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新娘的婚前协议,新郎婚礼上悔婚:你太过分,这婚不结了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05 16:21 1

摘要:妆容精致,眉眼温顺,唇色是精心调配过的玫瑰豆沙,一种象征着幸福与无害的颜色。

化妆师的刷子像一根羽毛,轻轻扫过我的脸颊。

镜子里的人,是我,又不像我。

妆容精致,眉眼温顺,唇色是精心调配过的玫瑰豆沙,一种象征着幸福与无害的颜色。

“沈小姐,您真是我见过最冷静的新娘。”化妆师小雅笑着说,试图打破这间套房里过于沉静的空气。

我从镜中对她笑了笑,弧度标准,无可挑剔。

“是吗?”

“是啊,别的新娘这时候都又哭又笑,紧张得手心冒汗呢。”

我没再接话,目光落在手边的手机上。

屏幕暗着,像一块沉默的黑色墓碑。

那里躺着一条尚未发出的信息,收件人是林舟。

我的新郎。

信息内容很简单,是一份文件的截图。

文件名叫:《婚内忠诚及财产约定补充协议》。

时间倒退四十八小时。

周五,傍晚,暴雨。

我开车去高铁站接林舟,他去邻市出差三天。

雨刮器在眼前疯狂摇摆,将城市的霓虹灯光搅成一团团模糊的色块,像梵高疯癫时的笔触。

我提前到了十五分钟,停好车,走进灯火通明的出发大厅。

人群川流不息,广播里温柔的女声播报着晚点的车次,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我习惯性地点开铁路APP,想看看林舟那趟车有没有精准的到站提示。

就是这个习惯,像一把钥匙,毫无预兆地,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系统自动弹出一个提示:“常用同行人‘小安’已购买G1573次车票,与您选择的车次临近,是否需要为TA补票?”

小安。

我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离,变得冰冷。

林舟的微信置顶里没有叫“小安”的人。

他的通讯录里,带“安”字的,只有他远在老家的表妹,林安安。可她今年高三,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邻市。

我盯着那个名字,心里某个地方,一根紧绷了许久的弦,发出了“嗡”的一声。

像大提琴最低沉的音,带着不祥的预感。

我没有声张,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我只是默默地退出了那个界面,然后,给林舟发了条微信。

“外面雨大,我到B1出口等你了。”

他秒回:“好,老婆辛苦了。”

后面跟了一个亲吻的表情。

一切如常。

他出站的时候,拖着那个我们一起买的银色行李箱,穿着我给他熨烫好的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给了我一个带着风雨湿气的拥抱。

“等久了吧?”

“没有,刚到。”我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领口,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

我的平静,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或许,在内心深处,我早已预演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我们结婚五年,备孕三年,从最初的期待到后来的麻木,医院的消毒水味几乎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那些数不清的检查单,冰冷的仪器,和医生公事公办的宣判,像一把把小锤子,日复一日地敲打着我们婚姻的基石。

我知道他累,我也累。

生活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激情,也考验着人性。

回家的路上,他兴致勃勃地讲着这次出差的趣事,哪个客户多难缠,他又怎么巧妙化解。

我听着,偶尔应一声,目光却落在他放在储物格里的手机上。

屏幕亮起,进来一条微信。

备注是“A-项目对接-安”。

很职业,很正常。

但他几乎是立刻就将手机翻了个面,屏幕朝下。

一个细微的,却无比清晰的动作。

像一只受惊的鸟,迅速收拢了翅膀。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熄灭了。

回到家,他去洗澡,水声哗哗作响。

我给他煮了一碗面,卧了两个荷包蛋。

他出来的时候,头发湿漉漉的,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

“老婆真好。”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窝。

我没有动,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和那份熟悉的重量。

曾几何"时,这个怀抱是我的港湾。

现在,它像一个精致的牢笼。

“林舟,”我轻声说,“我们谈谈吧。”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怎么了?”

我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

“小安是谁?”

空气瞬间凝固。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什么小安?我不认识。”他几乎是立刻否认,语气里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恼怒。

我没有和他争辩,只是平静地拿起我的手机,点开了那张截图。

“铁路APP,常用同行人。”

我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像法官呈上证据。

他的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那种血色褪尽的苍白,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良久,他才沙哑地开口:“是……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叫安琪。这次出差,她跟着我一起去的。”

“所以,是‘项目对接-安’?”我问。

他点了点头,眼神躲闪。

“常用同行人,意味着不止一次,对吗?”

他又点了点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林舟,”我看着他,“我只问你一次,你们到哪一步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他沉默了。

这种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杀伤力。

它像一把钝刀,缓慢地,一刀一刀地,割着我的神经。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走到客厅,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

他跟了过来,站在我身后,手足无措。

“老婆,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我打断他,“我只想知道事实。”

我打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我们婚后所有的财产证明,房产证、车辆登记证、股票账户、基金流水……

每一项,我都做了清晰的分类和备份。

我是一个风险评估师,我的职业习惯,就是将一切变量数据化,将一切风险可视化。

婚姻,在我看来,是一份最复杂,也最需要精心管理的长期合同。

而忠诚,是这份合同里最核心,也是最不容变更的条款。

“林舟,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签婚前协议,因为我相信你。”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为我们逝去的信任伴奏。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你违约了。”

他浑身一震,像是被“违约”这两个字刺痛了。

“沈婧!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审问我吗?把我们的感情当成一份合同?”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绝望的愤怒。

“不然呢?”我回头看他,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当它无法再用感情来维系的时候,就只能用规则来约束。”

“我累了,林舟。我没有精力去猜忌,去查岗,去和你玩那些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只想让一切变得简单,清晰,有据可查。”

我将一份新建的Word文档转到他面前。

标题,就是那几个冰冷的黑体字。

《婚内忠诚及财产约定补充协议》。

他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字,身体微微发抖。

“你……太过分了。”

“过分吗?”我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当你在用我们共同的财产,为你的‘小安’支付差旅费、酒店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什么叫过分?”

我调出了他的信用卡账单。

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在邻市那家五星级酒店,有两笔紧挨着的消费记录。

一间行政大床房。

还有一笔,是楼下奢侈品店的。

金额不大,五千二百块。

但那个牌子我认得,是安琪那个年纪的女孩最喜欢的一个轻奢品牌。

证据,永远是击溃侥D辩最锋利的武器。

林舟彻底垮了。

他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肩膀剧烈地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阿婧……”

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懊悔。

我没有安慰他。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对不起,是最廉价的三个字。

它无法弥补伤害,也无法让时间倒流。

我只是把电脑推到他面前。

“看吧,这是我拟的条款。”

第一条:忠诚义务。婚姻存续期间,双方不得与第三方发生任何形式的亲密关系。

第二条:信息透明。双方的手机、社交账户,应对彼此保持开放。

第三条:财产共有。任何单方面超过一万元的非必要支出,需征得对方同意。

第四条:违约责任。若一方违反忠诚义务,自愿放弃婚内所有共同财产的百分之七十,并一次性支付另一方精神损害赔偿金一百万元。

……

一条条,一款款,清晰,冷酷,像外科手术刀一样精准。

林舟抬起头,满眼血丝地看着我。

“阿婧,你这是要我的命……”

“不,”我纠正他,“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的命。”

“这份协议,你签,或者不签,都可以。”

“如果你签,我们的婚礼,后天照常举行。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你不签,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

“房子、车子、存款,我们按法律规定,一人一半。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我给了他两个选择。

一个,是戴着镣铐继续跳舞。

另一个,是干脆利落地散场。

我没有给他第三个选择,那个叫做“原谅我,我们和好如初”的选项。

因为我不相信。

信任一旦被打破,就像摔碎的镜子,即使拼凑起来,也满是裂痕。

我不是圣人,做不到毫无芥蒂。

我能做的,只是用一份契约,为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上一道保险。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了。

第二天,我没有去公司,而是约了那个叫安琪的女孩见面。

地点在我公司楼下的咖啡馆。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年轻,一张素净的脸,眼睛很大,像受惊的小鹿。

她看到我的时候,显得很局促,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我点了两杯柠檬水。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开门见山。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看我。

“我也不是来指责你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

我把我和林舟的故事,简单地讲了一遍。

从大学相恋,到毕业打拼,到买房结婚,再到这三年来,为了要一个孩子,我们所经历的一切。

我讲得很平静,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没有眼泪,没有控诉。

安琪的眼圈,却慢慢红了。

“对不起,沈小姐……我不知道这些……”

“你不需要道歉,”我说,“感情里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选择。”

“林舟选择了一时的逃避,你选择了一份看似明亮的安全感。这都是人性。”

“我今天来,是想让你看清楚,你所迷恋的这份‘明亮’,背后是怎样的底色。”

“他告诉你他很累,生活像个黑洞,对吗?”

安琪惊讶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他告诉你,和我在一起,感觉很压抑,像活在一张精准的计划表里,对吗?”

她又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迷茫。

“他告诉你,他很爱你,只是我们之间出了问题,他需要时间来解决,对吗?”

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这些话,是他用来麻痹自己的借口,也是他用来引诱你的诱饵。”

“一个成熟的男人,会直面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把压力转嫁给一个更年轻,更天真的女孩,从她那里寻求慰藉和崇拜。”

“安琪,你还年轻,你值得一份坦荡的,光明正大的感情。而不是在一个已婚男人的阴影里,消耗自己的青春。”

我从包里拿出那份打印好的协议,放在她面前。

“这是我给他的选择。”

“你可以看看。”

安琪的目光落在那些条款上,尤其是第四条,那个关于财产分割和巨额赔偿的条款。

她的手,微微地抖了起来。

“我不是在炫耀,也不是在威胁你。”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和林舟之间,不仅仅是感情,更是捆绑了十年的利益共同体。这个共同体,坚固,但也脆弱。”

“而你,很抱歉,你只是这个共同体在遭遇危机时,他选择的一个风险对冲品。”

“现在,风险警报响了,这个对冲品,也该清仓了。”

我把话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柠檬水。

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生活给了我一颗酸柠檬,我能做的,就是把它榨成一杯柠檬水,然后,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安琪哭了。

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砸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我明白了,沈小姐。”

“我会辞职的。”

“祝你……新婚快乐。”

我看着她,这个比我小了近十岁的女孩。

在她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也曾那样天真,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

后来才明白,能战胜一切的,从来不是爱情,而是人性里的坚韧,和永不放弃的自我救赎。

我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我没有要她的保证,也不需要。

因为我知道,当一个女孩看清了现实的残酷,她会比任何人跑得都快。

回到家的时候,林舟还在。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夜未眠,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茶几上,放着那份我打印出来的协议。

旁边,是一个签好字的名字。

林舟。

字迹有些潦草,甚至有些颤抖,但一笔一划,都清晰可辨。

他看到我回来,站了起来。

“阿婧,我签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想了一夜。是我错了,错得离谱。”

“我不求你马上原谅我,但我不想失去你。”

“这五年,我们经历的太多了。那些在医院里抱头痛哭的夜晚,那些为了还房贷一起吃泡面的日子,我都记得。”

“是我混蛋,是我被压力冲昏了头,是我没有守住底线。”

“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让我用下半辈子来弥补。”

他走过来,想要抱我。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那个曾经让我无比眷恋的怀抱,此刻,却让我感到一丝生理性的抗拒。

我不是善良,我是不喜欢脏。

“林舟,”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签了这份协议,不代表我原谅了你。”

“它只代表,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一个留在牌桌上的机会。”

“但游戏规则,从现在开始,由我来定。”

“克制不是恩赐,是义务。”

“忠诚不是选择,是底线。”

“如果你再有一次越界,那么,这份协议,就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文件。”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痛苦,有悔恨,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或许,对于一个犯了错,又不知如何是好的人来说,明确的规则,反而是一种解脱。

它像一个冰冷的坐标系,让他知道,自己该站在哪里,能走向何方。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我们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沉默而高效地,为第二天的婚礼做着最后的准备。

取回修改好的婚纱,确认宾客名单,和婚庆公司敲定最后的流程。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我们的父母,朋友,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里,没有人察觉到我们之间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我们是最好的演员,上演着一出恩爱夫妻的戏码。

直到,婚礼当天。

我坐在化妆间里,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感到一阵恍惚。

这条路,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用一纸契约捆绑的婚姻,还能剩下多少温情?

小雅还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沈小姐,林先生对您真好,刚才还特意派人送了燕窝粥过来,说怕您饿着,让您一定要趁热喝了。”

我看着那碗温热的燕窝,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这些体贴,这些温柔,在背叛的映衬下,都显得无比讽刺。

像是在一件爬满了虱子的华美袍子上,又绣上了一朵精致的花。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林舟发来的信息。

“老婆,准备好了吗?我在外面等你。”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该来的,总会来。

我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向那扇通往婚礼殿堂的大门。

门外,是我的新郎,我的亲人,我的朋友。

还有一场,盛大而虚伪的庆典。

音乐响起,大门缓缓打开。

林舟站在红毯的尽头,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朵白玫瑰。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紧张,有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官的……恐惧。

我踩着柔软的地毯,向他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不真实,又无比沉重。

宾客们的笑脸,祝福的话语,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我却什么都听不见。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我和他。

我们之间,隔着一条长长的红毯,也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走到他面前,他向我伸出手。

他的手心,一片冰凉,还带着湿濡的汗意。

我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他用力握紧,仿佛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

我们并肩站在台上,面对着慈眉善目的司仪。

流程,和我们彩排过的一模一样。

司仪说着那些千篇一律的祝福语,引导我们交换戒指。

当那枚冰凉的铂金戒指套上我的无名指时,我的心,却没有一丝波澜。

它像一个与我无关的道具。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司仪笑着宣布。

林舟低下头,向我靠近。

他的气息,熟悉又陌生。

我没有躲,只是在他即将吻上我的前一秒,偏了偏头。

他的唇,擦过我的脸颊,落在了空气里。

一个极轻微的动作,却足以让他的身体,瞬间僵硬。

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以为这是新娘的娇羞。

只有林舟知道,这不是娇羞。

这是拒绝。

是警告。

他的脸色,白了一瞬。

司仪很快圆了场,开始下一个流程。

“在两位新人即将许下终身誓言的这神圣一刻,我们想先听一听,他们为彼此准备的,爱的誓言。”

林舟拿起了话筒。

他的声音,有些不稳。

“阿婧,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我这辈子要找的人……”

他念着那份我们一起准备的誓词,那些曾经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句子,此刻听来,却像一个个巨大的讽刺。

他说他爱我的独立,我的坚强,我的冷静。

他说他会永远做我最坚实的后盾,最温暖的港湾。

他说,他会用一生来爱我,保护我,忠于我。

“忠于我……”

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终于,轮到我了。

我接过话筒,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没有看事先准备好的稿子。

我只是看着林舟,平静地开口。

“林舟,在说我的誓词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舟也愣住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不解。

“阿婧,你……”

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两天前,我们签了一份协议,你还记得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透过话筒,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台下开始出现窃窃私语。

双方父母的脸色,也变了。

林舟的脸,已经毫无血色。

他死死地盯着我,嘴唇翕动,像是在用口型对我说:不要。

我看到了他的哀求。

但我选择,视而不见。

“那份协议,叫《婚内忠诚及财产约定补充协议》。”

“里面清清楚楚地写明了,我们双方在婚姻中的权利和义务,以及,违约的代价。”

“我现在,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再问你一次。”

“林舟,你,愿意遵守这份协议,和我结为夫妻吗?”

“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都对我保持绝对的忠诚,永不背叛。你,能做到吗?”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这不像一场婚礼。

这更像一场,公开的审判。

而我,是法官。

林舟,是被告。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被钉在原地的雕塑,脸色从惨白,慢慢涨成了猪肝色。

羞耻,愤怒,难堪,所有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

他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那些探究的,疑惑的,甚至带着怜悯的目光。

他是一个极其好面子的人。

我把他最不堪的一面,就这样,赤裸裸地,展览在了所有人面前。

我知道这很残忍。

但这,是我的报复。

也是我的测试。

如果他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那么,我们未来的路,也注定走不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他动了。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话筒,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他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然后,他对着话筒,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了出来。

“沈婧!你太过分了!”

“这婚,不结了!”

说完,他把话筒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他扯掉胸前的襟花,转身,头也不回地,冲下了台。

留给我,留给所有人,一个决绝的背影。

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尖叫声,惊呼声,议论声,乱成一团。

我的母亲冲上台,一把抱住我,泣不成声。

“婧婧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舟的父母,则是一脸铁青,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女人!你安的什么心!我们家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让你这种人进门!”

我站在一片混乱的中心,却异常的冷静。

我看着林舟消失的方向,心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原来,这就是他的答案。

他选择了尊严,放弃了我。

也好。

婚礼成了一场闹剧。

宾客们带着满腹的八卦和同情,陆陆续续地散了。

我和父母,还有林舟的父母,被请到了酒店的贵宾室。

一场家庭战争,在所难免。

林舟的母亲,情绪最激动。

她拍着桌子,数落着我的种种不是。

说我强势,说我刻薄,说我这么多年生不出孩子,现在还想用一份破协议来拿捏他们儿子。

我的父亲,一个老实本分的知识分子,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反驳。

我的母亲,只是抱着我,不停地流泪。

我等他们都说累了,才缓缓开口。

“叔叔,阿姨。”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林舟,在外面有人了。”

一句话,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林舟父母脸上的愤怒,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我拿出手机,把那些证据,一张一张地,摆在了他们面前。

高铁的同行人记录,酒店的消费账单,还有安琪的个人信息。

“这份协议,不是我逼他签的,是他自己选的。”

“他选了签下协议,和我继续婚礼。”

“但最后,他又选了在婚礼上,放弃这一切。”

“所以,该问为什么的,不是我,是你们的儿子。”

我说完,站起身。

“爸,妈,我们走吧。”

我不想再在这里,纠缠于这些毫无意义的对错。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什么,都晚了。

我扶着我母亲,走出了贵宾室。

经过那间狼藉一片的宴会厅时,我停下了脚步。

红毯,鲜花,香槟塔。

一切都还保持着几小时前的模样,只是,再也没有了喜庆的气氛。

像一个盛大葬礼的现场。

埋葬的,是我十年的青春,和一场破碎的梦。

我们回到家,母亲还在哭。

父亲则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客厅里烟雾缭绕。

“婧婧,你跟爸说实话,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父亲沙哑着嗓子问。

“离婚。”

我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财产怎么分?他会不会不认那份协议?”

“他会的。”我说。

那份协议,我早就拿去做了公证。

白纸黑字,有他的亲笔签名,有公证处的钢印。

他赖不掉。

父亲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婚床上。

这里,曾经是我和林舟的卧室。

墙上还挂着我们的婚纱照,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甜。

我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起身,把它摘了下来,反扣在了墙角。

我以为,我会彻夜难眠。

但没有。

我睡得,异常安稳。

第二天,我接到了林舟的电话。

他的声音,疲惫,沙哑,带着宿醉后的颓唐。

“我们在哪里见一面吧。”

“好。”

我们约在了民政局门口的咖啡馆。

他比昨天看起来,更憔悴了。

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我们相对而坐,沉默了很久。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林舟,你知道吗?你最擅长的事情,就是道歉。”

“但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怎么去解决问题。”

他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昨天……是我冲动了。”

“你不是冲动,”我纠正他,“你是觉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的错误,比失去我,更让你无法接受。”

“你的自尊,你的面子,永远排在第一位。”

他没有反驳。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那份协议……”他迟疑地开口。

“我会遵守的。”

“房子归你,车子归你,存款,我只要百分之三十。”

“那一百万,我会分期给你。”

我有些意外。

我以为,他会为了财产,和我争得头破血流。

“为什么?”

他苦笑了一下。

“因为,这是我欠你的。”

“阿婧,我知道,我把你伤得太深了。”

“我配不上你。”

“也许,分开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坦然。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婚礼上的那场爆发,对他来说,或许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一个,直面自己内心,承认自己错误的开始。

他用最激烈,最不堪的方式,撕碎了自己伪装多年的面具。

虽然代价惨重。

但至少,他终于诚实了。

我们很快就办完了离婚手续。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天空很蓝,阳光很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像一个背负了多年重担的旅人,终于卸下了行囊。

林舟站在我身边。

“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问。

“不知道,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也好。”

我们道了别,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没有拥抱,没有回头。

我以为,我们的故事,到这里,就该画上句号了。

但生活,永远比戏剧更出人意料。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是……沈小姐吗?”

“我是安琪。”

我愣了一下。

“有事吗?”

“我……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

“你那天跟我说的话,我想了很久。我已经从公司辞职,回老家了。”

“我只是……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犹豫。

“什么事?”

“是关于林……林舟的。”

“他这次去邻市出差,负责的那个项目,其实……出了很大的问题。”

“我无意中听到,他好像,挪用了一笔公司的款项,去填补一个投资的窟窿。”

“他之所以会……会对我好,也是因为,我们部门的经理,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

“他可能是想,通过我,来疏通关系……”

安琪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关于情感的背叛。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背后,还牵扯着,职场的阴谋,和金钱的纠葛。

林舟的疲惫,他的压力,他的“黑洞”……

原来,不仅仅是因为我们之间的问题。

更是因为,他自己,早已身陷泥潭。

而我,这个自以为是的风险评估师,却对此,一无所知。

我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呆了很久。

我突然想起,林舟说,他配不上我。

他说,分开是一种解脱。

那一刻,我好像,有点懂了。

他的逃离,不仅仅是逃离我的审判,更是逃离他自己制造的那个,巨大的烂摊子。

他没有勇气,向我坦白这一切。

所以,他选择用一种最决绝的方式,把我推开。

或许,在他看来,这是一种,对我的保护。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银行的转账信息。

林舟,给我转了五万块钱。

后面附言:第一期。

我看着那条信息,心里五味杂陈。

我回了两个字:收到。

他没有再回复。

我打开冰箱,看到里面还有半个石榴。

是之前林舟买的,他说,石榴多子,是好兆头。

我拿出来,一粒一粒地,把那些晶莹剔斥的石榴籽剥出来,放进碗里。

红得像血,也像一颗颗破碎的心。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很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

就像我们这十年的感情。

生活,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人性,也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我不知道,我和林舟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我们是否还有机会,重新审视彼此,重新开始。

但至少,在这一刻,我心里的恨,好像,淡了一些。

我打开手机,点开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备孕妈妈的论坛。

我发了一个帖子。

标题是:如果生活给了你一颗酸柠檬,你是选择扔掉,还是把它做成柠檬水?

很快,下面就有了回复。

“当然是做成柠檬水!还得加点蜂蜜!”

“扔掉太可惜了,说不定还能泡鸡爪呢?”

“我会把它种下去,等它长成一棵柠檬树。”

我看着那些温暖的,充满烟火气的回复,忍不住笑了。

是啊。

生活还在继续。

太阳,明天照常升起。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带着几分威严的男声。

“请问,是沈婧女士吗?”

“我是林舟的父亲。”

我的心,猛地一沉。

“叔叔,您好。”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是想,替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跟你说声对不起。”

“家门不幸,是我没有教育好他。”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了。按理说,我不该再来打扰你。”

“但是……林舟他,出事了。”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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