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觉得这样也好，省了许多麻烦。如果他提前告诉了我他回家的日期和时间，想必我又会去车站接，出力不讨好，反招他一顿数落，何苦来呢。

10年的春节前夕，那畜牲悄没声息的就回来了。

没有任何前奏。

我觉得这样也好，省了许多麻烦。如果他提前告诉了我他回家的日期和时间，想必我又会去车站接，出力不讨好，反招他一顿数落，何苦来呢。

不知道，比什么都好。

从08年8月份开始到09年年底，短短的一年多时间，我和那驴畜牲的关系好像跨越了千山万水；从地球的赤道走到了北冰洋，距离越来越远，人越来越陌生！

我想：他回家，根本不是为了团聚。他大概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是我吧。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回来了。

与其被他嫌弃，又何必自讨没趣去车站献殷勤呢。

那畜牲进家门的时候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夜的晚上8点钟。

按照往年的惯例，我猜想：这一天他一定会回来。

鉴于09年整整一年，他对我的冷漠，仇视，污言秽语！我并没有做什么迎接他的准备。

那畜牲到家的时候，厨房里有一团面，是我和女儿晚饭时和好的，青菜鸡蛋，家里本来就有。

那畜牲手里提着一盒鸭脖子。

是在我家小区门口的街口买的，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我们小区外的街口上还有卖鸭脖子的店铺。平时，忙忙碌碌的，也没时间逛街，并没有关注过这些。

我窃以为是从他所在的城市，给女儿带回来的礼物。

那么远的路，那么长时间没回家，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盒鸭脖子，一斤不到。

一进家门，沙发上一坐，打开盒子，喊女儿：“妞妞，快来吃鸭脖子。”

说着，自己先捡了一块就往嘴里送。

眼皮都没抬一下。

看那吃相，好似饿狼下山；饿虎扑食。

女儿听到喊声，从卧室走出来，也拿了一块儿放进嘴里，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立马皱着眉头说：“好辣！”

那畜牲对我说：“你也吃。”

说实话，看着这一幕，我心里很悲凉的。

这并不是什么七蝶八盘，丰盛的晚餐，就一小塑料盒鸭脖子，哪用的着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就说：“太辣了，我吃不了。”

一小盒鸭脖子，看他饿成这样，一个人吃尚且不够，再加上女儿和我，真的让人无语。既然那么有心，为什么不多买两盒？

我转身去厨房，打开煤气灶，打了两个鸡蛋，快快的煮了一碗烩面片，端出来，放到茶几上。

那畜牲毫不客气，端起来就吃。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吃的心满意足。

从进家门到吃完饭，除了那一句：“你也吃。”我们全程再无交流。

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前些年，他每次出差，我都会送他去车站，依依不舍的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里；回来的时候，会提前买很多的水果，点心，把茶几摆的满当当的。

每次都是怀里如同揣着只小兔子，在车站的出口处眼巴巴的，急急切切的等。

真的是掩饰不住的盼望！

可现在，我的嘴像贴了封条，张不开口。

说什么呢？久别重逢的喜悦？相思之苦？还是这分开的日子里的酸甜苦辣咸？又或许搂着他的脖子问问他：在外面干的什么工作？和谁在一起？过的怎么样？

我不想问。也不想和他说没有他的这些日子，我所经历的那些心酸苦楚；更不想知道他在外面都干了什么。

我猜：那畜牲和我一样，对我同样不感兴趣。因为他也很沉默。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夫妻之间的相互吸引，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不自禁……

我们结婚十几年，他是怎么样的人，我还是了解的。

一个年富力强的男人，孤身在外一年多。能耐得住寂寞，抵挡住诱惑的有几个？

风花雪月过惯了，回到家那畜牲就像家里突然造访的一位许久没联系过的远亲，熟悉又陌生。

那畜牲离开家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的家房子，又大又空旷。我把女儿的书桌挪到了我的卧室。我们母女两人既可以相依相伴，也便于女儿在深夜里，熬油点灯学习的时候，我能照顾她。

吃完饭，那畜牲把顺理成章的行李拿进了小卧室。

就这样，我们十分默契的选择了分居。

临近过年，人人都在置办年货，我们商场很忙，广播里每天十几个小时，轮番的播放着什么《过大年》《喜气洋洋过大年》《红红火火过大年》……

不遗余力的制造着新年欢乐祥和的气氛！

不知道别人听这些歌是什么样的心境，我却巴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很聒噪，听不出一丝欢乐的气氛。

总觉得，吧台上那个放音乐的女人脑子有毛病，天天重复放也不觉得腻，为什么不换几首高昂的迪斯科；或者摇滚；蹦个迪啥的，那些让人振奋，激发情绪的，轻松愉快的歌呢？

偏偏要放这种老掉牙的歌。天天听，听多了，对我来说，就变成了一种沉重的精神折磨

腊月三十的那天，我们商场的客流量终于少了，几千平米的大卖场，除了导购来回穿梭着整理货架，熨烫衣服外，冷冷清清的半天看不到一个顾客。

下午两点，老板宣布正式开始放假！

那驴畜牲这一次回来，比较安静。并没有像09年春节那样，一言不合就对我挥拳弄胳膊。

下午三点，我回到家，那驴畜牲少有的温柔体贴，在我打开家门的那一瞬间，他走过来，把我手里拎的年货接过去。满脸桃花的说：“一会儿咱们出去买点东西，明天是大年初一，咱们去我的同学家里拜年！”

我们结婚十几年，那畜牲春节的时候从来不走亲戚，不拜年。就是去他两个亲哥哥家，也是像风一样，快去快回，多一分钟都不待。何曾这么郑重其事的想去给别人拜年了？

我有点不适应。

那驴畜牲解释说：“咱们不是要请人家帮忙申请廉租房吗，总得走动走动，拉拉关系。”

我说：“哦。”

原来是用的着他的老同学了，这也好理解，人之常情。

大年初一的早上，那驴畜牲让我给他的同学打电话，说我们要请他们一家人中午去XX饭店吃饭。

电话里，那畜牲的同学语气听起来有点疲惫，不冷不热的说：“不去了，你们来我们家吧。我们平时工作忙，家里冷冷清清的，今天，你们都到我们家里来咱们热闹热闹。”

我并不懂那畜牲的老家，过春节有什么讲究，什么风俗习惯，要举行什么仪式，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我们一家三口，提着昨天下午买好的礼物，去了同学家。

推开门的一瞬间，我以为走错了门。

同学家客厅地板上乌泱泱的站满了人。抽烟的；喝茶的；聊天的。烟味，酒味，吵杂声，以及厨房里飘出来的卤肉味，混杂在一起，乌烟瘴气。

不太大的客厅半空中，飘浮着一层蓝蓝的云烟，久久不散 ……

此情此景，我脑海里面闪出一个念头：是不是他的同学家出了什么事？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透过云层，那同学看到我们进门，热情的迎过来，一把握住那畜牲的手，摇晃着，寒暄着。

紧接着，一只手握着那畜牲的手，另一只手搭在那畜牲的肩膀上，轻轻拍着，端详着。

我快快的扫视了一圈，那同学一家人都在。男人手指夹着烟，在招待宾客，女主人在厨房里，背对着客厅忙活；女儿在自己的房间里玩。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事发生。

那同学热情的牵着那驴畜牲的手，来到众人面前，招招手：“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当年上中学的时候，我们班的学习尖子XXX。也是我们北城人，是我的中学同学加发小。今天，他到我们家里来给我拜年了 ……”

客厅里站着的，大部分都是那个同学老家的父老乡亲，都是从农村来城里，给这位有权有势的亲戚拜年的。

听到那同学这么隆重，又意味深长的介绍，都纷纷伸出手，和那驴畜牲握手致意。气氛热烈欢快，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妥。

我看了看，一屋子客人，全是男人，只有我一个女人。

我放下包，来到厨房，想给女主人帮忙打下手，顺便套近乎。

这位同学的家我来过一次。

上一次来，我只是在他们家的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并没有到厨房里来。

这一次不一样，我们是一家人一起来的，有那个畜牲作陪，而且，他们家准备大摆筵席，待客。我自然不能静静坐着等饭吃。

进了厨房，我才发现，他们家在顶楼。

是那种很老的老式居民楼，年久失修，屋顶上到处都是下雨时漏水留下的水渍印。

厨房在阴台上。没有暖气，晒不到太阳，阴台很长，玻璃窗又关不严实。加上经常做饭，潮气大，墙面上到处都有结冰，窗口上最厚的一坨冰，看起来有一寸多了，不知道积了多久。

看来，他们从来都没有清理过。

寒冬腊月，站在风洞一样的窗口做饭，不要说泡在水里的手，就是双脚，双腿也是瑟瑟发抖的。

一进厨房，就有一股寒气，袭遍全身。

不知道这个女人在这样的环境中是怎么坚持的。

看来，这位所谓的位高权重的同学家，日子过得也并不咋样好！连个像样的厨房都没有。

我赶紧把大衣脱掉，挽起毛衣袖子，洗菜切菜。一边和女主人聊天，逛闲。

看来他们家经常待客，女主人的厨艺不错，不大一会功夫，七蝶八盘，摆了一大桌子。

因为人多，客厅的空间小，再加上，他们的茶几很矮。

所以，大家都用那种矮矮的小板凳，一个挨一个，肩并肩，挤挤巴巴的围坐了一圈。

我没见过这种场面。一群人围坐着，身体双折，蜷缩着。身边又都是一帮不认识的糙汉。我一个女人被夹在中间，特别别扭。

刚拿起筷子，一口没来得及吃，就有人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挨个敬酒，在我们老家叫：“过庄！”

一个人敬一圈，一个挨一个，一个不落。

有了第一个人的开头，其他人有样学样，轮换着，你方唱罢我登场。左一杯右一杯，谁敬的酒都得喝，不喝就是看不起敬酒的人。

大家都是空腹，我们家的那畜牲胃不好，不能喝酒，还清高的不得了，一副不相为谋的姿势。

虎着脸不说话。谁敬的酒都不喝，越劝，他越不喝，众人就越给他敬……

场面一度很尴尬，火药味开始在餐桌上蔓延开来……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来求人办事的。原本是想找个清静的饭店，两家人安安静静的吃个饭，叙叙旧，联络联络感情的。

可是现在，这乱哄哄的场面，哪有我们说话的份？

我不由得心疼起我们家的那位驴畜牲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能失礼。于是，我站起身，挡在前面说：“我老公胃不好，不敢喝酒，我代他喝几口吧。其实，我也没喝过酒，今天就舍命陪君子，我老公的酒我喝。”

一零年的时候我的身体很棒，也喜欢喝酒，一次喝个三五盅，没有多大问题。

我把那人敬到那畜牲面前的第一盅酒端起来喝了。

立马就有人酸溜溜的发话：“有些人，有福气呀，有这么贤惠体贴的女人心疼，哪像我们这些单身汉，没人疼没人爱的……”

那畜牲低着头一言不发，脸上没有表情。

我知道，那畜牲心里压着一团火，只不过在努力的克制着没有爆发出来……

未完待续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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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萧萧山雨打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