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还有,让明修每隔五分钟就要给我报备一下行程,报备的照片要我指定的动作。”
陪老板赶凌晨一点的航班紧急出差,我接到他未婚妻的电话。
“张助,明修已经三分钟没回我消息了,他是不是厌倦我了。”
我看着电脑上打开的十个文件,勉强分出心神回答她。
“齐小姐,老板正在忙招标的安排,暂时...
第1章
陪老板赶凌晨一点的航班紧急出差,我接到他未婚妻的电话。
“张助,明修已经三分钟没回我消息了,他是不是厌倦我了。”
我看着电脑上打开的十个文件,勉强分出心神回答她。
“齐小姐,老板正在忙招标的安排,暂时没空。”
十几分钟后,她又打来电话。
“招标晚宴肯定要喝酒,你帮我看好明修,别让女人爬他的床。”
最后一则通知还没发出去,我敷衍的答应,挂了她电话。
下一秒她再次打进来。
“还有,让明修每隔五分钟就要给我报备一下行程,报备的照片要我指定的动作。”
登机的催促广播响起,我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齐小姐,我只是一个助理,没权力帮你监视老板的私生活。”
说完,我关机起飞,本以为她会听懂我的暗示。
没想到长达十个小时的飞行落地后,手机里是上百条短信和未接来电,全是齐月眠崩溃质问我是不是正在和她未婚夫上床。
1、
手机一直在震动,我略微茫然的点开险些死机的手机,127条短信,99通未接电话全是齐月眠崩溃的质问。
“张助,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肯答应我。”
“你和明修在干嘛?为什么你们的手机一起关机了!”
“我就知道面试进来是为了明修,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满屏的黄谣,让我心底腾地冒起一股无名火,我凭借自己实力过五关斩六将才拿到沈明修助理的offer,全年无休勤勤恳恳就为了拼出一番业绩,结果在她嘴里我所有的努力全变成了出卖肉体的证明。
但这次招标意义重大,直接决定了沈氏能不能成功转型,在沈修疑惑的目光里,我轻轻摇头,艰难的从短信里翻出了零星几条工作信息。
还没来得及看,齐月眠的视频电话打过来,我捏捏眉心,强忍下挂断的冲动,选择接听。
“张川雪!你刚刚和明修在干嘛?”
“为什么你们手机同时开关机,手机定位也在同一个地方,你是不是爬他床了?”
我话还没出口就被齐月眠一连串质问憋了回去,齐月眠眼睛通红,头发凌乱,显然是熬了一个通宵。
“十三个小时,你们做了几次?用套子了吗?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绝对不可能用孩子上位!”
“齐小姐,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我沉声打断她,把摄像头转了一个方向。
“关机只是因为飞机起飞,定位是因为我在和沈总在出差,你刚刚说的一切极大的损坏了我的声誉,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
“出差明修为什么不选个男人陪他,肯定是你费尽心思单独跟他去,孤男寡女最好发生点什么。”
齐月眠根本不听我的解释,把脸怼在镜头前歇斯底里的大喊。
第2章
“跑到机场接视频就是为了骗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上当?等着吧,张川雪,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能勾引的。”
“你要她付出什么代价?”
沈明修拿着我的手机,皱眉看着屏幕。
“张助工作能力出色,这次项目也是她一直在跟进,我不带着她出差难道带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刚刚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传进他耳朵,沈明修明显不高兴,毕竟没人会愿意被传和女助理的桃色新闻,对公司形象有很大影响。
电话那头安静下来,齐月眠呆了一秒,眼泪刷的流了下来,配合着她憔悴的面容,让人升起保护欲。
她咬着唇,委屈开口:
“明修,我只是没有安全感,我太爱你了,只要想到你不要我的场景,我就觉得心疼的滴血。”
“对不起,你别生我气,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等你回来我给你熬粥喝好不好?”
沈明修眉头松开,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没气你,昨晚是不是一晚没睡,眠眠,你先睡一觉,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齐月眠乖巧的点头,在屏幕上印下娇羞一吻。
挂断电话,沈明修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声音也有些沙哑:
“这次是眠眠做的不对,自从我母亲骗我去联姻被眠眠知道后,她就开始变得没有安全感,让你受委屈了。”
“等出完差,我会让财务赔偿你三个月工资当精神补助。”
听到有钱拿,我眼睛一亮,霎时间所有气都烟消云散,就连疲惫的身体都变轻松了不少。
我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行李箱:
“我能理解齐小姐,酒店我订好了,可以直接入住。”
走出机场的一瞬间,我皱眉回头,只觉得有道视线一直盯着我。
下一秒手机亮起,我点开彩信,是一张模糊的照片,正是我接过行李的那一幕,但从照片的角度看起来,沈明修仿佛正在和我牵手。
还有一段文字: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2、
我立马知道条短信是谁的作品,只是没想到齐月眠已经疯到派人监视沈明修,我立刻拿手机给沈明修看。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
“我回去后会和她好好谈谈,现在招标会最重要。”
齐月眠连时差都和我们隔了几个小时,天高皇帝远,她也做不了什么,我迅速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决定出完差回去就把攒的年假休了,避避霉头。
却没想到霉头追上了门。
安排行程,确保竞标书的完美,直到天亮,我和沈明修才忙完工作,连轴转了36个小时的脑子停下来,只觉得心脏都在耳边怦怦响。
我扶着跳着疼的额头,回到房间,连灯都没开,抓紧时间补觉。
意识逐渐陷入黑暗,迷蒙间似乎有东西在我身上游走。
第3章
身体比大脑先反应过来,我反手摁开床头的灯,看清人的那刻,心脏停跳了一拍。
下半身裤子已经被齐月眠扒了个干净,她举着手机,双眼血红的从我腿间抬起头。
“让我看看明修是怎么疼爱你的,他有亲你这里吗?”
她的手死死掐住我大腿根的软肉,喘着粗气,又要来掀我的上衣。
“他怎么摸的你?怎么亲的你?”
我后背汗毛倒竖,跳起来穿好裤子:
“你他妈疯了?”
“张川雪,你恼羞成怒了。”
齐月眠扯出一个扭曲狰狞的笑,手里的手机几乎怼在我脸上。
“明修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他,你敢勾引他,我就要让你付出代价。”
“我要把今天所有事都录下来,发到网上,发给你的亲朋好友,让大家都来看看你张川雪恬不知耻的真面目!”
想到她刚刚的动作,我只觉得喉间一阵发痒带出干呕的欲望。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争风吃醋的范畴,我冷静的一边和她搭话,一边移动到门边。
“我对沈总完全没有想法,这次出差存粹是为了工作。”
齐月眠猛地瞪大眼睛,血红的眼睛仿佛要滚出眼眶,她疯狂摇头。
“不可能,明修这么优秀,没有女人会不喜欢他,张川雪,你在撒谎。”
“明修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所有女人都喜欢他,所有女人都想抢走他,但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屏住呼吸缓缓转动门把手:
“沈明修只属于你,没人抢得过你,你放心。”
但转不动,我摸了摸锁孔,才发现齐月眠把它封住了。
齐月眠突然停下动作,笑着看我:
“你终于承认你想抢走明修了。”
神经病,没忍住在心里吐槽一句,却不敢说出来。
我眯着眼睛在昏暗的房间四处搜索我的手机,只觉得眼前事物都变得扭曲,本就因为没有休息好发出抗议的心脏,此刻几乎要停摆,在我耳边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我紧紧闭着嘴巴,不再回答她任何一个字。
齐月眠疯癫的胡言乱语:
“还想用出差骗我,下飞机后,你和明修直接进了同一个房间,从昨天到今天整整十九个小时。”
“你们对视了87眼,双手触碰了15次,相视一笑23次,我都看在眼里。”
“因为你,明修连一张报备的照片都没发给我。”
我视线落在她乌青的膝盖上,只要想到门外有双眼睛透过门缝盯了我十九个小时,浑身血液都变得冰冷。
我放弃了寻找手机,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平缓的开口:
“你可以不信我,但总要相信沈总的话吧。”
“他就在隔壁,你可以带着我去和他对峙,看看我究竟有没有撒谎。”
齐月眠呆呆的定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了手中闪着寒光的尖刀。
我向后踉跄两步,靠着墙才支撑住发软的身体。
第4章
“我不能见明修,我没化妆会吓到他的。”
“你已经很久没和他说话了对不对,难道不想他吗?”我压低声音,诱哄着。
“不见面你可以打电话问他。”
齐月眠娇羞的笑起来,揉了揉喉咙才拨通电话,电话规律的响着,她嘴角保持着这个弧度一直等着。
终于在最后一声拨号中,沈明修接通了电话。
他显然还在睡觉,嗓子沙哑:
“眠眠?”
齐月眠声音甜的仿佛能滴出蜜来:
“明修,我好想你,你现在一个人在睡觉吗?”
我装作不经意贴近挨着沈明修房间的那扇窗伸出手在玻璃上规律的敲出一段福尔摩斯码。
“对。”
齐月眠手指俏皮的绕着头发,脚尖在地上无意识划出爱心的形状:
“你从到酒店开始都一个人在房间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我直觉不好,果然下一秒沈明修接话:
“对,一个人。”
“嘣。”
一把头发被她从头上用力扯下来,齐月眠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我,声音甜美:
“我会在家好好等你回来的,爱你,明修。”
3、
挂断电话下一秒,齐月眠揪住头发不断重复:
“他骗我,他骗我...。”
“他已经会为了你骗我,他不爱我了,他要和我退婚。”
危机感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我抓住一旁的抱枕挡在身前。
“他可以能就是睡糊涂了,没听见你在说什么,你可以再打电话过去问问。”
我指着她脚下散落的竞标文件。
“你也可以看文件,上面还有沈明修签下的时间,这个可以证明我们除了处理工作什么都没干。”
她低下头,神志不清的念出上面的文字:
“包……养协议……”
我瞬间头皮发麻,《外包养老协议》被她选择性忽略了几个字。
齐月眠尖叫起来:
“难怪你晋升得这么快,你早就缠着明修签了包养协议。”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举着刀冲我冲过来,刺进我胸口的抱枕中。
我只觉得心口一疼,再也顾不得什么扯开嗓子大喊:
“沈明修!救我!”
齐月眠拔出刀,不顾一切的捅在我身上。
我抓起一旁的烟灰缸用尽全力砸在她头上,紧闭的房门响起激烈的拍打声,紧接着就是踹门的巨响。
鲜血顺着齐月眠额头流下,她跌坐在地上死死盯住我。
我捂着心口,摸到一手滑腻。
“张川雪,你没事吧。”
沈明修的声音透过门缝飘进来,齐月眠嘴角突然一瞥,掉起泪来。
“明修,你别不要我。”
她眼珠木楞楞的转动,最后停在地上的协议上。
在我惊骇的视线里,她抓起协议撕碎了塞进嘴里,全部吞了下去。
门终于被踹开,走廊的光倾泻而进,照亮了残留的协议碎片。
沈明修的脸陡然变得灰败:
“齐月眠,你毁了沈家。”
第5章
4、
剧烈的疼痛从胸口炸开。
我看着齐月眠疯狂吞咽纸片的动作,以及沈明修瞬间惨白的脸,意识开始模糊,身体顺着墙壁滑倒在地。
“叫救护车!快!”
沈明修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冲过来,一把推开还在啜泣的齐月眠,用力按住我不断冒血的伤口。
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里交织着震惊、愤怒和一丝……恐慌?
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那份被吞掉的竞标书?
“眠眠,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他头也不回地低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齐月眠被他的怒吼吓得一哆嗦,随即更加委屈地哭喊:
“我只是……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能失去你!都是她,都是这个贱人勾引你……”
“闭嘴!”
沈明修猛地回头,那眼神冰冷得让齐月眠瞬间噤声。
“她要是有什么事,或者沈氏因为这个项目出了问题,齐月眠,你们齐家担待不起!”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沈明修用如此冷酷、甚至带着威胁的语气对齐月眠说话。
齐月眠显然也惊呆了,连哭都忘了,只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救护车和警察很快赶到,混乱中,我被抬上担架。
剧痛和失血让我视线模糊,但我清晰地听到沈明修在对警察交代情况,语气沉痛却异常清晰:
“……我的未婚妻齐月眠,可能因为一些误会,精神状态不太稳定,袭击了我的助理,并且……毁掉了我们这次出差至关重要的竞标文件原件。”
“不!不是的!明修,你怎么能……”
齐月眠尖叫着想要辩解,却被警察制止。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最后看到的,是沈明修复杂地望向我的一眼,以及齐月眠那混合着疯狂、怨恨和一丝终于意识到闯下大祸的惊惧眼神。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消毒水气味弥漫的病房里。
胸口的钝痛提醒着我之前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
窗外天色已暗,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我试着动了动,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别乱动。”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我这才发现,沈明修竟然还在。
他坐在墙边的沙发上,西装外套随意搭在一旁,领带松开,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整个人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沈总……”
我声音沙哑。
他起身倒了杯水,递到我唇边,动作有些生涩,显然不常照顾人。
“医生说伤口不算太深,但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他顿了顿,补充道,“警方那边已经立案,齐家来了人,想把事情压下去。”
我抿了口水,润了润干痛的喉咙,没有说话。
5、
我知道,重点在后面。
沈明修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张助,这次……你受委屈了。是我对齐月眠疏于管教,才让她做出这种无法无天的事。”
他揉了揉眉心,“但更麻烦的是,那份被毁掉的竞标书。虽然还有电子备份,但一些需要签章的原件和补充资料来不及补办了。这次招标,我们很可能……”
他话没说完,但我已经明白。
十几个日σσψ夜的心血,公司转型的关键,可能就因为一个女人的疯狂而付诸东流。
第6章
病房内的空气瞬间变得沉重。
正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昂贵套装、气质雍容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表情严肃的律师模样的人。是齐月眠的母亲。
“明修,” 齐夫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担忧。
“眠眠她知道错了,她就是太爱你了,一时糊涂。你看,这事儿能不能……私了?我们齐家会赔偿张助理一切损失,也会尽力弥补沈氏在项目上的……”
“齐阿姨,”
沈明修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这不是赔偿的问题。齐月眠这是故意伤害,而且毁了沈氏至关重要的商业文件,涉及商业机密。这不是小孩子胡闹。”
齐夫人的脸色微微变了:
“明修,我们两家可是世交,你和眠眠还有婚约……”
“婚约的事,以后再说。”
沈明修语气冷淡,“现在,请你们先离开,张助理需要休息。”
齐夫人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我,那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压迫感:
“张助理,年轻人出来工作不容易,有些误会没必要闹大。只要你愿意和解,我们齐家不会亏待你。否则……”
她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看着他们,胸口不仅仅是伤在疼,更有一股火在烧。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却坚定:
“沈总,齐夫人,我现在很累,需要休息。关于这件事的一切,等我和我的律师谈过之后再说吧。”
沈明修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地搬出律师。
齐夫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带着律师离开了。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但一种风暴过后的压抑感却更加浓重。
沈明修沉默了片刻,开口:
“你好好养伤,公司会负责你所有的医疗费用和后续的补偿。齐家那边……我会处理。”
他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
“沈总,”
我叫住他,看着他转过身来,“那份被吞掉的竞标书……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他疲惫地摇了摇头:
“核心数据还在,但形式和部分独家附件……时间来不及了。”
我望着苍白的天花板,脑海中闪过出差前整理的无数资料,以及……某个被忽略的细节。
齐月眠能准确找到我的房间,能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真的只是她一个人的能力吗?沈明修那句“我母亲骗我去联姻”的话,不经意间回响在耳边。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我的思路却异常清晰起来。
这场无妄之灾,不能就这么算了。
齐月眠必须付出代价,而那个可能隐藏在暗处、助推了这一切的人,我也要把他揪出来。
6、
病房的门在齐夫人身后关上,那声轻微的“咔哒”声,像是一个信号,彻底斩断了我最后一丝犹豫。
和解?
息事宁人?
在他们眼里,我张川雪的努力、尊严,甚至差点付出的生命,都不过是可以用钱摆平的筹码。
胸口随着呼吸隐隐作痛,但这痛楚此刻却异常清晰地燃烧着我的理智。
第7章
我不想抢沈明修,但我绝不能让他们好过——齐月眠必须为她的疯狂付出代价,而沈家,这片滋生了她疯狂的土壤,也别想独善其身。
沈明修还站在床边,疲惫和歉疚写在他脸上。
“张助,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沈总,”
我打断他,声音因为虚弱而微颤,眼神却锐利地看向他,“我不想听这些空话。我只问您,这次招标失败,责任在谁?”
沈明修一怔,眉头蹙起:
“这……自然是意外。”
“意外?”
我轻轻扯动嘴角,牵扯到伤口,倒吸一口冷气,“齐月眠能精准找到我的房间,能在异国他乡派人跟踪监视我们整整十九个小时,能在我房间锁孔上做手脚……沈总,您真的认为,这只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能做到的吗?没有内应,没有资金支持,她凭什么?”
沈明修的脸色变了变,眼神深处闪过一丝被点破的惊疑。
他母亲之前骗他联姻的事,显然在他心里埋下了刺。
我趁热打铁,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不是在指控谁,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现在,齐家想用钱捂住我的嘴,您想用补偿安抚我。但沈总,我差点死在那里!沈氏转型的关键项目也危在旦夕!这一切,难道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
“那你想怎么样?”沈明修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审视。
“我不想怎么样,”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只是一个受害者,一个尽职尽责却无端遭受灭顶之灾的员工。我会依法维护我的权益,配合警方调查。同时,作为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我有义务,也必须尝试挽救这个项目。”
我示意他拿过我的笔记本电脑——幸好它当时在沈明修房间,幸免于难。
忍着疼痛,我缓慢地开机。
“标书的电子备份虽然不全,但核心数据、技术方案、报价模型都在。被齐月眠吞掉的是需要打印签章的部分实体文件和几份独家代理协议的纸质证明。”
我一边操作一边说,额角因为用力而渗出细汗,“这些,并非完全无法弥补。”
我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我习惯性备份的所有工作邮件、扫描件草稿以及与部分供应商前期的沟通纪要。
“部分协议的扫描草稿我有留存,虽然不具备法律效力,但足以证明我们的准备工作和意向。最关键的那几家欧洲供应商,负责接洽的人和我私交不错,我可以尝试说服他们出具情况说明,甚至……在招标方核实情况时,为我们作证。”
沈明修看着屏幕上的文件,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你……你怎么会……”
7、
“我只是习惯凡事留底,多做一手准备。”
我淡淡地说,没有告诉他,这是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形成的自我保护本能。
也正是在整理这些备份时,我隐约察觉到,当初安排行程和酒店信息时,似乎有并非来自齐月眠的、更隐蔽的插手痕迹,只是当时忙于工作,未曾深究。
我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明修:
“沈总,我可以尽力帮公司挽回这个项目,甚至可以暂时不追究齐月眠的刑事责任,给她,也给齐家和……可能涉及到的其他人,一个‘私了’的机会。”
第8章
沈明修立刻明白了我的潜台词:
“条件是什么?”
“第一,齐月眠必须公开向我书面道歉,澄清所有针对我的不实谣言,恢复我的名誉。第二,齐家必须就其女的行为对沈氏集团和我个人造成的直接及间接损失,进行足额赔偿,具体金额由我的律师核算。第三,”
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最后的要求,“您和齐月眠的婚约,必须解除。并且,您需要在公司内部发布正式公告,说明情况,稳定人心,明确表达公司对员工安全和名誉的重视。”
这三条,条条打在七寸上。
公开道歉和赔偿,是剥掉齐家的面子和里子;
解除婚约,是彻底斩断齐月眠的痴心妄想,也是断了沈家内部可能存在的、希望通过联姻获取利益的某些人的念想;
而公司公告,则是将沈明修和我绑在同一条船上,逼他必须站在我这边,肃清内部。
沈明修沉默了,他深深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他大概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只会高效执行命令的女助理,在绝境中能爆发出如此精准而狠厉的反击。
这不仅仅是报复齐月眠,这是在逼他清洗内部,是在重塑游戏规则。
“张川雪,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齐家不会善罢甘休,我母亲那边……”
他语气沉重。
“沈总,”
我靠在枕头上,因为耗费精力而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坚定,“是选择保住一个差点毁掉公司和员工的疯女人,以及她背后可能存在的蠹虫,还是选择保住沈氏的根基和未来,选择给真正为公司出力的人一个交代?决定权在您。”
我闭上眼,不再看他。
“我累了,需要休息。您考虑清楚再答复我。另外,在我出院并得到明确答复前,我不会签署任何和解文件,也不会接听任何齐家的电话。”
我将自己变成了一座沉默的堡垒,一个手握重要筹码的伤兵。
沈明修站在原地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脚步沉重地离开了病房。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我缓缓睁开眼,看着苍白的天花板。
8、
不能再坐以待毙!
我抓住一次机会,把手机放在暗处录音。
我冷笑着计划着,脑海里只剩下报复。
我的反击,如同精密的手术刀,冷静而精准地切开了包裹在沈氏和齐家表面的脓疮。
沈明修在经过一夜的挣扎和与董事会部分成员的紧急磋商后,最终选择站在我这边。
或者说,他选择了沈氏的利益和未来。
齐月眠的疯狂行径,加上我提供的关于行程可能被沈母方面暗中泄露的间接证据。
几张模糊的通讯记录截图和一份指向沈母助理的异常酒店预订修改记录,让他意识到内忧外患已不容忽视。
在我出院的当天,沈氏集团发布了三条震动业内的公告:
与此同时,齐家收到了我的律师函,附带着齐月眠闯入我房间的录音,我手机在混乱中无意录下了一段。
她承认监视和毁坏文件的证据,以及一份详细列明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害赔偿以及项目潜在损失的天价索赔清单。
齐家试图反击,动用关系施压,甚至派人到我老家散播谣言。
第9章
但我早已将关键证据备份给了可信的媒体朋友,并明确表示,若我或我的家人受到任何不当影响,所有证据将即刻公之于众。
舆论瞬间逆转。齐月眠从“为爱痴狂的富家女”变成了“法制咖疯批”,齐家股价大跌,声誉扫地。而沈明修“大义灭亲”的形象,以及沈氏对员工的“维护”,反而为公司在公众面前赢得了一些同情分。
那场至关重要的招标会,因为我的提前沟通和部分供应商的证词,招标方同意给予沈氏补充材料的机会。
最终,凭借我们过硬的技术方案和前期积累的优势,项目有惊无险地拿了下来。
庆功宴上,沈明修找到独自在露台吹风的我。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但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是欣赏,是愧疚,或许还有些别的。
“川雪,”
他第一次这样叫我,声音沙哑,“项目成功了,谢谢你。没有你,沈氏可能就……”
我举起酒杯,轻轻与他碰了一下,语气疏离而客气:
“沈总言重了,分内之事。”
他看着我,月光下我的侧脸平静无波。
他似乎鼓足了勇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这一切……从你提出那些条件,到搜集证据,步步为营……你就真的,只是为了报复,为了公道?在我们共事的这些日子,在你为我挡下那些明枪暗箭的时候……张川雪,你就没有一刻,哪怕一瞬间,对我……有过一点点超出下属的感情吗?”
他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甚至是乞求。
我转过头,平静地看向他,目光清晰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涟漪。
我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回答:
“没有。一刻也没有。”
他眼中的光,瞬间碎裂,像是被重锤击打的玻璃。
眼泪毫无预兆地从他通红的眼眶中滚落,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在此刻哭得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
“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都只是为了对得起我的职位和薪水,为了实现我自己的职业价值。”我补充道,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沈总,我们之间,从来都只是纯粹的雇佣关系。”
说完,我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饮尽,将空杯放在旁边的栏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的辞职信已经发到您邮箱。后续的交接工作,我会通过邮件和律师完成。”
我没有再看那个崩溃的男人一眼,利落地转身,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声音坚定而决绝。夜风吹起我的衣角,像是为我送行。
穿过喧嚣的宴会厅,走出那栋金碧辉煌却充满了算计与压抑的大楼,我深深吸了一口外面自由的空气。
手机响起,是一条新邮件提醒,来自国外一所顶尖商学院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附带全额奖学金。
我早就准备好了退路,或者说,是新的开始。
拦下一辆出租车,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机场。”
车子汇入车流,将身后的一切繁华、纠缠、痛苦与眼泪都远远抛下。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真正轻松的弧度。
我的战场,不再这里。
而新的生活,正在前方等着我。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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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快乐的阳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