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把这两样东西,连同我那颗已经彻底死了的心,一起塞进了军绿色的挎包里。
离婚调令到手女团长却发疯追来,我冷笑:不去照顾你情人的孩子了
调令是滚烫的,离婚协议是冰冷的。
我把这两样东西,连同我那颗已经彻底死了的心,一起塞进了军绿色的挎包里。
火车站人声鼎沸,广播里循环播放着南下列车的检票通知。
我拉着女儿暖暖的手,她的另一只小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快要融化的冰淇淋。
“爸爸,我们真的要去南方了吗?”
暖暖仰着头,大眼睛里满是期待和一丝不安。
我蹲下身,帮她擦掉嘴角的奶油,声音是我自己都陌生的温柔。
“是啊,去一个一年四季都有花开的地方,暖暖喜欢吗?”
她用力点头,小辫子在脑后一甩一甩。
“喜欢!那里有海吗?像电视里那样,蓝蓝的,可以捡贝壳。”
我笑着,眼眶却有些发酸。
“有,爸爸带你去捡最大最漂亮的贝壳。”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熟悉到让我骨髓都发冷的声音,撕破了嘈杂的人群。
“林焰!你不准走!”
我身体一僵,几乎是立刻,就将暖暖护在了身后。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是我的前妻,徐蔓。
那个刚刚在部队家属院,在所有同情的、鄙夷的、看热闹的目光中,与我办完所有离婚手续的女人。
那个穿着笔挺军装,肩上扛着两杠两星,英姿飒爽的青年女团长。
此刻,她哪里还有半分团长的威严。
头发凌乱,军装外套的扣子都扣错了位,脸上挂着泪痕,正疯了一样朝我冲过来。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只觉得一阵铺天盖地的耻辱和厌恶。
她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林焰!你不能带走暖暖!你不能走!”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惶和绝望。
我冷冷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也恨了三年的女人。
我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徐团长,你来晚了。”
“军区调令已经生效,离婚协议也签了字,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掰开她的手,力道决绝。
她踉跄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林焰,你一定要这么狠心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感情?”
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冷笑出声。
笑声在嘈杂的车站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徐蔓,你还有脸跟我提感情?”
“放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跑去给你的情人当后妈,照顾他那个只比暖暖小一岁的儿子,这就是你所谓的感情?”
“现在来追我?怎么,不去照顾你情人的孩子了?”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血色尽褪。
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烧成灰烬的荒芜。
这一切,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呢?
时间倒退回十年。
那时的我,是军校里风头正劲的高材生,前途一片光明。
而徐蔓,是隔壁通讯学院的系花,明媚、骄傲,像一朵带刺的玫瑰。
是我追的她。
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在联谊会见到她,她穿着一条白裙子,站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中间,安静却耀眼。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沦陷。
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写了三百多封情书,每天雷打不动地在她们宿舍楼下等她。
我把所有的津贴都省下来,只为买她喜欢吃的零食,看她想看的电影。
身边的兄弟都笑我傻,说徐蔓眼光高,不可能看上我这种家在农村的穷小子。
我不信。
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终于,在我毕业分配的前夕,她答应了。
那天晚上,我们在学校的操场上,一圈一圈地走着。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林焰,你对我真好。”
我握紧她的手,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蔓蔓,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我没有食言。
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了王牌部队,凭借出色的表现,很快就提了干。
而徐蔓,也顺利进入了机关单位。
我们结了婚,在部队分的小套间里,安了一个简单却温馨的家。
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每天下班,我都会骑着自行车去接她。
她坐在后座上,搂着我的腰,把脸贴在我的背上,一路撒下银铃般的笑声。
回到家,我做饭,她看电视。
饭菜很简单,一荤一素一个汤,但我们吃得比谁都香。
她说,林焰,你的手艺真好,比食堂大师傅还厉害。
我说,那我就给你做一辈子的饭。
后来,她怀孕了。
我欣喜若狂,把她当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家务活全包,一日三餐变着花样给她做营养餐。
她孕吐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人也憔ें得厉害。
我心疼得整晚整晚睡不着,到处查资料,请教有经验的老军嫂。
终于,在我的精心照料下,她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
十月怀胎,暖暖出生了。
是个漂亮的小公主,眉眼像她,鼻子和嘴巴像我。
我抱着那个软软糯糯的小人儿,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我发誓,要用我的一切,来守护她们母女。
为了更好地照顾她们,我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决定。
我放弃了去一线野战部队晋升的机会,主动申请调到了后勤部门。
这意味着,我的军旅生涯,基本已经走到了天花板。
我的老领导拍着我的肩膀,叹息着说:“林焰啊林焰,你糊涂啊!你是个天生当兵的料,怎么能为了家庭,就把自己的前途给耽误了!”
我只是笑了笑。
“领导,我觉得值。”
在我看来,什么功名利禄,都比不上老婆孩子热炕头。
我以为,我的付出,徐蔓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我以为,我们会就这样,平淡而幸福地过一辈子。
可是,我错了。
我放弃了我的前途,她却捡起了她的野心。
随着暖暖渐渐长大,徐蔓开始把越来越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她很聪明,也很有能力,加上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很快就在单位里脱颖而出。
加班、出差,成了家常便饭。
我们之间,交流越来越少。
我每天做好一桌子菜等她回家,等来的,却常常是她一个冰冷的电话。
“林焰,我今晚有应酬,不回去了。”
“林焰,单位有紧急任务,我要出差一个星期。”
“林焰,你自己带暖暖睡吧,我睡办公室了。”
电话那头,总是人声嘈杂,夹杂着男男女女的笑声。
我不是没有过怀疑。
但每次我问起,她都会很不耐烦。
“林焰,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我都是为了工作,为了这个家!”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整天围着灶台和孩子转,还有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
“我这么努力,还不是想让你和暖暖过上更好的生活?”
她的话,像一根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我开始反思,是不是我真的做得不够好?是不是我真的成了她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我默默地咽下所有的委屈和不安,加倍地对她好,对这个家好。
我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把暖暖照顾得白白胖胖。
我希望,我的付出,能让她少一点后顾之忧。
可我等来的,却是她职位越升越高,离我越来越远。
她从科长,到副处长,再到现在的副团长。
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回来,都带着一身的酒气和疲惫。
我们之间,连夫妻间最基本的亲密都没有了。
我像一个被圈养的男保姆,守着一座越来越空旷的房子。
直到那天,我带着暖暖去公园玩。
暖暖指着不远处的一对男女,兴奋地喊:“爸爸,你看,是妈妈!”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阳光下,徐蔓笑靥如花。
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穿着和我一样的军装,但肩章上的星星,比我多了两颗。
是个大校。
更让我如遭雷击的是,那个男人怀里抱着一个男孩,看起来比暖暖大不了多少。
徐蔓正拿着一个棉花糖,温柔地喂给那个男孩。
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宠溺和深情。
就像……就像当年,她看着刚出生的暖暖一样。
那一刻,我感觉天都塌了。
我死死地捂住暖暖的眼睛,不让她再看那刺眼的一幕。
我抱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家,我像一具行尸走肉。
暖暖被我吓坏了,抱着我的腿,小声地哭。
“爸爸,你怎么了?你别不要暖暖。”
我回过神,看着女儿惊恐的脸,心如刀绞。
我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遍遍地告诉她:“爸爸在,爸爸永远不会不要暖暖。”
那天晚上,徐蔓很晚才回来。
她哼着歌,心情很好的样子。
看到我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她吓了一跳。
“林焰,你怎么不开灯?想吓死人啊。”
我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在黑暗中,我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心虚和慌乱。
“蔓蔓,今天下午,你在公园。”
我用的是陈述句。
她的身体明显一僵,随即强作镇定。
“是啊,陪领导视察,怎么了?”
“陪领导视察?”我冷笑,“陪领导视察,需要你亲自喂他儿子吃棉花糖吗?”
“徐蔓,那个男人是谁?!”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颤抖。
她被我的气势吓到了,后退了一步,脸色发白。
“林焰,你胡说什么!那是我们新来的政委,高明!他爱人前年因病去世了,留下一个孩子,怪可怜的。我作为下属,关心一下领导的家庭,有什么不对?”
“关心?”
我站起身,一步步向她逼近。
“关心到需要你像个女主人一样,陪他们父子逛公园?”
“关心到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管不顾了?”
“徐蔓,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被我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我们……我们没什么……”
“没什么?”
我猛地一拳砸在墙上,墙皮簌簌地往下掉。
“徐蔓!你把我当傻子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部队里早就传遍了!说你徐副团长,为了往上爬,不惜给高政委当小的!”
“说你放着自己家不管,天天往高政委家跑,洗衣做饭带孩子,比对亲爹妈还亲!”
“我一直不信!我告诉自己,那都是别人嫉妒你,在背后嚼舌根!”
“可今天,我亲眼看到了!你让我怎么信!”
我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自己出轨的妻子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徐蔓也哭了。
她抱着头,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林焰,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我不是故意的……我……”
那一刻,我所有的愤怒,都化作了无边的悲凉。
我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就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
我没有再说话,转身回了房间。
那一夜,我们分房睡了。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十年来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那些甜蜜的,争吵的,温馨的,冷漠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像一把钝刀,反复地切割着我的心脏。
天亮的时候,我做出了决定。
离婚。
这个家,这颗心,已经烂了,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我向部队递交了离婚申请和调岗申请。
我要离开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带着暖暖,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的动作很快。
有老领导的帮忙,加上我这些年在后勤岗位上积攒的人脉,调令很快就批了下来。
调往南方的一个海防部队,还是后勤岗,但级别提了半级,算是对我这些年委屈的一种补偿。
最难的,是离婚。
徐蔓不同意。
她哭着求我,说她知道错了,说她和高明只是一时糊涂,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甚至搬出了双方的父母。
我爸妈从老家赶来,看着我,老泪纵横。
“焰儿啊,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蔓蔓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为了暖暖,也不能离啊。”
徐蔓的父母更是直接对我破口大骂。
“林焰,你有没有良心!我们家蔓蔓为了你,吃了多少苦!现在她出人头地了,你就想把她一脚踹开?”
“我告诉你,想离婚,门都没有!”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只觉得可笑。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拿出了一叠照片。
那是徐蔓和高明在一起的各种照片。
有在公园的,有在餐厅的,有在高明家楼下的。
甚至还有一张,是他们深夜从酒店里一起走出来的。
是我找私家侦探拍的。
我知道这么做不光彩,但我别无选择。
我要让她,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到底是谁,背叛了这个家。
照片散落在桌子上,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每个人的脸上。
我爸妈沉默了。
徐蔓的父母也哑口无言。
徐蔓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我看着她,声音冷得像冰。
“徐蔓,我给你留了最后的体面。”
“如果你还想保住你那个副团长的位置,就痛快地签字。”
“暖暖归我,这套房子,还有我们所有的存款,也都归我。你,净身出户。”
“否则,这些照片,明天就会出现在军区纪委的桌子上。”
“到时候,你失去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家庭了。”
我知道,我抓住了她的软肋。
对她来说,事业,前途,远比我和暖暖重要。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指甲掐进掌心,血顺着指缝流下来。
最终,她颤抖着手,拿起了笔。
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她的名字。
那一刻,我没有解脱,只有麻木。
我以为,我们的故事,到此就该画上句号了。
我以为,她会像我一样,巴不得快点结束这一切,然后奔向她的新生活。
可我没想到,她会在我即将离开的最后一刻,追到火车站来。
上演这么一出“情深不舍”的戏码。
看着她惨白无助的脸,我心底那片早已熄灭的灰烬里,似乎又冒出了一丝微弱的火星。
是痛,是恨,也是一丝残存的,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不甘。
“徐蔓。”
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你走吧。别让暖暖看到你这个样子。”
我不想让女儿幼小的心灵,留下任何关于父母争吵的阴影。
她却像没听到一样,死死地盯着我,眼中燃起一丝疯狂的火焰。
“林焰,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们还没有办复婚手续!你答应过我的!”
我皱起眉头,觉得她简直是不可理喻。
“徐蔓,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你听不懂吗?”
“复婚?谁答应过你?”
她突然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张纸,在我面前展开。
那是一张手写的协议。
上面写着:
“本人林焰,自愿与徐蔓办理离婚手续。此举仅为规避组织调查,待风波平息后,双方立即办理复婚手续。特此证明。”
下面,是我的签名和手印。
我看着那张所谓的“协议”,气得浑身发抖。
“徐蔓,你竟然伪造我的签名!”
这张纸,我根本闻所未闻!
“我没有伪造!”
她尖叫起来,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
“这就是你写的!你忘了?那天晚上,你喝多了,拉着我的手,说你舍不得我,舍不得这个家!你说我们只是假离婚,是为了保护我!你都忘了?”
我怔住了。
那天晚上?
是签离婚协议的前一天晚上。
我确实喝了很多酒。
我一个人,喝光了一整瓶二锅头。
我记得我好像是哭了,也好像是骂了。
我还记得,我好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一直在说胡话。
难道……
我真的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写了这么个荒唐的东西?
不,不可能!
就算我喝得再醉,我也绝不可能写这种东西!
这是我的底线!
“徐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一把抢过那张纸,就要撕掉。
她却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护住那张纸。
“你不能撕!这是证据!林焰,你不能耍赖!”
我们的拉扯,引来了更多的围观。
甚至有车站的乘警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徐蔓一看到乘警,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她举着那张纸,哭喊道:
“警察同志,你们评评理!这个男人,他要抛妻弃子!他骗我假离婚,现在要带着孩子跑了!”
乘警皱着眉头,看向我。
“同志,是这样吗?”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能慌。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我松开手,任由徐蔓把那张纸死死地抱在怀里。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对乘警敬了个礼。
“警察同志,你好。我是南部战区的一名军官,这是我的证件和调令。”
我从包里拿出我的军官证和调令,递了过去。
乘警接过,仔细核对了一下,脸色缓和了许多。
“这是我的前妻,徐蔓同志。我们今天上午,刚刚在部队政治处办理了离婚手续,这是离婚协议,上面有部队的公章。”
我又拿出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
“协议上写得很清楚,女儿林暖的抚养权归我,双方财产已分割完毕,再无纠葛。”
“至于她手里的那份所谓‘协议’,上面的签名和手印,均系伪造。我要求进行笔迹和指纹鉴定。”
我的声音清晰、冷静,条理分明。
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徐蔓愣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冷静地,用法律和规定来反击她。
她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被她的眼泪和示弱所打动。
她以为,我还是那个,会为了所谓的“夫妻情分”而一再退让的林焰。
她错了。
从我看到她喂别的男人孩子吃棉花糖的那一刻起,那个林焰,就已经死了。
乘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状若疯狂的徐蔓,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他把证件还给我,对徐蔓说道:
“这位女同志,你们的家庭纠纷,请私下解决。如果对离婚协议有异议,可以去法院起诉。现在请你立刻离开,不要影响公共秩序。”
徐蔓不肯走。
她死死地拽着我的胳膊,一遍遍地重复着。
“林焰,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高明他……他不要我了……他说我名声不好,会影响他的前途……”
“他要把我调走,调到边防哨所去……”
“林焰,我只有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的哭诉,像一把生了锈的锯子,在我的心上来回拉扯。
原来是这样。
高明那个老狐狸,玩腻了,就想把她一脚踢开。
为了撇清关系,甚至不惜把她发配到边疆。
真是好一出“郎情妾意”的戏码。
可笑,又可悲。
我看着她,心中最后一丝怜悯,也消失殆尽。
“徐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你当初选择走那条路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路是你自己选的,苦果,也该你自己尝。”
我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直接摔倒在地。
我没有再看她一眼。
我拉着暖暖,转身走向检票口。
“爸爸,妈妈哭了。”
暖暖小声地说,回头看了一眼。
我蹲下身,捧着她的小脸,认真地对她说:
“暖暖,记住,以后,你只有爸爸了。”
“妈妈……妈妈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执行很重要的任务。”
我只能用这种拙劣的谎言,来维护她心中母亲最后一点美好的形象。
暖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妈妈还会回来看暖暖吗?”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沉默了片刻,说:“会的。”
我不知道这个“会”字,是对女儿的安慰,还是对我自己最后的欺骗。
检票,上车。
火车缓缓开动。
我抱着暖暖,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徐蔓还坐在原地,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火车越开越快,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胸口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再见了,徐蔓。
再见了,我那死去的十年青春。
从今以后,山高水远,各自安好。
我以为,这场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可我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火车在铁轨上平稳地行驶着。
暖暖玩累了,靠在我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我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一片柔软。
不管未来有多难,只要有女儿在身边,我就有无穷的勇气。
我从包里拿出水壶,想喝口水。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点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短信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
“林焰,我是高明。关于徐蔓和我的事,我想,我们需要谈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高明?
他竟然会主动联系我?
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那又是哪样?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我握着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一种强烈的不安,再次笼罩了我的心头。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陷入了沉思。
高明,这个一手摧毁我家庭的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是炫耀?是挑衅?还是……另有图谋?
我想了很久,最终,回了两个字。
“不必。”
我不想再和这些肮脏的人和事,有任何牵扯。
然而,对方的短信,很快又回了过来。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但这件事,关系到徐蔓,关系到你,甚至关系到你的女儿暖暖。如果你还想知道真相,明天上午十点,在你们新部队门口的‘海角’咖啡馆,我等你。”
关系到暖暖?
这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高明是什么意思?
难道徐蔓的出轨,还和暖暖有关?
不,不可能!
暖暖是我的女儿,是我亲眼看着她出生的!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一定是高明的诡计!
他想用暖暖来要挟我,让我不得安宁!
可是,万一呢?
万一,真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呢?
那个晚上,我再次失眠了。
我抱着暖暖,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和温热的身体,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恐慌。
第二天,火车抵达了目的地。
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
空气中都带着咸湿而清新的味道。
部队派了车来接我。
安排好宿舍,安顿好暖暖,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布满血丝,满脸憔悴的自己,苦笑了一下。
去,还是不去?
理智告诉我,不应该去。
这很可能是一个圈套。
但情感上,我却无法说服自己。
那个关于“暖暖”的悬念,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
如果不拔出来,我恐怕会寝食难安。
最终,我还是换上了一身便装,走出了部队大门。
“海角”咖啡馆就在部队对面,很好找。
我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高明。
他也穿着便装,看起来比在部队时,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儒雅。
如果不是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单看外表,很难让人把他和“小人”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他看到我,站起身,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开门见山,不想和他有任何多余的废话。
他给我倒了一杯咖啡,推到我面前。
“林焰,我知道你恨我。换做是我,我也会恨。”
“但是,请你相信,我和徐蔓之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冷笑一声。
“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那是什么关系?”
“孤男寡女,深夜同出酒店,这也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高政委,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他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所以,我今天来,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我。
那是一份……病历。
我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名字。
徐蔓。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翻开病历,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诊断结果那一栏,赫然写着几个让我触目惊心的字。
“双相情感障碍”。
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躁郁症。
病历上详细记录了徐蔓的病情发展。
从最早的失眠、焦虑,到后来的情绪失控、易怒,再到最近出现的……被害妄想和幻觉。
病历的签署医生,是军区总医院最有名的精神科专家,王教授。
我拿着病历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这怎么可能?
徐蔓她……她有精神病?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的声音干涩,几乎说不出话来。
“三年前。”
高明沉声说道。
“也就是她刚升任副处长不久。”
“那时候,她工作压力特别大,经常整夜整夜地失眠。我当时是她的直属领导,看她状态不对,就劝她去医院看看。”
“一开始,她不肯去,觉得这是小事,扛一扛就过去了。”
“后来,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经常在办公室里无缘无故地发脾气,甚至有一次,还差点和同事动了手。”
“我没办法,只能强行把她带到了医院。结果,就查出了这个病。”
高明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但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丝隐藏的痛楚。
“王教授说,她这个病,主要是因为长期压力过大,加上产后没有得到很好的调理,积压在心里的负面情绪太多,导致的。”
“治疗方案,除了药物控制,最重要的,就是心理疏导,需要家人和朋友的陪伴和关心。”
听到这里,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产后没有得到很好的调理……
积压在心里的负面情绪太多……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的画面。
是她怀孕时,因为孕吐而痛苦不堪的脸。
是她生完孩子后,因为身材走样而偷偷哭泣的夜晚。
是她为了工作,为了升职,在酒桌上强颜欢笑,一杯杯往下灌的烈酒。
是我因为她不回家,和她一次次的争吵和冷战。
我一直以为,她坚强,她骄傲,她无所不能。
我一直以为,她对我的冷漠,是因为不爱了,是因为变心了。
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可能……只是病了。
“那……那你和她……”
我艰难地开口,问出了那个我最想知道,也最害怕知道的问题。
“我和她,是清白的。”
高明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这是事实。”
“那天在公园,是我看她情绪不好,特意带她出去散散心。我儿子也在,是因为保姆临时请假了,我只能自己带着。”
“至于酒店那次,是因为她那天晚上,病情突然发作,在办公室里产生了幻觉,说有人要害她。我没办法,只能先把她送到酒店安顿下来,然后通知了她的主治医生。”
“我一整晚,都守在她的房间外面,寸步未离。”
“林焰,我承认,我对徐蔓,是有好感。她很优秀,很努力,也很让人心疼。”
“但我们之间,发乎情,止乎礼。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我之所以一直瞒着你,一是因为这是徐蔓的隐私,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你。她怕你担心,怕你瞧不起她。”
“二是因为,她的病,有一个很重要的诱因,就是她觉得,你为了她,牺牲了你的前途。她觉得对不起你,这种愧疚感,像一座大山,一直压着她。”
“她拼命地工作,想做出一番成绩,来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结果,却把自己逼到了绝境。”
高明的话,像一把把尖刀,插进我的心脏。
我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原来,我所以为的背叛,只是一场因为信息不对等而造成的,天大的误会。
原来,她不是不爱我了,而是病了。
原来,她对我所有的冷漠和苛责,都源于她内心深处,那份沉重的爱和愧疚。
而我,都做了什么?
我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选择了怀疑,选择了争吵,选择了放弃。
我亲手,把她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那……那她为什么还要和我离婚?”
我颤抖着问。
“甚至不惜,净身出户?”
“因为我。”
高明苦笑了一下。
“因为我们走得太近,部队里开始有了一些风言风语。纪委也找我谈了话。”
“为了保护她,也为了自保,我只能选择和她划清界限。”
“我劝她,和你坦白一切,求得你的原谅。但她不肯。”
“她说,她已经把你伤得太深了,没有脸再面对你。”
“她说,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如就彻底分开,让你开始新的生活。”
“她觉得,只有让你彻底地恨她,你才能忘了她,才能过得好。”
“所以,她才会在离婚的时候,表现得那么决绝,甚至不惜净身出户。”
“她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和暖暖,是想作为一种补偿。”
“她以为,这是对你最好的安排。”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我捂着脸,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我这个混蛋!
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我以为我在维护我的尊严,我以为我在果断止损。
可实际上,我只是一个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懦夫!
我亲手,毁掉了我最爱的人,毁掉了我们的家。
“那……那她在火车站……”
“她在火车站说的那些话,关于我不要她了,要把她调走……”
高明打断了我的话。
“那也是她病情的一部分。”
“她的被害妄想,越来越严重了。她现在觉得,身边所有的人,都要害她。”
“包括我,也包括你。”
“她追到火车站,说那些话,一方面,可能是潜意识里,还想留住你。”
“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她的病,让她产生了‘你骗了她’的幻觉。”
“林焰,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我本来已经安排好了,让她去疗养院接受封闭式治疗。可她昨天,从医院跑了。”
“她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
“我联系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一切。希望你能……能帮我一起找到她。”
“她现在,最信任的人,可能也只剩下你了。”
我抬起头,看着高明。
这个我曾经恨之入骨的男人。
此刻,我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和我一样的,焦急和担忧。
我擦干眼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会去哪?”
“她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去的地方?”
高明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毕竟不长。”
我闭上眼睛,努力地回想着。
徐蔓喜欢的地方……
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
突然,一个地方,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
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个海边。
那片有着白色灯塔和黑色礁石的海滩。
她说,她喜欢听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感觉可以洗涤掉所有的烦恼。
“我知道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
“我知道她在哪了!”
我没有再和高明多说一句话,转身就冲出了咖啡馆。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名。
“师傅,去白沙滩!用最快的速度!”
车子在沿海公路上飞驰。
我的心,也像被架在火上烤。
徐蔓,你千万不能有事!
你一定要等我!
等我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车子停在了白沙滩的入口。
我付了钱,踉踉跄跄地冲下车。
海风很大,卷着沙子,打在脸上,生疼。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就坐在那块我们曾经刻下彼此名字的礁石上。
穿着那件被扯得不成样子的军装,抱着双膝,一动不动地望着汹涌的大海。
她的背影,单薄、瘦削,仿佛随时都会被海风吹走。
我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蔓蔓!”
我大喊着,向她跑去。
她听到我的声音,身体一震,缓缓地回过头。
看到是我,她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浓浓的戒备和恐惧所取代。
她站起身,一步步地后退。
“你……你来干什么?”
“你不是走了吗?你还回来干什么?”
“你是不是也想害我?你和高明,你们都是一伙的!”
她的眼神涣散,充满了惊恐,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我停下脚步,不敢再靠近。
我怕,我再走近一步,她就会做出什么傻事。
我伸出双手,掌心向上,做出一个安抚的姿态。
“蔓蔓,你别怕,我不是来害你的。”
“我是来……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家?”
她迷茫地重复了一句,随即,疯狂地摇起头来。
“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
“林焰,你骗我!你骗我假离婚!你现在要和别人结婚了,你不要我和暖暖了!”
“你们都骗我!你们都想害我!”
她一边说,一边继续往后退。
她的身后,就是翻滚着白色浪花的大海。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蔓蔓!你别过去!危险!”
我大喊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可她根本听不进去。
她的精神,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
“你别过来!”
她尖叫着,情绪彻底失控。
“你再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我不敢再动了。
我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离悬崖边越来越近。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
药物?不行。
强行制服?更不行,只会刺激到她。
我必须想个办法,让她自己平静下来。
让她……重新信任我。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我的手机。
我找到了那首歌。
那首,我当年在联谊会上,为她唱的第一首歌。
也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
《月亮代表我的心》。
熟悉的旋律,通过手机的扬声器,缓缓地流淌出来。
在呼啸的海风中,显得有些微弱,但却异常清晰。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我看着她,跟着旋律,轻轻地唱了起来。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跑调。
但却充满了,我此生最真挚的感情。
徐蔓的身体,停止了后退。
她怔怔地看着我,涣散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焦距。
“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一边唱,一边缓缓地,向她靠近。
一步,两步……
她没有再后退。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眼眶里滚落。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
我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伸出手,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的脸,冰冷得像一块石头。
“蔓蔓。”
我柔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对不起。”
“对不起,我才知道,你病了。”
“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
“对不起,我误会了你,伤害了你。”
“蔓蔓,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们去看医生,把病治好。”
“然后,我们复婚。”
“我们带着暖暖,去海边捡贝壳,去山上看日出。”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我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尘封已久的心门。
她眼中的戒备和恐惧,一点点地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委屈和依赖。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像一个迷路了很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她扑进我的怀里,死死地抱着我,仿佛要将自己揉进我的身体里。
“林焰……林焰……”
她一遍遍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也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
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深入骨髓的后怕,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要窒息。
海风,依旧在呼啸。
海浪,依旧在拍打着礁石。
但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却前所未有的安静。
我知道,我们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治疗,康复,重建信任……
每一步,都不会轻松。
但我不怕。
只要她还在,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我抱着她,在海边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她的情绪,完全平复下来。
我脱下我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走吧,我们回家。”
她点点头,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任由我牵着她的手。
我们走在沙滩上,身后,留下两行长长的脚印。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在我们即将离开沙滩的时候。
我的手机,又一次震动了起来。
这次,不是短信。
而是一个视频电话请求。
发起人,是高明。
我皱了皱眉,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上,出现的,却不是高明的脸。
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她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哭闹的男孩。
正是高明的儿子。
女人看到我,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是林先生吗?我是高政委家的保姆!”
“不好了!高政委他……他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出什么事了?”
“他……他被人带走了!就在刚刚!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人,冲进家里,什么都没说,就把他给架走了!”
“他们还说……还说……”
保姆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ed续。
“他们还说什么?”我追问道。
“他们说,高政委涉嫌泄露军事机密,倒卖军用物资,要带他回去接受调查!”
“他们还留下了一封信,说是……说是要交给徐蔓同志的!”
保姆说着,将一个牛皮纸信封,举到了摄像头前。
信封上,没有署名。
只用打印体,写着三个字。
“徐蔓收”。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高明被带走了?
泄露军事机密?倒卖军用物资?
这怎么可能?
他一个政工干部,怎么会接触到这些?
还有这封信……
为什么是留给徐蔓的?
这背后,到底还隐藏着什么?
我感觉,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一个我完全无法掌控的,黑暗而危险的漩涡。
我身边的徐蔓,也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信封。
她原本已经恢复平静的眼神,再次变得惊恐和迷茫。
她喃喃自语道:
“信……又是信……”
“他们……他们又来找我了……”
我心里一惊,立刻追问:“蔓蔓,你说什么?谁又来找你了?”
她却像是没听见我的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信封,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涌上了我的心头。
徐蔓的病,真的只是因为压力和产后抑郁吗?
还是说,也和这件事有关?
高明今天来找我,告诉我一切,真的是为了帮徐蔓吗?
还是说,他预感到了自己要出事,所以才提前来找我,是想把徐蔓,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甩给我?
这一切,到底是一个巨大的误会,还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我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徐蔓,又看了看手机里那个神秘的信封,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我知道,我和徐蔓的故事,远没有结束。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向我们袭来。
来源:聪明青山4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