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和老公是协议结婚,可他失忆了,真把我当老婆了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06 14:16 1

摘要: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他,顾沉舟,舟行集团掌门人,需要一位“妻子”来暂时阻断家族内部无休止的联姻提议。

我叫苏念夏,为解燃眉之急,和商业巨头顾沉舟签了一纸婚约。

约定好:一年隐婚,人前演戏,人后陌路,银货两讫。

可领证当天,一场车祸,他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我——以及我们只是交易。

晚上,他把我堵在卧室,眼神滚烫:

“老婆,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慌了:“顾总!我们是假结婚!契约!你清醒一点!”

他却轻笑一声,吻了下来:“合同?我只会和爱的人结婚。”

从此,高冷总裁化身黏人忠犬。

送温暖,护短,甚至要假戏真做。

直到他恢复记忆,眼神冰冷刺骨:“苏念夏,你演得真好。”

我收拾行李准备滚蛋。

01

红色封皮的结婚证拿到手时,我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他,顾沉舟,舟行集团掌门人,需要一位“妻子”来暂时阻断家族内部无休止的联姻提议。

我,苏念夏,需要一笔可观的报酬来彻底解决家里的债务危机,换取自由。

为期一年,隐婚,互不干涉。白纸黑字,条款清晰。

上午领完证,顾沉舟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坐上他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回公司开会去了。

效率高得令人咋舌。

我也没闲着,拖着行李箱搬进了他名下那套位于市中心顶层的豪华公寓。

按照协议,这里将是我们未来一年的“共同”住所,当然,我住客房。

下午,我正在空旷得可以听见回声的客厅里整理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手机响了。是顾沉舟的特别助理,周昀。

“苏小姐,”周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顾总在回公司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我的心猛地一沉。虽然只是契约关系,但人若真出了事……

“情况怎么样?”

“万幸,顾总人没事,车损比较严重。现在在医院做检查,初步判断只是轻微碰撞导致的暂时晕厥。”

周昀顿了顿,“您要不要过来一趟?毕竟……现在您是法律上的第一责任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好,地址发我,马上到。”

1.

赶到医院VIP病房时,医生刚做完检查。

“顾太太请放心,”医生对着我(显然周昀已经解释过我的身份)说,“顾先生身体没有明显外伤,头部CT也未见异常。可能是撞击瞬间的应激反应,导致了短暂的意识丧失。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我松了口气:“谢谢医生。”

医生带着护士离开,嘴里还低声感慨:“开那么好的车,安全性是真不错,人居然一点事没有。”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坐在沙发上处理后续事宜的周昀。我走到病床边,看着躺在那里的顾沉舟。他闭着眼,轮廓分明的脸上少了平日里的冷峻和疏离,倒显出几分难得的平和。

就在这时,他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最初是茫然的,聚焦之后,直直地看向我,带着纯粹的陌生。

“你是谁?”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清晰。

我愣住了。

周昀立刻起身走过来:“顾总,这位是苏念夏小姐,你们今天上午刚刚登记结婚。”

顾沉舟的眉头蹙起,眼神里的疑惑更重:“结婚?我什么时候结的婚?”他看向我,目光锐利得像要把我剖开,“我不认识你。”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剧本不对啊!契约里可没写失忆这种桥段!

我赶紧让周昀再去请医生。又是一通详细的检查,结果和之前一样:生理指标一切正常。

“可能是选择性或暂时性失忆,这种情况在脑部轻微受创后偶尔会出现。”医生也显得有些无奈,“先观察看看吧,也许几天,也许几周,记忆会自行恢复。”

顾沉舟显然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坚持要回家。周昀办好手续,驱车将我们送回公寓。

一路上,顾沉舟都很沉默,只是偶尔透过车内后视镜,用那种探究的目光打量我。

回到空旷冷清的公寓,周昀识趣地离开后,顾沉舟便开始在房间里踱步,像是在熟悉环境。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试探着问:“这里……你还记得吗?你的家。”

他停下脚步,背对着我,声音听不出情绪:“房子记得,公司的事也大概记得。但关于你,”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一片空白。”

我:“……”老天爷,这算什么?精准遗忘?偏偏忘掉了和我相关的所有事情?

“听说,我们是今天领的证?”他走到沙发边坐下,双腿交叠,姿态重新恢复了那种上位者的从容,只是看我的眼神依旧陌生。

我赶紧从包里拿出那本簇新的结婚证,双手递过去,语气尽量平静:“是的,上午刚领。顾总,请你相信,这完全是你本人的意愿,不存在任何强迫。”得先撇清关系,免得他以为我趁火打劫。

他翻开结婚证,看着上面的照片和名字,指尖在照片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合上,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本来就不熟,现在更是无话可说。

幸好,提前预约的家政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一顿饭在近乎凝滞的沉默中吃完。

饭后,我几乎是逃也似的钻回了分配给自己的客房。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舒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

洗漱完毕,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我却毫无睡意。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室内一片寂静。我听到书房的方向传来轻微的响动,门缝下透出灯光。他大概还在工作,失忆也没影响他工作狂的本性。

也好,互不打扰。契约精神,我得守住。等他想起来就好了。我这样安慰着自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1.

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觉身上有些重,呼吸也不太顺畅,脸上痒痒的,像是……有人在碰我?

我猛地惊醒,黑暗中,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幽深的眼眸。

顾沉舟!

他怎么会在我房间?还压在我身上!

我的睡意瞬间吓飞了,刚想惊呼,他的唇就精准地覆了上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堵回了我所有未出口的声音。他的吻技高超得可怕,霸道又缠绵,掠夺着我肺里的空气,也搅乱了我的思绪。我徒劳地推拒着他的胸膛,手下是结实滚烫的触感,力量悬殊得令人绝望。

渐渐地,缺氧让我的大脑变得昏沉,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发软。就在我几乎要沉溺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时,他的手不安分地探进了我的睡衣下摆,灼热的掌心贴上腰际的皮肤。

一个激灵,我瞬间清醒过来!

不行!绝对不行!

我用尽力气偏开头,躲开他的吻,声音带着喘息和慌乱:“顾沉舟!停下!你不能这样!”

他的动作顿住,撑起身子,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看着我,眸色深沉,带着未褪的情欲和一丝不解:“为什么不能?”他的指尖拂过我的唇角,声音低哑,“你是我老婆,今天是我们新婚之夜。”

老婆?!新婚之夜?!

我头皮发麻,赶紧解释:“你听我说!你失忆了,所以不记得!我们不是真的结婚!是契约!假结婚!签了协议的!”

“协议?”他低笑一声,语气里是全然的怀疑,“苏念夏,你觉得我会跟自己不爱的女人签结婚协议?”

“千真万确!”我急得差点发誓,“就是为了应付家里!一年后就离婚!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他沉默了几秒,就在我以为他听进去了的时候,他忽然俯下身,鼻尖几乎蹭到我的鼻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宝贝,”他用的称呼让我浑身一僵,“是不是因为我忘了你,你在生我的气?”

宝贝?!顾沉舟会叫别人宝贝?!这失忆怕是把他的人设都崩了吧!

“我没有生气!我说的是事实!”我欲哭无泪。

他却像是认定了我在闹别扭,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撒娇的意味:“老婆,对不起,忘记你不是我的本意。别惩罚我了,好不好?”

那双平日里冷冽的眼睛,此刻在黑暗中竟显得有些无辜和……委屈?我心跳漏了一拍,差点被这反常的温柔蛊惑。

“顾沉舟,你清醒一点!我们真的是假结婚!”我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低哼一声,显然半个字都不信。“我只会和我爱的人结婚。”

他断言,随即再次吻住我,这次的吻带着更浓的安抚和诱惑意味,轻易地瓦解了我本就薄弱的抵抗力。

他轻而易举地制住我乱动的手脚,滚烫的唇瓣贴在我的耳畔,嗓音喑哑,带着致命的诱惑:“乖,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什么气,明天再跟我算账。现在……让老公好好补偿你。”

补偿个头啊!我们真的是假的!

黑暗中,我绝望地意识到,跟一个失忆且认定你是我老婆的男人,根本讲不通道理!

完蛋了!契约要崩!

1.

那一晚,最终并没有发生最坏的情况。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抵抗,自暴自弃地想“就当被狗咬了”或者“反正他也不记得,明天再说”的时候,顾沉舟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撑在我上方,呼吸依旧粗重,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在黑暗中沉默了几秒。然后,他用一种极度压抑、带着浓浓困惑和挫败感的嗓音,低哑地说:“……不行。”

我僵着身体,不敢动弹。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自制力,从我身上翻了下去,躺在一旁,拉过被子盖住我们两人。他的手臂却依旧霸道地环着我的腰,将我牢牢锁在怀里。

“我脑子里很乱,”他的声音闷闷的,贴在我后颈,“虽然不记得,但身体……好像很渴望你。可又有个声音在阻止我。”他顿了顿,收紧手臂,“睡吧,今晚就这样。我不会做什么。”

这话听起来像是保证,但他滚烫的体温和依旧急促的心跳,却昭示着这对他而言是多么艰难的克制。

我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一动不敢动。身后传来的男性气息和体温无比陌生,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亲密感。这算什么?同床共枕?契约里可没这一条!

我瞪大眼睛看着黑暗,心跳如擂鼓,直到后半夜,才在极度的疲惫和紧张中迷迷糊糊睡去。

1.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一阵食物的香气唤醒的。

睁开眼,身边已经空了,只剩下床单上轻微的褶皱证明昨晚并非梦境。我猛地坐起,检查了一下自己,衣物完整,身体也没有异样感,这才松了口气。

洗漱完,我犹豫着走出客房。餐厅里,顾沉舟已经穿戴整齐,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恢复了往日里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他正坐在餐桌前,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财经新闻。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西式早餐:煎蛋,培根,沙拉,还有烤得恰到好处的面包。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不再像昨晚那样充满侵略性,但也绝非陌生人该有的疏离,反而带着一种……自然的熟稔?

“醒了?吃早餐。”他语气平淡,仿佛昨晚那个强势吻我、抱着我睡了一夜的人不是他。

我有些局促地在他对面坐下。“这些……是你做的?”我难以想象顾沉舟下厨的样子。

“钟点工准备的。”他放下平板,拿起刀叉,“我让她以后每天早晚过来。”

“哦。”我低下头,默默开始吃东西。味道很好,但我食不知味。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忽然问。

“我……打算去找工作。”我老实回答。契约归契约,我总不能真靠他那笔未来才能到账的“酬金”坐吃山空一年,我得有自己的生活和收入来源。

他点点头:“需要我让周昀帮你留意一下吗?”

“不用不用!”我连忙拒绝,“我自己可以搞定。”开什么玩笑,让他插手,那和被他包养有什么区别?契约精神之一就是保持独立。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坚持,只是说:“也好。有事打电话给我。”他报出一串数字,“我的私人号码,你存一下。”

我愣了一下。之前签协议时,我们只通过周昀联系,我并没有他的私人电话。

“你……想起来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切煎蛋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我,目光深邃:“没有。周昀告诉我的。”

“……哦。”希望落空,我继续埋头吃饭。

吃完早餐,他拿起外套准备出门。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什么,折返回来,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俯身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

“晚上见,老婆。”

我的脸“唰”地一下红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却像做了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转身离开了。

直到公寓门关上,我才回过神,捂着仿佛还残留着触感的额头,心跳失序。这男人……失忆后怎么像换了个人?这种自然而然的亲昵,比昨晚的强势更让人心慌意乱!

1.

接下来的几天,顾沉舟彻底颠覆了我对他“冷漠工作狂”的认知。

他依然很忙,早出晚归。但每天都会准时回家吃晚饭,甚至会过问我的求职进度,给出一些中肯却不算越界的建议。

他不再睡书房,而是理所当然地占据了主卧——也就是我睡的那间客房隔壁的主卧室。每晚睡前,他都会来我房间“道晚安”,有时是一个额吻,有时只是站在门口看我一眼。

最让我不适应的是,他开始送我礼物。不是什么昂贵的珠宝奢侈品,而是一些看似随意却透着细心的小东西:一套手感极好的绘图工具(我简历上有设计专业背景),几本绝版的设计类书籍,甚至有一天,他抱回来一只眼睛像蓝宝石一样的布偶猫幼崽。

“周昀说,你之前提过喜欢猫。”他把那只软萌的小家伙塞进我怀里,“家里有点冷清,让它陪陪你。”

我抱着喵喵叫的小猫,看着顾沉舟看似平静却隐约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这真的是那个签协议时冷冰冰地说“互不干涉,保持距离”的顾沉舟吗?

我试图再次跟他解释契约的事,但他每次都用那种“你又来了”的无奈眼神看着我,然后要么用吻堵住我的嘴,要么用别的话题岔开。他似乎固执地活在了“我们很相爱”的这个设定里。

我必须承认,这种温柔攻势是有效的。面对一个英俊、多金、并且(至少在失忆状态下)对你体贴入微、百般宠溺的男人,很难不动摇。尤其是,当我开始习惯餐桌上有人陪伴,习惯每晚那句“晚安”,习惯怀里这只他送来的小生命时,一种虚假的“家”的温暖感正在悄然滋生。

这太危险了。我不断地提醒自己:苏念夏,清醒一点!这是契约!是假的!等他恢复记忆,这一切都会消失!

为了保持清醒,我更加努力地投简历、面试。我必须尽快找到工作,拥有自己的社交圈和经济来源,才能在这场错位的同居游戏中,守住自己的心。

1.

一周后,我顺利通过了一家新兴设计公司的面试,拿到了Offer。职位是初级设计师,薪资不算很高,但足够我独立生活,而且公司氛围和前景看起来都不错。

我心情很好地准备晚餐,打算等顾沉舟回来告诉他这个消息——不是分享喜悦,更像是……汇报进展,表明我在认真履行“互不干涉、保持独立”的契约条款。

然而,等到晚上八点,顾沉舟还没回来,也没有消息。这不太寻常,他就算加班,也会让周昀或者自己发个信息。

我正有些不安,手机响了,是周昀。

“苏小姐,”周昀的声音有些凝重,“顾总这边……遇到点麻烦。”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怎么了?”

“不是人身安全,是公司的事。”周昀语速加快,“今天下午,公司内部流传开一些对顾总不利的谣言,说他……新婚燕尔就遭遇车祸失忆,是‘色令智昏’,精神状态不稳定,无法胜任CEO的职位。董事会里几个一直对顾总不满的元老,趁机发难,要求临时召开董事会进行评估。”

色令智昏?是因为我吗?我捏紧了手机。

“顾总现在正在公司处理这件事,可能会很晚。他让我跟您说一声,不用等他。”

“谣言……有源头吗?”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还在查,但很隐蔽,像是有人精心策划的。”周昀顿了顿,“苏小姐,您别担心,顾总会处理好的。”

挂断电话,我看着一桌子已经冷掉的菜,心里乱糟糟的。虽然契约是假的,但这场风波确实因我(或者说,因我们这段关系)而起。顾沉舟是因为和我“结婚”才出的车祸,才有的“失忆”。

我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舟行集团近期的新闻和股市动态。又登录了几个专业的商业资讯和行业论坛。

果然,在一些匿名的讨论区,已经开始出现含沙射影的帖子,将顾沉舟的“新婚”、“车祸”、“失忆”渲染成不堪重负、决策能力下降的证据。水军痕迹明显,但传播速度很快。

我仔细看着那些帖子,试图从措辞、发布时间规律等方面寻找蛛丝马迹。忽然,一个不起眼的ID发的一段分析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段分析看似中立,实则巧妙地引向了另一个竞争对手公司——腾跃科技。而腾跃科技,最近正和舟行集团在争夺一个重要的政府项目。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我立刻联系了一位做网络安全和数据分析的朋友……

1.

凌晨一点多,顾沉舟才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公寓。

我还没睡,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客厅沙发上。那只布偶猫蜷缩在我腿边,睡得正香。

听到开门声,我抬起头。顾沉舟的脸色不太好,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和冷冽。他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眼神柔和了些许。

“怎么还没睡?”他脱下外套走过来,声音有些沙哑。

“有点事。”我合上电脑,看着他,“公司的事情……严重吗?”

他在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揉了揉眉心:“跳梁小丑而已,掀不起太大风浪。已经压下去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我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董事会发难,舆论造势,背后必然有精心策划。

“是因为……我们结婚的事吗?”我轻声问,带着一丝愧疚。

顾沉舟看向我,目光深邃:“别胡思乱想。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们也会找别的借口。权力斗争,向来如此。”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你是我顾沉舟的妻子,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让你承担不该有的责任。”

这番话,与其说是安慰,更像是一种宣告。在这种时候,他依然下意识地将我划入他的保护圈。我的心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我熬了粥,在厨房温着,你要不要喝一点?”我转移了话题。

他眼底掠过一丝暖意:“好。”

看着他安静地喝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今天找到工作了。一家设计公司,下周一入职。”

顾沉舟动作一顿,抬头看我,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恭喜。喜欢就好。”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只有小猫偶尔发出的呼噜声。

我起身,“那你早点休息,我回房了。”

“念夏。”他叫住我。

我回头。

他看着我,灯光下,他的眼神复杂难辨:“谢谢。”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我知道,他谢的不是那碗粥。或许,他只是需要在这冰冷的商业斗争后,感受到一点家的暖意,哪怕这个“家”是建立在沙土之上的。

1.

第二天,风波看似平息,但暗流涌动。

顾沉舟照常去上班,我则开始为新工作做准备。下午,我收到了朋友发来的分析报告。果然,那些水军的IP地址经过多层跳转,最终溯源,有相当一部分与腾跃科技关联的服务器有关联。虽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指向性已经非常明确。

我还让朋友帮忙分析了腾跃科技近期的公开动态和项目负责人背景,发现他们负责那个政府项目的副总,是个极其注重“运势”和“风水”的人,私下里颇信一些玄学说法。

一个计划在我心中慢慢成型。

我没有直接告诉顾沉舟这些。一来,我的调查手段不算完全正规,二来,以他的骄傲,未必愿意接受我这种“旁门左道”的帮助。更重要的是,我想看看,他能否靠自己解决。这关乎他的能力和威信。

几天后,舟行集团与腾跃科技关于那个政府项目的关键谈判日前夕。负面谣言虽然被压了下去,但对顾沉舟个人状态的质疑,依然像一层阴影,笼罩在项目上空。

这天晚上,顾沉舟回来得比平时更晚,脸色也更加凝重。连那只向来黏他的布偶猫凑过去,他都只是心不在焉地摸了摸。

我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吃过晚饭,他照例去了书房。我泡了杯安神茶,端了进去。

他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背影挺拔却透着一丝孤寂。

“喝点茶吧。”我把茶杯放在书桌上。

他转过身,脸上带着疲惫:“谢谢。”

我看着他,状似无意地提起:“我今天看新闻,说腾跃科技那个王副总,好像特别信风水?听说他每次谈大项目前,都要去什么大师那里算一卦?”

顾沉舟挑眉看向我,似乎有些意外我会聊这个:“略有耳闻。生意场上,信这个的人不少。”

我点点头,用闲聊的语气继续说:“哦,那你说巧不巧,我今天陪朋友去南山寺还愿,好像看到他了。愁眉苦脸的,好像求的签文不太吉利?说什么……‘强求逆势,恐有反噬’?我也没听太清,可能就是巧合吧。”

我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顾沉舟的反应。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走到书桌后坐下,端起那杯茶,轻轻吹了吹:“是吗?看来王副总最近心神不宁。”

我没有再多说,笑了笑:“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离开书房时,我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顾沉舟没有继续工作,而是拿着手机,似乎在给谁发信息,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冷意的弧度。

我知道,他听懂了。以他的智商和手段,只要给他一个正确的方向,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利用对手的弱点,四两拨千斤。

1.

第二天,舟行集团与腾跃科技的谈判结果传出:舟行集团成功拿下项目。

据说,谈判桌上,腾跃科技的王副总全程心神不定,状态极差。而顾沉舟则一如既往地冷静犀利,在关键条款上寸步不让,最终奠定了胜局。

当晚,顾沉舟回来时,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虽然依旧沉稳,但能感觉到他心情不错。

他甚至还给小猫带了新的玩具。

晚餐时,他忽然问我:“南山寺……求签真的那么灵验?”

我正喝着汤,闻言差点呛到,稳住心神,含糊地说:“啊?可能就是心理作用吧,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追问。

但饭后,他却不像往常那样直接去书房,而是坐在客厅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念夏,过来坐坐。”

我有些忐忑地走过去坐下。

“这次的项目,能顺利拿下,有你一份功劳。”他开门见山地说。

我的心猛地一跳,强装镇定:“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低沉悦耳,带着看穿一切的了然:“王副总信风水不假,但他昨天去的根本不是南山寺,而是郊区的另一处道观。而且,他求的是上上签。”

我:“……”

原来他早就查过了!那我那点小伎俩,在他眼里岂不是像跳梁小丑?

我的脸瞬间爆红,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柔和地看着我,“我很感谢你。不是因为你的‘消息’,而是因为……你在关心我。”

他的眼神太专注,太深邃,仿佛带着磁力,要将我吸进去。我慌乱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连累你。”我小声辩解。

“我知道。”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念夏,即使我不记得过去,但我能感觉到,现在的我,很想靠近你,保护你,也……很享受你的关心。”

他的手心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一路烫到我的心里。理智告诉我要抽回手,但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

“别急着否认我们的关系,好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

我看着我们交握的手,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坚守契约的壁垒,在他一波接一波的温柔攻势和此刻直白的请求下,正在摇摇欲坠。

我该怎么办?

1.

顾沉舟的话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层层涟漪。

我开始刻意地保持距离。早出晚归,尽量避开与他单独相处的时间。新工作成了我最好的借口和避风港。公司里的同事都很友好,工作内容也是我喜欢的,我努力将精力投入到新的环境中。

然而,顾沉舟的存在感却无处不在。

他会让司机准时在公司楼下接我下班,美其名曰“顺路”;他会在我加班时,让五星级酒店送来精致的晚餐,引得同事纷纷侧目;他甚至在我入职一周后,以“家属”的名义,给全部门的人送了下午茶,规格之高,让我瞬间成为部门焦点。

“念夏,你老公也太贴心了吧!”新认识的同事小雨羡慕地说。

我只能尴尬地笑笑,心里五味杂陈。这种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固然令人心动,但越是甜蜜,就越是让我想起脚下是悬空的钢丝,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我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有时梦到顾沉舟恢复记忆,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滚;有时梦到契约曝光,我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更多的时候,是梦到他那晚深邃的眼神和温热的手掌,醒来后心里空落落的。

我意识到,我可能……有点喜欢上这个失忆后变得温柔粘人的顾沉舟了。这个认知让我感到恐慌。

1.

就在我心乱如麻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到访。

周六下午,顾沉舟去了公司处理紧急事务。门铃响起,我以为是他忘了带东西,打开门,却看到一位打扮精致、气质雍容的中年女士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礼盒的司机。

女士看到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锐利中带着一丝审视。

“你是苏念夏?”她的语气不算客气。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沉舟的母亲。”女士淡淡地说。

我心头一紧!顾沉舟的母亲?契约里提到过,顾家父母常居国外,很少干涉儿子的事,这也是顾沉舟选择“隐婚”而非直接对抗的原因之一。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赶紧将她请进屋。

顾母坐在沙发上,姿态优雅,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公寓,最后落在我身上:“沉舟呢?”

“他去公司了,有点急事。”

“听说你们结婚了?”她单刀直入。

“……是的。”我硬着头皮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顾母的语气带着质疑,“家世背景如何?做什么工作的?”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让我有些招架不住。我按照之前和顾沉舟对好的“剧本”,含糊地回答了几句,只说我们是偶然认识,感情稳定后决定闪婚,我家是普通家庭,我刚找到设计的工作。

顾母听完,眉头微蹙,显然对我的“普通”不太满意。但她没再多问,只是说:“沉舟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既然他选择了你,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顾家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言行举止都要注意分寸。”

她的话带着无形的压力。我只能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顾母的目光被茶几上的一份文件吸引了一—那是我前几天整理东西时,不小心从旧文件夹里掉出来的一份契约草稿复印件!虽然关键信息都打了码,但“婚前协议”、“权利义务”、“期限一年”等字眼依稀可见!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顾母伸手拿起了那份文件。

1.

“这是什么?”顾母翻看着文件,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我大脑一片空白,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要告诉她,您儿子和我只是签了一纸合同,现在他失忆了,假戏真做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公寓门被推开,顾沉舟回来了。

他看到客厅里的情形,尤其是顾母手中的文件和我苍白的脸色,眼神骤然一冷。

“妈,您怎么来了?”他快步走过来,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他自然地从我身边走过,挡在我和顾母之间,然后伸手,从容地从顾母手中抽走了那份文件。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顾沉舟只看了一眼,便随手将文件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和宠溺,看向我,“是不是你之前找工作,看的什么劳务合同范本?怎么到处乱放。”

我愣住了,看着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顾母将信将疑:“劳务合同?我看着怎么像……”

“妈,”顾沉舟打断她,语气加重了些,“我的事情,我自己有数。念夏是我的妻子,我希望您能尊重她。”他伸手,揽住我的肩膀,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动作自然而充满保护欲。

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力量和温度,我狂跳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顾母看着儿子明显维护的态度,脸色变了变,最终叹了口气:“好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了。我这次回来待不久,过两天有个家宴,你们一起过来。”说完,她便起身离开了。

送走顾母,公寓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顾沉舟松开我,走到垃圾桶边,捡起那个纸团,展开,仔细地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沉,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下来。

我紧张地看着他,手心冒汗。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我,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苏念夏,这份婚前协议草案,是怎么回事?”

“你和我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

1.

顾沉舟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我慌乱的脸。他扬了扬手中那份皱巴巴的协议草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解释。”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最害怕的一刻终于来了,在他失忆后这段扭曲的“温馨”生活后,以最猝不及防的方式。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狡辩吗?说这是假的?可他失忆了,不是变傻了,这份文件的真实性,他一查便知。

“我……”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顾沉舟,你听我解释……”

“所以,这是真的。”他打断我,语气是彻底的冰冷,带着一种被愚弄的震怒。他一步步逼近我,高大的身影投下沉重的阴影,“一场交易?为期一年?互不干涉?期满拿钱走人?”

他每问一句,我的心就沉下去一分。原来,他并非全然无知,或许失忆后,周昀或其他人曾向他透露过一些框架,只是他之前选择性地忽略或不愿相信,而此刻,白纸黑字成了铁证。

“是。”我闭上眼,绝望地承认,“我们……是契约结婚。”

空气死寂。我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声音。

良久,我听到他一声极轻的、带着浓浓自嘲的冷笑。

“呵……我竟然……”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种失望和受伤的情绪,即便不看他的眼睛,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他猛地转身,不再看我,走向书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那巨响仿佛砸在我的心上,将我们之间这些天勉强维系的那层温情假象,彻底击碎。

1.

那一晚,公寓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

书房的门再没有打开。我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膝盖,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心里一片冰凉。小猫似乎也感受到了低气压,安静地蜷缩在角落。

我该高兴的,不是吗?契约就是契约,现在他终于知道了真相,一切都可以回到正轨。等他记忆恢复,我们便能按照协议,桥归桥,路归路。

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为什么脑海里全是他失忆后,笨拙却真诚的温柔,是他挡在我身前维护我的身影,是他握着我的手说“享受你的关心”时的眼神?

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一滴,两滴,浸湿了衣襟。我终于不得不承认,在这场荒唐的契约里,我早已假戏真做,泥足深陷。

第二天,顾沉舟很早就离开了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接下来的几天,他彻底恢复了契约里约定的状态——不,甚至更糟。他几乎不再回公寓,即使回来,也是深夜,直接进入主卧,仿佛我这个住在客房的人根本不存在。

偶尔在公司遇到(我去送他落下的文件,由周昀转交),他看我的眼神,淡漠得如同看一个陌生人,甚至比签协议之初更冷。那晚的震怒和受伤仿佛只是我的错觉,他现在只剩下冰冷的、商务式的疏离。

周昀看我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复杂和同情,但他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这才是顾沉舟本该有的样子。那个失忆后温柔粘人的他,不过是一场短暂的幻梦。现在,梦醒了。

1.

顾母的家宴,我还是去了。顾沉舟派车来接的我,但他本人并未同行。

宴会上,顾家亲戚众多,目光各异。我强撑着得体微笑,应对着各种试探和询问。顾母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但至少维持了表面的礼貌。

顾沉舟是宴会中途才到的。他一来,便成了全场焦点。他游刃有余地周旋于亲友之间,谈笑风生,却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即使我站在他身边,他也仿佛当我透明,偶尔需要对话,语气也是客套而疏远。

“沉舟和念夏真是郎才女貌。”有不明就里的亲戚称赞。

顾沉舟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那笑容里,没有温度。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明明是我亲手缔结了这场契约,明明是我先守不住心,此刻却觉得无比委屈。

宴会结束后,他让司机送我回去,自己则借口还有应酬,直接离开了。

坐在冰冷的车厢里,我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终于明白,我和顾沉舟之间,那一点点因为意外失忆而萌生的错误交集,已经彻底结束了。剩下的,只有冷硬的契约条款。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离开。否则,我会在这无望的期待和冰冷的现实中彻底崩溃。

我拿出手机,给周昀发了一条信息:【周助理,麻烦你转告顾总,我想提前终止协议。违约金我会按照条款支付。请帮我安排一下搬离公寓的时间。】

信息发出去后,我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心痛得麻木,却也有一种解脱般的轻松。

是时候,为这场错误画上句号了。

1.

信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周昀没有回复,顾沉舟更是毫无动静。

我不再等待,开始默默收拾自己的行李。东西不多,很快就整理好了。看着这个短暂居住、曾留下无数复杂心绪的地方,我心中酸涩难言。

第三天晚上,我决定不再拖延,直接去找顾沉舟谈。他总不至于强行扣着我不放。

我打车去了舟行集团大厦。顶楼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周昀不在外间,我径直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顾沉舟冰冷的声音:“进。”

我推门进去。他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处理文件,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是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意外,随即又被更深沉的冷漠覆盖。

“有事?”他放下笔,靠在椅背上,姿态疏离。

“我来谈谈终止协议的事情。”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准备搬走了。”

顾沉舟沉默地看着我,目光锐利,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半晌,他才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协议不是儿戏。你说终止就终止?”

“违约金我会赔给你。”

“我不缺那点钱。”他冷笑,“苏念夏,你把顾太太的身份当什么?想要的时候就要,想丢的时候就丢?”

他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我心上。明明是他先冷漠以对,现在却来指责我?

“顾沉舟,现在这样有意思吗?”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现在你知道了真相,我也守不住本分,继续捆绑在一起,只会彼此折磨!”

“守不住本分?”他捕捉到这个词,眼神陡然变得危险起来,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一步步走向我,“所以,你现在是承认,你对你的‘雇主’,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他的逼近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我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脊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我……”被他直白地戳穿心事,我羞愤交加,脸颊滚烫。

“看着我!”他命令道,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与他对视。他的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愤怒,有探究,还有一丝……痛苦?

“苏念夏,告诉我,”他的声音低哑,“那段我失忆的日子,你的关心,你的维护,甚至……你在我怀里的颤抖,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的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原来,他介意的,不仅仅是契约本身,更是我那颗在契约中失控的心。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周昀急匆匆地进来,脸色煞白:“顾总!不好了!刚收到消息,之前那个项目,腾跃的王副总狗急跳墙,找了人恐怕要对您不利!我们得马上……”

周昀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玻璃窗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碎裂声!一颗子弹擦着顾沉舟的肩膀飞过,打在了身后的书架上!

“小心!”我尖叫一声,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将愣住的顾沉舟扑倒在地!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子弹打在我们刚才站立的位置附近。

顾沉舟反应过来,迅速抱着我翻滚到坚实的办公桌后面。他的手臂紧紧护着我的头和背,脸色阴沉得可怕。

“周昀!报警!封锁大楼!”他厉声命令,同时掏出手机快速拨号。

外面传来混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袭击者似乎被保安发现并缠住了。

惊魂未定中,我抬头看向顾沉舟,想确认他有没有受伤。却见他正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后怕,以及一种……恍如隔世的剧烈波动。

“你……”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看着我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仿佛透过我,看到了无数纷乱的画面。

他猛地抱住头,发出痛苦的低吼,额头上青筋暴起。

“顾沉舟!你怎么了?”我慌了。

他抬起头,眼神在短暂的迷茫后,骤然变得清晰、锐利,甚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深沉。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

“苏念夏……我想起来了。”

“全部。”

1.

顾沉舟的记忆,在生死关头的刺激下,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回归。

他想起了签协议时的冷静权衡,想起了车祸瞬间的撞击,也想起了失忆后那段日子里,与我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我的尴尬、我的挣扎、我的维护,以及我刚刚那句“守不住本分”的崩溃告白。

真相大白。

袭击事件很快被控制,嫌疑人被抓获。顾沉舟的肩膀只是被子弹擦伤,并无大碍。但我们都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他没有再去公司,而是和我一起回到了公寓。

气氛不再是之前的冰冷,也不再是失忆时的暧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和凝重。

他坐在沙发上,我坐在他对面,中间隔着仿佛无法逾越的鸿沟。

“所以,”他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疲惫,“一切都是真的。契约,失忆,还有……你后来对我的感情。”

我低下头,默认了。在他恢复记忆的此刻,任何掩饰都显得苍白可笑。

“对不起,”我轻声说,“是我越界了。我会尽快离开,违约金……”

“违约金?”他打断我,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自嘲和释然,“苏念夏,你觉得我现在还在意那份契约和违约金吗?”

我愕然抬头看他。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目光与我平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有冷漠和疏离,也没有了失忆时的懵懂依赖,而是充满了清晰、认真和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想起来了,全部。”他重复道,伸手,轻轻握住了我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手,“我想起了我为什么同意签那份契约——不仅仅是为了应付家族,更是因为第一次见你时,你那份急于摆脱困境却依然保持自尊的倔强,让我印象深刻。”

我怔住了。

“我也想起来了,失忆的那段日子。”他的指尖微微用力,摩挲着我的手背,“虽然不记得契约,但我的本能,我的潜意识,却不受控制地被你吸引。那些关心,那些亲昵,那些维护……不是演戏,苏念夏,那是我失忆状态下,最真实的反应。”

他的话语像暖流,一点点融化着我心中的冰封。

“而刚才,”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坚定,“你扑过来救我,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无论是失忆的我,还是恢复记忆的我,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

“苏念夏,我爱上你了。不是契约的束缚,不是失忆的错觉,而是真真切切地,爱上了你这个人。”

我的眼泪瞬间决堤,模糊了视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份契约,”他看着我,语气郑重而温柔,“从现在起,作废了。苏念夏,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抛开所有协议和算计,真正地,重新开始吗?”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1.

我看着眼前这个英俊无比、强大自信的男人,此刻却像个等待宣判的年轻人,蹲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祈求一个机会。

脑海里闪过我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签协议时的公事公办,失忆后他的霸道与温柔,危机时他的维护,得知真相后他的冰冷,以及生死关头那不顾一切的拥抱……

所有的委屈、恐慌、不安,在这一刻,都被他真诚的告白抚平。

眼泪流得更凶,但我却笑了起来。

我用力地点点头,声音哽咽却清晰:“我愿意。”

简单的三个字,仿佛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也卸下了我所有的防备。

顾沉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盛满了星辰。他站起身,一把将我拉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谢谢你,念夏。”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带着失而复得的激动,“谢谢你没有真的离开。”

这个拥抱,真实、温暖、充满了确定的爱意。我知道,这一次,不再是契约,不再是错觉,而是我们彼此真心选择的开始。

1.

三个月后。

舟行集团的年度慈善晚宴上,顾沉舟挽着我的手,高调地向所有人介绍:“这位是我的未婚妻,苏念夏女士。”

是的,未婚妻。在契约正式“作废”后不久,顾沉舟就策划了一场浪漫的求婚。没有契约条款,只有一枚象征真心的钻戒和一句“以爱为名,共度余生”的承诺。

我手上的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我的设计工作室也在他的支持下顺利成立,虽然规模不大,但每一步都走得踏实而快乐。

顾母虽然起初仍有微词,但在看到儿子前所未有的幸福状态以及我凭借自己能力逐渐获得的认可后,也渐渐接受了我们。

那只布偶猫在我们脚边优雅地踱步,它成了我们家不可或缺的一员。

晚宴间隙,顾沉舟搂着我的腰,在我耳边低语:“老婆,还记得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吗?”

我的脸一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晚的兵荒马乱,如今已成我们之间时常调侃的甜蜜回忆。

他低笑,吻了吻我的发顶:“欠你的,我用一辈子慢慢还。”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充满了平静的幸福。

来源:冬瓜看故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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