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文：清风明月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在武警部队，训犬员李明华和军犬黑子是最默契的搭档。

八年来，这对战友形影不离，在训练场上配合无间，在执行任务时生死与共。

黑子不仅是李明华的工作伙伴，更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家人。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人与动物的界限，成为了真正的战友情深。

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洪灾改变了一切。

在营救被困群众的关键时刻，黑子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被汹涌的洪水冲走，从此杳无音讯。

李明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消失在浊流中，却无能为力。

从那以后，他的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每年汛期都要回到事发地寻找，五年来从未间断。

五年后的一次搜救任务，让李明华深入了人迹罕至的无人区。

就在他即将完成任务返回时，却在月黑风高的夜晚遭遇了狼群围困。

正当生死关头，狼群中走出一只体型巨大的狼王。

当李明华看清那双眼睛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这怎么可能？

清晨六点，军营里已经响起了嘹亮的起床号。李明华从床上一跃而起，快步走向训练场。这是他在武警某部队的第15个年头，也是和黑子搭档的第8年。

“黑子，起来了！”李明华推开犬舍的门，一只毛色乌黑发亮的德国牧羊犬立刻跳了起来，尾巴摇得像个小马达。

黑子是李明华见过最聪明的军犬。2012年刚来部队时，它还是一只两个月大的小狗崽，毛茸茸的，眼睛总是湿漉漉的。

那时候李明华刚从农村入伍不久，父母在他当兵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心里空落落的。

“来，握手。”李明华蹲下身子，伸出右手。黑子立刻抬起前爪，准确地搭在他手上。这个动作它们已经重复了无数次，每次都那么默契。

李明华摸了摸黑子的头：“今天又要训练搜救，你可得给我争气啊。”

黑子好像听懂了，低低地叫了一声，然后用鼻子蹭了蹭李明华的手心。这是它表示明白的方式。

训练场上，其他训犬员已经开始了日常科目。李明华带着黑子走到障碍区域。

“黑子，跳！”随着口令，黑子轻松越过一米五的栅栏，落地时动作干净利落。

“好样的！”李明华眼中满含赞许，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肉干递给它。

旁边的小王羡慕地说：“李哥，你这狗就是听话，我那只总是和我对着干。”

“养狗如养娃，得用心。”李明华拍拍黑子的背，“它不是我的狗，是我的战友。”

这话不是说着玩的。在李明华心里，黑子就像他的兄弟一样。晚上睡觉前，他总是要到犬舍看看，给黑子整理一下垫子。生病的时候，黑子会安静地趴在他床边。训练受伤时，黑子会用鼻子轻轻碰他的伤口，好像在安慰他。

“李明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队长张建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李明华心里咯噔一下，让黑子在原地等着，自己跟着队长走了。

“明华，有个事和你说一下。”张队长坐在办公桌后面，神情有些严肃，“上级准备调你到后勤科，负责装备管理。”

李明华愣了：“队长，为什么？我训犬训得好好的。”

“正因为你干得好，才要让你到更重要的岗位锻炼。”张队长站起身，走到窗边，“黑子会有新的训导员，小刘刚从训犬学校毕业，让他和黑子磨合磨合。”

“不行！”李明华几乎是脱口而出，“黑子只认我，换人它会不适应的。”

张队长转过身：“这是命令，不是商量。下周一就交接。”

从办公室出来，李明华心情沉重。回到训练场，黑子还在原地等着，看到他回来，立刻跑过来蹭他的腿。

“兄弟，可能要和你分开了。”李明华蹲下来，抱住黑子的脖子。黑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安静地趴在他怀里。

那天晚上，李明华在犬舍里坐了很久。黑子把头靠在他腿上，一人一犬都很安静。

“黑子，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要听新主人的话，知道吗？”李明华轻声说着，眼圈有些发红，黑子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不舍。

第二天，小刘开始和黑子接触。可是黑子就是不配合，任凭小刘怎么叫，它就是不动。

“黑子，过来！”小刘喊得嗓子都哑了。

黑子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然后走到李明华身边坐下。

“李哥，这狗怎么这样啊？”小刘满头大汗。

李明华心里又欣慰又难过。欣慰的是黑子对他的忠诚，难过的是这样下去，黑子会很痛苦。

连续三天，黑子都拒绝配合小刘。它不吃小刘给的食物，不听小刘的口令，甚至对小刘露出敌意。

“这样不行啊。”张队长也头疼了，“要不你再带一段时间？”

李明华摇摇头：“队长，军令如山。我会想办法让黑子适应的。”

那天夜里，李明华又来到犬舍。黑子听到脚步声，立刻跑到栅栏边，尾巴摇得飞快。

“黑子，我们得聊聊。”李明华打开栅栏门，坐在黑子身边，“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我们都是军人，得听命令。”黑子把头枕在他腿上，眼神里满是依恋。

“你要听新主人的话，好好训练，好好执行任务。”李明华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命令，明白吗？”黑子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抗议。

李明华知道，无论如何，这一天终究会来。他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02

2015年7月的最后一天，李明华刚调到后勤科不到一周。那天下午，急促的集合哨声打破了营房的宁静。

“紧急集合！”扩音器里传来张队长的声音。

李明华丢下手里的装备清单，和所有人一起跑向集合场。

“同志们！”张队长站在台上，神情严肃，“长江中游地区连降暴雨，多处发生洪涝灾害。上级命令我们立即出发，执行抗洪救灾任务！”

人群中一阵躁动。李明华下意识地朝训犬区望去，黑子和小刘也在队伍里。

“这次任务危险性极高，大家务必小心！”张队长顿了顿，“训犬分队也要参与搜救工作。”

李明华心里一紧。虽然调离了训犬岗位，但他对黑子的担心一点没减少。

两个小时后，部队的车队就开始出发。李明华坐在装备车上，透过车窗看到黑子坐在训犬专用车里。即使隔着玻璃，他也能感受到黑子正在寻找他的目光。

“李哥，你是不是还在想那条狗？”坐在旁边的小赵问道。

李明华点点头：“养了八年，怎么可能不想。”

“听说它最近状态不太好，不太配合新训导员。”

李明华心里一沉，但没有接话。

车队开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到达灾区。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震惊了：原本的村庄只露出房顶，浑黄的洪水裹挟着各种杂物，翻滚着向下游涌去。远处还能听到人们的呼救声。

“立即展开救援！”指挥员的命令传下来。

李明华负责装备分发，但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寻找黑子的身影。很快，他看到小刘带着黑子朝着一处被淹的房屋跑去。

“黑子，搜！”小刘指着半淹的房子喊道。

黑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跳进了齐胸深的水里。它游向房屋，用鼻子嗅着，寻找可能的生还者。

“这里有人！”很快，黑子在一栋房子前停下，冲着二楼窗户不停地叫。

救援队员立即划船过去，果然从二楼救出了一家三口。

“好样的！”小刘兴奋地拍着黑子，但黑子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平时那种兴奋的反应。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黑子连续搜救出七个被困群众。每次成功救人后，它都会条件反射地朝李明华的方向看去，可是只能看到忙碌的救援队员。

下午三点，水位突然开始上涨。

“不好！上游决堤了！”有人喊道。

远处，一道更高的洪峰正汹涌而来。

“所有人员立即撤到高处！”指挥员通过喇叭大声命令。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哭喊：“我女儿！我女儿还在那里！”

一个中年妇女指着一栋即将被完全淹没的平房，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房顶上，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抱着烟囱，恐惧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洪水。

“来不及了！洪峰马上就到！”救援队员看着汹涌而来的水流，脸色苍白。

小刘咬咬牙：“黑子，上！”

可是这次，黑子没有动。它看看小刘，又看看远处的李明华，眼神里满是挣扎。

“快点啊！”小刘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李明华丢下手中的装备，飞快地跑了过来。

“黑子！”他大声喊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黑子立刻转过头，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去救那个孩子！”李明华指着房顶上的小女孩，“这是命令！”

黑子没有任何犹豫，纵身跃入激流。它拼命游向那栋房子，身后的洪峰越来越近。

“黑子小心！”李明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黑子游到房子边，纵身一跃，竟然跳上了一楼的窗台，然后顺着外墙爬到了房顶。小女孩看到黑子，先是害怕，但很快就抱住了它。

“快下来！”李明华大声喊着。

黑子咬住小女孩的衣服，准备跳下房顶。就在这时，巨大的洪峰冲了过来。

“轰！”房子在洪水的冲击下开始倾斜。

黑子在房子倒塌的瞬间，用身体保护着小女孩，一起被卷入了汹涌的洪流中。

“黑子！”李明华眼睛瞪得滚圆，声音都变了调。

他不顾一切地跳进水里，拼命游向黑子消失的地方。其他救援队员也纷纷下水搜救。

十分钟后，小女孩被救了上来，除了受到惊吓，并没有大碍。可是黑子，却消失在了滔滔洪水中。

“黑子！黑子！”李明华在水里拼命寻找，嗓子都喊哑了。

“明华，别找了！”张队长拉住他，“水流这么急，它被冲到下游去了。”

“不可能！黑子游泳很厉害的！”李明华红着眼睛，声音颤抖。

可是，洪水无情，黑子真的消失了。

那天晚上，李明华一夜没睡。他坐在帐篷里，手里拿着黑子平时最爱的橡胶球，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小刘走进帐篷，眼圈也是红的：“李哥，都怪我，如果我和黑子配合得好一点...”

“不怪你。”李明华摇摇头，声音沙哑，“这是它的选择。它是军犬，职责就是救人。”

可是说归说，心里的痛苦谁能理解？八年的朝夕相处，黑子就像他的亲人一样。现在说没就没了，李明华感觉心里被挖空了一块。

洪水退去后，搜救队沿着河道寻找了整整三天，始终没有找到黑子的踪迹。李明华每天都跟着搜救队，走遍了下游几十公里的河段。

“明华，该回去了。”张队长拍拍他的肩膀，“黑子可能真的...”

“不！它一定还活着！”李明华的眼睛布满血丝，“黑子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可是现实残酷，部队必须撤回驻地。临走前，李明华在黑子最后出现的地方立了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写着“黑子，等我回来找你”。

回到部队后，李明华像变了一个人。以前话就不多的他，现在更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吃饭的时候，他总是下意识地准备两份，想起黑子不在了，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明华，你这样下去不行啊。”老战友们都很担心。

“我没事。”李明华机械地回答着，继续做手头的工作。

张队长找他谈过几次话：“要不你重新训一只狗？小刘那里有只新来的小狗...”

“不要。”李明华断然拒绝，“我不会再训狗了。”

从那以后，李明华再也没有踏进过训犬区域。每次路过的时候，他都会绕道走。

2016年夏天，又到了汛期。李明华主动申请参加抗洪救灾，可这次他不是去救人，而是去找黑子。

他在灾区待了一个月，走遍了沿河的每一个村庄，问过每一个当地人，但没有任何关于黑子的消息。

“李哥，你还在找那条狗吗？”一起执行任务的小赵问道。

“它叫黑子。”李明华纠正他，“它不是狗，是我的战友。”小赵不敢再说什么。大家都知道，李明华为了找黑子已经快魔怔了。

2017年，2018年，2019年...每年汛期，李明华都会请假回到那片土地，沿着河道一遍遍地寻找。当地的村民都认识他了，见到他就摇头：“小伙子，别找了，都这么多年了。”

“我就是要找到它。”李明华固执地说，“活要见狗，死要见尸。”

张队长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他叫到办公室：“明华，你不能这样下去。黑子已经走了，你得面对现实。”

“队长，你不懂。”李明华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坚持，“黑子是为了救人才出事的，我不能让它白白牺牲。就算找不到活的，也要找到它的遗骸，给它一个安葬的地方。”

张队长叹了口气：“那你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啊。这样吧，后勤科的工作你先停一停，去技术科帮忙，学点别的技能。”李明华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在技术科的日子里，李明华学会了无线电通讯、野外生存、地图测绘等技能。这些技能他学得很认真，因为他知道，这些都能帮助他更好地在野外寻找黑子。

2020年春天，李明华已经35岁了。他的军衔也升了，成了三级士官。可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心里那道伤口从来没有愈合过。

“明华，你这样真的值得吗？”有战友忍不住问他。

李明华停下手中的工作，望向窗外：“你们觉得不值得，可对我来说，这是唯一的意义。黑子跟了我八年，我不能忘了它。”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大家都知道李明华的家庭情况，父母早逝，没有兄弟姐妹，黑子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就这样，李明华在痛苦和执着中度过了五年。他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除了工作，就是为下一次寻找做准备。战友们从最初的理解、同情，到后来的无奈、担忧，都拿他没办法。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李明华总是一个人坐在宿舍里，翻看着黑子的照片。

那些照片记录了他们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训练场上的默契配合，休息时的温馨陪伴，执行任务时的英勇无畏...

“黑子，你到底在哪里？”李明华对着照片轻声问道，“你还活着吗？”

照片里的黑子依然那么神气，那么忠诚，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相片里跳出来，摇着尾巴跑到他身边。

04

2020年8月15日，李明华正在技术科整理无线电设备，张队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明华，有个紧急任务。”张队长的表情很严肃，“中科院的一支地质科考队在无人区失联了，上级要我们派人去搜救。”

李明华抬起头：“什么地方？”

“昆仑山西段的无人区，就是...”张队长顿了顿，“就是当年洪灾上游的那片区域。”

听到这个地名，李明华浑身一震。五年来，他无数次想过要去那片地方寻找黑子，可是那里人迹罕至，危险重重，部队从来不批准他的申请。

“我去。”李明华立刻站起来，“队长，让我去。”

张队长摇摇头：“那里太危险，而且科考队有六个人，需要至少三个人的搜救小组...”

“我一个人就够了。”李明华打断他，眼神里闪着光，“我的野外生存技能你是知道的，无线电通讯、地图测绘、医疗救护，我都会。一个人目标小，行动快，反而更有优势。”

张队长犹豫了：“可是上级的要求是...”

“队长，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什么任务。”李明华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次，就让我去吧。”

张队长看着他，心里明白，李明华想去的真正原因是什么。那片无人区，正是黑子最有可能流落到的地方。

“明华，我知道你的想法。”张队长坐下来，“可是五年了，你真的觉得还有希望吗？”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去看看。”李明华的语气很坚定，“而且这次是正当的搜救任务，不是我私人的寻找行动。”

张队长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好吧，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以救人为主，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影响任务。”

“我保证。”李明华立即点头。

当天下午，李明华就开始准备装备。他检查了通讯设备、GPS定位仪、医疗包、食物和水。这些东西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过去五年里，每年寻找黑子的时候都要用到。

“明华，你真的要一个人去？”小赵担心地问，“那地方连手机信号都没有，出了事怎么办？”

“放心，我会定时用无线电联系的。”李明华背上背包，“再说，我在那种地方待过，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第二天一早，李明华就坐上了前往无人区的军车。一路上，他的心情很复杂。既有对即将开始搜救任务的紧张，也有对可能找到黑子线索的期待，还有对五年来执着寻找的反思。

也许张队长说得对，五年了，还能有什么希望呢？可是不去亲眼看看，他心里永远不会踏实。

车子开了整整一天，到了无人区的边缘就不能再前进了。李明华背着背包，看着面前的苍茫群山，深深吸了一口气。

“黑子，如果你真的在这里，我一定要找到你。”他在心里默默说着，然后坚定地向无人区深处走去。

无人区的环境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白天的时候，阳光毒辣，气温高达四十多度；夜晚又极其寒冷，温差达到三十多度。空气稀薄，每走几步都要大口喘气。

第一天，李明华根据GPS定位，朝着科考队最后的信号发射点前进。一路上，他不断用无线电呼叫科考队，但始终没有回应。

晚上安营的时候，李明华生起篝火，拿出地图仔细研究。科考队消失的位置，正好是当年洪水可能冲到的区域。如果黑子真的被洪水冲到了这里...

“别想太多。”李明华摇摇头，强迫自己专心研究救援路线。

第二天，第三天，李明华在无人区里搜寻着。他找到了科考队丢弃的一些装备，证明他们确实来过这里，但人却始终找不到。

无线电里，张队长每天都会询问情况。

“明华，怎么样？有发现吗？”

“找到了一些线索，还在继续搜索。”李明华对着无线电说，“我身体状况良好，食物和水还够用三天。”

“注意安全，如果找不到就算了，别把自己搭进去。”

“明白。”

放下无线电，李明华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前面的地上，有一些很奇怪的脚印。

那是狼的脚印，而且不止一只。从脚印的深浅和分布来看，这里应该经常有狼群活动。

李明华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在这种荒芜人烟的地方，如果黑子真的活下来了，会不会...

他不敢想下去，但心里那个埋藏了五年的希望，忽然又燃烧起来。

第四天傍晚，李明华终于在一处山谷里找到了科考队的临时营地。帐篷还在，装备还在，但人却不见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他们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匆忙离开的。

李明华仔细检查了现场，发现了更多的狼群痕迹。地上有明显的狼爪印，还有一些被撕碎的衣物碎片。

“不会是被狼群攻击了吧？”李明华心里一沉。

他拿起无线电，向基地汇报了情况。张队长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紧张：“你现在立即撤回来，那里太危险了。”

“队长，我再搜索一天。”李明华看看天色，“也许他们只是被狼群惊扰，躲到别的地方去了。”

“明华，我命令你立即返回！”

“队长，再给我一天时间。”李明华关掉了无线电。

夜幕降临，李明华在科考队的营地里安营。他生起了一堆大火，希望能驱赶野兽。可是这里的寂静让人不安，除了偶尔的风声，什么都听不到。

半夜时分，李明华被一声低沉的嚎叫惊醒。他立刻抓起手电筒，向四周照去。

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两点绿色的光芒正死死地盯着他。是狼！

李明华迅速拿起身边的信号枪，同时大声喊叫，试图吓跑对方。可是那双绿眼睛并没有离开，反而又出现了更多的绿光。

“糟了，是狼群。”李明华冷汗直冒。

他一边保持篝火燃烧，一边慢慢站起身来。经验告诉他，这时候千万不能表现出恐惧，也不能背过身去逃跑。

狼群开始慢慢围拢过来。李明华数了数，至少有七八只。在篝火的照耀下，能看到它们健壮的身形和锐利的牙齿。

“来啊！”李明华举起信号枪，大声喊道。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气势比什么都重要。

狼群被他的声音震慑，暂时没有靠近，但也没有离开。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篝火渐渐变小。李明华不敢贸然去添柴，因为一旦低头，狼群就可能发起攻击。

就在这个最紧张的时刻，狼群后面传来一声低沉的长嚎。听到这声嚎叫，围攻李明华的狼群立刻停下了动作，纷纷回头望去。

一只体型明显比其他狼更大的灰色狼王，从山坡上缓缓走了下来。它的步伐很稳，但李明华注意到，它的左前爪似乎有些跛，走路的时候略微有点驼背。

这个细节让李明华心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

这种步态，这种体型...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狼王走到狼群中间，其他的狼都自觉地让开了道路。它抬起头，目光直视李明华。

月光洒在狼王的面部，李明华终于看清了它的眼睛。那是一双深邃而智慧的眼睛，里面仿佛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李明华的心跳忽然加快了。这种眼神，这种专注的凝视...他在哪里见过？

狼王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做了一个让李明华完全震惊的动作：它歪着头，仔细地打量着李明华，就像在辨认什么。

这个动作！李明华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歪头的习惯，这种辨认的眼神...

“这不可能...”李明华颤抖着想要开口，但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他找遍了沿河的每一寸土地，问过每一个可能见过黑子的人。

可是现在，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无人区里，这只狼王的眼神，这只狼王的动作...

李明华的手开始颤抖，信号枪差点拿不稳。

他死死地盯着那只狼王，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狼王也在盯着他，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犹疑，一丝探寻，还有一丝...李明华不敢相信的温柔。

“这眼神...怎么可能...”李明华的声音在颤抖，整个人都在发抖。

06

李明华盯着那只狼王看了很久，心里的震惊一波接着一波。那熟悉的眼神，那特有的歪头动作，还有那种专注的凝视方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开口：“你是黑...黑子？”

听到这个名字，狼王的身体明显震了一下。它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光芒。

李明华看到了这个反应，心里的最后一丝怀疑瞬间消失了。他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狼王在原地站了几秒钟，然后缓缓抬起右前爪，在地上用力划了三下。

这个动作让李明华彻底崩溃了。这是他当年教给黑子的训练手势，表示“明白”和“准备好了”的意思。五年了，它竟然还记得！

“黑子！”李明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呼唤着这个名字。

狼王听到呼唤，身体又是一颤。它向前走了几步，但又停下了。周围的狼群开始不安地低吼，显然不理解它们的首领为什么对一个人类表现出这种反应。

李明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眼前的这只狼王。没错，就是黑子。

虽然它现在看起来更加野性，毛发也变得更加粗糙，但那些熟悉的特征还在：脖子右侧那道细小的疤痕，是小时候训练时留下的；左前爪的轻微跛行，是一次任务中受伤落下的；还有那种独特的摆尾方式...

“你还认得我吗？”李明华轻声问道，慢慢蹲下身子，伸出右手。

这是他们以前经常做的动作。每次训练结束，李明华都会蹲下来，伸出手，黑子就会走过来把爪子搭在他手上。

黑子看着那只熟悉的手，眼神里满含挣扎。它想要走过去，但又犹豫不决。周围的狼群越来越不安，几只年轻的狼已经开始露出了敌意。

“来吧，黑子。”李明华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就像以前一样。”

黑子终于走了过来，但没有像以前那样把爪子搭在李明华手上，而是只是轻轻地嗅了嗅他的手指。那种熟悉的味道让它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李明华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抚黑子的头部。黑子没有躲避，反而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这五年，你过得怎么样？”李明华哽咽着问道，“一定很苦吧？”

黑子发出一声很轻的呜咽，那声音里有委屈，有思念，也有说不出的复杂情感。

就在这时，一只年轻的灰狼走了过来，冲着李明华咆哮。黑子立刻转过身，对着那只狼发出低沉的警告声。那只狼不甘心地后退了几步，但眼神里的敌意并没有消失。

李明华这才注意到，黑子身后的狼群中有几只小狼崽，还有两只明显受伤的成年狼。它们都在依赖着黑子的保护。

“你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李明华心里五味杂陈，“它们都需要你。”

黑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狼群，然后又看看李明华。它的眼神里满含痛苦，像是在做着艰难的选择。

李明华明白了。黑子现在不再是那只单纯的军犬，它是这个狼群的首领，有责任保护这些依赖它的狼。它不能抛下它们跟自己走。

“我明白了。”李明华站起身来，眼泪还在流，但声音却变得坚定，“你有你的责任，我不能自私地把你带走。”

黑子听到这话，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但也有一丝感激。它知道，李明华理解它了。

李明华在黑子面前站得笔直，然后慢慢抬起右手，向它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战友，你这五年辛苦了。”他的声音颤抖着，“能看到你活得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黑子看着这个熟悉的动作，身体再次颤抖。它慢慢抬起右前爪，就像以前回应训练口令一样，向李明华做了一个类似敬礼的动作。

“保重，黑子。”李明华轻声说道，“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他缓缓后退，准备离开。黑子看着他的背影，发出一声长长的嚎叫，那声音里有不舍，有告别，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深情。

就在李明华准备走出狼群的包围圈时，黑子忽然跑到他前面，用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了？”李明华疑惑地问。

黑子回头看了看狼群，然后对着远方嚎叫了一声。其他的狼听到这个信号，立刻排成了一个奇特的队形，为李明华让出了一条通道。

“你要送我？”李明华明白了。

黑子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向前走。整个狼群都跟在后面，护送着李明华离开这片危险的区域。

一路上，李明华跟在黑子身边，就像以前执行任务时一样。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那种默契还在，那种战友情还在。

走到山谷的出口，黑子停下了脚步。它转过身，最后看了李明华一眼，眼神里满含不舍，但也有一种释然。

李明华蹲下来，最后一次抚摸黑子的头部：“兄弟，你过得好就行，我不带你走了。”

黑子轻轻蹭了蹭他的手，然后转身跑回了狼群中。其他的狼也跟着它离开了，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李明华站在山谷口，望着黑子消失的方向，心里既难过又欣慰。难过的是他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欣慰的是黑子找到了属于它的新生活。

“再见了，战友。”他对着夜空轻声说道。

李明华在无人区的最后一天，成功找到了失踪的科考队。他们被困在一个山洞里，有两个人受了伤，但都没有生命危险。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来救我们了！”科考队的队长激动地握着李明华的手，“我们被狼群围困了三天，不敢出来。”

“狼群？”李明华心里一动。

“对，就在前天晚上，一群狼忽然出现在我们营地附近。我们吓坏了，赶紧跑到这个山洞里躲起来。奇怪的是，那些狼并没有攻击我们，只是在外面转了一圈就走了。”

李明华心里明白，那一定是黑子带着狼群经过的时候，发现了这些被困的人。以黑子的聪明，它知道这些人需要帮助，所以没有伤害他们。

“那些狼现在还在吗？”李明华问。

“不在了，昨天晚上就离开了。说来也奇怪，它们走的时候，领头的那只狼还回头看了我们好几眼，好像是在确认我们的安全一样。”

李明华的眼圈有些发红。即使在野外生活了五年，即使已经成了狼王，黑子的善良本性还在。它不仅没有伤害这些人，还在默默保护着他们。

三天后，李明华带着科考队安全返回了基地。张队长看到他们平安回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明华，这次辛苦你了。”张队长拍拍他的肩膀，“听说你找到他们的过程很不容易？”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李明华的回答很平静，但张队长能感觉到，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变化。

当天晚上，李明华主动找到了张队长。

“队长，我想申请重新回到训犬岗位。”李明华开门见山地说。

张队长愣了一下：“你确定？这五年来，你一直拒绝接触训犬工作...”

“我想通了。”李明华的眼神很平静，“黑子不在了，但生活还要继续。部队需要军犬，我也需要工作。”

张队长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你真的准备好了？不是因为一时冲动？”

“队长，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两个人走到营房外面，夜风习习，星光满天。

“队长，我在无人区的时候，遇到了一些特别的事情。”李明华缓缓开口。

“什么事情？”

李明华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在无人区遇到黑子的经过，详细地讲给了张队长听。

张队长听得目瞪口呆：“你是说...黑子还活着？而且成了狼王？”

“是的。”李明华点点头，“刚开始我也不敢相信，但确实是它。五年了，它在野外找到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家庭。”

“天哪...”张队长喃喃自语，“这简直像是电影里的情节。”

“队长，你知道吗？看到黑子的那一刻，我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它还活着，而且过得很好；难过的是我们可能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在一起了。”

李明华望着夜空继续说道：“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黑子现在有了它的责任，有了它要保护的狼群。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要求它抛下一切跟我回来。”

张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这样想，说明你真的成长了。”

“这五年来，我一直活在痛苦中，觉得失去黑子是我的错，觉得对不起它。现在我明白了，黑子做出那个选择，是因为它是军犬，救人是它的职责。它没有错，我也没有错，这就是命运。”

李明华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既然黑子能在野外找到新的生活，我为什么不能在部队里重新开始呢？”

“你真的想好了？重新训犬意味着你要面对新的军犬，建立新的感情...”

“我想好了。”李明华点点头，“黑子教会了我什么是忠诚，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牺牲。我要把这些传给新的军犬，让它们也能像黑子一样优秀。”

张队长欣慰地笑了：“好，我明天就安排你回训犬科。不过...”他停顿了一下，“你确定不会因为想起黑子而难过吗？”

“会想起，但不会难过。”李明华看着远山的方向，“因为我知道，在某个地方，我的老战友过得很好。它有它的生活，我有我的责任。这样就够了。”

一个月后，李明华重新站在了训练场上。这次，他面对的是一只三个月大的小德牧，名字叫“闪电”。

“闪电，过来。”李明华蹲下身子，伸出手。

小狗有些害怕，躲在角落里不敢过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李明华的声音很温柔，就像当年对黑子说话一样。

慢慢地，小狗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嗅着他的手指。

“好孩子。”李明华轻抚着小狗的头，心里涌起一阵暖流。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在训练的过程中，李明华偶尔会想起黑子。想起它刚来部队时的样子，想起它第一次学会握手时的兴奋，想起它在洪水中的英勇...

但这次，他不再痛苦，而是带着微笑回忆。因为他知道，黑子的精神将会在闪电身上延续，在每一只他训练的军犬身上延续。

“李哥，你变了。”小刘走过来说，“以前从来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过。”

“是吗？”李明华摸摸闪电的头，“可能是因为我想通了一些事情吧。”

“什么事情？”

李明华看向远山：“有些东西，不是失去了就永远没有了。只要记在心里，它就永远不会消失。”

夜晚，李明华坐在宿舍里，翻看着黑子的照片。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眼泪，而是带着微笑。

“黑子，你看到了吗？我重新开始训犬了。”他对着照片轻声说道，“我会把你教给我的一切，都传给新的战友。”

照片里的黑子依然那么神气，那么忠诚，仿佛在对他点头称赞。

李明华合上相册，走到窗前，望向远方的群山。在那片无人区里，他的老战友正在过着它选择的生活。而在这里，他也将开始新的人生。

“黑子，保重。”他轻声说道，声音里满含祝福。

夜风吹过，仿佛带来了远方的回应。在某个遥远的山谷里，一只狼王抬起头，望向李明华所在的方向，然后发出一声悠长的嚎叫。

那是告别，也是祝福。

两个老战友，各自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继续着他们的人生。虽然分别，但那份战友情，将永远连接着他们的心。

来源：阿妞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