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自从我嫁来沈家之后,沈家的生意还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只有送给我那些铺子还在努力盈利。
自从我嫁来沈家之后,沈家的生意还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只有送给我那些铺子还在努力盈利。
而沈行对此却没有什么反应,仿佛我克的不是他的钱。
我戳了戳他的心窝:“沈郎,我爹现在躺床上起不来,还歪着嘴流口水呢。你说你这么厉害,万一哪天把我也克了怎么办?”
沈行羽睫微扇:“克谁都不会克你。”
“可是我的嫡妹却说我会被你克死,而她当上了太子妃却不会死,这是为什么呀?”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下一秒脸却被沈行捧了起来。
“她还和你说了什么?”沈行紧张得盯着我,“她是在挑拨离间,千万别信她!”
我一愣,嘴里的荔枝掉在地上:“你……你怎么这么紧张,莫非你知道什么?”
第四章试探
当晚的沈行要得很急。
折腾了大半夜,我累得腰都快散架了。好不容易等他熟睡了,我才敢扶着腰,提着一盏纸灯,悄悄摸去沈行的书房。
沈家虽然是我在管,但沈家的现任家主还是沈行。虽说他发了话,在沈家我没去不得的地方,包括他的书房,可我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书房门口守着的两名侍卫虽然满脸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只能让开路。
我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我近来得了一玉佩,甚是喜爱,不带在身边睡不着。恰巧今天落在了书房,便来拿回。”
毕竟还是第一次做贼,心脏跳得特别快。要是沈行的书房没什么,我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偏偏我有一日在书房打盹,手肘不小心碰到一暗格。当时只心道是人都有秘密,没去窥探。如今想来,我想要的答案都在那里。
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强烈的视线,我猛地转身,却没见到什么怪异之处。我忍下心里的不安,打开那暗格。
里面有一绣着金乌鸦的袖章,还有一幅用牛皮纸细细包着的画卷。我小心翼翼地展开画卷,画上是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白衣女子,在给地上一个乞儿打伞。
“原来沈行心里也有白月光。”我忍不住内心酸涩,低声嘟囔了一句。
那这些天他对我的百般呵护,又算什么?难不成我真看错了他,他也和许燕舟一个德行?
可天象不会错,沈行不会害我。我选择暂信他一回。
我照原样把画和袖章放回,转身离开时,借着火光瞧了瞧门缝。只见出门时被我夹在门扇之间的发丝已经掉到了地上。
我不动声色地回到沈行身边。沈行似乎才被我吵醒,睡眼朦胧地将我抱到怀里:“方才去哪了?”
“尿急。”我甩开沈行的手,语气也不知不觉地带上了冲味。
沈行低低笑了笑,七手八脚追来抱我:“怎么比一头牛还难按?究竟是谁惹我家娘子生气了,浑身一股醋味。”
“你管不着。”话落我才发觉,我竟不知不觉对沈行上心了。
以前在许燕舟面前,我都没有这般吃醋过。哪怕是他不顾我们十多年的情谊,要当众与我退婚,换娶我嫡妹,我也只能默默咽下锥心之痛,因为我曾是皇上钦点的太子妃,是京中贵女的典范。我不能大哭大闹,要大度宽容。
可是在沈行面前,我不想这样了。
我和沈行都默契地没有再提那天的事。
然而嫡妹突然上门,身后还跟着一个和画上身形十分相似的白衣女子。
那女子穿着白衣,弱柳扶风,姣好的面容与我有几分相似。
她们到来时,沈行正站在我身旁,盯着那白衣女子,神色有些阴翳。
我忽然松开了沈行的手。沈行一怔,又反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到挣脱不开。
“这女子名胡盼儿,是殿下娘家的远亲,也算是我的表妹了。”嫡妹附到我的耳边,偷偷说,“偷偷告诉你,她是沈行的心上人。否则沈行也不会不肯与你同房。”
我一脸莫名:“我不知妹妹在说什么,夫君成亲之日便与我同房,如今更是日日宠爱我。”
怕她不信,我还露出守宫砂已消失的白臂。
“怎么可能!”嫡妹不敢置信,“定是你怕丢脸面,偷偷找了男人!”
然而在看到沈行亲自给我剥虾夹菜,又将汤吹凉喂我后,嫡妹才半信半疑。
席间沈行的眼神完全黏在我身上,一丝都没分给胡盼儿。
嫡妹看不到她想看的,有些坐不住,提出要与我叙旧。
沈行本不耐烦,想借口赶人,却被我拦下:“让她留下吧,我倒要看看,我这好嫡妹究竟要打什么算盘。”
果然沈行不在,嫡妹就立马开口:“姐姐,我劝你还是赶紧将这女子接入府中,抬她为平妻。这样你以后日子还能好过些。”
她怕我不信这是沈行的心上人,还让胡盼儿说出几个沈行爱吃的菜。
我有些羞愧,毕竟我嫁过来好些时日,都还没摸清沈行爱吃什么。
不过这菜听着,怎么这么像我爱吃的?
嫡妹又神神秘秘地问我:“你是否有些浑身乏力?”
我想起昨夜沈行的凶猛,神色有些不自然。
嫡妹却一脸戳中我心事的表情,留下胡盼儿满意离去。
我不信嫡妹是真为了我好。她怕是前世被沈行和胡盼儿折磨怕了,今世又见不得沈行迟迟和胡盼儿没瓜葛,才来滋生是非。
如果沈行和胡盼儿真有些干系,我卖沈行一个面子又何妨?
于是我借口嫡妹拜托我照顾这女子几天,将胡盼儿安置在府内一处小院。
胡盼儿仿佛还真认识沈行,天天做不重样的糕点往沈行那跑,偶尔撞见我,还热情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吃。
妥妥一副她才是沈家女主人的姿态。
我笑盈盈地不说话,沈行探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胡盼儿走后,那碟丝毫未动过的糕点便被沈行丢给了看门的旺柴。
夜里,他还要狠狠地折磨我:“没心没肺,我对你这么好,还要把我推给别人……”
他喘得急,话尾染上了哽咽的意味:“你是不是还喜欢许燕舟?”
我被撞得迷迷糊糊,却梗着脖子不服输地回怼:“只许你有心上人,不许我有?”
我狠狠咬上他的肩:“我不仅要有心上人,还要有好多个,让他们都穿白衣!”
沈行哭笑不得,揉揉我的头:“小醋缸。从始至终,我只喜欢你一个……”
他后面说的什么,我已听不清,因为我已经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正在一艘精致豪华的画舫上,枕在沈行的怀里。
“娘子近日操劳过度,难免胡思乱想。为夫反省了一下,是该让娘子好好放松。”沈行一脸神清气爽。
我揉了揉酸痛的腰,瞪他一眼,自顾自掀开帘子。
今日湖上也有不少船,皆是来游玩。不过还是要数沈家的最为漂亮。
有不少达官贵人都走上了船头,想看看这艘船究竟是哪家的,出手如此阔绰。
而在那些游船中,我瞧见一艘立有皇家旗帜的。
我问船夫:“那是哪家的船?”
船夫恭敬地回答:“那是太子和太子妃的船,今日要在湖上举行诗会。”
第五章旧梦
“这诗会怕是没那么简单。”我低声对船夫说,“把船开近些,我想听听她在搞什么花样。”
嫡妹在那边的游船上,念着一句句诗词,可那些诗词明明是我写的。我心头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她怎么敢!”我咬牙切齿地说,“这些诗词是我写的,却被她拿来丢人现眼。”
沈行握住我的手,声音温柔又坚定:“别急,她拿了你的,我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我抬起头,看着沈行那双温柔又坚定的眼睛,心里的怒火慢慢平息了下来。
嫡妹念完一句诗词,游船上响起一片附和声,但仔细听,那些声音其实心不在焉。
有几个胆大的世家小姐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讨论起我的船来。
嫡妹被抢了风头,恼恨不已,猛地掀开帘子,冲我发难:“哪家的游船这般不知礼数?连皇家的船都敢冲撞!”
“殿下,你也知雨儿为这诗会准备许久,如今都被搅和了。”嫡妹柔柔地哭诉,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让你家的主子出来!”船外传来许燕舟的怒喝。
“殿下,您待我真好。”嫡妹感动不已,太子也受用得很,可当他们看到我的那一刻,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身后的世家公子小姐们更是惊叹不已:“以前只知姜家大小姐一身朴素颇为典范,竟不知她也可以如此明媚。”
“弦月,你也在此处。”许燕舟出神地盯着我,眼神有些移不开。
他偶尔还会不甘心地飘向我身后的帘子,想看看我是不是和沈行很恩爱。
我冷笑一声:“殿下,您这是在怀疑我吗?”
许燕舟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没有,只是有些意外。”
嫡妹的脸色近乎扭曲,声音也尖锐起来:“原来是好姐姐!父亲仍卧病在床,母亲愁白了头,姐姐竟然还有心思打扮得如此艳丽!”
我不急不慢地反驳:“妹妹还有心思开诗会,我又为何不能穿得好看?更何况妹妹还是太子妃,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担当起模范典孝。”
“放肆!本宫可是太子妃,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嫡妹扬起手,想要拿身份压我,却被太子拦住。
许燕舟有些不悦:“弦月虽身份不如你,但也是你的嫡姐!雨儿,你今日怎么这般莽撞?”
嫡妹委屈地咬着唇,意识到还有许多人在看好戏,被迫上前道歉:“姐姐,方才是我一时情急,言重了……哎呀!”
她又想故技重施,要抓住我的手,装作我推她下水。
我早有准备,退开一步,结果腿有点软,脚一歪,竟被嫡妹抓住袖子扯下水去。
这下所有人都瞧见了,是当朝太子妃妒忌我,所以才拉我下水。
可糟糕的是,我并不会水。
“弦月!”耳边传来急切的呼唤。
在意识消散前,我看到的是争相朝我游来的沈行和许燕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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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没有嫁给沈行,而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嫁给了许燕舟。
我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这一切发生。
嫡妹嫁给了沈行的当晚,沈行并没有留宿她房中,反而是第二天便抬了胡盼儿做平妻。
父亲母亲不愿嫡妹受苦,亲自上门朝沈行施压。
可不出半年,父亲中风瘫痪,苟延残喘。而母亲变得疯癫痴傻。
我那嫡妹更是每日被胡盼儿折辱欺负,吃冷饭残羹,甚至要去洗恭桶。
她想反抗,可她的身体早就中了一种名为软骨的毒,日日夜夜蚕食她的四肢和五脏六腑。
等到沈家下狱,她早已成为一滩烂泥。失去了相府的庇护,只能任由狱卒玩弄致死。
我也是在那时才知,沈行有克妻子全家的命格。
只是奇怪的是,身为太子妃的我却没有受到影响。
我努力想看到更多,却见画面一转,衣衫褴褛、满身血迹的沈行倒在泥泞里。
大雨将他的身形冲刷得孤单寂寞。
“沈行!”我猛地睁眼醒来,只见沈行好端端地坐在我床边,死死握着我的手。
他见我醒来,把我嵌入怀中:“月儿,我定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
沈行眉目间满是狠厉,与他周身的书生气质截然不同。
我想起沈家下狱的惨状,眉心一跳,连忙转移话题:“沈行,别想了,先说说外面的情况。”
沈行叹了口气:“因为太子赶着先来救你,嫡妹三个月的身孕没了。”
嫡妹本就不是易孕的体质,又因为摔下去的时候腹部撞到了船尖,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冷笑一声,“嫡妹没了筹码,又没了好名声。”
宫里听说了,已经在着手为太子挑选侧妃。
嫡妹不吃不喝,将东西乱砸一通,威胁太子不许纳妃。
可素来宠爱她的太子终于厌烦了她:“你能不能懂事点?同为姜丞的女儿,为何弦月就才华横溢知书达礼,而你却蛮横无理日日闯祸?”
嫡妹不敢置信的泪珠从面颊上滑过。
当晚,嫡妹穿着一身素衣来向太子谢罪。
太子见嫡妹知错,又哭得楚楚可怜,终究是心软和好。
可我知道,嫡妹绝不会善罢甘休。
裂痕一旦产生,便不能修复,只会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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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好了后,我马不停蹄地查看沈家各个账铺的账本。
沈家还有半年才入狱,我要查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沈家从商数代,生意又遍布大江南北,这账本也盘根错节,一时间难以理清。
在我前去连续几月皆亏损的莲香楼时,意外发现了跟踪我的太子。
许燕舟看向我的目光中带着惊艳:“弦月,原来你这般好看,从前怎么不打扮打扮?”
我疏离地看向他:“我本来就长得这般好看。殿下若无事,我先告辞。”
“我有话和你说!”太子慌忙地拽住我的手,又闷闷地低下头,“我从前以为,我一直喜欢的是雨儿。可是我娶了她才发现,她和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我原本以为,携手一生的人应该是有趣活泼的,可我如今只觉得厌烦,只希望她懂事些。”
“弦月,你说,我怎么就没早点发现你的好。”
许燕舟的懊悔并没有打动我,我只是嫌弃地甩开他的手,拿手帕擦拭手腕:“太子殿下请自重,你我各自成亲,应注意男女有别。”
“太子殿下喜欢什么,厌恶什么,与我何干?”
“怎么会没干系?”他红着眼看我,“你走了之后,我才发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多么舒心快乐。我有几次和萱雨……的时候,都差点喊出你的名字。”
第六章嫡妹撒泼,我从中获利
我简直恶心得想吐:“太子殿下,当初是你不顾我颜面,跪娶我嫡妹。如今又不要脸面,觊觎他人之妻。”
我瞪着他,语气里满是不屑:“你不过是见我原来这般美貌,又与夫君恩爱,才心生不甘。倘若我过得还不如往日,你只怕巴不得踩上一脚!”
“好马不吃回头草,太子殿下,有空还是攒攒腹里的文墨吧!”我冷笑着,说完转身就走。
许燕舟涨红了脸,追着我喊:“你竟如此想我?”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待我的。月儿,如果你愿意,太子妃之位,我可以让你和雨儿共享……”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尖锐的叫声,紧接着脸上火辣辣的疼——是我的嫡妹冲上来挠破了他的脸。
“我就说,你这几日都早出晚归!问你又支支吾吾,好啊,原来是和狐狸幽会去了!”嫡妹一边骂,一边乱砸起铺子里的东西,“我让你勾引太子,我让你勾引!”
掌柜急得想上前求情,我却默默拦住他,小声说:“别管,去报官。”
嫡妹自从小产后,脾气就变得更差了。砸完了铺子还不解气,又要冲上来撕我的脸:“嫁了人还不消停!让你和本宫作对!”
“你闹够了没?”太子怒极,甩了嫡妹一巴掌。
嫡妹愕然捂住脸,哭喊道:“殿下,你从未打过我,如今却为了她打我?”
她尖叫着和太子扭打在一起。周围的人碍于这二人身份尊贵,恐伤了二人而不敢劝架。
而围观的人中,只有胡盼儿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袭素衣,妆容又化得和我有几分相似,一副明事理的模样当即走进了太子的心。
“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当初为娶您而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其真心大周人人皆知。殿下为娘娘付出这么多,娘娘也应体谅殿下,顾及殿下颜面才是。”
胡盼儿语气柔和,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殿下的颜面亦是大周的颜面,娘娘也有维护皇室荣耀的责任。”她这话一出,碍于皇威的群众们也议论起来。
“原先还以为前太子妃恶毒,现在一见,相府落水一事未必真切。”
“我看就是姜大小姐挡了太子妃的路,才被陷害得名声狼藉!大小姐都委屈应了太子妃原先的婚约,还被太子妃推下水。如今是太子先纠缠的,太子妃又把怒气发到姜大小姐身上,真是最毒妇人心!”
“敢议论太子妃,小心你们的脑袋!”有人小声提醒道。
我顺着他们的言论,露出委屈的神色:“妹妹,你们夫妇不和,又何必迁怒到我身上?”
我叹了口气,“我素来为京中贵女典范。妹妹与我相处这么多年,竟没从我身上学到一分本事?”
嫡妹脸上精彩万分,将围观的群众都训斥一通,正想灰溜溜逃走,大理寺带人来了。
正好沈家这店铺亏损惨烈,我早有将店铺盘出去的计划,需要一笔翻新的钱,这钱从东宫里出颇为合适。
以我对许燕舟的了解,他不会出完这笔钱。因为我从梦中得知,这个时候的许燕舟正因为皇上派给他的事焦头烂额。
大周虽为大国,可先帝在位时多劳役,重赋税,民怨极大,以至于差点皇位不保。于是皇上登基,第一步推行的就是轻徭薄税,皇室先践行,以表决心。
可大周伤了根本,恢复元气需要时间,周边的小国便蠢蠢欲动,甚至在两国交界处光明正大训练军队。皇上拨给许燕舟一笔银子,让他想办法购置良马。
可国库紧缺,能拿出来的银子最多只能购置五千匹。周边小国亦是游牧民族,精通骑术,只有这些马根本没有胜算。
前世,是我替许燕舟理财投资,利滚利填补了剩余的买马钱。可这辈子,许燕舟在经商之道只略懂皮毛,又没有招到能人贤士,只能硬着头皮学做生意。
可他不是这块料,投进去的钱瞬间亏损大半。如今他焦头烂额,又哪有多的闲钱替嫡妹收拾烂摊子。
自然是甩下几张银票,其他的让掌柜上门去取。
我带着掌柜上门那天,许燕舟谎称有客人相谈,赔偿的事找嫡妹。
嫡妹还以为许燕舟将大权交给了她,重新在我面前扬眉吐气。
可看到账单的那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这……这怎么可能是我的事?殿下,你不是说会处理的吗?”
许燕舟冷冷道:“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
嫡妹急得团团转:“我哪有这么多钱?库房的钥匙都在你那里!”
小厮灰头土脸回来的那一刻,嫡妹的神色似要哭出来。
我带着一众家丁堵着门口,大有不还钱不离去之势。
最后这笔钱,也只能从嫡妹的嫁妆里边出了。
我将铺子翻新后盘出去,总算止住了亏损。嫡妹受了莫大的气,则是回丞相府诉说冤屈去了。
父亲虽然中风,但仍然为大周的丞相,当即命人修书一封给太子。
话里话外,都是你让我女儿受气,丞相府便不会给你财政上的资助。
太子无奈,只能亲自上门接了嫡妹回东宫。
听说许燕舟还被嫡妹逼着当场立下誓言,要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
可许燕舟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般被迫低头,又怎忍得下这口恶气?
前世,有我帮相府打点铺子,父亲自然拿得出银子来支撑太子。
可今生,我早已撒手不管,姜家铺子盈利早不如从前,库房又因嫡妹出嫁而掏空。
父亲交不出允诺给太子的,只好给我写信,信中只道许久未见,甚是想念,特设家宴邀我回去坐坐。
“好一场鸿门宴,相府邀约,我等又不能不去。”沈行握了握我的手,“我等你回来。”
我知道姜家打的是什么主意。当初他们这般对我,如今就别想从我手中抠出一两银子。
我特意挑了一辆最不起眼的马车,穿得也朴素了些。
在相府门口等着我的父亲母亲一见我架势,原本堆起的笑容便僵住了。
我拍了拍身上的素衣,故作哀愁叹口气:“沈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了,我作为当家主母,自然也要节俭些。”
父亲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他如今只能坐在椅子上任人推着走,下半张脸因为中风而动弹吃力,配上这僵硬的笑容,显得万分诡异。
第七章鸿门宴获胜,嫡妹失宠
“再怎么朴素,底子还是有的。”母亲笑盈盈过来挽住我的手,带我去膳厅。她身旁的嬷嬷也笑着恭维道:“大小姐您看,就算您嫁出去了,老爷和夫人还是念着你的。”
“是啊,是啊。”母亲附和着,脸上满是慈爱。
父亲的神情也缓和了些:“就是,知道你回来,你娘还给你烧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
我跟着走进膳厅,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的菜,正中心摆的是嫡妹最爱吃的藕粉丸子。
母亲不怎么下厨,会烧的菜不多,唯一擅长的,便是藕粉丸子。
见我注意到那道菜,母亲掩唇一笑,投给父亲一个放心的眼神:“弦月,娘做了你最爱吃的丸子。小时候你还和你嫡妹抢着吃这道菜呢。”
我的眼神一冷,冷冷地回了一句:“母亲,您记错了,爱吃这丸子的是嫡妹。”
“这满桌的菜也并不是你烧的,您只会烧嫡妹爱吃的菜。”
母亲愣住,嬷嬷心急替母亲说话:“大小姐,您怎能这般冤枉夫人?她为了做这道菜,可是手都烫伤了。”
嬷嬷举起母亲缠着纱布的食指,母亲却心虚地偏开头,不敢与我对视。
“弦月,你怎能如此不懂事?”父亲拍桌后,剧烈地咳嗽起来,“就算你嫁去了沈家,也还是我姜从文的女儿,你究竟有没有把姜家放在眼里?你个不孝女!”
“娘,你看看她!”母亲连忙给父亲顺气,一边落泪,一边指责我,“你抢了你嫡妹的钱,害得你嫡妹在夫家抬不起头,我们有意缓和关系,结果你在这蹬鼻子上眼?”
我冷笑一声:“姜萱雨砸了我的东西自然就要赔钱。母亲若觉得是我不对,大可去找大理寺议论!”
我冷冷甩袖:“无事不登三宝殿。父亲母亲以往待我如何,大家心里都明白。我在这就把话说开,不管你们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想要沈家的钱,没门!”
二人没想到我会将遮羞布掀开,脸一阵青一阵紫:“沈家乃是姜家的亲家。姜家当初都没嫌弃沈家区区一介富商,将女儿下嫁给他。如今姜家有难,沈家怎敢不帮?”
“你还当你自己是太子妃,以为嫁出去我就管不着你?”父亲神情扭曲,“来人!将她绑了丢去柴房!”
母亲原本和蔼的表情也变得阴冷:“姜弦月,你软的不吃,非要吃硬的。今天你不交出这钱来,就别想离开!”
我心中微微一寒,没想到他们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动手。我虽早有预料,带了几个有力的小厮,可这些人在相府训练有素的侍卫手下根本不是对手。
眼看母亲身边的婆子狞笑着来按住我,一家丁匆忙爬进来叫喊:“老爷,不好了!沈姑爷带着人来了!”
父亲没将沈行放在眼里:“将他拦在外面。”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行已经带着人进来了。我知道沈家为第一富商,请的侍卫自然有会武功的,但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连相府的侍卫都压得住。
“反了你了!这里可是相府!本相可是你的岳父!”父亲气得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中风都差点好了。
“姜家是威风,看不起沈家。可弦月已嫁给沈某,就是沈家的人,姜相还没有权利私自扣下别人的妻子。”沈行一个眼色,那些会武功的侍卫就将要近我身的嬷嬷都按住。
我揉了揉被抓得红肿的手腕,将那些婆子都一人赏了一巴掌:“敢对我动手,活腻了!”
沈行温柔握住我的手,心疼地吹了吹:“为夫有的是人,娘子何必亲自动手。”
母亲脸色全黑,对我破口大骂:“你这是在挑衅我的权威!”
父亲颤抖地伸出手指:“沈家小儿,你今日敢惹我相府,日后就休要怪我不留情面!”
沈行头也不回地拉着我走了。
父亲在后头一口老血喷出,姜家又炸开了锅。
经此一出,父亲再也没有起床的力气,只能草草上书告老。姜家想找人散布我合着夫家大闹娘家,不孝不义的谣言,但这一切都被沈行用钱平息下去。听说父亲被气得连汤水也喝不下去。
而姜家没能从我手里挖出银子,自然也没法履行给太子的承诺。许燕舟恼怒被父亲戏耍,直接将胡盼儿抬入府中,纳为贵妾。
胡盼儿进府那晚,嫡妹大发雷霆,将胡盼儿从喜轿中拽了下来,踹倒在地上。
太子盛怒,下令将嫡妹禁足。
“殿下,您定要信我!胡盼儿她……她不是好人!”嫡妹扒着许燕舟的衣袖苦苦解释。
而胡盼儿倚在太子怀里,哭得楚楚可怜:“妾身仰慕殿下神威已久,历尽千辛赶来,虽知身份低微,只盼这与殿下单薄的血缘关系,能让殿下多看我一眼。谁料太子妃娘娘知晓了我心意,硬要把我塞给那沈家。妾身……有苦说不出。”
胡盼儿说得一番真情实意,又贬低沈家,抬高许燕舟,让许燕舟受用不已,也打消了狐疑。
“你撒谎!你明明是……”嫡妹尖叫出声,却又及时收住了嘴。因为胡盼儿的身份是她亲手打点的,如果揭穿她的假身份,到时候罪责就会追问到她头上。
第八章再胜商战,风雨将来
太子冷冷甩开嫡妹,当着她的面抱着胡盼儿离去。
“殿下,您这是……”嫡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可太子头也不回。
接下来的一个月,许燕舟都宿在了胡盼儿房中。
丝竹悦耳,夜夜笙歌。
嫡妹心里有愧,为了夺回太子的心,竟放下大话,要帮助太子投资。
“殿下,我虽有错,但这次一定能帮您赚一笔!”她满心期待地看着太子,可太子只是冷笑。
这一切的消息,都是胡盼儿传回沈府的。
我不信胡盼儿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太子面前,在对沈行多番逼问后,才得到了真相。
“娘子,那胡盼儿其实听令于我。”沈行跪在搓衣板上,背挺得老直。
胡盼儿伏在地上,神色恭敬:“夫人,您先前当真冤枉主子了。我之前做的,包括送糕点那些,都是主子吩咐我演的。”
我恍然大悟,踹了脚沈行:“原来你这厮早就知道我误会,又故意不说,想看我吃醋!”
沈行笑盈盈握住我的小腿:“娘子莫急,这些也是做给太子妃看的。太子妃盯上的那桩布匹生意,娘子就不感兴趣吗?”
我接过沈行递来的册子,翻阅后大吃一惊:“这哪是投资,分明是黑吃黑!”
嫡妹看中的布匹,是用西域进贡的冰蚕丝做的。
“这冰蚕丝,穿上去流光溢彩,轻薄如翼,简直是人间绝品!”嫡妹曾这样向太子夸赞。
西域的商人将这蚕丝吹得天花乱坠,做出来的几件成衣也确实是这个效果,吸引了众多达官贵人。
还放出消息,要将布匹降四成价卖给部分贵人,以结交关系。
嫡妹要赚快钱,确实是从京中的有钱人手里挖比较快。
只是据沈行搜到的消息,冰蚕极难饲养,十年才能出一匹完整的布。
“那西域商人摆出来的几十匹布,基本是他们的全部家当。”沈行低声说道。
这般大肆合作和买卖,恐怕压根就没打算给出剩下的布匹,只是想圈了钱便跑!
“这京中,何时来了这么多西域人?”我深深望向沈行。
沈行只是轻笑:“娘子聪慧,自然能从那西域人手里挖出钱来。不如给为夫买个好点的搓衣板呗?”
西域商人狡诈,但并非套不出钱来。
我先是匿名砸下重量订单,引得那伙的头目出面迎接我。
在我点明他们的真实目的后,那头目却不惊讶,反倒是淡定地答应了我的合作。
“夫人果然聪慧,我们早料到您会找上门来。”头目微微一笑。
于是,我打着沈家的旗帜与嫡妹大肆竞争。
许燕舟本来疑心有诈,想制止嫡妹继续投钱,可嫡妹看到我也入局后,更是沾沾自喜于她的长远目光。
“殿下,姐姐也来掺和这生意,说明肯定有利可图。我们得加快速度,不能给沈家赚了去。”她向太子保证道。
许燕舟沉吟半晌,将原本要拿来买马的银两交了八成给嫡妹。
为了抢先在我前头,嫡妹向西域商人定下了高于我两倍的订单,还一次性付了全款。
同时她又对京城的达官贵人放话,声称她与西域有合作。
“从我这里购置布匹的,一律降三成价。”她得意洋洋地宣布。
一时之间,嫡妹那边来往络绎不绝,而我这边门可罗雀。
嫡妹得意不已:“姐姐,别以为只有你会经商。如今大半个京城的生意都被我拿下,西域那边又给我五折的价。你拿什么跟我斗?”
我不说话,第二天反手将布匹也降成原先的五成价位,将嫡妹的客源吸引过来了许多。
只不过我将西域给我的布匹分成了几部分,分开好几天出售。
接连三天的限量供应后,嫡妹坐不住了。
“你这是故意捣乱!”她气急败坏地冲我喊道。
我微微一笑:“生意场上,本就各凭本事。”
她偷偷潜入东宫库房,将剩下的两成银两和接到的所有定金都投给了西域商人。
一顿软磨硬泡,终于换来四成的成本价。
嫡妹一阵肉痛,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朝我扬威:“不就是竞争吗?看谁玩得过谁!”
我微微一笑,在嫡妹也将布匹降成五折后,宣告布料不足,关门大吉。
嫡妹本惊喜于我的退出,但很快又笑不出来,因为西域迟迟没有交上剩余的布匹。
而那些贵妇个个都不是好应付的角色,嫡妹顶不住压力,带着人马去了西域人的商铺。
只可惜,那群西域人早已卷了银两跑了好几天了。
嫡妹不敢向太子求助,只能让贴身丫鬟去挨那群贵妇的打骂,自己则是躲到房中称病。
许燕舟本以为嫡妹是操劳过度,还派人送了补品去安慰。
直到上朝时众臣弹劾许燕舟,皇上指着许燕舟鼻子,骂他被妖女迷了心智,甚至不准他上朝听政。
此举相当于把许燕舟放在储君的边缘。
许燕舟忍着怒气回到东宫,将嫡妹狠狠打了一巴掌,当场要休妻。
嫡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要往柱上撞:“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父亲,我父亲可是当朝前丞相!”
许燕舟拽着嫡妹头发,将她拖进柴房:“姜丞已辞官,又卧病在床,你以为他还能威胁到我?”
嫡妹疯狂反抗,将手边能够到的东西乱砸一通,随手甩出的花瓶冲向了许燕舟,却被半路跑出来的胡盼儿拦截挡下。
许燕舟心疼不已,抱着胡盼儿离去。
而嫡妹则是被关在柴房,吃着下人的吃食,还要目睹着胡盼儿那边夜夜笙歌。
我高兴得又多吃了两碗饭,只是有些惋惜,胡盼儿现在被许燕舟宠在手心上,连传消息都困难许多。
母亲去东宫探望嫡妹,结果被砸傻的事,我也是晚了几天才知道。
我握住沈行的手:“夫君送的这份礼,我很是喜欢。”
西域人这么痛快和我合作,想必是有沈行的手笔在。
他把机会送到我面前,让我亲自出了恶气。
我也算是摸清沈行此人,表面上温润儒雅,内在却狠厉决绝。
查了几个月的账本,我也猜到了沈家下狱的原因。
“沈家每月都有一笔大额运费的支出,实际这笔钱流向了二皇子的手中。”我低声说道。
沈行微微一笑:“娘子聪慧,又怎么会猜不到我的目的。”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我:“你愿意与我共进退吗?你若不愿,我就安排人……”
我打断他的话:“沈行,我是你妻子,你想做的,我会支持你。”
我看向窗外,院子的砖墙不算高,青蛙只要爬上高地,便可一览外面的景色。
“只是我不想,再被京城束缚住了。”
第九章沈家下狱
胡盼儿传来消息,说嫡妹总嚷嚷着有机密要告知太子。
起初下人们以为嫡妹得了失心疯,还私下里议论纷纷。
“这嫡小姐怕是疯魔了吧?”
“谁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
后来太子不耐烦去探望,出来时却把嫡妹从柴房放了出来。
我听到消息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嫡妹利用她重活一世的优势,把沈家勾结皇子的事告诉了许燕舟。
果不其然,许燕舟暗中派了人查沈家的账本。
又连夜进宫,借皇后之手面见了皇上。
从御书房出来时,许燕舟被允许继续上朝了。
众臣私底下议论纷纷,而我忙着将沈家可移动的财产,都转到我名下的一个小庄子里。
“快点,把这些银票都藏好,别让人发现。”
“小姐,这真的能行吗?”
“放心,只要我们动作快,沈家还能留一条后路。”
在我处理好最后一笔财产,回沈家的路上,许燕舟迷晕绑架了我。
醒来时,我正身处一间阴暗的密室,而许燕舟一脸激动地抱住我。
“弦月,我找到了沈家要谋反的证据!父皇已经派人围住了沈府,沈行跑不掉了!”
他松开我,眼神里满是兴奋。
“你现在要是和我走,我可以向父皇求情。母后又那么喜欢你,你可以换个身份,当我的侧妃!”
我朝他腰上一蹬,将他踹开:“太子殿下请自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们沈家历代都本分从商,怎么会有谋反之心?是不是太子殿下多疑了,我们一介富商又怎么能与官斗呢?”
许燕舟脸色不好看:“别装了,姜萱雨已经什么都告诉我了。我的好二弟偷偷招兵买马的钱,不就是你们沈家出的吗?”
我对上他眼里势在必得的光,讥讽勾唇:“太子殿下空口无凭,拿什么证明沈家和二皇子勾结?”
如果我没猜错,许燕舟是找到了让皇上起疑心的证据,但不多。
现在他们应该派出人马彻查二皇子府和沈家。
而那几本关键的账本,早就被我动过手脚了。
许燕舟暂时还定不了我们的罪。
“弦月,你与我十多年感情,如今却处处帮着沈行,真叫我心寒。”
许燕舟神色冷下去,又重新展露一个阴狠的笑容,“不过你放心,最终沈家的钱和你的人都是我的。你就算还想跟着沈行,他还会愿意要你吗?”
我脸色大变:“许燕舟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许燕舟压住挣扎的我,疯狂亲吻我脖间。
可他原本因兴奋而涨红的脸很快又惨白下去。
因为他发现,他已经无法拥有作为男人的权利了。
我好以整暇地看向他腿间,这一切都是他连续宠幸胡盼儿一个月造成的。
胡盼儿早就将令他不举的药物藏在了体内。如今又过了整整一个月,许燕舟已经药石无医。
“月儿,你在这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许燕舟慌忙夺门而去。
据我对许燕舟的了解,冷静下来的他很快就会着手查身边的人。
可胡盼儿早就在沈行的安排下连夜离开京城。
就算查胡盼儿,也只能查到替她做假身份的嫡妹身上。
许燕舟离开后,我用藏在里衣的银票,贿赂了送饭的小厮。
那银票,足够小厮和他的家人后半生无忧了。
只要钱到位,便能使鬼推磨。
在小厮的带路下,我有惊无险逃出许燕舟布置在郊外的宅子。
然而沈府已经被查封,大门处是进进出出忙碌的官兵。
从路人的接耳交谈中,我得知沈行和二皇子已经被下狱了。
自从他们下狱,严刑拷打便没有停过。
“沈少爷和二皇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这沈家怕是要完了。”
我又买通了狱卒,苦苦哀求他让我见沈行一面。
那狱卒在我还是准太子妃时,曾受过我的恩,如今又同情我,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带我见一见沈行。
路过某一间牢房,我意外发现嫡妹的身影。
嫡妹灰头土脸坐在牢房中,不复以往的光鲜亮丽和咄咄逼人。
她瞧见我身影,冲上来扒住铁栏嘶吼:“姜弦月!你和胡盼儿是一伙的!你们一起害我!”
“我告诉你,想救沈行,没门!我买通了不少人,让他们把沈行打成了狗!他害得我那么惨,休想好过!”
我心下一痛,掐住她脖子:“姜萱雨,我知道你重活了一世,可你如今的下场也没比上一世好到哪里。”
“许燕舟现在恨惨了你,你觉得等许燕舟坐上太子之位,你还有好果子吃吗?”
“不如你也期待一下,许燕舟会把你送给谁?”
“你怎么知道!不,我不要被他们……”嫡妹想到什么,脸色惨白,神情恍惚地自言自语起来,“你吓我!我可是功臣,殿下怎么会不要我?”
带路的狱卒摇摇头:“殿下已经宣称要休妻了。你下毒残害皇嗣,姜丞又倒了,肯定难逃一死。”
“不可能!肯定还有重来的机会!肯定还有!”嫡妹尖叫着,往墙上撞得头破血流,不久就没了声息。
曾经被千娇万宠的嫡小姐,如今死在这肮脏的牢里也无人问津。
我内心慌乱地朝沈行的牢房奔去。
只见沈行窝在一角,浑身是血,衣衫也被打得破烂。
我连唤了几声,他才抬头看我。
“沈行,你怎么样?”我声音带着哭腔。
“娘子,我没事。”他声音沙哑,却还带着一丝温柔。
我从怀里掏出烙饼和药瓶,哆嗦着塞他手里:“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吃的,我只来得及买了这些。”
沈行握住我颤抖的手,又触电似地松开,“抱歉,弄脏你的手了。”
“别跟我说这些,沈行,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娘子,其实我安排了人,只要你想就可以离开……”
“沈行!”我委屈得落泪,“难道你要我守寡吗?”
“姜萱雨死了,我不知道这一切还会不会重来。但是我希望,可以来得及,救救你。”
沈行无奈叹气:“别哭,沈家没造反。还记得我叫你做的那些账本吗?”
我才想起来,之前处理沈家的账本时,沈行叫我仿照这些支出,填补了几本账本。
“那些账本呢?”我问。
“都在东宫里,胡盼儿安置好的。二皇子买的兵马,都挂到了许燕舟的头上。”
“许燕舟野心太大,才略却不足,手段又狠毒。前世他当上了皇帝,民不聊生。而二皇子,会是位很好的皇帝。”
我心下一惊:“难道你也重生了?”
第一十章恶人皆食败果,而我奔赴自由
沈行微微一笑:“你相信吗?来京城前我反复做一个梦。”
“梦见另一个我,娶了姜萱雨,而你嫁给了许燕舟。”
姜弦月挑眉,有些惊讶:“那后来呢?”
沈行叹了口气:“我们本是对立面的。可许燕舟倒了,你也要跟着受苦,我舍不得。”
姜弦月沉默片刻,低声说:“所以你放弃了?”
沈行点头:“二皇子失败了。我赎了所有财产保命,最后还是被打了半死,丢到街边。”
他看着姜弦月,眼神温柔:“是你给我撑的伞。”
姜弦月微微一笑:“我很高兴,这次你能选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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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嫡妹抢了我的婚约时,沈行便眼巴巴地来娶我了。
“你早就知道嫡妹是重生的,对吧?”姜弦月问。
沈行笑了笑:“嗯,我从始至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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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行下狱的第五天,许燕舟的府里被搜出他蓄意造反的账本和绣着金乌鸦的袖章。
还有大量安排逼宫事宜的书信。
“这许燕舟,真是疯了。”姜弦月摇头叹息。
同时又查出,许燕舟为了填补买马的缺口,竟私底下向官员要贿赂。
众人哗然时,又有被洪涝困扰的农民站出来替二皇子说话。
“原来如此,沈家用来资助二皇子的那笔资金,被安在了赈灾的头上。”姜弦月喃喃道。
皇上当场气得吐血。
再醒来时,已油灯尽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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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皇后的苦苦哀求,皇上另立二皇子为太子。
“这天下,终究还是二皇子的。”姜弦月低声说。
次年,皇上薨,新帝登基,将一切都治理得井井有条。
沈行沾了从龙之光,被提拔为官。
而许燕舟则被驱到边境苦寒之地,终生不得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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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忧了许久的重来,在嫡妹死后,却没有再发生过。
“上天给我们重来一次的机会,自然是为了太平盛世,又怎会是助长那些恶人。”沈行宽慰我。
我注意到他身上的常服:“夫君不是上朝去?怎么穿这身回来?”
沈行好笑地拍了拍我的脸:“我家娘子又不是笼中鸟,我当然是想她能自由地飞了。”
“你辞官了?”我有些惊讶。
沈行点头:“嗯,我带你去更广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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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没有食言。
他带我游走大周的江山,看遍各色花鸟,带我下田玩乐。
“你看,这里多美。”沈行指着远处的田野。
我不再是姜家大小姐,我只是姜弦月。
“我终于自由了。”我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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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过边塞时,我突然瞥见一行劳作的人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许燕舟?”我低声问。
许燕舟瞥见我,也是一愣,随后飞快低下头,用凌乱打结的头发遮住脸。
“有熟人?”沈行好奇凑近马车的窗口。
我淡淡把帘子放下,“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成王败寇罢了,许燕舟不值得被同情。
只是可怜了先皇后。先帝走后,她也郁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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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她握住我的手:“是本宫对不住你,生出这么个不孝子,负了你。”
“不过也好,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本宫也曾把你当半个女儿疼,你今后也要好好的。”
我没去看她的眼。
走出宫门时,大雪落满京城。
而沈行站在不远处,一身青衣,打着油纸伞,平静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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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番外
弦月不知道,我以前见过她。
“我十三岁那年,爹娘带着我到京城去姜家探亲。”我回忆道。
弦月那时,便在城门口施粥。
“她生得极为好看,又心善亲和,不曾嫌弃前来要粥的贫民。”我低声说。
只是举止却和那些大家闺秀一般,规矩死板。
“如果她不被束缚,定像蝴蝶般自由好看。”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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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人才知,她就是姜家大小姐姜弦月,而她身边黑着脸发脾气,不肯施粥的女娃,叫姜萱雨。
“当时弦月已被定为太子妃,我便在心里嫉恨,为何我的妻子要是这刁蛮无礼的姜萱雨。”我叹气道。
姜萱雨简直和她爹娘一个德行。
碍着两家有婚约,不情不愿地让我们进了府,说着各种好听的客套话,眼神里的鄙夷却切切实实地流露出来。
“那姜萱雨更是撒泼大哭,嚷嚷着我是低等人,不要嫁给我。”我皱眉道。
瞥见爹娘脸上尴尬的神色,我内心给姜萱雨记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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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回去之后,我就反复做一个梦。
“梦见我娶了姜萱雨。”我说。
“我厌恶她,狠狠折磨她。在发现她总是想方设法给弦月找麻烦后,我干脆给她下了软骨的毒,让她没力气折腾。”我冷笑。
我将胡盼儿安插在后院,命她每日都去找姜萱雨麻烦,而我则忙着暗中与二皇子合作。
“许燕舟这废物,如果没有皇室的血脉,没有弦月站在他身后,他什么都不是。”我不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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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疼弦月,若她是男儿,以她的才华定可在朝堂大展身手。
可惜她嫁给了许燕舟,无论怎么出谋划策,功劳和战果都是许燕舟的。
“大家都只知道她是吟诗作赋的才女,京中贵女的标榜,却不知她精通经商和天文,博弈也不输男子。”我叹道。
在商界交手几回,我愈发惋惜和欣赏。
若是有机会,能做个朋友也是好的。
只可惜我们注定站在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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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二皇子与我商量下一步计划时,我有些恍惚和不忍。
“倘若许燕舟倒下,弦月自然也要跟着受苦。”我低声说。
也许有弦月的劝谏,许燕舟也能当个像样的皇帝呢?
可我赌错了。
许燕舟登基后,他的野心被放大到极致,竟然想向周边各国征战,统一天下。
“弦月多次下跪劝谏,却被许燕舟一句后宫不得干政挡了回去。”我摇头道。
没了弦月的辅助,又不听众臣劝谏,国家动荡不堪。
可惜彼时我已是一个废人,苟延残喘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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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暗中见我,惋惜当初若是我赢了,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
“梦中的我默默藏住疯长的爱意,可醒来时,心脏的抽痛却无比清晰。”我低声说。
当京城传来太子要与弦月退婚,求娶姜萱雨的消息,我还一度怀疑,反复的梦境只是我的一场臆想。
可我与二皇子的合作,却和梦中的如出一辙。
于是我请来算命的师傅。
他告诉我,我命里本无贵人,如今上天赠我一位,叫我好好珍惜。
而福祸相依,有一恶人从原先的命数逃脱了。
“我立即想到是姜萱雨。”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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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许燕舟前世做了皇帝,便抢先下手勾引姐夫,好坐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可惜她那蠢笨的脑子永远不会明白,没了弦月,许燕舟永远做不成皇帝。
“姜萱雨恨极了我,屡次挑拨我和弦月的关系。”我叹道。
可出人意料的是,弦月似乎知道姜萱雨是重生而来的。
弦月没受她的挑拨,也没减少对我的怀疑,还偷偷探我的书房。
“我因弦月对我上心而开心,又担心她卷入这场纷争。”我说。
我安排了人护送她离开,她严词拒绝后,突然被许燕舟绑了。
“彼时我在牢中,心急不已。”我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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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弦月逃脱出来,还给我送了食物和金疮药。
“我沈行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但都好吃不过那个烙饼。”我笑着说。
烧红的鞭子甩在我身上,我没哭,弦月离开牢后,我哭得像个泪人。
“这样的好姑娘,我沈行肯定是上了八辈子香才求来一个,又怎么舍得把她困在京城这座牢笼里。”我低声说。
因为亲眼窥见过她的光,我不忍她熄灭。
所以新帝要升我当丞相时,我辞官了。
“我要呵护我的蝴蝶,护送她走出无边黑夜,去那有风有光的地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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