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外面有人38年,母亲一直忍着,他重病住院后,母亲笑着准备大礼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02 09:02 1

摘要:"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病床上的陈国强艰难地开口,眼里充满愧疚。

文:一才

"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病床上的陈国强艰难地开口,眼里充满愧疚。

李秀兰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冷笑一声:"你觉得我能不知道吗?三十八年了,那个叫'小芳'的女人。"

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了。窗外刺眼的阳光照在两人苍老的脸上,映出岁月留下的沟壑。

"为什么不离开我?"陈国强声音颤抖。

李秀兰擦干手,神秘地微笑:"别急,我给你准备了大礼,手术后你就知道了。"

陈国强心跳加速,不知这礼物意味着宽恕还是复仇。

李秀兰站在老旧的柜子前,手指轻轻拂过厚厚的灰尘。

已经很久没有整理这些老物件了,她默默想着。

阳光从半开的窗户斜射进来,照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

六十岁的她,皱纹虽爬上眼角,但依然保持着当年的气质。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抽屉,里面是整齐叠放的相册。

一张泛黄的全家福从相册中滑落,那是1986年拍的。

照片中,年轻的陈国强搂着她和五岁的儿子陈明,笑得一脸灿烂。

李秀兰拾起照片,指尖轻轻划过丈夫的脸庞,眼神复杂。

那时候,他已经背叛我了吗?她不禁想道。

正在出神之际,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喂,请问是陈国强的家属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是的,我是他妻子。"李秀兰下意识地挺直了腰。

"陈先生因心脏病突发,刚被送到县医院。情况暂时稳定,但需要家属来一趟。"

李秀兰的手微微颤抖,但声音出奇地平静:"我马上去。"

挂断电话,她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存折上。

这是她和陈国强的共同账户,也是她多年来辛苦工作的积蓄。

李秀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然后转身收拾简单的换洗衣物。

半小时后,李秀兰出现在医院的走廊上。

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让她微微皱眉。

推开病房门,她看到68岁的陈国强躺在病床上,脸色灰白。

监护仪滴滴作响,像是在倒计时什么。

"你来了。"陈国强看到妻子,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李秀兰点点头,目光却被床头的一束百合花吸引。

花旁边放着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早日康复",落款是"小芳"。

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明显的表情变化。

"医生怎么说?"她问,声音依然平静。

陈国强似乎松了一口气:"说是心脏供血不足,需要观察几天。"

李秀兰熟练地拿出带来的水果,开始削皮:"吃点苹果吧。"

"你...不问那花是谁送的吗?"陈国强小心翼翼地试探。

李秀兰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动作:"有什么好问的?"

陈国强沉默了,只是看着妻子忙碌的背影,眼神复杂。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的声音和陈国强轻微的鼾声。

李秀兰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思绪飘回了四十多年前。

02

那是1980年的春天,二十四岁的李秀兰是县纺织厂的技术能手。

她每天穿梭在纺织机之间,灵巧的双手调整着每一个细节。

"师傅,这机器又卡住了!"年轻的女工喊道。

李秀兰微笑着走过去:"让我看看。"

就在这时,车间门口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这位是刚从省里调来的陈工程师,以后技术上的事情大家可以向他请教。"厂长介绍道。

陈国强彬彬有礼地向大家点头,目光却在李秀兰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听说你是这里的技术骨干,以后请多指教。"他走到李秀兰面前,伸出手。

"陈工程师过奖了。"李秀兰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伸出了手。

就这样,两人的缘分开始了。

陈国强经常找借口来找李秀兰讨论技术问题。

"这个图纸我看不太懂,能帮我解释一下吗?"

"午饭时间到了,一起去食堂吧?"

渐渐地,讨论的话题从工作延伸到了生活。

"你喜欢看电影吗?听说县电影院最近有场新片。"

李秀兰的心,如同纺织厂的布匹,被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工程师一点点编织着。

1982年冬天,陈国强在厂区的小花园里向李秀兰求婚。

"秀兰,嫁给我吧。我没有大房子,没有汽车,但我保证会好好对你。"

李秀兰感动得泪流满面:"只要有你,什么都好。"

婚后的日子简单而甜蜜,他们在厂区分到了一套小房子。

陈国强工作勤恳,很快在厂里崭露头角。

李秀兰也因为技术好,被提拔为车间副主任。

1984年,他们的儿子陈明出生,小家庭充满了欢声笑语。

可是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1986年的一天,李秀兰在整理陈国强换下的衣服时,从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电影票根和一条女士手帕。

手帕是淡粉色的,角落绣着一个精致的"芳"字。

李秀兰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晚饭时,她把手帕放在桌上,直视着丈夫。

陈国强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是同事的,她感冒了,我借给她用的。"

"那这个呢?"李秀兰又拿出电影票根。

"哦,那天加班完,几个同事一起去看了场电影放松一下。"陈国强的解释流畅得有些可疑。

"你发誓你没有骗我?"李秀兰直视丈夫的眼睛。

陈国强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我发誓,绝对没有骗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五岁的陈明在一旁玩玩具,完全不知道父母之间的暗流涌动。

看着儿子天真的笑脸,李秀兰选择了相信丈夫。

或者说,她选择了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时间进入90年代,陈国强开始频繁出差。

"厂里派我去省城谈合作项目,可能要一周。"

"这次去南方考察新设备,估计要十天半个月。"

每次回来,他都会带各种"特产"给妻子和儿子。

"这是广州的莲蓉月饼,听说很有名。"

"给,这是上海特产的小绒猴,可爱吧?"

李秀兰虽有怀疑,但看到陈国强对家庭的付出,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直到有一天,住在隔壁的张阿姨来串门。

"秀兰啊,昨天我去南边新开的那家饭店吃饭,看到你家陈工程师了。"

李秀兰的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洒了一些:"是吗?他出差回来了?"

"是啊,和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在包厢吃饭,看着挺亲密的。"

那天晚上,李秀兰连夜赶到那家饭店。

远远地,她看到陈国强匆匆离开的背影,身旁似乎有个女人。

她想追上去,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脚步。

回到家,陈国强正在看报纸,一脸平静。

"今天去哪了?怎么这么晚回来?"他随口问道。

"去找你了,听说你在南边的新饭店。"李秀兰直接说。

陈国强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谁告诉你的?我今天一直在出差的路上。"

"张阿姨亲眼看到你和一个女人在吃饭。"

陈国强放下报纸,语气变得生硬:"张阿姨眼花了吧?我今天刚到车站就直接回家了。"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可能信号不好。你怎么这么多疑?我整天工作这么累,回家还要被怀疑。"

面对丈夫的反责,李秀兰哑口无言。

又是一个无法证实的谎言,又是一次选择相信。

03

1998年,李秀兰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相继去世。

打击接踵而来,让她一度陷入抑郁。

陈国强这段时间表现得异常体贴,每天下班后陪她散步聊天。

"别太伤心了,你还有我和陈明呢。"他轻拍着妻子的肩膀安慰道。

李秀兰感动之余,却在一次偶然中发现了丈夫手机里保存的一个名为"小芳"的号码。

这个名字像一把尖刀,刺痛了她刚刚愈合的心。

"小芳是谁?"趁丈夫洗澡时,李秀兰直接问道。

陈国强显然没料到会被问这个,一时语塞:"一个...工作上的同事。"

"为什么单独存她的号码?其他同事的呢?"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疑神疑鬼?"陈国强突然发火了,"我养家已经很累了!"

李秀兰被丈夫的反应震住了。

二十年的婚姻,他很少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看着丈夫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她明白了什么。

那个"小芳",不是一般的同事。

这些年,李秀兰把全部心思放在儿子陈明身上。

陈明很争气,考上了省城的重点大学。

一次寒假,陈明提前回家,无意中在县城公园看到了父亲。

父亲不是一个人,而是和一个气质优雅的中年女人走在一起。

两人说说笑笑,不时还有亲密动作。

震惊之余,陈明拍下了照片,第一时间告诉了母亲。

"妈,我看到爸爸和一个女人在公园..."陈明小心翼翼地说。

李秀兰看着儿子手机上的照片,苦笑一声:"妈知道,已经很多年了。"

陈明震惊地看着母亲:"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

"为了你啊。"李秀兰轻抚儿子的头,"妈希望你有个完整的家。"

陈明眼眶红了:"可这对你不公平!"

李秀兰摇摇头:"等你大学毕业,有了自己的生活,妈就离开。"

可是事情总不会按计划发展。

2005年,县纺织厂因经营不善倒闭了。

李秀兰失业在家,而陈国强却因为能力出众,被调去省属的大型企业,担任副厂长。

收入翻了好几倍,但家用却没有相应增加。

"最近厂里项目多,开销大,你能不能节省一点?"陈国强皱眉看着账单。

李秀兰知道,所谓的"开销大",不知有多少流向了那个女人。

无奈之下,她开始在家做手工活贴补家用。

一天深夜,读研究生的陈明打来电话。

"妈,我明天要回来一趟,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第二天,陈明风尘仆仆地赶回家,递给母亲一叠文件。

"这是我请法律系同学帮忙准备的离婚材料,你和爸爸的财产分析都在里面。"

李秀兰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儿子,妈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事不急。"

"怎么不急?爸爸这样对你,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李秀兰握住儿子的手:"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好好读书,将来别像你爸爸一样。"

陈明眼中含泪,却也尊重了母亲的决定。

只是从那以后,他对父亲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

陈国强察觉到了儿子的变化,却不知道原因,只当是青春期的叛逆。

时光匆匆,转眼间陈明硕士毕业,进入上海一家大公司工作。

他常常劝母亲去上海和他一起住,但李秀兰总是拒绝。

"我习惯了这里,再说你爸爸一个人在家也不行。"

陈明无奈,只能定期寄钱回来,并经常打电话嘘寒问暖。

李秀兰的生活,就这样平静而压抑地继续着。

04

2010年的一天,李秀兰去医院做年度体检。

在等待抽血的队伍中,她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陈国强正陪着一个约五十岁的女人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挂号。

李秀兰的心猛地一缩,赶紧躲到了柱子后面。

"陈工,您儿子的体检预约已经安排好了。"护士对陈国强说道。

李秀兰如遭雷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儿子?他们还有儿子?

她颤抖着靠在柱子上,生怕被发现。

待三人走远,她才勉强稳住情绪,完成了自己的体检。

回家的路上,李秀兰的脑海里全是刚才的场景。

那个女人端庄优雅,那个年轻人俊朗挺拔。

和陈国强站在一起,像极了一家三口。

一种从未有过的痛苦和屈辱感涌上心头。

她不是不知道丈夫有外遇,但从没想过他们已经组建了另一个家庭。

更讽刺的是,那个"儿子"看起来已经二十多岁,意味着这段关系至少持续了二十多年。

也就是说,在她和陈国强结婚没多久,这个"小三"就出现了。

回到家,李秀兰直接拨通了老同事王芝兰的电话。

王芝兰退休前是厂办公室主任,消息灵通。

"芝兰,我想问你件事,认识一个叫王小芳的人吗?"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下:"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就是随便问问。"李秀兰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她是县二轻局的会计,挺有名的,现在应该是副局长了吧。"

"她...和我们厂有什么联系吗?"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王芝兰小心翼翼地说:"秀兰,有些事...可能不知道比较好。"

"我已经知道了,就想确认一下。"

王芝兰叹了口气:"她和陈工的事,厂里很多人都知道。那孩子都大学毕业了。"

李秀兰的手紧紧握着电话,指节发白:"有多久了?"

"得有三十年了吧...自从陈工来厂里没多久就开始了。"

挂掉电话,李秀兰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三十年!几乎是她整个婚姻的时间!

而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这种被愚弄的感觉,比背叛本身更让人难以接受。

她机械地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拖出一个行李箱,开始往里面塞衣物。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她没理由再继续忍受这段虚假的婚姻。

正当她收拾到一半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陈明打来的视频电话。

"妈,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陈明的脸上洋溢着喜悦。

李秀兰强打精神,擦干眼泪:"什么好消息啊?"

"我被提拔为部门经理了!而且,我和小林定下来了,准备年底结婚!"

"真的吗?太好了!"李秀兰努力挤出笑容。

"我们打算下个月回来看你,顺便商量婚礼的事。妈,你要保重身体啊!"

挂掉电话,李秀兰看着屏幕上儿子灿烂的笑脸,又看了看手边的行李箱。

经过一夜的挣扎,她最终放下了行李箱。

为了不破坏儿子对家庭的美好印象,为了不给即将到来的婚礼蒙上阴影,她决定再忍一忍。

她会继续扮演完美妻子的角色,至少在儿子婚礼之前。

但这不代表她会永远忍耐下去。

时机一到,她一定会拿回属于自己的尊严。

05

接下来的十年,李秀兰和陈国强的婚姻表面平静。

陈明在上海成家立业,事业蒸蒸日上,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孙子。

每逢节假日,小两口会带着孩子回来看望父母。

"爸妈,这是我们在日本买的保健品,对心脏好。"陈明的妻子小林是个体贴的姑娘。

陈国强笑呵呵地接过礼物:"你们太客气了,自己的父母还这么见外。"

李秀兰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心中五味杂陈。

表面上,她是个幸福的老太太,有体面的丈夫,有出息的儿子,还有可爱的孙子。

但只有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为了排遣寂寞,李秀兰开始在社区当志愿者,教老人们做手工。

"李老师,这个中国结怎么打的?我怎么总学不会?"邻居王大妈问道。

李秀兰耐心地示范:"要先这样穿过去,再绕一圈,就好了。"

在社区活动中,她找到了一些生活的寄托和价值感。

陈国强对妻子的态度介于愧疚和敷衍之间。

有时候,他会突然买些礼物回来:"听说这个护肤品不错,给你买了。"

有时候,他又对妻子的事情完全不关心:"我今晚有饭局,不用等我吃饭了。"

李秀兰已经习惯了这种若即若离的相处模式。

2020年初,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改变了所有人的生活节奏。

陈国强因为长期熬夜工作,加上年龄增长,心脏问题日益严重。

一天晚上,他突然感到胸闷气短,被紧急送往医院。

"初步判断是心肌缺血,需要住院观察。"医生对李秀兰说。

她点点头,开始办理入院手续。

就在她填表的时候,病房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陈工在哪个病房?我来看看他。"

李秀兰抬头,看到一个优雅的女人站在护士站前询问。

是她!那个"小芳"!

王小芳显然也认出了李秀兰,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又迅速错开。

尴尬的氛围弥漫在走廊上。

最终,王小芳没有进病房,只是让护士转交了一束花和一盒水果。

李秀兰回到病房,看到陈国强紧张地望着门口。

"刚才...有人来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李秀兰把果篮放在床头:"护士说有人送来的。"

陈国强松了一口气,但眼神依然闪烁不定。

住院期间,王小芳没有再出现,但每天都会送些补品来。

李秀兰默默地接收这些东西,从不在丈夫面前提起。

出院后,陈国强的行为更加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再次刺激李秀兰。

直到一天晚上,他在梦中不小心喊出了"小芳"的名字。

李秀兰被惊醒,看着身旁熟睡的丈夫,心中百感交集。

"你醒了?"陈国强也醒了过来,看到妻子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嗯。"李秀兰平静地说,"你梦到谁了?"

陈国强明显愣住了:"没...没梦到谁。"

"你刚才喊'小芳'了。"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么多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李秀兰终于问出了这个压在心底多年的问题。

陈国强沉默许久,才低声说:"等我退休就结束,我保证。"

李秀兰不再言语,只是转过身,看着窗外的月光。

她不知道是否该相信丈夫的这个承诺。

毕竟,这么多年来,他的每一个保证最后都变成了谎言。

但她依然选择了等待,等到陈国强退休的那一天。

因为她想知道,当没有了工作的借口,他会怎么选择。

06

2024年初,陈国强终于退休了。

单位给他举办了隆重的退休仪式,李秀兰作为家属也出席了。

"陈工是我们厂的顶梁柱,为企业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厂长在台上致辞。

台下掌声雷动,李秀兰也跟着礼貌性地鼓掌。

她注意到角落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王小芳。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又各自移开。

"今天谢谢各位同事来给我送行..."陈国强在台上发表感言,目光有意无意地避开了那个角落。

仪式结束后,陈国强被同事们围住畅聊,李秀兰独自坐在一旁等待。

这时,王小芳竟然径直走到她面前。

"你好,我是王小芳。"她伸出手,语气平静。

李秀兰愣了一下,但还是礼貌地握了握:"我知道你是谁。"

"我想和你谈谈。"

李秀兰看了一眼被同事围住的丈夫:"现在不是时候。"

王小芳递给她一张名片:"有时间的话,可以联系我。"

李秀兰接过名片,什么也没说。

晚上回家,陈国强喝了点酒,情绪很高。

"从明天开始,我就是自由人了!可以好好享受退休生活了!"他兴奋地说。

李秀兰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手里摆弄着那张名片。

"那是什么?"陈国强注意到了。

"王小芳给我的。"李秀兰直接说出名字,观察丈夫的反应。

果然,陈国强脸色瞬间变了:"她...她找你做什么?"

"她想和我谈谈。你说,我应该见她吗?"

陈国强紧张地搓着手:"没必要见,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李秀兰冷笑一声,"你在医院说等退休就结束,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已经告诉她了,以后不会再见面了。"陈国强信誓旦旦地说。

李秀兰深深地看了丈夫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退休后的陈国强确实比以前更常待在家里。

他开始学做饭,修理家里的小物件,偶尔还陪李秀兰去公园散步。

"早知道退休生活这么好,我应该早点退休。"他感叹道。

李秀兰看着丈夫灿烂的笑容,不知道是否该相信这种突如其来的温馨。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个月后。

陈国强在晨练时突然晕倒,被紧急送往医院。

"病人情况不太好,冠状动脉严重堵塞,需要做搭桥手术。"医生严肃地对李秀兰说。

"手术风险大吗?"她紧张地问。

医生犹豫了一下:"老年人做这种手术,风险确实不小,需要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李秀兰感到一阵晕眩,扶着墙才稳住身体。

不管怎样,那都是她共同生活了四十多年的丈夫。

办理入院手续时,护士告诉她需要预付大笔手术费。

"至少需要十万元押金,后续还会有更多费用。"

李秀兰点点头,回家去取存折。

在银行查询余额时,她惊讶地发现存折上的钱只有预期的一半。

"怎么回事?这里应该有二十多万才对。"她困惑地问银行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调出记录:"您丈夫在过去三个月内分多次取出了十五万元。"

李秀兰如遭雷击,手中的存折差点掉在地上。

退休前取走这么多钱,是为了给那个女人?

她强忍着怒火,先把手术费交了,然后返回医院。

病房里,陈国强虚弱地躺在床上,见到妻子回来,露出虚弱的笑容。

"手术费交了吗?"他问。

"交了。"李秀兰坐下来,直视丈夫的眼睛,"存折上的钱少了一半,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陈国强的表情明显僵住了:"我...我有些急用..."

"是给王小芳的吗?"李秀兰直接问道。

陈国强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我有我的难处...小芳那边...也需要养老钱..."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刺进了李秀兰的心。

四十年的婚姻,最终抵不过一句"难处"。

她原以为丈夫的退休承诺是真的,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断绝关系,还转移了夫妻共同财产。

正当她准备发作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她深吸一口气,出乎意料地平静下来。

"我理解,毕竟这么多年了。"李秀兰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陈国强惊讶地看着妻子,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容易接受。

"你...不生气吗?"

李秀兰摇摇头,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你安心养病,手术费我会想办法。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礼,等你手术后送给你。"

"大礼?什么大礼?"陈国强困惑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秀兰神秘地说,眼中闪烁着陈国强读不懂的光芒。

这突如其来的宽容让陈国强既惊讶又不安。

他不知道妻子为何突然转变态度,更不知道她口中的"大礼"是什么。

是宽恕?是报复?还是别的什么?

不安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甚至超过了对即将到来的手术的恐惧。

07

离开医院后,李秀兰没有直接回家。

她来到了一家她从未踏足的咖啡厅,因为那里是王小芳约她见面的地方。

推门进去,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王小芳。

即使已经六十多岁,王小芳依然保持着优雅的气质。

"谢谢你能来。"王小芳站起来,示意李秀兰坐下。

李秀兰坐下,直接切入主题:"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和陈国强的关系。"王小芳的声音很平静。

"三十八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李秀兰冷笑。

王小芳明显愣了一下:"你知道多久了?"

"几乎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一直选择忍耐。"

"为什么?"王小芳不解地问。

李秀兰看着窗外:"一开始是为了儿子,后来是习惯了,再后来...就是想看看这场戏到底怎么收场。"

王小芳沉默了一会儿:"他答应退休后和我一起生活。"

"所以你特地约我出来,是来宣誓主权的?"李秀兰讽刺地问。

王小芳摇摇头:"不,我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和他一起生活了。"

这下轮到李秀兰惊讶了:"为什么?"

"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你不知情,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王小芳苦笑,"现在才知道,真正可悲的是我。"

李秀兰不明白她的意思。

"三十多年,我一直是地下情人,从来没有名分。"王小芳继续说,

"我以为他不离婚是为了你和儿子,现在才知道,他只是想两边都不放弃。"

"你们...有孩子?"李秀兰艰难地问出这个问题。

王小芳点点头:"一个儿子,今年三十五岁了,在广州工作。"

李秀兰感到一阵眩晕,三十五岁,意味着这个孩子出生在她和陈国强结婚后没多久。

"你知道吗,他告诉我儿子,说你是个不近人情的女人,经常虐待他。"王小芳直视李秀兰的眼睛,

"我一直以为是真的,直到今天和你面对面,我才知道被骗了。"

李秀兰苦笑:"原来在你们眼里,我是个恶毒的配角。"

"对不起。"王小芳低下头,"我想我们都是受害者。"

两个女人沉默地坐着,各自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

最后,王小芳起身告辞:"他现在病了,需要有人照顾。我会尽我的责任,但仅此而已。"

看着王小芳离去的背影,李秀兰感到一种奇怪的解脱感。

原来,她并不是唯一被欺骗的人。

回到家,李秀兰从床底取出一个尘封已久的铁盒。

铁盒上积了一层薄灰,看得出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她轻轻擦去灰尘,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里面整齐地放着各种物品:照片、票根、收据、便条纸,每一样都被塑料袋保护着。

还有一本褪色的日记本,封面已经泛黄。

李秀兰翻开日记,纸张发出细微的声响。

"1986年4月15日,发现陈国强口袋里有一条绣着'芳'字的手帕。"

"1992年8月3日,邻居说看到他和一个女人在饭店吃饭。"

"1998年12月10日,发现他手机里存有'小芳'的号码。"

每一页都记录着一个伤心的发现,一次次的怀疑和忍耐。

李秀兰的手指轻轻划过这些文字,眼神复杂。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她合上日记,将铁盒推到一边,去开门。

门外站着儿子陈明和儿媳小林,脸上写满了担忧。

"妈,我们听说爸住院了,赶紧从上海回来了。"陈明焦急地说。

李秀兰侧身让他们进屋,简单说明了丈夫的病情。

"手术风险这么大?"陈明皱眉问道。

"医生说需要做好心理准备。"李秀兰平静地点点头。

陈明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茶几上露出一角的铁盒。

他深吸一口气:"妈,我觉得是时候告诉你一件事了。"

李秀兰疑惑地看着儿子。

"其实我早就知道爸爸有外遇,不只是那次在公园看到的。"陈明眼神复杂,"大学时,我偶然看到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还有个比我小几岁的男孩。"

李秀兰并不惊讶:"我知道,他们有个儿子,今年三十五岁了。"

陈明震惊地看着母亲:"你连这个都知道?那你为什么..."

"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的尊严。"李秀兰平静地说,"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轻轻拍了拍铁盒:"这些年,我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陈明看着母亲眼中闪烁的光芒,隐约明白了什么。

"妈,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劝你离开他的。"他愧疚地说。

李秀兰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现在,我想做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小林小心翼翼地问。

李秀兰微微一笑:"给你爸爸准备一个特别的礼物。"

"需要我们帮忙吗?"陈明问道。

"我来就可以。"李秀兰的语气出奇地平静。

陈明与小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和好奇。

那天晚上,李秀兰一个人坐在灯下,整理着铁盒中的物品。

她的眼神既有决绝,又有一丝释然。

三十八年的忍耐,即将迎来最后的结局。

至于那个"特别的礼物"是什么,只有李秀兰自己知道。

但从她嘴角那抹神秘的微笑可以看出,这绝非普通的礼物。

08

手术定在三天后进行。

这三天里,陈国强的情绪异常紧张,不仅是因为手术的风险,更因为妻子反常的平静和那个神秘的"大礼"。

"秀兰,你说的'大礼'到底是什么?"他忍不住又一次问道。

李秀兰只是微笑:"别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让陈国强更加不安。

手术前一天,病房里挤满了人:李秀兰、陈明一家,以及出乎所有人意料,王小芳和她的儿子也来了。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陈国强躺在床上,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害怕冲突爆发。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李秀兰主动和王小芳交谈,态度异常平和。

"谢谢你这些天送来的营养品,他身体好多了。"李秀兰对王小芳说。

王小芳明显有些不自在:"举手之劳。"

陈国强看着两个女人和平交谈,既困惑又松了一口气。

更让他惊讶的是,李秀兰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对他说:"我原谅你了,这么多年的事,就当是我的命吧。"

王小芳和陈国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困惑和警惕。

这突如其来的宽容,让人不得不怀疑背后有什么阴谋。

但眼下,没人敢多问什么。

晚上,其他人都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李秀兰和陈国强。

"明天就要手术了,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李秀兰问道。

陈国强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对不起,这些年辜负了你。"

李秀兰看着他:"为什么道歉?是因为害怕手术不成功吗?"

陈国强摇摇头:"不,是真心的。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

"包括骗我钱给王小芳?"

陈国强脸色一变:"我..."

李秀兰摆摆手:"不重要了。我答应你的大礼,现在就给你看看吧。"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包装的盒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

陈国强忐忑地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装上的丝带。

丝带缓缓滑落,像一条红蛇从他指间溜走。

他的手指在盒盖上停顿了几秒,似乎在做最后的心理准备。

盒盖被揭开的那一刻,陈国强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里面是一沓法律文件:离婚起诉书、财产分割清单、婚外情证据汇总,以及一封公开信。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文件颤抖着。

"这...这是什么意思?"

李秀兰平静地说:"手术很危险,万一你有不测,这些就都不用了。如果你活下来,这就是我给你的大礼—一个公道。"

"你要离婚?"陈国强不敢相信。

"不止是离婚。"李秀兰指着那封公开信,"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条件,这封信就会发给你所有的前同事和亲友,告诉他们你这三十八年来是如何欺骗我的。"

陈国强如遭雷击,呆坐在床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李秀兰继续说:"条件很简单:一半财产,包括你偷偷转走的那部分,还有一个公开的道歉。"

"公开道歉?"

"是的,当着陈明的面,承认你这些年对我和这个家庭的亏欠。"

陈国强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好吧,如果我能活下来,我答应你。"

李秀兰满意地点点头,收起盒子:"那就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手术呢。"

她转身要走,却被陈国强叫住:"秀兰,你恨我吗?"

李秀兰停下脚步,背对着他:"恨过,但现在只剩下遗憾了。"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滴滴的声音。

陈国强看着天花板,思绪万千。

四十多年的婚姻,他曾以为可以一直这样维持下去。

没想到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明天的手术,生死未卜。

而如果活下来,等待他的是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未来的人生。

他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09

手术当天,医院的走廊上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门紧闭着,红色的"手术中"灯光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光芒。

李秀兰坐在长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

陈明站在窗边,时不时地看向手术室的方向,眉头始终紧锁。

王小芳坐在走廊的另一端,低着头,似乎在努力让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偶尔有护士匆匆走过,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上回荡,打破短暂的寂静。

"妈,你真的决定好了吗?"陈明走到李秀兰身边,小声问道。

阳光从走廊的窗户斜射进来,在李秀兰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李秀兰抬头看了儿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该结束了,这场闹剧持续得太久了。"

陈明叹了口气,轻轻握住母亲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微微颤抖。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陈明轻声说,声音中带着坚定。

李秀兰微微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手术室的门上,思绪飘向遥远的过去。

她想起三十八年前,陈国强向她求婚时的场景,那时的他眼中还有星光。

如果那时就知道未来的背叛,她还会说"我愿意"吗?

护士推着一辆小推车从走廊尽头走来,轮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王小芳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秀兰的表情,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个小时,比预计的时间长了一倍。

医院的广播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与紧张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

李秀兰和陈明立刻站起身,王小芳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

"病人情况有些复杂,心脏的损伤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医生严肃地说。

他递给李秀兰一份文件:"需要您签字,允许我们采取更激进的治疗方案。"

"风险有多大?"陈明问道,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嘶哑。

医生犹豫了一下:"老年人做这种手术,风险确实不小,需要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李秀兰没有丝毫犹豫,接过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尽力救治吧。"

医生点点头,快步返回手术室,门再次关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走廊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心上。

两小时后,医生再次出来,脸色更加凝重:"病人失血过多,需要紧急输血。"

"可是我们的B型血库存不足,最好有亲属能捐献。"护士补充道。

陈明立刻站出来:"我是A型血,不符合。"

王小芳也摇摇头,声音几乎轻不可闻:"我是O型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李秀兰,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秀兰平静地站起身,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我是B型血,我可以捐。"

王小芳惊讶地看着她,眼中满是不解:"你真的要救他?"

李秀兰转过头,与王小芳四目相对:"无论如何,他还是陈明的父亲。"

简单的一句话,却道出了她三十八年来所有的忍耐和坚持。

护士迅速引导李秀兰去抽血室,检测血液是否适合。

抽血针刺入皮肤的疼痛,远不及这些年心灵的伤痛。

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入采血袋,那是她给予生命的一部分。

"您真是位伟大的女性。"护士小声说,眼中充满敬佩。

李秀兰摇摇头,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

很快,她的血液被送进了手术室,成为挽救丈夫生命的关键。

陈明陪在母亲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

"妈,你休息一下吧,我去买些吃的来。"陈明轻声说。

李秀兰摇摇头:"不用了,我不饿。"

她的眼睛始终盯着手术室的门,仿佛在等待最终的审判。

又过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的疲惫清晰可见。

"手术很成功,但病人情况还是很危险,需要观察48小时。"他说。

李秀兰点点头,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一半。

"他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了,暂时不能探视。"医生补充道。

陈明搀扶着母亲坐下:"妈,你已经一整天没休息了,回去睡会儿吧。"

"你先回去吧,我想再等一会儿。"李秀兰轻声拒绝。

陈明知道无法说服母亲,只好叮嘱了几句,然后离开。

走廊上只剩下李秀兰和王小芳,气氛一度尴尬。

王小芳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向重症监护室走去。

"王阿姨,现在不是时候。"不知何时回来的陈明冷淡地拦住了她。

王小芳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我只是想看看他。"她小声辩解道。

陈明的态度却很坚决:"等他转入普通病房后再说吧。"

王小芳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坐在长椅上的李秀兰,最终还是离开了医院。

10

夜深了,医院的走廊上只剩下李秀兰一个人。

走廊的灯光调暗了,投下长长的影子。

李秀兰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思绪再次飘回过去。

她想起生下陈明时,陈国强激动的样子,那时他看起来是那么幸福。

可惜那份幸福是虚假的,因为那时王小芳已经在他的生命中了。

李秀兰从未想过,自己会在病床前守护一个背叛了自己三十八年的人。

这算是爱吗?还是习惯?或者只是作为人的基本良知?

夜渐渐深了,李秀兰在走廊的长椅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中,她回到了年轻时代,与陈国强在纺织厂初次相遇的场景。

那时的他们,眼中还有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李秀兰的脸上,将她从梦中唤醒。

护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病人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您可以去看他了。"

李秀兰点点头,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跟着护士走向病房。

推开门,看到陈国强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

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病痛和愧疚似乎一夜之间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

李秀兰安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丈夫均匀的呼吸。

她的心中没有恨,没有爱,只有一种奇怪的平静。

几个小时后,陈国强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移了一会儿,最终落在了李秀兰疲惫的面容上。

"你...救了我?"他艰难地说道,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李秀兰递给他一杯水,动作轻柔却疏离:"医生救的,不是我。"

陈国强颤抖着接过水杯,小口啜饮,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还要捐血给我?"他放下水杯,艰难地问道,"你不是恨我吗?"

"说过了,不恨了,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李秀兰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池止水。

陈国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李秀兰抬起头,看着他:"什么事?"

"王小芳...她和我分手了。"陈国强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这个消息本该是震惊的,但李秀兰只是轻轻点头:"我知道,她亲口告诉我的。"

陈国强震惊地看着妻子,嘴唇颤抖:"你们见面了?"

"在你住院后。"李秀兰点点头,表情依然平静,"我们聊了很多。"

陈国强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她都告诉你什么了?"

"足够让我明白,你不仅欺骗了我,也欺骗了她。"李秀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

病房里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在空气中回荡。

窗外,一只鸟儿落在窗台上,歪着头好奇地望着房间里的两人。

终于,陈国强虚弱地开口,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悔恨:"对不起,我知道道歉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我真的很后悔。"

他的眼中噙着泪水:"三十八年,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和付出。"

泪水顺着他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我愿意接受任何后果,包括你要求的公开道歉和财产分割。"

李秀兰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怜悯,也没有憎恨,只有一种淡淡的疲惫:"三十八年了,值得吗?"

这个简单的问题,却包含了无尽的心酸和遗憾。

陈国强摇摇头,眼中满是悔恨:"不值得。如果能重来,我希望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可惜没有如果。"李秀兰起身,整理了一下床边的水果和药品,"好好休息吧,等你出院了,我们再谈其他事。"

她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单薄,但步伐却异常坚定。

接下来的康复期间,李秀兰每天都会来医院照顾陈国强。

她会帮他换洗衣物,喂他吃药,扶他在走廊上做康复训练。

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疏远了,更像是护士和病人,而非夫妻。

陈国强常常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李秀兰则是尽职尽责,不多一句,不少一句,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陈明看在眼里,心疼母亲,但也理解她的选择。

"妈,我在县城买了套新房子,装修好了,你要不要搬过去住?"一天,陈明问道。

他们站在医院的花园里,微风拂过,带来一丝花香。

李秀兰望着远处正在慢慢行走的陈国强,考虑了一下,点点头:"等你爸出院后,我会搬过去。"

"你真的决定离婚了吗?"陈明小心翼翼地问。

李秀兰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是的,该结束了。"

陈明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搂住母亲的肩膀。

一个月后,陈国强的康复情况良好,医生终于同意他出院。

出院那天,阳光明媚,医院的花园里开满了各色鲜花。

李秀兰帮陈国强收拾好了住院期间的物品,装进了一个小旅行袋。

陈明和小林也来了,准备一起送父亲回家。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王小芳出现在了医院门口,显然是来接陈国强的。

"我来接你回家。"她对陈国强说,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陈国强站在台阶上,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秀兰和陈明,然后又看向王小芳。

11

阳光下,这三个与他生命紧密相连的人,等待着他的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不用了,我回自己家。"

王小芳愣住了,没想到会被拒绝,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小芳,对不起,这些年我辜负了你,也辜负了秀兰。"陈国强真诚地说,眼中满是歉意,"但现在,我想一个人好好反思自己的人生。"

王小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

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转身走向停车场,身影在阳光下显得孤独而落寞。

这一幕,李秀兰全都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

她没想到陈国强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让她对他有了一丝新的认识。

回到家中,陈国强显得格外沉默,仿佛在消化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他坐在沙发上,环顾这个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家,眼中满是怀念和遗憾。

李秀兰在卧室里整理着自己的衣物和日用品,准备搬离。

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告别这个承载了她大半生记忆的地方。

"你真的要走吗?"陈国强站在卧室门口,轻声问道。

李秀兰点点头,没有抬头:"陈明在县城买了新房子,我去那里住。"

"什么时候走?"陈国强的声音有些颤抖。

"今天下午。"李秀兰简短地回答。

陈国强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默默地走回客厅。

下午,陈明开车来接母亲,帮她把行李搬上车。

临走前,李秀兰对陈国强说:"我已经让律师准备好了离婚协议,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去办手续。"

她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讨论天气一样自然。

陈国强点点头,眼中充满悔恨:"我尊重你的决定。"

李秀兰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家,转身离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担子。

车子驶离小区,她没有回头,眼神坚定地望向前方。

陈明通过后视镜看着母亲的表情,轻声问:"妈,你还好吗?"

李秀兰点点头,嘴角甚至泛起一丝微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脸上,为她增添了一丝久违的光彩。

一年后的春天,县城的一个小广场上。

樱花盛开,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落,为广场增添了一丝浪漫的气息。

李秀兰站在亭子里,正在教一群老人做手工艺品。

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但精神矍铄,眼神明亮而有神。

"李老师,这个中国结怎么系啊?我总是弄不好。"一位老太太举着红绳问道。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们的作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秀兰耐心地走过去,接过老太太手中的红绳:"这样交叉,再穿过去,就好了。"

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红绳之间,很快就系出了一个漂亮的中国结。

"哎呀,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老太太感叹道。

李秀兰笑了笑:"多练习几次就好了,做什么事都是这样,贵在坚持。"

一年来,她开了一家小小的手工坊,教社区老人做手工艺品。

刚开始只有三五个人,渐渐地发展到现在二十多人的规模。

这里成了她生活的重心,也是她找到新自我的地方。

下课后,李秀兰一一送别学员,然后开始收拾工具和材料。

春风拂过她的脸庞,带来淡淡的花香。

她的生活变得充实而平静,脸上的皱纹似乎也舒展了一些。

正当她准备锁门离开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亭子外。

"秀兰。"是陈国强。

一年不见,他似乎苍老了许多,头发几乎全白,但站姿依然挺拔。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外套,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神情有些紧张。

"有事吗?"李秀兰平静地问,声音既不冷漠,也不热情。

阳光下,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几乎重叠在一起。

陈国强递给她一个文件袋:"这是我主动分割的财产清单,大部分给了你和陈明。"

李秀兰接过来,简单翻了翻,眉头微皱:"为什么?法院不是已经判决了吗?"

离婚已经半年了,财产分割早已完成,她不明白他为何又要重新提起。

"我觉得那样不够。"陈国强真诚地说,眼中满是歉意,"我欠你的,远不止那些。"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这些年,我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能够两边都不耽误。"

"但直到失去一切,我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

李秀兰没有说话,继续收拾着亭子里的工具和材料。

她的动作很平静,仿佛他说的只是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还有,我想告诉你,我已经和王小芳断了联系。"陈国强继续说,"这一年,我一直在反思自己的人生。"

春风吹乱了他的白发,他的眼中满是真诚和悔恨。

"祝贺你有所领悟。"李秀兰语气平淡,既不讽刺,也不敷衍。

她锁好亭子的门,准备离开。

陈国强跟在她身后,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我知道我没资格请求原谅,但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很后悔。"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我欠你一个完整的人生,现在还不算太晚。"

李秀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陈国强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期待和忐忑:"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不是夫妻,就当普通朋友也好。"

他的请求很卑微,却也很真诚。

李秀兰沉默了一会儿,春风吹起她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银色的光芒。

她收下文件袋,放进自己的包里,但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请求。

"我准备去上海看看陈明,他们要生二胎了。"她只是简单地说。

阳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了许多,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

陈国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充满期待:"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他的请求小心翼翼,生怕被拒绝。

李秀兰思考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可以,但只是作为孩子的父亲和爷爷。"

她的语气依然平静,但眼中已没有了昔日的冷漠。

陈国强感激地点头,眼中充满泪水:"谢谢你。"

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无尽的歉意和感激。

两人并肩走向车站,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春天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映出了岁月的痕迹。

来源:阿妞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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