黑。
再没有一盏为我亮着的灯了。
我没开灯,径直跌进沙发里。
黑暗笼罩,感官却异常敏锐。
空气中,她钟爱的洗发水余香犹存。
阳台上的花朵,依旧静默绽放。
茶几上,那本未读完的小说静静躺着。
这个家的每个角落,都刻满了她的印记。
可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是为了一盆花凋零而忧伤半日的苏晴?
还是身着警服,目光如刀,冷静唤我"林陈"的苏警官?
我拿出手机,再次凝视那张海边合影。
照片中的她,笑容灿烂,无忧无虑。
这笑容,是真实的吗?
抑或,这只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一个念头,如毒蛇般钻入脑海,疯狂啃噬我的理智。
我们三年的婚姻,究竟算什么?
是一场戏?
一场她为某个"任务"精心设计的骗局?
那我呢?我算什么?
是她的道具?还是剧本中无足轻重的配角?
想到这里,心脏仿佛被无形之手紧握,痛得无法呼吸。
我猛地从沙发跃起,冲进卧室,拉开衣柜。
她的衣物,依然整齐悬挂。
左侧,是她日常的棉布裙、针织衫,温柔居家。
右侧呢?右侧藏着什么?
我疯狂翻找,仿佛要从这些死物中找出她真实的证据。
衣柜深处,有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行李箱。
我拖出箱子,它上了锁。
我奔向书房,取来工具箱,用锤子猛砸开锁。
箱子开启。
里面没有华服,没有女孩的琐碎物品。
只有几件黑色干练的运动服,一双沾泥的登山靴,还有一个……黑色的枪套。
空的枪套。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去,轻抚那个枪套。
皮质坚硬,甚至有一处磨损的凹痕。
可以想象,曾有一把冰冷致命的武器安放于此。
而我的妻子,就是带着这东西,每晚躺在我身边,对我说"晚安"。
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至天灵盖。
我瘫坐在地,凝视那个空枪套,突然失控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我真傻。
竟以为,她只是个普通警察。
刑侦支队……保密行动……空的枪套……
她根本不是文职。
她是真枪实弹、直面危险的那种警察。
而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还得意洋洋地以为,自己撑起了她的整个世界。
我总在她面前炫耀项目、吹嘘合同,
现在回想,她沉默听着的时候——
是不是在心里,早就嗤之以鼻?
突然,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整个人绷紧。
是她。
门开了,灯亮起。
她走进来,换上了我买的那件米色毛衣和牛仔裤,
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温柔简单的她。
可我知道,全都不一样了。
她看见我,和那只被撬开的行李箱,
目光轻微一颤,又迅速稳住。
“林陈。”她轻声叫我。
我没回应。
她慢慢走近,蹲在我面前。
“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声音放得很软,几乎像在恳求。
我抬起头。
灯光照得她脸色发白,眼下带着藏不住的倦意。
我突然想起——
我疯了一样冲进派出所,是因为以为她出了事。
“你……”我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
“今天为什么不开机?为什么不回家?”
“临时任务。”她答得干脆,像早已备好的答案。
“什么任务?”
“不能说,这是纪律。”
又是纪律。
我望着她,突然清楚地意识到:
我们之间隔着一道墙——
它叫保密,叫规矩,叫我不能碰的真相。
我穿不过,她走不出。
“苏晴,”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和我结婚……也是你任务里的一部分吗?”
这个问题,是我最渴望知道答案,却又最恐惧面对的。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苏晴没有马上回应我。
她就那样蹲在我身前,脑袋低垂,我只能瞅见她那毛茸茸的头顶。
会议室里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默,又一次将我们这个小小的家紧紧包裹。
过了好久,久到我都觉得她不会再开口了,才听到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刚开始……是。”
轰!
我感觉自己世界的最后那根支柱,也轰然倒塌了。
刚开始是。
这回答,既诚实得让人心惊,又残忍得让人绝望。
“所以……”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所以,靠近我,和我谈恋爱,然后和我结婚,这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连剧本都写好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猛地抬起头,眼神急切,想要解释,“林陈,这事儿特别复杂。”
“复杂?”我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能有多复杂?不就是演戏嘛!你扮演一个温柔体贴的老婆,我扮演一个被你耍得团团转的傻老公。这一演就是三年,我都入戏了。要不是今天我脑子一热跑去报案,你是不是打算演一辈子?”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渐渐失控。
“你告诉我,苏晴,不,苏警官。”我指着屋子里的一切,“这里,哪样是真的?墙上挂的结婚照,是真的吗?你送我的那块手表,是真的吗?你每天晚上跟我说的‘晚安’,是真的吗?”
她也站了起来,眼眶红红的。
“照片是真的,手表是真的,晚安……也是真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是真的?”我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你还叫苏晴吗?你的身份证、户口本,都是真的吗?我们那张结婚证,是不是也是假的?”
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向她,也刺痛了我自己。
她被我问得连连后退,脸色越来越苍白。
“林陈,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我怒吼道,“我从来没这么冷静过!我只是想知道,我这三年,到底算什么!我爱上的,到底是谁!是你,还是你演出来的那个角色!”
“都是我!”她也终于忍不住,对我大喊起来,“那个需要你帮忙拧瓶盖的苏晴,是我!那个穿着警服抓坏人的苏晴,也是我!她们都是我!”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逼近她一步。
“我不能说!”她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在了墙上,“我有我的纪律!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的真实身份!包括我最亲近的人!你明白吗?这不是我想骗你,是我必须这么做!”
“必须?”我看着她,“那和我结婚,也是必须的?”
她闭上了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点了点头。
“是。”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无尽的深渊。
原来,连最后一丝幻想,都不复存在了。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和她保持距离。
这个住了三年的家,此刻却让我浑身发冷,连空气都变得可疑起来。
"这里......"我环视四周,"安全吗?"
苏晴猛地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沉了下来。
"不安全。"她压低嗓音,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冷峻,"林陈,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必须一字不差记在脑子里。"
"什么意思?"我眉头拧成一团。
"我正在办一个案子。"她走到窗前,手指轻轻拉紧窗帘,"一个非常危险的案子。我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了。你今天去派出所......等于向所有人宣告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也就是说......"我喉咙发紧,"我们现在可能已经被盯上了?家里、手机、电脑......甚至连墙里都可能......"
"你明白就好。"她猛地转头直视我,眼神锐利得像刀,"从现在开始,我们的每句话都可能被监听,每个动作都可能被记录。"
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我盯着墙上我亲手挂的装饰画,还有桌上没做完的设计稿——它们背后,会不会正藏着无数双眼睛?
"那我该怎么做?"我第一次感到真实的恐惧攥住了心脏。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她站到我面前,眼神已经完全切换成了警察模式,冷静而锋利,"正常上下班,别跟任何人提起我,包括你最铁的朋友。别试图找我,我会主动联系你。"
"你呢?"我脱口而出。
"我今晚必须离开。"她拎起那个被我砸开的行李箱,"这地方对你对我都太危险了。"
她换上新锁,拖着箱子走向玄关。
就在手搭上门把的瞬间,我叫住了她。
"苏晴。"
她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照顾好自己。"我听见自己说。
这是我作为丈夫,最后能做的事了。
即使在这个故事里,我可能只是她剧本里的一个配角。
门“吱呀”一声开了,紧接着又“砰”地关上。
偌大的屋子里,瞬间又只剩我孤零零一个。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的一道细缝。透过这窄窄的缝隙,我看见她那瘦弱的背影,脚步匆匆地走下楼梯,径直走向路边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随后,车子启动,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和无尽的黑暗。
刹那间,她之前说的那句话在我脑海中炸响:“我们家,到处都是看不见的眼睛。”我猛地打了个寒颤,迅速回头,目光直直地投向屋子里那片深沉的黑暗。那黑暗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渐渐扭曲变形,化作一只只狰狞的怪兽,它们瞪着血红的眼睛,无声无息地注视着我,让我感觉浑身发冷。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像被分裂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白天,在公司里,我依旧是那个一丝不苟、专业过人的建筑设计师林陈。
我端坐在办公桌前,全神贯注地盯着图纸,与同事们热烈地讨论着设计方案,在会议室里和甲方据理力争、开会协商。
我拼命地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工作上,因为只有让自己忙得像个陀螺,我才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才能暂时忘却心中的痛苦和迷茫。
然而,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时,那个被掏空了灵魂、可怜又可悲的丈夫形象便又附在了我的身上。
我开始变得疑神疑鬼,仿佛自己成了一个神经质的侦探,对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怀疑。
我仔细检查了每一个插座,用工具一点点撬开,生怕里面藏着什么秘密设备;
我找来梯子,拆开了天花板上那盏漂亮的吊灯,在错综复杂的电线中翻找,期望能找到一丝异常;
我甚至拿起小刀,小心翼翼地撬开了墙上那幅精美装饰画的画框,可里面除了画布和支撑的木板,什么都没有。
尽管我一无所获,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却如影随形。我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躲在某个我看不见的阴暗角落,冷冷地、死死地盯着我,让我毛骨悚然。
苏晴说的那些话,就像一道道无法摆脱的魔咒,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盘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我鬼使神差地按照她说的去做。
每天晚上,我还是会像往常一样,精心准备两个人的饭菜。
我把她的那一份用碗仔细地扣好,端端正正地放在餐桌上,仿佛她随时都会回来,笑盈盈地坐下和我一起吃饭。
然后,我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餐桌的另一边,机械地咀嚼着食物,那滋味,苦涩而又难以下咽。
吃完饭,我习惯性地打开电视,调到她最喜欢看的那个八点档家庭伦理剧。电视里,正上演着丈夫出轨,妻子哭得梨花带雨的狗血戏码。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夸张的表演,心里不禁泛起一阵苦笑。真好笑啊,起码那个丈夫还是个真实存在的人,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
而我的妻子呢?她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代号,一个精心扮演的角色,她的真实身份、她的内心世界,我一无所知。
晚上睡觉前,我会对着旁边那空荡荡的枕头,下意识地轻声说一句:“晚安。”
可话一出口,我就被自己恶心到了。
我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我真的在配合她演戏吗?演给那些“看不见的眼睛”看?让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很正常?
从那以后,失眠成了我的家常便饭。
无数个夜晚,我躺在床上,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过去三年的点点滴滴就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在脑海中放映。
那些曾经让我感到无比甜蜜的瞬间,如今却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痛着我的心,因为每一个甜蜜的片段背后,都隐藏着令人心碎的真相,就像裹着剧毒的糖,外表诱人,内里却致命。
我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约会看电影。
她执意选了部警匪片,看到一半突然凑近我耳边:"这卧底演得太假了,真货眼神哪会这么飘?"
当时只当是小姑娘的随口吐槽。
现在才惊觉——那分明是专业人士的直觉判断。
还有那次逛街,小偷抢了姑娘的包。我正要往前冲,她一把拽住我:"别去,巡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我嫌她胆小。
原来她在瞬间就计算好了追击路线和风险系数。
最让我心疼的,是我生日那天。
她偷偷买了串彩灯,把屋子装点得像梦境。还熬到凌晨给我烤蛋糕——虽然最后烤焦了边角。
我捧着那个焦黑的蛋糕感动得不行。
现在却忍不住揣测:她布置浪漫场景时,是不是在心里打勾完成"增进感情"的任务项?
她笨手笨脚对付烤箱时,会不会暗自嘀咕"还不如去提审犯人轻松"?
那些我珍视的情话与礼物......
在她眼里,究竟是甜蜜的互动,还是某个傻瓜上钩的佐证?
越想越冷。
我三十年来信奉的爱情观、价值观,正在被撕成碎片。
我林陈算什么?
不过是个朝九晚五的设计师,社交圈简单得能画思维导图。
他们费尽心思安插她在我身边三年......
到底想从我身上挖出什么?
一周后的深夜,陌生号码发来简讯:
"晚八点,城西'守望者'咖啡馆二楼角落。"
没有署名,没有温度。
就像一纸冰冷指令。
盯着那行字,我掌心沁出冷汗。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平凡的人生正式宣告终结。
当我推开“守望者”咖啡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一刻,我就知道,从这一步起,我将被无情地拽入一个我从未涉足、暗藏危机的世界——一个属于我妻子苏晴的、真实到残酷的世界。
这家咖啡馆,名字带着几分文艺的伪装,实则蜗居在老城区的一条幽深巷子里,破旧得如同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店内灯光昏黄得如同将熄的烛火,客人寥寥无几,静谧得有些诡异,仿佛这里天生就是用来掩藏秘密、进行那些见不得光交易的绝佳场所。
我按照短信里的指示,脚步沉重地踏上二楼。昏暗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卡座里的苏晴。她身着一件黑色风衣,宛如黑夜中的幽灵,一顶鸭舌帽压得极低,几乎将她半张脸都隐没在阴影之中。
她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在这清冷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
看到我来了,她只是微微抬了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那动作简洁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缓缓坐下,我们俩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她。才几天不见,她仿佛变了个人,瘦了许多,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那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就像一层无形的冰霜,让她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骤降了好几度,冷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找我什么事?”我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如水,可内心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目光直直地盯着我,问道:“这几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我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自嘲道,“除了我自己感觉自己快要被逼成神 经 病之外,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我话里的讽刺意味,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东西,形状酷似U盘,轻轻推到了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那个小东西。
“反窃听和反偷拍的检测仪。”她语气平淡地说道,“你拿回去,把家里上上下下、角角落落都仔细扫一遍。尤其是卧室和书房,要重点检查。如果检测仪亮红灯,就在那个地方做个记号,但千万不要动它,明白了吗?”
我盯着那个小东西,心里像打翻了五味交织在一起。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吗?我的家,那个曾经充满温馨和欢笑的地方,如今竟然变成了一个需要用这种专业设备来检查的战场?
“苏晴,”我没有伸手去拿那个检测仪,而是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到底在查什么案子?为什么这一切会跟我扯上关系?”
她沉默了,又是那种令人抓狂的沉默。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死死地盯着她,渴望能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答案的蛛丝马迹。
“对不起,纪律。”终于,她缓缓吐出了这四个字,那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我气得差点笑出声来,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好,好一个纪律。”我咬着牙,用力地点点头,“那我们不谈你的案子。我们谈谈我们。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给我这个东西?然后呢?继续玩失踪?继续让我一个人,在那个‘可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家里,像个傻子一样演独角戏?”
“林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安全?”我冷笑一声,反问她,“我怎么安全?我老婆变成了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我的家可能变成了别人肆意窥探的直播间,我连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种该死的境地都一无所知!你管这叫安全?”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提高,楼下的咖啡店老板似乎被我的声音惊扰到了,抬起头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苏晴立刻警惕地压低了声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厉:“小声点!你想把所有人都招来吗?”
我看着她,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我感觉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走进她的世界。
我们俩,已经活在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在她的世界里,纪律就是一切,任务高于所有;而在我的世界里,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关于我们这三年婚姻的答案。
好吧。
既然她不肯说,那我就自己去找答案。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我也要去揭开这层笼罩在我生活上的神秘面纱。
我迅速收敛了所有表情,将桌上的检测仪悄悄塞进口袋。
"好,我明白了。"我听见自己平静得可怕的声音,"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出乎意料的是,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点点头:"路上当心。"
我头也不回地起身,大步穿过咖啡馆,径直走向门外。
但我没有回家。
把车拐进街角阴影处停稳后,我熄灭引擎,静静等待着。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形——我要跟踪她,揭开那个我一无所知的真实世界。
约莫半小时后,苏晴推门而出。她警惕地扫视四周,闪身钻进一条没有路灯的窄巷。
我立即下车,保持距离跟了上去。
第一次干这种勾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掌心沁满冷汗。我像做贼般躲在电线杆和墙角后,笨拙得可笑。
苏晴步伐很快,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七转八绕,最终消失在一栋看似废弃的老旧居民楼前。
我咬咬牙跟了进去。
楼道里霉味刺鼻,黑暗如墨。我颤抖着打开手机电筒,光束在斑驳的墙面上摇晃。
寂静中,只有我的脚步声和剧烈的心跳声在回荡。
苏晴停在三楼。钥匙转动声后,一扇门开合的声响清晰可闻。
我蹑手蹑脚摸到三楼,看见走廊尽头301室的门刚刚合拢。
将耳朵贴上冰凉的门板,里面传来说话声。
"......情况如何?"一个陌生男声问道。
"他来了。东西已转交。"苏晴回答。
"情绪稳定吗?没发现异常?"
"不太理想。他问得太多了,但我搪塞过去了。"
"很好,苏队。'钟表匠'那边有新动向,我们安插的内线已经失联两天,情况不妙。他们可能已经察觉了。"
"明白,张队。"苏晴的声音透着疲惫,"林陈那边我会妥善处理。他只是个普通人,构不成威胁。"
"普通人"。
"不构成威胁"。
靠在门板上的我,感觉灵魂被抽离了躯壳。
在她的世界,在战友面前,我——她的丈夫林陈,不过是个需要被"妥善处理"的、微不足道的"普通人"。
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我把那个反窃听检测仪带回了家,一路上,它就像个烫手山芋,沉甸甸地压在我手上,也压在我心里。
进了家门,我并没有马上把它拿出来用。我呆呆地站在客厅中央,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最后还是把它随手扔进了抽屉里,就像扔掉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我心里怕得要命,我害怕它一旦亮起那刺眼的红灯,就会把我心里仅存的那点关于这个“家”的美好幻想,像用刀子一样,彻底地戳破,连渣都不剩。
接下来的两天,我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着。白天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去上班,晚上回到家,就把自己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那晚在废弃居民楼里听到的话,就像个幽灵一样,一直缠着我,怎么甩都甩不掉。
“林陈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他只是个普通人。”
我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放着苏晴说这两句话时的语气。那语气,冷静得可怕,专业得让人心寒。就好像我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需要被隔离和保护的“证物”,一个随时可以被处理掉的麻烦。
第三天,我正在公司对着电脑屏幕画图,画得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这时,前台打来电话,说有个我的同城快递。
我一头雾水,心想:“我最近没买东西啊,哪来的快递?”我怀着满心的疑惑,起身去了前台。
快递是一个很普通的牛皮纸文件袋,上面啥寄件人信息都没有,就像个神秘的黑匣子。我拿着它回到办公室,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用裁纸刀小心翼翼地划开文件袋。突然,“哗啦”一下,一沓照片从里面掉了出来,散落在桌子上。
我定睛一看,照片上竟然全是我!有我早上匆匆忙忙出门上班,一边走一边看手表的;有我在公司楼下便利店买咖啡,和店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的;还有我昨天晚上,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江边,望着江水发呆的。
这些照片的拍摄角度都特别刁钻,一看就是偷拍的。我感觉自己的血液一下子就凉了,从头凉到脚,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
“这到底是谁干的?他们为什么要偷拍我?”我嘴里喃喃自语,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我颤抖着双手,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照片,每看一张,心里的恐惧就多一分。照片的最后,夹着一张卡片。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拿起卡片,上面用打印机打着一行字:
“你的妻子,知道她把你置于何地吗?”
卡片的落款,画着一个简笔画的小小的钟表。
“钟表匠”。
看到这个落款,我脑子里“嗡”的一下,瞬间就想起了那晚张队说过的话。
“他们来了。那些苏晴正在对付的人,他们找上我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怎么都控制不住。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攫住了我的心脏,让我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演习,这不是电影。这是真的,真的发生了。”我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相信这一切不是梦。
有一群危险的、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人,正在暗中,像幽灵一样,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随时都可能面临危险。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报警?我老婆就是警察啊,可这事儿跟她有关,我能报吗?而且,那些人既然敢这么做,肯定不怕我报警。
告诉苏晴?可我怎么联系她?她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主动联系她。就算联系上了,她又会怎么做呢?她会不会觉得我给她添麻烦了?
我坐在办公椅上,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蛛网缠住的虫子,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那无形的束缚,而且越挣扎,就缠得越紧。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苏晴说得对,我现在要做的,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表现出任何异常,那些在暗中盯着我的人,就会知道,我已经收到了他们的“警告”。
我用力深呼吸几次,硬生生把翻涌的情绪压回心底。
颤抖的手指将照片和卡片重新归入文件袋,动作轻巧地把它们塞进公文包最隐秘的夹层。
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继续伏案画图,和同事谈笑风生,甚至热烈讨论着晚餐的餐厅选择。
没人看出破绽,我完美扮演着寻常上班族的角色。
唯有脊背上不断蔓延的冷汗,背叛了我内心的惊涛骇浪。
下班后我故作平常地去超市采购,回家路上刻意绕行陌生的路线。
通过后视镜反复检视后方车辆,明明一无所获,却始终感觉有双眼睛如影随形。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我靠着门板剧烈喘息,一种被窥视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这个曾经温暖的港湾,如今已成危机四伏的战场。
从抽屉深处取出检测仪,是时候直面真相了。
绿色指示灯亮起的刹那,我化身排雷工兵,在家中每个角落谨慎移动。
客厅安全,厨房安全,卫生间也安全。
直到走进卧室,检测仪突然在床头那盏台灯上方发出刺耳鸣叫!
红灯骤然亮起,那盏我们结婚周年共同挑选的台灯,此刻化作冰冷的监视器。
她曾说喜欢这暖黄的光晕,像家的温度。每个夜晚,她都在这柔光下沉醉阅读,等我入眠。
可谁知道,这盏承载着甜蜜回忆的台灯,或许早已成为他人窥探我们生活的窗口?
这个认知让我胃部痉挛,冲进卫生间呕吐不止。
吐出的何止是晚餐,更是那些被无情碾碎的婚姻幻想。
我依言用铅笔在台灯底座留下几乎不可见的记号,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复归原位。
做完这一切,我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床上,像一滩烂泥。
我直挺挺地躺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盏台灯。平日里,它散发出的暖黄色光芒,总让我觉得温馨又安心,可此刻,那光芒却像是一双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充满了说不出的诡异和恶意,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将我吞噬。
我根本不敢闭上眼睛睡觉。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恐怖的画面,我甚至觉得,只要我一睡着,就会有一双冰冷且有力的手,从那盏灯里猛地伸出来,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
时间在无尽的恐惧中一点点流逝,后半夜,我终于扛不住,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梦乡。
在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派出所。苏晴身着笔挺的警服,英姿飒爽地站在那里,然后缓缓摘下了警帽。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惊恐万分——警帽摘下后,露出的不是她那张熟悉的脸,而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那枪口正冷冷地对着我。
“砰!”枪声在寂静的梦里炸响,我吓得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早已被冷汗湿透,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这时,我才发现,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房间里,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我像个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机械地爬起床,走进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空洞、面容憔悴的自己,我几乎认不出来了。接着,我又换好衣服,准备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就在我伸手打开门的瞬间,整个人瞬间愣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来源:密橘故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