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若明:色彩鲜明的古埃及绘画艺术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11 08:38 1

摘要:绘画在古埃及较之雕塑和浮雕出现的时间要晚,起源于前王朝时期(约公元前4500—前3100年),到中王国时期(第11—12王朝,约公元前2133—前1786年)才把它当作一种艺术手段大量加以应用。

贝尼哈珊墓壁画《狩猎图》

古代埃及留下了丰富的艺术作品,有雕塑、浮雕和绘画等。这些艺术品主要保存在陵墓和神庙里,带有浓厚的宗教意识,反映出古埃及人的来世信仰观念。

古王国和中王国的绘画

绘画在古埃及较之雕塑和浮雕出现的时间要晚,起源于前王朝时期(约公元前4500—前3100年),到中王国时期(第11—12王朝,约公元前2133—前1786年)才把它当作一种艺术手段大量加以应用。

由于绘画使用的颜料主要是矿物质,因此许多墓葬内壁画颜色至今仍很鲜艳。起初,画家们只用单色作画,后来逐渐学会在有色矿物粉中掺水,用蜡或胶调制成粘结料的混合物。画工需要抽出很长时间来准备颜料。来自努比亚和沙漠地带的赫石可以提供褐色、红色和黄色的颜料;白云石和石膏用来做白色颜料;黑色颜料则来自于木炭或者其他形式的碳;蓝色和绿色是由铜经人工合成的。所有这些原料必须好好碾碎,然后同水和胶混在一起,这样就可以粘在石膏上。有时,画工还得加热这些原料,而且加热的温度和时间都有特定的要求。由此看来,除了绘画技巧外,古埃及的画工们还掌握了一定的化学知识。画笔是用芦苇秆的尾端制成。

保存下来的绘画多是墓室壁画。作画前,先在墙上涂一层约3厘米厚的石膏或灰泥,并尽可能地将涂料打磨平滑,待干结后才在上面作画,最后在画面上涂一层蜡或透明清漆,使颜色不褪,便于长久保存。按照传统的法则,通常女性躯体涂为浅黄色或肉皮颜色,男性身体则涂以棕红色。背景总是涂以白色,因为白色的背景通常衬托、提亮人像和其他绘画细节。只有新王国第19王朝时期(约公元前1320—前1200年),画面背景偶尔也涂以黄色,算是例外。

在古埃及历史的大部分时期,艺术家都不曾尝试透视画法,即以大小不同来展示物体距离的远近。在画中,每个人物的四肢和整个躯干必须完整地画出来。最重要的法则是人体的定型化:人物的脸部是侧面的,一只眼睛却直瞪瞪地朝正面看;双肩朝着前方,胸部却侧着,而臀部介于正面和侧面之间,双脚却又被画成侧面的。

古王国时期,国王祭庙和贵族墓室壁画,内容多是歌颂他们丰功伟绩或炫耀他们生前的财富。第5王朝(约公元前2498—前2345年)的萨胡拉(Sahure)王曾派遣大规模的商船队前往叙利亚从事雪松交易,在他的祭庙墙上就有一艘装备齐全的大海船开往毕布罗斯(Byblos)的场景。第5王朝贵族涅赫卜的墓壁上,精心绘制他奉命监督上下埃及水利工程的图画,借以夸耀他生前的功绩。当时许多大臣的墓葬壁画上,有描绘他们在自己的领地视察、亲临作坊监督工匠们干活的情景。

为来世美好生活提供各种日常用品和娱乐,更是墓室壁画的重要内容。在一些贵族大臣的坟墓中,保存着耕耘、酿酒、造船、饲禽、捕鱼、狩猎、巡游、宴会、乐舞等的壁画,实际上反映了古王国时期埃及人的现世生活。

堪称埃及古王国时期的壁画精品的《美杜姆的六鹅图》

早期壁画的杰作,当数发现于美杜姆(Maidum)第4王朝(约公元前2613—前2498年)的一位王后墓室墙壁上的《美杜姆的六鹅图》。画面上有6只鹅,具有不同颜色和外形特征,3只向左,3只向右,以对称形式排列成两组,每组前的一只鹅,呈低头觅食状,后两只鹅呈漫步状。画家以细腻的线条勾画出鹅身和羽毛,着以精心选用的天然色彩,并配以轻描淡写的背景,成为一幅美丽的群鹅图。《美杜姆的六鹅图》整体视觉效果极好,六鹅动态自然,造型优美逼真,体现了画家熟练的绘画技巧和写实、求真的创作风格,这幅画原是墓中一幅大壁画的组成部分。古王国时期陵墓装饰以浮雕为主,壁画只与浮雕配合使用,篇幅较大的壁画往往是粗枝大叶,草率画成,像《美杜姆的六鹅图》这样的壁画精品,数量并不太多。

中王国时期,随着中央政权的衰弱和地方贵族势力的日益强盛,各地州长在自己管辖的地区营造坟墓,其规模并不逊于王陵。这一时期,绘画开始与浮雕脱离,成为一种重要的造型手段。

位于尼罗河东岸开罗以南大约245公里处的贝尼哈珊(Beni Hassan),是中王国时期的一个重要考古遗址,以石凿墓穴著称。墓穴都是第11、12王朝期间高级官吏的埋葬之处。陡峭山崖上的30多座岩洞墓窟内,几乎布满了壁画,绘有死者生前日常生活画面及重要的生平事迹等内容。这些壁画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和花草动物图画生动新颖,具有明显的现实主义倾向。

中王国是地方绘画勃兴的时代,这些地方性的绘画,往往打破宫廷绘画中的严格限制,形成一个生动活泼的新局面。有的画中已显现出高低起伏的地面,不像古王国的构图那样,把人物或动物安排在同一地平线上的僵死布局,对空间概念的理解有了新进展。发现于贝尼哈珊墓(Tomb of Bani Hasan)中的《狩猎图》,描绘墓主赫努姆荷太普(Henuhotep,第12王朝第16州州长)夫妇携子乘坐细长的小船在纸草丛生的沼泽地猎取野鸭。赫努姆荷太普手持捕鸟器的姿态,动感极强;船下鱼群游动,沼泽丛中盛开的纸草花,飞翔着或栖息着的野鸭充满画面;过去那种必须把飞鸟排列成行的画法,这里已不见踪影,每只鸟都画得与众不同,没有公式。这幅壁画构图精巧,色彩生动美丽,画面着以大量的淡蓝色,尤其给人以气息清新之感。

贝尼哈珊墓壁画《群鸟图》

属于同一墓穴的《群鸟图》壁画亦属上乘之作。这幅壁画描绘群鸟栖息在塘边阿拉伯胶树上。画家以细致的线条画出各色各样美丽的禽鸟,着以鲜艳的颜色,使之形象逼真,神态各异,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长有细叶的树叉上。树叶画得异常细密,嫩绿的树叶点缀以圆果,在这样的背景上,不同鸟儿的鲜艳翎毛显得格外突出。《群鸟图》充分显示了古埃及艺术家善于表现飞禽形象的精湛写生技巧。这幅壁画历来为美术史著作所引用,是埃及中王国时期生动、活泼绘画风格的代表作。

新王国的绘画

新王国(第18—20王朝,约公元前1567—前1085年)是绘画艺术创作的黄金时代,仍以墓室壁画为主,并以彩色壁画代替了彩色浮雕。这一时期留下的壁画作品数量丰富,色彩华丽,手法精确,在技艺上代表着古埃及艺术繁荣阶段的最高水平。

王陵壁画内容突出表现出诸神、法老和王后的形象,描绘神秘的冥世图景,具有浓厚的宗教色彩。例如,第18王朝(约公元前1567—前1320年)法老霍连姆赫布(Horemheb,公元前1348—前1320年)墓室壁画就是以色彩鲜明的神像和法老像为主,配以淡蓝色的背景,有意表现出冥世阴森、神秘的气氛。墓室东墙呈现霍连姆赫布与众神同在的画面,以此幅壁画为中心,严格对称地沿墙铺展开来。北墙壁画中伊西丝女神,是以细腻优美的线条勾画而成,伊西丝的鼻孔和喉部肌肉清晰可见,显示了画家娴熟精湛的技艺,为后世创作此类壁画提供了范例。

贵族墓壁画以反映墓主生前各方面经历和重大活动为主,因而最能发挥古埃及艺术善于表现世俗生活的传统手法。所以新王国最精彩的壁画,不是在王陵之内,而见诸于贵族的墓室。此类壁画中,反映劳动场面的为数不少。第18王朝图特摩斯三世(Thutmose III,公元前1504—前1450年)的维西尔(Vizier,即宰相)列赫米拉墓壁画《冶炼工》是其中的佳作,画家为转述冶炼工艺连续作业的复杂过程,用直线把画面分为几层,这样每层就表现不同的冶炼工序,同时更能展示工匠们在不同工序运作中的具体动作。这幅壁画对传统的侧头正身手法有所突破,采用侧身表现人物形象的手法,画面上那些工匠的身躯宽度变窄,手臂动作更为灵活,显示出向自然主义方向发展的趋势。

列赫米拉墓壁画《冶炼工》

新王国时期壁画的杰作,当数纳赫特墓室壁画酒宴图中的《三位女乐师》。墓主纳赫特(Nakht)是阿蒙霍特普三世(Amenhotep III,公元前1417—前1379年)时的祭司,他的墓中有一幅描绘王宫喜庆宴会的壁画,其中一角有3位缓步向前的少女,一抚竖琴,一抱琵琶,一吹芦笛,姿态优雅。居中手抱琵琶的少女,回头与身后的女伴窃窃私语,姿态逼真,尤为传神。画面着意表现了3位女乐师轻柔的手臂和随乐曲起落的手指。虽然三人的上半身都遵循着传统的侧头正身程序,但下半身的表现手法却不尽相同。艺术家对画中那位手抱琵琶的少女,采用接近正面的角度刻画她那轻盈优美的身肢。这幅画作于阿玛尔那艺术产生之前,壁画表明,即使在传统艺术程序束缚下,艺术家们也尽力在作品中表现写实的倾向。

纳赫特墓室壁画《三位女乐师》

纳赫特墓室壁画中还有一幅表现酿制葡萄酒的场面。画家用直线将画面分成两层,上层是描绘采摘、酿制、贮藏葡萄酒的全部过程,下层是捕获、加工禽鸟的场面。上层画中的男子,一个个只身穿着白色短裤。他们先是采摘葡萄,然后用脚踏,使葡萄汁通过一条管道淌入水槽,最后盛入酒瓮。如此齐全的冥世生活供养,看来是让墓主人在那里有喝不尽的美酒,吃不完的宴席。

纳赫特墓室壁画“酿制葡萄酒”

维西尔拉摩斯墓室壁画《送丧图》

阿蒙霍特普三世的维西尔拉摩斯墓室入口的墙上,有一幅反映送丧哀哭的壁画。画面上是一群身着长衫的妇女和少女拥挤在一起,一个个神情悲戚,仰天哭号,哀痛欲绝。有的双臂伸向天空,似在召唤已故之人;有的将尘土倾倒在自己的头上,以示悲痛。她们身上的长衫是用纤细颤动的线条勾画而成,逼真地表现出画面人物因放声痛哭而引起全身抽搐的感觉。画面上的这些哭丧者都是以哭丧为业,获取报酬的人。这幅《送丧图》堪称同类传统题材的杰作,产生了强烈的艺术感染力,确实能给观者留下难忘的印象。

阿玛尔那王宫遗址壁画《太阳神阿吞》

埃赫那吞(Akhenaten,约公元前1379—前1362年)宗教改革时期写实风格的艺术,在绘画方面表现尤为明显。阿玛尔那王宫遗址发现的一幅彩色壁画,表现太阳神阿吞(Aten)的生命之光照耀着埃赫那吞、他宠爱的王后涅斐尔提提(Nefertiti)和他们的两个小女儿。其中一个小女儿被埃赫那吞抱在胸前,亲切地吻着,另一个小女儿坐在涅斐尔提提的膝盖上,亲昵地回头跟她母亲说着什么。画面描绘的法老一家人的生活场面,完全就像埃及平民百姓一样其乐融融,而以往的法老形象总是都被描绘得威武高大。

在阿玛尔那王宫遗址还发现一幅“公主”壁画,表现埃赫那吞的两个小女儿在宫苑的帐幔中玩耍的场面。两位小公主神态自若地同坐在一块垫子上,坐在前面的小公主回头用手掌托住身后姐姐的嘴巴,互相嬉戏着。两位小公主的大眼睛闪烁着灵秀、稚气的光芒,一副天真浪漫、无拘无束的样子。这幅壁画是以鲜艳的暖红色调表现主题,色彩明朗,线条圆熟,画面自然生动,颇富诗意。

阿玛尔那王宫遗址壁画《公主图》

阿玛尔那时期的绘画不但具有写实风格,而且种类繁多,除传统的壁画外,地板画、纸草画和器皿画等新式样发展起来了,题材也大有拓展,表现自然景物的彩画和花鸟画作为一种纯粹的欣赏作品开始流行。在阿玛尔那王宫的地板上,有一彩绘“野鸭图”:河畔纸草、莲花生机勃勃,几只野鸭舒展着翅膀,飞翔于纸草莲花丛中。这幅地板彩画,笔法奔放洒脱,色彩搭配和光影效果的处理极为巧妙,富有自然韵味,大胆突破了传统的先勾勒轮廓、后涂颜色的绘画手法,显示出阿玛尔那艺术家写实传神的技巧。

阿玛尔那王宫遗址《野鸭图》

宗教改革失败后,阿玛尔那艺术影响仍持续甚久。图坦卡蒙墓出土的随葬品中,有一只彩绘箱柜,饰有图坦卡蒙(Tutankhamun,约公元前1361—前1352年)与亚洲人交战的画面。艺术家以极细致的线条,在不大的画面上描绘出鏖战的激烈场面:年轻的法老御驾亲征,站立在装饰羽毛的双轮战车上挽弓射敌,披着闪光衣裳的战马前蹄凌空,引颈嘶鸣,以它们的铁蹄踏破敌阵。画面情节虽然是虚构的,但技巧高超,令人赞叹不已。

第19王朝末期,贵族墓室壁画内容发生变化,多以宗教题材为主,盛行描绘礼拜和宗教仪式场面。到了后王朝时期,埃及的绘画,模仿之风盛行,手法陈旧,不思创新,绘画艺术从此暗淡失色。

《图坦卡蒙交战图》

除此之外,我们还能从绘画作品中获得古埃及人音乐方面的资料。在古埃及人的社会里,音乐主要是为拜神仪式服务的,主要用于神庙祭祀、节日庆典。古代埃及的浮雕、陶器和各种器皿上的图案,详实地描述了古埃及人使用的各种乐器及其改良进程。在古王国时期的绘画中,有乐手演奏竖琴和笛子为牧师的吟颂或舞蹈伴奏。作为管乐器的笛子,最初为唇笛,是海螺和各种动物掏空的角,即所谓的号角,在一些仪式中使用,比如打仗、狩猎,最神圣的还是人们把它当作驱鬼仪式不可少的利器。古王国时期的绘画中已出现埃及乐师吹单管长笛的画面。中王国时期,乐器变得更为精巧,还出现了一些新乐器,主要是一种类似波浪鼓的叉铃和圆柱形鼓。新王国时期,乐器变得日趋复杂,此时出现了新式竖琴(七弦竖琴和九弦竖琴),两河流域的弹拨乐器也被介绍了进来。

一些壁画中展示了当时出现的许多乐器,其中包括喇叭、琵琶、长双笛、短双笛等。音乐不仅在宗教仪式中作用突显,而且也在葬礼和宴会上演奏,女乐师的地位尤为突出。当时已出现了集体演出的形式,一些壁画描绘了歌手通过手势来指挥一组演奏者的场面。

古埃及绘画艺术,自古王国时期初步确定其基本法则后,经过中王国时期的发展,到新王国时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但从新王国末期开始,逐渐趋于衰落。后王朝时期(第21—31王朝,约公元前1085—前332年),埃及绘画艺术一度在仿古的基础上复兴(第26王朝时期,公元前664—前525年),但这一时期的绘画艺术作品,基本上是对古王国作品的模仿,缺乏创新,已经没有什么成就可言了。

公元前332年,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埃及后,使地中海两岸不同的文明相互融合,出现了托勒密王朝(Ptolemaic Dynasty,公元前305—前30年)的希腊化埃及艺术风格。罗马帝国统治时代,面临外来文化的冲击和渗入,具有悠久传统的埃及绘画艺术并未因此泯灭,古老的埃及绘画艺术仍以其独特的民族风格,影响着希腊、罗马的绘画艺术。

来源:辛瓜地考古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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