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正戴着耳机,沉迷于游戏,不耐烦地打断我:“亲爱的,你成熟点,他们其实都很友好。”
跟徐景州相处三个月了,我跟他那些朋友的关系还是那么微妙。
又来了一次海边度假。
我迟疑地开口:“我觉得你的朋友们对我的态度有点怪,昨晚……”
他正戴着耳机,沉迷于游戏,不耐烦地打断我:“亲爱的,你成熟点,他们其实都很友好。”
我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昨晚,停电的时候,有人偷偷捏了我的小腿一下。
狂风暴雨的日子里,海边的电力供应总是不太靠谱。
灯光突然变暗时,徐景州正忙着在吧台那儿拿酒。
这栋别墅是他用来度假的,对于这种小插曲,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随口说了句“我去看看电闸”,就急匆匆地走了。
宽敞的空间里,英文歌曲还在继续播放着。
唯一没断电的是那台可以充电的蓝牙音箱。
手机在上一轮的游戏中被没收了。
我不太适应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喝了点含酒精的饮料,反应变得有点慢。
生物钟让我的大脑昏昏欲睡,困意慢慢占据了我的大脑,旁边人的谈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感觉到牛仔短裤下的肌肤被温暖的触感触碰。
有人轻轻握住了我的小腿。
我低声问道:“是景州吗?”
没有回应,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掩盖了一切。
徐景州总是喜欢不分场合地和我亲昵,像一只大无尾熊一样黏着我。
我早就习惯了,所以没有反抗。
但是空调已经停止工作了。
很快,我觉得热,试图推开他的手。
那只手也很配合,放开了我的小腿,然后与我的手指相扣。
我的意识在混乱中突然清晰了一瞬。
徐景州手上戴着戒指。
但这只手却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戴。
——这不是徐景州。
啪的一声,灯光亮起。
“看来是跳闸了,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徐景州的声音从门外飘来。
我迷茫地环顾四周。
就在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与我相握的手已经松开了。
徐景州的朋友们,有的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杯子;有的似乎在沉思;还有的正和旁边的人聊着天。
徐景州走进来,看着我的表情,声音变得柔和:“穗穗,怎么了?突然停电吓到你了吗?”
他的朋友们这才把目光转向我。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自然,没有任何异常。
我一时之间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幻觉。
最后,我还是站了起来,轻声说:“我想去房间休息一下。”
徐景州脸上的笑容稍微淡了一些。
他说道:“现在还早,再陪我一会儿好吗?”
坐在我左边的裴绪却开口了。
他是个不羁的公子哥,银发挑染,黑曜石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他随意地瞥了我一眼,玩弄着手里的扑克牌:“算了吧,景州,你看她好像对这些游戏不感兴趣,何必强迫她呢。”
坐在我右边的贺宸也站了起来,简洁地说:“有点事,我先回房间处理一下。”
他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即使在这样的聚会中,也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说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附和。
“唉,真没意思。”
“那就散了吧。”
几句平淡的话后,这场聚会就匆匆结束了。
徐景州那晚的情绪一直不高。
我也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那只不属于徐景州的手抓住我的小腿,亲昵地抚摸。
手指分明,修长。
然后不慌不忙地抓住我的手腕。
我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
反而惹得一身冷汗。
我试图看清楚那是谁的手。
——但是除了徐景州,那张桌子上没有人戴戒指。
徐景州是在大院里长大的孩子。
他身边围绕着一群同样出身显赫的儿时玩伴。
他天生就是个乐天派,人缘好得不得了。
他那俊朗的面容,笑起来温暖而纯净,让人难以说“不”。
在大学选修课上,他对我一见倾心,从此便开始了不懈的追求。
当他第37次向我表白时,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轻声答应了。
我们在一起后,徐景州对我照顾有加。
不过......
他有一群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每周都会聚在一起。
他希望我能和他们打成一片,尽快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但我并不是那种社交高手。
我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场合,也不喜欢喝酒、飙车、K歌......
我更享受在家里静静地画画。
但我更不擅长说“不”。
徐景州那期待的眼神让我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他说,他的那些发小们虽然外表冷漠,但内心其实很热情。
有些人只是看起来难以接近,实际上却很友好。
但我和他的朋友们相处并不融洽,我一出现,气氛就变得尴尬。
在我们交往的第三个月,我鼓起勇气问徐景州:“我以后能不能不参加他们的聚会了?”
徐景州愣了一下,第一次用不理解的眼神看着我。
但他还是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温和地安慰我:“穗穗,我问过他们了,其实大家都挺喜欢和你在一起的,只是你不太爱说话,又总是早早离开,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
就这样,我们有了这次为期两周的海岛之旅。
昨晚停电,我睡得可真不踏实。
我在那儿纠结半天,到底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徐景州。
毕竟昨晚黑灯瞎火的,那人可能也不是故意撞到我的。
说不定跟我一样,认错了人。
徐景州总希望我能和他的朋友们打成一片,别闹出啥不愉快。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这期望,但我确实尽力了。
但是......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那些富二代看我的眼神,就让我不自觉地想躲远点。
偶尔徐景州不在,我跟他们单独待一块,我就浑身不自在。
第二天一早,我终于想起来要跟徐景州说说昨晚的事,刚要开口,徐景州就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我。
他那时候正忙着打游戏,把耳机一摘,平时总是阳光灿烂的脸上,现在却阴云密布。
他有点失望地问我:“穗穗,你怎么就不能多替我想想呢?他们可是我多年的哥们儿,你总这样,让我也挺尴尬的。”
我的话又咽了回去,低头轻声“嗯”了一声。
徐景州又过来哄我:“你懂事点,要是他们冒犯了你,多担待点,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他语气柔和了些:“今晚我得通宵打游戏,你睡得浅,我就不吵你了,你去跟素姐睡吧。”
我本能地拒绝了:“我也可以晚点睡陪你……”
“乖。”徐景州摸了摸我的头,语气稍微重了些,“我知道你对素姐那时候说的话还耿耿于怀,但我和素姐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要有点什么早就有了,你别瞎吃醋。”
他送我去孟怀素房间的路上,又说:“素姐人挺好的,她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好好跟她相处,她能帮你更快融入他们,也是好事。”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好”。
孟怀素是徐景州最好的异性朋友。
也是他那帮发小里唯一的女生。
她长得挺漂亮,温柔大方,笑起来就像夜里盛开的空谷幽兰。
她还特别聪明,是海归的双学位博士,谈吐得体,没人不喜欢她。
但我就是喜欢不起来。
徐景州不厌其烦地跟我解释他们的关系清清白白,还因为我的“吃醋”而沾沾自喜。
我也跟他解释过无数次,我平时躲着孟怀素,跟他没关系。
徐景州不信。
他总觉得这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
他用宽容的眼神看着我,哄我说:“没人会不喜欢和素姐做朋友的,穗穗,你就是因为她那句话生气了。”
他说的是我和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
一向温柔友善的孟怀素看着我,说了一句挺伤人的话。
她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把姜穗礼带出来见人。”
徐景州毫不在意地将我推进了孟怀素的房间。
“素姐,今晚我女朋友就交给你了。”
她轻笑着,轻轻抚了抚耳边的发丝:“没问题。”
话音刚落,门就被关上了。
我抱着枕头,有点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孟怀素没有回应我。
她那温和、端庄、大方、知性的气质,似乎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她背对着我,慢悠悠地脱下外套。
她穿着真丝睡裙,身姿曼妙,几近透明的白色,让她的红唇更加鲜艳,黑发如墨,展现出一种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迷人魅力。
她走到我面前,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没睡好吧?”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紧接着,一盒芒果糯米糍被推到了我面前。
孟怀素从来不碰甜食。
我确实有点饿了,她递给我,我就接过来咬了一口。
“谢谢。”
孟怀素一直静静地看着我,耐心地等待着。
等我吃完,她才坐在我旁边。
沙发微微下陷,女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吃饱了吗?”
我点了点头。
“让我猜猜……”孟怀素的语气很冷淡,眼神深邃,“昨晚停电的时候,谁碰了你?”
我的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茫然地看着她。
下巴感到一丝凉意。
孟怀素用那只美丽得像艺术品的手托起我的下巴,叹息着说:“我都告诉过他了,如果我是他,绝对不会把你带出来见人……”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无情的轻蔑。
“傻瓜。”
我凝视着孟怀素的眼睛。
她总是面带微笑,大气、温和、优雅、端庄。
但她微笑的时候,眼睛里却没有笑意,甚至显得有些冷漠。
“姜穗礼,”她说,“他碰了你哪里?”
她扣着我的下巴,修剪得干净利落的指甲泛着健康的粉红色,力道很轻,也不觉得疼。
女性细腻白净的掌心让人感到温暖。
我挣扎了一下,发现挣脱不开,就停止了动作。
“牵了我的手,”我说,“嗯……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腿。”
应该是不小心。
我想。
毕竟徐景州说,他的朋友们外表冷漠,内心热情,如果有些冒犯的举动,肯定也是无心的。
无论是在黑暗中牵了手的人,还是面前离我很近的孟怀素,他们虽然在做奇怪的事情,但也没有让我感到疼痛、难受。
他都说了这么多次,他也比我更了解他的朋友。
可能他是对的。
我不确定地想,我应该听徐景州的话,懂事一些,好好和他们相处。
“牵手?”孟怀素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放下手,与我掌心相抵,“是这样吗?”
我几乎没有朋友。
和同学之间的关系也都是不冷不热的。
但我知道,关系好的女孩子都是可以手挽手的。
所以她拉我的手,我思考了一下,没有挣脱。
而是回忆着昨晚的情形,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还觉得,不是故意的吗?”孟怀素突然眯起眼睛,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刻骨的凉意,“我们就是故意的,姜穗礼。”
她又顿了顿:“你喜欢徐景州什么?你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应该都没听下去吧。”
这时她唇角的弧度更像是冷笑:“像徐景州这种男人,傲慢、愚蠢、自以为是……”
看来徐景州把孟怀素和他的关系想错了。
孟怀素似乎很讨厌他。
我看着孟怀素翕动的嘴唇,有些走神。
她说的话也没仔细听。
事实上,除了画画、做饭还有吃东西的时候,我很难集中注意力。
思绪从徐景州和孟怀素的关系,飘忽到了刚刚的芒果糯米糍。
很好吃。
比我之前买的都要好吃。
待会问问她是在哪里买的。
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走神,孟怀素喊我的名字:“姜穗礼。”
“啊?”我回过神来。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刚在攻击我的男友。
是不是应该维护一下他?
孟怀素却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突然换了个话题:“那盒芒果糯米糍是我自己做的。”
我愣了愣。
“下次和你见面,再做给你吃。”她笑,“如果我这么说,你还会躲着我吗?”
——这就是我不喜欢和孟怀素相处的原因。
她太聪明,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好像在想什么,都会被她猜到。
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没有秘密。
但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至少,徐景州对她的“伪装”深信不疑。
而我能知道真正的她是什么样子,好像也是因为她想要我知道。
孟怀素真是个大忙人。
我俩躺在床的两端,我正刷着美食博主的测评,她则戴着金边眼镜忙工作。
电脑屏幕上满是英文代码,扫一眼都让人想打盹。
我跟她道了声晚安:“我先睡了。”
她抬头看我。
在昏黄的灯光下,她那一缕黑发垂在白皙的脖子上,脸上没有平时的温柔微笑,倒有点像电影里那些能迷惑人心的海妖。
我瞧不清她眼神里的情绪。
“姜穗礼,晚安。”
但她的语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和。
第二天,徐景州来接我。
看我气色不错,他愣了一下:“我还担心你不在我旁边会睡不着呢,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清楚地看到孟怀素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但当徐景州看向她时,那笑容又变得温柔而自然。
“没有啊,和素素一起,睡得挺香的,”我随口说,“景州,以后你玩游戏,我能来找她吗?”
徐景州的表情有点意外,但很快又笑了:“好啊,我就说没人会不喜欢和素素交朋友。”
我点头同意。
那些觉得她太聪明、没有秘密的顾虑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孟怀素答应了我,只要我不躲着她,以后会给我带各种甜点。
而且徐景州也说了。
他希望孟怀素多带我一起玩,让我快点融入他的朋友圈。
我决定听从徐景州的建议。
孟怀素语气温和:“我也很喜欢穗礼。”
我们自然地告别。
徐景州侧头看我,语气带着玩笑:“怎么突然不吃醋了?”
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我不是在吃孟怀素的醋。
但徐景州总是不信。
不信就算了。
我在回味孟怀素早上给我蒸的那笼自制奶黄包,只是对他笑了笑,没说话。
徐景州也没再追问,只是继续说:“今天下午我们去浴场玩冲浪,你要是不敢,就坐旁边看我?”
但天气这么热。
我对冲浪板没什么兴趣,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我问:“我能在房间画画吗?”
徐景州脸上的笑容又淡了。
他脸上露出了我这段时间经常看到的烦躁,深深地叹了口气。
有些烦躁地把刘海拨到一边,徐景州过了一会儿才说:“算了,随你便,那我自己去了。”
其实这次海岛旅行前,徐景州跟我说过,只要我陪他来就行。
那时候他抱着我撒娇:“我们不跟他们玩,就自己在房间里待着,让那群单身狗羡慕去。”
但真的来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变化。
一天比一天明显。
不过我只在意他说的“随你便”三个字。
不用出门了。
我想了想自己现在该有什么反应,然后露出一个关心的表情,乖巧地说。
“那好吧。”
“你要小心哦。”
徐景州现在正享受着冲浪的乐趣。
而我,正窝在屋里拨弄着电话。
——「嘟......嘟......」
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是姜穗礼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那个熟悉又冷静的女声。
——「最近过得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我认真地回答道,「按照您教我的方法和徐景州相处,但我还是有点搞不懂。」
——「这是经过社会化训练的成年女性面对男性伴侣时的正常反应。别担心,即使你不太明白,你也学得不错。」
谈医生稍微停顿了一下。
——「关于拒绝,你最近做得怎么样?」
「我已经能很好地拒绝别人了,」我带着点疑惑,「但有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拒绝。」
——「你指的是哪种情况?」
「是徐景州的朋友,那个叫孟怀素的女孩。她让我以后不要再避开她。」
——「她有什么目的?和之前的那些“朋友”一样吗?」
我回想起孟怀素的眼神。
其实和徐景州的其他朋友差不多,都是那种充满渴望的占有欲,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浓烈的情绪。
只是她隐藏得更深,更含蓄。
我对这种眼神很敏感。
因为徐景州也是这么看着我的。
一开始,我对这种眼神有些反感。
直到徐景州给我带来了他家厨师做的点心。
太美味了。
一下子就消除了我的反感。
「嗯。」我回答,「但她和他们不一样。」
——「给你带好吃的了?」
谈医生的语气平静而肯定。
我愣了一下,小声说:「她自己做的糯米糍和奶黄包。」
——「通常情况下,如果你要和徐景州继续交往,你应该像以前那样拒绝她。」
「为什么呢?」
——「因为这是符合社会公序良俗和基本道德的选择。」
我有些不舍:「可是......」
——「但如果你不愿意,你也可以不这么做。」
「真的可以吗?」
——「也许人们会简单地将选择分为对与错,但穗穗,你天生就不理解那些东西,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的情绪每产生一点,都非常珍贵,所以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做出让自己舒服的选择就可以了。」
从小到大,谈医生都是这样教导我的。
我天生缺乏共情能力,社会意识和情绪波动几乎为零,缺乏基本的道德观念,也无法维持正常的人际关系。
每次做心理测试我都不合格,甚至有时我听到其他医生讨论什么「反社会人格」。
但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我只知道做什么会让自己感到舒适。
做什么能让自己快乐。
对我来说,只要不让我感到不舒服或不快乐的事情,都可以做。
是谈医生一点一点教会我如何在不违法乱纪的情况下,让自己过得快乐和舒适。
「那如果孟怀素邀请我**,」我认真地问,「我可以答应吗?」
——「......」
谈医生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
似乎有点无奈。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能因为好吃的东西就答应这种要求。」
「但是很舒服啊,」我又有些困惑,「我喜欢做这件事,如果和她**比和徐景州更舒服,我当然愿意选择她。而且徐景州也说,他希望我和他的朋友好好相处,他还送我去孟怀素的房间和她一起睡觉。为什么不能答应呢?」
——「徐景州可能不希望你和他的朋友这样相处。」
谈医生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在思考。
——「不过他现在看起来也不是很重要,现在看来也不是很聪明,对你也没有特别好。如果你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就和他分手吧。」
谈医生教过我,不能同时和两个人交往。
如果遇到特殊情况,那就偷偷地谈,别被发现。
如果真的被发现了,那就分手一个。
反正都不是大事。
「他家厨师和孟怀素做的甜点都很好吃......嗯,那**这方面,我也得试过才知道要选谁。」
我有些苦恼,谈医生沉默了几秒钟。
——「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了,我不干涉你的感情生活。」
挂断电话前,她有些不放心地提醒我。
——「但是无论和谁发生性行为,都记得我说的,要看那个人的体检报告,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点头:「嗯嗯。」
我很听她的话。
因为她是我父母最好的朋友。
也是我最信任的长辈。
过去我总学不会如何对别人说“不”。
我不清楚何时该说“不”,也不明白遇到大多数事情时该有啥反应。
是谭医生教会了我如何表现得像个普通人,融入这个世界。
那时候,徐景州在追求我,其实我对他并不感冒。
因为我不待见那种写满“我一定要得到你”的眼神,我不喜欢与人建立太深的联系。
但他给我带来了他家大厨做的小点心。
而且他长得挺帅,身材也棒,应该能满足我的生理需求。
于是我改了主意。
在答应他之前,我还特意去问谭医生,一般女生是怎么谈恋爱的。
谭医生不厌其烦地教了我一大堆东西。
一开始,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我和徐景州的恋爱过程里,表现得挺“正常”,没出啥岔子。
直到徐景州带我见他的朋友圈。
手机叮咚一声,又一条新消息提示。
是裴绪发来的。
他问:“你今天是不是不太舒服啊?怎么在酒店里躺着不出来呢?”
我和他其实没什么交情。
但他好像挺自来熟的。
自从加了微信,他就经常发些莫名其妙的照片给我。
说是帮徐景州报备。
他发给我的第一张照片就是他和徐景州一起打球。
裴绪正用毛巾擦汗,衣服稍微掀起,露出了漂亮的腹肌。
他那英俊到锋利的脸上挂着随性肆意的笑,看向镜头的眼神很专注,因为上挑的眼尾,显得有点深情。
而一个几乎看不清种族的小黑点,被他标注为徐景州。
我不懂报备是什么意思。
是裴绪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今天他们队大获全胜,他投了几个空心三分球。
最后才补了一句“没有女生来看我......和景州,你放心好了”。
我心里想,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其实我并不关心。
我也不知道正常情况下该怎么回复,但我记得谈医生说过,这种时候发个表情包就好了。
所以每次他给我发那种徐景州是个小黑点的合照,我都会回一个被谈医生夸可爱的猫猫表情包。
直到后来有一次,谈医生看见了他给我发的那些照片,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说:“他把徐景州当水印呢。”
今天也是一样。
裴绪发来了一张他穿着泳衣的全身照。
薄肌窄腰,宽肩大胸。
身材好像还比徐景州好一些。
这位公子哥正漫不经心地看着镜头,额前的银色碎发被梳上去,架了一副墨镜,脸部轮廓深邃俊美。
而那两个在照片边缘的海上沉浮的小黑点就是徐景州和他的冲浪板。
他发了条语音:“我在沙滩上晒太阳,身边没有女人。”
过了几秒才像是想起什么,补上一句:“徐景州身边也没有——刚刚拍照的时候没有,现在冲浪冲远了,不知道。”
我还来不及回复,他又发了语音过来。
“今天这边来了家卖椰子冻的小摊,味道还不错。”他说,“你要是想吃,我正好要回来一趟,帮你带?”
他又发了张小摊的照片。
琳琅满目的甜品,看上去清凉解暑,可口美味。
我立刻回了个猫猫星星眼的表情包。
裴续几乎将摊子上的小吃每样都给我买了一份。
他拎着大包小包出现,提议和我共享美食,我便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但他面前的蛤仔煎动都没动,只是一直注视着我吃。
吃到一半时,裴续随意地开口:“你不在的时候,徐景州似乎很不高兴。”
我舀起一勺椰子冻,眼睛眨了眨。
“陈予安、何如飞、齐梁他们几个也是,一直在煽风点火,说难得出来玩,怎么每次都没看到你。”他接着说,“徐景州一听就不高兴了,脸色变得阴沉。”
我心里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谈医生提到徐景州这段时间的变化肯定是受到了外界的影响,应该是他这群朋友的影响。
但他也说了,他们没什么恶意,只是想和我交朋友。
“这几个家伙每次都这样。”裴续不经意地用手指擦去我鼻尖上的椰汁,“你和徐景州的事他们掺和什么,真是居心不良,看着就让人心烦。”
徐景州总是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但私下里,他的朋友们找我聊天时,总会像裴续一样说别人的坏话。
我在想,这就是男生的小团体吗?
不对,还有孟怀素。
孟怀素是独自一人,自成一派。
“不过我担心徐景州晚上回来会对你发火。”裴续用那双深情的眼睛看着我,就像看一只小狗,“他以前就这样,脾气暴躁,没什么耐心和情商。其实他以前的女朋友都受不了他这样,才和他分手。”
我吃完了椰子冻。
“不过他谈过那么多女朋友,应该很会哄你了。”他叉起一块蛤仔煎递到我嘴边,“我这么多年没谈过女朋友,都从他那里学了不少。如果你受了委屈,来找我,我帮你和他说,给你出气,陪你出去散心。”
蛤仔煎香气扑鼻。
小吃摊老板的手艺真不错,鲜嫩多汁。
裴续说:“对了,以后遇到这种好吃的,我也可以带给你。”
他说了很多,我只记住了这一句。
拒绝的话我没说出口。
我对他微笑:“谢谢。”
昨天孟怀素说要给我做甜点时,我也是这么说的。
当时的孟怀素似乎并不意外,嘴角挂着一丝没有温度的微笑,好像在叹息:“姜穗礼,你还真是……”
话没说完,意味深长。
而眼前的裴续,我看到他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声音似乎也更低沉了一些。
“不用谢,”他说,“我愿意。”
午后吃得太饱了。
因此到了晚上聚餐,我实在没胃口。
徐景州的脸色有点阴沉:“下午你在干嘛?怎么不给我发个消息,也不打电话问问我?”
我愣了愣。
没必要问啊,他的朋友裴续已经替他汇报过了。
“我没在睡觉,我在画画。”
他沉默了,又给我盛了一碗海鲜粥,我只尝了一小口,就搁在了一旁。
饭桌上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有人关切地问我。
“每次出来好像都不太情愿,”又有人叹气,“景州,你就别勉强你女朋友了。”
“对啊,她要是不舒服就别让她出来,我看着也难受。”
徐景州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在这一连串的话语中变得更加阴沉。
他似乎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透露出极大的忍耐:“难得出来玩一次,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我实在吃不下,”我有些不理解他的心情,“下午吃得太饱了。”
“是和我在一起就吃不下吧?”徐景州的声音越来越大,“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饭桌上突然安静下来。
紧接着是不满的声讨。
“你干嘛凶她?!”
“就是,你看她脸色都苍白了。”
“她没扫兴,她只是不喜欢出门,这又不是她的错。”
“吃不下就吃不下,我只是担心她晚上会饿。”
“够了,景州。”孟怀素站了起来,“你不能这样对她,你得好好跟她说话。”
“下午我回酒店时带了很多小吃,自己吃不完就分给了她,”裴续微微挑眉,“景州,你要怪就怪我吧。”
但这些话显然让徐景州更加生气了。
“你们不用替她说话!”他非常烦躁,“所有人都这么为她着想,可她来海岛几天,几乎都没在我身边出现过,明明知道我们中午闹得不愉快还装作没事,她根本就不在乎我!”
我有些迷惑,原来我们中午闹过不愉快吗?
陈予安站了起来,挡在我面前,语气中满是不认同:“你吓到她了,不要在我们面前这样凶她。”
他长着一张玉面观音的脸,男生女相,显得非常秀美温润。
徐景州摔门而去。
后面跟着一大群人,喊着景州你别生气就去追他。
追了不到一分钟又回来了。
“有没有被吓到?”第一个回来的何如飞给我倒了杯蜂蜜柚子茶,“我让后厨给你加了份雪蛤打包,等你饿了再带回来吃。”
“他作为男朋友真是太不称职了,”齐梁也冷声指责,“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你也不用去追他,”裴续轻蔑地哼了一声,“这是他的不对,他应该向你道歉。”
孟怀素坐到我身边,落落大方地笑了笑,在我耳边轻声说:“今晚如果回去觉得不愉快,来我房间找我吧。”
所有人都在安慰我,我原本在想要不要去找找徐景州。
但是被彻底堵住了路,只能坐着,听他们痛心疾首地斥责徐景州。
总觉得,徐景州的朋友们和他之间的关系好像也不怎么样。
包厢里的声音嘈杂得就像煮沸的粥。
徐景州突然返回了。
“你们这是……”他看着拥挤的包厢和围在我周围的老朋友们,有点发愣。
来源:我要回农村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