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加上了我,紧接着,一张照片被甩了过来。
凌晨四点半,手机在床头柜上固执地震动着。
不是闹钟。
我摸过来,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一条微信好友申请,验证消息是:“姐姐,我是许哥的女朋友。”
我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加上了我,紧接着,一张照片被甩了过来。
照片的背景是染着橘红色朝霞的天际线,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沙滩。
我的老公陈旭,穿着一身休闲的白衣白裤,侧身搂着一个年轻女孩的肩膀,笑得一脸宠溺。
女孩小鸟依人地靠在他怀里,脸上是胜利者才有的得意笑容。
他们身后,一轮红日正从海平面喷薄而出。
照片下面配着一行字:“姐姐,你还在睡觉吧?我和许哥刚看完日出,他说,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然后狠狠捏碎。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尽数褪去,四肢冰凉。
我没有回复,没有质问,也没有哭闹。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照片,看着我同床共枕十年的丈夫,如何用我最熟悉的温柔,去对待另一个女人。
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点开那张照片,选择“转发”。
在联系人列表里,我找到了那个沉寂许久,只有在逢年过节才会热闹起来的群。
群名叫“陈林一家亲”。
里面有我的爸妈,他的爸妈,他的姐姐姐夫,还有我们两家一众的叔伯姑姨。
我把那张合照,连同那句挑衅的文字,一并转发了进去。
然后,我开启了飞行模式,将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睛,世界瞬间安静。
我知道,等我再次开机时,我的世界,陈旭的世界,我们两个家族的世界,都将天翻地覆。
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壹】
我和陈旭是大学同学。
他来自西北农村,揣着全村人凑出来的学费,坐了三天两夜的绿皮火车来到这个繁华的南方都市。
而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姑娘,父母是小有成就的生意人,从小没吃过什么苦。
我们的相遇,俗套得像任何一部青春偶像剧。
他是品学兼优的贫困生,我是不学无术的富家女。
我对他一见钟情,追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我至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我带他去吃西餐,他连刀叉都拿不稳,窘迫得满脸通红。
我笑着拿过他的刀叉,手把手地教他,告诉他:“这玩意儿就是个形式,不好用就跟服务员要筷子,没什么丢人的。”
他看着我,眼里的光,亮得惊人。
他说:“林微,你真好。”
那时候的他,干净,纯粹,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
他会为了给我买一支我喜欢的口红,在工地搬一个星期的砖。
他会在我生理期疼得满头大汗时,跑遍大半个城市去买回一碗据说很管用的红糖姜撞奶。
他会在冬天,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里,用他滚烫的掌心温暖我冰凉的指尖。
他说:“微微,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信了。
我带着他回家见父母,我爸妈看着他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和那双开胶的运动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我爸说:“微微,你是不是疯了?这种凤凰男,你驾驭不住的。”
我妈抹着眼泪:“女儿啊,咱家不求你大富大great,只求你平平安安,找个门当户对的,爸妈也能放心啊。”
我跪在他们面前,哭着说:“爸,妈,我爱他,我这辈子非他不嫁。他现在是穷,但他有志气,有能力,他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最终,父母拗不过我,妥协了。
他们不仅同意了我们的婚事,还拿出了家里大半的积蓄,给我买了一套婚房,全款,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我爸说:“这是爸妈给你的底气。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有个退路。”
陈旭知道后,感动得抱着我哭了半宿。
他指天发誓,这辈子一定对我好,对我的父母好,把他们当成亲生父母一样孝顺。
婚后,我们确实有过一段很甜蜜的日子。
我爸看他有股闯劲,又有专业知识,就动用自己的人脉,支持他开了家小小的建筑设计公司。
公司刚起步,没日没夜地忙。
我辞掉了自己清闲的工作,给他当助理,管行政,跑后勤,学财务。
最难的时候,我们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我偷偷回娘家,把我妈给我买的珠宝首饰当掉,换了二十万,给他应急。
他知道后,抱着我,眼睛通红,一遍遍地说:“老婆,委屈你了。”
我说:“不委屈,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笔钱,成了公司起死回生的关键。
后来,公司渐渐走上正轨,越做越大。
我们从两居室换到了江边的大平层,开上了几百万的豪车。
陈旭成了别人口中年轻有为的“陈总”。
我的父母也终于松了口气,逢人就夸自己女婿有本事。
公公婆婆也被我们从乡下接了过来,在同一个小区买了套小户型,方便照顾。
他们逢人就说,自己儿子有出息,娶了个好老婆,旺夫。
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幸福的典范,是爱情战胜现实的最佳证明。
连我自己,也曾一度沉浸在这种虚假的幸福里。
【贰】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大概是公司上市之后吧。
陈旭越来越忙,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一开始,他还会耐心地解释:“老婆,今天有个重要的应酬,推不掉。”
“老婆,要去外地见个客户,明天就回来。”
后来,他的解释越来越敷衍,甚至懒得解释。
常常是深夜我被开门声惊醒,闻到他身上混杂着酒精和陌生香水的味道。
我问他:“你又喝酒了?这什么香水味?”
他会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工作需要,你懂什么?别整天疑神明疑鬼的。”
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少,争吵越来越多。
他开始嫌弃我人老珠黄,不懂打扮。
“你看你,天天就知道围着厨房和孩子转,穿得跟个保姆一样。”
“你就不能学学别人家的太太,做做美容,练练瑜伽,提升一下自己?”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憔悴,眼角爬上细纹的自己,心里一阵发凉。
我为了这个家,为了他的事业,放弃了自己的青春和梦想,熬成了黄脸婆。
到头来,却换来他一句轻飘飘的嫌弃。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
他信用卡账单上莫名多出的奢侈品消费。
他深夜里对着手机时,脸上那抹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
他接电话时,刻意避开我的躲闪眼神。
我质问过他,他却总能找到天衣无缝的理由。
“给客户买的礼物,这你也要管?”
“跟朋友聊天,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这么敏感?”
“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任?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这么脆弱吗?”
他一次次地用我们“多年的感情”来绑架我,堵住我的嘴。
而我,竟然一次次地选择了自欺欺人。
我告诉自己,他只是太累了,压力太大了。
我告诉自己,他心里还是有这个家的,有我和女儿的。
我甚至卑微地去迎合他的喜好,开始学化妆,买昂贵的衣服,去美容院办了卡。
我以为只要我变得更“好”,他就会回心转意。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一个男人的心一旦变了,你就算变成天仙,也无济于事。
直到那张照片的出现,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彻底打醒了我。
所有的侥C幸和幻想,在那个染着朝霞的清晨,碎成了齑粉。
【叁】
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上午。
没有眼泪,也没有歇斯底里。
内心平静得像一片死海。
女儿念念早就被保姆送去了兴趣班。
这个家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起身,走进衣帽间。
那里面,挂满了陈旭给我买的名牌衣服和包包。
很多甚至连吊牌都没摘。
曾几何时,我以为这些是爱的证明。
现在看来,不过是堵住我嘴的封口费。
我找出一个最大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的衣服,我的书,我的相册。
那些承载着我青春和回忆的东西,被我一件件地放进行李箱。
至于那些昂贵的“礼物”,我一件没动。
我嫌脏。
收拾完东西,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终于在上午十一点,打开了手机。
一瞬间,成百上千条消息和未接来电涌了进来,手机因为过载而卡顿了数秒。
微信里,那个“陈林一家亲”的群已经炸了锅。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我妈。
【妈:微微?!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谁?!陈旭呢?!】
【爸:陈旭!你给我滚出来!解释清楚!】
紧接着,是陈旭的爸妈。
【婆婆:哎哟,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现在的年轻人,P图技术那么好,别是别人恶作剧吧?】
【公公:陈旭!你看到赶紧回话!这到底怎么回事!】
然后是陈旭的姐姐,陈莉。
【小姑子陈莉:嫂子,你从哪弄来的照片啊?这可不能乱发啊,影响多不好。我弟不是那样的人。】
再然后,是七大姑八大姨的窃窃私语和故作关心的慰问。
【二姨:哎呀,微微,你先别急,问清楚再说。男人嘛,逢场作戏难免的。】
【三叔:就是就是,陈旭现在是大老板了,身边莺莺燕燕多也正常。只要心还在家里就行。】
【陈家大伯:林微,你这样做就太冲动了。家丑不可外扬,你把照片发到群里,让两家人的脸往哪搁?】
我冷笑。
看,这就是人性。
我的父母心疼我,第一时间是质问陈旭。
他的家人,第一时间是为他开脱,甚至反过来指责我。
而那些所谓的亲戚,则忙着和稀泥,扮演理中客。
他们的潜台词是,男人出轨是小事,你一个女人,忍一忍就过去了,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最可笑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来问问我,还好吗?
我翻看着这些令人作呕的聊天记录,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
【我:照片是不是P的,你们可以去问你们的好儿子,好弟弟。】
【我:@小姑子陈莉,他是不是那样的人,你心里没数吗?去年你找我借钱给你儿子买学区房,我二话没说转了三十万。你回头就跟你弟说,还是你嫂子有钱,跟提款机似的。这话,你敢说你没说过?】
【我:@二姨,@三叔,逢场作戏?心还在家里?他拿着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去给别的女人买车买房看日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家里还有个老婆和女儿?】
【我:@陈家大伯,家丑?他做出这种事的时候,怎么不怕丢陈家的脸?现在脸被我撕破了,您倒觉得我冲动了?合着我就该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给他当一块遮羞布?】
【我:还有,你们所有姓陈的人都听好了。】
【我:从今天起,别再叫我“微微”,也别叫我“嫂子”,我担不起。】
【我:我叫林微。】
我的信息像一颗颗炸弹,投进了原本就暗流涌动的群里。
群里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几分钟,小姑子陈莉才弱弱地回了一句。
【小姑子陈莉:嫂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有理她。
紧接着,我的手机响了。
是陈旭。
我挂断。
他又打。
我再挂。
如此反复了十几次,他终于放弃了,转而给我发微信。
【陈旭:林微!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旭:你把照片发到群里,是想让我死吗?!】
【陈旭:赶紧把消息撤回!跟长辈们道歉!】
【陈旭: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你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文字,笑出了声。
到了这个时候,他关心的依然是他的面子,他的名声。
他甚至觉得,做错事的人,是我。
我回了他八个字。
【我:陈旭,我们离婚吧。】
发完这句,我将他拉黑。
然后,我给我的律师朋友打了个电话。
“喂,张律师吗?我是林微。我想咨询一下离婚财产分割的问题。”
【肆】
下午两点,门锁传来“咔哒”一声,紧接着是重重的摔门声。
陈旭回来了。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满脸涨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冲到我面前。
“林微!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他一把夺过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看我拉黑了他,更是怒不可遏。
“你长本事了啊!还敢拉黑我!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发的那些东西,公司股价都跌了!董事会那帮老家伙都在给我打电话!”
“我爸妈被你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你满意了?!”
他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我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说完了吗?”我淡淡地开口。
我的平静,似乎更加激怒了他。
“说完?我他妈跟你没完!”他咆哮着,“你立刻!马上!去群里道歉!就说照片是你看错了,是误会!然后把手机给我,这件事我来处理!”
“处理?”我笑了,“怎么处理?是让我继续当个睁眼瞎,配合你演一出夫妻恩爱的戏码,好让你在外面继续彩旗飘飘吗?”
“林微!”他气得浑身发抖,“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给你台阶下,你就赶紧下!非要闹得鱼死网破吗?”
“鱼会死,但网不会破。”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陈旭,我们离婚吧。”
“离婚?”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林微,你脑子坏掉了?你跟我离婚?你离了我,你拿什么生活?你别忘了,你现在吃我的,穿我的,用的都是我的!”
“你的?”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身高上的劣势让我不得不仰视他,但我的气势却丝毫不输。
“陈旭,你是不是忘了,这家公司是怎么开起来的?”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当了嫁妆,给你凑的启动资金?”
“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这身阿玛尼的西装,是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你手上那块百达翡丽,是我用我们结婚纪念日的名义送你的?”
“你现在跟我说,我吃你的,穿你的?”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把尖刀,精准地刺向他最脆弱的自尊心。
“我……”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陈旭,做人不能太无耻。”我冷冷地说,“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爸妈当初对你的信任和扶持吗?”
“我告诉你,婚,我离定了。不仅要离,我还要让你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林微,你做梦!我告诉你,公司是我的!房子车子都是我赚的!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是吗?”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摔在他面前。
“这是我们婚后所有财产的清单,包括房产,车辆,公司股份,银行存款,以及你名下所有的理财产品。”
“你占公司60%的股份,没错,但这部分是在我们婚后,用夫妻共同财产增资扩股的,属于婚后财产。按照婚姻法,我有权分走一半。”
“这套大平层,虽然是你后来买的,但购房款里,有我们卖掉第一套婚房的钱。而那套婚房,是我爸妈全款买的,是我的婚前财产。这笔账,我们也可以好好算算。”
“还有,你这两年,陆陆续续从公司账户和我们共同账户上,转走了不下五百万。这些钱的去向,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有理由怀疑你非法转移夫妻共同财产。”
“哦,对了。”我顿了顿,看着他越来越惊恐的脸,补上了最后一刀,“你婚内出轨,是过错方。在财产分割的时候,法官会酌情考虑,让我多分。”
“你……你……”陈旭指着我,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你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我替他说了出来,“在你一次次深夜不归,身上带着不属于我的香水味时;在你对着手机傻笑,却不肯让我看一眼时;在你把我的关心当成驴肝肺,嫌我人老珠黄时。”
“陈旭,我给过你机会,很多次。”
“是你自己,亲手把我的信任和爱,一点点消耗殆尽的。”
他瘫坐在沙发上,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他大概从来没想过,那个在他眼里,只知道围着灶台转,什么都不懂的家庭主妇,会把一切都算计得如此清楚。
他以为我是一只温顺的绵羊,却没想到,我早就磨利了我的角。
【伍】
家里的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陈旭不再咆哮,只是颓然地坐在那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烟雾缭绕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知道,他怕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我妈。
我走到阳台,接起电话。
“微微……”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你还好吗?”
听到我妈的声音,我一直强撑着的坚强,瞬间崩塌。
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妈……”我哽咽着,说不出话。
“傻孩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妈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爸妈都在呢。你别怕,天塌下来,有我们给你撑着。”
“陈旭那个王八蛋呢?在你旁边吗?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你爸现在就过去!看我们不打断他的腿!”
“妈,你们别来。”我赶紧擦干眼泪,稳住情绪,“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我想自己解决。”
“你自己怎么解决?你斗得过他吗?他现在翅膀硬了,心都野了!”
“妈,你放心,我不是以前的林微了。”我说,“我不会再任人宰割。”
我把我的打算,简单地跟我妈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微微,你真的想好了?”我妈的声音透着一丝不忍,“一旦走到那一步,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妈,从他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好。”我妈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坚定,“既然你决定了,爸妈就支持你。钱够不够?不够妈再给你转。律师找好了吗?要不要让你张叔叔给你介绍个更厉害的?”
“够了,妈,都够了。”我心里一暖,“你们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挂了电话,我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力量。
我走回客厅,陈旭已经掐灭了烟头。
他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老婆……微微……我们……我们能不离婚吗?”
他试图伸手来拉我,被我侧身躲过。
“我承认,是我错了。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他开始打感情牌,“你看在念念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念念?”我冷笑,“你抱着别的女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念念?”
“我跟她只是玩玩,我心里爱的人还是你,这个家才是我的根啊!”他急切地辩解。
“玩玩?”我重复着这两个字,觉得无比讽刺,“陈旭,你的‘玩玩’,毁了我们的十年。你觉得一句‘玩玩’,就能抹平一切吗?”
“那你要我怎么样?”他似乎也耗尽了耐心,语气又开始变得暴躁,“我已经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非要逼死我吗?”
“我不想怎么样。”我平静地说,“我只要离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包括你花在那个女人身上的每一分钱。”
“你!”他气结。
“哦,对了。”我想起什么,补充道,“那个女人,叫什么,住在哪,工作单位是哪里,你最好也一并告诉我。追讨被你非法赠予的财产,我需要这些信息。”
“林微,你别太过分!”他终于撕下了伪装,面目狰狞。
“过分?”我看着他,“比起你做的那些事,我觉得,我还远远不够。”
我们的对峙,陷入了僵局。
他知道,硬的,他来不了。
他知道,软的,我也不吃。
他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焦躁,愤怒,却又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跟陈旭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我走过去,通过猫眼往外看。
门口站着的,是我的公公婆婆。
【陆】
我打开门。
婆婆一看到我,眼圈先红了。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微微啊!你可千万不能跟陈旭离婚啊!”
公公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一袋水果,一脸的局促和尴尬。
“是啊,微微,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到离婚这一步呢?”
我把他们让进屋。
陈旭看到他们,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婆婆没理他,径直拉着我坐到沙发上,开始她的“苦情戏”。
“微微啊,妈知道,是陈旭不对,是他混蛋,是他对不起你。”
“你放心,等下我跟你爸,一定好好收拾他!给你出气!”
她说着,还真的转过头,狠狠地瞪了陈旭一眼。
“你个小王八蛋!还不快滚过来给你媳妇道歉!”
陈旭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老婆,我错了。”
婆婆不满意,抬手就在他背上捶了一下。
“大声点!没吃饭吗?!”
“老婆!我错了!”陈旭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一幕,演得真是情真意切。
如果不是我亲眼在群里看到婆婆第一时间为陈旭开脱的言论,我可能真的会感动。
“妈,您别这样。”我抽出被她紧紧攥着的手,语气疏离,“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怎么能是你跟他之间的事呢?”婆婆急了,“你们是夫妻,我们是一家人啊!一家人,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微微,你听妈说,男人嘛,就像那风筝,有时候飞得高了,线就容易被风吹歪。但只要线还在你手里,你把他拉回来,他不就回来了吗?”
“你可千万不能撒手啊!你一撒手,这风筝就真的飞走了,这个家,也就散了呀!”
她说着,开始抹眼泪。
“你想想念念,她还那么小,她不能没有爸爸,不能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里长大啊!”
“为了孩子,微微,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好不好?”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又是孩子。
所有人都拿孩子来当挡箭牌。
可是,一个充满了谎言、背叛和争吵的“完整”家庭,真的对孩子好吗?
我看着婆婆那张因为焦急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
“妈,”我开口,打断了她的哭诉,“您觉得,一个出轨的男人,就像一只飞歪了的风筝,拉回来就好了?”
婆婆愣了一下,点点头:“是……是啊。”
“那如果,这只风筝,不仅自己飞歪了,还把做风筝的钱,拿去给别的鸟儿筑巢了呢?”
婆婆的脸色一僵。
我继续说:“您让我为了孩子原谅他。可是,如果今天,是我出轨了,您和爸,还有陈旭,会为了念念,原谅我吗?”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他们虚伪的逻辑。
公公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婆婆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一个女人,怎么能跟他比?”她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哦?为什么不能比?”我追问,“是因为我是女人,就活该忍气吞声,就活该为了家庭牺牲奉献,而他作为男人,就可以为所欲为,犯了错还能被轻易原谅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婆婆的眼神开始躲闪。
“妈,我知道您今天来的目的。”我不想再跟她绕圈子,“您是怕我们离婚,怕您儿子辛苦打下的江山被我分走一半,怕陈家的脸面不好看。”
我的话,说得太直白,太不留情面。
婆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一直沉默的公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的语气,带着长辈不容置喙的威严。
“林微!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我们是为你们好!你不要不识好歹!”
“陈旭是做错了事,但他也是一时糊涂!你作为妻子,就应该大度一点,包容他,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我看着他,笑了。
“爸,您说得对。我的确不大度,也不包容。”
“因为我的大度和包容,在过去的十年里,已经用完了。”
“至于下不来台,”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陈旭,又落回公公婆婆身上,“真正下不来台的,不是我。”
“而是你们引以为傲的好儿子。”
“以及,明知他有错,却还想方设法为他开脱,甚至要求受害者忍气吞声的你们。”
说完,我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爸,妈,我今天很累,想休息了。你们请回吧。”
这是逐客令。
公公气得胡子都在抖,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婆婆还想说什么,被公公一把拉住。
“好!好!林微,你真是长本事了!”公公铁青着脸,“我倒要看看,你离了我儿子,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说完,他拉着婆婆,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旭追了出去:“爸!妈!”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整个世界,再次安静下来。
我瘫坐在沙发上,感觉身体里的力气被瞬间抽空。
我知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柒】】
陈旭没有再回来。
我猜,他大概是被公婆带回去“教育”了。
或者说,是商量对策去了。
我不在乎。
我给自己叫了一份外卖,是许久没吃的麻辣烫,加了双份的辣。
辛辣的口感刺激着味蕾,让我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吃完饭,我开始在网上搜索关于离婚官司的案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要的不仅仅是离婚,更是要在这场战争中,拿到我应得的一切,为我这十年的付出,讨回一个公道。
晚上七点,保姆把念念接了回来。
“妈妈!”念念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扑进我怀里。
“妈妈,你看,这是我今天画的画!”
她献宝似的把一张画举到我面前。
画上,是三个手牵手的小人,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一个她。
背景是蓝天白云,和一栋漂亮的大房子。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念念画得真好看。”我摸着她的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妈妈,爸爸今天怎么没回来呀?他不是说好今天陪我搭乐高的吗?”念念仰着小脸,天真地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我该怎么告诉她,那个她引以为傲的爸爸,已经不要我们了?
我该怎么在她纯净的世界里,揭开如此肮M脏不堪的一面?
“爸爸……爸爸公司有急事,要去很远的地方出差,可能要过很久才能回来。”我撒了一个谎。
“啊?又要出差啊……”念念的小脸垮了下来,满是失望,“爸爸好忙啊。”
我抱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陈旭,你看看,这就是你带给女儿的伤害。
安顿好念念睡下,我回到房间,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
我开始整理这些年来,我为这个家,为他公司付出的所有证据。
我爸妈当初给我买婚房的全款发票和转账记录。
我当初变卖首饰,给公司注资的银行流水。
公司成立初期,我作为法人代表签署的各种文件。
这些年,我虽然退居二线,但公司的一些重要决策,陈旭还是会跟我商量,许多会议纪要,我都留有备份。
我甚至找到了几年前,陈旭为了感谢我的付出,亲笔写下的一份“赠予协议”,将他名下10%的公司股份,无偿赠予给我。
只是当时我觉得我们是夫妻,没必要分得那么清,就一直没有去办理工商变更。
现在看来,这份协议,成了我最有力的武器之一。
我将这些文件,一份份地扫描,加密,然后发送到我的私人邮箱和律师的邮箱。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深夜。
我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坚定。
这场婚姻,我输了感情。
但在利益上,我绝不能输。
这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我的女儿,为了我年迈的父母。
我正准备关上电脑,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
【林微姐,是我。】
我皱了皱眉。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想告诉你,陈旭正在把他名下的一套房产,过户给那个女人。手续明天上午九点在房产交易中心办。】
【他还把公司账上的一笔钱,转到了他姐姐陈莉的账户上,美其名曰“还款”。】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看不惯一个男人这么没担当。】
我的心,猛地一沉。
转移财产!
他动作倒是快!
这个发信人是谁?是那个小三的对头?还是陈旭公司的内部员工?
我来不及多想。
我立刻给我的律师张姐打了个电话。
“张姐,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情况紧急,陈旭正在转移财产。我需要立刻申请财产保全。”
电话那头,张姐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别急,林微。把你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我。”
“房产地址,陈莉的账户信息,你知道多少说多少。”
“我现在就帮你准备材料,明天一早,我们兵分两路。”
“我去法院递交诉前财产保全申请,你去房产交易中心堵他!”
“好!”
挂了电话,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烧。
陈旭,你想金蝉脱壳?
没那么容易!
【捌】
第二天一早,我把念念托付给保姆,换上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镜子里的女人,眼神凌厉,气场全开。
这才是林微本来的样子。
我打车直奔市房产交易中心。
路上,张姐给我发来消息,她已经带着所有材料赶往法院。
她说:“放心,我们时间上来得及。只要法院受理,禁令很快就会下来。你到现场,稳住他,拖延时间就行。”
我深吸一口气,回了一个“好”。
八点五十,我到达了交易中心大厅。
大厅里人来人往,我一眼就看到了陈旭。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站在一个窗口前,跟一个年轻女孩说话。
那个女孩,我认得。
就是照片上的那个。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年轻,也更漂亮。画着精致的妆容,身上那件香奈儿的连衣裙,我认得,是上个月的新款。
想必,也是用我的钱买的。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来。
看到我,她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她故意往陈旭身边靠了靠,挽住了他的胳膊,用一种宣示主权的姿态看着我。
陈旭也看到了我。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恼怒。
“你来干什么?”他压低声音,语气不善。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手上拿着的一叠文件上。
《房产赠与合同》。
赠与人:陈旭。
受赠人:周倩。
房产地址,正是陈旭婚后购买,登记在他一人名下的一套高档公寓。
“陈旭,你可真大方。”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拿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送给你的小情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排队的人都听清楚。
一瞬间,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充满了鄙夷和看好戏的意味。
那个叫周倩的女孩,脸“刷”地一下白了。
陈旭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林微!你闹够了没有!”他想来拉我,被我躲开。
“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别在这发疯!”
“我发疯?”我扬了扬眉,“到底是谁在发疯?陈旭,婚内出轨,非法转移夫妻共同财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告你职务侵占和重婚?”
“你!”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周倩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她怯怯地拉了拉陈旭的衣角。
“许哥……她……她是谁啊?”
“她是谁?”我替陈旭回答了她,“小姑娘,我是他结婚十年的老婆,是他女儿的妈。你身上这件衣服,手上这个包,还有他准备送给你的这套房子,花的都是我的钱。”
“现在,拿着不属于你的东西,从我面前,滚。”
我的气场太强,周倩被我吓得后退了一步,眼眶都红了。
“许哥……”她委屈地看向陈旭,指望他能为自己出头。
陈旭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堪。
“林微,算你狠!”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们走!”他拉着周倩,就想离开。
“站住!”我拦在他们面前。
“今天,这房子要是过了户,我们就法庭上见。到时候,可就不是分一半财产那么简单了。”
就在我们对峙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张姐。
“林微,搞定了!法院的诉前财产保全裁定已经下来了!电子禁令五分钟内就会发到房产交易中心系统!”
我挂了电话,看着陈旭,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陈旭,游戏结束了。”
几乎就在我话音落下的同时,窗口的工作人员探出头来。
“陈旭先生是吗?不好意思,您名下的这套房产,刚刚被法院司法冻结了,暂时无法办理过户手续。”
陈旭的身体,猛地一晃。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而他身边的周倩,在听到“司法冻anel”四个字后,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地松开了挽着陈旭的手。
我看着他们,只觉得无比痛快。
陈旭,这只是个开始。
【玖】
房产交易中心的那场闹剧,以陈旭的完败告终。
他想转移财产的路,被我死死堵住。
法院的动作很快,不仅冻结了那套公寓,连同他名下其他的房产、车辆以及银行账户,都一并进行了保全。
那笔他转给陈莉的钱,也被律师通过法律途径,定义为“非正常大额资金流动”,申请了冻结调查。
陈旭彻底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他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从一开始的威胁、咒骂,到后来的示弱、求饶。
【林微,你非要这么绝吗?十年夫妻,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撤诉好不好?我们坐下来好好谈。】
【只要不离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立刻跟那个女人断了,我把所有的财产都转到你名下,行不行?】
我看着这些信息,只觉得讽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个人,只有在真正触及到他切身利益的时候,才会知道疼。
我没有回复他。
我搬回了爸妈家。
念念暂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告诉她,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爸妈给了我最坚实的后盾。
我爸动用他的人脉,帮我打听陈旭公司的内部情况。
我妈则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陪我聊天,开解我。
她说:“微微,离了婚,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们,还有念念,还有你自己。”
在家人和朋友的帮助下,我很快从最初的痛苦中走了出来,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离婚战争中。
开庭前,陈旭的家人又轮番上阵,对我进行“轰炸”。
小姑子陈莉哭着给我打电话,说那笔钱是她准备给儿子治病的救命钱,求我高抬贵手。
我直接让律师跟她对接。
律师告诉她,如果她不能提供合法有效的借款证明,这笔钱将作为夫妻共同财产进行分割,她甚至可能因为涉嫌协助转移财产而承担法律责任。
陈莉瞬间哑火了。
公公婆らなかった,托了无数个亲戚来做说客,话里话外都是“差不多就行了,别把事情做绝,给陈家留点面子”。
我一概不理。
面子?
当他的好儿子在外面逍遥快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的面子?
最让我意外的,是婆婆。
她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撒泼打滚,而是约我单独见一面。
我们约在了一家安静的茶馆。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头发白了不少。
她没有说太多求情的话,只是给我讲了很多陈旭小时候的事。
讲他小时候有多穷,有多懂事,多想出人头地,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微微,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
“陈旭他……他是被外面的繁华迷了眼,忘了本。”
“妈不求你原谅他,妈也没那个脸求你。”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泛黄的存折,推到我面前。
“这里面,是二十万。是我跟你爸这些年攒下的养老钱。”
“当初,你们结婚,你家出了房,出了钱,我们老两口没本事,什么也拿不出来,一直觉得亏欠你。”
“这钱,不多,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拿着,以后带着念念,别过得太苦。”
我看着那个存折,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我没有收。
“妈,这钱您拿回去。您的心意我领了。”我说,“我跟陈旭离婚,不是为了钱。我只是要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讨一个公道。”
“至于念念,您放心,她永远是您的孙女。我不会阻止你们见面。”
婆婆看着我,眼泪掉了下来。
她握着我的手,哽咽着说:“微微,是……是我们陈家,对不起你。”
那一刻,我对她的怨恨,消散了许多。
她是一个自私的母亲,但她对我的这份愧疚,或许是真心的。
但这并不能改变任何事。
伤害已经造成,信任已经崩塌。
我和陈旭,再也回不去了。
【拾】】
开庭那天,天气很好。
我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套裙,画着精致的妆容,走进了法庭。
陈旭坐在被告席上,短短半个月,他像是老了十岁。
头发凌乱,眼窝深陷,满脸的颓唐和憔悴。
看到我,他的眼神复杂,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悔意?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法庭上,张姐作为我的代理律师,有条不紊地陈述事实,出示证据。
婚内出轨的聊天记录和照片。
非法转移财产的银行流水。
我为公司早期发展做出的贡献证明。
以及那份至关重要的,陈旭亲笔签名的股权赠与协议。
每一份证据,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陈旭的脸上。
他的律师试图辩解,说那张日出合照只是普通朋友间的合影,说那些大额转账是正常的商业往来。
但这些苍白的辩解,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不堪一击。
尤其是那份股权赠与协议,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律师辩称,这份协议只是赠与意向,并未完成工商变更,不具备法律效力。
但张姐立刻反驳:“根据《合同法》相关规定,赠与人在赠与财产的权利转移之前可以撤销赠与。但是,具有救灾、扶贫等社会公益、道德义务性质的赠与合同或者经过公证的赠与合同,不适用前款规定。”
“本案中,这份赠与协议,是男方为了感谢女方多年来为家庭和事业的付出而做出的,带有明显的道德补偿性质。且男方作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在签署协议时,意识清醒,意图明确。现在因为夫妻感情破裂就想单方面撤销,有违诚实信用原则。”
法官显然采纳了张姐的观点。
庭审的最后,法官问我,是否愿意接受调解。
我看着对面的陈旭,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
“法官,我不同意调解。我坚持我的诉讼请求。”
最终,判决下来了。
法院认定陈旭在婚姻存续期间存在过错,并且有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行为。
判决结果:
一、准予我与陈旭离婚。
二、女儿念念由我抚养,陈旭每月支付一万五千元的抚养费,直至念念年满十八周岁。
三、婚前我父母全款购买的房产,归我所有。
四、婚后购买的大平层,以及陈旭名下另外两处房产,因陈旭存在过错,我分得60%的份额。
五、公司股份,按照婚后财产分割,我分得30%。加上他之前赠与我的10%,我一共持有公司40%的股份。
六、陈旭非法赠与周倩的财物,以及转移至其姐姐陈莉账户的资金,由我依法追回。
拿到判决书的那一刻,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赢了。
走出法院,阳光正好。
我看到陈旭失魂落魄地站在台阶下。
他看到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我们擦肩而过。
从此,我们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的手机响了,是张姐。
“林微,恭喜你,重获新生。”
我笑了。
“是啊,重获新生。”
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感觉自己像一只挣脱了牢笼的鸟,终于可以自由地飞翔。
然而,我没走几步,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怯懦和犹豫。
“是……林微姐吗?”
“我是周倩。”
我愣住了。
“我想……我想跟您谈谈。”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有些事,关于陈旭,关于他的公司,我觉得您有权知道。”
“这些事,可能比您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我有一种预感,这场战争,或许……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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