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贺淮安的婚礼正进行到最热闹的时刻,香槟塔闪烁着金光,宾客们的笑声与音乐交织成一片喜庆的漩涡。
贺淮安的婚礼正进行到最热闹的时刻,香槟塔闪烁着金光,宾客们的笑声与音乐交织成一片喜庆的漩涡。
就在这喧嚣的顶点,宴会厅的双扇雕花大门被人猛地撞开。
一道身影踉跄闯入,撕裂了满堂华彩。
贺子琦——贺淮安的继兄,头发凌乱,衬衫撕裂,上面沾着已经发暗的血迹。他脸色惨白,眼神涣散,直直冲向礼台,扑通一声重重跪在贺淮安面前,开始疯狂地磕头。
额骨撞击大理石地面的闷响,一声接一声,敲在死寂的空气里。
“兄弟,我已经把诗涵姐让给你了,也按照你的吩咐,去陪了那些富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他抬起头,额上一片青紫,声音嘶哑破碎,带着绝望的哭腔。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满场宾客哗然。
站在贺淮安身旁的范诗涵,脸上幸福的笑容瞬间冻结,继而转为滔天怒火。她一把夺过司仪的话筒,冰冷的命令响彻全场:“婚礼暂停!”
她甚至没多看贺淮安一眼,直接对助理吩咐:“送他去礼仪学院,好好修身养性!什么时候知道什么叫廉耻,什么时候再出来!”
礼仪学院,名义上是豪门子弟学习仪态风度之地,实则早已沦为某些富婆和纨绔子弟寻欢作乐的隐秘场所。
那里比夜店更疯狂,充斥着金钱与欲望的交易,许多被送进去的年轻男子往往就此迷失,再难回归正常生活。
两个月后,贺淮安重见天日。
他被像一袋垃圾般丢弃在贺子琦新书发布会的广场上。阳光刺眼,他蜷缩在冰冷的地面,蓬头垢面,原本剪裁合体的西装如今破烂不堪,沾满污渍。
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交错的伤痕,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腐恶臭。
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闪光灯将他狼狈的每一寸都暴露无遗。
“贺二少,你这副样子,是玩得太嗨还没清醒吗?听说你曾经找过三十个富婆羞辱你继兄,是不是真的?”
“消失这两个月,是跟富婆团出国逍遥了吧?这一身伤,是伺候那些老女人留下的纪念品吗?”
“是因为范总当场取消婚礼,你自暴自弃了,还是你骨子里就好这一口?”
“腿是不是被玩废了?还能站起来吗?这么乱搞,不怕得病传染给家人?”
“你今天这副尊容跑来这里,是存心搅黄你哥的发布会吧?不怕范总彻底把你踢出局吗?说两句啊,贺二少!”
恶意的诋毁和尖锐的嘲讽如同冰雹砸下。贺淮安不敢回嘴,甚至不敢抬头,只是麻木地将自己蜷缩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此刻,他不仅身体支离破碎,灵魂更被钉死在了好色放纵的耻辱柱上,任人观赏评析。
那两个月的非人折磨,早已碾碎了他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心死如灰。如今的他,卑微到了尘埃里,只求能苟延残喘。
不久,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路,范诗涵和贺子琦相偕走来。范诗涵一身利落的白色职业套装,勾勒出完美的身形,她步伐沉稳,在保镖的簇拥下穿过人群,阳光在她身上镀上一层光晕,宛如神女临世。
与她相比,地上的贺淮安,卑微肮脏得如同阴沟里的蛆虫。
贺淮安空洞的目光捕捉到那个他爱了十年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随即被巨大的恐惧淹没,他瑟缩着向后挪动。这两个月的“改造”让他彻底醒悟,学会了一件事: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远离范诗涵,成全她和贺子琦。
范诗涵的目光落在贺淮安身上时,先是闪过一丝陌生,似乎没料到他会是这般模样,她纤细的眉毛微微蹙起。
“贺淮安?”
这声呼唤让贺淮安身体剧烈一颤,脸色惨白如纸。他条件反射般抱住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不是逃出来的……我知道错了……求你别送我回去……求你……”
范诗涵眼中掠过一丝不耐。她送他去礼仪学院是磨他的性子,没想到他竟学会了这般作态。她的视线落在他脖颈、手腕露出的淤青上,脸色沉了下来,冷笑道:“两个月不见,演技倒是精进了不少。”
“你这副样子跑过来,是想让我看看你和别人鬼混留下的痕迹?贺淮安,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就算你当着我的面和别人上演活春宫,我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贺淮安眼底最后一点微光也熄灭了,麻木的心感觉不到疼痛,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离开,“我知道了……我这就走。”
贺子琦却适时挡在他面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弟弟既然来了,就一起参加吧,这本新书,写的正是我们兄弟之间深厚的情谊呢。”
看到贺子琦,贺淮安如同见了鬼魅,浑身猛颤。在礼仪学院,他每天都要对着贺子琦的照片忏悔认错。恐惧已经刻入骨髓,他条件反射地抱头蹲下,语无伦次:“贺少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是贱人!我不该伤害你!我罪该万死!”
贺子琦仿佛被吓到,后退两步,轻轻撞在范诗涵臂弯,无助地说:“弟弟……你别这样吓我……”
范诗涵扶住贺子琦,冷眼睨着贺淮安。他蹲下的动作使得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锁骨处暧昧的红痕,那痕迹让她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冷声命令保镖:“把他带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带走”这两个字如同催命符,贺淮安惊恐地抬头,竟挣扎着站起,一瘸一拐地扑到范诗涵脚边,颤抖着手,极其熟练地开始解自己胸前的纽扣。
“别带我走……我很听话……你想怎么玩都行……我伺候你……”他仰头哀求范诗涵,眼泪混着污浊滑落。
范诗涵一把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痛哼出声,“贺淮安,你干什么!”
贺淮安吃痛,手抖得更厉害,但解扣子的动作却不敢停。因为他记得,动作稍慢,等待他的就是电棍和皮鞭,还有那让人生不如死的针刑和辣椒水。
“我会听话的……我也可以主动……别送我走……”贺淮安身体筛糠般抖动,恐惧将他彻底吞噬。
范诗涵脸色铁青,抓住他脱衣服的手猛地将他拽起,女人眼中涌起浓烈的嫌恶。
“范诗涵,求你了!别送我回去!我错了!我已经被改造好了!我再也不缠着你了!再也不敢爱你了!”
“我是罪人!我天生下贱!我配不上你!我真的知错了!我可以给贺子琦道歉!我再也不伤害他了!”
他拼命求饶,喉咙撕裂般疼痛,眼前阵阵发黑。连日饥饿导致的低血糖,加上身心的极度摧残,贺淮安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径直昏倒在范诗涵身上。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大力嫌弃地推开。
再次醒来,贺淮安发现自己躺在贺家别墅那间熟悉的客房床上。房间里站着贺母、贺子琦,以及面色冰冷的范诗涵。
家庭医生刚做完检查,语气平静无波:“二少爷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加上有些低血糖,身体并无大碍,现在只是睡着了。”
“睡够了吗?”范诗涵冰冷的讽刺立刻响起,“既然醒了,就解释一下,你怎么会出现在子琦的发布会上,还弄成那副鬼样子?”
听到这声音,贺淮安本能地弹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身上皱巴巴的干净衣服,然后垂首站直,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范诗涵看着他这套流畅而诡异的动作,眉头紧锁,“贺淮安,你又玩什么把戏?”
“对不起,我错了。”贺淮安立刻弯腰,连连道歉,声音卑微,“对不起……对不起……”
“贺淮安!这里没外人,你装这副样子给谁看?”贺母脸色铁青,对这个亲生儿子失望透顶,“你最该道歉的是子琦!好好的签售会全被你毁了!”
深植骨髓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贺淮安身体剧烈一颤,熟练地屈膝跪倒在地。
“我道歉……我知道错了……贺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别打我……求求你们别打我……”他眼中满是惊恐,紧咬着下唇,不住哀求。在那地狱般的两个月里,他每天都被灌输着“伤害贺子琦是重罪”的观念。
“我是罪人……我错了……”
贺子琦吓得躲到贺母身后,声音发颤:“妈……弟弟这是怎么了?他不会……不会疯了吧?”
“贺淮安!你看你把你哥吓的!”贺母见他这副模样,又看贺子琦受惊,怒火攻心,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回荡。
贺淮安脸偏向一边,蜷缩起身体,嘴唇颤抖得更加厉害,竟然开始机械地解睡衣的纽扣。
“我错了……我听话……我会很多花样……任你们摆布……只要你们不生气……我脱得很快……”
贺母看到他这动作,惊得后退一步,指着他骂:“畜生!你真是疯了!”
贺子琦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弟弟!你……你怎么连妈妈都……你到底怎么了?”
一旁的范诗涵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解扣子的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疯了!贺淮安,你就这么饥渴?是个女的你都要勾引吗!”
贺淮安的动作顿住,抬头看向范诗涵,眼眶泛红。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把他送进那个魔窟,任由那些女人对他为所欲为。三十个人一起上也是常事。不听话要挨打,脱衣服慢了也要受罚。他想活,就必须乖,必须主动,必须学会讨好各色女人。
“说话!”范诗涵眼中怒意翻涌。
若是从前,以贺淮安桀骜的性子,早就大声反驳,据理力争。
但现在的他,早已失去了开口辩解的勇气。
进入礼仪学院的第一天,就因为他拒不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他被吊起来,四个女人围着他,用最肮脏的语言辱骂,在他身上肆意凌辱,甚至……生生折断了他的腿骨。
那段记忆如同噩梦,他不敢再回想。贺淮安被巨大的恐惧笼罩,死咬着牙关,直到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
除了认罪和道歉,他不敢再说任何一个多余的字。
看着贺淮安这副模样,范诗涵心底掠过一丝极细微的异样,抓着他的手不由得松了松。
贺淮安失去支撑,无力地瘫倒在地,又习惯性地蜷缩起来。
“弟弟,快起来,地上凉。”贺子琦走上前,弯腰想要扶他。贺淮安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
贺子琦绝不会这么好心。他永远不会帮他。
这个跟着继父入赘贺家的继子,当年主动提出改姓贺,信誓旦旦地说要抢走他的一切,要成为真正的贺家少爷,要成为范诗涵的丈夫。
“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贺淮安惊恐地向后躲闪,“我不跟你抢范诗涵了……你放过我吧……”
贺子琦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眉头微蹙,脸上写满了委屈和受伤:“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怪我吗?对不起……我不该在婚礼上说出实话……”
贺淮安拼命摇头,身体不断后退。
贺子琦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狠厉,趁机靠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是我把你扔到广场上的。贺淮安,你现在真脏,是个谁都能上的贱货。”
贺淮安身体猛地一震,目光死死钉在贺子琦脸上。
痛苦的记忆汹涌而至,他激动地抓住贺子琦的手臂,声音嘶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贺子琦脸上瞬间换上惊慌,仿佛被重重推了一下,踉跄着向一旁倒去,额头“咚”一声撞在梨花木桌角上。他立刻捂住额头,发出痛苦的闷哼。
“贺淮安!你哥好心安慰你,你就是这个态度?屡教不改,还敢动手!”贺母心疼地冲过去扶起贺子琦。
他应该是什么态度?跪下来感谢贺子琦的栽赃陷害?笑着对贺子琦说谢谢?
贺淮安激动的情绪渐渐平息,只剩下无边死寂。那个曾经会护着他的母亲已经死了,现在的贺母,只是贺子琦的母亲。
“看来你在礼仪学院待的时间还是太短,规矩根本没学会。”范诗涵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宣判着他的命运。
贺淮安猛地看向她,再次跪下,磕头如捣蒜:“我不回去……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范诗涵脸色阴沉,如果不是太了解贺淮安过去的嚣张跋扈,她几乎要被他这逼真的演技骗过去了。
“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贺淮安,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就继续回去待着,什么时候真正修身养性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范诗涵!我不去!别送我回去!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什么都会!我是下贱!我自己罚自己!”贺淮安惊恐地嘶喊,开始疯狂扇自己耳光,然后趴下身,竟要去舔范诗涵的鞋尖。
范诗涵眼底闪过一丝惊愕,用高跟鞋尖挑起他的下巴。他的脸颊红肿,眼窝深陷,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惊恐和绝望。
这样的贺淮安,让范诗涵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烦躁的厌恶,她收回了脚。
贺子琦再次上前试图扶他,贺淮安却像触电般抱住头:“别打我!求你们别打我!”
“我不要回去!放开我!”
他开始疯狂挣扎,想要起身往外跑。一旁的贺子琦“吓得”惊叫摔倒,贺母在扶贺子琦时,被带得一个趔趄。
她把所有过错都归咎于贺淮安。
“范诗涵!抓住他!别让这个疯子跑了!”
范诗涵示意保镖控制住他,并叫来家庭医生给他注射镇定剂。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贺淮安仍在拼命挣扎,即使咬破了舌头,也不敢让自己昏睡过去。
“二少爷只是情绪过于激动,身体没有大碍。”被贺子琦收买的医生面不改色地撒谎。
范诗涵心底那丝异样再次掠过,她皱了皱眉:“你确定他没事?”
医生摇头:“范总放心,二少爷身体底子好。不过他现在情绪极不稳定,受不得刺激,否则可能会做出更极端的事。”
“是吗?”范诗涵眉头舒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他这种人,也会受刺激?死了倒好,世上少个祸害。”
这句话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贺淮安即将沉入黑暗的心湖。原来在她眼里,他的存在如此不堪。
也好……幸好,他早已不再爱她了。
强烈的困意袭来,贺淮安再也无法抵抗,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他在房间里昏睡了一天一夜,无人问津。醒来时,身上的伤口已经发炎化脓,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他艰难地支起身,想去清理一下,房门却被推开。
贺淮安吓得立刻抱头蹲下,机械地求饶:“别打我!我没想跑!我错了!”
老管家李叔拿着干净衣物站在门口,看到贺淮安这副模样,满脸惊愕:“二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今天是大少爷生日宴,老爷太太让您换好衣服下去呢。”
贺淮安惊魂未定,慢慢意识到自己暂时安全了。他抬头看向李叔,缓缓站起身,接过衣服,低声道谢,然后步履蹒跚地走向浴室。
李叔不放心跟了进去,当他看到贺淮安后背纵横交错的鞭伤、烫伤甚至刀伤时,老人眼圈瞬间红了:“二少爷……这……这得多疼啊……”
贺淮安身体一颤,抿紧嘴唇不敢说话。李叔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伤口。他是看着贺淮安长大的,深知这孩子本性不坏。“二少爷,您伤成这样,怎么不告诉太太?让太太为您做主,严惩那些天杀的畜生!”
告诉母亲?
她不会在意的。
被送进礼仪学院的第二天,他曾偷偷找机会给她和范诗涵打电话。
母亲在电话那头冷冰冰地说:“别装了!对子琦做出那种事,你就算被打死也是活该!”
就算现在面对面,她可有问过他一句疼不疼?
他身上的伤又何止后背?身前、甚至更隐秘的地方,布满了更多难以察觉的创伤。而那些看似暧昧的“吻痕”,大多是用特殊颜料画上去的,一洗就掉,只是为了坐实他“放荡”的罪名。
李叔想要去找贺母说明真相,贺淮安死死拉住他。
没用的。只要不被送回那个地狱,这些伤,这些屈辱,都不重要了。
他换上一身勉强合体的旧西装,走下楼梯。花园里衣香鬓影,热闹非凡。晋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为贺子琦庆祝生日。
贺子琦身穿宝蓝色高定西装,腕表璀璨,与一身银色晚礼服的范诗涵并肩而立,谈笑风生,宛如童话里走出的王子和公主。
贺淮安与这光鲜的场景格格不入,他默默走到最角落的阴影里,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然而,一道阴影还是笼罩了他。他心脏骤停,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一个身影停在他面前,带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贺淮安抬头,对上一双含着戏谑和恶意的眼睛——礼仪学院的教官之一,秦秀。她脸上挂着毒蛇般狡黠的笑容。
“贺淮安,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这恶魔般的声音钻入耳膜,贺淮安的身体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那些不堪回首的凌辱画面疯狂涌现。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渗出血丝。
秦秀伸手,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贺淮安猛地偏头躲开,却被她狠狠捏住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
“还在这儿跟我装清高?”秦秀凑近,红唇吐出毒液,“你身上哪一寸没被玩透?忘了我教你的规矩了?见到我,该怎么做?嗯?”
贺淮安猛地甩开她的手,起身欲走,却被她紧紧拽住。
“啊,放开我!”贺淮安惊叫一声,拼命挣扎。
那女人身材魁梧,力气大得惊人,死死地抓着他不松手。
贺淮安抄起旁边的花瓶,朝她的头部砸去,霎时血花四溅,她痛呼一声,松开了手。
“救命啊,贺二少杀人了!”
人们迅速围了过来,将贺淮安团团围住,范诗涵和贺子琦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范诗涵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变得深邃。
他穿着一套银灰色的家居服,脖子和胳膊也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比以前更瘦了,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他不停地颤抖着,空洞的双眼充满了恐惧,手中握着破碎的花瓶,鲜血正从指尖滴落。
范诗涵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他看起来就像一片即将被风吹走的枯叶。
“弟弟,你为什么要打人?”贺子琦感受到了范诗涵的目光,假装难过地问道。他快步走到贺淮安身边,试图从他手中夺过破碎的花瓶,但刚一触碰到他的手,身体就重重地向后倒去,摔在了碎瓷片上,手心被划破。
“贺淮安!”范诗涵回过神来,怒吼一声,走过去扶起了贺子琦,“你竟然还敢伤人!”
“我没事,诗涵姐。你别对弟弟发火,可能是这生日派对太吵了,吵到了弟弟,你看他的样子,像是刚睡醒。”贺子琦靠在范诗涵身边,抿了抿嘴,一脸委屈,故意引导别人误会贺淮安。
他在暗示贺淮安不喜欢他办的生日派对,让人以为贺淮安不欢迎他,而贺淮安每次都会极力辩解,大吵大闹,惹得众人不悦。
这一招屡试不爽。
但这一次,贺淮安只是紧紧地握着花瓶,一言不发。
范诗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冷地看着贺淮安,心中的异样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她本就不该对他心软。
“秦秀,你们学院就是这么教礼仪的?如果不行就换人。”
“哎呦,贺少脾气太差,我们哪敢教他?他不教训我们就是万幸了。”秦秀捂着伤口哀嚎。
“那还让他出来?”
“贺二少带着一群人跑出来的,我们哪拦得住,他在学校也没住几天。”秦秀哀嚎。
贺淮安脸色苍白,内心充满了恐惧,他根本就没有碰到贺子琦,贺子琦故意摔倒,诬陷他。
他想为自己辩解,想告诉范诗涵他在礼仪学院的遭遇,但话却卡在喉咙里,他知道没有人会相信他。
教官的哀嚎,贺子琦的哀怨,范诗涵的呵斥,如同魔咒一般撞击着他的耳膜,他的脚底生寒。
贺淮安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眼前的人脸都变得扭曲,如同一个个魔鬼。
“这次回去好好修身养性,别再做那些恶心的事,否则别想再出来。”范诗涵冷冷地看着贺淮安,紧皱着眉头,“如果你能安分守己,婚约我可以暂时不取消。”
这话以前能威胁到贺淮安,只要能和范诗涵结婚,他愿意做任何事。
两个月的折磨,他已经认清了现实,范诗涵并不爱他,甚至恨不得他死。
他不相信礼仪学院的事情与她无关。
“范总,我们取消婚约吧,我配不上你。”贺淮安目光黯淡,声音颤抖,他不想再回到礼仪学院,宁愿死也不要再回去。
“你要取消婚约?”范诗涵面色阴沉,冷冷的目光看向贺淮安。
贺淮安缓缓抬头看向她,眼中不再有爱意,跪在地上磕头,“请您跟我取消婚约,以前是我太幼稚,请您原谅我。”
众人一片哗然,贺淮安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竟然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范诗涵轻蔑地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你做的那些令人作呕的事情,你还真以为自己有资格和我范家联姻吗?”
贺淮安沉默不语,只是不停地磕头,引起了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响。
贺淮安先是被记者在街上撞见与多人混迹,接着又公然伤害秦秀和自己的继兄,现在竟然还敢向范诗涵提出解除婚约。
他为了吸引范诗涵的注意,不惜破坏贺子琦和范诗涵的关系,真是不择手段。
范诗涵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把他送回家,不许他再随意外出。”
“不,我不想回去,放开我。”贺淮安情绪激动地喊道,“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我会祝福你和贺子琦,我也会离开贺家。”
“求你,求你放过我。”贺淮安重重地磕头,额头都磕破了。
范诗涵皱了皱眉头,还没等她开口,贺子琦就示意秦秀带贺淮安离开。
秦秀的手刚碰到贺淮安,就被他猛地推开,他拿起手中的花瓶碎片,用力割向自己的脖子。
鲜血立刻喷涌而出,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回去。
范诗涵愣了一下,贺子琦已经过去扶住了贺淮安,“淮安,你何必这么逼迫诗涵姐?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会见诗涵姐了,你不能出事。”
贺子琦用力按住他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贺淮安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他累了,既然注定不能好好活着,他宁愿选择死亡。
他被送往医院,伤口虽然不致命,但却伤到了声带,暂时不能说话。
“贺少纵欲过度,下体肿胀糜烂,阴囊受损,精子数量严重下降,以后可能无法生育。还有他的腿,多次骨折,已经无法恢复,如果再次受伤,以后可能要坐轮椅。”医生叹息着,每个字都刺痛了贺淮安的心。
贺母冷着脸站在床边,被医生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以前只觉得贺淮安被宠坏了,嚣张跋扈。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放荡好色!
下贱的男人!
范诗涵站在贺母身边,听完医生的话,她整个人都被寒意包围,看向贺淮安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他们还有婚约,贺淮安就敢如此好色滥交,把自己糟蹋成这样。
“贺淮安,你真是令人恶心,这笔账我会慢慢跟你算。”范诗涵收回视线,多看一眼贺淮安都觉得脏。
贺淮安面无表情,内心如同一潭死水,范诗涵说他恶心,但究竟是谁让他变成这样的?
贺子琦和继父在一旁表演,表面上心疼贺淮安,实际上却在火上浇油。
“淮安容不下我和子琦,我们走就是了,实在没必要这么糟蹋自己,身体是你自己的。”继父眉头紧锁,一脸心疼。
“要走也该是这个逆子走!不知自爱,还屡次伤害子琦,他不配当我贺家的儿子,我立刻发表声明,与这个不孝子断绝关系,从此以后我只有子琦一个儿子。”贺母挽着继父安慰,看向贺淮安的眼里只有冷漠和愤怒。
“范总,我会公开道歉,取消婚约。将贺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权赠与您作为补偿,我知道您看不上贺氏集团,但请您接受我的歉意。”贺母讨好地看着范诗涵,范诗涵没有说话,病房陷入了沉默。
贺淮安转过头看向贺母,双眼如同一潭死水,她的话已经不能触动他内心的伤痛,他的心已经死了。
这样也好,他不再是贺家的儿子,不再是范诗涵的未婚夫,不用再回到那个吃人的地方。
这时,一名年轻的医生推门而入,打破了沉默。
“范总,温总,能让我插句话吗?”年轻医生叫沈若云,是医院新晋的副主任医生,“贺先生的情况比表面上看起来要严重,他身上有很多被虐待造成的隐秘伤,他的精神也遭受了重创。”
“他很难生育是因为外力导致,而并非直接感染导致的,我建议你们报警,调查一下贺先生的遭遇。”
众人都是一惊,范诗涵探究地看向贺淮安,他依旧是一脸麻木的样子,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沈若云?你成医生了!”贺子琦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沈若云,“你弟弟以前那样对你,你还是对他那么好,检查得这么认真。”
沈若云是贺淮安的同学,一直暗恋着他,但贺淮安心里只有范诗涵。他觉得沈若云很烦,甚至在公众场合羞辱她。
自从贺淮安和范诗涵宣布订婚后,沈若云就消失了。
“贺大少爷,别阴阳怪气的,我只是做好医生的职责。不像某些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沈若云冷冷地看着贺子琦。
“作为家属,你们应该关心病人的健康,而不是刺激他的情绪。他的精神状况不正常,你们真的看不出来吗?”沈若云走近贺淮安,贺淮安害怕地缩了缩身子。
“你们看到的那些伤痕都是假的,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才是真正的伤。他的肋骨断过四根,后背上密密麻麻的细小伤痕。”
“够了,你收了他多少好处,替他说话?”范诗涵打断她的话,莫名觉得烦躁,看不得沈若云靠近贺淮安。
“范总权势滔天,你若真想查清楚真相轻而易举,你不查是担心自己错了,还是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贺淮安?”沈若云强势地看着范诗涵,不肯退让。
范诗涵眯起双眼,眼神冷如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对我男朋友挺关心的。”
“就在刚刚,他已经不是你的男朋友了。”沈若云尝试轻轻触碰贺淮安,贺淮安缩了缩胳膊,躲进被子里,“贺淮安,我带你离开这里,相信我,我会保护你。”
贺淮安麻木的目光闪了闪,他听到沈若云替他说话,对她产生了一丝信任,他选择跟她离开。
“好。”他没有犹豫地点头,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回到地狱更让他害怕的。
沈若云露出喜悦,小心翼翼牵着他的手,将他拉起来。
“畜生,你就这么跟着另一个女人走了?你还要不要脸!”贺母挡在沈若云面前,伸手就要拽贺淮安。
沈若云护着贺淮安后退一步,“你跟他已经断绝关系,你无权再管他。”
“你!混账,贺淮安,你当真要跟这个小贱人走?”贺母气得脸色铁青。
贺淮安无声收紧了胳膊,他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些人。
“从今往后,贺淮安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沈若云牵着贺淮安离开。
路过范诗涵身边的时候,范诗涵冷冷开口,“贺淮安,我允许你走了?”
贺淮安身子猛地一颤,恐惧再次袭来,他条件性反射,挣扎着就要抽回被沈若云牵着的手,跪下来认错。
沈若云紧紧拉着他,轻声安抚,“贺淮安别怕,不需要道歉,谁也不会再打你。”
“范总,他这样的反应你觉得正常?”沈若云越过范诗涵,带着贺淮安离开。
范诗涵的脸色越发难看,贺子琦没想到半路会出来一个沈若云,心里隐隐担忧,担心事情败露。
“诗涵姐,我们去查一查吧,万一沈若云说的是真的,我们要给弟弟讨回公道。”贺子琦以退为进,主动提出调查。
范诗涵沉默,没有反对,贺子琦心里闪过一丝怨毒,绝对不能让真相浮出水面。
当天下午,网络上关于贺淮安的消息再次冲上热搜,是贺淮安跟十几个老女人厮混的视频,视频虽然打着马赛克,却挡不住贺淮安的脸。
他的信息被扒,再次闹得满城风雨,成为人人嫌弃的种马,很多人辱骂,咒他去死。
贺母在第一时间召开记者会,宣布断绝跟贺淮安的关系,同时单方面解除跟范诗涵的婚约。
沈若云领着贺淮安进了她的住处,轻手轻脚地让他坐在了沙发上,“你先歇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贺淮安蜷缩着,抬头望向沈若云,心里满是疑惑,不明白她为何愿意伸出援手。
沈若云轻轻一笑,看穿了他的困惑,诚恳地回答,“我帮你,因为我信任你,我知道你正需要援手。”
贺淮安眼角泛红,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他的声音无法发出,只能默默地表达,“谢谢你。”
时至今日,竟然还有人愿意相信他,这人还是他曾经轻蔑对待的。
贺子琦说的没错,他确实曾经羞辱过沈若云,将她的真心踩在脚下。经历了这番波折,他才体会到被人践踏自尊的痛楚。
沈若云向他微笑,为他煮了一碗面,提醒他趁热吃。
贺淮安大口大口地吃着,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被关在贺家的那些日子,几乎也没怎么吃东西。
这碗面对他来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珍贵。
“你有什么打算?”沈若云心疼地看着贺淮安,不忍心告诉他网上视频的事。
贺淮安的动作停了一下,抬头看向沈若云,用手机打出一行字,“我想离开这里,可以吗?”
“可以,我会帮你。”
沈若云目光坚定,尝试着把手放在贺淮安的手背上,贺淮安本能地颤抖,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几乎就在那一刻,范诗涵的人找到了沈若云的住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公寓的门被强行打开。
范诗涵在保镖的簇拥下走进来,看到贺淮安和沈若云靠得很近,她的眉头紧锁,满是不快。
“贺淮安,你就这么急着和别的女人混在一起?”范诗涵冷嘲热讽。
“范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沈若云站起身,挡在贺淮安前面,“我家不欢迎你,请回吧。”
范诗涵瞥了沈若云一眼,然后冷冷地盯着贺淮安,贺淮安只觉得心里发寒,他紧紧裹住身上的毯子,恐惧显而易见。
“范总,他已经伤痕累累,你不能再伤害他了。”沈若云皱着眉头。
范诗涵冷笑一声,向保镖示意,保镖们立刻上前控制住沈若云。
“你倒是挺护着他的。一个放荡不羁、毫无底线的男人,不值得我伤害。但有些事情必须搞清楚,贺淮安,跟我走。”范诗涵命令道,她要带贺淮安去礼仪学院,查清楚他是否真的遭受了虐待。
贺淮安张了张嘴,无法发出声音,他不想跟她走,但看到被推到一旁的沈若云,他只能屈服。
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悲伤,他颤抖着站起身,跪在地上,挪动到范诗涵脚边,一边指着沈若云,一边磕头。
“放了沈若云,我跟你走。”
范诗涵听不到他的声音,看到他为了保护另一个女人而不顾自尊地磕头,心中更加烦躁,眼神也变得更加冰冷。
她猛地把贺淮安拉起来,他身上的病号服滑落,露出胸前被烙铁灼烧的伤痕,两个潦草的“贱狗”字隐约可见。
她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难道沈若云说的都是真的?贺淮安真的被人虐待了?
这时,范诗涵接到了贺子琦的电话,说他在礼仪学院,已经查到了真相。
范诗涵带着贺淮安赶去,一路上她都在观察贺淮安。
贺淮安低着头,眼中充满了恐惧,瘦弱的身体不停地颤抖,车子稍微一晃,他都会吓得抱头蹲下。
范诗涵皱了皱眉,冷冷地安慰道,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温暖,“贺淮安,如果你真的受了委屈,我会为你主持公道。”
贺淮安沉默了,他那双无神的眼睛微微抬起,瞥了范诗涵一眼,显然,他已经不再相信她了。
车子稳稳停下后,范诗涵第一个跳下车,贺子琦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但当他看到从车里出来的贺淮安时,脸色瞬间变了。
“你怎么来了?快进去,别让那些记者逮个正着。”他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靠近贺淮安,“你玩得开心,男人好色是天性,可以理解,但怎么能拍那种视频呢?”
贺淮安一下车,双腿就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前学校的招牌刺激着他的神经,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污言秽语在他耳边回响。
一时间,他被恐惧紧紧包围,完全听不到贺子琦在说些什么。
他不想进去!
贺淮安转身就想逃跑,贺子琦立刻抓住了他的胳膊,“你要去哪儿?诗涵姐特意带你来查明真相,你不能走。”
贺淮安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挣扎,推开贺子琦就跑。
突然,一群记者涌到他面前,疯狂地拍照,闪光灯让他眼花缭乱,他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
秦秀带着几个教官走了出来,她的额头还缠着纱布,恭敬地向范诗涵打招呼,然后走到贺淮安身边。
“贺少,你不能这样污蔑我们。这里都是教过你的教官,如果有谁伤害了你,你可以说出来。”
听到秦秀的声音,贺淮安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面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让他惊恐地缩成一团。
无论男女,都曾虐待过他。那些男教官下手更狠,用玩具侮辱他,还在他身上随意大小便,把他当作狗一样侮辱。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贺淮安无声地抗拒,他缩着身子爬向范诗涵,范诗涵曾说过会为他做主,他希望这一次范诗涵没有骗他。
然而,下一秒,他的希望破灭了。
秦秀拿出手机,在范诗涵面前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中,他一脸享受,左拥右抱着富婆,面前还有几个跳热舞的辣妹,他兴奋地让她们一起上。
视频的尺度比网上的还要大。
范诗涵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当贺淮安靠近她时,她一脚踢开了他。
“贺淮安,你真脏!差点就让你骗了,你既然这么喜欢和一群女人乱搞,你就留在这里玩个够!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的未婚夫。”
范诗涵愤怒地瞪着这个下流无耻的男人。
贺淮安拼命摇头,张大嘴巴想要解释,那视频是假的,不是真的。
但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范诗涵转身离开,他急忙爬过去追,却被秦秀拦住。
“贺少,你哪里也去不了了,跟我们回去吧。”秦秀像恶魔一样抓住贺淮安,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他。
面前的记者立刻开启直播,让所有人都看清了贺淮安此刻的狼狈。
贺淮安的后背擦着地面,鲜血染红了砂砾,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痛苦又无助。
眼看就要被拖进礼仪学院,贺淮安再次挣扎,伤痕累累的身体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他咬伤了秦秀,冲出人群。
“范诗涵,是你一手毁了我,你指使他们肆意凌辱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放过我?”贺淮安扯着喉咙喊道,艰难地发声。
他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受到了撕裂般的疼痛,喉头一阵腥甜,鲜血溢出嘴角。
范诗涵身子一震,侧头看向贺淮安,他脸上的恨意和决绝,让她莫名心慌。
贺淮安要干什么!
贺淮安冲出马路,冲向了疾驰而来的货车,他宁愿死,也不要再承受那样的折磨。
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长空,贺淮安翻滚了几圈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身下流出。
“范诗涵,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见你了。”他看向范诗涵的方向,用力扯动着嘴角。
范诗涵看懂了他的唇语。
心里好像被狠狠一震,一股异样的感觉蔓延心底,她身子微微晃了晃。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目瞪口呆。
有人开始怀疑,贺淮安是否真的遭受了虐待。
贺子琦迅速反应过来,他知道不能让局势逆转。
他急忙冲向贺淮安,声音嘶哑地喊道,“淮安,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接着他怒视着秦秀,“秦秀,你们到底对淮安做了什么?”
“贺大少爷,我们真是被冤枉的,学校有监控,我们不能无端被指责。”
秦秀用她的手机连接了监控,当着媒体的面播放了贺淮安在学校的生活。
他对着教官指手画脚,随意带着女性在操场上约会,还对范诗涵出言不逊。
“范诗涵不安分和贺子琦混在一起,以为我不知道?我还能玩得更过分!”
“范诗涵和贺子琦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贺淮安表情扭曲,诅咒着范诗涵和贺子琦。
“贺二少玩得太过火,染了一身病,说不定这是他的解脱呢。”
秦秀关掉了监控视频,“剩下的就别看了,我们给贺二少留点面子。”
贺子琦脸色难看,无话可说。两人一唱一和,坐实了贺淮安是因为羞愧而自杀。
范诗涵盯着血泊中的贺淮安,眉头越皱越紧。
贺子琦和秦秀的话,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她的心里,
那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感到心慌,仿佛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抽离。
贺淮安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范诗涵盯着他的尸体,感觉心里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有些喘不过气来。
刚才还在她脚边求她原谅的贺淮安,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贺母得知消息后赶来,网上的直播让她丢尽了脸面,
她只看了一眼贺淮安的尸体,就匆匆签了字同意火化。
“家门不幸,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他不配进我贺家的族谱。”
“范总,多谢你为这个逆子查明真相,是我们贺家对不起你,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贺母一脸歉意地看着范诗涵,示意贺子琦送范诗涵回去休息。
自从贺淮安发生车祸后,范诗涵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她紧锁着眉头,眼前不断浮现贺淮安临死前的话。
范诗涵,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见你。
那样放荡无耻的男人死了,她本应该感到高兴的。
但他的话却像一张大网,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让她感到莫名的痛苦。
“诗涵姐,别难过,可能真的像秦秀说的那样,弟弟的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贺子琦搂着范诗涵的胳膊,安慰道。
范诗涵身体一僵,转头看向他,他的眼里明显没有一丝悲伤,她第一次觉得他如此虚伪。
她推开贺子琦,冷冷地说,“我自己回去,别跟着我。”
“诗涵姐,我想送你。”
贺子琦追了上去,面对范诗涵冷漠的眼神,他停在了原地,不甘心地看着范诗涵离去的背影。
范诗涵这是怎么了,突然对他这么冷淡,难道是因为贺淮安的死?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范诗涵离开医院没多久,就接到了贺子琦的电话。
“诗涵姐,救命啊,来了很多人要抢弟弟的尸体。”
范诗涵一听,立刻赶了回去。
只见医院走廊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女人。
她们都拿着贺淮安的大尺度照片,将贺家人和贺淮安的尸体围在中间。
“贺淮安答应给我十万,让我陪他睡一个星期,给钱。”
贺淮安在我这儿买了不少让人高兴的东西,这是欠条,赶紧还钱。
他把我们整个模特公司都包下来陪他旅游,累得我们腿都软了,这钱必须得给。
他就算死了也不能赖账,不给钱就不走,他别想安心入土。
这些人情绪激动,甚至有人往贺淮安的尸体上吐口水,医院的保安根本拦不住。
贺淮安的母亲不想报警,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范诗涵听着这些人的话,心里对贺淮安那种莫名的情绪一下子消失了,眼睛里充满了怒火,厌恶贺淮安的无耻。
她心里冷笑,秦秀说的没错,贺淮安的死是为了解脱。
名声臭了的贺淮安,没了贺家的庇护,他活着也还不起这些钱。
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诗涵姐,你终于来了,妈妈生气不肯替弟弟还钱,这些人要把弟弟带走。”贺子琦一脸着急地跑向范诗涵,拉着她的手臂。
范诗涵没有推开,而是冷冷地看着贺淮安的尸体。
“没事,有我在。”
来源:我要回农村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