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为了稳定政局,他格外倚重手下的中坚大臣。陆贽,就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一位宰相。
唐朝有位宰相,清廉到什么程度?连皇帝都看不下去!
别人送礼,他一概拒收,连马鞭、靴子这种小物件都不肯要。
皇帝忍不住劝他:“爱卿太清高了,这点礼物收下无妨。”
可他却一本正经地回道:“贿道一开,必定愈演愈烈。”
他就是陆贽。
唐德宗在位之时,朝廷局势动荡,藩镇割据,财政困窘。
为了稳定政局,他格外倚重手下的中坚大臣。陆贽,就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一位宰相。
此人自许“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律己极严,俸禄之外分文不取。
官场上下皆知,他的门口几乎从不见送礼者的身影。
然而清廉到极致,也带来了矛盾。有人要托事,按惯例总得以礼相交,可在陆贽这里,所有馈赠都被挡了回去。
久而久之,许多事务都变得难以推进。
唐德宗听闻此事,不是没感慨过。
一次,他专门派人转达:“爱卿太过清廉了。别人送点小东西,比如马鞭、靴子,收下也无妨。”
这并非寻常之言,而是皇帝本人有意示下,希望陆贽宽一宽尺度。
然而,陆贽的回答却依旧坚定,他在奏章中写道:“贿道一开,展转滋甚。”
他的意思非常明确:一旦开了受贿的口子,欲望必然会逐渐膨胀,终将不可收拾。
这种态度,不是矫饰,而是他长期坚守的为官原则。
这一幕充分显露出陆贽的性格:刚直、守正,不因权势而改节,不因利诱而动心。
对唐德宗来说,陆贽是可依赖的贤相;但对整个官场来说,他的存在,又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人心,也让不少人感到不安。
陆贽生于唐玄宗天宝十三年(754年),籍贯嘉兴。吴郡陆氏自东汉以来曾是江南望族,但到陆贽出生时,家门早已衰落。
他的父亲陆侃只是任过地方小吏,早逝之后,全家的担子落在母亲韦氏肩上。
幼年的陆贽,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家境不再显赫,反而让他更早懂得自立。母亲教导极为严格,以儒学经典训诲,要求他不只是读书明理,更要守住本分。
陆贽从小就表现出与众不同的坚毅。他读书极为勤苦,遇到疑难问题常常反复推敲,不肯草率应付。
时人称他“陆九”,意思是陆家排行第九,却因才学和操守而特别出众。
十八岁那年,他考中进士,又在博学鸿词科中拔得头筹,正式进入仕途。
起初只是郑县尉、渭南县主簿这样的小官,但他做事谨严,不苟取,不结党。
有人送礼,他一概拒绝。这种风格,早在他未位极人臣时便已显露。
与他交往的寿州刺史张镒,曾看重他的才华,打算用厚礼相赠以表赏识。
张镒拿出百万钱,陆贽却推辞不受,只象征性收下一串茶叶,说这是太夫人一日的饭食,以此为限。
这件事传开后,很多人都认为他清高过度,但也因此更显得与众不同。
这种寒门子弟的骨气,并非一时作态,而是出自本性。
他没有深厚的家族背景可依靠,只能靠才学与节操立身。
正因如此,他格外看重清白声名。对他而言,廉洁不是选择,而是立身之基。
所以,当他后来登上宰相之位,面对皇帝的劝收,依旧寸步不让。
公元783年,泾原兵变骤然爆发,叛军攻入长安,唐德宗仓皇出奔。
危急关头,陆贽随侍左右,执笔疾书,起草诏令安抚百官,号召勤王。
大臣们因此称他为“内相”——虽未挂宰相之名,却实掌宰相之责。
德宗对他倚重极深。甚至有一次,德宗在险途与陆贽走散,焦急得彻夜未眠,下令寻得者重赏千金。
当陆贽再度现身时,德宗亲自迎出,太子及群臣皆来庆贺。这一幕,足见他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然而,陆贽并不是一味迎合圣意的人。他的性格贞刚,习惯直陈利害。奸相卢杞虽已被贬,德宗却心怀庇护之意。
陆贽上奏揭露卢杞误国,言辞切直。表面上德宗点头称是,心里却颇为不悦。
在政务上,他更是动辄逆耳。户部侍郎裴延龄凭借谄媚深得德宗宠信,几乎为朝野公敌。
陆贽屡次上疏,参奏其贪残奸诈,触怒天子。
德宗多次面色难堪,但陆贽笔锋依旧锋利,不肯稍减。
唐德宗画像
这一面敢于犯颜直谏,与第一部分拒绝受礼的硬骨头形象正相呼应。
他对皇帝忠心耿耿,但绝不肯顺从帝王的偏私。
他的直言,并非为了树立名节,而是出于对国家大局的忧虑。
正如他所言:“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
这是他一生的信条,也是他敢于顶撞皇权的底气所在。
陆贽在这一时期,既是唐朝风雨飘摇中的内相,又是宫廷中最不讨巧的大臣。
他赢得了德宗的依赖,也埋下了将来遭贬的伏笔。
贞元八年(792年),宰相窦参获罪罢职,陆贽终于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的身份正式登上宰相之位。
此时的唐朝,表面上国号犹存,实际上藩镇割据、财政崩溃,民生凋敝。
换了别人,也许只想着自保,但陆贽却把匡扶天下摆在第一位。
他一登相位,便以清廉、正直的作风示人。
俸禄之外毫不取利,下属和同僚的馈赠一律拒绝。他在朝中办事,既不结党,也不徇私。
有人说他不近人情,但更多人明白,这是他立身的根本。
陆贽更难得之处,在于他看透时局的本质。他劝唐德宗要体察民情,指出理乱之本,系于人心。
对富者兼地数万亩,贫者无容足之居的状况,他直言痛心,极力主张轻徭薄赋,节用爱民。
他甚至批评朝廷的横征暴敛,认为这是导致百姓破产、国家衰亡的根源。
在藩镇叛乱、民心动摇的时刻,他更提出关键一策——让德宗下诏罪己。
陆贽亲自起草诏书,文辞恳切,皇帝在文中承认自身过失,表示悔改,愿以仁心抚百姓。
这份罪己诏一经颁行,前线将士感动落泪,叛乱者纷纷谢罪,唐朝摇摇欲坠的局面得以稳住。
可以说,这是陆贽以笔力挽回乾坤的时刻。
但陆贽多次弹劾裴延龄的奸佞行径,毫不顾忌对方背后的皇帝庇护。
这样的直谏,让德宗一方面敬佩他的忠诚,另一方面也渐渐生出厌倦与不满。
贞元十年(794年),陆贽因屡次弹劾裴延龄而被罢相,改任太子宾客。
裴延龄深知皇帝对陆贽已有不满,便趁机进谗言,百般污蔑。
德宗震怒之下,甚至动了杀念。
若非谏官阳城等人极力上疏辩护,恐怕这位清廉宰相已命丧长安。最终,他被贬为忠州别驾。
从权倾朝野的宰相到偏远地方的小吏,这样的落差足以让人心灰意冷。
然而,陆贽并没有因贬谪而沉溺于怨愤。
他把主要精力转向了整理方书,编录《陆氏集验方》五十卷,供世人治病。这一举动,看似退隐无为,实则依旧在用另一种方式造福百姓。
对他来说,“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并不只是一句誓言,而是贯穿一生的实践。
永贞元年(805年),唐顺宗即位,下诏召还陆贽。消息传来,本以为这位清官终于可以重返朝堂。
但命运给他的回答却是另一种形式:诏书未至,陆贽已病逝于贬所,年仅五十二岁。
朝廷追赠他为兵部尚书,谥号“宣”,史称“陆宣公”。
从长安的权力中枢到忠州的偏远角落,陆贽的一生跌宕起伏。但无论身处何地,他都以清廉自守,以忠直立身。
正因如此,他虽死于贬所,却活在史册,被后人称为“唐朝第一清廉宰相”。
结语:
纵观唐代宰相群像,权术之士不乏其人,善结权门、揣摩圣意者,更是屡见不鲜。
但真正能做到俸禄之外分文不取,且敢在朝堂直指帝王过失的,又有几人?
陆贽的清,不是冷漠,而是守住根本;他的直,不是固执,而是忠于天下。
正因如此,他才会让皇帝都觉得不近人情,却又离不开他。
他的思想,也远不止于清廉二字。
他坚信治乱由人,不在天命,反驳了德宗皆由天命的托辞,把责任拉回到人事治理上;
他强调理乱之本,系于人心,提醒君主必须体察群情、赢得人心;
在选拔人才上,他提出求才贵广,考课贵精的重要原则。
这些见解,不仅在当时力挽危局,更在后世留下深刻影响。
他的一生像一条紧绷的弦,从寒门子弟到内相心腹,再到铁骨宰辅,最后贬谪而终。
这条弦未曾放松过,最终断裂,却留下了震撼人心的余音。
参考信源:
重庆渝中:探寻大唐宰相陆贽的人生智慧 重庆渝中客户端 2025-05-14
欧德良. 试论陆贽的无为政治思想[J]. 河池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5, (06): 92-95.
来源:湖北台历史漫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